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艾倫 耶格爾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人在哪裡。
映入眼簾的是仍帶點陌生感的景象，天花板的飾條跟窗簾頂，然後，牆壁⋯⋯室內仍一片昏暗，模糊中還勉勉強強能辨識那堆規律的大紅色斑點。
對，他想起來了，就是那印著紅花的老舊壁紙。
光看著就有刺目感，更別說仔細看時，那圖樣根本十分老氣到他完全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的美感崩壞到選擇這個如此恐怖的花樣，還讓它貼滿整個主臥室的牆壁上。
而當他興沖沖拿著油漆的色卡跟壁紙的樣本，興致昂然地跑去利威爾跟前，問他想要什麼顏色的牆，卻意外地發現⋯⋯利威爾沒有絲毫意願換掉那看起來十分糟糕的壁紙。
他因此還跟利威爾大吵了一架。
是啊！這幾年來，相處一直都很和睦的青年跟年長戀人竟然起了爭執，而且只是為了要不要把壁紙拆掉、牆壁重新選個花紋或漆個別的顏色這種小事。
後來，他回想起來，只能說，他可能是難得被年長者的固執己見氣到。
艾倫本來還想要擺出，大不了我出錢，我是老大的姿態。
別浪費錢在這種小事上。
利威爾瞇起眼，冷冷地提醒他，家俱都是他的，還有，一半的錢是他出的。
「我覺得壁紙還堪用，你想換掉，除非踏過我的屍體。」
艾倫隱約知道，利威爾對支出總是十分節省，從他日常生活的習慣，就知道他簡直堪稱最虔誠的清教徒。
他唯一會肯花錢的只有清潔用品跟相關家電，然後，對於跟艾倫相關的事物，他並不吝嗇。
但是，只要扯到其他的人事物，要他多花半毛錢的，那些只有跟自己享受相關的事物，他都會考慮再三。
而，對某些事情，一旦下了決定，就是頭怎麼拉就是不回頭的驢子。
本來因為兩人終於真正住在一起，而滿懷著快樂跟興奮的艾倫，瞬間像是被潑了冷水。
對了！說到這個，他們兩個終於進入到同居階段，在他們倆開始交往後的第五年，終於不再是長距離戀愛，這對他們兩個人來說，簡直是突破性的發展！
而這件事的契機，其實是始於一個惡運降臨。
當艾倫第四年的開季沒多久，就因為某一晚的比賽，一個敵隊進攻時的惡意撞擊，艾倫倒在地板上的時候，只覺得膝蓋痛得好像斷掉了一樣。
在轉播中一看見艾倫倒地不起，利威爾下一瞬間就直接打了電話訂了下一班飛機票，直接朝醫院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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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上，利威爾一直是無法順暢地呼吸，全身發冷，一直到艾倫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的身影進入眼簾。
膝蓋被繃帶纏了一大包冰塊⋯⋯傷處還在冰敷中。
年長者毫不猶豫就大步走上前，一把握住艾倫的手、緊緊的。
艾倫的嘴緊抿著，像是幾乎承受不了潰堤的情緒，又死死撐著。
畢竟，看到利威爾的身影從遠處飛奔而來的時候，他的心臟就整個鼓動了起來。
「艾倫，艾倫，艾倫⋯⋯」利威爾抵著他的額邊，在他的耳邊一連串地喚著，像在呼應他的心跳聲。
當下，他只能回握住那隻手，讓他倆的十指緊緊交扣。
身為帶領球隊進入季後賽唯一的球星，艾倫對於突然間受傷這件事，感到十分不真實。
身為職業球員，他看過別人受傷，也知道大概必經的過程，卻沒想過會有一天輪到自己頭上。
即使艾倫的球員身分，讓他能優先排進了MRI檢查的時間表。
他仍需要等待，而那些時刻，他只能獃在病床上，被時間折磨。
