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pe in reality is the worst of all evils because it prolongs the torments of man.” ──Friedrich Wilhelm Nietzsche
「希望是最大的災難,因為它延續了人的苦難。」──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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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對令嬡見死不救與否,選擇權在你。
Sebastian抬眼看向那站在玻璃後像極冷血爬蟲的首席管理員,背光暈開了人影,似白紙上逐漸擴散的黑墨。莫比烏斯以那男人為首全是些不可理喻的瘋子,用一場大火把他的人生燒的不成人樣,將他從酒吧裡綁來後居然還是一副紆尊降貴的施恩嘴臉要求他幫忙,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卻天下無敵。
可悲的是當他看見印在中心艙上的名字仍然痛苦地心臟緊縮。
Sebastian闔上眼,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但他不確信自己能否再承受一次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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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被監視著,當Sebastian通過碎鏡進到那偌大的展演廳時,揮之不去的壓迫感不斷竄上脊椎,憑藉著十多年的職業經驗和近乎動物般的直覺,他很清楚被跟監的感覺。現實裡跟監有套可循的運作模式,但在STEM裡則毫無規則到堪比怪力亂神,他甚至不能確定做這事的是不是正常定義上的人類。
腳下的木質地板隨著踩踏輕聲響著,Sebastian環顧四周,想起了維多利亞諾宅邸,但隨後發現這裡比起曾有住人的大宅更像座藝廊和博物館的揉合建物,沒有滿布的死亡陷阱與機關,更多的是浮誇的設計與牆面上琳瑯滿目的畫框,但框裡展示的東西有著窒息的詭異感,這同樣令人不快。
像一張張釘在軟木板上的犯罪現場照片。為什麼以Lily為核心的STEM會出現這樣的東西,那群該死的科學家都對她做了些什麼?核心、STEM的中樞,Sebastian討厭這些詞,他們把他的寶貝女兒當成什麼?像他們對付Ruvik的手段;一個裝在玻璃罐裡的大腦?
他緊咬後牙,一股強烈的憤怒與恨意壓過湧上喉頭的噁心感,接著抬手推開面前的門。
Sebastian沒料到自己會這麼快就發現搜救小隊的成員,而且還是領頭的Baker,反射傘的白光令他不適地瞇起眼睛,門後的房間被刻意布置成使用中的攝影棚模樣,只是正常攝影棚裡頭不會有死人,糟糕的前兆。眼前的屍體懸浮在空中向後仰去,大量的血液從腦袋灑出,兇手沒給Baker摔在地面上的機會,像張壞軌的唱片,不斷重複播放腦袋被蹦開了花的瞬間。
他走近這弔詭的場面,注意到地板附近泛著像玻璃的光透感,伸出手卻只穿進一片薄透的藍光。隔絕的空間?他皺著眉頭側身進入,視野頓時被海藍色充斥,原先在背景壓低的樂音此刻像接了揚聲器般響亮,Sebastian低下頭盡量避開飄散的血花與大腦組織靠近屍體,像是潛進深海裡,Baker的叫喊與動作彷彿被水阻礙一般緩慢且模糊的回放著,永遠被定格在不出數秒的時間裡。
一顆子彈的行刑式槍決,整個空間就像個病態的立體展示櫃。不論兇手想表達什麼,他知道這個地方曾經有個殺人取樂的捕獵者,可能離開了,也可能眼下還在這裡頭四處晃蕩。
Sebastian後退一步,暗自希望自己不會立刻跟對方打上照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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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盯著濺上自己西裝上的血,像意識到什麼似地挑起眉,接著掏出西裝袋巾抹掉後熟練地將其折起放回胸前口袋。他繞過一具還噴著血花的屍體,意興闌珊地捧著相機向前走著。
跟那位引薦人作的交易固然重要,但他得提醒自己莫忘初衷,畢竟他混進來這裡可不是來當個供人使喚的學徒;再說退個一百步那滿嘴假道學的宗教騙徒也沒有那種資格。
看來我們都有自己的堅持,Valentini先生。最後一次會談結束之際他沒漏看那人臉孔上一閃而逝的惱怒,也不甚在意。對方若是想利用他來找尋核心便得付出相應的代價,他怎會認為天底下有不勞而獲的交易?
