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情两难
火……血……无数人在惨呼尖叫，这是一座刚刚被屠城蹂躏了的小城。
我独自站立在黑夜里，眼前是一条熊熊燃烧着的长街。街道两边连片南方越地风格的木制房屋和官署在冲天的烈焰之中倾颓倒塌，发出死亡之前声声压抑沉闷的绝响。
街上到处是被杀死的人和牲畜的尸体，恶臭冲天。长街的尽头能看见一片漆黑幽暗的沧溟，无边无际。
「……这里不是易水之畔韩家所在的村子……我这是在哪儿？我身边的韩璟又去哪儿了？」
我躲避着烈焰的炙烤，退步转身向长街的另一个方向逃去。远远的，我看见一座还没有燃烧的巨大宅邸矗立在前方。
走近一看，这宅子的金丝楠木大门已经很陈旧了。大门口的飞檐上，楠木制的蛇形雕饰上早已长满了一层青苔。
「这里……是闽越王府！我怎么会在东冶！」认出了这地方的我心下大惊，就在此时，眼前王府的大门却徐徐打开了，里面是一团如墨般恐怖的漆黑。
「黄骞……黄骞……」
我听到有个阴沉的声音在王府深处呼唤我的名字，透过背后长街上房屋熊熊燃烧的火光，我隐隐约约瞧见黑暗里一个影子正缓缓向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凄凄惨惨地呼唤着我的名字。隔着十几步远，我已经能闻到他身上腐败的气味。
我心下不由升起一股恐惧，直觉告诉我对方不是活人。我转身想要逃离，可是身体却不能动弹半分。
那个东西离我越来越近，他残破的藩王冕服凌乱而破旧，领口处有大片干涸的血迹，项上人头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断口。
「黄骞……孤死得冤屈啊……呜呜呜……你知道孤的头去哪儿了吗……呜呜呜呜……」
「大……大王……我知道你的冤屈，我已将真相据实上报汉朝天子，汉军日后定然会南下为大王报仇雪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一边解释着，心中惊骇之下拼命想要转身逃离，可是只有头能动，两条腿却是被吸附在了地上，纹丝不动。
驺郢的僵尸挪动到了我面前几步的地方，它伸出两只手臂，想要抓住我。我大惊之下，上身向后倒去，结果感觉后背撞上了一个烂糊糊的物体。
我回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鸡皮疙瘩。我的背后，不知何时站着另一具僵尸。
他浑身上下焦黑如炭，一张五官尽毁的脸上，烧焦的皮肉发出阵阵糊味，已经开始腐烂，有无数蛆虫在七窍里钻进钻出，令人作呕。不过，从他的身形和身上那条被烧得千疮百孔的汉式长袍还是让我一眼认出了他的身份。
「刘驹！」我愕然道，浑身麻痹，全身彻底陷入了不能动弹的境地，这次，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驺郢和刘驹一左一右靠近了我，抓了我的两只胳膊带我向前走。眼前不远是一片虚空黑暗的甬道，像极了陵墓的墓道，里面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知道，如果随着两具僵尸继续向前，一旦进入那甬道之中，必将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我用尽全力想要挣脱，可是却是双臂却是被牢牢钳制动弹不得。就在我近乎绝望之际，一声如同夜莺般悦耳的女声传来：
「阿骞……阿骞……」
是驺嫤的喊声，她柔软的声音如同一抹光，划开了我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我发现身边两个恐怖的僵尸突然消失不见，自己的身体也开始能稍稍动弹。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集中意念追索着她声音的方向寻找她，可是却再也听不见驺嫤的动静了。
耳边传来一个女子一步步走近的声响。随着这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的鼻子闻到了一股好闻的兰花般的香气，沁人心脾。
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我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窗外日头高悬，正好照耀在我脸上。和煦的阳光很温暖，犹如爱人的轻抚一般让我一片混沌的意识逐渐清明了起来。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韩家的客房的床榻上，胸前依旧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卧榻边上的桌子边，韩璟那玲珑浮凸的身体正侧对着我，低头在一个陶罐里用药杵捣弄着什么，空气里能闻到草药被碾碎后的甘甜香气。