在什麼都不確定的當下，每一秒都是煎熬。
連站起來都困難，那左膝傳來、前所未有的痛苦，讓他害怕。
要不是有利威爾隨時在旁陪著，他可能會被自己的恐怖想像搞死。
然而，事與願違。
隔天，檢查的時候，醫生當下幾乎宣判他籃球生命的死刑：他的傷勢很糟，非常糟糕⋯⋯左膝蓋前十字韌帶嚴重撕裂傷，外加半月板部分垂直破裂。
即使用最先進的手術接回⋯⋯
也沒有幾個專家敢保證他手術完後，他的膝蓋是不是還能承受NBA這個級別的強度，再度回到球場上？保持自己原有的身手，東山再起？
主治的醫生十分老實跟他說，他的傷勢預後很糟，至少要半年的休養，可想見的復健之路會很漫長。
如果未來還要打球，可能還要小心⋯⋯後遺症，例如膝蓋有極大可能會常常積水、浮腫，而痠痛等症狀可能會持續復發。
那只表示他的膝傷將會如影隨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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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兩手一攤，表示只能祈求奇蹟發生了吧！
說實在，在聽到如此宣判，他眼前一片昏暗，一度以為這就是終點了。
他整個人失魂落魄，被推回病房都半晌還沒回過神。
知道對方正陷入絕望中，利威爾並沒有離開他半步，相反，也沒有出口試圖鼓勵他。
即使聽到艾倫的傷勢診斷，他沒有動半點聲色。
如同一個沈默的守護者，獃在他身邊，陪伴著他的苦跟惱。
更像一個錨，及時拉住了他，不讓他被負面情緒捲走。
然而，意料之外的打擊，竟有一就有二地到來⋯⋯
在他等待隔天手術的時候，阿爾敏，也就是他的經紀人兼幼年好友，帶來一個消息：球隊高層因為得知他的傷勢，而叫他薪水小偷跟賠錢貨的時候，他愕然了。
他以為他就算沒有功勞，至少也有苦勞。
連續兩年帶著球隊打入季後賽還不夠嗎？
雖然總是在第一、二輪就止步了。
因為季後賽的賽制是比七場必須勝出四場才能進入下一輪的淘汰賽，所有的球員的專注、爆發力都完全不是同一個層級。
不是季賽那種只算球隊戰績來看排名。（季賽還曾經有球隊想要休息，而讓主力球員一開始就坐板凳一直到結束，還因此被聯盟警告、罰過錢。）
即使他能在季賽裡以一擋五，一進入季後賽，一個球隊裡只有他跟讓有鬥志的時候，根本就是孤掌難鳴。
每年喊著要幫手，要補強⋯⋯最後球隊經理總是抱歉地搖搖頭外加聳聳肩。
就在他受了一次嚴重的傷導致整年無法出賽，他效忠三年多、盡心盡力的球隊卻沒多久露出一副巴不得馬上把自己換掉的樣子。
簡直心灰意冷了。
他絕望又傷心，那雙總是精神奕奕的淺金色眼瞳黯淡了下來，利威爾看在眼底，也暗暗地握緊了拳頭。
送走阿爾敏之後，年長的戀人在只剩他們兩人的時候，虔誠地彎下身，吻了他受傷的膝蓋，然後抬起頭說，你只管專心養傷。
其他的事，有別人幫他處理，不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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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能不管？」
心裡滿滿都是委屈、失望還有懊惱跟苦澀，他扔倔強地瞪著利威爾：「努力了那麼久，好不容易站穩腳步，卻可能一次受傷都要沒了 ⋯⋯」
聞言，利威爾瞇起了眼睛瞪著青年，然後在那人的注目下偏過頭，那張微薄的嘴脣滑過了艾倫結實的大腿。
青年瞬間愣住了。
一切看起來都不真實了起來，當平時親密時刻都害羞不已的戀人，竟然在他的兩腿之間蹲下身，還解開了他的褲襠，然後，掏了他的陰莖出來。
