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xuehuilazy(学会懒惰)
2025年6月4日发表于第一会所本站首发
字数:17668
第一章寒毒噬心,坠渊奇缘
宁晨踉跄奔逃,破旧的仆役短衫被荆棘撕裂,露出苍白的皮肤,他的呼吸急促,但不敢停下来。
「无耻淫贼!站住!」身后,一道清冷而愤怒的女声传来,伴随着凌厉的剑气,撕裂夜幕,一道青色剑光划过,擦着宁晨的肩头,将身旁一棵古树斩出深痕,木屑飞溅。
宁晨咬紧牙关,不敢回头,他认得那声音,那个被他玷污清白的女子,她从早上开始便紧追不舍,接近他的每一剑都直指要害。
「苏姑娘……我……」宁晨喉头一哽,想解释,却知百口莫辩,昨夜的罪行,让他无地自容,他只能埋头狂奔。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清辉,照亮他狼狈的身影,那清冷皎洁的月光,让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另一道清冷孤傲的身影,记忆如潮水涌来,将他拉回半月前的那场宴会……
……
夜幕降临,天元王朝司家大宅灯火通明,数百盏华灯照亮庭院回廊,丝竹之声回荡,宾客们觥筹交错,却各怀心思,脸上堆着客套笑容,眼底却是各有各的主意。
司家曾是天元王朝八大顶尖势力之一,门庭若市,高手如云,一言一行皆能引动王朝风云,如今人才凋零,灵矿枯竭,加之势力打压,已然衰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起码当前仍是顶级势力之一,拥有自己家族的私兵,灵脉等底蕴,更是凭借数百年来,和不同家族的联姻,保证了司家不至于衰败的太快。
家主司承天,凭借耀月七级顶峰的修为,苦撑着家族摇摇欲坠的门楣,虽然与顶尖势力的真正武力仍有差距,但已经是天元大陆的翘楚了,修行界分为两个阶段,仓星和耀月,各自分为九阶;仓星级乃凡人极限,修行者多属此类,而耀月级,可以真气外放,能力远超凡人,可施展玄妙能力,虽然寿元几乎没有增长,已然在这片大陆上拥有自保之力。
只可惜这司承天,是个纯爱战神,独爱一位妻子,导致他们嫡系血脉逐渐凋零,到如今,这位天元大陆的顶级高手之一仅仅只有两个女儿,引来了司家旁系的觊觎,内忧加上外患,让这位司家家主近几年白发增添不少,毕竟这一阶段的修行并不能延长寿命,似乎只有脱离耀月,才能拥有更多的寿元,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因为天元大陆上至今还没有听说过谁突破了耀月等级。
今夜,是司家嫡长女司轻尘与天元王朝四皇子战天阳的订婚宴,表面歌舞升平,实则暗流汹涌,各路世家宗主,礼单敷衍,天材地宝也不是顶级,旨在掂量司家残存底蕴。
宴厅角落,阴影浓重,宁晨蜷缩着身体,手中紧攥一只青瓷小酒壶,壶中是仆役房特供的劣质烧酒,酒液浑浊辛辣,入口如刀割,甚至进入胃袋后,亦会留下灼痛,好处是可以麻痹身体,忘记烦恼。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身着仆役粗布短衫,颜色灰蓝,因常年浆洗而泛白磨损,这身衣衫,是他二十三年人生的写照,卑微、残破,却又有着野草般的顽强。
他抿一口劣酒,辛辣酒液入喉,体内蛰伏的寒气瞬间爆发,刹那间,宁晨只觉万千冰锥在血肉经脉中穿刺,剧痛蚀骨,令他发出压抑闷哼,这自他有记忆起便日夜纠缠的寒毒,吞噬着他的生机与寿元,名医束手无策,断言他活不过二十。
但他活了下来,如今已是二十有三,这多出的三年,是他每日灌下司家特调的烈性药汤换来的,那药汤漆黑腥臭,入腹如吞滚烫铁水,虽能暂时压制寒毒,却治标不治本,寒毒根源未除,随时可能爆发,令他五脏,乃至灵魂,都感到被冻结碾碎。
可是他的脸上仍然有着笑容,似乎身上的苦难没有打败他,好死不如赖活着,已经多活了三年,赚回本了;只是笑容里依旧带些遗憾,他的视线却总穿过喧嚣人群,落在宴厅中央那道清冷的身影,司轻尘身上。
