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再録】Green Light

2016年02月28日14:402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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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歌不好太美,会将自己唱入曲中。

感情不能似火,难免烧得体无完肤。

但若像是这舞动的夜之霓虹,炫彩流转,轻歌慢摇,就刚刚好。

可以一起沉沦。

不顾明天。

[chapter:Green Light]

1

初次见到卷岛裕介的时候,蹦入脑中的第一个词语是另类,第二个词语是另类,第三个词语也是另类。

东堂觉得原因多半出在发色上,对方一头绿色的长发太醒目了,末梢带点卷,不规则地挑染着红色,只用鲜艳来形容似乎还不够。

“喔,尽八你来啦。”说话的是新开,本人的吉他放在脚边,却是坐在架子鼓前,用鼓棒轻敲着自己的膝盖。

“嗯。”东堂放下包。他今天穿了一件牛仔外套,上衣口袋上别着大大小小图案各异的徽章,银色的发夹把前发向后固定,露出他自觉满意的额头。

“你旁边的就是裕介,你们第一次见吧?可以认识一下了。”

东堂伸出手,他的笑容的确有种青春偶像的明朗,一边自我介绍着,眼睛眨得亮晃晃的。

而被提及的人正在给自己的贝司调音,抬头看了来人一眼,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而在东堂觉得尴尬打算把手收回去的时候,忽然悠悠地冒出一句,“卷岛裕介。”

他的声音和想象中的不一样。不高也不低,难以形容,就如同给人的第一印象。

这便是他们没什么可圈可点之处的初见。

东堂今年大三,是个校园偶像歌手。

要说有多喜欢唱歌,他其实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但既然被人发掘,凭着脸和喉咙可以享受一把小明星的优越感,何乐而不为。

但不得不承认,唱歌是开心的,站在舞台上唱歌,更是令人兴奋又高兴。

和隼人则是在二年级的联谊会上认识的,才知道对方私底下有在和别的学校的人一起玩乐队,他是主音兼吉他。

而这次刚好是常去的live酒吧和赞助的协定,搞了场高校拼盘演出。只不过卷岛并非大学生,只是酒吧老板的熟人,来顶替某个家里临时出了点急事来不了的贝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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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堂从未组过什么乐队,唱的也都是些流行歌曲,但他毕竟还是小有人气,况且和当日不少共演者都有点交情,主办自然十分重视,在听说人员变动之后打了好几个电话关照这个,叮嘱那个。

卷岛的技术很不错,在东堂来之前已经和另两人合了几遍曲子——担任鼓手的荒北也是第一次见卷岛,一向挑三拣四没什么口德的他难得地没有挑刺。

然而事后回想起这次的合作,大家都表示彼此正经得有点好笑,无论是排练还是演出,都有着微妙的认真和紧张,虽然结果挺成功,不过当时的气氛实在是个如同黑历史般的存在。

那个时候的东堂和卷岛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平时能言善辩甚至让大多数人都嫌吵的东堂尽八,在那个贝司手的面前竟然安静了下来——原来他也是会有搞不定的对象,即使长着一张能惹得女生们频频尖叫的帅哥脸,有着优秀的交际能力,在卷岛面前却是完全失效。

美貌不管用。

健谈不管用。

再怎么具有亲和力,对方总是显得毫不关心。

演出之外的闲聊,他从未搭话。

前卫时髦的打扮,不算街头流行,也非彻头彻尾的朋克,而是一种带着些怪异的、特立独行的穿着风格。

……绿色的头发,真不知道是好看还是诡异。

但却令人印象深刻。

结束后的庆功宴,也许是大家都放开了,这才有了和他交谈的机会。

“原来你也喜欢那家的冰淇淋!招牌款特别好吃对不对?”

“裕介太常见了,叫你小卷好不好?”

“交换个电话吧,下次一起出来玩。”

有时,人的第一感觉并非准确,而且多半都不全。

2

卷岛的右耳上总共打了七个耳洞,从耳骨到耳垂,带着各式各样的耳钉,却不觉繁冗。

东堂问他,要不要去打第八个,卷岛转过头,问为什么。

“因为我的名字里有八呀。”身边笑起来带着点稚气的青年这样答。

“为什么要和你的名字有关系?”

“不好吗?”

“不算太好。”

“可是七和八差不多呀。”东堂跟上对方加快的步伐,不依不挠。

“差很多。”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为什么?”

“……我生日是七月七号。”

“我是八八!”

“关我什么事……”

“八!八个!”