我没舍得打断眼前这副美妙宁静的美景，只是低眼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上身赤裸着，胸口一大片青紫的瘀痕，瘀痕上方还有个浅浅的破损伤口，渗出一道细密的血丝，看着令人触目惊心。
「看起来，我的胸口的确是结结实实挨了那个北狄一记狼牙棒……不过之前那一箭造成的伤害倒是不甚严重」
我思忖道，那恐怖一夜经历的每一个细节开始在我脑中清晰起来。」
我费力地用手支起身子，想在床榻上坐起，只感觉胸口里翻江倒海，疼得我龇牙咧嘴，口中不禁痛呼出声。
专心捣着药的韩璟听到我的声音，娇躯抖了一下。
她转过身看向我，见我醒了，如释重负的表情瞬间爬上了她原本略带忧色的俏脸。我这才发现她的一双凤目微微有些红肿，似乎是刚刚才哭过。
她放下手里东西，转身向床边走来扶住我，口中掩不住地欣喜：
「你醒啦……来……快躺好……医师说你要卧床静养，这些天千万别乱动。」
我见了韩璟这副关切的样子，知道她已经不再如同之前一般对我不理不睬，心中暗暗高兴。不过胸口的剧痛连绵不绝，疼得我面色痛苦，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原来，我刚刚试着起身，不小心牵动了胸前的伤口，顿时伤口处又有一些鲜血渗出来。
韩璟见我疼得龇牙咧嘴，顿时也有些慌了。她扶我在床上躺好，拿了一块毛巾轻柔地擦拭干净我赤裸的胸口，之后回身从桌上拿了一些捣烂的新鲜草药，在我胸口的瘀青上又重新敷上一层。
整个过程里，她动作温柔，表情娴静得像极了一个体贴的妻子一般，让我心中升起无尽柔情的同时，也是感慨万千。我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照顾我的韩璟，心中对她的愧疚又加深了几分。
敷好药，韩璟给我端了一小碗煎煮好的黑色汤药，用嘴轻轻吹凉，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喂我喝下。在喂我喝药的过程中，韩璟向我详细讲述了我那一夜我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天晚上，我昏过去以后不久，韩成就带领着一支汉军部队赶到。那群匈奴游骑和赶来的汉军弓弩对射了一阵之后就借着夜幕掩护向北遁去。
村中有几十户人家经过这一夜的浩劫家破人亡。韩家左右前后的几户邻居全部绝户，男人、老人、孩子都被不分青红皂白杀害。
十多个村中的妇女被那群来去如风的匈奴人掳走，汉军骑兵追击了几十里地，可是天地茫茫，最终也没能寻回她们。
韩成赶回家中时，见家中妻女胞妹消失不见，还以为三人都被匈奴掳了去，放声痛哭。他带着手下骑士在村子附近发疯一般搜寻家人，最后在易水边的柳树下发现了韩璟和重伤昏迷的我，之后又按照韩璟的指引，把躲藏在后山上的姬氏和燕儿寻了回来。
韩璟看着我喝完最后一口碗里的汤药，有些后怕地说道：
「幸好哥哥带兵及时赶到，否则我估计村子里还要死更多人。你受的内伤非常重，哥哥和手下同袍将你送回家中时，你的口中一路都在淌血……军中大夫给你用了很多汉军军用的止血化瘀伤药才止住……不过……黄骞……大夫说……你这次伤到了心肺……可能会落下病根……」
「没事的……璟儿……只要你和嫂夫人还有燕儿平安无恙，我受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我坦然笑了笑，拍了拍韩璟的手宽慰道。望着她多日以来冷若冰霜的俏脸又一次浮满了对我的关切体贴，我心头高兴，起了逗弄美人的心思。
「唔……我的头好疼……」我强忍着胸口的酸胀疼痛，故作极度痛苦状，双手扶额在床上呻吟道。
韩璟刚刚见我苏醒，芳心里又惊又喜，压根没料到我这个重伤之人还会有心情逗弄她。
听了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瞬间就吓坏了。那张略显憔悴却依然美艳的鹅蛋脸上顿时慌得六神无主。美人急急俯下身子，一张娇靥靠近了我的脸，已是方寸大乱。她伸出纤纤十指轻轻按在我的太阳穴，口中自责道：
「你头上也有伤么？都怪我大意……先前怎么没注意到……快让我看看伤在哪儿……」
