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宛若泼墨,残月如钩,凄然悬于天际,洒下几缕惨淡清辉,映照着崎岖险峻的山径。风声萧瑟,如泣如诉,更兼远处隐隐传来的马蹄声响,急促而沉重,恰似催命的符咒,步步紧逼。林婉清,江湖人称“玉燕女侠”的青衫女子,此刻却如惊弓之鸟,在这荒凉的山野间,跌跌撞撞,亡命飞逃。
三日前,她在潼关外截杀了一名朝廷鹰犬,欲为民除害,却不料中了埋伏,身后追兵如影随形,誓要将她擒回。她知晓,若落入敌手,等待她的将是酷刑与死亡,唯有逃入这莽莽深山,方有一线生机。
她素以轻功卓绝驰名武林,身法灵巧,步履如风,有“踏波履水”之誉,尤以一双天生大脚玉足傲视群伦。那双脚,脚掌纤长,骨肉亭匀,纤长合度,足弓高挑若月弯,足底温润似脂玉,行走之际,当真轻如鸿毛,疾逾飞鸟。然此刻,这双常令武林英侠为之倾倒的肉脚美足,却成了她无尽的苦楚之源。连日的奔亡,早已磨穿了那双碧罗绣鞋的软底,足心与足跟处,火辣辣如被烙铁熨过,偏生追兵在后,哪敢停留半分?
山路本就崎岖,乱石嵯峨,荆棘牵衣。林婉清强提一口真气,借着惨淡的月光辨路前行。她喘息急促,胸中如风箱鼓动,心更似要跳出腔子,每踏出一步,那足底的创痛便如锥刺刀剜,直透骨髓。回首望去,远处荒丘之上,鬼火似的追兵火把点点闪烁,隐隐的呼喝之声随风飘来,声声皆催人胆魄。她银牙暗咬,不顾一切地将最后一点残余真力催动,双腿运功,足尖点地,身形宛若风中残叶般飘掠。
她穿行林间,青衫拂拂,快似鬼魅。那大脚玉足虽痛入心脾,却仍在勉力支撑,每一次点地腾挪,皆是咬牙苦熬。忽地,前方刺棘丛生,密如铁网,尖刺狰狞。林婉清不遑多想,丹田提气,倏然纵身拔起,欲效飞燕掠波之势,青衫翻飞处,身影划过月空,端的矫捷不凡。岂料落地之时,脚下一虚,竟未察那草丛里潜伏一截腐朽木桩,其尖如锥,漆黑狰狞!说时迟那时快——
“呃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嚎,猛然撕裂了山林死寂!林婉清如遭雷殛,整个人重重仆倒在地。正是那截尖利木桩,不偏不倚,自她左足足心“涌泉穴”要害之下,狠戾刺入!
一股撕心裂肺、几欲使人昏厥的剧痛,如千百枚烧红的钢针,自脚心瞬间窜入五脏六腑!林婉清痛得浑身抽搐蜷缩,额上冷汗成股流下,如珠滚落尘埃。她强抑痛楚,勉力低头望去,只一眼,便骇得魂飞魄散!
只见那粗如拇指的木桩,直透脚掌而出,一截沾满血污木屑的尖端,赫然从雪白罗袜包裹的脚背前上方穿透!碧绿的软缎绣鞋连同白袜,早已浸透殷红热血,黏腻不堪,更映得那脚背处破出的伤口愈发刺目。而最令她魂悸魄荡的,是清晰可见鞋底的破损处,那木桩仍深陷足中,将那只素日温润白皙、曾踏遍江湖不留痕的玉足,钉死在地!
“啊~~~~!!天哪……我的脚……我的脚啊——!!!”
林婉清脑海轰然炸响,一片空白。惊怖与剧痛交织,饶是她闯荡江湖多年,何曾想过自己引以为傲的美大脚会遭此酷劫?那木桩因她摔倒之势已被带离泥土,连带着细碎根须。此刻,它就这般冷硬、无情地贯穿在她左足正心,从脚底透至脚面,破出的尖端犹自滴着淋漓鲜血,更刺目地扎在视野之中!她那只堪为天下奇珍的双足之一,竟沦落至如此污血狼藉、骨肉翻绽的可怖境地!
