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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6月28日11:1841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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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会做噩梦,事实上我应该已经习惯了,因为我经常做噩梦——但是没人会喜欢做噩梦

有一段时间,我绞尽脑汁列了一份单子,包含所有我能想到的药物及其搭配,来抑制我的噩梦。这是一个相当庞大的列表,包含巴比妥类,褪黑素,维柯丁,各种酒类,甚至可卡——但是我尝试了所有的这些,都没用。我认为现在没有合适的方法来合成我所需要的那种化学物质,因为诺贝尔化学奖总是被颁给那些发明垃圾玩意的人。

我太累了,睡眠问题已经困扰了我太久太久,久到我已经无法回想起第一天是哪一天。但是,我并不希望以此终老。事实上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睡觉——我那时候总是在睡觉。但这都是在那一天之前,当我的朋友路德在凌晨三点打电话叫醒我并让我去他家,一切就改变了。如果那一天我没有听到电话铃响,现在的一切会有所不同吗?我经常这样想。

实际上,在那个决定性的夜晚前一个月左右,他告诉了我许多关于这位老人的事。在和上一任发疯的房东交火后,我一直在苦苦寻找一所公寓。因为那个房东一觉醒来,觉得自己是戴高乐,而我被这个声明惊呆了,在我三思之前,我已冲动地说出了“我粗略估计你一点也不像一座机场”这样的话,尽管让波音757降落在他身上这样的场面并不完全令人感到不快——因此我很快被驱逐出了他的房子。我本来可以挣扎一下的,也许我们可以和解,但实在地说,那个屋子感觉起来就像一所精神病院,所以我很乐意离开。后来发生的事证明了我的所想,这位“戴高乐”在一周之后将这里夷为平地,并告诉警方有一辆757撞了进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当我在圣莫妮卡和锡尔弗莱克找公寓的时候,路德告诉我有个住在他楼里的老人,后者拥有一套能望见一处宽阔的/杂草丛生的庭院的一楼公寓,而那个老人快要死了。虽然这件事令人难忘,一开始我并没有重视这件事,在那时我只觉得是他在骗我——他很喜欢夸大其词。我最终在好莱坞找到一间工作室定居下来,在纹身店里做学徒,回到了那枯燥的日常中去。

那是96年底,夜晚很冷,我征服了一位名叫克拉拉·英格利斯的女人,她曾经告诉过我她想要跟食物链顶端的人谈恋爱。因此我对这位脱衣舞娘倾注了不屈不挠的奉献精神——这位脱衣舞娘只穿着一条丁字裤,她在自己的丁字裤下面的纹身,距离剃光的阴部只有仅仅一英寸——她把这里称作“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可以说,路德和我在那一年的最后几个小时都是独自一人,在酒吧猎取新的面孔,然后在“生命的峡谷”中放肆地开车,尽力用无所事事营造午夜的天堂。

然后那个老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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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他是一个美国人,但正如我后来发现的那样,与他共事的人发现了一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腔调。

他自称赞帕诺——这是他写在租约上,还有我找到的几块残片上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发现任何类型的身份证明——无论是护照,驾照,还是别的什么官方文件——来证明他是一个“真实”的,等级在册的人。

谁知道他的这个“名字”是哪里来的——也许是真的,也许是虚构的,也许是冒名顶替,也许是一个笔名,甚至是他自己强行拟制出来的名字——跟那位自称是戴高乐的房东一样荒谬。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正如路德所说,赞帕诺在这栋房子里居住了很多年,尽管他几乎都是独处的,他每天早晚依然会准时在院子里散步。院子里杂草丛生,当时至少有八十只猫住在那里。显然猫们非常喜欢老人,即使老人从未给过它们任何诱惑,它们依然会跑过来蹭蹭老人的小腿,然后迅速跑回那个尘土飞扬的地方。

当然,那个晚上路德跟某个他在沙龙里偶遇的女人玩到很晚。过了七点,他才跌跌撞撞地回到院子里,尽管宿醉很严重,他还是立即发现了有些事不对头——日常路德早早地回家的时候,他总是会发现那个老人在野草丛中干活,当然偶尔他会在日光普照的长凳上稍息,然后再去做事。另一位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的单身母亲也注意到的赞帕诺的缺席,她早早地去工作了,而路德也早早地去找乐子了,但是直到他俩傍晚回家的时候,他们的老邻居依然没有现身,所以路德和那位单身母亲一起去找楼管弗莱兹先生。

