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好吧，你開出來的條件，我已經看過了。」
在卡普終於冷靜下來以後，機構給他們換了一個地方，讓兩人可以坐下好好談談。
羅點了點頭，臉上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有緊握掌心中滲出的汗水，顯示出他的緊張。
「除了你之外，還有你的妹妹，也想替她申請到本國的公民權，是這樣嗎？」卡普皺著眉頭捏著手上的這份報告，語氣不善的說著，看上去有幾分不以為然的樣子。
「是。」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眼神卻明亮而銳利，看上去並不是那種願意輕易妥協的人，很明確的要求道：
「我妹妹生了重病，以難民營的醫療水平很難治的好，我希望她能得到更好的照顧……至於我自己，有沒有倒是無所謂，您大可以不必費心。」
卡普冷哼了一口氣，充分顯示出他對這項提議的不屑，也可能是因為他真的不怎麼滿意眼前這個omega，不大高興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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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既然是我們家的媳婦了，難道還能讓你繼續當難民嗎？說出去這有多丟臉啊！我的孫媳婦可不能老這麼見不得人。」
「至於你的要求……」年老的中將大人砸吧著嘴巴，磨著牙齒，看起來像是很不情願的說：
「醜話先說在前頭，你自己也知道你提出來的要求有多不合裡吧。」
羅沒有回答，只是沉默以對，約莫就是這種倔強的態度讓卡普看著就有氣，臉就拉下來了，重重的又哼了一聲，然後說道：
「我可沒有義務一定要做到你要求的事情，你妹妹又不是omega，也不能買一送一進來伺候我孫子，照顧她做什麼？辦理一個本國的公民權要花很多錢，這麼虧本的買賣誰想幹啊。」
不需要卡普當面提醒，羅的心裡也很清楚，自己提出的條件有多麼難以實現……但這是他唯一想的出來的辦法了；妹妹不是omega，只是個很普通的beta女孩，在這麼多湧入這個國家的難民中，只能和大多數人一樣接受極為糟糕的生活條件。
只有自己是可以優先得到照顧的omega，這點不管放到哪一個國家都一樣，極缺像他們這樣的人，為此給出一些優厚的待遇，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本來的打算是拿到公民權以後，再慢慢想辦法安置妹妹，卻沒想到自己才離開不久，難民營裡便爆發了傳染病。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心裡想著，即使必須跪下來求人，他也要救妹妹，絕不能讓自己僅存的親人，也跟著父母的腳步離開這個世界。
「不過呢，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是個不通情裡的人，這樣吧！既然你提出了額外的要求，那就讓我也提一個。」
在羅心裡打小鼓的時候，卡普又說了一句話：
「給你一年的時間，只要你能懷上孩子，我就讓你正式過門，做我們家的媳婦，你妹妹的事情我也會處理好，給她乾淨的戶口，不管是居留還是找工作，都不會有任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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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你做不到，那很抱歉了，我會給我孫子找一個新的omega進門，你當然可以留下來，但就別想有名分了，至於你妹妹……跟我們家沒關係的人，我是不會去管她死活的。」
「在這之前，我會替她先辦一個暫時的簽證，讓她可以進城找醫院治療，一年的醫療費我也給你出，怎麼樣？」
他面無表情的聽完卡普提出來的不合理條件，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並不是說不覺得屈辱，但至少對方還是同意了，不是嗎？
既然如此，好像也沒有什麼理由不同意的。
「好。」
羅簡短這麼說著，臉上露出一絲苦笑，但很快又克制自己收斂了起來，說道：
「我確實明白了您的意思，我同意，非常感謝您……接受了我這樣無理的要求。」
不就是做一個生孩子的機器而已嗎？沒有什麼好不同意的，在自己原本的國家，或者是全世界都是這樣；這本來就是omega的命運，不管嘴上說的有多麼好聽，外表包裝的有多漂亮，這個本質上的意圖，都不會改變的。
