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坟墓上边是教堂,教堂旁边是钟楼,钟楼里面是巨大的发电机。”
穿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举着烛台带着他的附庸——那个改造人从教堂背后的阶梯缓缓下去了墓地。阴冷的地下墓场里没有守墓人。似乎也很久都没有人来过这里了。年轻人沿着打满方形孔洞安放着骨灰盒的墙壁一面注视着那些孔洞上方亡者的名字一面缓步朝着墓地深处走去。沉默寡言的改造人目不斜视地跟在他身后,对于那些骨灰盒里究竟放着谁不存任何一丝好奇心。
“我听说今天是她的忌日,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年轻人寡淡的嗓音漫开在墓地些微潮湿的空气里,“要是他看到我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吓一跳。嗯,H01,你知道这里放着谁的骨灰吗?”
改造人摇头,然而年轻人没有回头,自然看不见他的动作。
“五年前他捧着他妻子的骨灰下来墓地,不过我猜,再过不久,他会再捧来另一个骨灰盒。我已经想好了,就在那个空位里,上面会刻着‘巴纳比·布鲁克斯二世’的名字。”他举起手指向一个空出的孔洞,回头用烛光照亮了改造人难得露出惊愕神色的脸。
巴纳比·布鲁克斯二世——不就是这个人的名字吗?
“不,死的当然不会是我。”年轻人笑了起来,“有教养的人才配活着,活着的人才配死去。所以,别担心我,H01——我和你都不会死。”
“布鲁克斯。”改造人阴沉地叫着年轻人的名字。
“我不是说过吗,我特别准许你叫我巴纳比。”年轻人用戴着手套的手捏住改造人的下巴,凑过去眯起红色的眼睛暧昧地小声说道,“我和你可以再亲密一点,直到你彻底忘记我那个该死的名字和我这张该死的脸……”他说着便吻了过去。
接吻是计划外的事情。
然而对布鲁克斯来说,也没有什么事算得上计划内。所以他很坦然地加深了这个吻,抓着H01的衣领将他拽到另一侧还未安放骨灰盒的墙壁前推搡着将他按到墙上,扔掉手里的烛台伸手拉扯着H01风衣里衬衫的扣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蜡烛掉到冰冷潮湿的地面上,滴着烛泪燃烧了一会儿,最终被布鲁克斯一脚踩熄,连着烛台被踢到了墙根上。
虽然对方冰冷的眼镜感觉有点碍事,但H01依旧顺从地回应着布鲁克斯的吻。他同样也伸出手,在黑暗里抚摸着对方的身体,从皮带里拉出他衬衫的下摆,伸手探了进去,抚过他的腹部、侧腰,最终流连在他的脊柱周围。
这里会有多少亡灵在看。
会有多少道貌岸然的亡灵反感他们的淫荡。
——滚出去吧,别玷污了我们圣洁的安息之地。
布鲁克斯想象着它们在虚空中张牙舞爪的样子,兴奋地一面舔着H01冰冷的颈项一面玩弄着他敏感的乳头。
改造人感知不到疼痛,但总归是能感受到快感的。H01沙哑地喘息着,解开了布鲁克斯的皮带掏出他的性器握在手里上下套弄着,每当他用留得有些长的指甲轻轻掐住前端的铃口,年轻人都会焦躁地用力咬住他。
“喂……把这个脱掉。”布鲁克斯嫌碍事地脱掉了H01身上的风衣扔到一边,同样解开了他的皮带,冰冷的手抚摸上他左侧的腹股沟。
黑暗里看不见。
但那里确实有个条形码。
布鲁克斯压住H01的身体,顺着他的腹股沟抚摸到大腿内侧,又不耐烦地连同内裤扯下了他身上的长裤,手绕到他身后捏着他的臀伸出手指伸进他狭窄的穴口里。
冰冷的异物感令H01些微难受仰起脖子,他挺起腰让自己的性器贴着布里克斯的轻轻摩擦着,曲起膝盖无意识地摩挲着对方站得笔直的腿。滑到脚踝的裤子束手束脚地让他感觉很难受,索性踢掉鞋子脱下了它。
布鲁克斯抱起H01的一条腿,推着它贴上H01身后的墙壁,扶着他的腰进入了他的身体。H01曲起另一条腿主动地环上年轻人的腰,像是害怕弄脏了对方的衣服,他伸手摸索着将对方的衬衫掀到了胸口,勃起的性器拍打在他结实的腹部,改造人从喉间发出含混的呻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改造人的骨骼虽然换上了更加坚韧的骨骼,但质量却比之前更轻。布里克斯几乎只用一只手就能托住H01的身体,他空出的另一只手握着改造人的性器,滑到根部玩弄着他的囊袋。改造人喘息着吞咽着不断由腺体分泌出的津液,晃着腰无意识地说着“好棒”。
