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ㄧ)青絲一縷
轎子被兩個衣衫襤褸的青年扛著,在延著山壁開鑿的小徑上一晃一晃,轎子陳舊的木制結構,在晃動間發出嘎嘎的聲響,嘎嘎的聲響被山谷間河流的轟隆聲掩蓋,但卻該不過在轎中之人心中由山腳回蕩至此的哭聲。
那痛徹心扉的哭聲,彷彿從那身著白色單衣帶著百合花罐的男孩被抱上了陳舊的轎子時,就這樣沿著河谷追隨而上,那是屬於一個母親最後最後對於孩子的愛,也是緊繫著靈魂的最後一縷絲線。
絲線在轎子被重重地放置地面時硬生斷裂,遠遠的水流聲、近在咫尺的蟲鳴鳥叫,徹底地將哭泣聲掩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勇利靜靜地端坐在轎子內,像是療無聲息的死屍,他盡量地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具毫無感知的死屍,但他仍感受得到自己被抱起,放置在吸收了山間陰冷氣息的地面上,耳畔放置杯盤時碰撞聲聽得出同行的村人相當急躁,他們草率得完成了將「祭品」安置的任務後,抬起空無一物的破舊轎子快步離去。
山腳下,那個勇利成長了十二年的村落,作物欠收的慘淡狀況已經邁向第六年。
起初的一兩年,大家還勉強可以靠過去的存糧、積蓄度日,後來的一兩年,村民紛紛想盡辦法找出作物欠收的原因,以及其他維生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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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生計苦惱著,勝生家也不例外,只是勇利一點也幫不上忙。他在六歲那年生了場莫名其妙的大病,在那之後雙眼的視力逐漸衰退,最後近乎全盲,雙腿也不良於行。
於是再來的一兩年,關於得罪了神民呀、這是要這個村落滅亡的傳聞甚囂塵上後,村民的注意力立刻轉到在這樣貧瘠村落顯得奇異的勇利身上。
『那個孩子真可憐……』
『一定是受到詛咒了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勝生家也真是……』
『那孩子也真奇怪……』
『詛咒說不定是他帶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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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可怕……』
『聽說只要獻上祭品就能平息山神的憤怒……』
『沒人會想獻出自己的孩子,何況人力吃緊……』
『明明就有本來就無法作為人力貢獻的人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樣為村子貢獻剛好呢……』
『反正本來就沒用……』
『詛咒不就是他帶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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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可怕的孩子……』
『勝生家到底……』
勇利將耳語留在山腳下,現在的他只覺得在周遭陷入一片詭譎,也許是夜深了,竟然寂靜的不可思議。他拉一拉單薄衣物的領子,反向的開襟讓頓了頓,然後縮了縮身子。
入夜的林中極寒,勇利抖著,心想也許自己會直接凍死在這一夜,也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勇利始終覺得神明呀、詛咒呀,一切都是無稽之談,但卻不能漠視父母、姊姊還有作為玩伴的優子、西郡被村民投以異樣的眼光,甚至打壓。
所以他不會哭,也不會恨,此時此刻他只覺得冷極了,腦海閃過許多幼時仍可看見世界的景象,還有六年間優子仍常常牽著他,走在那河道旁的小徑上,那青草在足下沁涼鬆軟的感覺,勇利想著這些,在陰寒中獨自等待死亡。
後來勇利在一片鳥鳴中甦醒,他能感覺到薄霧從他臉頰旁掃過,穿過林葉的陽光應在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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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他沒有死,但他仍靜靜等待。
第二天他所迎接的是晨雨,他努力地朝身後的小洞穴中縮去,但效果有限,身上的布料吸收著大地的水氣,也沾染著從天而降的雨露,變得透明。
第三天他抖著,濕氣、凍寒使他呼吸顯得斷續,勇利喘著器抓起了一旁原本是用以祭祀的饅頭咬下,粗糙跟開始腐敗的味道在口中擴散,他拿起了一旁的酒飲了一口,瞬間的炙熱使他大力的嗆咳。
勇利將酒飲進了,恍惚間他已經無法確定自己被丟棄於此到底度過多少時日,頭部的沉重感,一陣陣襲來,他應該病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在勇利覺得自己將死之時,身邊突然有某種生物接近的氣息。
「誰……」
發出的聲音細如蚊蚋,回應他的是某種獸類沉重的呼吸還有隱隱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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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退了退,感覺前方的生物正緩慢地向他靠近,他意外的是自己居然還有著想逃的念頭,明明自己就快死了,那些村民所期望的,甚至是他自己所期望的,他在釐清自己反射性的行為前,翻過了身,努力想站起,卻又跌了下去。
明明就已經一無是處也沒有生存機會的自己到底在做什麼呢?勇利在心底獨自嘲笑自己的愚昧行徑,卻又停不下奮力地以匍匐的方式向一旁爬去。
幾乎全盲的他在整個人突然下墜,在一充滿落葉樹支的陡坡翻滾了好幾圈後,才意識到自己原先所處的地方,旁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