她俯身之下，那诱人的芳唇离我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之间吐气如兰，唇红齿白，说不尽的妩媚风情。我色心大起，趁她没防备，对准她红艳的樱唇快速地亲了上去。
韩璟没有防备，自然被我亲了个结结实实。她那张光洁白皙的鹅蛋脸上一下子就红了，这才意识到我是装傻逗弄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抬手推开了我，正色严肃道：
「你这是干嘛……还嫌身上伤得不够重是吧……」
她语气虽然严肃，可是声调软糯，隐隐约约让我忆起旧日相恋之时她同我撒娇时的情态，登时心中如同春风拂面。
不曾想，韩璟说完这句之后，就不再出声，只是怔怔看着我，一双漂亮的眼中忽然就蒙上了一层水雾，泪珠眼看着就掉下来了，口中委屈喃喃道：
「你昏迷了几天几夜……大夫说你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好担心你就这么一直醒不过来了……结果你刚醒就想着欺负我……呜呜……就我傻……呜呜呜……
你是算准了我韩璟就是可以随你黄骞欺负是不是……呜呜呜……呜呜……」
她委屈地埋怨着，默默伸出一双玉手覆上了自己的娇靥，之后螓首无力垂下轻声哭了出来。那嘤嘤的缀泣里既有见我无碍的释然解脱，也包含着之前意难平的怨恨，端的是哀婉无限，我见犹怜。
我见此，赶紧开口赔不是道：
「璟儿……都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想逗逗你开心嘛……你别哭了……以后我黄骞绝不再骗你了……」
她没回答我，过了一小会儿，她才抹了眼泪，看向我正色道：
「黄骞，我很感谢你舍命相救……不过我俩之间的关系……之前那夜我已经同你说清楚了……你家中已经有了妻子……以后你我……不要再这样了……」
韩璟冷冰冰的话语里透着坚决，我听了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原本以为经过这次患难，韩璟能够原谅我违诺之事，甚至答应和我一起回南方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我看不见自己的脸，不过也能想到自己此刻面上的表情一定是伤感中透着羞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沉默了一会儿，也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我点了点头就有些无奈地转移了话题：
「嗯……好……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说到那一夜……
我记得我胸口是中了一箭的，怎的这伤口看着很浅？」
韩璟听我问起，也有些悻悻地抬起玉手抹了脸上残余的泪痕，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个布包递给我，神情复杂地嚅嚅说道：
「大夫医治你时在你胸前衣服里发现了这块玉佩……看形制十分精美贵重…
…应该是闽越国王室所用之物……我猜这是你妻子给你带在身上祈求平安吉祥用的吧……」
我打开那块包得严严实实的布包，里面的确是婚后驺嫤送给我的那块象征闽越国王室成员身份的蛇形玉佩。此刻那块材质温润的玉佩中间多了一处被箭头射穿造成的菱形缺损。
「看来那夜是这块玉佩鬼使神差之中替我挡下了那匈奴人的致命一箭，否则，我此刻早已经成了那匈奴人的箭下亡魂。」
我心中思量道，不由想起了驺嫤在码头送我北上时依依不舍的样子。一瞬间，我内心深处忽然有些想念起在家中时驺嫤的贤淑体贴。
韩璟仿佛看透了我心事一般，坐在一边神色惆怅地看着我，也是一言不发。
一时间，我们两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这微妙无言的气氛中，房间的门被人敲响。韩璟和我都是松了一口气。
她起身去打开了房门，屋外进来一人，高大健壮，却是许久不见的韩成。
他一见了我，高兴说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黄骞你醒了！太好了！」
随后他对我鞠躬行了一个大礼。抬起头时，眼眶已经红了：
「大恩不言谢，此次若不是你舍命相救，我家中妻女和璟儿的性命定然危矣！
你伤得如此严重，我这心里真的是不好受。」
我忍着胸口疼痛，躺在床上对韩成拱了拱手道：