布里克斯挺身,身体更加紧密地贴着H01的身体,低下头,两个人便再次吻到了一起。
H01捏着布里克斯的衬衫,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口腔侧壁,最终却还是因为觉得碍事而摘下了他的眼镜。
“做什么?”布里克斯将问题连同喘息和津液用舌尖推进H01的口腔里。改造人伸出捏着眼镜的手环住他的脖子,吞下了他的问题,喘息着缓缓回答道:“碍事。”
不懂羞耻的两人在亡灵们的注目下做了两次,改造人跪在布鲁克斯跟前为他舔着腹上由他这个改造人射出的精液,因为布鲁克斯提醒过说不要弄脏这里,改造人只能小心翼翼地加紧了臀部。
墙根处的烛台和蜡烛已经被布鲁克斯捡了回来,此刻他正靠着墙壁低头看着专心舔食着精液的改造人缓缓伸出手。
脸上的皮肤感受到来自布鲁克斯手指的触感,H01困惑地停顿下来,抬眼看着同样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年轻人。
“沾到脸上了。”布鲁克斯说着将手凑到唇边伸出舌头舔干净了指节上沾到的H01的精液,“是今天的小家伙们太难缠了吗,他居然没有过来。”他说着将烛台换到另一只手里,空出的手拨了拨H01因为汗水而粘到一起的刘海。
H01自始至终不知道布鲁克斯说的是谁。事实上,他也不关心那些事。
因为他就是个,连自己是谁、连自己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的存在。
等H01为他整理好了衣服,布鲁克斯走过去弯腰捡起来还在地上的H01的风衣。但他没有还回去。
“上面一定沾满了诅咒。”他说着,美丽的脸上却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反正很快就能回去了,冷的话,我会温暖你的……”他凑过去亲了亲H01的嘴角,接着吹灭了蜡烛抓着H01的手腕走向通往教堂的阶梯。
在即将进入教堂时,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捏着一朵白玫瑰的男人。他形色匆忙地跨下阶梯,路过布鲁克斯与H01身边时也未作任何停留。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解决了?
布鲁克斯歪着脑袋又瞥了男人一眼,对身后的改造人说道:“回去吧。”
改造人沉默着,是听话的服从。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对方的脸呢?
布鲁克斯多此一举地想道。
如果真看到了,大概就不会这么平静了吧。
走上阶梯,两人听见了从教堂里传来的风琴声。
被溅了一身的甲虫汁液,虎徹匆匆赶回巴纳比的公寓洗了个澡换了一身洁净的黑色西装这才带着昨天从迦南里偷偷摘来的白玫瑰又急匆匆地出了门。
因为巴纳比开出来的条件着实很诱人——不需要支付房租,只用分摊水费和其他管理费用就可以搬去他公寓住,所以虎徹也咬牙厚着脸皮向防卫所的管理人尤里先生打了一通电话。
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顺利成为虫工。当然,大多数情况下或许有能力成为虫工的人对这个职业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对于有人主动要求加入虫工,尤里先生显得很淡然,他只是翻了一下桌上的台历,用红笔圈了一个日期与虎徹约好时间,告诉他到时候过来面试就好了。
虫工的面试,虎徹是知道的,并不仅仅只是“面试”那么简单。对诸如“让甲虫伏在身上两小时不准动”之类的耐力测试,虎徹倒还真是有点担心巴纳比的状况。他也事先给那个有点高傲自负的年轻人打过招呼,委婉地表达了“万一不行的话就赶紧放弃”的意思——毫无疑问地,骄傲的年轻人对此也只是嗤之以鼻。
然而果不其然,第一次面试巴纳比还没做完耐力测试就忍不下去了,被尤里先生叫进去接人的虎徹找遍了整个用于面试的楼层都没有找到巴纳比,最终却在洗手间里发现了伏在马桶前不停呕吐的青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虎徹也是能想象的,撇开甲虫那么丑陋的外表不说,虫子身上的触感也的确非常恶心,况且那两个小时里面试者还得一动不动地面对着它们形状怪异可怕的口器。
