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调香师·莱娜

2021年06月19日20:4913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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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由倭瓜老师撰写,官方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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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安静的午后,和煦的日光照进位于罗德岛一角的疗养庭院,照在庭院主人的小小身躯上,让她的侧脸看起来恬淡而又温馨。

 

这里是调香师莱娜的工作室,她用自己出众的配置香料的本事,在这间小小的疗养室内,给予干员们精神上的慰藉。对于每天面对着整合运动、矿石病和世间人们的仇视与敌意的许多干员而言,这里是难得的世外桃源——可以让人忘记那些烦恼和敌意,放松下来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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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整个罗德岛的精神卫生,是靠莱娜一个人撑起来的。

 

“博士最近很少到我这里来了呢,逐渐适应忙碌的工作和生活了吗?”莱娜一边往茶壶状的熏香炉里加水,一边和躺在疗养椅上的博士闲聊。

 

听了莱娜的话,博士的内心隐隐地有一丝丝内疚。还记得自己刚刚失忆时,不仅整个人都处于一个迷茫的状态当中,而且手边还有一大堆的工作亟待处理。完全失忆的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处理这些工作的能力,于是每天都要在诸多繁杂的公务与学习当中试着扮演好罗德岛的“博士”,只有这样才能不辜负身边同伴们期待的目光。在这个时候,他的内心经常会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类似于“原来的博士真是过分,就这样一走了之把这些工作都丢给我,我为什么非要面对这些事情不可呢”之类的。他的内心也知道,这样下去的话自己会人格分裂的,但苦于无法摆脱现状,所以每天都活的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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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他发现了莱娜的疗养庭院,于是便经常会来这里让莱娜给自己点上一壶香,放松自己的心情。也只有在这里,在莱娜的熏香的帮助下,自己才能毫无压力地睡上一觉——或者说,只有在这里,他才不是罗德岛的“博士”,而是真正的自己。

 

而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逐渐对罗德岛的干员们真正地产生了好感,发自内心地想要引领和保护他们,才算是真正地接受了“博士”这个身份,并且心甘情愿地为之努力。也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就越来越少来到莱娜的疗养室了。有时从门口经过,看到莱娜在调制新的香料,也曾想过要不要进去看看她——看看这个在自己最迷茫的时候坚定地给予自己帮助的人,但总是由于工作太忙而打消这样的主意。

 

“嗯,最近工作和生活都走上正轨了,这可都是多亏了你。”博士发自内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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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这是博士自己努力的结果。”莱娜点好了香,坐在博士疗养椅旁边的摇椅上,微微晃动着,说“即使当时的博士你放下罗德岛就那样一走了之我也不会觉得奇怪,那时的博士看起来真的活得好痛苦。”

 

“没办法呀,那时候什么都不会做,一切都要从头学起。”博士说。

 

“不,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更深,更本质的原因。”莱娜微微地闭上了眼睛,“我想,如果有一天我醒来,忽然发现自己多了一大堆需要做的事,也多了一大堆需要保护和引导的人,我也会害怕,也会迷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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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娜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措辞,继续说道:“毕竟,你醒来的时候不是什么罗德岛的博士,你只是你自己,是周围人的目光和期许把你推到了那个位置上,你不得不成为他,不得不扮演他,即使你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说来,所谓的‘大家’还是蛮过分的。”

 

“那么,我扮演的博士,在你看来还满意吗?”博士问道。

 

但是莱娜显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的打算,自顾自地继续慢慢说道:“但是即便如此,博士依然是温柔的,勇敢的博士,不会畏惧前路的黑暗,不会逃避自己的使命。所以你选择了留下来,并没有真的一走了之,你的选择正是由于你生性如此,从这个角度说,你其实没有扮演任何人,只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如果要问你扮演的博士和之前的博士像不像,我只能说完全不像,而且差了很多很多,之前的博士比你更加冷酷,更有效率。但是如果你问我对现在的你感想如何的话,毫无疑问,你是优秀的指挥官,是罗德岛的精神领袖。我相信,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干员都会更喜欢和信任现在的你,我们也愿意在你的领导下,为了罗德岛,为了自己的生存,为了大家的未来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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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娜的絮语有如潺潺流淌的小溪,从白雪皑皑的雪山上来,到包容一切的大海中去。

 

在这疗养庭院中,真正有效的也许并不是她调制的熏香,而是她自己。

 

听着博士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沉重,莱娜侧过目光,看着这个人。虽然他戴着面罩看不清表情,但莱娜还是能想象到,那面罩下方一定是安详而舒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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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曾是‘大家’当中的一员,”莱娜用最轻的声音对睡着的博士说,让她的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绵绵絮语,“我听到你失忆的消息也曾恐惧,会不会罗德岛从此不复存在,那我们的容身之处也就不复存在了。但好在你没有离去,你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这幅沉重的担子,给了我们一个温暖的港湾。”

 

“我替大家向你道歉,博士,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还有,谢谢你,没有放弃作为感染者的我们。将来,你一定能成为这个大陆上,最耀眼的存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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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博士刚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就听到门外某处传来一声巨响。本来想着今天是企鹅物流来交接货品的日子,肯定又是能天使把装赤金的箱子不小心摔在地上了或者是拉普兰德又在对德克萨斯搞什么恶作剧,所以最初也没太在意,直到芙蓉慌慌张张地闯进他的办公室。

 

“不好了,博士!”

 

“嗯,怎么了?能天使又把酮凝集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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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是,是调香师她,她……”

 

在疗养庭院中,医疗干员苏苏洛正在为莱娜调配着治疗烫伤的药膏。今天经由夜魔的大力推荐,干员幽灵鲨也获得许可在莱娜的疗养庭院接受精神和心理方面的治疗。可不想治疗才进行了一会,幽灵鲨突然变得不安,莱娜想尽办法也没能控制住她,最终幽灵鲨凶性大发,打翻了熏香炉逃走了,而一壶滚烫的熏香直接泼在了莱娜的半边身体上。躯干部分由于有衣服的保护没什么大碍,但是裸露的胳膊和小腿却是被烫的不轻。

 

当博士冲进来时,莱娜已经在苏苏洛的帮助下把手臂和腿泡在冷水中了,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稍稍有些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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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博士,你来了。”莱娜努力挤出笑容,“幽灵鲨,她没事吗?”

 

“嗯她没事,斯卡蒂已经抓住她了,现在精神也逐渐稳定了。”博士看着莱娜烫伤的皮肤,有明显红肿的迹象,但是未见水疱,稍稍放心下来。

 

“是吗,那就好。”莱娜说,“可能是因为我使用了龙涎香的缘故……可能是这种来自深海抹香鲸的香料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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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受伤的莱娜居然因为自己没有用好香料而自责,博士心里突然涌上一股酸楚。

 

曾经的莱娜,是出身名门的大小姐,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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