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鸠婆道:「不用,你先进去好了。」阮天华依言回入屋中,桑鸠婆打出两支「化血神针」,也随着回入。席小蓉和青儿早已下了四碗面,还切了一盘卤蛋和豆腐干,放到桌上。
席小蓉道:「这两人虽然死了,但我们却并没有白来,至少可以证实勾嬷嬷是朝这条路来的了。」
桑鸠婆—拍巴掌,说道:「席姑娘这话不错,她怕咱们追踪,才要这两人假扮卖酒的母女,在这里等着咱们,来。来、快些吃面,咱们追老贼婆去。」大家已有一天没吃东西,自然吃得津津有味,每人把—碗面,和一盘卤莱,豆腐干,都吃得盘子翻天。桑鸠婆取出一绽碎银子,族到桌上。
青儿道:「桑婆婆,她们人都死了,还要给银子吗?」
桑鸠婆笑道:「这摊子又不是这两个婆娘的,她们只是临时改扮的罢了,咱们吃了人家东西,怎好不给钱?老婆子这是留给真正卖面的人的,好了,咱们去吧。」一手提起桑木杖,往外就走。
这时天色业已全黑,一行四人,一路向北疾行,这一带是长江南岸的港湾,地僻人稀,一二十里不见一处村落。他们由北而西,就是黄家穴。竹林树影之间,隐幢幢有着数十户人家,但此刻已经快近二更时分,除了老远听到犬吠之声,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桑鸠婆鸠仗朝前一指,说道:「黄家穴和塔市之间,有—座观音堂,时间不早,咱们已有一晚未睡,到观音堂过夜去。」
阮天华道:「桑婆婆对这一带很熟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桑鸠婆尖笑道:「你跟老婆子走,就没有错。」随着话声,从小径折而向南,走了约莫三里光景,穿过一片竹林。
果然有一座小庙,桑鸠婆也不去叩门,就越墙而入。三人跟着她越过围墙,里面是—个小天井,迎面就闻到—瞥沁人的花香。原来小天井两边,种着两棵玫瑰花,枝叶茂盛,每一棵都开了一二十朵碗大的玫瑰花。中间一条石板路,连接大殿石阶。
桑鸠婆走上大殿,伸手一指,说道:「你们就在大殿上坐下来休息,老婆子到里面去看看。」她提着鸩杖,往里行去,但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在老婆子没有回来之前,你们最好不要随便走动。」说完,自顾自往里行去。
大殿一共三楹,中间神龛中供奉的是—尊观音大士的立像,神龛前面一张长案上,还点着一盏油灯。虽然不亮,但在黑夜之中,已可看清四周景物。席小蓉走近神龛前面,一脸虔诚的跪拜下去,口中默默的祷告了几句,才盈盈站起,伸手在签筒中抽出一支签来。低头看了签上号码,又向左首壁一排小抽屉中找到签纸,回身走近油盏,低头看签上诗句。
阮天华含笑道:「小蓉,你拿过来,我念给你听好了。」
席小蓉道:「不用。」
青儿道:「席姑娘一定在求问终身了。」
席小蓉粉脸骤然一红,啐道:「你胡说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青儿咭的笑道:「席姑娘,你也不看看清楚,这是一尊送子观音,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人家是来求早生贵子的,席姑娘连……」
席小蓉被她说得更脸色更红,叱道:「青儿,你这小鬼头再胡说八道,看我饶你。」
青儿道:「小婢说的是真话咯,这尊观音菩萨,本来就是送子观音嘛。」
席小蓉又羞又急,把签条朝怀里一塞,就朝青儿扑了过来,说道:「看我不把你这张臭嘴撕了才怪。」
青儿急忙一闪身躲到阮天华身后,叫道:「公子,席姑娘要打小婢了呢。」
席小蓉敛手道:「好,你能在阮大哥身后躲得了多久?待回我等你睡熟了,就点你麻痒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青儿连忙央求道:「好姑娘,你饶了小婢吧,小婢以后再也不敢说送子观音了。」
正说之间,桑鸠婆已经从后面回了出来,目光一动,说道:「你们怎么还没坐下来休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青儿抢着道:「是席姑娘在菩萨面前求签……」
席小蓉急道:「你还敢再说?」
青儿啊道:「是桑婆婆在问咯。」
桑鸩婆尖笑道:「姑娘家在神前求签许愿,也是常有韵事,这害什么臊?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有求必应。」
青儿道:「小婢只是告诉席姑娘,这尊是送子…」
席小蓉叱道:「你……」
青儿吐吐舌头,忙道:「小婢不说就是了。」
桑鸠婆笑道:「送子观音也是观世音菩萨,小姑娘求他,自然为了终身大事了。」青儿卟哧笑出声来,赶忙伸手抿住了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席小蓉两颊红晕,不依道:「桑婆婆,我不来了。」她自顾自坐到拜台上去。
桑鸠婆道:「好了,时间不早,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大家各自席地坐下,运起功来,青儿则倚着墙壁睡觉。
第二十四章扁舟月下
一晚过去,第二天天色黎明,桑鸠婆一行,离开观音堂。阮天华问道:「桑婆婆,你老昨晚到观音堂后进去找什么人呢?」
桑鸠婆呷呷笑道:「观音堂主持是老婆子一声旧识,这人身入空门,脾气古怪,除了旧识,不见外人,外人也见不到他,她和勾婆子也是素识,老婆子是去问她,最近勾婆子有没有来看过她?」
阮天华问道:「她怎么说?」
桑鸠婆道:「和桑鸠婆、勾嬷嬷是素识的人,一定也是一位成名的老前辈了,晚辈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桑鸠婆道:「这人成名在五六十年以前的事,江湖上人早已把她淡忘了,你怎么会听说过呢?」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塔市。这里是一个小市集,却是监利,石首、华容三个县的中心点,这时赶集的人早已肤集,摊贩林立。桑鸠婆等四人就在豆浆摊的长凳坐下,喝了一碗豆浆和几个烧瓶油条,用过早点,正待离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村童朝四人走来,打量着阮天华问道:「你是不是阮相公?」
