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孤剑沧海盟(全) - 101

2010年11月09日12:38102255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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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量上人道:「十万功德未满,切不可出手杀人,增添老衲罪孽,现在你可疗治老纳吧。」

  洞外朔风怒吼,澈骨奇寒,洞内温暖如春,只见谢云岳盘膝坐在无量上人身后,两掌紧抵无量上人「命门穴」上,施展「菩提贝叶禅功」疗伤。明亮大师待立在侧,眼中不禁泛出惊喜光芒。

  三日之后,谢云岳步下冰雪吼飞,峻拔穹苍之插云崖,向灌县都江堰二王庙赶去。谢云岳心忧峨嵋之事,恨不得一步飞到二王庙中,瞧瞧矮方朔荆方盗得峨嵋掌门信符未曾?空自忧心火焚,日夜兼程,风餐露宿,得进灌县时,已桂子飘香,中秋佳节。

  夕阳残照,都江堰右巨木参天之中,楼室金碧之二王庙前,矮方朔荆方及巧手昆仑齐鸿两人负手峙立,若有所待。巧手昆仑齐鸿忽地眼中吐出奇光,道:「荆老师,你瞧桥上走来的是否为谢少侠?」

  矫方朔荆方凝目一望,见一潇洒身形在安澜铁索桥上如飞走来,白眉一掀高声道:「不是他,还能有谁?」

  谢云岳身形电疾,片刻就飞奔在二王庙前,一眼瞥见荆方、齐鸿二人,即道:「荆世伯、齐大侠,峨嵋之行怎么样了?」

  矮方朔荆方眨眨眼微笑道:「贤侄心急无用,有道是急事缓办,细流紧汇,水到渠成,贤侄风霜劳顿,入内再谈吧。」谢云岳怀着一腔忐忑心情,走人二王庙内。

  落坐已定,齐鸿目睹谢云岳手把着茶蛊,目中闪出优郁之色,一付不安神态,遂笑道:「少侠,齐某与荆大侠幸不辱命,将峨嵋掌门信符偷来,赵、周、顾、傅四位姑娘已经先行离开峨嵋,是怕引起金顶上人疑心信符是四位姑娘窃去,是以待她们离去,再下手盗取。」

  说着将一双袋形革囊交与谢云岳,又说道:「内贮峨嵋掌门信符,少侠必须妥存,江罗二位姑娘仍待罪峨嵋,金顶上人定八月十八日举行执法大典,尚有三日之期,少侠定可赶至,金顶上人迄今为止似未发觉令符被窃,不过曼因师太已知情,最好少侠……」说着把声音压低,细语了一阵,谢云岳点头不止,面色亦渐呈开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矮方朔荆方眯着小眼,等齐鸿说完,倏地张开,抚髯呵呵笑道:「齐老师,依得老朽就让他愁急半天,何必这快说出,谁叫他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又有晴咧。人家柔情似水,百般温顺,他倒端起架子来,不但心如铁坚,又来个临阵脱逃。」

  谢云岳不禁一脸通红,尴尬笑道:「世伯斥责小侄乃是正理,何必绕着弯子,世拍可是认为小侄不堪造就么?」

  荆方大笑道:「就是你现在成为武林旷世奇才,试想以世伯之尊尚须绕着弯子说话,不敢正面轻扫锋芒。」

  谢云岳红着面嗫嚅道:「世伯再说,小侄要汗颜无地了。」

  齐鸿立时接口道:「两位请至内空,齐某备酒与谢少侠接风。」荆方也就此揭过不提,三人进入内室。

  第二日清晨,谢云岳独自前往峨嵋,与荆方齐鸿作别,衣袂飘飘而去。西蜀六山,以峨嵋为最,其次为青城,再为锦屏、赤甲、白盐,五为剑门关,六为巫山。两山相对为峨嵋,以象形得名,博物志以为牙门山,其脉自岷山绵延而来,突起为大峨,中峨,小峨三秀峰,三山相连,又名三峨。

