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梗概]
欧庇克莱歌剧院辉煌的穹顶在芙宁娜眼中扭曲、融化,如同被投入火焰的蜡像。方才还在为她的表演如痴如醉的观众席,此刻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不,不是死寂——一种低沉、粘稠、仿佛来自万丈深渊之下的嗡鸣声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带着海水特有的咸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败气息。
她赤脚站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低头看去,发现那并非歌剧院光洁的大理石,而是覆盖着滑腻藻类、散发着幽幽磷光的黑色礁石。深紫色的、浓稠如墨的海水正从每一个入口、每一道缝隙里漫溢进来,悄无声息地吞噬着舞台的边缘,冰冷刺骨。
“谁?谁在那里?”芙宁娜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优雅与从容,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在空旷得令人心悸的空间里回荡。没有回答,只有那无处不在的嗡鸣声似乎更清晰了一些,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难以理解的恶意。
突然,舞台边缘被淹没的海水剧烈地翻涌起来。不是波涛,而是某种粘稠、蠕动的东西正在破水而出。一条……不,是数条……难以计数、无法名状的触手探出了水面。
它们呈现一种病态的、近乎半透明的惨白,表面覆盖着滑腻的粘液,闪烁着油污般的光泽。更令人窒息的是,它们的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细密、蠕动着的吸盘,每一个吸盘中心都像一只微缩的、饥渴的眼睛,贪婪地开合着。这些触手巨大得超乎想象,最粗壮的主干如同歌剧院宏伟的廊柱,而末端分叉的细小触须则如同无数条毒蛇,在空中扭曲、舞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
芙宁娜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恐惧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她想后退,想逃离,但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被冰冷的海水与更深层的、源自灵魂的颤栗牢牢锁住。她引以为傲的“神性”在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只剩下一个被恐惧淹没的凡人灵魂。
那些触手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群,猛地改变了方向。它们不再漫无目的地舞动,而是齐齐地、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朝着舞台中央的她——曾经的“水神”——缓缓伸来。
“不……不要过来!”芙宁娜失声尖叫,声音尖锐刺耳。她徒劳地挥舞着手臂,试图凝聚起一丝水元素的力量。然而,在这片被异质海水浸透的空间里,她熟悉的水元素变得陌生而狂暴,甚至带着一丝诡异的敌意。指尖勉强凝聚起的水珠,瞬间就被空气中弥漫的粘稠气息污染,变成污浊的黑色,无力地滴落。
触手越来越近。那滑腻的触感仿佛已经提前贴上了她的皮肤,冰冷、粘稠,带着深海淤泥的腥臭。巨大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吸盘开合的“吧嗒”声近在咫尺,如同无数张贪婪的小嘴在渴望着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一条末端细长、如同章鱼腕足的触须率先碰到了她的脚踝。
“啊——!”芙宁娜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感觉……无法形容!不是单纯的冰冷或滑腻,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污秽侵蚀。粘液瞬间灼痛了她的皮肤,吸盘像无数细小的利齿,牢牢吸附住她,传来一阵阵令人崩溃的吮吸感和针刺般的麻痹。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混乱、充满原始饥饿感的意志,正顺着那接触点,蛮横地试图钻进她的脑海!无数破碎的、充满亵渎意味的低语在她耳边炸响,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理智。她看到了淹没枫丹的滔天巨浪,看到了歌剧院在巨大触手的缠绕下崩解,看到了她自己……被拖入永恒的、不见天日的深海深渊,成为那些蠕动之物的玩物或一部分。
“滚开!我是……我是……”她想宣告自己的身份,那曾经带来无上荣光的身份,但“水神”两个字却卡在喉咙里,变得无比荒谬可笑。在这来自深海的、古老而可怖的存在面前,她所谓的“神格”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
更多的触手缠绕上来。一条粗壮的、布满更大吸盘的腕足缠住了她的腰肢,巨大的力量几乎要勒断她的肋骨。另一条则攀上了她的手臂,滑腻的尖端试图撬开她紧握的拳头,触碰她脆弱的掌心。冰冷的粘液浸透了她的衣裙,紧贴着她的皮肤,带来无孔不入的寒意和令人窒息的污秽感。
“救命……谁来……救……”芙宁娜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窒息感伴随着那无孔不入的精神污染汹涌而至。视野开始模糊,意识像沉船般向黑暗的深渊坠落。那些低语变成了唯一的旋律,引诱着她放弃抵抗,拥抱这永恒的冰冷与混沌。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啃噬、溶解……即将成为这噩梦的一部分,永远沉沦……
就在那布满吸盘的、滑腻的尖端即将触碰到她脸颊,准备覆盖她的口鼻,彻底终结一切时——
“呃啊——!”
