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他們至今都還記得，初見的那一夜，月色異常地蒼藍。
※
深夜時分，一輛漆黑如墨的馬車無聲地踏過狹長的道路，月華如薄冰般舖上路面，讓入秋的夜色更添了分涼冷。
「這支直系住得可真遠，到這裡已經幾里路了呢，肚子都餓扁了……」說話的是名外表年約十歲的男孩，冰藍的眼與頭髮和當晚的月色一樣的美，小巧可愛的五官和滑嫩的肌膚讓人毫不懷疑這孩子將來可期。
若非是在這樣的時間點外出，還有少年過分精緻的外貌與蒼白膚色下隱約可見的青色血管，以及藏在那瘦小身軀下的力量，或許還會以為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少爺。
確實，他的身分崇高非同一般，但並不是在人類社會的這一邊，而是自遠古以來不斷傳承下來的——血族，也是人類俗稱的吸血鬼。是的，少年正是血族中最高地位的王族，黑子家當代的王儲，黑子哲也。
雖說外表仍是孩童的模樣，但事實上他已經活了一百年，最好的證明就是前些日子剛烙下的王族印痕，那是代表黑子家子嗣屆滿百歲的弦月紋樣，只不過這樣的年紀在血族的輩分中還相當年幼而已，而這個星期以來為免引起人類注意帶來不必要的麻煩，他搭著自家馬車來往於人類社會的邊境地區，為的是挑選出和自己最契合的血奴，也就是專屬於他的直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但黑子挑食的個性顯然也表現在對血奴的喜好上，就像喜歡香濃甜膩的蛋糕點心，不喜歡太苦太酸的口味一樣，他對血液也挑得很，不只是血本身的色香味，還有血液可以給自身多大的滿足甚至加乘，對血奴的人品個性更是有自己的一套標準，這其實不奇怪，畢竟擇定了專屬的血奴之後，會是一段不算短的相處時間，總是要找個喜歡的才行，當然結果處不來直接吸乾再換也不是不行，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還挺麻煩的。
總之，多虧這樣挑剔的性子，小小的血族王儲至今還找不到他心目中的直系。
「就在前面了，還請殿下耐心等等，今天要見的是最後一家了，只希望他們家這一代能讓殿下滿意啊。」
年邁的車夫用手捋了捋下巴的長鬍，皺起的眉目間顯露出焦慮。眼看著今晚要拜訪的已經是歷代黑子家擇定的最強血奴族系——赤司家，本家當中最後的一支血脈。他想如果這家再不滿意，恐怕得把選項擴大到其他旁支上，但旁支的能力向來又高不過本家，只怕殿下還是看不上眼啊。
「我只希望對方知道要準備蛋糕和熱奶茶，肚子都凹下去了……我要吃焦糖口味的，很軟綿的那種，那叫什麼？看起來像圓圈圈的……啊！蛋糕捲！中間需要很多甜甜的鮮奶油，唔，餓……」可見對於選不到滿意的血奴一事，比起急成熱鍋螞蟻的車夫還有家裡那些大人，黑子本人倒是一點也不急，他更在意的是等下的甜點。
只不過事與願違，當黑子坐進長長的餐桌，與對面的俊美青年面面相覷，端上桌的確實是精緻的點心和足以暖胃的熱飲，可惜不是黑子想的香甜軟綿，而是可可含量很高的黑巧克力蛋糕，還有不加糖奶只附了檸檬片的熱紅茶。
「先生，你們家待客之道實在不怎麼樣啊。」小小的王儲皺起了他的包子臉，如是抱怨。
「呵，那真是失禮了，我是赤司本家這一脈的當代子嗣，名為征十郎，您可以依喜好隨意稱呼。招待不周還請海涵，但身為王儲卻輕易表露好惡，您這樣的類型也真令人開了眼界啊。就不知道您是否有那個能耐讓我甘願臣服了。」青年赤紅如血的雙瞳和髮色，和端整的面容很是相襯，從裡到外散發出來的威壓更是不容人輕忽，光是短暫的幾句對談就顯示出他冷靜決絕的性格。