  大峨山岩洞重复,龛谷幽阻,登山之半须历八十四盘,山径如线者六十里,而后至于峰顶。山中有石龛百十二,大洞十二,小洞二十八,以伏羲、女娲、鬼谷诸洞著称于世,又有雷洞,时出云雨,俗以为雷神所居。峨嵋林木苍翳,峦壑争奇,尤以峨嵋十景,脸灸人口,天下之名堪为不虚。

  金顶为峨嵋绝顶之一,虽较万佛顶略低数十尺,但时人心目中仍认金顶为峨嵋之绝顶,终年雪海环绕,高与天齐,苍狗变幻,魄丽绝伦,尤为奇观。八月十八清晨,金顶之上突然钟声缭绕响起,穿破云浪银堆,山谷鸣应。

  峨嵋高下悬殊,气温迥异,四季具有,金顶之下,黄叶秋风,瑟瑟飘飞,与青松翠柏相映,秀丽中含有肃杀气氛。山径中人影纷纷,飞步趋上金顶接引殿,只在云海中倏隐倏现。阳光穿破云层,透隙望上射出一线,接引殿崇檐璃瓦,顿生瑰丽异彩,然而殿中聚集的众人却是容颜肃穆,面带愁容,曼因师太霜鬓黑发,凤目之间不时闪出凌芒,面罩寒露,待立一旁的江瑶红、罗湘梅两女玉容惨淡,目睫微赤,显然曾哭泣过。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姜宗耀、东方玉琨两人屹立另厢殿角,神色之间也显出极度不宁之色。忽从人群中走出一清癯老僧,走至曼因师太面前,合十微笑说道:「稍时师妹切不可与掌门发生口角,恐益发闹得不可收拾,愚兄必从容化解就是。」

  曼因师太冷笑道:「如有转圜的余地,也不至于有今晨之事了,白象师兄不必为小妹担心,小妹自有道理,当年恩师尝谓金顶师兄,如不化泯嫉僻心性,当有自食恶果之日,他倒行逆施,恐怕稍时要无脸见人了。」白象大师微微叹息—声,不再言语,退在一旁。

  这时金顶正殿又响起三响钟声,余音缭绕不绝,众人闻声之时,鱼贯出得接引殿,向金顶而去。金殿之内端坐一长脸白眉白须老僧,凝重如山,目中射出熠熠的慑人寒芒,身后侍立着耿玉修,清秀的面庞上多出无数瘢痕,垂目于地,心情异常激动。

  两旁分立八个黑衣僧人,手持金棍,低眉垂帘,执法施刑无疑地是落在这八僧手上。峨嵋三代弟子鱼贯而入,济济一堂,鸦雀无声,气氛异常严肃,银针坠地,都会发出嗡然巨响。金顶上人双目注视了众人一眼,徐徐出言道:「老衲此次执法,本毋妄毋纵之意,再也意在以儆后来,杜绝辈出不肖,以挽本门颓风。」随即眼望着曼因师太说道:「曼因师妹,老衲无偏无私,力求公正,在未执法之前,师妹你还有何话说?」

  曼因师太默然片刻,才道:「掌门师兄既然见问,小妹不能不说,方才掌门曾言以挽本门颓风,但不知有何颓风可言?」

  金顶上人面色一寒道:「耿玉修为谢云岳毁容,谢云岳又出言藐视老纳,如此无异是本门之敌,江瑶红、罗湘梅、姜宗耀,东方玉琨四人反与谢云岳投契异常,置耿玉修之事不间,对师门不啻存有不敬之意,本门颓风就在这四不肖身上,若不正门规,恐怕群相效尤,师妹可是认为老衲处置公正么?」

  曼因师太抗声道:「掌门之尊,或有不当之处,门下焉能议论,耿玉修身受乃自取其辱,倪婉兰及燕山神尼门下,与谢云岳相识有年,互相爱悦,后因小事反目,负气各不相让,耿玉修见有机可乘,自作多情,对倪婉兰纠缠不休,但倪婉兰从未示他颜色,本可及早抽身,然耿玉修不知进退,仍是追随不舍,在鲁省辛庄时,恰巧遇上谢云岳,那时是谢云岳与倪婉兰误会犹未如释,耿玉修出言辱骂谢云展轻薄无耻,衣冠禽兽。谢云岳当然不甘示弱,向耿王修出手为做敌,耿玉修竟然打出一把黑蒺藜,为谢云岳震飞回扑,耿玉修作法自毙,顿被自己发出之暗器击中面门,请问掌门,这过错罪在何方?」