然后卷岛不再理他,转身拐进了下一条街。

“小卷——”

这样的情景发生在他们认识了几个月之后。

卷岛没想到东堂竟然是这样的人。

东堂也不曾预料对方事实上很好相处。

卷岛并不是专职的贝司手,也没有组乐队。他似乎是留学归来,平日里做的是会展策划,一个如假包换的上班族。

明明只晚了一个月,东堂却无论从相貌还是社会经验上都差了对方一大截,这令他难免有些不服气。即便也算是个艺人,但他大部分的时间仍是在学校里——毕竟,还不是什么当红偶像。

比起上电视节目,东堂更爱舞台。

那种被所有人注视的感觉,令他充满自信。

因自己脱外套的动作尖叫,举着应援扇,叫他的名字。

他还不是最优秀的,但是想要更出名。

来获得更多,更多的喜爱。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至少在遇到卷岛以前是。

现在,自己稍微有了一点点的茫然。

东堂看了几次对方的演出。卷岛是个自由的贝司手,有两支经常待着的乐队但却不属于内部成员。

他说自己工作太忙,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这话一半是真,一半是借口。当然大家都明白,也完全理解。

卷岛背着的那把白色的贝司非常好看,有型,帅气,和主人十分地搭。

他表演的时候很专注,除了和队友的眼神交流,不看其余人。但东堂却忍不住看他,一整场都没挪开视线。

仍是另类的。

他一直在舞台的左侧,自己的右前方。

是特别的。

只是当时的东堂还未深刻察觉,他那份好奇之后,还有一些无法细思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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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堂打电话给卷岛说,想让他帮看看歌词。

卷岛推脱了半天,但显然不是擅长拒绝人的类型。刚说了句我要上班,就被对方一句“我晚上来接你吃饭!”堵得哑口无言。

东堂虽是个大学生,人情世故倒是没少磨练,加上原本率直的性格,确实讨喜。

然后,那便是他第一次去卷岛的家。

有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在很久之后想来,竟会像是命中注定般充满意义。

3

东堂很漂亮。

因为眼睛大,睫毛密密的,所以眨起来的时候一闪一闪,有点不真实。

卷岛其实不知道要怎么和这类人交往。不是难应付,而是没办法。

他们热情开朗,尤其东堂,十分清楚自己的魅力所在,专业的笑容毫无破绽,好看又不失真性情。嘴角弯弯的,眼睛也是,迷得人晕头转向。

虽然在英国留学三年,不过卷岛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亚洲人,毕竟看的时间长了,感情也会深一点。

东堂自然是日系的。听说他的老家在箱根,甚至还开了家温泉旅馆。

有机会真想去泡一泡。

“东堂这个人啊……烦,不过是个好人。”荒北从卷岛手里接过托他帮忙去搞的签名CD,说了声谢谢。

卷岛似听非听,视线停留在对墙的海报上。“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啦。”

“怎么,他缠着你了?”

“倒也不是。”卷岛从口袋里拿出枚拨片,在指间一路翻着,拇指到小指,再从小指到拇指,来来回回转了三四圈,最后还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

“是你还没习惯吧,他这类。”

“嗯……大概吧。”

“隼人和他更要好一点,下次一起玩啦。”荒北放好了CD,拿起鼓棒随意地敲了一通。

插好音源线的卷岛扫了下弦,漂亮的贝司发出了今天第一记音。

低低的,哑哑的,摸得人心脏有点麻。

当卷岛弯腰在冰箱前,问“你要汽酒还是果汁,或者碳酸饮料?”的时候,东堂刚在沙发上坐下来,于是想也没想便答了,“汽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柠檬味的OK吗?”

“好!”

结果喝了一半才想起来,他的车还停在卷岛家楼下。

未成年饮酒(后驾车)和多余的绯闻是同等程度的禁令,这一点东堂自然铭记于心。

于是他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心想反正也可以坐地铁回去。

东堂把谱子拿给卷岛看,一首小情歌,简单的吉他谱,另一首相对复杂点,填了不少外语歌词。

“你写的?”