芙宁娜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冷汗浸透了她的丝绸睡衣,冰冷地贴在皮肤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如同溺水者终于浮出水面,肺部火辣辣地疼。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她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窗外是枫丹廷宁静的夜色,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微弱的光芒。身下是柔软舒适的床铺,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属于她房间的淡淡馨香。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梦……只是一场噩梦……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自己的脚踝、腰肢、手臂……皮肤光滑完好,没有粘液,没有勒痕,没有吸盘留下的印记。只有剧烈的心跳和浑身冰冷的汗水证明着刚才的恐怖是如此真实。
芙宁娜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试图驱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残留的、被触碰的恶心感。那滑腻、冰冷、充满亵渎意味的触感,仿佛还烙印在她的神经末梢。深海的低语似乎仍在房间的阴影里若有若无地回荡。
她望向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遥远的、漆黑一片的海平线方向。那片孕育了提瓦特无数生命,也隐藏着无数未知的蔚蓝领域,此刻在她眼中,却化作了吞噬一切的、蠕动着的黑暗深渊。
“只是……梦……”她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余韵。然而,那来自深海的无形压迫感,却如同冰冷的藤蔓,悄然缠绕上了她惊魂未定的心,久久无法散去。噩梦或许醒了,但某种更深层的、源自未知深海的寒意,似乎已在她心中悄然扎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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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1章:夜阑]
枫丹廷的夜,沉静如水。
白日里车水马龙的喧嚣早已褪尽,只剩下月光透过高耸建筑间的缝隙,在洁净的石板路上投下冷清的光斑。大多数窗户都已陷入黑暗,只有零星几盏守夜的路灯,在氤氲的薄雾中晕开昏黄的光圈,更添几分深沉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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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安宁的表象之下,城市某处一栋精致住宅的顶层卧室内,一场无声的风暴刚刚平息。
芙宁娜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剧烈得几乎带翻了丝绒枕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在撞击铁笼,每一次搏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冰冷的空气涌入灼痛的肺部,却丝毫无法缓解那几乎将她撕裂的窒息感。
冷汗浸透了她昂贵的丝绸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寒意。这寒意是如此熟悉,瞬间将她拽回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梦境深渊——冰冷刺骨的海水,滑腻恶心的触感,深入骨髓的污秽侵蚀,还有那……那几乎将她灵魂撕碎的、来自深海的亵渎低语!
“呃……”她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抽气,双手紧紧抓住胸前的衣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每一根神经都在尖叫着残留的恐惧。
是梦……只是一场梦……
她在心里反复默念,试图用理智的绳索拴住濒临崩溃的情绪。然而,感官的记忆是如此清晰顽固。脚踝上似乎还残留着被冰冷粘滑触须缠绕的灼痛和麻痹感,腰肢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足以勒断肋骨的恐怖力量,手臂上更是挥之不去的、被吸盘贪婪吸附吮吸的恶心触感。她甚至能“闻”到那股弥漫在梦魇中的、混合着深海淤泥与腐败生物的腥臭气息,即使在这弥漫着淡淡熏香的卧室里,那幻觉般的味道也让她胃部一阵翻搅。
芙宁娜颤抖着伸出手,慌乱地摸索着自己的身体。借着窗外透进来的、被百叶窗切割成条状的微弱月光,她仔细检查着暴露在外的皮肤——脚踝光滑细腻,只有她自己指甲无意中抓出的浅浅红痕;手臂白皙依旧,没有吸盘留下的任何印记;腰腹间柔软的丝绸下,肋骨完好无损。
没有粘液,没有勒痕,没有伤口。
物理的证据在反复诉说着同一个事实:噩梦已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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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松开紧攥睡衣的手,指尖冰凉。目光投向窗外。枫丹廷沉睡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遥远而模糊,远处歌剧院宏伟的穹顶在月光下勾勒出沉默的剪影。那片承载着枫丹繁荣与她的“神迹”的大海,此刻隐匿在更深的黑暗之后,只剩下模糊的、如黑色绸缎般铺陈开来的海平线。
然而,就在这片死寂之中,芙宁娜的耳朵捕捉到了一丝微弱却持续不断的声响。
哗啦……哗啦……
是海浪声。
枫丹廷临海而建,夜晚听到潮汐的韵律本是最寻常不过的白噪音。但此刻,这声音传入芙宁娜的耳中,却像是被梦境扭曲过一般。那规律的潮涌,不再是安眠的摇篮曲,而是化作了某种低沉、粘稠的……活物的低语?是无数滑腻肢体在深水中缓缓摩擦搅动?还是那些布满吸盘的巨口在贪婪地开合吮吸?
