“絮雨“,“轻声细雨”,“whisperain”,“水母”,看着洗衣机中纯白的布料被水流带起高速旋转,这样的印象一瞬间闪过了温蒂的脑海。
距离温蒂上一次听到这些词已经过去了十年有余,她记得有一位阿戈尔女性自我介绍时将这些词当作自己的名字,那很奇怪,很可疑,也不符合伊比利亚语或是维多利亚语的语法。此刻博士正在房间里喷洒消毒剂做卫生,而自己则是在慢慢等待洗衣机的提示音,如此空闲的时间,很适合想一些有的没的,思维严谨的研究员惯以理性行事,于是她开始思考为什么自己会想起来这些,是因为前几周梦中回忆起的童年往事,还是路过什么部门的时候听到了音节相似的词语?
“不过这么多年了,说不定都已经…”
虽然很适合想一些有的没的,但思绪总会被进来的人打断,毕竟比起干想,这里更适合做一些有的没的。新的一天在浴室里腻歪好一阵后才正式开始,只是等到把床上几件套洗到紫外灯都照不出来蛋白的荧光后,俩人慢慢走到办公室时,已经快十点钟了。
好在今天罗德岛的事务并不多,看样子可以轻松一些摸摸鱼。泡好一壶茶,博士慢悠悠地回到椅子上,审批起堆得不算高的报告和申请书。如果完全没有工作的话,他和温蒂这会儿应该是到停靠点附近的城市走一走,或者到甲板上陪孩子们玩,不过就这样两人慢慢度过清闲的工作日也不算一件坏事。
“小叶怎么还没回来?一个文件袋和几张设计图,平时没有这么久吧?”平时搬运文件之类简单的杂货大多由温蒂的仿生海龙完成,然而今天的小叶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已经快一个小时了诶!“
”确实是这样,时间过得真快。“听着热水壶叮当的提示声,博士起身给两人的茶杯添满水。
“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这回的文件应该不算多啊?”
“这上面看小叶似乎停在一个地方不动了,那我去看看?”温蒂背上挎包准备出门,同时将也准备跟着起身的博士按回座椅
“没事,也不远,博士就坐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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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蒂的独立工作室离工程部不远,为了测试效果,这里的走廊经常成为无人机之类产品的第一站。平常走廊上的人不多,但偶尔也会有几个新来的干员路过时忍不住摆弄浮在空中的小玩意儿,或是拽下来,或是尝试用什么东西挡在行进路径上捉弄一番,不用多说,其结果大概率会是旋翼或者供能装置出现一点小故障,掉到地上不再动弹,然后被扣掉新人入职后的第一笔工资。这种倒霉事温蒂也曾遭遇过,当时黄发的佩洛干员似乎把小叶当成了飞盘,一下子就给拍到了墙上,如果不是火神及时拦住,博士可能不到现在的小叶了。
“真奇怪,难道是供能不行了?可信号还是能正常发的啊…”自言自语,走廊里的回声显得周围格外安静,这与往常并不一样,没有无人机的嗡鸣,也没有走动的脚步声,甚至连工程部那边的电钻或是锻造的声音都听不到。
定位上的红点越来越近,走过转角,终于看到漂浮在空中的小叶,此时的仿生海龙不知为何已经处于待机状态,一动不动的,应当按指令挂载文件的尾巴也蜷成一团。温蒂的靠近让它又重新启动了起来,仿生海龙试图散开叶片,但很明显被什么外力阻止了。仔细看去,才发现小叶身上缠着一层细密的浅色丝线,细丝缠住了仿生海龙的舵机和漂浮转向的叶片,让小叶既不能移动,也不能钩住物体。这令温蒂感到不解,这细密的丝线很明显就是让小叶滞留于此的元凶,但这些玩意儿又是哪里来的?
“唔!”顺着丝线看过去,阴影处的人影着实吓了温蒂一跳。 一位女性正安静地坐在墙边,身边放着的正是自己要取的文件袋,女人眉头紧皱,视线低垂,似乎被什么困扰着,完全没有注意到正检修小叶的自己。
温蒂很快恢复了冷静,这样的惊吓对温蒂在某种意义上说已经习以为常,事实上,罗德岛上并不缺乏这样如影子般阴郁的干员,大多数只是比自己还自闭,不愿意和别人接触,但正常的交流还是能做到的,于是她慢慢靠近坐在墙边的女人,深吸一口气。
“请问,你在对我的仿生海龙做什么?”