撇除這些,這項委託的確也有迷人之處,對方在核心能力上的描述所言不假,或許她能將他崇高藝術的康莊大道拓的更加寬廣。
但眼下莫比烏斯的走狗帶給他的興致正逐漸流失著,雖然在他追獵核心的過程中也稱得上是種額外娛樂,但本質仍只是些差強人意的餘興節目。
那一系列的調查與問題從來不是重點,他不否認作為一個藝術家應該要不只精通於一種呈現方式,照那群蠢貨的話來說:不那樣稍嫌狹隘了點。讓人渾然不覺的漂亮謊言同樣是件需要創造力的事,不得不說他也擅長這個。我遼闊博大,我包羅萬象[[rb:。 > (1)]]亞裔女醫師的問卷在他眼裡簡直有種生手作品之感,令人懷念。只憑幾張白紙黑字就想將Stefano Valentini定義歸類成那些庸俗類型,他倒不吝於給凡夫俗子一點以偏概全的甜頭。
多像那群無趣的雜誌編輯。
嘩眾取寵從來不是他的本意,甚至有些擔心這麼長時日的假意周旋是否讓他有些玩物喪志而生疏了技藝,他得開始進行真正的大作。
所以當他看見黑髮男人的身影時打從心底感到振奮。
不像那些他用來練手的材料;也不像那些自以為能掌控情況的傢伙,簡直像隻憑空出現的獨角獸。Stefano站在二樓倚在扶手上朝下看去,男人對於他的作品顯然沒有多少認同之情,他不甚意外,接著感慨習慣真是可怕。但對方接下來的反應卻勾起了他的好奇,黑髮男人側身進入了他的琥珀裡。
他看著男人避開凝固地像石榴籽般的艷紅血液皺起眉頭低下身觀察,想著對方現在只少了隻筆和口袋大小般的筆記簿,但他向來認為錄音更具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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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後一次見到她是什麼時候?
──啊,一個警探。一種與老朋友相逢般的感觸湧上Stefano的心頭,克里姆森市的有趣回憶。那會兒他沒少跟KCPD的條子們接觸過,被害人摯友的身分就像這群疲於奔命的人民公僕們能緊抓的浮木,他們跟那群口無遮攔的記者一樣都太想從他這裡挖出點什麼了,這點讓他在操弄方面省事許多。
興許他們見過面?他會找出他叫什麼名字的。
Stefano扯起嘴角撫著相機鏡頭,獵場永遠歡迎新的獵物,不需多久黑髮男人就會像隻在車頭燈前拚死掙扎的動物。
在這之前他不介意為對方來上一場專屬的私人導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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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惠特曼《草葉集》<自我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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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他媽的真疼。
Sebastian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片混亂的腦子裡只意識得到這念頭,從他進入STEM到現在過了多久?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觀在這裡似乎毫無意義,而他在不到五分鐘之前左肩上才插著一把刃長近二十公分的刀,後面還追著一頭絲毫不遜於燈塔精神病院裡頭那群噁心怪物的屍體縫合物,圓鋸運轉與切過金屬的劇烈噪音和女人歇斯底里的笑聲依舊在他耳膜裡迴盪。
他喘著氣,腎上腺素消失的副作用是逐漸感到酸軟的疲乏身軀,簡直是一頭栽進舊日夢魘,新的STEM跟莫比烏斯前一台的失敗作相比毫無新意與優點,同樣有著令人作嘔的畸形生物與腦子有問題的殺人魔。
那棟扭曲的管它是藝廊還是博物館根本是座連環殺手的大型私人收藏間,他管那堆插著玫瑰縫著一堆屍塊吊掛起來的東西叫做重生,這他媽是什麼心理變態間才懂的笑話嗎?Sebastian想起那通只有低笑聲的電話,那穿著一身西裝的混帳打從開始就知道他的存在,還有意懟著他玩兒!
重蹈覆轍大概是莫比烏斯的組織信條,或著根本是一丘之貉,邪惡將人聚於一[[rb:處 > (2)]],對那群神經病來說只存於STEM的合樂鎮確如其名就是他們的應許之地;對殺人魔而言這世界則是一個沒有條框需要遵守的完美烏托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你呢,Sebastian?為什麼你也在這裡?