「利⋯⋯利威爾⋯⋯」艾倫的下巴快掉了下來。
「艾倫，聽話。」語畢，利威爾再度張嘴，卻是含住了他的頂端，舌頭靈巧地舔了起來。
該⋯⋯該死！
他們也有一陣子沒做了。
利威爾突然來就蹲在他面前，然後⋯⋯太刺激了！他的身體立刻誠實地反應，硬了起來。
他還以為他正在做一個非常非現實的春夢。
他從來沒要求利威爾幫他口交，因為，利威爾每次承受他，都已經吃盡苦頭⋯⋯怎麼會捨得他拋棄自尊，跪在自己腿前含著自己的性器官，只為取悅自己。
但是，單純被人服侍的性行為，無論在視覺上跟直接的感受上，都十分滿足他雄性的本能。
不停傳出的舌頭攪動聲、口水的吸吮聲⋯⋯敲動著他的聽覺。
想拉開也不是，因為利威爾的嘴裡實在太舒服了，爽得他腳趾都無法伸直，甚至有一股按耐不住的獸性冒了出來，他的雙手似乎是想要把利威爾的頭整個更壓近他的胯下，把自己的欲望塞進那溫暖的喉間⋯⋯不行，他沒那麼混帳。
他咬緊了牙齒，指間只能感覺到利威爾後腦勺那些削薄的髮根，完全不敢出半分力氣。
因為含著自己的傢伙而鼓起的臉頰依舊紅潤潤的，即使動作中有著很明顯不熟練的笨拙，但是，他的主動跟努力仍補足了一切。
利威爾那雙眼仍向上看著他，顯得濕潤的深色眼瞳，好似小動物似的可憐兮兮。
一聲按耐不住的喉聲，彷彿是忍受不住了，卻還是兀自想要吞得更深一點⋯⋯
簡直是要逼他的理智完全斷線。
讓他在慾海裡的掙扎完全失效，直接沒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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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答一聲，腦袋都被吸到變成了一片空白，他很沒擋頭地射了。
直到利威爾嗆到的聲音才讓艾倫回神，一眨眼，見到的卻是年長者捂著嘴，嘴角還有些許濁白色的液體，好似咳到快喘不過氣。
他連忙把還蹲在他兩腿之間的人給整個抱起來，連聲直喊笨蛋。
瞪著利威爾那水洗過般濕潤的眼睛，艾倫抓住了那仍是豔紅的臉，也不顧那人嘴裡還有他剛剛射進去的東西，就死命地吻了他，像是窒息者終於得到那救命的氣息，許久許久⋯⋯
該死！叫他怎麼⋯⋯他怎麼能不愛這個傻瓜？！
在膝蓋手術完成後，等了一兩天，瘀血跟小傷口好了大半，他也進入了漫長的復健階段。
而利威爾由於不能一直請假，便把他託給了阿爾敏看顧後，才依依不捨地離開。
不知道是不是利威爾不在身邊的緣故⋯⋯
復健的過程讓艾倫非常煩躁。
以長期來說，為了再度回到球場上，他必須做枯燥且繁瑣的動作來取回原本的身體機能。
而，有些復健的動作組合，像是重覆彎曲膝蓋⋯⋯正在癒合中的傷處本來都會發生組織粘黏，必須再度借由復健撕開才不會妨礙到他未來的動作。
這過程太痛苦，痛得像是有人拿鋸齒的刀刃來回在他傷處鋸⋯⋯
又痠又疼的左膝蓋不停地提醒著艾倫他的失敗。
他開始對於受傷這件事感到憤慨，怒氣不斷地從內心由內而外地膨脹著。
覺得世界對他不公平，為什麼他偏偏得受這種似乎無止盡、肉體上的痛苦？
他想擺出非常任性的姿態，想使性子，破口大罵，讓全世界都嚐到他現在所承受的磨難。
尤其是面對復健師尷尬的神情，他真想把手中的把手摔在那無辜的女人臉上⋯⋯要是那人再不滾蛋的話，他粗聲粗氣直接要那傢伙立刻滾出他的視線。
看著那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知道他成功了。
隔天，本來以為大家就會放棄了，沒想到他又被阿爾敏親自拎去了運動復健室。
艾倫正打算又對復健師破口大罵，然而，利威爾這時卻冷不防開門進來⋯⋯那雙細長的眼，幽暗且深邃，盯著他看。