女性转过身来,小叶又被“丝线”跟着拽了过去,发出报错的警告声,看样子所谓的丝线实际上是这位女士秀丽的长发。散发着阴郁的眼睛与温蒂相对,温蒂突然回想起学生时代离家出走后阴雨绵绵的那个遥远的下午,和一个救助过自己的医生。记忆中那位巡游医师的长裙由纯黑变成了墨蓝与白色相间,灰蓝的头发也比记忆中要长很多,变得和自己一样及腰,一部分绑成了细细的辫子,容貌倒是同记忆中一样,甚至要更年轻一点,左眼被眼罩遮住,不知道那颗失明的眼球是否还存在,而右眼依旧发紫发得混沌。
“你…”
“抱歉,我是看这个文件袋掉了,就想把它放回这个…飞着的小鸟上?结果头发被缠住了,无论怎么弄都解不开…这个…还会乱动…越理越乱…呃,抱歉…”熟悉的阿戈尔女性再次试着解开小叶身上错综复杂的发丝,指尖没有理性,尝试用暴力把发丝拽开,结果却是缠得更紧了,就像平时不用的耳机线拿出来时会卷成一团,越试着理开,就越会莫名其妙卷成死结那样。再这么弄下去,小叶大约会变成在萨尔贡那边被称作木乃伊的东西。
“你…没见过呢,是刚入职的?”温蒂总觉得不可思议,面前的女性似乎是觉得在陌生人面前出了丑,才会如此慌张。
“啊…?是的…我一个月前被困在沙地里,是罗德岛收到了我的求救信号,就让我作为随行医师暂留这里了,您…我该怎么向您介绍我呢?啊,您就姑且将我当作避雨的旅人吧。”声音断断续续,吐气无力,这也同记忆中那个阴郁的医生几乎没有区别,温蒂忍不住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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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名字…抱歉…我并不记得我的名字,如果您说的是代号的话,那我应该是…”
“絮雨。”
“絮雨,诶!?您怎么?”阿戈尔女性一脸惊讶。
“没什么,先让我把你这头发给处理了。”温蒂拿出挎包里的工具连接上小叶,断电,让头发缠住的部件暂时分离,紧紧缠住的发丝就如此轻易地从结构简单的零件上滑下散开,阿戈尔女性也终于从混乱的死结形成的束缚中解脱,至于发丝自己打成的结,只需要本人再花点时间就能解决了。
“谢谢…然后,不好意思,给您添麻烦了”名为絮雨的阿戈尔女性站起身,提起裙摆,向温蒂鞠了一躬,身形同影片中的千金一样优雅。
“没事,小叶偶尔乱飞的时候,我的头发也会被缠住。”温蒂只是点点头,收拾起了工具和小叶带过来的文件袋,虽然临佩赞尔加某种意义上说也算半个贵族,但这一家倒是不很在意这些礼节。
“小叶?”
“是这只仿生海龙的名字,啊,给它起名字只是为了做区分,请不要多想。“
“仿生…是无人机吗?就像叶子般轻巧,真的和名字一样呢。” 絮雨看着被温蒂重新组装完在空中游弋的仿生海龙,不禁赞叹。
“十年前,我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她也是一位阿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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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絮雨转过头,面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小海龙正认真地盯着自己,她不理解发生了什么,她的表情诉说着迷茫。
“我在伊比利亚见过一个和你很像的人,那时我在山里受了伤,是她给我治疗…还给我讲了很多东西…她也自称絮雨,所以我就在想,那个人是不是你。”
“你的样貌…真的和她很像,但如果你真的是她,那也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了,你的样貌怎么会一点变化都没有…”
”你可能认不出我了,那时我还是个学生呢,头发也没这么长。但我真的感觉…你就是我之前遇见的那个人。”搓着银色的刘海,回忆,梦境中的场景源源不断地从温蒂脑海中浮现出来,她努力地想复原那个难忘的下午的一切细节。
“对了!你说过你的记忆有缺陷,说不定是你忘…”温蒂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抬头,却看到絮雨的神情由迷茫变得慌张,接着变成了快要落泪一般的悲伤。
“不…”
“那不是我…那不是我…”盯着漂浮的小叶,又将视线落回面前小海龙的触角,来回踱步,将脸用手捂住,不让人看到她的表情
“为什么总是能缠上来,头发,记忆,全都是噩梦…真是…“
“抱歉…请您,当作我没有来过这里吧。” 深吸一口气,“絮雨”弯腰鞠了一躬,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物,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等…怎么…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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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做了什么冒犯人的事吗?看着背影消失的转角,温蒂满脸疑惑,全然不理解发生了什么。直到绕着她漂浮的仿生海龙轻轻拽了下她的衣角,原先设定好的日程表提醒她不应在此处停留太久,她才慢慢起身,带着疑惑和文件走回办公室。然而面前堆得快和自己一样高的纸质报告让她的疑惑再上了一层楼,为什么大地上她不能理解的事情总是这么多?