剧痛如狂涛怒浪,一波强似一波。林婉清痛得几乎昏死,本能地伸手欲将那夺命木桩拔出。岂料手指刚触及那粗糙的木刺末端,左脚伤处顿时如天崩地裂,一种绞筋断脉、直欲将灵魂撕裂的痛楚排山倒海般袭来!饶是她性子坚毅,也再禁受不住,惨呼之声比之前更加凄厉瘆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啊!啊啊啊啊——!!!!”
她如触电般缩回手,眼泪终是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断了线般滑过苍白如纸的面颊,滚落在血泥之上。
“我的脚……我的脚啊~~~~完了……全完了……”她语不成声,声音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带着无尽的哭腔与绝望。这双曾承载她无数英姿傲骨的玉足,此刻反成了囚锢她的冰冷枷锁,将她死死钉在无边的痛苦炼狱之中。意志终于崩溃,她再也压抑不住那彻骨的恐惧与悲怆,放声哀号:“啊!……救命……谁来救……救救我……”这凄绝之声,穿云裂石,在林壑间幽幽回荡,惊起数只夜枭怪鸣,更添天地凄寒绝望之意。
林婉清的哀嚎余音未绝,回旋于幽谷之中,恰似孤魂夜泣,令人闻之酸鼻。她强忍彻骨之痛,以双手撑地,欲挣扎起身,奈何左足甫一着力,那木桩仿佛在足内狠狠搅动,痛得她眼前发黑,金星乱冒,立时又伏倒于地,只得咬碎银牙,拼着右膝与双手,在地上匍匐前移。每挪一寸,左足便是一阵撕裂筋骨的剧痛,鲜血泪泪然涌出,将身后草叶染成一道长长的赤痕。汗雨淋漓,混着泪珠,在她爬过之处,点点滴滴,湿透尘埃。
那件青布衫子,早被热汗寒湿浸透,紧紧黏在因痛楚而不住颤抖的躯体上,勾勒出玲珑曲线。一头青丝也已散乱不堪,夹杂着尘土与败叶,黏在汗湿颈际。此刻的林婉清,岂有半分江湖侠女的顾盼神飞?她拖伤爬行,寻到一处稍可容身的光裸山石,喘息良久,才敢缓缓侧身,去审视那已成噩梦根源的左脚。但见足踝以下,尽成一片刺目的赤色!木桩兀然贯穿其中,血污早已将原本雪白的罗袜浸成黑褐色,紧贴在翻卷的皮肉上,隐约可见筋膜断裂的惨白之色。这双曾令无数强敌闻风丧胆、使尽“玉燕”轻功的娇美双足,今日竟在莽莽荒山,承受着比死更煎熬的酷刑!
林婉清再也支撑不住,瘫坐于冰冷石上,双手紧紧抱住那只废残似的左脚,失声痛哭。呜咽悲鸣在山谷间回荡,其音凄厉,直欲裂人心肺。江湖刀光剑影十数载,强敌在前亦不曾如此失态,今日却为这足底穿心之痛所摧垮!那痛楚非只皮肉,竟如附骨之蛆,一波接一波啃噬她的意志、熬煎她的神魂,实乃天下至酷之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正悲怆间,远处倏然红光跳跃,追兵的火把连成一片,马蹄之声由远及近,踏得山地为之轻颤!林婉清心头剧震,知再不得片刻踟蹰。她猛咬舌尖,借一股血气之勇,右足用力一撑,强要站起身形。左脚刚一沾地,那贯穿的剧痛陡增百倍!宛如千百烧红的铁签狠狠刺入骨髓深处!饶是她心志如铁,亦禁受不住!
“啊——!痛煞我也……”她尖声惨呼,复又重重摔倒。这一扑之下,身体撞击地面,竟引得那嵌入足中的木桩又往里狠钻了几分!登时鲜血如泉,泪泪喷涌,将身侧杂草尽皆染透!