「一字一句的敬語裡感受不到你的半點敬意呢。」黑子動了動手，叉子大力地叉進了蛋糕裡，雖然沒有撞擊盤子的響聲，卻還是能讓看的人感受到蛋糕的疼痛。「吶我說，就不能換點甜的上來嗎？牛奶和砂糖總該有吧……這茶我喝不下去啊……」他要求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哪裡，您多慮了，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另外，很不巧目前只有這些點心，您可真愛甜食。」赤司似笑非笑，嘲諷意味十足。
黑子一聽，小臉這下更皺了，「越說越過分了喔，你才沒比我好到哪去。再說我就喜歡吃甜的，有什麼不可以了？」
「呵呵，多少實力說多少話罷了。您若不滿，大可動手直接吸乾我，區區血奴死不足惜，或是您要直接離開也無妨。」
兩人針鋒相對的言語和眼神，使得整間接待廳充滿了火藥味，但一旁的侍僕只是靜靜地沒有出聲制止，就連黑子帶在身邊的人也沒有介入，畢竟挑選專屬血奴是血族的權利沒錯，但能不能讓對方甘願立下契約要看血族自己的本事，旁人是幫不上忙的，又或是單純逞能在衝動下殺死對方或是離開，終究都是該名血族沒能讓對方臣服的失敗。
事實上黑子既然身為王族，能力自不在話下，只是現在還小，加上不是喜歡大肆展露的個性，單從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曖昧不明，多半會被誤認為弱者而已，但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直接挑釁的。黑子雖是真心感到有些不悅，不只是對眼前的蛋糕和紅茶，更多是對眼前的青年，但不可諱言他也可以察知對方即使是人類之軀的血奴，卻相當聰慧，並且有著極強的處變能力，一點也不輸給強大的血族，那股傲性確實有其道理，這倒讓黑子相當……感趣。
如果血液也是極品就完美了，小小王儲這樣想著。
「請不要太小看人了，我不會這樣簡單放棄的。說起來還真期待你的血是什麼味道，希望不是空說大話而已。」黑子很快地轉變了話題，切入重點。
「既然談到試血，那就請侍僕為您呈上、」
然而赤司話還未竟，桌子那頭的瘦小身影已在那一瞬間消失。獨特的透明氣質讓他在逼近赤司身側的時候，對方都還未及防備。只見他糰子般的小手握著一把不知何時出現的……從那個尖銳的刃端來看應該算是小刀一類，只是……形狀歪扭得極其詭異，但那並不影響其危險程度。當赤司察覺準備起身閃避時，小刀已從身後往前抵住頸部的要害位置，距離割裂喉頭僅餘幾毫米。
「用自身血液透過意念化形的武器是嗎，加上這樣敏捷的移動速度，確實不愧是黑子家的王儲……不過沒想到您會直接動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請稍安勿躁，我沒要殺你，唔，雖然故意讓人端那麼苦的點心上來是很討厭沒錯……不過那是兩回事，我只是認為……」黑子解釋道，身在赤司背後的角度他看不見對方玩味的輕笑。他抓住赤司的手，軟軟小小的掌心裡有些濕潤，是黑子為了引血而自行割開的傷處滲出的血，但他沒有在意，只是直接將赤司的手舉至面前，「比起先取好的那種，」他邊說，指尖的甲片突然變得尖銳，一下便劃破了赤司的食指。
「你、唔！」
圓珠狀的鮮血登時冒出，黑子大大的圓眼調皮地對赤司眨了眨，瞳孔的冰藍色澤霎時染上了些許妖冶的紅，接著伸出舌，往出血的傷口上舔去，「要試血還是這樣準確點。話說你的血果然很美味呢。」末了他滿意地說。