  金顶上人心中大为惊愕,面上犹自不动声色,缓缓道:「师妹为何知道得这般清楚?前时却未听师妹说过?」

  曼因师太道:「掌门无须盘问小妹为何知情,耿玉修人在此,掌门问他当时之事是否如此?」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金顶上人唤道:「玉修,可有其事?」

  耿玉修走了前来,面色惨白,他心中内愧惭疚,恨悔莫赎,但此时此地,由不得他能作违心欺骗之语,眼前各人均是他同门长辈,何况他与江瑶红、罗湘梅、姜宗耀、东方玉琨亦无利害关系,只痛恨谢云岳,他深怕事已做错,更料不到金顶上人乖僻如此,竟问起执法大典,小题大做,招到同门师长极为不满。他发现千百道锐利如电的目光,均投射在他的身上,似利刃,似钢锥,不禁胆寒战栗,惨白的脸孔上泌出豆大汗珠,垂首不语。

  金顶上人目睹耿玉修神色,就知错在耿玉秋,但深恶曼因师太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此执法大典数责于他,分明是存心奚落他处置不公,有损掌门尊严,怒视了曼因师太一眼,冷笑道:「曼因师妹心情,老衲深知,护犊情深人所难免,江瑶红是你弟子,当然百般辩解以脱其刑责,老纳纵或偏听,曲在玉修,但谢云岳为何不前来对质。」说着,又是一声冷笑,道:「为免得曼因师妹心怀忿怨不平,老衲将玉修并付刑责就是。」

  忽然,人群中走出白象大师,躬身说道:「启禀掌门……」

  金顶上人白眉上掀,右掌一摆,沉声道:「老纳心意已定,师弟请勿多言。」白象大师转身走回原处,低声太息。

  曼因师太冷冷说道:「掌门人如此刚愎自用,小妹又何言,本门执法大典已有三十年未举行了,但记忆如新,掌门人自应肖规曹随,不得擅意更改法条。」

  金顶上人盛怒无比,压抑嗓音道:「师妹好意提醒老衲以免有所陨越,语重心长,老衲心感不已。」说着继续扬声道:「请法典。」右侧侍立手执金棍之两僧人快步走入殿后。

  跟着金顶上人又大声道:「请掌门令符。」左侧两僧如飞赴入。

  须臾,请法典之两僧托着一盘,盘上覆着一幅黄绫,慢步走出,然而请掌门令符之两僧却神色惶恐地奔出大殿,躬身禀道:「令符遍觅不见。」这无异是惊天霹雳,金顶上人心中大震,不由愕住,殿内一阵骚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金顶上人口中黯淡,冷瞥了曼因师太一眼,见她那一付漠然冷淡、无动于衷的神色,心知自己结怨太甚,稍时恐怕无有转圜之余地,不禁愁结于胸,但又想不出掌门令符是何时被窃的?难道是曼因么?她竟敢触犯欺师灭祖的大罪么?为着相护门下免除刑责不惜出此下策?真要如此,委实令人难以相信。

  他徐徐叹息一声道:「典守者有其责,令符失去,老衲难辞其咎,稍时老衲在历代祖师灵前引罪领责,不过,令符个会无故被窃……」

  忽由众人口中传出一宏亮口音道:「据本门法典第五条,掌门信符倘为该代掌门人不慎遗失,即不得行使掌门职权,由护法四长老代摄,该代掌门人以待罪之身追回遗失令符,不得藉辞推卸及……」

  金顶上人叹息一声道:「苦修师弟不必再说下去,老衲甘领重责,但老衲还有一言未了,信符必是本山弟子所盗,不忿老衲执法,因是不惜出此下策。」这话虽是蕴藏不露,无疑地,他是指明曼因师太,千百道目光不由齐皆投射在曼因师太面上。

