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赤日炎炎的夏天,莫名燥热,把在凉水里浸得久了的西瓜剖开,泛着晶莹水润的光泽,埋头大口大口咬,鲜红的汁水从嘴角沿着脖颈淌下来,从虎口沿着前臂淌下来,染红了一片光景。]
那时还不是夏天。
忽然从大城市搬来这种只适合偶尔度度假的偏僻小镇,石垣一点也不习惯,或许他实在受够了那阵子喧嚣吵闹的气氛。满眼是人,满耳都是遮盖不下的说话声,太容易刺激本就脆弱的脑神经,医生建议他去相对静谧的乡下,想想也好。
收拾行李的时候思考了许多,最终还是决心什么都不带走,反正只不过是疗养,不久总得回来,何况离开是为了抛却那些回影响自身的因素,象征过去的东西愈少愈好。
于是只带了柄一贯随身的匕首,连衣服都换成了满是古朴气息的和服,外面再罩个披风,大约被辻看到会笑话像个老头子。
“连你都那样说,我可只有二十出头吧?”
“哈哈。见到你这幅扮相谁都会这么认为的。”安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嘛不过装得老练一点,对你也有好处,毕竟二十几就退役,总叫人难以相信,你又不愿透露你的……”
“我没打算说自己从过军。”
石垣握紧了右手的拐杖,明明只是坐着,却向下撑得用力。
“哦?那样也好,和过去毫不相干反而更适合现在的你,去那里找点兴趣来做吧!如此一来,反正你也没有再回忆的必要了。”
“这可不一定。”
石垣笑容有些勉强。
“等我康复以后,再让我回去也说不定,毕竟若不是因为我的病,这可不是说退就退的工作。”
虽说不是说抛弃就可以随便扔掉的,但安的话说得不错,于情于理,过去是该被抛到脑后,他思考了几种方案,决心把自己说成一个到乡镇取材的画家。说来不信,石垣确实有参加过绘画的专门课程,只是用大不上,也渐渐弃置了。
“不知石垣先生是否会画人像。”
“虽不是本职,但学过技艺,怎么?”
“不……只是再过几天,镇上有一场花魁游街的祭典,想来倘若先生能把美人的音容笑貌描绘下来,一定能得此处富豪争先哄抢的吧。”
“哈哈。”石垣用力撑了撑拐杖,再将手盖在早先寄来的画板上,“我可不需要为了迎合那些世俗口味来画。”
“啊、啊,是这样,那便是我冒昧了。”
“无妨。”
石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装了一年份的房租租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又不知道。”
看来对方并不是要靠画画谋生,大概只是出于兴趣来此度假一阵的,瞄出几分端倪,也就不再多话。
石垣擅长画的,都是些桥啊古式建筑之类充满对称美的东西,像是有强迫症一样,每次画的画,也和那些死物本来形状一样分毫不差,哪怕有一点点不完美,就不被石垣看作是成品,丢了去纸团篓里。
不是说他不会画,只是那些花花草草繁华景象,并不喜欢,也不如世人称颂地如此高价值。
花魁游街,实在提不起石垣的兴致。
只是后来听说那栋楼是从古时候的建筑改建而成的,虽加了些装饰,仍还保留那些时代的关键元素,石垣偶尔听人闲聊时提及美人所待楼宇,便有些想去做一件买赎还珠的事情。
一站在门外,就开始后悔了。
他还想要类似没错,就是这样的感想呢,这哪是改了一点点,尽用些俗不可耐的彩色仿花来装饰,原来还有几分古朴素雅,也彻底被掩盖了。更不用说这样熙熙攘攘的人堆,大约都是听说来了美人,争先恐后都挤作一堆吧。
这和石垣来此的目的实在大相径庭。
他想要回去,只是耳边回荡起人山人海来来往往的嘈杂吵闹声效,脑子又不大舒服,一缓一慢,已被挤进排在道路两边的人堆里。
幸好天都不算太热,总算找了个能双脚踏平地面的地方,比起其他人伸长脖子等着人家从门口走出来,石垣则朝了相反方向,似乎越往后人越少。
并不是对女人没有兴趣,相反,他对长发的美女情有独钟,只是这个美的定义,见过无数漂亮的人,这种地方的头筹,想也不会是值得他抱有希望的等级。
发现了人群分布的规律,石垣开始向前跨步。
人与人挤得间隙都小,噪音灌入耳中,实在不算是太好的征兆,石垣走走停停,拐杖手柄捏得极紧,一下一下锤在地面,似是想造成什么有规律的声响,和心脏一样频率便刚好。
不过缓和过来,还是难以快速前行,不等离开此地,似乎已经开始了。
人群里呼喊声雀跃,他其实是不为所动的,只是忽然感觉到某种气息。