某種程度上自己確實是賺到了，至少還能談條件，已經很好了……像現在這種充滿心頭的苦澀，是完全沒必要存在的，不是嗎？
羅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拿起桌上的簽字筆，在卡普遞過來的文件上，簽上自己的名字。
「他是中將大人請來新的家庭教師，每天會幫你複習功課還有預習，要是你有什麼課堂上不懂的地方，可以請教他。」達坦咳嗽了兩聲，用眼角瞄了瞄被她用粗繩子綁在椅子上不讓逃跑的魯夫，撇了撇嘴，轉頭向羅說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剩下的就交給你啦，要是他在逃跑的話，馬上叫我，我現在先去廚房準備一下，過會兒要吃晚餐了。」
羅一語不發的看著達坦用力的甩上門，老婦人心裡想必還是挺火大，剛才揪著魯夫的耳朵教訓了整整一個小時，連做晚餐的時間都耽誤了，這才匆匆的趕著繼續本來的工作，看上去也實在是累人。
「噢，所以說你就是新的老師嗎？」魯夫很好奇的發出這樣的疑問：
「你的學問很好嗎？我覺得艾斯好像年紀跟你差不多耶，嘿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老師嘛，跟那些古板的臭老頭一點也不像啊。」
說到這點，羅的心底就有些發苦，omega不會接受什麼正常的教育，有時候甚至連字都不認識；他自己是運氣比較好，得到許多可以自學的機會，才可以如飢似渴的讀書。
「十六歲時通過了醫師資格考試？」看到他簡歷時，卡普也確實吃了一驚。
「……是的，但只有筆試通過，實技部份我沒有機會考，所以沒有執照。」言下之意，如果他能去考的話，也是能通過的；但就算是這樣驚人的成就，一般人通常也不會太在意。
一個omega就算拿到了醫師執照，又能幹嘛？反正也沒有機會出去外面工作，本來就是注定待在家裡照顧孩子的命，讀的書多又如何，也沒什麼用。
對於卡普來說，也只是有一個好藉口可以把他塞進家裡而已。
「魯夫對alpha和omega結合的相關知識非常的……缺乏，恐怕沒法一下子接受你的存在，既然你讀了這麼多書，那樣正好，就用當家庭教師的理由住進來吧。」
「等到第一次結合熱過去以後，反正事實已經造成了，他也比較適應你了，那就沒問題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真是個好辦法，爺爺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太機智了，露出得意洋洋的笑；羅聽著實在是很無言，果然就跟一開始那個男人庫山說的一樣，這老頭只想生米煮成熟飯，後面就完全不管了。
「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兩個哥哥的年紀都比我小至少四歲。」
怎麼樣都無所謂，羅其實也不是很在乎，順著對方的想法來也行，要他假裝家庭教師那就裝吧；很淡定的看著魯夫說道：
「我的年紀多少那不重要，需要我替你解開繩子嗎？這樣也比較好說話。」
「欸？真的嘛！哇，謝謝，你人真好欸。」魯夫又睜大了眼睛，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說：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可以告訴我嗎？」
「托拉法爾加‧D‧瓦鐵爾‧羅，這是我的名字。」給魯夫解開繩子後，少年一下便從椅子上蹦了下來，自顧自的做了一會兒伸展運動；羅的視線落在他的背後，平靜的報出自己的姓名。
「欸？太長了啦，這樣我記不起來啊……不管，就決定叫你托拉男了，哈哈哈。」
少年任性的替他取了一個奇怪的暱稱，然後自個兒在那邊笑得很開心：
「就這樣決定啦，我叫你托拉男好嗎？你也可以隨便叫我名字啊，這樣感覺比較有趣嘛。」
「怎麼叫我都無所謂，既然你這樣說了……」羅停頓了一下，瞄了對方一眼，視線落在那頂草帽上，說道：
「我就叫你草帽屋吧，這樣行嗎？」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嘿嘿嘿，我覺得很好啊，我很喜歡喔。」少年笑的眼睛都彎了起來，伸手揉了揉鼻子，羅注意到他的鼻子上沾一點污漬，雖然揉開了顯得有點灰，但這樣不拘小節的個性，卻讓人實在討厭不起來。
「我給你擦擦臉吧，你的鼻子上沾了髒東西。」羅隨手拿了旁邊的一條毛巾，給魯夫擦臉，後者像是頭躁動的小狗一樣老想甩頭，但最後還是給擦完了，鼻子顯得紅紅的，眼神卻很亮。
「話說回來，托拉男身上為什麼會有這股香味呢？」
「呃，這個嘛……」這不是什麼好回答的問題，羅的眼睛轉了一圈，想個辦法呼攏過去：
