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五点,莉莉终于结束了她在大学的课程。她甚至来不及和其他同学一起去食堂吃顿像话的晚饭,便马不停蹄地赶到离大学最近的“超现实游戏体验场馆”准备登陆进《魔域传说》。
这个游戏的登陆方式非常特殊,玩家需要线下前往游戏运营商指定的体验场馆、将自己的身体封闭在一个巨蛋里、被接入大脑接口才能进入游戏。据运营商所说这是“将玩家传送到异世界”的必要步骤。玩家必须被金属细线一道道接入大脑,才能前往那个虚拟却又真实得令人恐惧的异世界。游戏中的一切都逼真得令人战栗:NPC的表情、风吹草动的物理反馈、甚至魔物的体温与腥臭味,都仿佛在另一个纬度真实存在。而玩家们能在游戏中调用菜单、通过里面的“登出”选项回到现实、在那个巨蛋中醒来,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由于运营商一直坚称为了保护用户隐私他们不会透露任何用户具体登入游戏的位置,这样的游戏模式也给游戏内不断发生的玩家失踪事件提供了契机。
莉莉知道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游戏内的失踪事件,但是她总有种难以言表的不祥预感……
她害怕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亚伦。
这种预感让她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快发现亚伦的下落。事实上,她和亚伦在进大学以前就已经互相认识,而且还做过高中同桌。亚伦在现实里是个不学无术的人,但他在关键时刻总是很可靠:在莉莉被校霸威胁一起开通情侣空间时,是亚伦通过黑进校霸的手机阻止了这一切;当莉莉因为成绩烦恼时,亚伦会故意露出傻气的笑容、甩出他那张只有十几分的数学考卷,然后打趣地问她“大小姐,别再担心啦!你看,我这种脑残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吗?”。后来二人约定要一起冲击他们市的一所勉强算是重点的大学,文史类的莉莉靠着绝对优秀的成绩轻松地进入了那所大学的王牌专业——历史学;而理科生亚伦却靠着这所大学理工类衰败、连年降分的捡漏机会和莉莉再次成为校友。莉莉也还记得几个月前,亚伦发现了这款《魔域传说》后开始沉迷。正是因为他的狂热推荐,平时不怎么玩游戏的她才能在这款MMORPG里破天荒地坚持刷到Lv50的高等级。
如今,他失踪了,只留下一个灰色的游戏ID在排行榜顶端静置。莉莉现在很害怕。她不想因为这款该死的游戏,永远失去那个现实世界的朋友——那个笑容憨笨却有股独到的韧劲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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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入巨蛋,闭上眼,意识坠入虚拟。
再次睁眼时,她已站在熟悉的新芽村小路。然而——空气中飘着焦糊味与淡淡的铁锈气。她循着本能走入村中,却一步一步,走进了一场血腥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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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不多的NPC村民们零零散散地横在血泊中,有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几乎露出了真实的人体般的内部结构。因为无人给这些被游戏判定为“濒死”的NPC治疗,他们的残躯就那样在地面上横躺着,看上去好像新闻里凶案现场的受害者一样。一些尸体的皮肤里还生长着诡异的黑色玫瑰苗,它们的种子似乎是被一种相当暴力的方式植入了受害者们的身体里。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些新手玩家的掉落物,都是一些不值钱的道具——粗糙的木剑、耐久度几乎耗尽的铁头盔,仿佛那些玩家从未挣扎过就已消失。
莉莉惊叹于自己现在那份不该有的冷静:
“掉落物还没刷新……那凶手应该还在这村子里。”
她的近战魔女人物拉开了披肩下藏着的的剑鞘,严阵以待,沿着村道小路一步步向前。血水被傍晚的夕阳烘烤,发出一股惨烈的恶臭。整个村庄像是血腥与鲜花编制的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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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来到了艾露的花店。
花店光线昏暗,空气里的铁锈味和花粉混合、让莉莉呛得快要吐了出来。
她发现了一个等级不明、看上去像玫瑰变异后模样的人形魔物。从那怪物背后可以看到,它皮肤盘接着凌空舞动的藤蔓,似乎是它嗜血的武器。它的身边散落着两个人掉落下的道具,其中还有一瓶似乎被珍藏、已经过期很久但还没舍得使用的草药。
奇怪的是,这个怪物似乎因为花店的环境感到安心,它一直蹲在墙角、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注意到莉莉的到来。莉莉发现,这个魔物并没有像普通的游戏怪物一样有头顶的名牌和血条。系统仿佛在刻意隐藏它的存在。
“是你,杀了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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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用火焰系魔法附在剑刃上,用刃稍指向那个魔物询问。
魔物缓缓回头,那张脸——空洞的双眼正滴落暗红的液体,如同失控哭泣的怪婴。紧接着,它发出一连串诡异而尖锐的“吱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怨鸣,猛然扑来。
“唔!好恶心的怪物!”