司轻尘,司家唯一的嫡女,年仅十八,就有耀月三级修为,乃天元王朝年轻一代的天才之一,她身着月白流云锦裙,乌发仅以翠玉簪子挽起,略施粉黛,清雅出尘。
不过在宁晨看来,她的美清冷孤傲,高不可攀,他不过仓星八级,与她之间隔着天堑般的身份与修为,他只能在在阴暗角落,将她的身影刻在心底,作为冰冷世界中唯一的慰藉。
「瞧,那就是宁晨。」不远处,两个仆役低声议论,语气刻薄:「就是那个打娘胎里带病的病秧子?听说活不过二十。命大,靠司家药材吊着命。」
「可不是嘛!」另一人附和,「他当年走了狗屎运,七岁时帮了大小姐,才被司家收留。我看他这条贱命,迟早得还回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宁晨握着酒壶的手一紧,指节苍白,寒意随恶毒言语翻涌,身体微颤,他脸上没有表情,早已对这些冷言冷语麻木。
他自小孤苦无依,流浪街头,身上唯一的印记,是后背肩胛骨处,三颗排列成等边三角形的暗红色小痣和衣服角落上写的名字,七岁那年,司家嫡女司轻尘被绑,宁晨误打误撞助司家解救,才被司家收留为仆,得以识文断字,接触修行,司家耗费资源为他调配药汤,延续性命,然而,仆役身份如同无形烙印,时刻提醒着他卑微的社会地位仆役身份。
艰难的活法,让他过早通透世事人心,他学会苦中作乐,用自嘲化解痛苦屈辱,更重要的是,他锤炼出野草般顽强的意志,他渴望解开身世之谜,摆脱寒毒,更渴望……有资格,光明正大地站到她身边。
「哼,宁晨这病,天生绝症!」尖嘴猴腮的仆役又道,「能活到二十三岁,已是奇迹。每日喝的药汤,腥臭毒烈,真不知他怎么灌下去的。这命贱的,就是硬!」
「我看啊,司家自身难保,灵脉枯竭,高手凋零,哪还有闲工夫管他?」另一人冷笑,「今夜订婚宴,司家还不是看上了六皇子战天阳掌控的那条品相上佳的灵脉!这是司家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只可惜啊,大小姐那样的天仙……」
宁晨将壶中最后一口劣酒一饮而尽,辛辣酒液灼过喉咙,掩盖不住心头苦涩悲凉,他清楚,司家风光不再,灵脉枯竭对修仙家族是致命打击,家主司承天独木难支,难以挽回家族颓势,司家对他有恩,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回报。
今日订婚,更像一场无奈妥协的交易,皇室六皇子战天阳掌控极品火属性灵脉,对司家极具吸引力,战天阳年仅二十一岁便耀月五级,天赋惊人,被誉为天元王朝百年奇才,甚至有人也说他会是下一任天元皇帝的有力竞争者。
然而,宁晨从传闻中得知,六皇子战天阳心胸狭隘,阴险狡诈,睚眦必报,性情暴戾,好色贪财,私生活糜烂,绝非良配,想起司轻尘清冷如月、孤傲如莲,却将落入这等豺狼之手,心中便涌起刺痛与不甘。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宴厅中央,司轻尘款款游走于宾客之间,她清冷脱俗,应对各方恭维试探,言辞简洁却一针见血,不露少女羞涩慌乱之态。
肥胖的王家家主凑到司轻尘身旁,谄媚笑道:「轻尘侄女,恭喜恭喜!六皇子殿下人中龙凤,你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日后必当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呀!」
司轻尘指尖轻叩茶盏,泠泠清音中,混着她含霜带露的轻笑:「王伯伯这嘴倒比南疆的变色蜥还灵巧,前日才给殿下当完引路藤,今日又忙着给他脸上贴金?只是您这嫁接手艺着实精妙,自家钱庄都枯成晒干的菟丝子了,倒有闲心给旁人修整门面。」
周遭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司轻尘慢条斯理捻起块杏仁酥,对着阳光端详裂纹:「要我说呀,您与其操心这些,不如担心下自己的产业,以免被人卖了还不自知。」
王家家主笑容僵住,脸庞涨成猪肝色,讪讪无言,尴尬至极,灰溜溜退开。