「很多人身上都有味道，你也有不是嗎？那我身上有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吧。」
「欸，雖然說是這樣，可是……」聽到羅這樣說，魯夫的眼神顯得有些迷惑，扁著嘴說道：
「托拉男身上的特別好聞啊，我就這麼覺得，跟其他人都不一樣。」
「是你多心了吧，我沒感到有什麼不同。」一本正經的胡謅一通後，魯夫還是一臉狐疑的樣子，羅也不想管了，想辦法找個別的話題，輕咳了一聲，然後說道：
「等到吃完晚餐以後就開始複習吧，關於你的課業問題……卡普中將沒有說得很仔細，不曉得你的程度如何，你能稍微形容一下嗎？」
「啊？」魯夫抬起頭看著他，有些茫然的說：
「程度？我也不知道耶，學校那些老師我一個都不喜歡啊，他們說什麼我一句話都不想聽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這樣嗎？……」羅一時間有些沉默，不曉得怎麼把話給接下去，心頭總有種不妙的感覺。
「哎，別管這麼多了，話說回來我肚子好餓喔，你不餓嗎？托拉男。」魯夫顯然不願意在這個無聊的話題上多費唇舌，正好這時候他肚子又發出了咕嚕的聲音，非常的響，男孩愉悅的拍著自己的肚皮，笑嘻嘻的說道：
「我們一起去跟達坦要吃的吧，我都快要餓死了。」
「欸？這麼快就餓了。」不等羅發出質疑，就被魯夫一把拉出去了，當下他只覺得這孩子的力氣可真大，完全不像是外表看起來的模樣，看起來很隨便的這麼一抓，卻讓羅怎麼樣也掙不開。
那時候他也不會察覺到，像這樣被魯夫一把拉住拖著跑，會變成常態。
「喂，魯夫。」
頭上被人拍了一下，把他從流口水的睡夢中敲醒了過來，含含糊糊的抬頭看了一眼，說道：
「欸？是索隆啊。」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啊。」有著一頭綠色短髮，五官剛毅的男性，正雙手抱胸，沒好氣的看著他說道：
「到底睡了多久啊，口水都淌滿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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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唔……」被索隆這樣一說，才意識到自己下巴一片溼，下意識的伸手去擦了擦，魯夫臉上還是帶著那一副像在夢遊似的表情，說道：
「不確定耶，大概是從吃完午飯以後就一直說到現在了吧。」
「也就是說整個下午的課都被你睡掉了嘛。」索隆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伸手又敲了敲魯夫的腦袋，既像是訓斥又像是擔心的說道：
「你這樣子真的行嗎？再過幾個月就要舉行畢業考了耶，你有把握嗎？」
「一點把握也沒有啊，嘿嘿嘿。」魯夫露出得意的笑，聳了聳肩，看起來像是毫不在意的說道：
「有沒有畢業很重要嗎？艾斯當年也沒有畢業啊，現在也過得好好的嘛，我為什麼要擔心呢。」
「你自己不介意無所謂，但你爺爺呢？我以為他會很在乎你的學業呢。」身為魯夫在學校拜把的鐵杆哥們，包括索隆在內好幾個人都被卡普中將找去私下約談了，內容不外乎就是勸他孫子好好讀書、少陪他一起出去胡鬧之類的；想當然爾，索隆把這些告誡全都當作了耳邊風。
事實上，要不是因為卡普中將公務繁忙的話，索隆都有點懷疑他會開始二十四小時監控孫子的生活，那個老人絕對就是這種怪獸家長；魯夫雖然也很喜歡爺爺，但也經常爺孫倆會為了各種問題打起來，通常結果都是魯夫被愛的鐵拳狠狠修理一頓的居多。
「爺爺老是說要我以後去念海軍的大學，但我對那個真的沒有什麼興趣啊。」魯夫露出緊皺著眉頭的表情，腦袋晃了又晃，心不在焉的說道：
「再說了，我八成也考不上嘛，老師只要在課堂上一講課，我就想打瞌睡，實在是控制不住啊。」
要是換一個人站在這哩，可能會苦口婆心的勸魯夫好好用心讀書，或是你爺爺也是為你好之類的，但索隆卻不是那樣的人，他沒興趣管這些閒事，只是看到魯夫睡了一整天，才有此一問，人家既然回答了，他也不想再追問下去，便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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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你等一下還要跟我一起去芭拉蒂餐廳嗎？」
「欸？香吉士又做出新的菜了嗎？」一提到吃的，魯夫眼睛立刻閃亮了起來，冒出金光，口水也跟著往外直冒，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饞鬼的樣子，索隆還是有些受不了，揮了揮手表示他的厭煩：