  只见曼因师太面罩浓霜,冷笑一声道:「刚愎自用,德量不宏,何堪暨承掌门之位,金顶师兄无须含沙射影,血口喷人,小妹如若作下此不耻之行,立即自刎于金殿之上。」

  斩钉截铁,语语惊人,众人在闻听掌门信符失去之际,暗中均有点疑心曼因师太所为,不然那能这么巧法,但曼因师太为人不苟言笑,持重自谨,数十年如一日,众所夙知,不可能为这一朝之忿,自坠清誉,是以均默不作声。但闻得曼因师太之言,不由相互一望,金顶上人面色黯然,但心中怒气喷涌,不可抑制。

  突然,金殿外飞赴而入一灰衣中年僧人,手执禅杖,站在金顶上人面前禀道:「山下有一人自称谢云岳师叔俞云,求见掌门人,并言他怀中有本门信物交还。」

  金顶上人目中神光电射,沉声道:「俞云现在何处?」

  「在教国寺中待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语音尚未落,忽由殿外传来朗朗大笑声道:「在下俞云不请自来,望上人勿见责为幸。」只见一中年文士,意态舒闲,潇洒漫步走近大庭。

  江瑶红、罗湘梅、姜宗耀、东方玉琨心知是谁,不禁面上浮起一丝会心微笑。金顶上人合掌一揖道:「老纳不知俞施主远来,未曾出迎,请勿见罪。」合掌之间,暗吐真力一送。

  俞云含笑抱掌答道:「不敢,在下欣逢贵派大典,请准在下在旁瞻仰。」

  金顶上人只觉所发真力被卸于无形,不觉大骇,闻言面色一红,道:「大典已过,方才闻听第三代弟子默悟禀道,称俞施主有本门信物交还,但不知是何物?」

  俞云故作失望之色长长哦了一声,道:「如此在下无缘瞻仰了,这信物么,还是稍时再说,只不知上人紧欲敝师侄谢云岳登山谢罪为了何事?」

  金顶上人压抑已久的一腔怒气不禁迸发,沉声道:令师侄为何不来,债有主,怨有头,俞施主此来未免有点登门欺人恃强出头。」

  俞云哈哈大笑道:「上人望重武林,一派掌门,竟说出如此稚幼之语,在下此来无非是为了息事宁人,登门引咎,幸亏在下略其涵养,若系师侄到来,上人岂不要自取其辱。」

  金顶上人不禁满面通红,须眉激动,沉声道:「闻施主所言,令侄武功足以傲视天下武林,视敝派不堪一击,那么令师侄为何不来?老纳虽年逾八旬,见识不广,犹若坐井观天……」

  俞云双眉一皱,微笑道:「上人无庸激怒在下,在下此来办非侮蔑贵派,不过敞师侄天赋奇佳,造就与在下相比,是不可同日而言,他年少气盛,恐怕一时激动,造成血腥浩劫,是以在下斗胆代为前来拜山,再也是说明理屈实在令高足耿玉修,请上人不要以细故轻动无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金顶上人眼中怒火进涌,冷笑一声,方待启口时,曼因师太已自启口道:「俞施主请稍待。」说着转向金顶上人道:「小妹不欲卷身于此是非之中,容退出全殿;诸位同门有与小妹同感者亦置行事外,掌门一职请交苦修白象紫竹湛如四位师兄代摄。」

  金顶上人叹息道:「老衲何忍因一己之忿,动摇本派根本,万事自有老衲担当,谨如师妹所言。」说着高声道:「掌门一职请由四位师第代摄,老衲待罪之身誓将信符取回。」

  人丛中立时走出四个银须飘飘,神态庄肃的老僧,向金顶上人一同稽首道:「恕小弟有僭了。」

  金顶上上立对退在一侧,四老一并而立,左侧第二人合十说道:「老纳紫竹有一事须问俞施主?」

  俞云微笑道:「大师有话只管说出,在下无不据实相告。」

  紫竹大师道:「施主前言有本门信物交回金顶师兄,不知是否本派掌门信符?」

  俞云微笑说道:「不敢,正是贵派掌门信符,前日晚间金顶上人礼佛诵经之时,在下就在他身后取去。」

  四长老与金顶上人不禁脸色微变,尤其是金顶上人比杀了他还要难过。以他掌门之尊,来人潜入室中均不曾察觉,可见来人功力之高,心神小由猛震不已。紫竹大师又道:「施主窃取信符是否含有用意?」