陌生的嗓音在腦中響起,Sebastian瑟縮起來,Lily Castellanos在這裡,他唯一的女兒沒有死在五年前的那場大火裡,她被困在這可怕的世界,行蹤不明,他頓時感到一陣刺骨的冷意席捲全身。
佈滿黑點雜訊的投影片在眼皮下迅速晃動,破碎扭曲的屍塊肢體,被割斷且沒有天靈蓋的頭顱,渾濁雙眼裡的扭動蛆蟲,全數滑進方才館內那些厚重的天鵝絨布幕裡,Sebastian的雙眼轉瞬被一片血紅淹沒。
他沉了下去。
什麼樣的原生家庭會導致這種人格?兇手成長後期接觸的環境對他有何影響與關聯?為什麼會選擇連續加害這類型的受害者?受害者有何共同之處?基於兇手特定的內心情感或心理層面的需求,他的行為會不斷地反覆發作,在犯案過程中會累積形成特定的手法與特徵,會在無形之中開始詮釋並展示原始動機[[rb:。 > (3)]]
每一次犯罪都是為演化進度填充經驗,兇手會進步會更加狡猾與自信。
時間不多了,探員們。只要一天不逮到他,這案子成為懸案的機率就多一些。
你沒有時間,Sebastian。
燒焦味突然充斥在他鼻間,忍著左肩傷口因動作拉扯出的疼痛,他像溺水的人吸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
他沒有時間,Lily沒有多的時間能等他。
Sebastian最後還是沒忍住對通訊器裡的Kidman發了火並附加一頓冷嘲熱諷,莫比烏斯對自己產品的理解顯然沒比他這隻無奈之舉下用上的白老鼠好上多少,他們甚至對在這裡大開殺戒的殺人魔感到毫無頭緒。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的還要糟糕。Sebastian覺得糟糕根本不足以形容現在的情況,因為他的女兒也在這裡,該死的、該死!
若是他們送進來的莫比烏斯成員沒有一個活成的話,Kidman會是他目前在STEM裡唯一的後援,他得學著忍受並且跟她相處。而現在Sebastian只求那個殺人魔的下個目標不會是Lily。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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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bastian Castellanos.
Stefano讓黑髮男人的名字在自己舌尖上打轉。
STEM的核心,所有力量的源頭;那個女孩,Lily Castellanos的父親。
簡直像古希臘悲劇一樣的故事發展,壯麗而淒美。Stefano側著頭低笑起來,他在這裡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過如此有趣的娛樂了,這位前警探超乎想像地頑強與固執,他看著男人在那群怪物與他的美麗造物間行動遊走並伺機反擊,原先以為對方是隻在強光面前的迷茫牡鹿,但來者卻是隻渾身是傷仍步步進逼的狼,粗暴又幾乎有種絕望的迷人感。
Stefano在捕獲核心後難得主動地聯繫了Wallace,一個人是怎麼有辦法做到在綏撫奉承間又有著毫不掩飾的大義凜然?Stefano厭倦自己得不斷向對方提醒協議的內容,在出言諷刺擅自將自己當成他那盲從羊群的其中一員是十分無理的舉動後,Stefano狀似無意地向對方提起先前在自己館內看見的黑髮男人。
不出所料地Wallace知道這個在中途殺進場裡的男人;被KCPD踢出警局的前警探,自從女兒死於大火妻子接連失蹤便麻煩纏身,職業生涯每況愈下,Stefano坐在扶手椅裡饒有興味地轉著手上那把造型特別的刀。莫比烏斯的所作所為在這男人身上留下了幾乎無法抹滅的烙印,但Castellanos依舊義無反顧地再次撞到槍口上,最為關鍵的便是他與STEM核心之間的關係。
失去一切的父親和被奪走的女兒,無止盡的苦痛像把鋒利畫刀在Castellanos身上刻劃上不同的線條與肌理,這個男人的軀殼滿是受難的痕跡,恐懼的花苞汲取著他的生命等著綻放如栗色絲絨般的巴卡洛玫瑰。
瞧,多麼美麗的構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在通訊尾聲Wallace問起了他是不是認識這位前警探,Stefano無聲地嗤之以鼻,噢,當然了,無所不知的牧羊人當然知道他那些連KCPD和莫比烏斯都不知道的小祕密。
──不,但他非常有趣,比我在KCPD碰到的條子都來得聰明。
──我不會插手你的小遊戲,Stefano,但STEM核心才是首要任務,不要讓Sebastian Castellanos成為你的絆腳石。
