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艳情外史(1-7)

2010年06月07日00:47110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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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京艳情外史

 

 作者:kinglear

 2008/03/31发表于:SexInSex

 原著:百花同日生OCR:zqd09262008/02/04发表于:SexIn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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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这篇小说是OCR的,一至六章以前在羔羊发过。第七章是最新OCR出来的。研究了一下版规,没搞清楚在贵站OCR能不能算原创,如果不算,还请版主们多多原谅。

  第 一 回  黄浦江边鸡鸣狗盗

  第 二 回  马二家中血花飞溅

  第 三 回  金一刀受命办花报

  第 四 回  众枪手摆酒捧戏子

  第 五 回  艳照一张凭空鸿运

  第 六 回  洋人嫖妓掮客受惠

  第 七 回  小报人收集诸艳史

  第 八 回  老少妓争强摆场干

  第 九 回  红妓女爱玩演戏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第 十 回  捧角者戏园卖喉咙

  第十 一回  江竟无跟踪姐妹花

  第十 二回  叔侄俩夜游神秘窟

  第十 三回  嫖客联手恣意弄女

  第十 四回  深闺女深夜图快活

  第十 五回  大妇毒计逼走小妾

  第十 六回  朱郎再娶咸肉老三

  第十 七回  黑博士白女士裸戏

  第十 八回  江竟无偷情俏老四

  第十 九回  交际花卖弄风骚情

  第二 十回  梁大少独看神秘舞

  第二十一回  德大帅密谋破神庙

  第二十二回  唐灵波臭气上床难

  第二十三回  史似鸳穷途睹卖身

  第二十四回  扬眉仙舍命战老四

  第二十五回  将军横心摔烟杀妾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第二十六回  督办蛮横鸡奸戏子

  第二十七回  车中乐又一番滋味

  第二十八回  房中情老四斗督办

  第二十九回  要大钱香橼破瓜难

  第三 十回  成大堆众雄压一雌

  第三十一回  俞姨太巧逗高黑麻

  第三十二回  苟太太赚钱有巧方

  第三十三回  萧梅玲脚踏两条船

  第三十四回  交际花新婚奔情郎

  第三十五回  江竟无后悔看秘窟

  第三十六回  钟了情借钱也要嫖

  第三十七回  争风吃醋双双归天

  第三十八回  笔尖横扫艳窟谈文

  第三十九回  觑机会戏弄房东女

  第四 十回  蝶浪蜂狂卖弄风骚

  第四十一回  弄月吟风才子施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第四十二回  千挑逗终尝处女味

  第四十四回  无头苍蝇到处乱窜

  第四十五回  走荒郊救出裸体女

  第四十六回  小季痴迷戏子不悟

  第四十七回  床中双唱文武趣戏

  第四十八回  一元买骂莫名其妙

  第四十九回  弄淫女老牛得便宜

  第五 十回  大结局回到黄浦滩***********************************

           第一回  黄浦江边鸡鸣狗盗

  吏治澄清之世,兆民乐业之年,太平歌舞之日,燕雀酣嬉之时,黄浦滩边的什么码头上,济济跄跄,麋集了无数海上名流。

  也有戴白鸡毛掸帚的督军帽子的;也有穿几道金线的海军制服的;也有革履西装,插巾惨绿,领结鲜红,像外交能员的;也有肠肥脑满,面面团团,似富家翁的;也有身披黑色长衫,手拿笨重手杖,挺胸凸肚,俨若便衣侦探的;也有襟插自来水笔,手捧日记小册,表示是记者先生的。

  也有翩翩华服,口撇京腔,官派十足的;也有耸肩袖手,摆腿捞头,形同名士的;也有油头粉面看不出是何等人物的;更有肩挂摄影机的,腰系热水瓶的,手接爆竹的,腹承铜鼓的,身背铜号的,高擎彩色绸制小旗,上绣「欢迎」字样的……说不尽许多三教九流的善男信女。

