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掠山河(全) - 1

2021年12月13日23:54632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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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后会X无期(此生为了美)

 

 字数:143458

     予人玫瑰手留余香,希望您高抬贵手点一下旁边的举手之劳 。

  您的支持 是我发帖的动力,谢谢 !

              【一掠山河】上

  出于某些原因,这篇原本计划内的番外差点废弃,但因为之前就答应了某些读者,所以还是决定写出来。算起来调整了挺长时间,今年的更新就先从这篇开始吧。工作之余写作,时间真的很不好控制,所以就写一些发一些会比较轻松。

  至于花嫁,还有一篇大约十来章的内容。势必得等这番外更完了,花嫁的事还是等更花嫁时再说。

  只希望自己真的能按照预期写完花嫁,写完所有的番外和后记,完整的当作个纪念。

  因为决定不会再更太长的单章,所以这个番外会分几章更完我也不太清楚。

  是不是好看,是不是有意思我也不能保证,总之是我想写的东西。毕竟这世上只有一本书会让你真正满意,那就是你自己写的那本。

  断更期间,很多读者留言,我都看到了,也很感动,可我其实真的不太擅长回复评论。但这些评论确实会成为我继续更新的动力。

  虽然有些迟了,但新的一年里,还是祝大家一切安好。

  备注:番外是架空背景,官职军衔只为方便描述,无史实对照。

             *********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老师,山的那边是哪?」

  「吾之故土。」

  「那山的这边呢?」

  「汝之故土。」

  「那我们却为何在此荒漠之地?」

  「吾弃故土,故土弃汝。」

             *********

  北风喧嚣,狂躁的像是掠食的野兽,从漠北荒野挥舞着冷冽的爪牙撕裂着南方的柔软,今年的寒潮比往年更急也更猛,点缀着富贵,屠戮着清苦。

  孙大娘早早关好了院门,躲在屋里守着火盆,柴略微有些湿,温度起的很慢。

  她用棉被裹好了自己的小女儿,拉过马扎依靠墙根坐着。屋内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照出方圆的残破墙坯和一件前摆撕裂的蓑衣。偶尔传来柴火爆裂的噼里声算是屋内唯一的动静。而屋外呼啸的风声却如同千军万马踩踏着土房而过,她抱着女儿缩成了一团,双目呆滞的看着前方摇摇欲坠的火光。当家的和儿子被州府拉去从军已有半年之久,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想起尚未成亲的儿子出门前那回头的最后一眼,孙大娘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可此间女儿睡的正熟,她只得把缝满补丁的袖口塞进嘴里,如送葬者弹奏的弦子,闷闷的哼着。

  「砰!砰砰!」院中的异响即使在这虎啸般的风声中也显得格外扎耳,女儿微皱了下眉,她赶紧拍了拍棉被哄了几声。起身走到窗前,心里打着鼓。难道是贼人来抢掠?可这都什么年月了,哪还有东西可抢。

  她隔着门听着屋外的动静,在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之后,总算出了人声。

  「有人在么?讨碗水。」声音很年轻,也很清脆,干净的像每年落于笛月湖中第一片雪花,音色中略微有些疲惫,倒是听不出恶意来。可眼下已然夜深,若是开门,这屋中好容易攒起的热气怕是瞬间就要被掏个干净,孙大娘犹豫了。

  「只讨碗水。」屋外的年轻人又耐心的喊了一嗓子。这凌冽寒风中,他的声音竟然连一丝的颤抖都未曾有过。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孙大娘终是善心之人,她回到屋边,放下熟睡的女儿,又将火盆拉近,这才走到门边拉开了栓。门刚打开,一阵疾风便迎面冲刷了过来,孙大娘连忙举起双臂遮住脸。年轻人原本已经走去了院子,发现门开,便又折了回来。健壮的身躯像一座青山,挡住了身后的咧咧寒风。

  「谢谢。」孙大娘放下手臂,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声音优雅清澈的年轻人蓬头垢面,穿着件露棉的破袄,右边的衣袖更是从根部被撕扯开,露出了结实的臂膀。尽管灯光昏暗,可一阵刺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是铺面而来。细细打量,他的全身竟然沾满了鲜血,血块斑驳的黏结在皮肤和衣物上,狰狞之色如同恶鬼。

  「鬼,鬼啊!」孙大娘慌不择路的往后腿,一脚便踢翻了火盆。她呆坐在地上,两手徒劳的想从床上把自己的女儿抱下来,可颤栗的四肢却是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力气。