莉莉几乎条件反射般地避开。她感到浑身都不自在。一瞬间,她仿佛想起刚开始调查艾露那几天那些村民对她打招呼的和谐瞬间,还有那位默默保存亚伦旧战衣、在角落里安静生活的艾露——虽然她没发现艾露的尸体,但她心里清楚,艾露很可能也已经遭遇不测了。这些想法像木炭一样助燃了她剑稍的火焰。
“你这个混蛋!!!!!!”
霎时间,烈焰和藤蔓的碰撞点亮了整个夕阳下的花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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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卷动,风暴绞裂。魔物虽然强大,却终究不敌Lv50的魔女剑士。莉莉凭借等级与技巧,很快将它斩于剑下。魔物的皮肤开始溃烂、它身上的植物纹理慢慢化为灰烬。系统弹出提示:
“恭喜玩家莉莉击败了Lv30的隐藏Boss【夜影花妖】!请全服玩家为她鼓掌!“
她皱起眉头,这提示让她暗暗不爽。如果这真的是Boss,为什么直到杀死它前,系统都对自己保持沉默?原来这个看上去很厉害的怪物,实际上只有30级?这个等级,虽然在新手村确实堪称足以杀穿天地的存在,但一旦有高等级玩家干预,这应该是很容易解决的。可就算如此,运营却沉默地避免了在它屠戮村民的时候早点把它标记为世界Boss、让高级玩家前来阻止。如果不是她今天来到这里,那些村民的残躯不知道要那样可怜地摆放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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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虚伪的表扬并没有让莉莉感到满足。她现在只想尽快赶到新芽村的教堂。然而,她的脚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了。那是艾露的声音,但比平常的她多了一丝沙哑和魔性:
“莉……莉……我是…….亚伦……”
这句话几乎让莉莉哭了出来。
她看见魔物溃烂的皮肤下露出了艾露的身影。她那已经被扯得残破到几乎不存在的衣服下露出了遍布伤口的皮肤,有的是被那个叫Noobmaster的玩家打的、有的是变身花妖时被藤蔓割伤的。她仿佛一只在屠宰场里被折磨的小兽一样,凄惨地躺在地上。刚才那句话似乎耗尽了她的生命,现在的她俨然没有了气息。
莉莉才刚从那场战斗中回过味来,现在又遇到这突如其来的巨变刺激,她终于无法压抑情绪了。她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上,面部狠狠砸在地面上,泪水止不住得流了出来。
“艾露,你真的是……你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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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清醒过来的莉莉来到新芽村的教堂,用她的魔法救治了牧师糖糖。在二人一起的努力下,那些刚刚还几乎四分五裂的村民NPC们,身体在神圣的光芒中再生、很快又都恢复了生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刚从魔物变回NPC的艾露。
一睁开眼,艾露就立刻流着眼泪从床上坐起来抱住她面前的糖糖。这是村里她最信任的人。
“糖糖——呜呜!刚才那个勇者……那个叫Noobmaster的勇者……他又来了。他说要用叫‘BUG’的东西让我进入黑暗的世界万劫不复……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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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糖怔了一下,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还好,你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她柔声说。她没意识到自己怀中的女孩,曾在几个小时之前化作那头恐怖的花妖。糖糖甚至还暗自感叹艾露被Noob击败后没看到那份地狱光景的幸运。
“也许……”糖糖望了望一旁静静站着的蓝发魔女,“你更应该感谢我旁边的这位勇者。是她想要找你才发现村子出事了……才打败那个魔物的。你被那个坏玩家击败之后,又有一个Lv30的Boss袭击了村子……那个怪物非常残暴,把我们和村里那群勇者们都杀了。要不是这个蓝头发的勇者打败它……我们现在可能根本没法活着一起说话了。”
艾露才发现糖糖身边的莉莉,似乎是感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擦去眼泪、站起来鞠躬。