未几,粉裙孙家小姐扭动腰肢上前,眼中闪烁羡慕嫉妒,声音娇柔:「司妹妹,您真是好福气!倾城容貌,高绝修为,如今又嫁六皇子殿下,往后定是荣华富贵!」
司轻尘眼底玩味更浓,瞥了一眼孙小姐,语气清冷淡漠,字字带刺:「哎呀,这『福气』二字从姐姐嘴里说出来,倒像极了你十四岁那年扔出去的定亲玉佩。」她顿了顿,声音更加讽刺,「如今那位被姐姐退婚的寒门子弟早已摆脱『废物』的称号飞黄腾达了吧?还是得擦亮眼睛,毕竟姐姐挑夫婿的眼光,还不如街头算命的先生呢,哎呀,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姐姐未来还是有希望找到一个对年纪没要求的夫婿的。」
孙小姐被噎得俏脸青白,张口结舌,最终白着脸讪笑着匆匆退开,司轻尘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对于这些虚情假意的阿谀奉承与居心叵测的试探拉拢,她向来不屑,她那洞察力,早已看透所谓上流社会宾客们面具下隐藏的虚伪、贪婪与丑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宁晨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她的每一句反击,眉宇间清冷孤傲,偶尔流露的狡黠,都如皎洁的月光,深深地照进他心底,勾起悸动与怜惜,他清楚,自己与她之间,隔着云泥之别。
他无奈低头,发出几不可闻的苦笑,再次握紧冰冷酒壶,就在此时,寒毒毫无征兆再次猛烈发作,冰冷刺骨,如无数毒蛇从四肢蔓延,似乎血液凝固,经脉僵直,刺得他喉头一甜,腥味上涌。
这时候,一道高大桀骜的身影,迈着沉稳步伐,缓缓走向司轻尘,他的出现,打破了她周身清冷氛围,来人正是天元王朝六皇子战天阳,他身着深紫色锦袍,袍上金线绣着异兽,面容英俊朗逸,可惜眉宇间萦绕着轻浮戾气,眼神深处流露贪婪与占有欲。
他径直走到司轻尘面前,脸上带着自以为是的得意笑容,目光放肆地在她曲线上逡巡。随即,他当众伸出戴玉扳指的大手,一把抓住司轻尘皓腕,指尖力道不容抗拒,几乎掐进她娇嫩肌肤,同时用充满暗示与压迫的语气,低声笑道:「呵呵,轻尘妹妹,你我既已定下婚约,不日便成夫妻。如今亲近些,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不是吗?」语气霸道,眼眸中掠过赤裸占有欲,似乎恨不得立刻在她身上打下烙印。
他得寸进尺,身体又凑近几分,几乎贴在司轻尘身上,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音量,压低声音,语气露骨挑逗:「而且,尘儿你看,今夜月色明媚动人,良辰美景,岂能辜负?不若稍后宴席散了,你便随我到后花园,寻一处僻静之所,共赏良辰美景,如何?」
司轻尘眼里露出怒火,战天阳的亲近似乎让她身体感到不适:「殿下,您这如狼似虎的力气确实不小,为何会在上个月前和三殿下的比试中落败?与其在我这弱女子身上下功夫,还不如考虑一下怎么把输掉的补回来。」
「轻尘妹妹多虑了,眼下有绝色陪我,其他都可以抛掷脑后。」司轻尘试图用力抽回手腕,战天阳却力道不增反增,握得更紧,她手腕已现红痕。
司轻尘看透战天阳卑劣心思,碍于家族困境与宾客颜面,不便当众发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奈悲哀,毕竟此刻家族有求于人,而自己也不是那个什么都不管的小丫头了,家族的压力让她逐渐成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一切,都被角落里的宁晨看在眼里,内心想要帮忙,他清楚,以自己卑微身份微末修为,贸然冲上前去,不仅伤不了战天阳,反而会给司轻尘招来更大麻烦,甚至连累司家。