艾倫一口氣立刻堵在胸口，只能硬生生地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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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轉頭瞥了一眼他的經紀人，只見留著金色中長直髮的青年，那張天使般的臉孔微微往旁邊傾斜，眨了眨看似無辜的湛藍大眼睛，嘴角卻帶了一絲狡猾的笑。
該死的阿爾敏！一定是他通風報信！
深知利威爾是他的剋星，他完全沒辦法對這個人鬧任何脾氣。
因為，他心知肚明，利威爾比任何人都知道再也無法在籃球場上奔馳的痛苦。
他早就知道，利威爾膝蓋的舊傷，而且，常常因為濕冷的天氣再度感到疼痛而無法好好地走路，連下樓梯都變得慢慢吞吞、小心翼翼。
想到這裡，他又再度覺得不曾抱怨、不曾喊疼，只是默默忍受的利威爾簡直是完人，相比起來，當下想要逃避復健的自己簡直幼稚得可以。
就讓他的此次受傷姑且當作，他親自嘗了利威爾曾經走過的路吧？
這麼想著，他摸摸鼻子，轉過頭，繼續做那令他感到疼痛的抬膝。
直到忍痛的汗水沾溼了滿身的衣物⋯⋯直到利威爾的手放在他的肩上，輕輕說聲「夠了。」
青年回望著戀人，發現他的眉頭深深蹙著，嘴角都往下，下巴的線條是緊繃的。
似乎一眨眼，就會掉眼淚，但是，利威爾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哭過。
他顧不得自己手掌心滿是汗，立刻伸出手緊緊握住了戀人放在他肩上的手。
利威爾在微微顫抖著⋯⋯他沒有辦法不去注意那些細微的牽動。
艾倫頓時明白了，利威爾其實也很著急、害怕，可是，他卻為了不要加重戀人的負擔，藏得很深很深。
發現自己的幼稚跟任性太過殘忍，深深後悔了起來。
所以，那天晚上，他抱住利威爾的腰，整個臉窩在他的脖間，一連疊聲地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竟然讓利威爾擔心了，
還專程又跑來一趟。
年長者則是一如往常，不曾開口責怪，只會一下一下拍著他的肩膀，緩慢且輕柔地。
在冷硬的外表下，總還是那麼溫柔⋯⋯
深深地呼吸一口利威爾那總是乾淨的氣息，然後，艾倫發現自己只想埋得更深一點，因為恐懼跟不安：「⋯⋯我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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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自己就算能再上場，卻再也不能像以前隨心所欲地。
怕以前能做到、易如反掌的行動，對他來說，卻是遙不可及。
他從來不是虔誠的信徒，如果乖乖地每週祈禱能夠讓他的膝蓋完全復原，他會乖乖地每週上教堂的。但，理智上，他知道那是沒用的。
疼痛感還是如影隨形地跟著他⋯⋯擺脫不掉。
NBA裡多的是一受傷後，就算能回到球場，仍一撅不振，擺脫不了傷勢陰影的球員。
醫生偏向負面的診斷、球團落井下石的反應、讓支持他的球迷失望⋯⋯他的預想都那麼糟糕，他那淺金色的眼瞳都充滿著陰暗，忍不住自暴自棄地說：「即使能回到球場上，卻再也不像以前能切入禁區、能擋、蓋人火鍋⋯⋯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艾倫，就算最糟的情況發生了⋯⋯」利威爾嘶啞的聲音在昏暗的房間裡響著：「⋯⋯我都會一直待在你身邊。」
「就算我失去了我現在的位置，或者完全不能打籃球了？」
說出來的瞬間，活著的意義仿佛瞬間消失了大半⋯⋯