  年轻人低头看了眼自己,没有出声,只是伸手拿起一旁的油灯,小心翼翼的捧着,慢慢向着孙大娘靠近。

  「你要吃便吃我吧,求你别碰我的女儿。」

  「大娘,你别怕,看清楚,我是人……」年轻人蹲在孙大娘面前,拿起油灯靠近脸颊,轻轻勾了嘴角。

  片刻之后,孙大娘看着这个如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年轻人,站在院中用缸里已然快要结冰的凉水冲刷着身体。残破的衣袍已被褪去丢在了脚边,他赤裸着上身,粗暴的擦去那些干涸的血迹,露出了被冻的通红的皮肤。

  大娘惊的合不拢嘴,北风天,断魂夜,他矫健的身体仿佛脱离了这片土地的酷寒。真的不冷么,大娘心里念叨着,却已然忘了血迹的事。

  洗涤干净,年轻人的身体开始冒起热气,他回过头看着孙大娘笑的很是爽朗,「我说了,我是人。」

  孙大娘稍稍出了口气,惊讶之余不免苦笑,这明明还只是个孩子。清冷的月光下,年轻人的相貌却是极为出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表情更是温和的像头羊羔,可那遒劲有力的身体却又像只猛兽。

  院中角落的地上还有一个庞然大物,应是年轻人刚刚抛下的。孙大娘凑过去看了一眼,心又被拎了起来。这真不知是个什么野兽,长约半丈有余,头大如牛,脚大如熊。只是浑身的皮都被剥了去,暗红色的尸体散发著腐臭和不吉。看着尸体的形状,倒像是头巨狼。

  孙大娘毕竟是在这大漠边长大,自然对野物有些见识,惊吓之后便是惋惜,如此大的狼尸,若是妥善腌制,怕是可以吃上一年有余。

  年轻人又扭过头,舀了一瓢凉水灌进了嘴里。

  「呼……舒服。」他擦干身体,缓步走到兽尸旁,语气平淡至极。

  「这是我弟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啥?它?弟弟?」

  「正是,多谢大娘,院门是我打破的,明日你找人修修吧。」

  说话间他从腰带里掏出几锭银子塞进了大娘手中。

  「用不了这么多,不过是个破门而已。」孙大娘双手捧着,双眼冒出了久违的光亮来,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无妨,反正也不是我的,是山中那些恶匪之物。」

  「你……」孙大娘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问什么好。这个年轻人明明不过十六七,寥寥几语却是一身的迷。

  「你这就要走?」

  年轻人屈下身子,双手各抓一腿,双臂肌肉一发力便将这庞然大物扛上了肩。

  「是,我要带他回家。」

  「家在哪?」

  年轻人指了指天边的某处,随后便转身往门外走。只看方向,那应是坜国与沄国交界处的九牢山脉。他要扛着这具兽尸走上那么远?孙大娘愣在院中,她原本想要拦下他,至少等天明日出再走,她自觉也应当拦下他,毕竟夜黑风高,北风呼啸,而他不过是个孩子。

  可年轻人那孔武有力的背影和毅然决然的步伐却让这些话都横在嗓间,一句也说不出口。

  「孩子,你叫什么?」

  年轻人已然走的远了,但依旧顿了一下步子,回过头似是有些疑惑,张开嘴说了什么,可风声太大,并不能听清,末了他微微点头致意,便再次迈步而行。

  孙大娘站在门口,一点一点看着他的身形模糊了边缘,消散了阴影,最终彻底溶解进了漠北粘稠的黑夜之中。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叠手摩擦着双臂抬头看了眼夜空中点滴的星辰,「这天怕不是要变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

  年轻人站在山顶,日出不久,虽光芒大盛,可这山巅之处却无甚暖意。他双手抱胸盯着面前两座墓默不作声。墓是碎石码成的,用白桦的木方立了碑却没有刻字。左侧的墓碑上挂了一块小巧的墨绿色玉牌,右侧的则挂了半截硕大的犬齿。

  身后的山坡上则一片星星点点的白瑕,那是一大群体型巨大的白狼,站起身更像是头小马驹,獠牙和利爪被荒漠打磨的蹭光发亮,锋利的如同擦过油的兵刃。

  可此时它们正安静四散着趴在坡上仰起头,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山顶的那个年轻人身上。