弗莱兹是西班牙和萨摩亚混血的,他身高六尺四寸,体重245磅,几乎没有体脂。当某些寻衅滋事的小混混或瘾君子靠近大楼的时候,弗莱兹就会像疯人院豢养的斗牛犬一样扑向他们。但是别以为他相信自己的力量和体型是战无不胜的,如果闯入者携带者枪支,他会毫不犹豫地拔枪射击(在大多数情况下,他可以做的比威廉·邦尼更快)。但当路德向弗莱兹表示他对老人的安危感到担忧的时候,弗莱兹好勇斗狠的一面瞬间消失了——他支支吾吾说他找不到钥匙,咕哝着要给楼主打电话。二十分钟后,路德终于受够了这样的空耗时间,提出要自己来处理这件事,一瞬间坚毅果断回到了弗莱兹的脸上,后者咧嘴一笑,变魔术似的把钥匙塞给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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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莱兹后来跟我说他此前从来没有见过尸体——但是毫无疑问,房间里有一具尸体,并且这让弗莱兹感到极度不安。“我们都知道我们找到了什么,”他说,“我们 _知道_ 那个老人他死了。”

警察发现赞帕诺趴在地板上,法医说这一切没有什么不同寻常,一切只是“事情的发展”而已——摔倒了,或者是心脏病发作,然后各大系统停摆,生命之光就这样消逝了,这就是你看到的一切。那具趴在地板上的尸体不至于对任何人造成影响,除了死去的人自己。不过,这种死法至少比法医们在当天早些时候看到的妓女要好得多,后者在一个酒店房间里被撕成碎片,曾属于她的一部分染红了墙壁和天花板——相比之下,死得全尸至少是幸运的。

整个现场处理过程持续了好一会儿:警察走来走去,法医照看尸体,为的是确定老人是真的死了。弗莱兹和别的邻居呆头呆脑地往里张望,就像他们能在其中窥见自己的结局似的。一切结束得很晚,路德一个人站在公寓里,这时候围观的弗莱兹和邻居们已经走了,那些工作人员把尸体带走了,整个空荡荡的公寓只剩下路德一个人。

视野中甚至没有一个灵魂。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八十多了,在那个破洞里孤独终老。”路德后来跟我说,“我可不想以此自终——没有妻子,没有孩子,什么可以依靠的亲人都没有,甚至连个朋友都没有。”我想我肯定是笑了,因为紧接着路德说:“嘿,霍斯,别以为年轻态和古龙水能保证你免受孤独终老!看看你自己,在一家纹身店工作,爱上了一个名叫桑珀的脱衣舞娘。”他只知道一件事:赞帕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甚至身无分文。

第二天,房东发布了一份废弃通知。在接下来的一周,当他宣布屋子里的东西价值不足三百美元后,房东打电话给慈善机构,让他们改天派人把这些废物运走。就是在那个夜晚——在慈善机构的孩子们戴着手套,推着手推车冲进房子之前——路德有了可怕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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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响起来的时候,我正酣睡。如果是其他人来电,那我会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但是路德是那种足够好的朋友,好到我真的会在凌晨三点从床上爬起来,前往他指示的地方。他就在门外等着,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我本该马上转过身去,我本该在那时就明白什么事情将会发生,但是在这极短暂的瞬间,在可能性消散的时候,在那关键的一小时中,在路德的凝视下——在这一切的共同作用下(我一定是个白痴,竟然无视了所有这些征兆)的一瞬间,路德用钥匙打开大门,锁链像骨钟一样嘎嘎作响,仿佛我们要进入的不是一座拥挤的建筑,而是某个被苔藓吞噬的地窖。事实上我们正在进入的回廊,潮湿阴暗,只有摇摆的挂灯闪烁着些许亮光,看起来就想某只野蛮蜘蛛的杰作。但是最重要的可能是路德的低语而非告诉我的那些内容——如果我没有记住那些事情,我所面临的挑战会少的多。

你是否看到过你过去做某事的样子?是否无论看到过多少次,你总会记得你始终想尖叫着让过去的自己停下,或者以某种更合理的方法改变当年自己的选择,以改变现在?我现在也有这种感觉,看着自己傻傻地被自己的惰性/好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拖拽着前进。一定有别的什么东西,尽管我自己完全不知道,不明白,也许什么都没有。不管怎样,昨天我的坚强已经足够推动我昂首经过那些沉睡的死者,锁上他们那扇沉重的大门,直到我站在回廊的尽头——在那里,我的左手边,也有一扇门,虽然这也是一扇不起眼的门,但仍然是通往死亡的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当然,路德并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大楼后面经历的旅程中那些令人不安的特征。他总是想着,并且不停地讲述老人去世后发生的事情。

“有两件事,霍斯,”路德在玄关滑开的时候喃喃道,“它们之间并没有多大区别。”据我所将知的,他应该是对的,这两件事确实和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关系。而我之所以要把这两件事写进来,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与赞帕诺之死有关事件的一部分。希望你们能理解我所传递的东西,尽管你们依然无法理解。