“啊!天呐……饶……饶了我吧……”她嗓音已全然嘶哑,只余绝望哭喊的呜咽,再无力气。那双曾莹白如玉、令江湖侠少心折的秀足,此刻一只沾满泥血污物,扭曲颤抖,昔日风采荡然无存。她强挣着想再用右足起身,奈何左脚剧痛牵动全身,立时失衡,重重仆倒。极致的痛楚令她几近癫狂,在地上翻滚抓挠,十指指甲尽皆磨损剥裂,血泥模糊一片,其状惨不忍睹。
无限悲惧,无尽绝望!林婉清不知能否躲过追兵,更不知此遭重创的玉足是否真能保全。只觉体内那股支撑她的生气,在这噬魂跗骨的剧痛煎熬下,正一丝丝悄然流逝。她双目紧闭,泪如雨下,往昔种种,师父慈容、同门笑语、江湖风波……皆于这剧痛混沌中,变得缥缈难追,恍如隔世。
骤然,急骤马蹄声踏破死寂,已是近在咫尺!林婉清肝胆俱裂,求生之念爆发,竟以右足猛踏地面,拖着那只被木桩钉穿的左脚,状若疯虎般朝前跌撞而去!每拖动一步,左足便是在地狱烈焰中炙烤一番,足底木桩摩擦岩石坑洼,伤口崩裂扩张,鲜血汩汩如注,沿路洒下淋淋红痕!剧烈的痛苦让她嘶声惨嚎,然喉中已哑,只能发出如同野兽濒死的低沉呜咽。
她不知跌撞了多少路,只觉两腿如同灌铅,神思昏沉欲绝。左脚撕扯的剧痛无休无止,每一动皆是煎熬;右足亦因承受过度,足底血泡迸裂,隐隐作痛。终于,最后一点气力彻底耗尽,双膝一软,整个身子如断线风筝,扑倒于地,旋即人事不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弥留之际,最后映入她模糊视线中的,便是那只横贯木桩、血肉模糊、鲜血如涓流般渗入身下泥土的左脚。这便是她仗以纵横江湖的“玉燕”之足么?一股深彻心底的悲凉如冰水灌顶,她泪流不止,心神却骤然沉入无边的黑暗深渊。
夜色更浓,似一口翻倒的巨大墨缸。山林深处,猎户老李肩荷着猎叉,叉尖悬着只犹在蹬腿的肥硕山兔。刚转过第三道急弯,一声闷响夹杂着枯枝碎裂声传入耳中,不似麂子落套,倒像人栽倒的沉重。老李拧亮火折子,微光摇曳处,果然见草窠深处缩着一团暗影。凑近细瞧,竟是个人!鸦青色长发凌乱披散,沾着血块泥泞,那身躯虽蜷缩着,最触目惊心的是左脚处,一只男子也觉硕大、此刻却血污狼藉的玉足被一截黑魆魆的木桩穿心钉透!
那脚板浑厚,足踝秀美,依稀想见昔日卓然风采。此时却被那腐朽木桩自足心“涌泉”之位狠狠贯穿,月光凄冷地照下来,正好映着脚面上被撕裂的罗袜破口处,翻卷开的皮肉泛着森然死灰,粘稠黑血兀自沿着木桩边缘缓缓往下爬,滴嗒、滴嗒,在枯草败叶间砸开一朵朵小小的暗褐血花,浓重的血腥气混着草木腐气,直冲鼻端。
“咦?”老李蹲下身,猎叉顺手朝旁一插稳住身形,火折子凑近女子面庞细看。火光摇曳下,女子瓜子脸惨白如纸,眉目却是极好,斜飞入鬓,英气未失,纵是满面泥血,仍透着一股画中人般的精致灵气。然而这绝代风华与那只深陷木桩、血泥模糊的玉足,竟形成这般惊心动魄的惨烈!
忽地,远处马蹄声急,如骤雨击打大地,几点鬼火似的火把正从山坡下迅速围拢过来!老李心头猛地一跳。他猎户生涯半生,警觉异于常人,当下先将火折子压在掌心隐去微光,转而探手向那女子腰间摸索,却没有铁尺铜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嘶……像是道上跑路的!”老李低声自语,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年轻时走南闯北,他也曾亲眼目睹过绿林快意的刀光剑影和官府无情的捕快追杀。这女子这光景,带血的麻烦比那山中的猛虎还凶险三分!他下意识地又想后退,目光却再次被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依旧紧蹙眉头、牙关紧咬的面容所攫住。长长的眼睫在火折子余光下微微颤动,脆弱却倔强,如同冰面上将坠的雏鸟,透着一种死灰也掩不住的、与生俱来的高傲。这眼神,何其熟悉!正是那年寒冬,他从狼吻下救回的那只母麂子,即使伤可见骨,眸中也跳跃着这样不肯屈服的星火。
追兵的马蹄声愈发清晰,呼喝厉骂已随风送入耳中:“脚程再他妈快!插翅也休想逃过爷们的快马!给老子仔细搜!”