「……呵，您確實很特別……請恕我剛才無禮的行為。」赤司這會總算稍加收斂了氣焰，畢竟能這樣輕易接近他，甚至作出近乎挑逗的行為，這名王儲還是第一個。
「就不知道後面暗門裡一直偷窺的那位是不是相同美味了。什麼時候才打算出來呢？那個氣息，想必是你的兄弟？」黑子突然轉了語氣，如是說。
黑子一說完，門後便走出一人。他想這人倒是很乾脆，既然已被發現就索性自行現身，省了他去拖人出來的麻煩。不過對方和身旁的赤司相似的程度仍是超乎黑子想像，不論面容還是身材都如出一轍，真要說哪裡不同也就只有那雙眼睛，身邊的這位是一雙殷紅，那位則是金與赤的異色瞳，但兩者都是宛如寶石般的瑰麗。然而當那人一開口，黑子立刻得出了一個結論——他們都一樣惡劣。
「鬧劇。」那人說。
「還真的是，不過這才有趣啊。」身旁這位隨口應了一句，接著向黑子說道：「抱歉，介紹遲了，那邊的是我的孿生胞弟，共享赤司征十郎這個名字，我們是——」隨之勾起的笑是那樣的美，並且倨傲，「赤司一族中享譽最高的直系血脈。」
男人話裡並未提及實力如何，但黑子再怎樣，光從位階也能明白他們絕對是放眼族系裡最強的一支，再說可以獨享雙份如此美味的血，饒是黑子也不免感到興奮。
——他決定了，不論誰說什麼他都已經選定了他們。直到最後，小王儲終於尋到他命定的直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當然如果能和雙生子的血奴締結契約，不僅能享有多一倍的供給和人力方面的輔佐，在血液的品質與獲得的加乘效果更非一般單人的血奴可比，但黑子所看重的並非這一點，他只是純粹地喜歡，然後想要他們。在過度功利的理智之前，是悸動。因此當他眨著那雙藍眼睛向他們提出邀請，那份與其他勢利的血族不同的眼神還真有些打動了對方。
「你說，該怎麼辦好？」一開始接觸的這位饒富興味地問著。在方才一連串對談和交流下來，黑子可愛的舉止，還有潛藏在體內還未展露的能力，確實讓他感到驚喜，加上他後來發覺另一位赤司征十郎的存在，而赤司家這代是雙生子的事，為免爭端，幾乎沒有外人知曉，至多是無法求證的傳言程度，黑子在來之前想必是無從得知的，可見這名王儲的觀察能力也很高。這些因素使他對黑子從最初的輕視轉而傾心不少，他想這名王儲雖然還小，還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但應該會是值得跟隨的人，而他的眼光向來不會偏差。
「連小刀都不能好好化形出來，還能怎麼辦。」異色瞳的那位始終靠在牆邊，雙手抱著胸，沒有走近的意思，帶著哼音的語氣有些許不耐，似乎還不太願意接受黑子的模樣。
但這廂黑子可不那樣想，他是說什麼也要他們兩個，再說想讓雙生子的血奴成為自己的從屬必定要對方兩人都願意並且同時締結才可以，所以黑子見遠些的那位不怎麼情願，心裡一急便逕直衝了過去（從還是人類的兩位赤司看來就像消失的風一樣），雙手一把抱住了對方的腿，「沒怎麼辦，就你們兩個一起教我嘛！不管，哲也就只想要你們！」
被突然抱住的這位，不得已只得看向腳邊那團小東西，卻見那雙藍眼睛眨啊眨地，暈著濕意的模樣看起來更可愛了，內心莫名地竟然興起一種想看他哭的情緒，至於要讓他為了什麼哭，有很多種原因，其中也包含長大之後在床上那種。
——不得了了啊。他心裡一面想，一面回道：「你說教就教的嗎……一個就只愛吃甜食的小糰子。」說著說著，手就揪著黑子的後衣領把人輕輕鬆鬆地拎到眼前。
沒想黑子一被提起來，反倒利用那高度抱住對方的頸子，巴著就不願放手了，「喜歡甜的又怎樣嘛，到底甜食哪裡礙事了……」黑子抱怨道，小鼻子就往對方頸側蹭去。唔，光這樣聞著就覺得很香呢，小小王儲這樣想著。