巴纳比这次的失败只是令虎徹又愁苦了一阵子,因为他想大概他又得重新为住处的事想办法了。可出乎意料的却是,巴纳比并没有反悔之前说好的条件,他认真地告诉虎徹说:“我只是让你推荐我加入而已,然而成不成功这并不是你所需要担负的责任。”
托了这位认真公正的大少爷的福,虎徹的住宿问题在公寓租赁合同到期之前总算是解决了。巴纳比的公寓也只是一居室,好在客厅里有沙发,晚上盖条毯子也是可以对付过去的,反正只要有个暂时的安身之所虎徹就该谢天谢地了。
虎徹也知道,虽然巴纳比有些高傲自负也有点自我中心,但实际上并不坏。至少他工作上很认真,在虎徹伤未痊愈的那阵子里,也每天都会为他带回午饭,甚至还会别扭着询问他的伤势。
其实是个很好的孩子嘛。
虎徹偶尔也会这么想想。
但是虎徹的到来却给青年带去了一点麻烦。
巴纳比的睡眠一向很浅,因为神经过于敏感,夜里一旦有什么动静他就会醒来。自从虎徹搬来他家之后,他晚上基本上就再也没睡好过——
在地上城里也工作了近十年,接受了不少辐射的虎徹身体也出了点状况,虽然不是什么明显的症状,但肺和肝时常感觉不舒服,夜里肺部排毒的时段他就会不停咳嗽。害怕吵到房间里的巴纳比,他每晚已经很努力地压抑咳嗽声了,可每天早晨看到面色不善的巴纳比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昨晚的努力又失败了。
等付清了账单一定要买点礼物答谢巴尼。
当然,每次想到账单虎徹感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所以他决定这半年内的话还是先搞点务实的东西比较好。比如说他见巴纳比不怎么擅长做饭,于是就主动包揽了每天的早餐和晚餐,还十分殷勤地包下了洗衣服和烫衣服之类的家务——如果不是巴纳比坚决不让他进去他的房间,他觉得自己连打扫屋子这种事也是能很好胜任的。
而巴纳比,自从面试失败之后对加入虫工的事就绝口不提,倒是对虎徹类似老头子一样的个性颇有微词,他每次挑出不爱吃的蔬菜时总会被对方念叨着“年轻人不要挑食”,然而一旦他表现出坚决不吃的强硬,那个大叔便会很无奈地捧着餐盘对他说道:“难得为你准备的呢……不吃也别扔了嘛,多浪费……给我吃好啦。”接着就会把他挑出来的蔬菜全都夹进自己盘子里。
感觉有点微妙。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一开始巴纳比是很反感的。那种反感并不是因为虎徹在无意识中表现出来的超越了巴纳比所守持的“矜持”这个界限,而是他那种类似父母宠溺着小孩的表现令巴纳比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在他四岁的时候父母被人谋杀了。
就在号称绝对安全的蜉蝣飞艇里。
那之前,父母亲也总会很无奈却很温柔地吃下他不喜欢吃的蔬菜,还不忘嘴碎地念上两句“以后不要挑食哦”。
那种反感,只是成年之后的巴纳比对于父母之爱的一种心存不甘的、别扭的怀念而已。
当然,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告诉那个令人讨厌的大叔的。
而在工作上两个人倒是也渐渐熟悉了彼此的工作习惯和模式,还算是相安无事。只是虎徹提前一周就跟巴纳比打过招呼说下周三会早退。
习惯了虎徹的懒散,巴纳比也已经懒得询问他的去向。只是正巧周三防卫所忽然来了消息,正要回去换衣服的虎徹略微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是离开迦南去了防卫所。
好在今天并没有遇到什么意外状况,虫子们顺利被解决。虎徹这才得空回家洗澡换衣服。
今天是亡妻的忌日。她的骨灰就存放在位于教堂下面的墓地里。
虎徹觉得那样还不错,至少她可以距离上帝近一点。
也算是上了天堂吧。
他急匆匆地赶到教堂,绕道教堂后面跨过长长的阶梯进入墓地,沿着墙壁从无数个安息之地中准确地找到了亡妻沉睡的地方,将手上那支看上去已经没什么精神了的白玫瑰轻轻放到了她的骨灰盒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友惠。”
我很想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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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虽然虎徹自以为自己已经伪装得很好了,但巴纳比还是察觉到这几天他时常不自觉就表露出的低落情绪。年轻人不知道这个大叔犯的是“亡妻忌日综合征”——每当去墓地见过友惠回来,虎徹总会有短则三五天长则半个月的低落期。