注意到纸山后面摇动的小触角,博士便起身往温蒂这边看过来。
“呜哇,怎么堆得这么高,出门前不还挺少的吗?“温蒂边扫视博士面前的报告,边将文件包放到桌上用喷雾喷了喷,又把手套摘下放入消毒箱——她把这个也搬过来了。
“医疗部和工程部最近人员调动的报告,刚刚阿米娅送来说先放着。”
“然后就全批完了是吧。“
“还差一点吧,先歇会儿再说。“从文件中解放出来的博士伸了个懒腰,坐到沙发上,温蒂也跟着靠到博士肩膀小口啜饮温热的茶水。
“花了好久啊,是它出了什么故障吗?“看着待机的小叶,博士没发现什么异常。
“博士能想象吗,小叶居然被头发缠住了,还不是我的头发!差点就变成木乃伊了。“
“头发?”
“是个阿戈尔,博士见过吗。”
“阿戈尔啊…最近伊比利亚来的简历确实挺多的。“拿起身旁的档案,在温蒂眼前翻了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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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临海边境的管理越来越高压,很多当年参与修复灯塔的家庭又被审查了,不管是工程师还是普通的工人,也不论黎博利还是阿戈尔,就导致有一些人就想尽快离开伊比利亚。”
“你家里…不会有事吧?我记得你家不靠近海的“
“我家很久以前就在伊比利亚了,虽然也总被一些审判官盯着,但应该不会有啥问题…爸爸还帮惩戒军设计过船舶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像早上一样抚摸温蒂的小触角,醒着的时候这触角似乎和尾巴一样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情,现在正像佩洛的耳朵那样伏下去。
“不过有次晚上一帮审判官提着灯进来问东问西…那倒也挺吓人。”温蒂指着门口,用手比了比伊比利亚审判官会用的提灯的形状,在伊比利亚的任务中,他们也没少见到过那种东西,也有一次深夜,审判官在他们所住的房间外徘徊。
“那确实挺吓人的,还好和我们撞上的审判官没那么迂腐。”
“但刚才遇见的人,应该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来到罗德岛的。“
“嗯?”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巧,博士,早上的时候,我不是说梦见上学的事了吗?“
“嗯,是被欺负了吧,让我猜猜,是不是什么地方的小贵族,可能还有几个依附于黎博利大小姐的阿戈尔青年。“
“是…诶,我有说过这些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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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了这么多伊比利亚的事,差不多能猜出来温蒂这样的人在学校里会遭遇什么。“
“还是有很多原因啦,总之有天我受伤了,又和家里闹别扭,就离家出走了。“
“扯太远了。莫名其妙就走到了山里,又冷又饿,下着雨还受了伤,幸好遇见了个说是巡游医师的…阿戈尔姐姐?然后和她过了一下午,听她说她在很多国家治病的经历,直到爸爸妈妈找过来…“温蒂感到博士一只手环上腰间,便又坐得近了点。
“温蒂和家里人闹别扭的样子…倒是没想过。”
“下次有机会回去的话就去见一见吧,也得…向他们介绍一下。”
“啊…说得也是…之前都没机会来着。”
“总之!总之先记着这个就好了,说回来,那个人给我的印象还挺深的,结果刚才居然又遇见了诶,而且好像还变年轻了!“转头,温蒂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博士,而身旁的男人则是微笑着将档案翻到某一页放到温蒂眼前,好像很神秘的样子。
“whisperain…絮雨…嗯——?“温蒂瞟了一眼博士手上的人事档案报告,又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是不是这个人?“
“真的是她!真的诶!!就是我小时候见过的…”
“上个月罗德岛通过求救信号救起来的,现在应该在医疗部,看这日期,是昨天交的报告,申请参加凯尔希主刀的手术。“又翻过一页,是一个灰蓝色头发的阿戈尔女性的头像,面对镜头,仍旧分不清虹膜和瞳孔的眼睛散发着阴郁和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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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天为什么她要跑开,好像是在害怕我?”