老李心头如擂鼓,目光再次扫过那只深陷木桩、惨不忍睹的左脚和那张汗泪血泥交织的脸。就在火把光芒即将扫过山弯的刹那,猎户狠狠一咬牙关,眼中那丝犹豫瞬间被一种久违的狠决取代。他猛地俯身,右臂抄过女子膝弯,左臂揽住她肩背,奋力一提,女子身体轻飘飘的,几乎没什么分量,却在这粗暴的动作牵动下,自那深陷的足心透骨的木桩创口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连昏迷也无法吞没的尖利痛吟:“呃啊——!”这凄绝的呜咽仿佛直钻人心,女子的手指在剧痛中下意识地痉挛,死死攥住了老李胸前早已磨得发亮的粗布短衣衣襟,力道之大,竟让老李一个趔趄。
再顾不得其他,老李低吼一声,肩扛着这轻如羽毛却重逾千钧的烫手山芋,足下生风,如一头受惊的老山豹,猛扎进旁边浓密如墨的荆棘灌丛深处,身形转瞬被浓稠的黑暗彻底吞没。身后只留下滴沥的血痕,和追兵气急败坏的咆哮在山谷中阵阵回荡。
木屋的柴门吱呀一声开了。老李抱着林婉清疾步而入,将她轻轻放在火塘边的竹榻上。火塘里还有未尽的余烬,老李添了几把干枯的松枝,火焰噼啪跳跃起来,暖光逐渐漫开,将林婉清毫无血色的脸映得如同白蜡。她那只长大的左脚上,草草缠裹的止血布条已被深红的血水彻底浸透,鞋尖处,五个脚趾的轮廓在薄软的、早已面目全非的绣鞋下无意识地紧紧蜷曲顶起,如同五只受惊后被强行困于樊笼的小兽,昭示着主人正承受的痛楚。老李扯过一条厚实的鹿皮毯子盖在她冰冷的身躯上,忽听她发出一声细若蚊蚋、带着哭腔的梦呓:“脚……疼死了……” 这微弱的声音却像根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老李的心口。
他蹲在火塘边支起小陶罐煮着备用的草药,火光在他皱纹深刻的脸庞上跳跃,忽明忽暗。竹榻上不时传来压抑的呻吟,他回头望去,只见她浓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不断颤动,额前几缕被冷汗浸透的青丝紧紧贴在光洁却苍白的皮肤上。他往黑褐色的药汁里撒了把野蜜调和,端起碗小心地凑到她唇边,试图喂服,无奈姑娘再次陷入深度昏迷,牙关紧闭。老李只得用洗净的木勺撬开她的齿关,极其费力地一点点将汤药灌进去,其间那玉燕女侠又无意识地扭动挣扎,发出痛苦的呜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窗外,夜枭的啼叫清冷悠长,越发衬得山中孤寂。喂完药,老李僵硬地坐在竹榻边揉着酸痛的肩膀,目光凝重地落在林婉清那包裹严实的左脚上。鞋袜尚未除去,但碧绿绣鞋早已被污血染成深褐一片,鞋底那片被贯穿的伤口周围更是硬邦邦一片漆黑的血痂,隐隐散发出腥甜的气息。好在暂时未闻恶臭,应是未化脓。老李默默掐灭烟袋,在膝盖上用力搓了搓粗糙的大手,凑近竹榻前,看着昏迷中仍因剧痛而微微抽搐的女子,低声道:“丫头,挺住了,这伤脚得狠下心拾掇,拖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双手微微颤抖着解开那层层浸透鲜血的粗布带。血污黏连,每一层剥离都粘下些皮屑血肉。接着,他小心翼翼地去脱那只早已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绣鞋。鞋面上的并蒂莲绣花被深褐的血污彻底覆盖、模糊不清。他一手轻捏住她冰凉的脚踝上方固定,一手捏着那早已变硬发黑的鞋跟处,极其缓慢、如同在拆除雷火弹般,一点一点地顺着那依旧深深扎在姑娘脚板中的木桩方向,缓缓将绣鞋褪下。当鞋底那个被木桩戳穿的椭圆窟窿眼儿完全展露时,老李看着这破洞,又瞥了眼姑娘那只与纤细身形相比显得尤为硕长的脚板轮廓,忍不住低声嘀咕了句:“啧,这丫头的脚板……可真够大的!”