「韩大哥，你快别这么说，多年前在长安，如果没有您，我黄骞的性命早已丢了。你千万别同我客气……嫂子燕儿还有韩璟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的。」
韩成在我身边坐下，执住我的手，感慨说道：
「此次匈奴分兵三路，突破长城关塞，大举入犯。右路直入雁门，杀掠千余人。左路二万余骑攻破辽西郡，杀辽西太守，掠去边民两千余人；中路击渔阳郡，韩安国将军率千余骑抵挡不住，几近全军覆没。李将军在右北平镇守，得知此事，令我领一队精骑日夜往渔阳涿郡一带沿途截击匈奴南下散兵。可能是先祖提点，我一路都感到心神不定，于是想着行军路上顺路回家中看一眼，可巧就遇上了这一支匈奴游骑夜袭，正好将其杀退。」
我听了点头，也是连声感叹。韩成随后又唤了姬氏和燕儿进屋答谢我，我又再三让她们母女不要介怀，具体略去不提。
之后的一个多月，我一直在屋内卧床休养。在这期间，始终是韩璟在照顾我。
她每日耐心喂我喝药。我胸口疼痛，不能吃坚硬的食物，韩璟就用稻米和黍熬了粥一小口一小口喂我吃下。
夜间睡觉时，我有几次半夜胸口疼痛，轻轻呻吟了几声，她在自己房内不知为何总能听见，都是第一时间披衣过来查看，不辞辛苦，让我内心无比感动。
只不过，韩璟对我虽然无微不至，却始终拒绝再和我有任何男女间的亲昵动作，甚至连我几次含情脉脉的眼神试探她也视而不见。
看着她那张充满了关心可却又毫无爱恋波澜的俏脸，原以为经此一难和韩璟已经峰回路转的我终于绝望地认清了一个现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韩璟对感情忠贞不二，可这也意味着佳人对男女之事揉不得一粒沙子，更别提我的背叛之举是和其他女子结婚生子了。总之……她同我，是再也回不到我成婚之前和她热恋时那种心无旁骛、倾心相爱的情态了。
在韩家继续休养了一段时间，我的身体基本康复了。除了偶尔的胸闷气喘，基本上已经没有其他症状。韩璟见我恢复得很好，也总算稍稍安下心来。
当然，表面上的症状消失实际上只是一种假象。今日在东冶家中养病的我心中清楚，当年的我和韩璟，都大大低估了那次受伤对我身体实际上造成的损害。
在我滞留韩家养伤期间，韩成感念我舍命救护他的家人，同我义结金兰，正式结拜为了兄弟。
当他得知我已为汉天子秘密任命为越义校尉，同他一样都已是一位汉朝军官，高兴万分。
夫妇俩见我特别喜欢燕儿这小姑娘，又得知我家中儿子黄鲲同燕儿年纪相仿，于是同我商议为两个孩子定下娃娃亲，约定待日后闽越归汉，两个孩子长大，两家人再正式结为姻亲。
我想着有了这一层亲家关系，日后我无事之时就能时不时北上探望韩家尤其是心中割舍不下的韩璟，自然是满心欢喜，连忙点头答应下这一门亲事。
……………………………………
冬去春来，海冰融化，又到了开海的时节。除了偶尔咳嗽胸闷之外，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到了需要南返东冶的日子。
韩成军务繁忙，已经先回了右北平，不在家中。故而我出发的前夜，家中只有韩璟和姬氏母女设宴为我送别。
今夜的姬氏和韩璟都是盛装出席，尤其是韩璟，脸上的妆容分外精致，衬得一张粉面艳若桃李、国色天香，令我怦然心动。
她身穿一身汉朝的翠绿色曲裾，一头如云的青丝乌黑柔顺，披散在螓首之后，恰如我和她在长安初见那次一般清丽动人。春款的曲裾衣领直挺，遮掩着她大半段修长雪白的玉颈，更衬托着她的五官明艳动人。
一张完美无瑕的鹅蛋脸上扑了粉底和胭脂，腮若凝脂，白皙中透着醉人的红晕。柳眉乌黑细长，高挺精致的鼻梁下是抹了唇红的樱唇，犹如一颗成熟的樱桃一般红艳鲜润。一双妩媚婉转的凤目顾盼生姿，明眸善睐，清澈得犹如两汪深邃的幽泉，每次看向我时都好像能看进我的心底。
从她绝色的娇靥往下看去，佳人身上的衣服面料柔滑，烘托出她身体无限的婀娜风情。前胸玉峰高耸，如同山峦起伏，隔着衣服前襟，我都能感觉到那两只美丽丰挺的白鸽所散发出的浓浓魅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曲裾腰部收紧，束勒出美人紧窄纤细的柳腰。其下浑圆的玉臀挺翘丰硕，坐姿之下将曲裾臀部的布料绷得紧紧的，在我眼中不啻于一种巨大的挑逗。
那双我曾经无数次抚摸过的玉腿笔直修长，纤细中带着丰润，曲线完美无暇。
脚上则穿了一双同样颜色的汉朝舃履，混合着韩璟上身性感旖旎的风情，为她额外增添了一分典雅和庄重的气质。
「璟儿，今夜月色正好，易水冰雪消融。这晚饭席上没有丝竹之音，终是少了些乐趣。既然黄骞明早就要出发，我们姑嫂何不合作奏唱一曲，也算是为黄骞饯行。」
姬氏温婉的声音传来，将正偷偷欣赏韩璟美貌的我从绮念中拉回现实。