有些熟悉,其实甚至该说有些怀念。
便习惯性回过头。
这一见,恍了神情。
事后和对方提起那次初见的感想,也不过说了再移不开视线,已经被连连几声恶心带过。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而实际情况,远远不止他所说的。
石垣不太会形容这种感觉。
穿着一身暗樱纹紫色和装,或许和现在的时间还不太相衬,不过阳光照射下,樱花轮廓看得分明,隐藏在浓紫色彩,被随风飘散长发遮盖些许,花好像盛开在其上,在空中摆动。
繁杂华丽的花朵,从来不是石垣喜好。
片片暗樱,却缭乱他的视线。
[newpage]
-2-
[室内阴凉处,连地板都照不到光,没有人看得到,张开了四肢平躺其上,或是俯了身体趴过看外边景色,偶尔有风吹过,刮响了门顶上风铃,发出那唯一的除了蝉鸣以外的响声。]
其实人群太挤,那不算个好位置,长发又被风吹散开来,石垣并未看清对方的脸。
而如今拿折扇挡面,只见到一对瞪得圆的眼睛,浑黑到反光也无,像能吸入一切的空洞。石垣便是被如此的漩涡卷进去。
“那个,请问称呼……?”
因为对方始终一言不发,也没有丝毫对待客人该做什么的常规举动,类似的场所也偶尔有出入的经验,石垣竟不觉得现在的奇怪情况是值得在意的事情,相比之下,更关心对方的名字,还有那面折扇后的全貌。
自然,还有对方倘若回答,说话发出的声音。
[御堂筋]
并不是石垣臆想中的任何一种声线,不如说对方其实依旧没有开口,隔着矮桌递来一张纸,端正地写着对方的名字。
桌上并没有备纸笔,估计是事先备好的字条,十分端庄又纤细的笔迹。
字如其人。
御堂筋,真是个好名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石垣这样想着,眼里光线好像都柔和了几分。
他还低着头,从对面伸来一只手。
于是抬起脑袋,隔着扇面似乎都能看到对面的笑意,御堂筋眯着眼睛,朝自己勾勾手指。
“你是之前就在这里?还是刚来?”
石垣应着对方的邀请坐到身侧,依旧遮着大半脸,却能透着间隙看到些许了。
下巴是尖尖上翘的形状,鼻梁不甚挺拔,他倒觉得这样很可爱,没见过张嘴,只知道嘴唇薄薄的。隐约的轮廓并猜不透年纪,身材单薄却高,该是很年轻的,又好像透着股稚嫩的味道,或许是因为那头长发,看起来软软的像婴儿般。
考虑到对方不能说话,石垣问的大多是是非疑问句,间隔也长,等点头或摇头。
御堂筋动起脑袋,发丝也一缕缕小幅度跟着动,虽都是一片黑,其上折射出波光的线,晃来晃去就如水面粼粼。
“不喜欢别人这样做吗?”
石垣的手稍有些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握着手掌指尖也够不着前边。
他刚才想要摸一摸御堂筋的头发,不是没礼貌地去摸头顶,只是想让那几垂黑绸能够卡进自己指缝,大概好像把手指藏到小溪里,他想体会一下这样的感觉。
只是还没来得及碰上去,对方已经十分警觉地躲开了,幅度不大,表情似乎也没有变化,只是动作很快,把一头长发拨弄到身体的另一侧,远离了石垣可以接触的范围。
御堂筋对石垣的问题没有作出回答,只是转过三分之一的侧脸,蹙眉看他。
石垣就那样放下手,对方眉间的皱纹也就消失了,圆圆的大眼睛又恢复到原来神色,依旧瞪着石垣的脸,想要看出什么来的表情。
最终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御堂筋好奇心其实并不重,只想知道这个明明有些自说自话的,却因为自己露出不情愿的态度就罢手的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而已。
但事实上,石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要睡吗,他其实有些反感这种金钱为基础的肉体关系;要谈情吗,对象的身份恐怕已经注定无果的过程。今天他本来都不会到这里,明明应该保持低调,却参与了这场最热闹的聚会,还成了拔得头筹的人,想到这里,他都忘了身处哪里,不禁苦笑了下,同时又露出愁恼的表情。
“对不起。”御堂筋手指抚在自己眉间,歪着头好像不解,“这幅表情,并不是和你有关的事情。”
石垣握住御堂筋手腕,想把手从自己额前挪开,突然想到对方连头发都不让碰,遑论肢体接触,匆忙准备松手,又发现御堂筋没有太大反应,似乎不在抗拒。
“头发不喜欢,手却可以吗?”