友惠去世的时候他被虫群困在地上城无法回去,等他带着一身肮脏的昆虫汁液赶回去时,只能听见母亲温柔安抚着嚎啕大哭的女儿的声音。
隔着一扇门,年轻的虎徹伸手抹了抹脸上粘稠的汁液,捂着嘴蹲在门外悄声哭了起来。并不是后悔,或许是有那么一点不甘和懊丧,可更多的还是悲伤和迷惘。曾经过得很幸福,今后也一定不会不幸,可虎徹的心中,就像是一栋房子的承重墙被拆掉了一块一样,房子并不会倒塌,却摇摇欲坠地令人感到害怕。
说出来或许会很丢脸,看上去,虎徹是这个家里还算可靠的支柱,可友惠却是他这个支柱的支柱。他虽然外表上看上去很随意,却连“喜欢”这种词都羞于说出口。每当结婚纪念日的时候他总是吭吭哧哧地说不出什么浪漫的话来,也总是挑不对礼物似的买了一堆奇怪的东西回来,连母亲和女儿都嫌弃他的木讷,友惠却总会在板着脸告诉他说“虎徹君今晚就睡客厅了哦”之后又欢天喜地地将他买的那些礼物抱回房间,关上房门之前还会故意告白说“我果然最喜欢虎徹君了”。
因为被自己深爱的人深深爱着,所以才会对“活着”这件事充满欲望与期待——每一天都要努力而坦率地活着,希望可以活得更加幸福,希望也能让周围那些看着自己的人也从他身上看到有关幸福的痕迹。
他有时也觉得自己的理想主义简直愚蠢至极。他不可能让每个人都过得幸福,可哪怕只是一点点微小的期待,他都会像个毫无头脑的毛头小子一样去回应。
这些全都是友惠教给他的——友惠知道他就是那样蠢钝天真的人,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告白道“我果然最喜欢这样的虎徹君了”。她默许宽容,并以此为荣。
所以当她去世时,虎徹才会在突然之间感到迷惘。那种迷惘伴随着痛苦而来,在他每时每刻的追思里,迷惘就像注射进血管的盐水一样,冰冷,无法抗拒。他甚至因此而无法好好工作,在一次对付虫群的时候被虫群咬得遍体鳞伤,最终还是被安东尼奥背着一路奔去了医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躺在病床上的虎徹做了个梦,他梦见了自己的母亲兄长和小枫。母亲在厨房里做饭,兄长盘腿坐在地上拿着螺丝起子修着家里那台坏掉的手摇收音机,小枫坐在他怀里伸出软软的小手捏着他下巴上形状奇怪的胡子咯咯笑着念着“猫猫”“猫猫胡子”。
友惠不在梦里。家人也没有哭泣。
睁开眼睛便能看见窗外巨大的夕阳将整个病房都熏染成了凄惨的红色,虎徹眯着眼睛却感觉这样的红色显得非常温暖。
红色是血液的颜色,其实并非是死亡时才会有那种颜色出现。生者的血管里也充斥着这样温暖的颜色。
活着的人也依旧需要幸福的力量,也依旧要对“活着”充满欲望与期待。不然,就是对亡者不敬。
毕竟他们这群生者如此浑浑噩噩度过的今天,却是那些亡者再也无法到达的明天。
渐渐地,便坚定起来。
成为了无论如何都喜欢“活着”的人。
大部分时间里也没有空闲去痛苦,只有每当忌日过后,伏蛰的悲伤才缓缓醒来,爬过每一寸神经权当一年一度的巡礼,或者,等到明天醒来之时,它便又伏身睡去。
这些,巴纳比都不知道。他猜测或许是大叔生病了,就放任他一个人呆愣愣地坐在整修室的地板上偷懒,自己翻了翻这周的报告,发现虎徹居然有两天没过去加工作业区。年轻人咬着嘴唇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便一个人走出了整修室。
虎徹好容易回过神来是因为难得地、整修室一直紧闭的闸门开了——一般来说只有在外部的运输机器人要进入整修室的时候才会打开闸门。
虎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一架红色的运输机器人托着一台加工作业区的机械缓缓进入了整修室。他讶异地“咦”了一声,发现居然是剔骨的机械。
“这台机器从昨天起就停止运作了,那边等待剔骨的生肉都堆起来了。”巴纳比跟在机器人后面走进整修室,有点不满地看着虎徹说道,“大叔你昨天和前天都没有过去加工作业区巡视,有机械出了故障你也不知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诶?”虎徹闻言惊讶地看了巴纳比一眼,“你刚刚过去了加工作业区?”