就再也不能留住你的目光了，本來想要你為我感到驕傲，本來⋯⋯一切都是由你開始的，一次又一次的自主練習累積起來努力成果。
卻一下子被奪走⋯⋯
利威爾圈著他的手臂緊了緊：「只要你的身體許可，能回到球場上，就會有方法⋯⋯我們一起想辦法。」
即使明知道利威爾是安慰自己，艾倫依然忍不住歇斯底里：「如果沒有辦法了呢？」
要是自己真的變得無法上場，真的變成只是領薪水卻什麼事都做不了的廢物。
只能穿著西裝在板凳上看著己方球員被敵方屠殺，卻什麼都不能做⋯⋯
或是更糟，看到己方球員就算沒有他也能輕易取勝，那代表，他失去了他的立足之地。
想著要是自己在場上，也許還可以幫擋可以射進那球⋯⋯他的膝蓋似乎已經上了枷鎖，做不到了！
光是想像就覺得越來越無法忍受受傷的自己。
艾倫覺得自己快瘋了，全身都在顫抖。
利威爾立刻捧住了他的臉頰，手指抹過了那雙濃眉，看進那雙淡金色的眼：「我們一起面對。」
然後，低下頭，親吻他的鼻翼：「⋯⋯一直在一起就不會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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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遭遇到什麼，不論是快樂還是悲傷，早就決定了，不論自己在什麼位置上，利威爾一直把艾倫放在心裡頭重要的位置上。
而答應這個人的追求之後，就更義不容辭。
懷中正在顫抖、受盡煎熬的傢伙，是他承認的男人。
看著這個人絕望地看著自己，像是正在溺水中把自己當作唯一的浮木⋯⋯他忍不住想要安慰這個人，若是可以，他想要替他承擔一切痛苦，變成這個人的支柱。
他不知道該怎麼做，所以，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在病房裡的口交也好，或在這裡用自己身體引誘⋯⋯也無所謂。
要他拋棄羞恥心、出點醜也無所謂，只要這個人可以好受一點⋯⋯
他掏出口袋中的護唇膏，放在一邊。
艾倫果然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勉強微笑，然後，站起身。
他手腳俐落地褪下了自己的衣服，就在那人眼前。
貼上肌膚的空氣還是很冷，再加上自己的羞恥心，他當場只想挖個洞躲進去，連忙深吸一口氣。
利威爾紅著臉頰，赤裸著身體，把仍衣衫楚楚的青年壓回床上，然後，雙腳有點躊躇地⋯⋯跨過那人的腰。
俯下身，然後有點遲疑的手，撈起剛剛丟下的護唇軟膏，擠了一大坨在手指上。
在青年疑惑的眼神中，他把手探向了自己的後背再往下⋯⋯
那雙淡金色的眼突然睜大了。
他的臉快燒了起來，但是，他手指的擴張動作沒有因此停擺。
不習慣，不舒服，那圈肌肉一點也不配合，還有⋯⋯艾倫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他，有一部份的他幾乎想要哀求這個人閉上眼睛，別看了，別⋯⋯
我很笨、我很傻，別用那樣的表情看著我⋯⋯
「利威爾⋯⋯」青年叫了一聲，表情充滿著渴望。
要他做出平常自己都不可想像的害羞情事，只為了這個人⋯⋯愛慘了就是這樣的意思吧？
可惡！
自己就那麼不爭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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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鬱悶地張開嘴，舔了那個人的上嘴脣，乾乾的，還有絲鐵鏽味⋯