  俞云道:「大师明知,何必多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紫竹大师念了一声佛号说道:「恕老僧饶舌,如信符交回金顶师兄,则金顶师兄立即重回掌门之位,自无庸老僧四人代摄。」

  俞云略略一沉吟,道:「那要瞧金顶上人武功如何,能否从在下手中夺回?」

  「阿弥陀佛。」紫竹上人叹息一声道:「如若金顶师兄不胜,本门估符岂不归还无期了。」

  俞云微笑道:「大师放心,在下离山之时,当交四位大师手上。」

  紫竹大师道:「施主信人,但愿口能应心。」说罢合十一挥,大油一拂,四位老憎联袂出金殿而去,峨嵋群雄相率鱼贯出殿。

  在俞云现身金殿后,江瑶红、罗湘梅均瞧破就是谢云岳化身,不禁忧喜交集,憔悴玉容上现出关注之色。东方玉琨与姜宗耀也瞧料到了七分,与二女走出金殿时,相互示了一眼色。转眼间,金殿之内走空了一大半,仅留下十数人,静静注视在俞云身上。

  蓦地,俞云一声长笑,戟指在耿玉修脸上,沉声道:「今日之事,罪魁恶首就是你,那日谢云岳留下你性命之故,就是念在你不是妖邪宵小,情有可恕,不料你不但不知悔悟,反敢鼓动如簧之舌,挑起是非,你有何颜面尚留在这金殿之中?」

  耿玉修方冷笑一声,金顶上人已自挥手制止,说道:「玉修,不必多言,俞施主,咎在老纳不明偏听,然施主与令师侄也是太以盛气凌人,老纳决以本身功力与施主印证,夺回信符,不过请施上宽限在今晚,且容老纳交待一些锁事,不知能否应允。」俞云微微一笑,飘然出殿而去。

  八月秋风,峨嵋绝顶已寒透没骨,山中千重枫叶,朱红缀锦,与傲雪劲霜岭青乔木,叠翠浓绿,相映成趣。俞云衣袂飘飞,步履从容,随意溜觉山中景色,行至在一段峻陡石道上时,忽觉风力破空之声,正诧异之际,猛感头顶劲风压体,不禁暗哼了一身,身形疾晃,电飞得十数丈左右。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只听得身后掌风撞至山石轰然大震之音,跟着又是一声轻噫。俞云头也不回,仍是步履从容向前走去,身后隐隐闻得破空之声,心知这人穷追不舍,暗中冷笑,故意把脚步放缓了下来。只听身后急风飒然中传来冷笑道:「俞云你与我站住。」

  俞云转面一望,只见是一俗家打扮中年人,浓眉大眼,颔下一部密麻虬须,眼中满含怒色,遂冷冷说道:「你也是峨嵋门下么?今天仅我俞某与金顶上人两人之事,你用不着借事起衅。」

  那人哈哈狂笑道:「俞云,你狠狂无用,今晚你还能活着离开峨嵋么?」

  俞云剑眉一剔,冷笑道:「那倒未必,你此来是否出自金顶上人授意?」言犹未了,那人突然欺身而进,右手迅疾凌厉地向俞云「肩井」穴上斜劈而去,左手五指电光石火般望俞云右肋飞攫。不言而知,那人是意在俞云怀中信符,他所以出此者,是不忍见金顶上人身败名辱。

  俞云那有不明白之理,将身一侧,让开这人右掌雄厚掌力,右手两指如剪,一式「玄鸟划沙」划向这手攫来左手腕脉,带起锐啸风声,口中笑道:「尊驾何必出此下策,俞某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尊驾还是请回吧。」

  那人只觉俞云「玄鸟划沙」手法竟然诡奇无比,而且内力惊人,指未到,指劲已自侵肤如割,赶紧飞撤右手。俞云猛一翻腕,改指为掌,迅疾无伦地向前一送,展出「弥勒神功」推字诀。那人只觉胸前一震,身不由己地一个倒翻轻似落叶般飘飘出去,落地后突然无恙,转脸望去,俞云已然走出十数丈外,不禁怔住,摇了摇头,向一侧林中隐去。