  一年前,这山顶还是空无一物,只有脚下的荒漠和那三分的天下,可如今左边是老师,右边则是弟弟。

  他从日出一直站到日落,未动一指,未移一寸。

  直到天色完全暗了下去,他才默默开口,「老师,你又猜对了,我要下山去了。」他说完指了指山的那一边。

  「去你的故乡,但我并非想要入仕,我只是要为弟弟报仇。等报完仇,我便会回来,十年之约应是可以不用算数吧。」

  半响之后,年轻人上前拿起左侧墓碑上的玉牌和右侧墓碑上的断牙,一齐握在手心之中,「师父,你未回答,徒儿便自当你已应允,此一行,不争名,不夺利,只为取一人性命。」

  他回到坡下的树屋之中,打开了师父的木箱,拿出一件丈青色的绸缎深衣和一条墨绿色的嵌珠腰带。穿戴完毕后,又捡起件稍显破旧的玄色大氅披上了身。

  收拾好其他细软刚准备关上木箱,却瞥见箱底有一白色布包。

  展开后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方巾,上等的蚕丝混着金线,方巾一角绣了个歪歪扭扭的「艹」字。也许并不是个字,总之手艺极差,横不平竖不直。

  但引人注意的是艹字周围的那一圈早已晕开的血迹,这些暗红色的血迹有些扎眼,一滴一滴散在这方巾一角,像是风干的花瓣。

  他抓着这片方巾猛的捏成一团,随后又松开了手掌,最后还是塞进了腰带中。

  关上了木箱后,他又走到门口,将一根七尺来长的黑色布袋背起,摘下斗笠罩住半张脸,这才出了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门外坐着一只巨狼,比其他所有的巨狼都要更大,通体雪白,毛发随着风势飘扬飞舞,在日光下泛着透亮的光泽,雄壮的如同一只西域雪狮。看见年轻人出来后,它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

  他抚摸着它厚实顺滑的毛发,将额头贴在了巨狼的额间。

  「照顾好他们,我不希望在我回来前,再生事端。」

  巨狼沉着嗓子闷哼了一声,湿润的鼻头喷着热气,似是对他的举措不满。

  「听话,如果有需要我会找你。」说完,他侧移了两步准备离开,可迈出一步后,他又想起什么,回头指了指那连绵不绝的山脉深处。

  「如果我死了,带着他们去漠北的深处,永远不要为我报仇。」他说完突然伸手用力薅住了巨狼脖颈的毛皮,「记住我的话,不然我扭断你的脖子!」

  年轻人松开手拍了拍巨狼的脖颈,随后抬步便走,再没有回过头……

             *********

  半月后,大坜国都定南城西城门的门楼里,三个守军正聚在火盆边大口撕咬着羊腿。热油滴进火盆,发出滋啦的诱人声响。今日这顿是新晋什长所请,余下三位之前皆是同僚,此时有肉吃,自然是顾不上说话和什长的脸面,埋头只顾吃个痛快。什长坐在一旁,望着楼外无边无际的雪白世界。心里只是感叹这大雪埋城之际,可惜却不能饮酒。

  突然,门被人撞了开来,大股的烈风夹着雪花侵袭而入,众人正欲发怒,闯入的士卒连帽盔歪了都顾不上扶正,跪倒在百夫长面前,「头,外面……外面……」

  什长站起身,整了整衣盔,学着都统说话的口气,宛如肚子里藏了面鼓,「慌什么!难不成还有敌军攻城。」

  士卒摆摆手,拼命的指着城外,「是个人,一个人!他说他是……他是……」

  「到底是什么,你小子吃了羊屎塞住喉管子了?」

  士卒脸色铁青,「他说他是拓拔……拓拔……靖越的学生!」

  什长先是一愣,随后便涨红了脸,「放屁!那是前朝王子,我大坜朝武圣。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早已身亡多年,哪来的学生!「

  士卒也不争辩,双手从怀里颤颤巍巍的捧出半块金色的物件递了过去。什长接过后只端详了一眼,就吓得差点丢进火盆里去。

  「虎……虎符!人呢?人在哪呢!」

  众人随着士卒,连滚带爬的跑到城楼上,探头去看。城门前直到天边都是浩瀚的雪景,此时这纯白地狱前却有了一抹黑,那抹黑的身后还有一串悠长的脚印,一直伸到了天边。

  「快,狗日的东西,快去开门!开门!」

  年轻人抬起一点斗笠,紧了紧身后的布兜,一步步的朝门内走去。进城后环顾了几圈,低声喃喃着,「明明是个马上之国,偏偏要住在城里。」

  因为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当户,大都尉,乃至贤王全都被惊动了。一番周折后,宣武殿内,他终于见到了坜国的国君,一位如老师差不多年纪的古稀老人。