Stefano心不在焉地哼了聲,這個偽君子不會理解Castellanos所蘊含的價值,讓男人成為他底下那群無知的草食動物是多暴殄天物的浪費。
內疚是折磨靈魂的地獄[[rb:。 > (4)]]
Sebastian Castellanos是體現苦難之美的完美容器。
只需要一位擁有不凡眼界的藝術家,他便能脫胎換骨。
他可以撫過男人帶著熱度的血肉與肌膚,他可以破壞他再重塑他;弄碎他再將他拼回去,讓他心靈僅存的堡壘淪陷,領著他踏出理智的崖邊墜入無盡甜美的瘋狂,他流淌出的血液會是讓人心醉神迷的提香紅。
他能讓他成為永恆。
割開Emmy時那種誠惶誠恐又喜不自勝的感覺再次反射到指尖上,但Castellanos不會是另一個Emmy或Crane姐妹,他能將Stefano Valentini帶到嶄新的境界。
一股敲釘子般地惱怒痛感穿透右邊的眼窩,他蹙起眉頭,如果早點遇到他該有多好?那麼他身上就不會有這麼多他人的手筆。
遲來的命中注定。
Sebastian Castellanos會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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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頭看著浮在半空中被禁錮在一片藍光裡沉睡著的黑髮女孩,接著咧嘴而笑。
「啊,金絲雀,讓我們去見見你的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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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Evil draws men together.”──Aristotle
(3):[[jumpuri:出自司法、科學、犯罪剖繪系列 > http://www.upmedia.mg/news_info.php?SerialNo=32320]]
(4):“The torture of a bad conscience is the hell of a living soul. ”──John Calv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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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住Lily了,那個該死的混帳抓住Lily了。他的女兒在他手上,Lily在他手上,Lily在他手上Lily在他手上Lily在他手上Lily在他手上……
你怎麼能讓她被抓住!全都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全是你的錯──
他腦海裡的嗓音與Myra的重疊起來又分開並不斷尖叫。
Sebastian想起畫框裡那成堆血肉模糊的東西,喔天吶、天吶那喪心病狂的禽獸會對Lily做什麼?
他的胃裡頓時一陣痙攣,蹲下身只乾嘔出唾液與酸水,即使進到STEM後他唯一碰過的食物只有一杯杯的咖啡,有那麼一瞬Sebastian還是以為自己會看到消化不全的稀爛液體,像每次他試圖把自己溺死在廉價酒吧裡的後遺症。
在STEM裡能感受到的除了死亡似乎只剩情緒和幾乎永無止盡的疼痛。每當他被身旁毫無常理的現象與成堆比廉價恐怖片裡過之而無不及的生物逼得疲於奔命時,疼痛和恐懼是唯二提醒他始終還活著的事實。
燈塔事件後的整整三年,過量的酒精是他那像散沙的理智還能乖乖待在破盤裡的原因。白天清醒時他追著堪比過水無痕的莫比烏斯跑,夜裡他無法安睡,闔上眼便再次掉進那場失去女兒的大火與燈塔病院融合而成的畸形夢魘裡,摻水烈酒比安眠藥更能麻痺自己的大腦,讓他得以在凌亂的公寓裡躺上數小時,直到天明前都毫無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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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代價是他的腦子會被宿醉疼死或有朝一日被自己的嘔吐物噎死。