  俞云地形不熟,随径而行,向山下走去,不时遇上峨嵋门下,但他们神态肃穆,面色冷淡,视俞云于无睹。他不禁有感于胸,知此举有辱峨嵋过甚,难怪他们,但一想起金顶上人与当年围殴其父谢文之人同谋,今日之辱理所当然。

  此时,他心中猛然生出一个念头,忽见一少年僧人迎面走来,身形一闪,阻住去路,微笑道:「请问曼因师太清修之之处在什么地方?」

  少年僧人面现为难之色,踌躇须臾朗声道:「正南奔去大峨寺侧,神水阁就是。」说完一鹤冲天而起,掠过俞云头顶,落下如飞奔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俞云折向正南。穿林拂叶,飞云纵电般奔行,片时,已至大峨寺前。只见寺前一株高可参天,伞盖密翳的大楠树下,倚立着明眸皓齿的江瑶红,臻首翘望云天,若有所思。她似为俞云脚步声惊动,低音瞥见俞云走来,不禁一怔,目中顿时涌出幽怨之色,眼前一酸,泪水盈睫。

  俞云心知她已察觉自己是谁,电射落在江瑶红身前,悄声说:「红妹,不可如比,免引起你师长同门疑心,令师呢,烦引我求见。」

  江瑶红凄楚一笑,道:「家师自金顶回庵后,即在禅堂早课,现尚未课毕,待小妹试入禀明,请在阁外等候,慎勿远离。」说完转身往神水阁内走去。

  俞云眼送着江瑶红婀娜身影消失后,不禁暗中叹了一口气,一年余江湖奔波,恩怨爱恨,心神似乎交瘁疲累,喃喃自语道:「绝意江湖,谈何容易,仇如山积,恨似海深,均是人为而起,贪嗔爱恨,俯拾皆是,茫茫人世,那有清净寸土?」耳中隐隐间听得青磐木鱼,梵呗禅唱由大峨寺中飘来,顿时生离尘逸世之念,极目四外,只见秀峦揽奇,云山飘渺间,口中长吟道:「有幸伴得名山游,长眠若壑人不知……」

  峨嵋胜景,举世无双,号称灵虚洞天,普贤菩萨道场,为我国佛教王大胜地之一,名胜古迹,指不胜屈,珍禽异兽,奇木名花,难于枚举。他驻立于神水阁前,凝目神注于阁前的巨石,一为吕纯阳画「大峨石」,另石有陈搏书「福寿」苏东坡书「云水流春」,均翥龙舞凤,大气磅礴。

  正沉溺其中时,忽觉身后起了一种极轻微的脚步声,跟着起了清朗语声:「云兄,别来无恙?」他缓缓别过而去,只见东方玉琨白衫飘飘立在六七丈开外,面带微笑,眼神中却似蕴含着隐忧。

  俞云淡淡一笑,道:「东方少侠,你不避嫌疑么?」

  东方玉琨大步走来,与俞云并肩而立,悄声道:「云兄此举煞费苦心,实逼不得已,本派师长大多均所深知,如非为此,金顶大师伯定然一意孤行,必造成敝派分裂,但云兄亦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举有损本派声誉,颜面攸关,云兄离山时,难免遭受截击,望云兄稍有仁厚,点到为止。」

  俞云颔首道:「这个自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东方玉琨又道:「不过,云兄知道金顶太师伯为何将印证之期,改在今晚么?」

  俞云不禁一愕,转首道:「这倒不知情?」

  东方玉琨微微叹息一声道:「敝派有一长辈隐居在千佛顶,武学造诣精博绝伦,为峨嵋近三百年来唯一奇才,只因性情暴戾怪僻,树敌太多,峨嵋从此多事,是以由本派上两代掌门人将其禁足于峨嵋,辟千佛顶万寿寺为其潜修之所,这位老人家从此长栖万寿寺,不但小弟无缘晋谒,就是师长辈亦未曾见过,仅有金顶大师伯以掌门之尊,每月朔望去千佛顶瞻拜两次,只怕金顶大师伯耸慰他老人家与云兄为敌。」

  俞云淡然一笑道:「关注之情,俞某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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