「噁，把你的口水擦一擦，別低的到處都是，很噁心耶你知道嗎？」
「噢，抱歉啦，嘿嘿，我只是太想吃了而已，香吉士做的菜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那個捲眉毛也就這點才能而已。」索隆撇了撇嘴，面露不屑的說道：
「是剛才娜美叫我過來問你的，聽她說香吉士最近研究了一份秋季特餐菜單，想邀請她去品嘗看看，娜美說你肯定會想去的，就叫我來通知你。」
雖然如此，但在索隆瞪著眼睛問為什麼要叫他傳話的時候，那個臭婆娘居然輕飄飄的扔了一句我還要去做頭髮，又踩著高跟鞋飄走了，簡直讓人不爽到極點。
「哈哈哈，娜美人真好耶！有吃的都有想到我。」魯夫很開心的這麼說著，索隆見他這麼聽著有食物就雙眼放光的脾性就想翻白眼，沒好氣的說：
「那婆娘叫上你只是因為她受不了捲眉毛的花癡行徑而已，少被她騙了。」
「哦，是這樣喔。」魯夫笑著應合。
「本來就是這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索隆瞄了魯夫一眼，催促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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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要不要走啊，想吃的話就趕快走了，還留在這邊做啥？」
「欸？可是我沒有要去啊。」魯夫睜大了眼睛，像是理所當然般的說道。
「是嗎？沒有要去的話……等等，你剛才說了什麼？你說你沒有要去嗎！」索隆震驚的看著魯夫，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耳朵出問題，聽錯了哪個字。
「對啊，還是不要去了，我答應了托拉男放學後要快點回家呢。」魯夫臉上露出了不好意思的表情，手指刮了刮臉頰，然後雙手合十拜託索隆說道：
「你幫我跟香吉士還有娜美說一聲，我今天就先不去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去，但是我要跟托拉男先說好，不然他會擔心的。」
索隆一下子聽得有點傻，有那麼一瞬間，他懷疑自己面前這個不是真的魯夫，可能被什麼髒東西抓交替或者是附身了，反正絕對不是本人！……那個魯夫耶，一提到吃的就沒心沒肺勢在必得的魯夫耶！這世界上有任何事情是可以跟食物擺在同一個天秤上讓他去衡量的嗎？
「欸你……我知道我們最近是少關心你了一些，不過……你是不是生病了啊？」索隆忍不住露出擔心的表情，難得放緩了語氣平和的說道：
「要是身體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趕快去找醫生，千萬別拖，我還以為你這種笨蛋一輩子也不會生病，看來是我想錯了。」
「啊？我沒生病啊，索隆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啊？」魯夫看起來一臉疑惑，直覺的反應說：
「要是我生病的話，托拉男一定會發現的啊，不要為我操這種心啦，這不像你耶，索隆。」
「我的意思是……唉，算了，你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提的那個傢伙是誰啊？可以介紹一下嗎？」這番毫無營養的對話讓索隆感覺心煩，實在不想繼續下去，搖了搖頭，決定改問些實際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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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你是說托拉男嗎？他是爺爺幫我找的新來的家庭教師啊。」
「家、家庭教師？」索隆露出不敢相信的眼神，詫異的問：
「我以為剛才才說老師上課教的內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的人，好像是你啊。」
他知道卡普私底下給魯夫請了非常多家教，但不管是業界多權威的名師，在魯夫這裡也只有吃敗仗的分，已經氣走了不曉得幾個了；卡普大約也清楚這點，至少有一年的時間沒幹過這種蠢事了，沒想到他又在大家都沒發現的時候故態復萌了嗎？
「對啊，不過托拉男是不一樣的啦。」像是沒有察覺到索隆的滿腹疑惑，魯夫大咧咧的擺了擺手，愉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