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虐批斗会】(《文革时的乱与虐》修定版) - 13

2012年08月09日18:55160619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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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一天夜里,后半夜,鸡还没叫头遍的时候,全镇突然被一阵尖历的哨子声惊醒,接下来便是孩子哭、女人叫、鸡飞、狗咬,砸门声,喝斥声传遍了我们这个古老的集镇。    没出意料的,刚刚穿好了衣服解完大小便的妈妈被突然闯入的民兵捆绑着带走了。    我悄悄走到大街上,左右邻居们都在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的小声的议论。在这议论中,才知道了我们县里破获了什么“国民党地下挺进支部”的反革命大案。    我象是鬼子进村一般,悄悄地走到公社大院,只见高高的围墙下面,黑压压跪了一大片的“国民党”,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全有,足有五十多个,全都五花大绑着,跪在铺了煤渣的地面上,等待着刑讯。里面几间大房子里,正不断传来受刑者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找了半天,没有见到跪着的人群中有妈妈。我怕了,妈妈一定是在受刑。我胆战心惊地朝着两处刑讯的房间走去,那两间门大大地敞开着,似乎有意让人们观看。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正反背着双臂寒鸭凫水般吊着,几个造反派正抡动着沾了水的皮鞭拷打着。    “多久参加的?”    “解放前……1944年。”实际上那人不过四十岁上下,1944年还没成年呢。    “你的上级领导是谁?”    “是……蒋介石。”连我都不相信,蒋介石会认识这么一个远在冀中的出身富农的七十年代的农民。    “他给你什么指示?”    “反攻大陆……复辟资本主义……”    我又往另一间发出嚎叫的房间去看,房间里,一个经常偷偷在集市上卖炒瓜子的女人正在坐着老虎凳,一双嫩脚下垫着四块砖了,一个壮汉却仍然在抬着她的脚,试图把第五块砖垫入。    “哎哟……受不了了呀,我全承认……亲爷爷别垫砖了呀!”    “你偷偷卖瓜子, 是想干什么?”    “我承认……投机倒把,传递情报……搞复辟……”    “你和谁接头?”    “国民党……蒋介石……”    “你的发报机藏在哪里了?”    “丢河里了。”    “带我们去找。”    那女人被从老虎凳上解下来,带走了。后来得知,就在河边指任她丢弃那并不存在的“发报机”的地点的时候,趁看押她的民兵不备,带着捆绑着她的麻绳和心灵上无尽的屈辱,满身伤痕的她跳进了滚滚的河水。    正在一间房一间房地寻找着,突然,几个穿着军装带着盒子炮的人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走来,走近了,才发现,这正是林大可。林大可显然已经被拷打的十分严重,高高的个子勾楼着,已经无法挺起那标准的军人姿态,一支腿似乎受了伤,一蹦一蹦地被两个武装人员押着。我赶紧躲进一个空房子,好在没有人注意我,他们走了过去。    找了半天,终于在一片原来用作打麻绳的工具房里看到了妈妈。房子里跪了七八个人,全都脸朝着墙壁,不过从背影,我当然十分清楚地看到了妈妈,不过此时的他们还没遭遇到酷刑的折磨,只是全都五花大绑着。    “偷看什么?想进去吗?”    是卫小光的声音,只见他正背着那支从不离身的日本造的王八盒子,趾高气扬地朝我走来。我想走开,向着一边迈步,却不小心踩空了脚,歪邪着向一边倒去,就在我将要摔倒时,正好落到一个人的身上,定睛一看,却是郭二麻子,吓得我刚要说什么又不知说什么时,郭二麻子却一把推开我,象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对着卫小光说道:“他妈的还是没找到,你找到他没有?”    “没有,不过你看,这双鞋好象是他的,在河边捡到的。”    郭二麻子看了看那双布鞋,骂了一句,“自绝于人民,他妈的,便宜他了。”    