  这些人好像都是有所为而来,却彼此冷冷的不打招呼。一个个踮高着脚,伸长着颈,翻白着眼,猫儿看见耗子似的,眈眈地朝水面望着,望了半天,水面没有发现什么希奇啥儿。

  一个戴眼镜的清瘦少年,被肉屏风榨得又瘦又长,胸膈间窒闷着,几乎要发痧,竭力挤出重围,「嗝」的吐过一口气,一手脱下那顶丝绒帽子,一手掏出一块雪白的麻纱巾,不住揩拭额上的汗。

  一个矮而肥的中年男子,也被挤了出来,口里吃一支苍黑的雪茄烟,划了火柴徐徐地吸着,背着手在码头上踱来踱去,微偏着脑袋向那清瘦少年问道:「当真的,主座准期今天莅沪吗?」

  少年扬着脸道:「那我可不敢保险,不过电报上是这样说。主座已乘临安轮南下,而临安的进口期,的确是今天的日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矮胖男子两指夹着雪茄烟,轻轻叩那烟灰道:「既然如此,怎么圣驾还不见安然抵沪呢?」

  少年应了一声道:「这个要等到临安轮傍了码头才能晓得,现在只好问诸水滨。」

  矮胖男子回过脸来,只见一辆破包车,如飞的由江北阿二先生拉到面前。车上一个鸡皮鹤发的名士,远远的就向大众点头微笑。

  码头上一部分的人都哄然笑喊道:「公使大人来了。」

  这位公使大人跳下包车,将手里的旧皮包交给那车夫,又脱帽向熟人一一致敬,拍了那清瘦少年一下道:「车驾还没有到么?」

  少年侧侧的道:「你的眼睛生着干什么的?自己不会看么?」

  矮胖男子道:「仲儒就是这种地方不好,当着我们这些同志,也是这样冷语冰人的。」

  少年一扭颈儿道:「本来你就多此一问。试想主座来了,我们这班从龙佐命之臣,还会大垂手小垂手的,立在黄浦滩边喝西北风么?」

  公使拉着矮胖男子的手道:「诸位来得早,这回更筹备得尽美尽善了。拉拉队、军乐队、摄影队、宣传队之外,还跟了一种爆竹队,倒也形势严重得很,如果再来一批手枪队,那就更富丽堂皇了。」

  一个西装朋友笑道:「怎么没有手枪队,我们不都是带柄的?」

  公使也缩头笑道:「下官除外,下官除外。下官的枪机早已锈坏,是故不响的了。」

  清瘦少年道:「你的银样蜡枪我们已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不消你再来自己宣传。只是你怎的此时才来,莫非尊阃是修理废弃枪炮的能手么?」

  公使抱拳笑道:「不敢不敢,我们是同床异梦,隔着重衾似隔山。一切事自有外交办事处代劳,早已『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了。」

  说笑时,一个又高又大又黑又胖铁塔般的伟丈夫踅了过来。

  公使忙掉转话锋道:「洪老板,皇上的行宫,已预备好了么?」

  洪老板笑道:「这个还要你吩咐?迎銮的大典,一一都安置妥帖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清瘦少年道:「倒是保镖的要多雇几个,虽则洪老板在上海兜得转,于今这个年头儿太坏,究竟不可不防。」

  洪老板点点头道:「现在的空子太多,都因为世界上富的太富,穷的太穷。他们那些亡命之徒,一大半是逼上粱山。宁波人挖花唱的好:『抢仔要犯法,勿抢要饿杀。』为了饿杀的问题,就是枪口对准胸口,说不得也只好犯一犯的了。所以近来小鬼跌金刚的事,往往有得看见。我也不敢过于托大,不要终日打雁,反教雁啄了眼睛。老么,来呀!。」

  早有一个雪花膏面孔的小胡子从人丛中凑了拢来,笑道:「大哥不必担心,这回警备的森严,可以说是弓上弦,刀出鞘,谁还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洪老板皱眉道:「越是你们这种半吊子,越是口出大言。好像初生的犊儿不怕虎,终日戳着我的牌头在外面狠天狠地。等到遇见吃斗的定头货,就要露出孤狸尾巴啦。」