可是,当他看到司轻尘眼眸中罕见流露出无助、窘迫与屈辱时,心中压抑多年的守护冲动,再也无法抑制,他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受辱,哪怕只是为她争取片刻喘息,他亦心甘情愿。
一念及此,宁晨深吸一口气,放下空空如也的酒壶,他迅速从矮几上端起一盘精致点心,低垂着头,装作尽忠职守的仆役,缓步走向宴厅中央的两人。
他的脚步,在旁人看来平稳恭敬,然而,他深藏阴影下的眼眸中,闪烁着一丝与平日温顺截然不同的狡黠。
「尊贵的客人,小人……小人来为您二位添些点心。」声音因刻意压制而沙哑颤抖,头垂得更低,不敢直视。
当他行至战天阳身侧,距离两人仅两三步时,他看似不经意地脚下微崴,身体向前猛地一倾,手中盛满糕点的木盘骤然倾斜,哗啦啦一阵乱响,精致点心散落一地,好几块精准地沾染在战天阳名贵锦袍之上,留下显眼的污渍。
「哎哟!」宁晨发出恰到好处的惊呼,语气带醉意与慌乱,眼神深处却隐藏计划得逞的算计与快意,「殿下,大……大小姐,万望恕罪!小人失手,该死!」他语无伦次告罪,一边「慌不择路」试图稳住身形,却又「不慎」用肩膀狠狠撞向战天阳腰侧,这一撞力道拿捏巧妙,既不伤人,又足以让猝不及防的战天阳身形一晃,下意识松开了紧攥司轻尘手腕的大手。
战天阳沉浸于调戏司轻尘的快感,未料到身旁变故,腰间传来突如其来的力道,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稳住身形,低头一看,战天阳那身锦袍,狼狈不堪,原本英俊的脸庞,瞬间阴沉如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放肆!!」战天阳勃然大怒,猛地将宁晨推开,发出愤怒的低吼,「你这个狗胆包天的贱仆!瞎了你的狗眼不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他怒火攻心,杀意毕露,抬手便要一巴掌扇向宁晨。
千钧一发之际,司轻尘眼眸中飞快闪过一丝深思与探究,她迅速上前一步,挡在宁晨与盛怒的战天阳之间,语气清冷,却带不容置疑的威严:「殿下,还请息怒,不过区区下人一时失手,殿下心胸宽广,想必也定有容人之量,今日毕竟你我两家喜宴,宾客云集,因此污了诸位贵客耳目,岂非有失体统?」寥寥数语,看似轻描淡写,却如无形屏障,巧妙止住了战天阳扬起的巴掌,让他脸色青一阵紫一阵。
她趁机将那只被捏得通红的手腕从战天阳控制中彻底抽回,藏于袖后,轻轻揉着刺目的红痕,随即,她转头,目光如冰冷利剑射向弯腰鞠躬、看似瑟瑟发抖的宁晨,眼底深处却隐隐闪过一丝玩味与审视,声音冷冽如霜:「还愣着做什么?快下去!往后做事,仔细着你的手脚!顺便把你身上好好清洗干净,别让那股子『贵客』四处留下的味道坏了司家的门风!」
语气简短严厉,带着司家大小姐惯有的锋芒,听似斥责,却又暗藏着对战天阳的讽刺以及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与维护。
宁晨听到司轻尘暗讽战天阳,强忍着笑意,连忙深深躬身,连声称罪,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低头退去,他心中清楚,自己今日一撞,巧妙为司轻尘解围,但也得罪了心胸狭隘的六皇子,不过他烂命一条,倒也无所畏惧。
而看到司轻尘竟也是丝毫不给未婚夫的脸面,客人们也是连连叹气,既叹司轻尘的傲气,也叹战天阳的脸面,心中自然清楚,这位司家大小姐明显对六皇子殿下不太满意,而战天阳脸上也是愈发阴沉,不过很快又恢复到了虚伪的笑容,再次凑近司轻尘,不过此时的司轻尘刻意保持了距离,没让他再次上手。
一旁的宁晨踉跄回到宴会厅熟悉阴暗角落,刚一坐下,体内被强压的寒毒,便再次爆发,极致冰冷与剧痛,从四肢百骸深处疯狂涌起,瞬间席卷全部感知,他只觉喉头一甜,腥锈味直冲鼻腔,再也无法抑制,猛地低下头,用袖子捂住嘴,发出一连串剧烈压抑的咳嗽。摊开手掌,掌心几点刺目殷红血迹,在昏暗光线下,格外触目惊心。