“第一件奇怪的事情是,”在领着我走一小段楼梯的时候,路德跟我说,“是那些猫。”显然在老人去世前的几个月里,猫就已经开始走失,到他死的那一天,猫全不见了。“我看到一只猫的头被扯下来,另一只的内脏散落在人行道上,不过大多数情况下,它们只是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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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奇怪的事情,你自己其实已经发现了,”在我们经过一群戴着耳机,抽着大麻烟,聚精会神地听着什么的可疑乐团的时候,路德压低声音继续道,“就在尸体旁边,我在硬木地板上发现了一些凿痕,每个有六七英寸长,非常奇怪。但是由于老人没有任何遭受身体创伤的迹象,警察并没有重视它们。”

 

我们在门口停下来,那一瞬间,我不寒而栗。我觉得我没有在场,在那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是在做一个关于桑珀的白日梦。这是一件让人发狂的事情,但是我不在乎。有一个晚上我甚至租下了斑比,然后把她狠狠“揍”了一顿。我想这是她的不幸。桑珀是另一回事,她一定会把查拉·英格利斯打个半死——也许有一个瞬间,我在想这两个猫女郎会怎么打架。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当我听到路德转动原属于赞帕诺的门闩的时候,我那些幻梦便不再可能了。

我首先闻到的气味——虽然那并不算糟糕,但是这味道确实非常重。我闻到的这种味道是极具层次感的,一层在另一层的基础上得以显现,其最深层的源头可能早已不见踪迹。这种味道的层次太丰富了——厌烦,疾苦,腐烂,甚至吝啬,所有的这些让我不堪重负。现在我已经记不起那气味了,只记得我对之所作的反应。不过,如果我必须给它命名,我将会称之为人类历史的气味——一种由汗水/尿液/粪便/血液/肉体和精液,以及欢乐/悲伤/嫉妒/愤怒/复仇/恐惧/爱/希望和更多这些本体性结构组合而成的气味。这些听起来很荒谬,好像嗅觉的分辨能力变得不再重要。当然,这种气味之所以复杂是有原因的。

所有的窗户都用钉子封住,所有的缝隙都被胶水填上,玄关和庭院门都是防风的,甚至连通风口都被胶带封住了。也就是说,为了消除这间小公寓的任何通风,这位老人做出了很多特别的努力——给窗户上了多封条,给门上来很多把锁。赞帕诺并不惧怕门外的世界——正如我指出的那样,他会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甚至会“勇敢无畏”地偶尔乘坐短途公共交通前往沙滩(这是我都不敢冒的险)。我目前认为最合理的解释是,他把自己的公寓封起来,试图保全他自己的各种东西以及他自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赞帕诺所在意的东西是各式各样的——破旧家具,未使用的蜡烛,古老的鞋子(这些鞋子看起来特别伤感),陶瓷碗,玻璃罐,小木箱(里面装满了各种铆钉/皮筋/贝壳/火柴/花生壳,还有上千种形色精致的纽扣),还有个古老的啤酒桶里只装着废弃的香水瓶。我发现冰箱不是空的,但是里面并没有食物,而是被赞帕诺塞满了怪异苍白的书。

当然,所有的这些东西现在都不见了,那种层理分明的味道也消失了很久了。只有一些快照留在了我记忆里:底部印有专利标识的破旧zippo打火机,蜿蜒的金属脊状(看起来像个小小的金属楼梯,螺旋向下,进入一个灿然亮起的灯泡灯座内部)。出于某种奇怪的原因,我记得最清楚的事一管非常古老的唇膏,表面有一层质地琥珀般坚硬/纹裂的树脂。这样说依然不够准确(别误会,我没想过要准确地说)。我承认,关于他的“地方”,我还记得其他一些事情,只是那些事情在现在而言不是那么重要——在我看来,那些东西简直就是一堆垃圾,时间未能提纯它们。

果不其然,正如我的盟友描述的,在地板上,以尸体躺过的地方为中心,存在四个豁口。其中每一个缺口都比一只手掌要宽,显然是被某种我们都无法想象的存在抓出来的。当然这并不是路德想给我看的,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不可思议的形状的时候,路德给我展示的其实是另一个没能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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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那时候我依然难以从那可怕的地板上移开视线——我甚至摸了一把那些豁口下面的突兀,然后发现那里有东西,纸片,文字。

我当时得知了什么?我现在又知道了什么?至少在那个凌晨四点我带走了一些可怕的东西——现在它们就呈现在你面前,它们就像在那个晚上等待我的触摸一样等待你的发掘,只是少了那厚重的“遮蔽”而已

正如我发现的,那里有很多很多很多文字——无穷无尽文字,有时候扭曲成意义,有时候变成空洞的页面(一个字也没有的那种页面),它们经常四分五裂成只言片语,然后重组成我后来在其他一些地方看到的诡异段落:旧餐巾纸,信封的破损边缘,甚至邮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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