  国君裹着厚重的狐裘,用树皮般干涸的手掌反复摩擦着那半块虎符。年轻人跪坐在地上,看不清老人的表情。

  「你说你是靖越的学生,有何为证。」

  「先王亲赐玉牌,老师亲笔书信。」年轻人拿出信物,交了上去便不再说话。

  国君端详着玉牌,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又拿起书信布袋,指尖微微颤抖,拆下布袋,却久久未展锦帛。

  「你叫什么?」

  「白风烈!」

  「你姓白!」

  「是,姓白,老师让我姓白,我便姓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国君眼窝深陷,彷佛是看不尽未来的深渊,他猛烈的咳嗽的几声后挥手阻拦了欲捧茶上前的仆从。

  他垂下头展开了锦帛,绷直了身体细细观看。全程他都没有动过分毫,像是已经死去一般。

  半响后,国君终于收好了所有的物件,动作缓慢如同枯萎。可当他再抬起头时,原本黯淡的双眸却猛然亮了起来,径直射向白风烈,声若洪钟,在这大殿上振聋发聩。

  「皇兄义子便是孤王义子,孤王再赐你拓拔姓,从此以后,你便是大坜皇子,拓跋烈!」

  ……

             *********

  一年后,正值春暖花开之际,云阳城的朝堂之上,沄国之主白锦之早已从龙椅上站起了身,怒气冲冲在大殿中来回踱着步。看着左右跪拜在地,敢出声的臣工,恨不得全都拉出去砍了脑袋。

  「这才短短几个月,我大军竟两路受挫,西边兖州秋水与熠国久持不下,那王献勋天天就知道催粮草,粮草。北方更是被坜国那些奴人夺去整个祟州,那可是六座城池,简直是奇耻大辱!」王上的声音震耳欲聋,在空荡的大殿中回响,尤其是最后那个加了重音的辱字。

  「说话啊,都哑巴了吗,平日里一个个不都是能言会道。如今国难当头,连个像样的应对之策都计划不出!」

  太尉孙煦已年过七旬,在殿上跪坐许久,本就有些体力不支,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偷偷四下瞧了瞧,而众人偷偷抬起的目光居然都是冲他而来。

  王上的眼光也紧随其后,他重新回到宝座,撩袍坐下,声音硬的像把钝了的锯,「太尉,你总揽军务,该替寡人分忧才是啊。」

  「是,陛下……」孙太尉握着玉板,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白锦之看了他一眼,就不免露出鄙夷之色。

  「臣以为西边秋水之敌还可缓和一二,王将军身经百战,眼下虽僵持不下,但若粮草充足,必可取胜……可北方敌军已至寒云关,若是坚守不住,被敌军破了关,乘势南下,不消……不消十日,便会兵威云阳……故而,臣以为应当派遣得力干将领兵前往寒云关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太尉说完后,缓缓的出了口极长的气。无论如何,护住太子总是无错的。

  「得力干将?谁?我朝中谁可为此任?那坜国的崽子不过带着区区五万人,而太子带着我朝十五万精锐,竟被人堵住咽喉困在寒云关内,连门都出不去。现在还要寡人增兵于他?增多少?难道要给他五十万人么!」

  白锦之刚刚缓和的心境又被这寥寥数语气的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居然生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这……陛下,那断牙军本就骁勇善战,据传拓拔烈乃是武圣拓拔靖越的学生,用兵出神入化,又能趋狼而战……故而……故而……」

  「你给我闭嘴!」白锦之用力拍打着案牍,震倒了还在徐徐冒着青烟的紫金香炉。孙煦连忙跪倒在地,不敢再出声。

  「都是废物,废物!我大沄怎么养的一群酒囊饭袋,这还是朝堂么?」白锦之一个劲的发著脾气,他憋屈了多年,一直是和眉善目,可如今再也和不下去了。

  「陛下……臣有一言,斗胆冒奏……」白锦之抬眼一瞧,乃是司隶校尉周蒙。

  「说说说!」他不耐烦的挥动着袍袖。

  周蒙吞着唾沫,成败在此一举,为了那让全家都操碎了心的妹妹,也只能如此了,「是,陛下,那坜国有武圣之后,可我沄国……沄国……」

  「快说!再遮遮掩掩的,寡人就拔了你的舌头!」

  周蒙吓得跪倒在地,说话也连贯了起来,「坜国虽有武圣之后,可我沄国军神尚在,眼下军情紧急,还请陛下尽弃前嫌,召见武英候!」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开始了骚乱起来,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陛下,臣以为不可,那沐妘荷不服管束,肆意妄为,据下犯上且不知悔过,怕是早已包藏祸心,陛下念其功绩不杀已是天恩浩荡,断不可重新起用啊!」