对方依旧歪着头,没有作答。
石垣把手捧到掌心里摩挲,御堂筋的手很长却柔软,也不算太宽的手掌,石垣把两手捧起来,那只手就缩成小小一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总算又笑起来。
[笑什么。]
如果可以的话,御堂筋突然很想这样问。
“呐。”
石垣还在笑着,眼睛倒没眯得那么厉害了,睁大了瞳孔其实很大,都能看到倒映进去的月亮。
“我以后能常常来吗?”
御堂筋把手抽出来,石垣以为是拒绝的意思,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沮丧。
刚刚隐隐的笑声,是错觉吗?
他看过去,是很轻的声音,又在喉咙里压低了,不仔细的话只会当作桌子摇晃的响声。
不,或许就是那个音效。
御堂筋举着扇子的胳膊大概是酸了,肘部懒懒靠在桌面上,前臂因此垂下一点,露出不挺的鼻梁。
执扇时总悄悄翘起小指,抵到扇侧,和大拇指一并用力,折扇没有全部隐去,也变小了一半,再侧一侧手腕,就露出嘴的边缘。
御堂筋大抵在笑,不然嘴角不会翘起,也不会看得见白得反光的牙齿。
这对于花魁的身份来说,似乎不太得体,石垣倒不在乎这种事。
御堂筋刚腾出来的手,对着石垣比划了一个姿势,食指和拇指并拢,其余三指摊开,像躺着的OK。
是说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就可以吗?
石垣再笑起来,和刚才的表情又好像不同。
看得御堂筋收起嘴角,重新展开了扇面,微微眯了眼睛,却看不见剩下的面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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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坐于廊下,太阳晒得厉害,皮肤都干燥到好像快涸裂开,打一盆水,双脚浸没入了,也很快被加温,到处都找不到凉爽。泼到地面快速蒸干,倒能听到滋啦的音效,氲氲雾气不浓郁,却也能模糊狭隘一块的视线。]
御堂筋虽从不说话,却能发出美妙的声音来。
“不行不行,”石垣连连摆手,“我从没试过这个,回头像锯木头似的,把客人都吓跑了。”
弹琴的时候自然要用到双手,石垣也总算得以没有障碍地看清那张脸。大约是盯得久了,御堂筋还以为是对手里的乐器有兴趣,当他也想弹一弹。
说实话见得仔细,御堂筋算不上顶级的美人。
但所谓一见钟情,自然是不会再改观了。
“它和你比较配,佳琴应配美人。”
石垣似乎习惯以后,总无自觉就说出那样的话,御堂筋的惯用回应则是,没有变化的表情,和不那么圆,稍嫌恶心的眼神。
真是和所谓游阅花丛的客人一样用词,自然不知石垣只对自己一个人用,只当他是众多花花公子中的一位,也只把自己当做众多花团中的一朵。
想到这里,也不自觉露出厌恶的神态。
“对不起,你不喜欢我这样说?”
他又常常道歉,这才是让御堂筋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实际上没什么可在意的,石垣不过是恩客中的一位,御堂筋见过无数付出真心得到所谓回报的例子,早已对这类生物失去期盼。但石垣特别,不过因为他是第一位,也从未有换人的机会。
把这个问题想通,御堂筋似乎不觉得苦恼了,也不皱眉毛。
“我虽然不会奏乐。”
石垣见御堂筋好像不生气了,连忙想着换一个话题,两只手比划出一个框,把御堂筋圈到视线中,大概有点紧张,右手还抖着。
“不过我还勉强算个画画的,虽然大多在画建筑,唔……我可以给你画一副画像,让你挂在哪里……不过我也很久不画了,可能也不太好……”
石垣说了一堆,其实根本抓不到重点,他自己似乎也察觉到。
“御堂筋,让我为你画一幅像吧!”