“第一首是。”

“那先唱一遍看看?”卷岛说着,却是已经站起身拿了把木吉他过来,“说起来上次听觉得你声音蛮不错的,唱慢歌挺好。”

说的人无意,身后的东堂却是一时间憋红了脸。

幸好对方没看见,当事人也靠着专业的素养立刻恢复了表情。

后来他们一边修改一边闲聊,时间呼呼地从流转的音符中过去。

东堂如愿听到卷岛哼歌,那嗓子明明很有磁性。

另一首歌卷岛用电子琴弹了遍,只改了几处英文的语法错误。

放开了以后的东堂很可爱,认真又单纯,几乎每个玩笑都会上当——会开玩笑,说明卷岛也已经乐意交这个朋友,是他认可的信号。

当东堂第二次查看时间的时候,已经超过附近的地铁末班时刻将近半个多小时了。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其实吃完晚饭到卷岛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人在专心做事的时候两三个小时根本只是一晃而过。而屋主似是对自己先前拿出的饮料有些愧意,即便东堂说这一点点酒精对他来说不成气候,卷岛却是小心谨慎,说你是艺人,还是不要冒险比较好。就算不是酒驾,以防万一总比较稳妥。

“没事,那我坐出租车好了。”东堂笑着说,“其实没想到你会对别人的事那么细心,明明看起来对什么事都不感兴趣。”

“这算是在夸我吗?”卷岛把头发撩起来,一只手抓在脑后,看着东堂收拾面前的稿纸。

“当然是啊。”东堂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不过仍旧弯着腰。

“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留下来,书房里的沙发是折叠式的。”

“这怎么好意……诶?真的吗?”

“嗯……对啊。”不知为何卷岛竟显得有些羞涩,把手垂下来之后长发又重新自然散开。

这一头绿色真是在哪里都特别醒目。

结果为了切换心情的两个人,大半夜的竟在客厅里打起了游戏。

洗完澡之后睡意全无,东堂同样没想到的是对方的冰箱里塞满了零食,摆了一堆出来后他们的嘴便没停过,吃到凌晨竟是撑了。

吵着让卷岛模仿迈克尔杰克逊,却被对方深藏不露的舞技惊得合不拢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东堂说自己的手工很好,分分钟就用包装纸折出了一朵玫瑰。

等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照出淡淡的一层金色,卷岛打了一个呵欠,说了声,“好困。”

“我也是。”

幸好那天是周末。

不过即使卷岛家的沙发再软,东堂下午起来的第一句话仍是,啊,腰要断了。

卷岛偏了偏脑袋,暂时还没有要醒的打算。

[newpage]

4

随着发行日期的逼近,东堂渐渐忙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忙,甚至连人都见不到了——明明帮他改歌词的那个晚上还仿佛昨日。

经过唱片行的时候,卷岛看到了东堂那张标着“×月×日发售”的专辑宣传海报,虽然没贴在最醒目的地方,但也不致错过。封面上的东堂有种难以形容的陌生,但是笑容却和专辑名如出一辙——甜到溺死的《HONEY》。

在live house见到新开和荒北的时候他们正在排练,卷岛虽然算是个自由的贝司手,不过合作最多的就是眼前这两个人了——自然是邀请过他加入的,但有些事,并不是合适就会如愿,不可抗的因素,到处都有。

卷岛把墨镜摘下来收好,走到边上拿出贝司,开始调音。

他从中途加入,默契的一曲终了,这时新开回过头,朝卷岛笑笑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嗯,有点堵车,不好意思来得晚了。”视线移动到荒北,对方摇了摇左手的鼓棒,算是表示。

“最近工作忙吗?”

“还行。”

“说起来前天碰到东堂。”扫了一下弦,新开把话筒拿在手里,调整着架子的高度,“听说你帮他填词了?”

“啊没有啦,只是帮他改改英文。”

“哈哈哈这个笨蛋——喂喂,喂。”新开的嗓音很有磁性,他穿了件黑色的工装衬衫,臂上有大红色的英文刺绣,纽扣是银色的。“不过,很可爱吧。”

“……”

“他有没有给你添什么麻烦?”

“那倒是没有。”卷岛调着音,耳朵上金色的细环随着他的视线而晃动,让人不禁眯起眼。曾有一次在学校老师的摄影展上遇到过卷岛,他戴着副黑框眼镜,头发在脑后扎成了马尾,在展厅的某个空角落里和人大方地交谈着,与此时此刻站在面前的对象判若两人。

其实东堂几天前有特地来找自己吃饭,看得出他最近大概没怎么睡好,黑眼圈沉沉地往下掉。他说了找卷岛改词的事,又给了新开一支demo带,想让帮忙听听如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自己因为这两天有演出,所以一直没听,现在还躺在他包里。直到见到卷岛才想起来,打算今晚结束以后回去放放看。