“呼……”她用力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冰冷的掌心,试图驱散这荒谬的联想。但噩梦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牢牢盘踞在她的意识深处。那来自深海的、冰冷、混乱、充满原始饥饿感的意志,似乎并未完全随着梦境消散,而是化作一缕无形的寒意,悄然渗透进她惊魂未定的心房,缠绕、收紧。
壁炉早已熄灭,残留的灰烬冰冷。房间里本该是她最熟悉、最安全的港湾,此刻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和……窥伺感。仿佛那无处不在的月光,也带着深海磷光的冰冷;房间角落的阴影里,随时会蠕动出不可名状的轮廓。
芙宁娜蜷缩起身体,双臂紧紧环抱住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试图汲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和安全感。华丽的丝绒被褥此刻感觉不到丝毫温暖,只有一片刺骨的冰凉。
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再次望向窗外那片深邃的夜空和更远处不可见的海洋。月光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那双曾经在舞台上顾盼生辉、充满“神性”光辉的眼眸,此刻只剩下惊魂未定的余悸和深不见底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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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场噩梦……”她对着冰冷的空气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微弱得几乎被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淹没。
然而,那挥之不去的粘腻触感,那萦绕耳畔的亵渎低语,还有窗外那如同活物呼吸般的海浪声,都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自我安慰。噩梦或许在睁眼的那一刻结束了,但某种源自深海的、冰冷而庞大的恐惧,已在她心中悄然扎根,并在寂静的深夜里,无声地蔓延开来。
夜,还很长。而恐惧,才刚刚开始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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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2章:深海之影]
枫丹廷的晨光,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明媚,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驱散了昨夜房间里最浓重的黑暗。然而,对于芙宁娜而言,阳光并未能真正驱散盘踞在心头的阴霾。昨夜惊魂甫定后的辗转反侧,让睡眠成为一种奢望。她眼下的青影比平时更重了几分,那双曾经如枫丹碧海般澄澈的碧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倦怠与惊疑。
她坐在梳妆镜前,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首饰盒,目光却有些失焦地落在房间空荡荡的墙壁上。那堵墙正对着她那张华美却让她昨夜感到无比冰冷的大床。一种莫名的冲动,一种试图对抗、或者说理解昨夜那场恐怖梦魇的冲动,驱使着她。
她站起身,走向房间角落一个包裹严实的木箱。箱子里存放着一些她收集的异国艺术品,其中一件,来自遥远的稻妻。
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的防尘布,一幅装裱精致的画卷显露出来。
《章鱼与海士》。