对方今天穿的不是紫色,其实那颜色最衬,不过黄色也不错,又是白天,就与窗外和煦阳光一样。夏天快到了吧,树枝上结了小小粉色的花苞,嫩芽一样形状,但稍微大些。
等开满了枝桠,漫窗的粉红,一定是很美的画面。
石垣不喜欢花,却想画这样一副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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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空白的画布,再往室外瞄也没有花瓣。
连一贯留在脑里的桥也浮不上来。
“啊——!”
石垣发泄一样吼了声,丢下笔,又拗转几下手腕。
大约是找不着灵感,自从来见过御堂筋,好像独处发呆成了一件很无聊的事。
虽然和御堂筋一起,也都是自己说话。
想着干脆往外走走散心,来到这个小镇,竟也还没机会把这块豆腐干地方逛个遍。
虽说小,幽深径道也很多,曲曲折折的,边上有小溪,又有细枝,温度渐渐升高了,不披斗篷倒不冷,脱下搭在前臂,他拍两下,将皱褶抚平掉,只看风景也柔和的微笑表情。
不知道御堂筋平时能不能出来,如果也能看看,水面映出倒像来,和岸上长发连成一道,那又是一条河流。
在意一个人,花与天空,就统统变了模样。
“御堂筋?”
因是上午,还没到理论上开业的时间,石垣不仅是晚上来此已是常例,所以他踱步过来也不觉得不自然,连御堂筋的房间都是轻车熟路就找到,这个点恐怕还在睡觉,走近房门连脚步也放轻,柔软一声去问。
不对。
石垣条件反射屏息,才反应过来没这个必要。
他对陌生的气息依旧十分敏感又警觉,这里又不会出现什么妖魔鬼怪,但有一点令他十分在意,就是那股陌生的源头,似乎是从御堂筋的房间里出来的。
这里是对方的起居室,并不是一贯接待客人的场所,不过接待客人的房间石垣也会敲门,这里更应该等御堂筋来开门才是,但不知道里头具体发生的情况,似乎挺安静的,也不能代表什么事都没有,刚刚那一声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贸然敲门会不会打草惊蛇。
其实最有可能性的一种,偏偏被石垣忽略了。
他还在门口踟蹰来踟蹰去的。
房间的门是拖曳式打开合上的构造,内景一截截显露出来,御堂筋从门后探出身体,还是一副睡眼朦胧的样子。
刚刚那是错觉吗?
房间里确实没有其他人在,石垣考虑把它归咎于心理问题。
御堂筋换衣服要站在屏风后,无论是出于尊重或是礼节,石垣都尽量背对着那边,其实应该在室外的,不过那样似乎有些显眼,也到了其他人陆陆续续要起床的时候。虽然人在屏风后,就算回头去看,最多也就是底下的脚踝和搭在屏风上换上或换下的衣物,这类衣服大约有些复杂,穿起来很慢,布料悉索摩擦的声音总不停。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御堂筋踮起脚尖,往房间中央望去,会发现石垣的耳根是红的。
“御堂筋。”他决心把正事提上来,“你平时,可以从这里出去吗?”
御堂筋终于穿好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石垣听到木屐在地上踏踏的轻微响声,才回过头去,从衣摆望到头。
今天穿的又不是紫色。
正红太艳,大概不是很适合,颜色却把皮肤衬得更白,锁骨被衣服遮得严实,石垣只瞧到脖子露出的短短一截,倒令他想起冬天尚未过去,自己尚未到来的时间。
雪是很冷的,但如果和御堂筋一起看,多穿几件衣服应该可以忍耐吧。
连春天都没开始画,已经想着冬景。
御堂筋还没回答石垣的问题,看看窗外,准备点头。
抬起的下巴忽然停住,转头看向石垣。
那是十分期盼的眼神,但御堂筋并不知道他在等什么,耳朵后边的红晕都没散去呢。
于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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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穿的是宽松的背心和短裤,在山里奔跑时候,风在身边呼啸而过,钻进被吹起的衣摆和皮肤的缝隙,那么,也能带来那么一丝丝凉爽的气息。就算赤足踩在被阳光晒得滚烫的岩石,相比之下阴影内的地面也要舒适许多。]
石垣觉得挺遗憾,不能让御堂筋欣赏那样的景色。
“没关系。”石垣招招手,示意对方可以坐下来,“我下次画给你看。”
御堂筋对这种东西,其实是没有兴趣的,石垣这样说,好像自己特别想要出门看风景似的,实际上从窗户眺望出去,那满眼不成调的红色系都够。
“我今晚再过来?”