他低头凝视掌心血迹,感受生命力如沙漏般流逝,眼中却没有恐惧,反而燃烧起倔强不甘的火焰,自知时日无多,但今天帮助了心中的女神,那一刻,他不再是只能躲在暗处卑微仰望的懦夫,他真真切切地为她,为那个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做了点微不足道的事情,哪怕,仅仅是让她从片刻的窘迫与屈辱中解脱,他也觉得值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好一个忠心护主又为主解围的好仆人。只是,你这般莽撞,可要小心了,我那位六哥的『大度』,怕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样哦?」
一道清亮悦耳,却又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英气的女声自身后不远处传来。
宁晨心中一凛,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合体银白色女士软甲,腰束宽边革带,足蹬云纹战靴的年轻女子俏然而立,她一头乌黑长发高高束成利落的马尾,随着她偏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显飒爽,女子容貌明艳照人,一双凤目神采奕奕,眉宇间与战天阳有三分相似,却少了那份阴狠,多了几分磊落与飞扬。
宁晨认得她,正是天元王朝声名在外的九公主,战星璃,战天阳同母的妹妹,但据说与这位亲哥哥也就是六皇兄素来不睦,此刻,她正用一种带着探究与几分戏谑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宁晨不敢多看,连忙躬身行礼:「在下见过九公主殿下,谢九公主关心,六皇子殿下身份尊贵,想来……想来不会与我这等下人一般见识。在下还有事情未完,先行告退。」他此刻只想尽快远离这是非之地,更不想与任何战家之人有所牵扯。
「是么?」战星璃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看着宁晨那恨不得立刻遁地而走的仓惶背影,清脆的笑声却带着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锐利,「本公主倒觉得,我那六哥的心眼,有时候比针尖还小呢。你可莫要大意了。」
她饶有兴致地目送宁晨匆匆离去,随即目光转向宴厅中央,那里,战天阳依旧如同苍蝇般纠缠着神色清冷的司轻尘,战星璃轻轻一叹,低声道:「这司家,当真是可惜了这一池好水,偏要被这等人物搅浑。」
恰在此时,宴厅右侧入口处忽然传来一阵更为热烈的寒暄与骚动,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只见司家家主司承天,身着墨青色锦袍,虽两鬓已染上些许风霜,但身形依旧挺拔,龙行虎步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身旁,仪态万方地伴着一位容貌秀雅、气质温婉的成熟美妇,正是司家主母,柳氏,柳夫人荆钗布裙,一头青丝绑成一束麻花辫,从后摆到胸前,眉眼间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柔和与从容,一颦一笑皆是大家风范,那份独特的成熟韵味,如同一坛陈年佳酿,无需刻意彰显,便已醉人心脾。
在柳夫人身侧,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娃,约莫四岁光景,梳着两个小巧可爱的丫髻,上面各缀着一颗圆润的珍珠,她身着一袭嫩黄色的小袄裙,更衬得肌肤粉嫩,这便是司家二小姐,司轻雪,小轻雪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喧闹的宾客,小脸蛋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红晕,偶尔被柳夫人逗弄一句,便会咯咯一笑,露出两排小米粒似的整齐牙齿,那份纯真烂漫的可爱模样,瞬间便能融化人心。