「这……」韩璟也仿佛从心事中被唤醒一般。她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姬氏，口中踟蹰犹豫。
「姑姑你就唱一首吧，燕儿也好想听！姑姑的歌声配上娘亲的琴声，燕儿最是喜欢呢！」
姬氏身边的燕儿也跟着撒娇道，暗合我暗中所想。我心里不由对她这位年幼却善解人意的未来儿媳妇又添了一分喜欢。
终于，韩璟点头答应。姬氏就进屋拿了琴出来。韩璟同姬氏耳语了一声，轻移莲步款款走到了屋子正中。
随着姬氏悠扬美妙的琴声响起，韩璟莺舌轻启，如同银铃般动人的歌声顷刻间回荡在了小小的堂屋内，唱的却是一首南方楚越之地流行的民谣《越人歌》，只不过用的是燕赵之地的汉语：
「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
君不知……心悦君兮……君不知……
韩璟动情地娓娓唱着，面上满满的都是离别的悲伤和不舍。随着柔媚的歌声，她衣服前襟之下丰满的酥胸微微上下起伏着，配上佳人那微皱着的眉心和高雅挺拔的身姿，此刻充满了无限的风情。
多年以后回想起来，那夜歌唱中的韩璟似乎是已经预感到了我俩间最后的离别即将到来，所以歌声里满满的都是不舍哀伤之意。
她就那么唱着，一首又一首，仿佛要将自己此生会唱的每一首歌都唱给我听。
每唱完一首，她就会端起酒杯同我对饮一次。美人深情，我自然不能辜负，每次都是随着她一饮而尽。
那夜到了最后，年幼的燕儿困乏地靠在桌上先睡着了。姬氏估计是早已明了我同韩璟有私，也不打扰我俩，就那么任由我们一对痴男怨女喝得赤红满面，最后一起沉醉在易水那潺潺的流水声里……
………………………………
第十七章伤别离
「呜呜呜……呜呜……」
半夜里，酒意褪去大半的我被身边一阵女子压抑的嗫泣之声吵醒，豁然发现睡在客房床榻之上的我身边多了一个馨香温暖的身体。
看着那娇躯玲珑浮凸的轮廓，我心下登时了然：会在这离别前夜悄悄溜到我床上，一言不发躺在我身边哭泣的女子，除了我心爱的韩璟，又能有谁呢？
我没有立刻打扰她，只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听着身边韩璟若有若无的抽泣声，心痛如绞。
只恨夜酒醒得太早，让我和韩璟都要直面这痛苦离别前的漫漫长夜；可是更怕这长夜太短，只因天明之时两人就要诀别。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韩璟……是你么？」
好半天，我终于打破沉默，开口问道，同时伸手拥上了身边佳人。
「呜呜呜……你别管我……我只是想……再陪你待一会儿……呜呜……你就当我今夜酒醉……就当我今夜是任性刁蛮……好不好……呜呜……」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韩璟今夜不再对我掩饰她心中真实的情感。她在我怀中蜷缩起了身子，低声哭泣着、倾诉着。她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是犹如深海一般的哀伤，令我听来肝肠寸断，心如刀割。
「璟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也舍不得你……我求求你……明天你随我一同回南方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我黄骞发誓往后余生用一切来补偿你，我一定会对你好的……」我在怀中佳人耳边嚅嚅道，语气里已是带上了哀求。
韩璟转过身，玉手抚上了我的脸，美丽的凤目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她凄然一笑，无奈摇了摇头，哽咽道：
「黄骞，我们俩此生相识，可能真的是一场错误……不要让这场错误再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了……覆水难收……就当今夜是我俩最后的温存……明日你走后……就将我忘了吧……一心一意好好疼爱家中的妻子，将原本对我的情意全都给她……我也一样会试着放下你……你我都答应彼此……明日离别之后……就此相忘于天涯……永不再思念对方……永不再受那相思之苦了……好不好？」
话刚说完，她似乎是终于放下了心结，一双素手动情地捧上了我已经流泪的脸，猛地吻上了我。樱唇芳香，津液甘甜，我浑身的爱意混合着离别的悲伤被她点燃，也开始热情地回吻她。
我和她两个人都伤心地哭了，泪水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