  小胡子红着粉脸只是笑。

  那矮胖男子认得这小胡子也是文艺界中的交际大家,笑道:「月翁,你也加入我们的同盟了?担任些什么工作呀?」

  洪老板笑道:「他是个投机份子,资格比彩书先生浅多啦。我想候至尊的銮舆到时,派他做一名随员,不知道可能应酬周到?」

  矮胖男子谦道:「兄弟在本党的历史,也浅薄得很。月桂兄内才不足,外才有余。卖相既然不错,应酬功夫更是一等,派他做随员,一定可以敷衍得人人开心。」

  小胡子连道:「谬奖谬奖。」见他嘴上的雪茄烟熄了,马上划根火柴,递过来。

  矮胖男子低头吸烟的当儿,两眼正对着小胡子的脸上,越觉得妩媚可爱。

  洪老板叹道:「时局不知道几时才能够太平!别的影响不必说,单论津浦车不通,就害我们费多少事。否则六飞南游,只消挂一辆花车来就得了,何必飘洋过海的坐什么海船?」

  公使道:「近年战事不息,就是别有天地的十里洋场,也显得金融紧急,商业凋敝。圣上临幸后,自可人心为之一定,市面为之一振。不过我们歌功颂德,有得忙呢!」

  清瘦少年道:「我们是党的走狗,圣上又是本党的头儿脑儿顶儿尖儿。我们拥护圣上,就是拥护本党。为勤劳王事而忙,是值得宣传的第一荣幸之事。公使爷,你枉自胸罗万卷,自命为本党忠臣,怎么连『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这两句话,都忘到脑后去了呢?」

  公使抓着脑后几根萧散有致的头发,使劲儿打了两下道:「失言失言,该打该打。」

  矮胖男子道:「『一人有庆,兆民赖之。』我主的道德学问,连外国人都佩服。我们既然矢忠拥戴,应该编几句口号喊喊,方显得嘴上亲热。」

  小胡子笑道:「这个差使可要委派公使爷了,他是个秘书之才,表面文章他最会做。」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公使摇手答道:「不敢掠美。鄙人只会吟两句绝诗,凑两副对联,诌两段小启,抄两封官样文章的信札。若论鼓吹风雅,歌颂功禧,喏,喏,喏,现成有一位宣传部长在这里。」

  那清瘦少年当仁不让,略略打扫喉咙咳嗽了一声,便提高嗓子字斟句酌的喊道:「拥护劳苦功高的主座!拥护天仙化人的主座!拥护解除民众痛苦的主座!拥护玉貌珠喉的主座!

  「拥护提倡社会教育的主座!拥护莺歌燕舞的主座!拥护玉洁冰清的主座!拥护重金礼聘世界闻名环球欢迎道德高尚艺术精深歌喉宛转风雅宜人雍容华贵端庄明艳富丽堂皇古今中外第一全才正工嫡派古装歌舞文武昆乱不挡的主座!」

  他一面厉声高叫,一面手舞足蹈,呜呼!

  大众人都听得笑起来道:「魏仲公真是七步成章的曹子建。这一向,山东的庄督办也在组织什么宣传部演讲队,吴汉吟听说就大得其意。仲公的本领岂在吴某人之下。」

  魏仲孺微微拍着大腿道:「庄督办也是崇拜我们主座之一人,只能说是我们的同志。我岂有大才小用,替他做留声机器?」

  洪老板听了,很佩服他有志气,劝大众将他编就的口号背诵得滚瓜烂熟,以便主座光降时欢呼助兴。

  好些人不懂「曹子建」是什么东西,只当是说什么「草纸贱」,交头接耳的暗笑道:「主座到过日本的,好些日本女人都爱上了他,还怕他随身没带得东洋纸头?要你们担心什么草纸,只怕连银皮纸也用腻了呢!」