司承天携妻女一登场,便立刻有相熟的宾客上前问候,他与柳夫人皆是应对得体,笑容可掬,不时与宾客们说笑几句,场面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而一直试图在司轻尘面前展现「亲和力」的六皇子战天阳,在司承天一家出现时,脸上的轻浮笑意虽未立即敛去,但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不着痕迹地在柳夫人那成熟丰腴,风韵犹存的身体曲线上放肆地巡视了一圈。
他的眼神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合着贪婪与觊觎的幽光,他表面上依旧与周围人寒暄,甚至还向司承天夫妇投去一个「得体」的问候笑容,但那笑容之下,却隐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盘算。
「不愧是当初艳冠群芳,还号称天下第一美人,司承天这老家伙唯一的夫人,」战天阳心中冷哼一声,暗自评价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身段,这眉眼,依旧是那么勾人魂魄,风韵不减当年,啧啧……比起她那未经人事、青涩如苹果的女儿,更多了几分熟透了的滋味。若是能将这对母女……」
他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他强行压下,脸上重新堆起虚伪的笑容,仿佛刚才那瞬间的阴暗念头从未出现过,他深知,今日的目标是司轻尘和其背后的司家,至于其他的「添头」,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慢慢品尝,他工于心计,绝不会因一时的色心而打乱全盘计划。
宴会依旧在那种表面热烈、实则各怀鬼胎的虚伪气氛中进行着,司轻尘在短暂的情绪波动后,已然重新调整过来,她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表情,仿佛一朵雪山之巅的冰莲,言辞应对之间,锋芒暗藏,却又总能恰到好处地点到即止,不给任何人留下把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宁晨依旧远远凝望着她的身影,任由刺骨寒毒在体内肆虐,心头却仿佛有一团不灭烈焰熊熊燃烧,他想起七岁那年,他无意间找到绑架司轻尘的贼子,帮助司家人马围住他们,司轻尘被父亲司承天抱在怀中准备离开时,她似乎不经意回头,远远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隔着遥远距离,隔着生与死的界限,她的眼神依旧清冷,如高悬九天寒月,不带凡俗温度,然而,在那极致清冷之中,宁晨却分明捕捉到一丝莫名的柔和与悲悯。
那一眼,如同火星,落入他荒芜冰冷心田,从此生根发芽,成为他这些年在痛苦绝望中,咬牙活下去的唯一执念,他知道自己不配,他与她之间,隔着云泥之别,可那份深植于灵魂的感情,如同跗骨寒毒,早已深入骨髓,与他的生命融为一体,再也无法拔除割舍。
夜渐深,宴会厅灯火一盏盏熄灭,喧嚣一晚的宾客带着各自心思,三三两两告辞离去。宁晨拖着被寒毒侵蚀得虚弱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司家大宅最偏僻简陋的下人房。
他躺在几块硬木板拼接、铺着薄薄稻草的「床」上,难以入眠,寒毒如无数冰冷毒蛇,在他体内疯狂游走撕咬,他强撑着坐起身,摸索着拿起粗瓷药碗,颤抖着从药罐里倒出那碗漆黑如墨、腥臭浓烈的药汤。
他没有丝毫犹豫,仰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