冷不防被小糰子吃了豆腐的這位只好嘆了嘆氣，他還不知道這小東西想什麼嗎……手一環把人給抱穩，空的另一手則捏了捏他軟軟的鼻尖，「吃多會胖的。」
而黑子被這樣一捏，小臉又皺了起來，但一看見對方臉上有些無奈的輕笑，他知道他們已經答應他的邀請，便也開心起來，不跟對方計較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啊，不過苦蛋糕和熱茶不甜的仇恨還是要記著的，黑子默默在心裡補上這句。
當時，不論是赤司還是征十郎都沒想到，這筆帳黑子會一直到很久之後都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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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黑子家的小王儲選定直系的事情，沒過多久便眾人皆知。一方是下一任的帝王，另一方是血奴中能力拔尖的雙生子，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完美的組合，已經有傳言道下一任接下王位時該是何等繁榮光景。
不過在那之前，他們似乎沒意識到，那個他們認為有著美好未來的王儲——當前還是個在血族中還十分年幼，說白一點就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小鬼。
雖說人是決定了，但礙於小王儲的年紀還小，因此血契的效力並不完整，要量化來說，現下黑子和赤司的直系契約大約只有百分之六十的效力，餘下的那些則會隨著黑子的年歲增長歸還，直到成年儀式的當天契約也會隨之完整。更簡單的說來，就算是身為王儲的黑子，他的命令也不是每一次都能收到應有的回應。
血族，正如這樣的族名，儘管有著相似於人類的樣貌，普通人類的吃食在一定程度上也能滿足所需，但根本來說仍是以血液做為生存養分，也因此才有了血奴（從屬）的存在。血奴以血液與忠誠為本，與血族換得更優越的身體機能、強悍的再生能力與近乎永生的壽命，在黑暗的世界中主要是替血族處理日常的瑣事，舉凡管家、侍衛都算是工作內容。他們既非人類、也不是血族，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灰色地帶。
一支血族可以擇選很多的血奴，相反地也可以只選擇一脈，全看家族的傳統而定。黑子家雖說歷史悠久，然而在這點上卻一反許多古老的家族，代代都只與赤司家建立聯繫，甚至在帝王的身邊只有一名赤司家的直系負責侍奉，像黑子哲也這一回一次指了雙生子的情況並不多見，只是再怎麼樣都是當代的王儲，所以也沒人敢置喙第二句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黑子哲也已經年滿一百，儘管在黑暗的世界中還是個孩子，但也該是學著自己吸血的時候了。這也是他必須在這個時期挑選血奴的原因之一。在以往，對於年紀尚幼的王儲，多半都是取了定量的血摻在食物裡或是盛裝在器皿中供給，並不會讓他們自行吸血，理由大抵來說有兩點，一是沒有自己的血奴，就算是王族也不能隨意對其他人類或家族的血奴動手；二是年齡尚小，對本能的抑制力不足，如果不小心把血奴吸乾，衍生的問題會很多。
於是造成了當前兩大一小坐在房內的四柱大床上面面相覷的微妙景況。