  一个戴督军帽子的人,耍着两根杆面杖似的鼓槌,微叹道:「人比人,气死人。为了一个人的脸子,苦了我们这些人的腿子。草纸不贱,我们的腿子才真贱哪!」

  旁边一个海军服的吹了吹喇叭,笑道:「我们的腿值什么钱,多等一回儿又算得什么?他们那些大人先生不也都直挺挺的在站班伺候么?」

  那戴督军帽子的看了大众一眼,低下头来叹了一口气,便不再说。

  大众呆立多时,只不见临安轮的烟囱矗过来。

  公使笑道:「我们这样等法,真要变做望夫石了。洪老板,你替我们雇一只舢板船,摇到吴淞口外去迎接罢。」

  洪老板因这位章公使是主座面前的一位元老,只好点头答应。回头看几个文弱点的书生,都愁眉苦眼的槌着两条腿发怔。正是:腿软方知名士贱,臀高始信伶官尊。

  舢板船一时尚未雇来,而魏仲孺也不敢摇惑军心,说:「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大众只好紧咬牙根,鼓励腿气,颤巍巍地立在码头之上,领略日炙风吹的天然妙趣,暂且按下不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    ***    ***    ***

  却说北京人最喜欢做应时文章,每逢八月中秋,各家戏园子里都抢着唱《嫦娥奔月》一类的戏,因为这戏中的穿插,有兔儿爷和兔儿奶奶,这是人人欢喜看的。街上的小摊儿,更陈列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兔儿爷,这也是人人喜欢玩的。

  蒋藏园的《京师乐府词》十六首,在《戏旦》之后,《戏园》之前,当中就有咏兔儿爷的一首。那说道:

  月中不闻杵臼声,捣药使者功暂停,酬庸特许享时祭,抟泥范作千万形。

  居然人身兔斯首,农士工商无不有,就中簪缨窃绅黻,不道衣冠藏土偶。

  持钱入市儿喧哗,担头争买兔儿爷,长须阙口供玩弄,可惜官人无角牙。

  中山盛族管城派,消得镫筵小儿拜,漫营三窟逞雄狡,终见一朝成粉碎。

  君不见,

  狸头破敌称上将,獐头求官作奸相,獾头食鱼颇自豪,麒头逐疫颜何壮。

  吁嗟乎,

  昌黎先生传毛颖,青史弄臣揩佞幸,形容不待老儿疏,才过中秋便无形。

  若问兔儿爷是什么样子的东西?南方人或不免少所见而多所怪,其实也没有什么希奇,它的面孔也和寻常的人头一样,而且面白唇红,眉清目秀,衣服穿得极华丽,翩翩然很像个浊世佳公子。北京玩具摊上,这种泥制的傀儡极多。临卖时,插上两只兔儿耳朵,然而人和兔儿之分岂是耳朵的关系?

  北京人到了八月中秋桂花香的时候,哪一家不买一个兔儿爷回去,高高供在桌上,酒脯瓜果,罗列满前,就像七月七日拜牛郎织女一样。

  单说那长安千万户人家中的一户人家,绣桷虬奔,雕楣鹤企,当关级文石之玉,启钥响铜环之雷。两扇朱门,比新华宫小不了多少,门前还有两只半大的石狮子,气象光明,俨然是个阀阅世家。

  那家的主人是个俊美少年,虽然已有三四十岁,依然打扮得粉白脂红,锦衣玉貌。两颊的兜腮胡须,都用镊子镊得寸草不留,连青青的根也看不分明。漆黑的头发,梳得又光又平。两只招风耳朵,便越显得翘然向上。一双雪花膏浸透的手,莹美得像羊脂白玉琢成的,与手里的玉杯,乍看几不分彼此。