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应该是想抓而没有抓住的某个人吧。    他们全不想理我,我便偷偷地溜开,迎门一个桌子边,一位年近四十的军人正对他身边的人说着什么,见郭二麻子走来,便大着嗓门说道:“行啊老郭,这次咱们县算立了大功,你是头功哇!”    郭二麻子腰里别着盒子炮,对着那军人说道:“这是卫小光同志,原来是‘全无敌’的副指挥,就是他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这才挖出了林大可这个暗藏的阶级敌人。”    后来才知道,那中年军人,正是我县群专组织的总指挥,驻公检法军管小组的组长,原县武装部的副政委,姓魏,他与郭二麻子早先是战友,有着密切的关系,这次全县搜捕国民党,就是他指挥的。    既然是以抓国民党为名,凡是从前与国民党有关系的,都在审查之列,外公是国民党的警察局长,自然在审查之列,鹿一兰有好多个干爹,其中的一个是国民党的中将,当然也跑不掉她,林大可本身就是青年军的指导员,就更是难逃罗网。全公社有好几个国民党被酷刑折磨致死,也有好几个无法忍受酷刑而选择了自杀,整个古镇笼罩在一片死亡的恐怖之中。    我躲在不远处观望着,终于看到了魏副政委在郭二麻子的引领下朝着关押妈妈的屋子走去。大院里很乱,看热闹的群众就象今天追逐李宇春的粉丝般涌动着,我也朝向那间屋子移动过去。    妈妈和另外跪着的七八个男女被命令站立起来,朝向工作组的大员们低头并成一排,魏副政委走过去,近在咫尺地从排头向着排尾踱步,一个一个地打量着几个等待命运判决的“国民党地下挺进军”,当走到其中的一个女人面前时,他将原本背着的手伸出,托起那女人的下巴,将那女人的脸高高地托起,但很快又放下。下一个是男人,他重又背起手。待走到妈妈面前时,却又将倒背着的手伸出,象刚才托那女人一样捏住妈妈的下巴,将妈妈的脸托起来,却并没有那刚才那样快速地放下,而是左一扬、右一扬地将妈妈的脸扳过来扳过去地看着,又用另一支手撩开遮挡住妈妈大半个脸的长发,重新将妈妈的头转动着,妈妈屏住呼吸,象个玩具般任他摆弄着、端详着,眼睛不敢看他,只是看着自己的鼻子,长长的睫毛便覆盖住自己的双眼。魏副政委用一支手的拇指撩动妈妈的眉骨处,迫使妈妈将眼睛向上张开,可眼睛尽管已经张大,却仍然不敢看那淫邪的脸,而将眼珠朝向斜下方看去。    “叫什么?”魏副政委声音不大地问道。    “郑小婉。”妈妈颤抖着声音回答。    “你什么问题?”    这一下把妈妈问倒了,谁知道是什么问题呢,可不回答是不行的,于是妈妈回答:“反革命……破鞋……”    “破鞋?”那魏副政委转过脸,对着郭二麻子,问道,“谁搞的?”    郭二麻子回答道:“和好几个人搞过。”     那副政委放开了一直捏弄着妈妈的手,仍旧看着郭二麻子,小声地,“哼哼!没有你吧?”声音很小,但屋子里的人却全都听得清楚。郭二麻子现出调皮的坏笑,与副政委对视了一下,没有答话。     “毛主席教导过我们,对于阶级敌人要毫不留情,但对于他们中的某些人,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说到这里他停顿住,看着郭二麻子,怕他不理解地看着郭二麻子,“嗯?”    郭二麻子象是完全理解老战友的心思,赶忙表态:“首长放心,毛主席的话我们理解,首长的话我也理解。”    魏副政委不怀好意地看了一眼郭二麻子,二人会心地微笑了一下。    到了晚上,出人意料的,妈妈被放了回来。她回来后便要我到别人家去玩,等她喊我再回家,要是不喊我,就住别人家。我隐隐约约猜出了什么,便赶紧着拿了一块冰凉棒硬的玉米面饼子啃起来,妈妈心疼地给我往饼子里抹了一块猪油,又洒了些细盐,便催促我快走。    我走出了院子,看到那个魏总指挥正和郭二麻子往我家中走来,便趁他们没注意到我时,一闪身躲进了门外的茅厕中。    我蹲在茅坑里,外面的脚步声就是郭二麻子和他的战友总指挥的,只听郭二麻子小声地说道:“老首长……”    “什么他妈的老首长,你别来这一套。”这是魏副政委的声音,口气中并不是气愤,反倒显着亲切。    “呵呵!老战友,呵呵!我跟你说,一直没给她用刑,就是给你留着的。郑小婉这娘们,干起来会叫的很,呵呵!你上了就知道了。”    “保险吗,别传出去,传出去让人知道了就不好了,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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