石垣并不是每日都来,毕竟御堂筋也要休息,所以当对方思考一会,晃晃脑袋的时候,石垣也没有太在意,只当今天是诸多假日的一天。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不过自己一个独处,已经找不到足够打发时间的东西。
从楼里走出去已经将近饭点,这条街也开始有了人烟,石垣脚步匆忙,还将帽檐压得低,连拐杖都忘了一下下撑地。
原本计划是低调度日的。
从城市来小镇休养,看上新来的花魁并将其包场的不知名富豪。
算啦,如此的身份掩护也不错。
不过脸最好还是不被大家记住。
这个问题石垣都快忘了,他迟早要离开的,等那个时候,御堂筋该怎么办呢?
似乎是拿自己和御堂筋的交往当成了常态,而实际上御堂筋对自己是怎样的想法,石垣还不知道。
他想知道,想问问御堂筋。
[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要离开,你愿意同我一起吗?]
他想,御堂筋这样的工作,要出卖自己,现在是石垣,以后或许是其他的什么人,又或者是很多人。对比之下,应该还是和自己一块要好些吧?不过也有可能,御堂筋不这么想,说不定人家挺喜欢这职业,也大概有特别的理由。
想法一旦浮现出来,就特别特别有求证的欲望。
“御堂筋?”
石垣以为,御堂筋今天是休息日,又不能外出,那样就该待在自己房间,只是在门外唤了许多声,也得不到回应。
他一声声叫御堂筋的名字,觉得紧张,心也一下下跳。
不知怎地想到早上,自己神经过敏,以为房里有其他陌生人。
天气本就不冷,室内更是温暖,石垣在走廊上并未穿着披风,而是搭着胳膊,因叠得整齐四方,自然垂下时就好像一块帘布。
这样一块轻飘飘的布,落到地面不会发出声音,但变了形状,就是一团皱褶。
御堂筋并没有听到披风落地的声音,石垣也没有开口,没有迈步。
却转头看过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石垣的表情,御堂筋向来不是很懂。
原来是还不够激动的原因吗?他现在的脸,可是写满了愤怒与不甘呢。
“为什么……你不是今天休息吗?”
事实上,御堂筋从来没说过今天自己不接客,只是不让石垣过来而已,自然是因为要接待其他人。本来就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干这行的人,怎么可能寄希冀于单独一个几近陌生,完全不了解的人的身上。何况,石垣自己也没有作出任何承诺。
当然不代表,石垣作出承诺,御堂筋就会相信了。
另外,御堂筋还想知道石垣与其他人相比,是否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今看起来,也并无不致。
“你和刚才那个人,睡了?”
石垣提这个问,是以压倒了御堂筋为前提。
对方一脸茫然的样子,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点,摇摇头。
“当然,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第一次见面,人家就表示出金钱交易来往的形式,之后或许相处愉悦,那也是看在自己是客人的身份,拿出固有训练出的态度对应罢了。只要是这个头衔,恐怕是谁都没关系,像今天可能只是吃顿饭,未来……
“你陪他喝酒了?”
桌上两个酒杯残留个浅浅的底,反射出的光刺眼。
御堂筋左手的腕骨细得不可思议,特别是置于散开的长发,那一片黑色之中。
无论对方愿意与否,压于石垣身下的状况,也不由得允不允许他摸自己的头发了。石垣从上至下一遍遍捋着瀑布,和他理想中一样顺滑。御堂筋虽然面露应当是厌恶又苦恼的神情,看着石垣的动作,也一点点缓和过来。石垣觉得有趣,又伸了手去撩拨御堂筋的刘海。
是想亲一亲额头。
石垣抓着刘海,迟迟没有松手,又确认似的,抓起铺在地面的一缕头发。
“噗哈。”
十五岁,还来不及长出喉结,但天生的声线总是无法掩盖。
“你在这种地方,如此敏感吗?发控啊——真恶心。”
御堂筋撩起刘海,那让石垣着迷的头发,竟然是顶假发,所用素材大约是真人的毛发,才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但前发和自身的混在一起,手感总不太相似。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也有刘海,鬓角的长度也一样,就是坐起身,露出真实的外形,头发不过到脖颈,还不安分地翘。
这并不重要。
石垣已经不知道该为哪重表象,哪重实际而震惊了。
“男人呐!都是肤浅的只注重皮囊。”
石垣不动弹,御堂筋就趁机往后退,再站起来,刚刚大幅度的动作使得衣服有些凌乱,腰带松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