“谢谢您,勇者大人……我记得您。您是那天来我花店寻找那个传说中最强勇者亚伦下落的女士。”
“叫我莉莉就行了。”莉莉点点头,“没关系的,艾露。已经没事了。”
可是看着艾露对糖糖的亲密和对自己的拘谨,莉莉的心里不免有点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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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深。醒来的村民们忙着打扫村里因花妖暴乱留下的混乱。
面包师朵朵和她儿子拿着运营发放的特殊道具超级抹布清洁街道上的血迹;铁匠阿国体格健硕,扛着用于更换的木梁走在路上;猎人美美在帮忙填补破损的墙壁。糖糖和艾露则忙着帮辛苦劳作的人们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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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旅店里,艾露和糖糖一边烹饪一边谈论着那些小姐妹的琐事。锅盖缝隙冒出香气,和现实世界的烹饪看上去无异。作为玩家的莉莉完全插不上手,只能无聊地坐在村庄旅店的客席,摇摆着椅子看着后厨的两个人吐槽:
“不愧是NPC,刚刚见识过那样的炼狱,现在就好像无事发生……如果是在现实世界看见这种画面,我们都应该已经因为PTSD去看心理医生了吧。”
莉莉又忽然苦笑:
“不过……亚伦也一样。如果他看见这种画面,兴许也就是事后笑一笑,然后一脸欠揍地说‘反正,我还没死’。”
莉莉无意识地模仿着亚伦的腔调。这时,一个衣衫褴褛、带眼镜的玩家冲进了食堂。
“艾露小姐!我终于找到你了……听说花妖被制服后我就一直从在往这边赶……刚才我们被运营传送到王城避难了,我想赶快赶回来但是没有金币坐马车就自己跑回来……”
莉莉回头注视那个玩家,他浑身是伤,似乎过来的路上让小怪们追杀过不少次。他虽然气喘吁吁,却满脸欣喜。可当他盯着艾露的脸发了一会呆后,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复杂。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颤抖地开口:
“刚才那个Noobmaster……他欺负你的时候……你忽然……”
一听见Noobmaster的名字,莉莉就赶忙冲过去捂住眼镜玩家的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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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来找艾露的,对吧?”
“跟我来一下。”
眼镜玩家不解,但还是和莉莉一起移步至村木墙下一个无人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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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下午和那个Noobmaster在花店的时候,看见艾露变成夜影花妖了,没错吧?”
其实,靠地上的掉落物和糖糖的叙述,莉莉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果然,眼镜玩家略带震惊,认同地说道:
“没错……那个时候Noobmaster想通过卡Bug让艾露小姐掉进里世界,我担心她的安危就冲进去想阻止。没想到她忽然变成魔物击杀了我们……不过,姐姐,你真不愧是高级玩家,连这些都能知道!”
莉莉忽然一脸严肃: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艾露就是夜影花妖的秘密,好吗?”
眼镜玩家沉默了,他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怎么回事。莉莉补充道:
“你也想保护艾露,对吧?刚才你在王城那段时间里,她变身的那个花妖杀了全村的人……现在就连和艾露最要好的糖糖都对花妖极为忌惮。目前那些村民还不知道艾露就是花妖,但是这件事一旦让他们知道,恐怕她在村里本来就被排挤的生活要雪上加霜的……搞不好还会被运营拉去“修正”……你明白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眼镜玩家的眼神恢复了晴明、坚定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他又问道:
“可是,我们怎么保证那个Noobmaster也会保守秘密呢?”