“这位…还是叫絮雨吧,应该是来自一个很稀少的阿戈尔分支,以前有过一些记录。“博士站起身走到PRTS的屏幕前,调出几张陌生的脸和几段文字记录,从巫王入主高塔到莱茵生命的实验事故,从萨米再到伊比利亚,记录着同一个外表的人在这近百年间的行动轨迹。
“这一支的人身体都很脆弱,比起他们,你甚至算得上强壮的。“
“在肉体无法忍耐环境或受到严重创伤时,将会重回幼体状态重新成长。具体的过程虽然没有人观测过,当事人自己也没有这段时期的任何记忆,但我推测是会先变成积攒营养的小个体,等到营养足够,环境又合适的话,就再重生成有行动能力的形态。”
温蒂又想起来絮雨那茫然无措的,惊恐的脸,想起来絮雨曾说自己的记忆有缺陷。
“记忆也会跟着消失吗?“
“目前看是得分情况,按絮雨本人所说,她最初的记忆是在萨米的雪地里,一醒来就记得要找身旁的急救箱,也记得里面的药品和器具如何使用,似乎只有医疗相关的记忆不论怎样都不会忘记,至于别的,像去过哪里遇见过谁之类的记忆就完全保存不下来。“
“所以,我今天遇到的絮雨小姐,是重生过的,所以不记得我了…说不定不只是我,她不记得很多人,哪怕是之前最熟悉的…亲人?“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但说出来总是沉重的,博士点点头,又到桌上拿起一份人事部的报告。
“和絮雨有过接触的都说她很敏感,很害怕和别人接触,如果医疗部工作不多的话,甚至平时都找不到她。不过上周我路过病房的时候倒是见过她,还拜托我给里面的孩子送花来着,好像是给一个叫洛拉的小女孩。”
“要是发现以前的熟人完全不记得自己,这对双方都是不小的伤害吧。”温蒂看向博士,若有所思,她知道面前的男人在记忆上也有些烦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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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w说过要是我记忆完全恢复了就要把我炸的灰都不剩,按他们的话讲,我莫名其妙变成了疯子还是什么恶灵,只会指挥战争,丧心病狂,你上岛也算早的,在我回来之前应该听过有这样的传言吧。所以说失忆对我而言说不定是一件好事哦,不过对w来说就是一种遗憾了,复仇都不知道找谁去。“
“不过我是会好好赎罪的,该做的事我都会做,啊,如果被凯尔希听到这个的话估计又要辩论前人犯罪后人承担之类的话题了,真麻烦。”
“这个博士说过的,但失忆后只能赎罪…是不是有点太苛刻了?而且凯尔希医生也说…博士没有嫌疑了…博士上次去伦蒂尼姆,说萨卡兹的事情太混乱…太危险了…不用这么纠结的…”
“嗯,没什么,我这么重复只是再感叹一遍自己的命运罢了。“发觉到温蒂在思考时苦恼的样子,博士只是苦笑着把档案卷成筒状敲了敲自己的肩,好像真的被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久了,要放松舒缓一下。
”记忆有时候并不是好东西,那些恐怖的记忆总会在最不想遇见的时候追上来拷问自己的,就像我脑子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玩意儿,和你上学时那些不太愉快的经历。但要说有一天不管是美好的记忆还是糟糕的记忆统统都要格式化的话,倒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折磨,这点就是絮雨的麻烦了,她应该比我更有感触。“
“话虽如此,她还是走了那么多国家去治病救人,看看。”地图上一个个小红点标记着有被记录的絮雨去过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几乎遍布整个泰拉大陆,甚至还有卡兹戴尔这样矿石病传染的高危地区。十余年前,温蒂听絮雨讲过的,在小温蒂眼中不敢想象的在行医经历,原来不过是这位阿戈尔医生一次人生的冰山一角。
“明明比我体弱,居然快把大地走遍了,这是要多大勇气和决心啊… “这让温蒂不禁惊叹。