再过两个小时就要开场了,新开回头和荒北对视了一眼,于是鼓棒轻触,随着one、two、three、four的起拍,live厅内传出了令人心痒的乐声,撼动着天花。

东堂的歌曲先行开始出现在电台广播里。

主打歌自然是那首“honey”,由公司找了出过不错作品的专业人士来写——校园偶像和音乐人不同,他们更多的卖点是脸,青春无敌,温柔可爱。

唱唱跳跳说说,成为广告业的宠儿,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街头巷尾一切人流密集的地方;登杂志、上番组,把最光鲜亮丽的一面示人……必须一直惹人喜爱。

这显然适合东堂。他活泼天然又独具魅力,虽然还不能算当红偶像,但也有不差的知名度和日益增多的粉丝。并且最最主要的是,他的经济公司很有钱——这一句话就代表了一切。

能让公司看得起,就可以砸钱捧你红。等你红了,就是上上下下的摇钱树。

不过东堂现在尚是个学生,多少有学校的制度在,自由度倒是比其他艺人要大一些。

闲的时候——就算不闲,还是可以半夜出来和友人吃宵夜。

东堂出现的时候穿了件白色的长袖T,戴了帽子,压得有点低。

“就等你了。”明明已经是九月底了,荒北却因为先前的演出太热,脱得只剩一件背心,仿佛过着和周围人不一样的季节,坐在椅子上朝来的人招手。

“你们事先又没和我说。”因为是熟人开的店,他们几个之前就常来,和卷岛倒是只来过两三次。四个人一起吃饭,除了那次的庆功宴,这还是头一回。东堂在最靠外的空位坐下,边上刚好是卷岛,抬起头的时候首先见到的是对方裸露的脖子。

大学偶像的锁骨,确实很漂亮。

“小卷?!”待视线进一步对上的时候,东堂几乎是惊讶地要向后仰倒。卷岛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扶,幸好当事人也及时稳住了,不过手臂是确确实实地被抓住了。

卷岛的手指很有力。

即使在松开之后,臂上还残留着劲道,以及热度。

5

自信的东堂真的是非常……非常具有魅力。

再见到他的时候是在酒吧。

东堂的专辑卖得不错,至少就他这一层的歌手来说,是可以得个优的。

他的脸出现在杂志和电视上,比以前更英俊的感觉。

这回是卷岛提出找他,因为手里有一个公益性质的艺术展,同时进行的还有公益live,“隼人他们也来,你有没有兴趣一起?时间应该是下个月第二个礼拜天。”

“好啊,那段时间我应该是空着的,因为要考试。”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卷岛笑得有点邪气,不晓得算不算认同。

“那你呢?”东堂晃了晃杯子里的冰块,微微倾斜着靠过来,碰杯声被冰块和杯壁的撞击音轻巧地盖住。

“我?我干嘛?”

“你上吗?”

“当然不。”

“好可惜。”东堂喝下一口酒,“不再一起合作次吗?”

“我哪里有空,还有三个乐队要谈。”

“诶,那我算不算帮忙,给不给我出场费?”

“给啊,你要多少?”不知道为什么,卷岛笑得几分从容,让看得人仿佛被读透了心思——在见他之前,新开其实已经和自己通了电话,说他和荒北已经答应了,这两天卷岛应该会来说这事。

“那你得让我想想。”东堂眨了眨眼睛,笑得一脸狡黠。

“好,你想,想好告诉我。”

卷岛结账的时候东堂说我去下洗手间,结果刚走开没多久,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大概是比较急,连着响了几遍。

朝四下看了看,于是卷岛抓起震动着的手机,站了起来。

推开盥洗室门的时候,看到东堂正站在洗手池边,照着镜子——在搞他的头发。

从镜子里看到卷岛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露出了一个偶像式的腼腆微笑。

堪称完美。

卷岛觉得心跳漏了一拍。

这么说可能有点奇怪,但和平时或者舞台上的不同,刚才——就那一瞬间的东堂,确实让人有那么一丝心动。

或许还不止一丝。应该是,具有冲击性的,十分迷人的微笑。

“啊谢谢。”东堂接过手机,“嗯我在了。”

于是卷岛摆摆手,无声地说了句回见,东堂讲电话的时候声音挺温柔,却是抬头看着卷岛的嘴型接着一步上前,把对方拉住。

“出场的事情我想好了。”东堂说着,然后把手机拿得远了一些。卷岛感到背后传来一股压力,于是正要开门的手停在了门把上,还没回过头耳边就已经有了人的气息,“你上台我就来,出场费。”