“托大叔你的福,我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屠宰场。”仿佛是又想起了那股生鲜的腥味,巴纳比沉着脸略显难受地吸了两口气。不过他没告诉虎徹,他进进出出跑了四遍才终于熬着走到了最后。
“呃……抱、抱歉……”虎徹连忙从柜子里翻出他那身工作服,等机器人放好了出故障的机械,他连忙推着梯架走过去开始工作起来。
等全都忙完重新调试好机械又启动了运输机器人将它送回去了原来的工作区,虎徹累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了。整理好工具的巴纳比也习惯了他的随便,只是走过去递上了自己的手帕。
“嗯?怎么了?脸上又沾到脏东西了?”虎徹说着伸出还沾着机油的手背蹭了蹭脸颊,结果蹭开了机油,一张脸显得更脏了。
“现在也过了给那些动物冲水的时间了吧,一会儿下班就这样回去不是很丢人吗?”巴纳比大少爷气地抿了抿嘴唇。其实虎徹要用什么脸皮出去见人似乎都不关他的事,但现在两个人住一起,公寓距离这边很近,两个人也都是一起步行回家。虽然平时也都不怎么交谈,但也总有个万一的时候。
总觉得这样一来,自己也会跟着丢人。
“没事啦……以前也经常这样,到家了才发现脸上沾了机油还是油漆之类的东西。”虎徹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还是不敢用巴纳比少爷的东西。
“大叔,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丢人。”巴纳比说着,俯身强硬地捏住虎徹的下巴用手帕擦干净了他的脸。
“嘶——喂!巴尼,你轻一点儿不行吗?好痛!”虎徹说着伸手刚想揉揉被擦痛的脸颊,巴纳比连忙将手帕塞进了他那只也沾着机油的手里。
“把手也擦干净!还有,我叫巴纳比!”
虎徹看着手里已经脏掉的手帕,心想着这个时候横竖都无所谓了,反倒是细心地把手掌和手背上的污渍都慢慢擦掉了。
“唔……对了巴尼,今晚你想吃什么?现在似乎有新鲜菠萝上市,我给你做点菠萝叉烧炒饭吧!”估摸着也快下班了,忙了一阵又无所事事的虎徹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找巴纳比搭讪。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其实跟他一起工作了这么久,也发现了这家伙虽然少爷气得有点讨厌,说话也别别扭扭的,但也不至于冷淡到故意不理别人的程度。虎徹总觉得既然是同事,现在还借住在他家,怎么说都应该先搞好关系,虽然不需要像他和安东以及内森那样熟到可以老没正经地互开玩笑,不过至少也要是平时聊聊天说说废话这种程度吧。
“我不挑食。”巴纳比谎话说得非常坦然。
虎徹在心里骂了一句臭小鬼。不过按照巴纳比平时的说话模式,这句话大概就是说“嗯可以没问题我很期待”。
“我也很期待。”虎徹说着起身脱掉了工作服,暂时摆脱了低落的情绪开始愉快地等待着下班。
晚饭的氛围还算和谐安静,虎徹一面往嘴里塞着菠萝块一面悄悄看着坐在对面的巴纳比——嗯,没有露出讨厌的表情,盘子旁边也没有挑出来放着不吃的配料。虎徹不禁松了一口气,伸手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大叔。”饭吃到一半,巴纳比缓缓咀嚼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将盘子推到一边叫了虎徹一声。
“嗯?怎么了?吃饱了?怎么感觉今天吃得比昨天要少?”虎徹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巴纳比跟前的盘子,“剩了这么多……是不喜欢吃这个?”
“后天是礼拜六吧,”巴纳比忽略了虎徹的问题,“可以请你再联系一下给防卫所吗?”
“诶?”面对巴纳比突如其来的要求,虎徹愣了一下,他将视线从炒饭移到了青年表情认真却还带着一丝难为情的脸上,奇怪地问道,“防卫所?是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巴纳比沉默了一下,穿着袜子的脚不小心踢到了自己的拖鞋。
“我想再参加一次面试。”
“为什么?”虎徹下意识地反问,对面的巴纳比却再次沉默下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虎徹盯着巴纳比仔细看了一会儿,也放下了手里的餐具,语气平缓地重复道:“为什么?”
虎徹知道巴纳比有点倔强好强,但此刻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是属于优等生的那种赌气。虽然他看上去确实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可眼神不是焦虑的急切,相反很平稳镇定。
那句话也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吧。
“虫工可不是个什么轻松讨好的职业,强度与危险性就不说了,经常明明是救了别人却反而要遭到抱怨——为什么来得这么晚,为什么没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