莉莉顿住,抿了抿嘴:
“你说的对……其实,我也拿那个家伙没办法……”
“不过至少在他闹出新的荒谬事之前,咱们先尽量帮艾露隐藏这个秘密,好吗?我之后会尽量多上线盯着她。”
“好。”
眼镜玩家同意了,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伸出手和莉莉要握手:
“我叫阿风。”
“我是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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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仿佛达成了某种共识。忽然,莉莉也好像受到什么启发一样、拿出她在花店捡到的草药:
“这是你的东西吧,阿风?我在艾露花店的掉落物里捡到的——”
“啊!这是以前艾露小姐给我的草药……我因为想要纪念她的体贴,一直没舍得用……莉莉,你怎么知道……”
“呵呵,女人的直觉吧。”
莉莉也知道,Noob那种人不可能费心珍藏一袋不值几个游戏币的草药。
他们回到旅店,村民们准备开饭了,糖糖热情邀请他们两位玩家也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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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村民们便完成了村庄的修复。新芽村仿佛无事发生一样又变成了新手们的乐园。然而,这种平静并没有持续多久。
游戏里还存在着一个特殊机制——血月。这个游戏里一周对应现实世界的一天,虚拟世界里每周月相都会重置一次。在每天的16:00——游戏内的月圆之夜,世界有20%的几率刷新为血月。血月暗红的月光会让魔物们会获得相当惊人的增益。这个机制本来是为了让高级玩家能重新回低等级副本开荒而存在的,但却给新手们带来了不小的麻烦。一到了血月,连平时Lv1、全游戏最低级的敌人史莱姆都要升级到Lv10,对于等级个位数的新人而言,无异于噩梦。
那是艾露第一次变成魔物的三周后——现实世界的三天后,游戏内刷新了血月。在血月下,村民们惊恐地发现,那只曾将村庄化作修罗场的花妖,就在红月的映照下,悄然出现在村庄的小径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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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这次莉莉就在附近活动。有了上次经验,她三下五除二便解决了魔物,没有让它带来破坏。她故意将花妖带到无人的荒野解决,以免村民看见它变回那个憨憨的卖花姑娘——艾露。当艾露再次醒来,已躺在花店二楼的小床上。窗外血月尚未退去,莉莉正默默为她施放回复魔法。
“呜呜呜……莉莉姐姐……我这是……”
“别怕,艾露。你只是做了个噩梦,梦游时磕伤了自己。我已经帮你恢复体力了,好好休息吧。”
“谢谢你,莉莉姐姐。”
因为疲惫,艾露很快沉沉地睡去了。她的眼角挂着泪滴,月光透过没拉窗帘的窗户照了进来,把泪滴照的像颗璀璨的明珠。这个卖花女是个很容易被别人的温柔打动的人。莉莉不想再多看她那可怜的模样,因为她害怕有一天自己真的要让艾露变回亚伦时,反而会舍不得这个笨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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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之后,血月会让花妖再次暴动似乎成了常识。一旦到了血月,花妖就必然会再在村子里出没、狂暴地对玩家和村民发起进攻。莉莉一次次将她引开、击败,在荒野用魔法把她残缺的睡衣修补得干净漂亮然后把她带回她花店楼上的卧室。每次花妖倒下后都会再重复那句让人不安的“莉莉……我是亚伦”。莉莉的焦虑也日渐加深——她明白,她还有现实世界的生活、不可能每天16:00在这里等着看艾露有没有变成花妖。
同时,她听说新手村附近从开服起就常驻的一个世界Boss团体“幻之盗贼团”也开始蠢蠢欲动了。
幻之盗贼团是由盗贼首领“幻王”、重装强盗“大力”和速度型扒手“猴子”三个混混NPC组成的Boss团体,三个人大约Lv20,是作为新手村一带的毕业Boss存在的。本来他们一直都只在从新手村去下一个城镇途中的那片平原上活动,是被设计去阻挠实力不够就想进入后面区域的菜鸟玩家的。可是最近听说,运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忽然在这个团体里新加了一个超级变态的女成员。虽然那个女人只有Lv12,但却有各种猥琐恶心的技能——特别是她的魅惑技能,男性游戏人物一旦被命中就基本只有被四人群殴致死的命运。实力大增的盗贼团也不再满足于只在那片平原活动,经常袭击新手村附近、甚至村庄内的新手玩家。
盗贼团再强,至少也还是新手村的玩家能应付的存在。更让莉莉担心的还是那个恐怖的花妖。她不仅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花妖会再像那天似的在村里大开杀戒,而且她还担心如果有自己以外的人打败了花妖、发现了艾露就是花妖的秘密,会不会带来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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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每次血月都能上线。她还有现实里的大学课业,而且她的导师还在等着她每周一篇的读书笔记。她考虑过让阿风帮帮她,可阿风的等级终究太低。等他成长到足以击败花妖的等级时,莉莉恐怕早已被大学留级。她也考虑过在现实世界找人帮忙,可是一想到要开口让其他人进到这个游戏里、去代替她保护一个微不足道的NPC卖花女,她就感觉难以启齿。
孤立无援的莉莉终于决定,她要在现实世界里申请一次休学来专心到游戏里寻找亚伦、同时保护艾露。事实上,从亚伦失联开始她就一直惴惴不安。如此强烈的不安也让她感到,自己难以完成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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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早晨,莉莉来到了她的导师秦教授的办公室。她已经写好了各种申请休学的材料。
她手中攥着早已准备妥当的休学申请、到秦教授办公室门口。可她却赶上了一个博士生在找秦教授商量研究经费的问题。那个博士生夸夸其谈、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