明明是贴在耳边说,东堂的语气却是十分顽皮,这才让人想起来他不仅仅是个偶像,还是个学生。

那天晚上,卷岛彻夜失眠。

虽然自己最初觉得对方只不过是个唱唱跳跳的青年偶像。闲来无聊的时候,便看了看他在新专宣传期间上的娱乐节目。

然而几次看下来之后,卷岛改变了想法:东堂这个人说不定,假以时日真的会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有些要素,对于艺人来说是难能可贵的。

在运气值达得到的范围内,可以让人走得长,走得远。

“唱得不错,对吧?”接到卷岛电话的时候新开刚跑完步,正走在回学生公寓的路上。荒北从他手里接过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仰着头灌了两口,把剩下的泼在头发上,甩了甩。

“嗯,不过前奏那里我还想再改改。”卷岛横靠在自家的沙发上,手里拿着新开传来的编曲。

“行啊,我快到宿舍了,等下打给你。”挂了电话,新开扯了扯运动衫的领口,说了句好热。

身边的人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额发和脸颊下方淌着水,没打算说什么。

6

当东堂在排练室里听到自己写的那首——说实话真的挺简单的曲子,被再编得如此,如此动人,他站在边上,一时说不出话。

也许对旁人来说并没有如此让人感动,但对于作者本人来说,每一小节、每一个段落,都如同手足,全部出自于本身,是一种凝聚的结晶。

“还行吗?”新开去看东堂,竟是快哭了。

“我爱死你们啦!”

“蠢货,电线,电线!”随着新开的惊呼,东堂稳稳地跌在了一个或许有D-cup的男性胸膛里。

……

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初恋的滋味。

长发,长长的发,并没有发芽。

春天的颜色,褪了。

夏天的雨衣,丢了。

秋冬寒暑,过掉了,昨天前天,在快进。

你是不是忘了,已经忘了,蓝天的模样。

……

所以所以,sorry,sorry,明日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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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e-bye,Bye-bye。

“东堂——东堂你抢拍了,最后一句。”全曲连贯地练了几遍,荒北终于忍不住叫到,敲了八下鼓,两次拜拜,四个音节。

“Bye-bye,By——”

“第三个不对,应该是……”荒北又敲了一遍。

东堂在心里打着拍子,翻来覆去地默念。卷岛始终站在原位看着,调整了下贝司肩带的位置。

“休息一下吧,靖友你也是,给人点时间嘛。”新开把吉他拿下来放到边上,“我去买饮料,你们要喝什么?”

“芬达!”迅速回答的是东堂。

“香蕉牛奶。”出人意料的是卷岛。

荒北没回答,却是放下鼓棒站起来,索性朝门口走去,等他。

“那我们一会儿就回来。”新开把脑后扎了一小撮头发的皮筋解下来,重新挑起上层的碎发绑好,和荒北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东堂看着卷岛,耸了耸肩,从旁边拿过椅子在话筒边坐下。

偶尔是会有这种情况的。

沉默通常使人尴尬,因为空气仿佛凝固,在场的人大眼瞪小眼,显然无法自在。

但也会像现在这样,即使一句话都不说也没觉得窘迫,反倒是自然安心,各自放空或是思考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回忆昨天的晚饭或是假象下一刻世界末日,明明有两个人,却只是最最单纯的共处,像两个静物,互不干扰,默认着彼此的存在。

和东堂在一起的时候这种感觉十分强烈。

尽管对方怎么看都是活泼的,热情的。

在内心深处,卷岛却觉得他是静的。

安静的,静止的。

好似某种植物。

比如,花。

纯白的。

卷岛盯着东堂看了一会,调了下琴弦。

贝司的SOLO曲,宛若研磨心脏。

短短数分,如同永远。

并且对于东堂来说,那确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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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益live上,那支曲子的演出非常成功。

和平时唱的流行类不同,新开编的曲加入了不少摇滚的成分,应该是考虑到了东堂的歌路,所以特意把两者结合了起来。后来又有卷岛在部分伴奏上做了些效果,总之最后的结果,简单来说就是——好听。

台下的掌声令人心旷神怡,并且感动。

舞台上的东堂如同振翅的蝴蝶,有一种迷幻的美。甚至在第一段结束后,仅仅因为一个眼神交流,煽起了卷岛久违的激情,秀起了一段不短的solo。

细长的手指着了魔,自发陶醉了起来。

聚光灯打在他白色的琴身上,使人目眩。

而当夜,的确连神都被迷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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