「利⋯⋯」
像小貓舔水一樣來回，然後把舌頭從微長的嘴伸了進去。
艾倫回應著他，吸著他的舌尖，舌頭也靈巧地纏上了自己的，像是在跳舞一樣，直到利威爾發現自己快要缺氧，才依依不捨地退後。
回過神，他才發現到已經無意識把自己擴張到能容納三根手指了。
應該夠了。
「利威爾，讓我看看⋯⋯」身下的青年試圖想要把他挪開。
「不！」利威爾撇撇嘴，然後，手再度往青年的褲子伸去，拉開褲頭的鬆緊帶：「乖乖獃著不要動⋯⋯」
艾倫聞言頓住了。
一扯開褲子，他那傢伙昂然地挺立在胯下。
艾倫一直很喜歡跟他做愛，所以，根本不需要太多撩撥！
看，眼神接觸的瞬間，青年就老實地反應，眼瞳深沈了下來。
空氣似乎稀薄了起來，他眨眨眼，覺得眼眶泛酸。
利威爾再次深吸一口氣，然後，提起下身，用手讓艾倫的頂端對準自己已經準備好的後穴。
他慢慢地沉下身體，讓艾倫的陰莖像是被收入刀鞘一樣，被納入自己的體內⋯⋯好燙、好熱。
被撐開的自己，還是有點疼，但是他故意略過那不適。
艾倫一定更痛苦，所以，要忍住。
途中，那個人像是鼓勵般一直喊著自己的名字，沒有停下來。
「利威爾⋯⋯」
他好喜歡艾倫沙啞的聲音，繼續啊！
他一邊想一邊繼續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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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自己的身體完全吞入了青年，利威爾腦海中只感覺到自己好像熱得快要自燃起來。
可以從到體內直接接觸的面積，感覺到對方的脈動。
此時，利威爾發現艾倫用迷濛的眼神看著他：「利威爾⋯⋯」
整個心臟都好像被脹滿了⋯⋯
『一定還有機會的。』利威爾整個上半身都往後仰，雙手往後撐住，輕輕地摸著他膝蓋上、手術留下的小小結痂。
閉上眼睛，緩慢地挪動著身體，讓埋在他體內裡的傢伙能被自己的後穴上下吞吐。
主動讓自己被男人的陽根刺穿，脊椎底部傳來火辣的痛覺，但是，一想到這個男人的傷，利威爾就寧可咬著牙，也不肯喊疼。
『我相信。』
所以，請好起來。
眼眶中的水氣幾乎快要滿溢了出來，可是，他不想掉淚，太懦弱了。
所以，他死死撐著，咬著下嘴脣⋯⋯都嚐到血味了。
「利威爾⋯⋯」
聽到了呼喚的聲音，利威爾張開眼，卻是青年對他伸出了雙手⋯⋯
艾倫一聲請求著：「請讓我抱住你。」
早就把整顆心都交給對方了，他怎麼能拒絕？
他下一瞬間就撐起了上身，往艾倫的懷抱倒下。
被插入的角度似乎又不同了，然後自己軟軟的陰莖擦過艾倫結實的下腹， 利威爾不禁漏出一聲呻吟聲。
艾倫的手掌心發著燙，緊緊地貼在他的肩胛骨上⋯⋯似乎像是被陷阱獵住的鳥兒，纏住他，再也無法逃離。
他是心甘情願陷入，雙臂勾住了青年的臂膀，讓艾倫帶著他繼續搖曳著⋯⋯攀上了高峰。
也許他尖叫了，也或許他還淫蕩地擺動了他的腰。
但在滿足對方的欲望之前，這些丟臉的行為只不過是無所謂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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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潮過後的恍惚中，利威爾在青年懷中閉上眼睛⋯⋯
如果可以，請讓他有承受一切的勇氣吧！
隔天，阿爾敏來拜訪他，童年好友倒是沒在顧忌什麼，反正有他的備份鑰匙，就進了門還直接走進他的臥室。
見到利威爾還赤身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