阮天华点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村童道:「你是阮相公就好。」他右手一扬,说道:「刚才有人要我送一张字条给你…」
阮天华道:「是什么人叫你送给我的?字条呢?」
村童道:「那人说,我把字条送给阮相公,会赏我一两银子的。」
阮天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字条呢?可以给我了。」
村童左手接过银子,右手—摊,果然有—张折叠得很小的字条,交给了阮天华。阮天华接过字条,急忙打了开来,只见—张狭长的字条上,只有潦潦草草的—行字迹,写着:「傍晚候君鲇鱼须」。下面又有一行小字:「限阁下一人赴约」。下面也没有具名。
桑鸠婆问道:「字条上写了些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阮天华道:「他要晚辈傍晚时分到鲇鱼须去,而且只限晚辈一个人赴约。」
桑鸠婆目光一抬,看那村童依然站着不走,问道:「你可是要等阮相公的回信吗?」
村童摇摇头道:「不是。」
桑鸠婆道:「那你还站着做什么?」
村童道:「那人要我送字条给阮相公,曾说阮相公看完字条,一定会问我是什么人要我把字条送来的?所以我要等着阮相公问话。」
桑鸠婆道:「是什么人要你送来的?」
村童摇摇头道:「我要等阮相公问我才能说。」
桑鸠婆道:「我老婆子问你,不是一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样。」村童道:「那人说的,阮相公向我问的话,就会再给我一两银子。」
阮天华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得伸手入怀,又取了一两银子递给了他,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村童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说道:「那叫我送字条给阮相公的人,是一个中等身才的人,脸上有些黄,嘴上留着胡子,说话冷冰冰的设有笑容,哦,还有,他身穿的是一件蓝布夹袍,手里好象还拿着蓝布包,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说完,转身一蹦一跳的走去。
他这话等于白说,中等身材,脸色有些黄,嘴上留着胡子,身上知是蓝布夹袍。这些的人,到处都可以碰得上。阮天华沉吟道:「这人会是谁呢?」
桑鸠婆道:「这话也许是那人教他的,你不用去猜想了。」
阮天华道:「桑婆婆知不知道鲇鱼须在哪里?」
桑鸠婆道:「这大概是小地名,老婆子也不大详细,待回问问他们,就可知道。」
阮天华回过身去,正好有一个庄稼汉模样的人走过,这就拱拱手道:「这位老哥,在下想请问一声,不知鲇鱼须在哪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庄稼汉哦了一声,陪笑道:「鲇鱼须是一个港湾,华容出西门,不过十来里路。」
阮天华道:「多谢了。」
庄稼汉道:「相公不用客气。」
桑鸠婆道:「既然有了地名,走,咱们到华容去。」赶到华容,差不多午牌已过。四人在一处饭馆中用过午餐,大街上只有一家客店,叫做华容老栈。
四人跨进店堂,店伙就迎着问道:「客官可是要住店?」
桑鸠婆道:「不住店咱们列客店里来做什么?」
阮天华道:「两间最好的上房。」
店伙忙说道:「是、是,客官请随小的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立即走在前面领路,一直来至后进,推开两间房门,躬躬身道:「客官请看,这两间是小店最好的官房,平常就是准备给过路达官贵人住的。」这两间房确实收拾得十分清洁,外面还有一间客室,象华容这样的偏僻小县,能有这样的房间,已是十分难得了。
阮天华—挥手道:「就这两间好了,快去送茶水来。」店伙连声应「是」,匆匆退出。不多—回,送茶送水,甚是巴结。主要还是这两间官房,价钱较贵,平日难得有客人住进来,住得起官房的人,他那得不巴结?
伙计退走之后,桑鸠婆朝青儿道:「你到房口去站着,老婆子和席姑娘有话说,别让人进来。」
青儿道:「阮相公呢?也不让他进来吗?」
桑鸠婆道:「你只要告诉他不能进来,就好。」
青儿点点头道:「小婢知道。」翩然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席小蓉道:「桑婆婆要和我说什么呢?」
桑鸠婆道:「你坐下来,老婆子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你淡。」席小蓉依言在她右侧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抬目望着桑鸠婆,等待着她说些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桑鸠婆道:「姑娘弃暗投明,这两天来,大家都马不停蹄,没有休息的时间,老婆子也没有机会和你说话,老婆子心里有几件事,一直想和你谈谈……」
席小蓉道:「桑婆婆有什么话,只管请说。」
桑鸠婆含笑道:「老婆子那就直说了,姑娘选择正义,背弃邪恶,自然有一个真正的原因,你受到这个原因的鼓励,才会毅然决然的付诸行动,使你能够鼓起勇气来的真正原因,是不是你很爱阮小兄弟?」这是单刀直入的问法,听得席小蓉一张粉脸蓦地胀红得象大红缎子一样,自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桑鸠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