你需要幫助,局裡的心理醫師不止用來過水走程序,別忘了你依舊是骨肉之軀,Seb。
昔日搭檔語重心長的聲音像彈殼落到地上般響了起來,在燈塔精神醫院事件發生前,Myra失蹤後,Joseph對他一發不可收拾的酗酒問題從一開始心軟的縱容態度到像老媽子般的恨鐵不成鋼。亞裔警探打從心底擔心在Sebastian用自身的頑固逼瘋自己前,會先死於酒精中毒或肝硬化。
Sebastian猜Joseph大概沒料到自己的心理素質和肝臟跟他的脾氣一樣頑強,反倒是Joseph自己,Sebastian局裡少數能信任且重視的多年搭檔就這樣死在一個比地獄還光怪陸離的地方,確切點是死在一個高智商的精神變態腦子裡,Sebastian甚至連替他抬棺的機會都沒有。
要是那自抑寡淡的搭檔還在自己身邊的話,他現在倒只要擔憂Sebastian會咖啡因中毒。
思及此他不禁自嘲地笑出聲,用不著勞駕那些噁心的怪物,他的人生早已被莫比烏斯攪得血肉橫飛。
請個喪假,Sebastian,而不是把自己拴在辦公室裡。
Sebastian將Lily遺落的娃娃緊緊捏在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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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該感到被冒犯,但我又怎麼能怪你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Sebastian一路上摸滾帶爬地沒少看那人渣藝術家留下的案發現場,但親身體會又是另外一回事。在一片幾乎要讓雙眼失明的白光過後便動彈不得,槍握在手上但扣不下板機,感官能力沒有被剝奪,他依舊看的見聽得清,卻像隻待宰羔羊。
一切像在頃刻之間發生。
對方那身西裝皮鞋跟一絲不苟的髮型與這像末世般的地方格格不入,唯一相似的只有那駭人的病態思想和他一手造就的被害者,跟那堆在Sebastian腦裡糾纏至今的東西一樣令人慘不忍睹。
那披著人皮操著歐洲口音的怪物還在他身旁轉著圈子,Sebastian眼角邊的傷口不斷朝大腦傳遞針刺一般的痛感,而他的滿腔怒火被限縮在這該死的空間裡無處可去,這混帳說了些什麼?競標失敗、還有另一個人,這裡除了這混球還有誰在追著Lily?
「──但我有一個更好的想法,與其當個失意懊喪的競標者,你更適合成為萬眾矚目的藝術品!」男人停下腳步在他面前站定後傾身向前,兩人的距離近到Sebastian都能聞到對方身上那泛著鐵銹味的血氣和類似玫瑰的科隆香水,兩者混合的味道令他腦袋鈍痛。
「然而我懷疑當我完成你之後,有人出的起價嗎?」戴著手套的指尖滑過他方才刻在Sebastian眼角邊的那道傷口,Stefano如夢初醒似地弄散因凍結的時間而形成的粒粒血珠。「你將會是有著我的名字的無價至寶,享負盛名。」
這簡直是某種Sebastian完全不想理解的黑色笑話,但他知道Valentini口中的無價至寶肯定不像他以往在克里姆森美術館裡看到的東西那般賞心悅目,想想走廊牆上那堆令人作嘔的東西,要Valentini把自己扒皮削骨大卸八塊這衣冠禽獸都能做得游刃有餘。
Sebastian在一片翻江倒海的噁心意象中感到被人肆意玩弄的無力感,狂亂不已的忿怒此刻像過載似地要湧出被禁錮住的軀殼,他幾乎能聽見自己咯咯的咬牙聲。
Valentini側過頭興味盎然地看著Sebastian的動靜,手搭上男人的肩輕輕滑向那握著槍的右手,摩娑著隔著繃帶的肌膚一根根扳開那彎曲的手指取下手槍並舉至Sebastian的眼前。
接著Sebastian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輕車熟路地卸下彈匣,毫無阻礙地繳了他的械,金屬落地的清脆響聲讓他的心臟狂跳不已。
像擺弄展示品般,那隻手從善如流地順著他的肩胛骨來到他的後腰處,Sebastian能感受到對方另一隻手抵著自己的胸口將他整個身子向後壓去,他的視線因動作傾斜而改變,原先觸地的腳跟懸空。
恐慌刺激著他的感官,Sebastian聽見Valentini低笑出聲,時間流動,一陣天旋地轉,紫色的電流破開空氣閃爍四散,被靜止住的穩定立場傳送器開始轉動。
Sebastian立即因慣性後腦朝下撞上冷硬的地板,視野被周遭物體的重影填滿,火辣辣的痛感順著尾椎襲上腦殼,傳送器裡的機械女聲在耳裡像模糊的回音,他險些咬到舌頭地噎出一聲操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