  这时他正拜过了兔儿爷,和一个心爱的姬人,对坐在后花园中,浅斟低唱。一个娇唤相公,一个笑称夫人,一种细腻风光,比红氍毹上的表情更温馨缠绵。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花园也是曾经名士打样建造的。亭榭楼台,池沼花树,布置得疏落有致。树枝上还缀着好些灿烂如银的电灯。天上的团栾明月,相形之下不觉锋芒尽敛。园中的一隅,架着铁丝织就的天罗地网,里面有木有石有泉,更有许多毛羽绮丽娇啼宛转的好鸟,可以在网里飞来飞去,只不能飞出网外。

  那位相公爱花爱柳,更爱养鸟,北京城里谁不知道有一个专养鸽子的柳蕙芬柳相公。柳相公虽以养鸽出名,所养的鸟却不止鸽子一种。除了老鸦、喜鹊、猫头鹰这一类的废鸟以外,他几乎可以说无鸟不养。这也是选色征歌的一种消遣。因此那铁丝网中的太湖石上,便铁画银钩,镌着「众鸟欣有托」五个大字,据说也是一位名士的手笔,旁边题着柳相公的别号「万花居士」。

  柳相公于灯下看月,花间赏鸟,不由吟兴勃发,颠头播脑,手拍大腿,「哼哼」的念念有词。

  他的夫人看了笑道:「相公,你这是干嘛呀?几句戏在台上唱得不过瘾,还要在家里一板一眼的哼。」

  柳相公笑道:「你们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妇人家知道些什么?我在这里吟诗咧!」

  他的夫人挤挤眼睛笑道:「呸!不害臊,在我面前装什么样?芍药开,牡丹放,谁不会唱两段,不见得我就会忘了词儿。要做诗,干脆点,请孟老先生去代做。十首八首,也不算什么希罕,只要写上你的名儿就得啦。咱们小两口儿,一头睡觉一盆洗澡,你口里有我的舌尖儿,我的口里也有你的舌尖儿。打开窗子说亮话,谁还不知道谁,何必在我跟前充什么幌子,蒙什么世。」

  柳相公粉面微红,呵呵笑道:「夫人哪,你好一张利口也。」

  说着,仰着脖子,将杯中的绿茵陈酒做一口喝了,曼声道:「丫环,你且与我把盏着。」

  柳夫人拦手将那酒杯夺去,连酒壶一齐交给身旁的使女道:「你给我拿走。咱们喝酒,原是摆摆样子的,谁教你当真的喝这么些。」

  柳相公笑道:「夫人,你忒嫌胆小了。我的嗓子,反正已经像猫儿叫,就再多喝几杯,也不会坏到什么地方去。好在我的名气一天大似一天,手下的虾兵蟹将狐群狗党,也一天多似一天,别说像猫儿叫,就是像猫头鹰叫,谁还敢批评我一声不好吗?天下懂戏的不多,靠我吃饭的不少。夫人,你放心罢。」

  柳夫人道:「嗓子倒没有关系,我只怕你酒喝多了要闹痔疮。」

  柳相公一扭头儿道:「怕什么,谁还靠这个卖钱?」

  柳夫人伸着一个指头道:「啧啧啧,你倒说得干净,给一个榧子你吃吃呢。你不靠这个卖钱,为什么听人说起福兴居就要变色?这件事咱们俩吃了萤火虫,各人肚里明白。」

  柳相公讪讪的道:「五百年前的屎根儿,你还提他做什么?现在总算有了几个钱,不比从前啦。」

  柳夫人抿嘴笑道:「就只怕遇见庄督办,可吃不了要兜着走啦。」

  柳相公恨恨的道:「潘三爷总算够交情的,知道我禁不住那七十二袁头的重赏,回说我挂着帘子,以为这件事可以搪塞过去。谁知那庄督办是强盗出身,不管你有帘子没帘子,抱定他在山东的宗旨,一味恃强蛮干。早知道这样,反不如拼命的喝酒,也好教他回头望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柳夫人道:「为人不可不知好歹,庄督办究竟也不曾亏负你,除了当场赏你七十二袁头。随后的赏赐更不知有多少。你只肯白白的去便宜马二爷,这也是前世的孽缘。」