芙宁娜屏住了呼吸,即使是在白昼的光线下,这幅画也带着一种原始而强烈的冲击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画面采用了稻妻浮世绘特有的鲜明线条与大胆构图。背景是汹涌深邃的靛蓝海水,翻卷的白色浪花如同噬人的利齿。画面的核心,是一位海士——稻妻传统的女性潜水采珠人。她身形矫健,肤色是健康的蜜色,但此刻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安的无力感。她的身体被数条巨大的、描绘得极其写实而充满肉感的章鱼触腕紧紧缠绕、纠缠。
触腕的刻画力透纸背:那扭曲盘旋的形态充满力量感,表面覆盖着湿漉漉、仿佛能反射幽光的粘腻感。吸盘被细致地描绘出来,每一个都清晰可见,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吸力,牢牢吸附在海士的腰肢、大腿、手臂甚至脖颈上。海士的表情是复杂的,混合着惊愕、挣扎,以及一种……奇异的、近乎迷离的接受?她的身体姿态在触腕的缠绕下呈现出一种扭曲的、被完全掌控的柔韧。
整幅画充满了强烈的束缚感与水生生物的异质感。那章鱼庞大的头部隐藏在画面的阴影深处,只有一只巨大、冰冷、非人的眼睛隐约可见,带着无机质的漠然,凝视着画外的观者,也凝视着画中沉沦的海士。强烈的色彩对比——海士暖色调的肌肤与冰冷深蓝的海水、惨白滑腻的触腕——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张力。
芙宁娜的手指抚过画框冰冷的边缘。这幅画,在枫丹廷的贵族沙龙里,或许会被视为充满异域风情、略带情色暗示的猎奇之作。但在此刻,在经历了昨夜那场刻骨铭心的噩梦之后,芙宁娜看到的只有赤裸裸的恐惧与亵渎。
画中章鱼触腕的形态,与她梦中那些蠕动缠绕的、布满吸盘的惨白肢体,在脑海中疯狂重叠!海士那迷离而痛苦的表情,仿佛是她自己昨夜在触手缠绕下窒息前一刻的写照!那只隐藏在阴影深处的巨大眼睛,冰冷地穿透画布,直刺她的灵魂深处,与梦中那来自深渊的、充满原始饥饿的恶意意志如出一辙!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她几乎要将这幅画重新塞回箱子深处,用厚厚的布幔永远遮盖起来。
然而,另一种更加强烈、近乎自虐般的冲动攫住了她。
她需要它。
需要这具象化的恐惧悬挂在眼前。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将那虚无缥缈、却足以将她逼疯的噩梦固定在现实中的某个点上,才能时刻提醒自己那并非纯粹的幻觉,才能……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去面对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是的…挂在这里。”芙宁娜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部翻涌的不适感,搬来凳子,亲手将这幅《章鱼与海士》挂在了正对着她床铺的那面墙壁中央。
沉重的画框被钉牢。画作悬挂好的瞬间,整个卧室的氛围似乎都微妙地改变了。
阳光依旧明媚,但画中那片深邃的靛蓝海水仿佛拥有了生命,在墙面上投下了一片无形的、粘稠的阴影。那纠缠的触腕和海士被束缚的身躯,成为了房间里无法忽视的绝对焦点。空气似乎也沉重了几分,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深海的咸腥气息——这或许是芙宁娜的心理作用,又或许……是画作本身携带的、来自遥远稻妻海岸的记忆?
芙宁娜后退几步,站在房间中央,碧眸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白天看它,冲击力似乎减弱了一些,但那潜藏的、令人不安的异质感却更加根深蒂固。画中海士的眼神似乎总在追随着她,那只隐藏在阴影里的巨大章鱼之眼,无论她走到房间哪个角落,都感觉在被凝视。
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走到窗边推开窗户,试图让新鲜的空气涌入。窗外是枫丹廷熟悉的街景,鸽群掠过歌剧院的金色穹顶,远处海港传来悠扬的汽笛声。一切如常。
但当她转过身,目光再次不可避免地扫过那幅画时,心脏猛地一缩。
在阳光未能完全照亮的画框边缘,靠近章鱼触腕缠绕海士腰部的位置,墙壁的壁纸……似乎晕开了一小片极其细微的、深色的水渍?形状,像极了一个小小的吸盘印记。
芙宁娜瞳孔骤缩,几乎是扑到墙边,手指颤抖地抚摸着那片壁纸。干燥的。光滑的。没有任何水痕。刚才看到的,仿佛只是光影的恶作剧,或者……是她过度紧张的视网膜产生的幻象?