“如果说她只是想逃离过去的人际关系,是肯定不会走这么远的。这是她作为一个纯粹的医生才能有的如此向前迈步的勇气,但我不明白,那为什么就不能在面对过去的阴影时也这样呢?坦然也好,释然也好,每次人生都救了这么多人,却唯独没有救自己,未免有点太可惜了吧。“茶杯的热气逐渐消散,博士的眼神也变得有些暗淡,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知道是他的某次人生,还是记忆中存在的一个相似的…菲林。
“一昧地逃避,又能走到哪里,又有谁能真的逃避呢?“
“因为自己的死亡与遗忘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所以害怕与人建立联系,所以想要逃离,这是无可厚非的,可如果她可以不用这么害怕呢?如果说,她并不缺乏勇气,只是需要一个向她伸出手的人呢?“博士又转向温蒂,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
“比如说,温蒂,听了我说的这些话,你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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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给絮雨小姐做些什么,但…没事。” 温蒂低着头,博士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她这样和自己差不多的性格,一定会去为这位奇特有充满烦恼的“同乡”做些什么。
“当然,这不是强求于你,絮雨会怎样,是去是留也是她的自由,我只是…看你和曾经絮雨认识,就提出一种设想罢了。”博士笑了笑,将温蒂垂下额头的刘海理了理,“又或者,看到了个相似的可怜人,有一点感慨。”
“嗯…”
“好了,说了些有的没的,茶都快凉了,缪尔塞斯给的黑豆茶快没了,趁热喝。“博士将茶水一饮而尽,把杯子放到消毒柜中,准备回到工位上把所剩不多的工作完成,剩下的关于源石的研究倒也不着急。“下次去花园的时候问莱娜有没有种吧。”
然而扑的一声,这回是博士感到自己的后背被抱住了。
“怎么了,撒娇的话等我收工后可以一直做哦,不用等很久的,啊,不过做一整晚还是有点太放纵了,过几天再说吧。” 博士对从背后来的拥抱很是习惯,不过是小海龙日常与自己贴贴的充电行为。
“博士会忘掉我吗?“然而传来的却是一句疑问。
“嗯?为什么会问这个?“
“博士说自己和絮雨小姐很像…说自己失忆过,我有点怕,要是博士又失忆,把我忘掉了,我该怎么办…”
博士被小海龙突然的疑问逗笑了,他之前从来没想过这个,也不想去想这个,就算有人问这相关的也是打哈哈糊弄过去,不论如何,他只想过好这一回的人生。但一转身,看到矮自己一头的温蒂正向上盯着自己的眼睛,而红宝石一般的双眼像是马上要失去光泽,满脸都是担忧,眉头上扬挤在一起,像是很急切地需要一个答案时,他还是严肃了起来。
“温蒂,我和你说过的,我失忆过,说不定还不止一次,和絮雨小姐差不多,她是只记得医疗相关的知识,而我能记得很清楚的只有对源石的解构和研究,分解重组源石的本质,你见过我那些源石技艺,压根没法被理解是不是?”博士指了指着漂浮在箱中的源石,
“至于以前发生的事情,我清醒时怎么也想不起来,却莫名其妙梦得很清楚,像什么世界被比天灾海嗣还恐怖的灾难毁灭掉,阿米娅把我从石棺里拉出来之后,我几乎每晚都会被这样的记忆混杂出来的梦折磨,但我去问了,结果呢?不管是w还是凯尔希,她们都不记得有这样的场景,我甚至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直到我的生活逐渐平稳,遇到你以后,才有了些安眠的机会。“博士捂住额头,每当他在清醒的时候尝试去回忆这些,脑袋就会涨得发疼,但他还是忍着咽喉的恶心和头部的胀痛眩晕说了出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说刚才小叶被头发缠住了,那我这以前不知道几次的人生就像你说的,小叶的头发那样要把我打上死结让我窒息死掉,但我又能怎么办呢,絮雨至少还有逃避的选项,我就只能直面它们。“博士又凑近温蒂,将她紧紧抱住,似乎也有点害怕失去面前的小海龙。
“这算什么啊…”温蒂从来没听博士说过这些,她叹着气,将脸埋进博士的胸口。
“我想说的是,留给我的记忆大多数只有痛苦,想不起来的那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