小小的黑子哲也抱著自己的大熊熊，看看左邊的這位又瞅瞅右邊的那位，大大的藍眼睛眨巴眨巴。他放下了他的熊熊，四肢並用爬到了兩人身邊，開口流洩一片軟軟的嗓音，「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們才好呢？」在他面前的雙生子有著一樣的名字，小小的腦袋還有些轉不過來。黑子伸出手一左一右揪住兩人的衣擺，昂起下巴的樣子像是什麼小動物一樣。
似乎在吸血以前，這點對小王儲來說比什麼都還重要。
「殿下喜歡怎麼稱呼都行。」有著殷紅雙眼的那位說道，手掌壓了壓黑子幾乎快黏到他身上的小腦袋，「要不這樣，殿下喊我赤司、喊他征十郎吧？這樣您就不會弄錯了。」
然而黑子聽聞這個建議，卻突地皺起了自己白軟的包子臉，看上去不太滿意的樣子。他扁扁嘴，在兩雙視線的注視下開口，「我不喜歡。因為、因為這樣一點都不特別嘛，而且……」那張小嘴噘了起來，「而且、征、唔征十……唸不出來……」對一個僅是十歲孩童樣貌的年幼血族來說，「征十郎」這個過長的發音確實挺困難，就算壽命足夠長，可孩子就只是個孩子。赤司家的雙生子就這麼看著他們的小主人不斷試行錯誤，湛藍的眼睛濕濕的看上去好像快要哭出來。不過無論是誰都沒有主動安撫的意思，只想著這大概是他們看過最容易鬧彆扭的血族……
「殿……」
「決定了，就叫『征』。」末了，黑子再次仰起頭，對自己的想法很滿意一樣地點著頭，「兩個人都是征！」
「殿下，這可是強人所難啊。」異色瞳的那位皺了皺眉。然而面前的小王儲充分地體現出何謂王族的專斷獨行與孩童的任性完美融合於一身的情況，縱然他已經十分婉轉地表示了自己的抗議，但顯然黑子連一點都沒有聽進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嗯——可是我覺得這樣最好，我喜歡這個字。而且叫的時候、想的也不一樣，這樣才特別，你們會知道的！因為是我的直系嘛！」黑子一把抓過了熊熊的腳，把娃娃抱進了自己懷裡磨蹭，只露出了那雙天空藍的眼睛。從這點上便能看出小王儲倔強的個性，認定了自己所要便沒有更動的可能性，「還有……我不喜歡你們叫我殿下，所以、也請喊我的名字吧！」
「……您高興就好。」
「……啊啊。」
優秀的雙生子不禁無奈，開始想著自己是不是做了什麼錯誤的決定。
只是那時無論是赤司或征十郎都沒有想到，在不久之後的將來，他們確實能憑著一個征字便判斷出黑子呼喚的是誰——那都是後話了。
稱呼的問題看來是暫時解決了，紅瞳的赤司話鋒一轉。
「那麼殿……黑子，今天的課題是讓您學習怎麼自行吸血……請先把小熊放到一邊好嗎？」在黑子的注視下，赤司終究從善如流地改了口。在黑子把熊放回床頭的同時，兩人拆開自己襯衫最上方的兩顆扣子，袒露出小片精實的胸膛和俐落的脖頸線條，身為血族的黑子稍稍湊近便能感覺到底下血管所逸散出的、屬於血液的色香。
「您的父親應該有告訴過您該怎麼做吧，關於吸血這點。」征十郎看著似乎在猶豫要先從誰開始嘗試的黑子，隨口提了句。儘管從契約成立那一刻起他們便有自己隨時必須為主人犧牲的心理準備，但這犧牲可不包含被自己的主人吸乾。雖說當代的帝王有告訴過他們黑子的食量不大，只是自己吸血又是另一種情況了。
黑子想了想，衝著征十郎用力點了點頭。在那之前，他小小的身板已然跨坐在赤司的腰間，小巧的鼻尖湊近赤司的側頸輕輕歙動，赤司聽見了小聲吞嚥口水的聲音。受到血味的引誘，黑子那雙冰藍的眼從瞳孔向外擴散出一片妖艷的血紅，取代了原本澄澈的色澤。