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息,后背已被冷汗浸湿。目光却无法从画作上移开。那幅《章鱼与海士》静静地悬挂着,靛蓝的海水在画框中无声翻涌,惨白的触腕在静止的画面中仿佛随时会蠕动起来。海士迷离的眼神穿透时空,与芙宁娜惊惧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卧室不再仅仅是她休憩的港湾。这幅画,像一扇被强行打开的、通往深海噩梦的窗户。它悬挂在那里,无声地宣告着一个事实:昨夜的一切并非终点。那来自深渊的冰冷注视,那滑腻的触感,那亵渎的低语……它们并未远去。它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更加具象、更加不容置疑地,侵入了她的现实,盘踞在她最私密的空间里,等待着下一个黑夜的降临。
芙宁娜感到一阵眩晕,她扶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凉的地板上。阳光照在她苍白的脸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她仰望着那幅画,碧绿的眼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恐惧和一丝绝望的明悟。
深海,已然登堂入室。而这幅画,就是它投下的第一道、无比清晰的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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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第3章:沉沦之渊]
白昼在一种紧绷的、令人窒息的平静中流逝。芙宁娜试图远离那间卧室,远离那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深海寒意与亵渎暗示的画作。她在枫丹廷的阳光下行走,在露泽咖啡厅品尝甜点,甚至强迫自己翻阅一本厚重的戏剧理论著作。然而,一切努力都是徒劳。
那幅《章鱼与海士》如同一个扎根在她意识深处的毒瘤。海士被缠绕的无力姿态,章鱼触腕滑腻粘稠的质感,尤其是阴影深处那只巨大、冰冷、非人的眼睛……这些画面在她眼前不断闪回、扭曲、放大。每一次不经意的目光投向卧室的方向,都像是一次精神上的鞭笞。窗外传来的海浪声,无论多么遥远,都仿佛被那幅画赋予了新的含义——不再是自然的韵律,而是那不可名状之物的低沉呼唤,是滑腻肢体在深水中搅动的粘稠回响。
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着她的四肢和眼皮。昨夜噩梦的惊吓与白天的精神高度紧张,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精力。夕阳的余晖染红枫丹廷的建筑时,芙宁娜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
夜色再次降临。
这一次,她没有抗拒。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麻木取代了昨夜的恐惧。她需要睡眠,哪怕是再次坠入那恐怖的深渊,也比清醒着被这幅画和无处不在的臆想折磨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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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壁灯。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却将那幅悬挂在墙上的《章鱼与海士》衬托得更加阴森。画中的靛蓝海水在阴影中仿佛变成了浓得化不开的墨色,惨白的触腕像一条条僵死的巨蛇,又像随时会苏醒的活物。海士迷离的眼神在昏暗中似乎闪烁着诡异的光,那只隐藏在阴影深处的巨大眼睛,此刻仿佛完全睁开了,冰冷的视线穿透黑暗,牢牢锁定了床上的芙宁娜。
芙宁娜不敢再看。她迅速熄灭了壁灯,将自己完全投入黑暗之中。她蜷缩在床铺最靠里的位置,用丝绒被紧紧裹住身体,仿佛这层薄薄的织物能成为抵御无形恐惧的壁垒。她紧闭双眼,强迫自己放空思绪,只专注于自己沉重而缓慢的呼吸。
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包裹着她。寂静中,自己的心跳声、血液流动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但渐渐地,另一种声音开始渗透进来——那低沉、粘稠、仿佛来自万丈深渊之下的嗡鸣声。它不再是窗外的海浪声,而是直接在她脑海深处响起,带着令人作呕的韵律和无法理解的恶意。
“不……”芙宁娜在意识边缘挣扎,但疲惫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最后的抵抗。她的意识迅速滑向黑暗的深处……
冰冷。
刺骨的、浸透骨髓的冰冷瞬间包裹了她。不是水,而是某种粘稠、滑腻、带着深海淤泥与腐败生物腥臭的液体。
芙宁娜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并非在歌剧院,而是在一片绝对的、令人绝望的漆黑之中。没有光,没有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沉重得令人窒息的水压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的身体。她试图挣扎,四肢却像被无形的枷锁束缚,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带来巨大的粘滞阻力。
那低沉的嗡鸣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恐怖的死寂。绝对的、吞噬一切声音的寂静。在这片寂静中,她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如同擂鼓,每一次搏动都在宣告她的孤立无援。
突然,一点幽绿、冰冷的磷光在极远处的深暗中亮起。接着是第二点,第三点……无数点惨绿的光点如同星辰般在无垠的黑暗中亮起,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布满了她视野的每一个角落。那不是星辰,芙宁娜绝望地意识到——那是眼睛!是无数只冰冷的、非人的、充满原始饥饿和恶意的眼睛!它们悬浮在深海中,无声地注视着她,如同凝视着落入陷阱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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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度的恐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连尖叫都无法发出。
就在这令人崩溃的注视下,她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她的脚踝。
滑腻。冰冷。带着无数细小吸盘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吮吸感。
是触手!
不是一条,而是无数条!它们如同嗅到血腥味的深海蠕虫,从四面八方、从粘稠的黑暗液体中无声无息地涌现出来。惨白的,覆盖着滑腻粘液,布满了蠕动吸盘的触手!它们比昨夜的梦魇中更加巨大,形态更加扭曲、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