  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韩勤石突然高声叫喝起来,声音气势都压了周蒙一头。

  可周蒙自从开了口,心底便敞亮起来,大不了便是人头落地,也算对得起自己的妹妹,况且此时争取可能还尚有生机。于是两人朝堂之上,百官之中,一头一尾竟争论起来。

  「沐家五代忠良,南征北战,功勋赫赫,武英候更是为国献子,如此若还说有祸心,那敢问在场诸位大臣,谁还有资格说自己忠于大沄!」

  「身为臣子,为国尽忠乃是本份,沐妘荷持功自傲,无视礼法,竟敢私闯禁宫杀害后妃,此等不遵礼法,不尊天子之人,若是重新令其掌兵,我大沄必将陷入内忧外患两难境地,届时岂不遭天下人耻笑!」韩勤石声调虽不高,但却是字字珠玑,颇有咄咄逼人之势,顶的周蒙一时竟然接不上话。

  「……武英候……武英候本便是后宫之主,何来私闯,刺死吴美人乃……乃是……乃是陛下家事!我等不便议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陛下之事皆是国事!沐妘荷身为皇后,不思整理后宫以报皇恩,竟以国事相逼,使陛下将其废黜,此大不敬之事,千古未闻。如此狂妄无度之人,若是再次启用,陛下颜面何在,我大沄颜面何在!」

  「眼下大军压境,若是兵败国亡,我大沄难不成就有脸面了么。」周蒙憋粗了脖子,最后嚷了一句,他已然顾不上人臣之礼,此时让步只会功亏一篑。

  「轰隆……」一声巨响传来,紫檀木的案牍径直从九龙台上滚了下来。朝堂顿时鸦雀无声,白锦之站在当中,脸色铁青,宛如站在一片坟头面前。

  他让臣工献策,结果这些人居然将他剥了个精光,那些连他自己都不愿回忆起的事一件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回荡在了这大殿之上。

  冗长的沉默之后,白锦之默默坐了下来,声音也恢复了以往的低沉,「召武英候上殿……」说完后,他先一步伸出手掌,压住了韩丞相起身的动作。

  「一殿的七尺男儿到头来还是比不过一个女子!都给寡人压言吧!」

  云阳城中,一位身着玄色云锦深衣的翩翩公子正抱胸站在一小摊前,看着一位老农现做着胡饼,老人搓完面饼,抹上香油,撒上芝麻,贴于炉中烘熟,动作一气呵成。

  公子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出头的随从,手里捧着一堆千奇百怪的杂货,居然还腾出了一只手往嘴里塞着膏环,「公子,这饼咱们那不是多的是,有啥好看的,前面好浓的肉香,咱去前面看看吧。」

  白风烈扭过脸,提鼻子使劲闻了闻,「是鹿肉。」说完先一步往前走去,小仆紧随其后。虽说跟了王子许久,可到现在还没能摸透他的脾气,只知王子不爱去饭庄酒楼,只爱吃游街小摊。去烟花之所也只是听书听曲,却从不留宿,到现在也未见哪位女眷近过王子的身。

  两人坐在街边,要了壶黄酒,两盘烤鹿里脊,一盘石耳,一盘紫苏。

  「如今你倒是吃的香,来时这一路,我耳朵都要给你磨出茧了。」白风烈看着随从,挑眉抱怨着。

  随从擦了擦嘴边的油渍,咧开嘴憨笑了两声,随后拉进了距离,同时压低了声线,「公子,这也不能怪小的啊,您说您就只带着小的一人便敢混进敌国都城,倘若被认出来,那岂不是死无葬身……」白风烈夹起一块肉便塞进他嘴里。

  「要么跟只苍蝇一样嗡嗡乱嚷,要么就尽说些不吉利的话。早知如此我还不如一人出来。」

  随从嚼着肉,双眼都笑眯成了缝,「公子,你说咱们千辛万苦跑到这云阳来,到底是为啥?」白风烈喝了口酒,沄国的酒淡,可香气却重,倒是别有滋味。

  「你说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反正肯定不是为了刺探军情,嘿嘿,公子,你是来云阳避难的吧。」随从笑声极贱,他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心善之人,一路上遇到流民,他从来都是要吃给吃,要钱给钱。所以和主子说话,分寸也不自觉的开大了些。

  白风烈继续喝酒,并没有回应,就像没听见一样。

  「公子,那么些个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就没一个能入您眼的?兰月公主都不喜欢?那可是咱那最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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