赤司的角度看不見，然而征十郎從稍遠的地方看得一清二楚——那雙眼睛，比起自己或是兄長的還要艷麗，僅是看一眼便無法轉開目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也許是血族的本能渴望，黑子的手掌抵在赤司的肩上稍微撐起身體，銳利的犬齒隨著他張嘴的動作探出，森冷地折出一道銀光，然而在那雙血紅的注視下看上去卻毫無違和，甚至能說多了份不屬於這個年紀的誘人感。牙尖抵在脖頸處引出一陣刺疼，除此之外，還有生命不由自己掌握的顫慄。之於這對雙生子來說，從小接受教育的他們自然不會有恐懼，只是在當前，面對陡然染上魅色的年幼王儲，無論是哪一方，都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心跳。
「我要、開動了。」
尖牙刺破了表面的皮膚，探入了流滿血液的動脈。
「唔、」赤司吃痛地皺了下眉，小心翼翼地環抱住專注吸著血的小小王儲，「嗯……對、您做的很好，飲血的時候要注意您的、速度。」血液被向外抽出，雖說量不算大，但仍讓赤司感受到了微微的眩暈，此外還有另一股難耐的慾熱隨著對方吸血的動作自體內翻湧而上。沒過上多久，他的舌尖便輕輕打了個嘖音，手掌拍著黑子的背脊示意對方停下。
拉出的血珠沿著黑子的唇角劃出一道赤色的線。那雙仍未褪去血紅的眼睛盯著赤司，裡面泛著對鮮血的渴望。黑子舔了舔沾上嘴唇的血液，似乎對於被打斷這點感到不滿。
「再讓您喝下去，我可是會死的。」赤司抬起手拍了拍小王儲的腦袋，已然有些蒼白的臉色看上去竟與身為血族的黑子有幾分相似，「雖然您的父親有交代過我們不能讓您喝太多血，但今天是特例。——接下來交給你，征十郎。」
「我知道了。」征十郎愣了幾下才從那雙瞳孔的漩渦中硬是抽回神，那瞬間，他在心中慨歎再怎麼年幼，終歸還是下一任的帝王，雖說有年齡與家族烙印的雙重限制，在吸血的當下還是會將那些天生的能力外顯出來，縱然是已經接受過鍛鍊，實力在家族中拔尖的他們也無法倖免。「過來吧，哲也。」
「我、想要——」
「嗯。」
征十郎將自己的襯衫自領口向下拉，仰起頭將自己的脖頸暴露在黑子的視線中。前面有了赤司的經驗，加上對血液的本能渴求，黑子旋即蹭進征十郎的懷裡，這一次並沒有多加猶豫，轉為尖利的指甲在征十郎的肩上掐出幾道滲血的痕跡，腥甜的味道讓那雙紅瞳沉澱出更深的血色。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黑子鮮紅的舌扉輕輕舔過征十郎的動脈，而後仿效著剛剛的動作用力咬下。
鮮血從傷口流出，接著被嚥下。黑子吸血的速度並不快，咕嚕的細小吞嚥聲響在寂靜的夜色下像是被放大了數倍。比起被取出盛裝在杯子裡的血、或是從小傷中舔過的少量血珠，親自吸血感受到的屬於人類的溫暖，與那些是無法相提並論的。
不夠、還想要……黑子瞇著眼想著，咬下的力道不自覺又增強了些，然而無論是征十郎隱忍的悶哼或是其他都無法傳入他的耳裡。眼下他所能感覺到的只有鮮血的溫暖腥甜，動脈鼓動著與隱藏其下的生命力，還有……自己也、覺得熱了起來。
為什麼呢？是因為血的關係嗎？
「黑子，快放開！」
……征？
黑子輕緩地眨了下眼，在放鬆的瞬間，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用力向後一扯，整個身體被拽入了另一個人的懷裡。他直到這時才感受到那股充盈的滿足感，從兩人的血液中得到的力量滲入體內，暖暖的十分舒服，黑子小小打了個飽嗝，本能地蜷起身子。
「沒事吧？」
「……再慢個十秒，大概要休克了。」
征十郎冷靜地按住自己的側頸，臉色比方才的赤司更加蒼白。直到征十郎自己意識到不對，打算要阻止時已經有些為時已晚，第一次吸食血液的幼小血族仍無法控制自己的吸血量，要不是他與赤司身為雙生的血奴，而對方已經有力氣制止小王儲，只怕今晚他真的要成為一具乾屍了。比起身體內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