  柳相公默然不语。

  柳夫人知道他面嫩,便将座位挪移近了些儿,玉臂酥胸紧紧的偎傍着他,指着桌上的兔儿爷笑道:「相公,这倒很像你。」

  柳相公也笑道:「我是兔儿爷,夫人你便是兔儿奶奶。」

  柳夫人冷笑道:「别折死了我,不当家花拉的,爷府上还有一品诰封的正夫人呢,这兔儿奶奶还挨不着我做。」

  柳相公搦着鼻子笑道:「嗳呀,你不许我喝酒,自己倒喝起醋来了。」

  柳夫人道:「我倒不喝醋,自然有人喝醋呢。」

  柳相公一杯酒下肚,浑身就有点作怪,涎着脸道:「看看看,这不是醋,是酱油汤。我的夫人啊,今儿是八月十五月光明。有名的花好月圆人寿,我们就来一个,人月双圆,不知夫人的意下如何?」

  柳夫人偏过脸去道:「我不希罕你这个,要圆也不在乎今儿一天。你去和你的大夫人圆去罢,没的明儿又找气淘,说什么宠妾灭妻。你听了不难过,我却难过呢。」

  柳相公道:「她的窑没有你的好,不比你是个子孙太太,我们生儿子要紧。天下极龌龊的事情,只要能够借一个正当的名义,就不怕人家说闲话了。」

  柳夫人道:「我已经替你养了一个儿子,还急什么?她没有养儿子的才要紧呢。」

  柳相公暗想《珠帘寨》的戏儿,好像有两句话:「无奈何跑到东宫,东宫不让进,再到西宫,西宫也是照样行。大皇娘、二皇娘这样一赌气,可要难为我这先行官了。」猛然放下筷子道:「糟糕姨妈死,马二爷约我今儿到他宅里吃晚饭呢,我只顾和你饮酒取乐,险些儿忘怀了。」

  柳夫人鼻子里笑了一声道:「撇邪,孔夫子面前卖什么《孝经》。你要到十月春那里去起腻,只管大大方方的请去,谁还拿绊马绳拦着你,何必拿马二爷的大帽子吓人。不过我预先对你说一声,唱戏的女孩子有什么好人?你好便好,上了当,将来可别向我叹苦经。」

  柳相公笑道:「夫人言重了,不相信唱戏的女孩子中就没有一个好人着。」说时眼睛斜瞟她,双眉飞动,一颗头倒有半颗缩到颈窝里,只一对顺风耳分摆在两肩上。

  柳夫人脸上绯红,圆睁杏眼道:「你别揭我的痛疮。她生长在南方,眼睛里看惯了,耳朵里听惯了,妖淫奸猾的样儿,比窑姐也差不了多少。一样是唱戏的女孩子,恐怕没有我们北方人性情爽直,容易对付,我睁着眼睛看罢。」

  柳相公笑道:「说说罢咧,谁认得什么十月春六月雪的,是谁抬着了鸡毛当令箭,传到了你耳朵里,便格外疑心生暗鬼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柳夫人昂起头来干笑。柳相公便低下头去吃菜。

  一个梳着喜鹊尾巴头扎着灯笼裤脚的三河县老妈子,脚尖搠天,脚跟点地,伶伶仃仃的跑了来道:「金鱼胡同马宅来的电话,马二爷说,请爷马上就去。」

  柳相公道:「回说:『知道了。』吩咐老姚套车(不知汽车如何套法)。」

  老妈子「噢」了一声,颠着屁股去了。

  柳相公抬眼笑道:「怎样,我不骗你罢?」

  柳夫人两片樱唇撅得高高的,半晌方道:「马二又是什么好东西?一张床上睡不出两样人。他只有帮着你在外面没天没地的胡闹,做得出什么好事来?他的尊姓是马,便专门干拉马的营生。不知什么事要他这样热心,难不成有什么水可以分给他解馋?」

  柳相公「嗤」的笑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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