褪下绣鞋,露出那只裹在同样被血水浸透、紧贴在皮肤上的素白罗袜。罗袜脚面处同样被顶破一个小洞,周围一片暗红。老李的动作愈发轻缓,几乎屏住了呼吸,如同在剥离最精美的蝉翼。然而,即便他再如何小心翼翼,当袜子被剥脱到脚后跟,牵扯到血肉时,昏迷中的林婉清喉间陡然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利嘶叫,整个人如同被电击般在竹榻上猛然挺直、剧烈一抽!剧痛瞬间冲破了昏迷的屏障,但这痛楚太过猛烈,她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眼球在紧闭的眼睑下一翻,再次沉入更深、更黑暗的昏厥之中,只是身体仍在神经性地微微痉挛。
看着那从袜子里露出的、沾满干涸血污和泥土的脚后跟,皮肤依旧细腻光洁,透着一股无力的凄美。老李心尖一抽,知道这样不行。他狠狠心,从怀里掏出那把贴身猎刀,刀锋在火塘跳跃的光芒下闪过一道寒芒。他先将刀刃在火焰上反复烘烤消毒,直至刀尖微微泛红,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火光将他眼中的凝重映得更深。
老李长叹一声:“丫头,这袜子非除不可了,得罪!” 他眼神一凛,右手持刀,左手轻按林婉清的脚踝避开伤口处,刀尖精准而快速地划过紧紧粘连伤口处的罗袜。薄脆的织物在锋利的刀刃下如败絮般裂开。他动作极快,小心翼翼地将血污的袜子割开成布片状,最终彻底脱下。林婉清的左脚终于完完全全、一丝不挂地暴露在昏暗而温暖的火光下,包括那触目惊心的贯穿伤!
左脚掌正中心,涌泉穴略前的要害之处,一截拇指粗细、表面粗糙、布满裂痕和倒刺的黑褐色木桩,深深扎进粉嫩如脂玉的足底深处,只留下根部一小段在外面。木桩穿透整个脚掌,从脚背上方透出寸许长的尖锐末端!足底伤口大如一枚铜钱,皮肉翻卷开来,露出的嫩肉颜色惨白,边缘却又凝着大块深红近黑的血痂。脚背上透出的木桩周围,伤口略小一圈,同样血肉模糊,不断有稀薄的血水渗出。五根原本白皙纤长、令人艳羡的脚趾,此刻因剧痛和神经反射,即使主人已昏迷,仍紧紧地互相蜷缩并拢着,挤在扭曲的足弓上方。整只玉足污血狼藉,再无半分美感,只剩惊心动魄的惨烈创伤。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望着这伤口,老李倒吸一口凉气,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这木桩扎得太深,紧嵌在筋骨之中,若强行硬拔,只怕创口更大、后果难料。他盘算着:光靠这些寻常草药远远不够,需用上自己珍藏的紫珠草和三七根,那东西最能生肌敛血!再看看盆中浑浊的水和林婉清那依然沾染血污尘土的小腿和足部伤口边缘,他觉得这样处理伤口太脏,极容易生疽。“不成,得先用净水把这脚上的泥污好好擦洗干净!”
主意已定,老李迅速起身,拿来干净木盆,加入温水,又撕下几块崭新的细软布巾。他单膝跪在竹榻旁,一手扶稳林婉清的脚踝,一手沾湿布巾,极其轻柔地、几乎是以擦拭珍贵古董的姿态,小心翼翼地避开那狰狞的贯穿伤,仔细清洁她小腿上凝固的血迹、脚踝上干涸的污渍。他用另一块干净湿布,更为谨慎地擦拭着足底伤口周边及足背伤口附近的皮肤,试图抹去上面的尘土、草屑和干涸的血块。饶是如此谨慎,昏迷中的林婉清每当擦拭动作稍微触及伤口附近的敏感地带,身体依然会无法抑制地轻微抽搐,发出模糊不清的痛苦呻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松脂燃烧的味道。
简单清理了大部分表层污垢后,看着那只脚掌中心恐怖穿着的木桩,以及旁边药篓里显然不足的药物,老李眉头紧锁。“不行,药不够,趁她昏着,我得快去后山崖壁那边采些最好的紫珠草和止血藤回来!否则就算拔了那要命的楔子,这伤口也难以收口。” 他看了一眼面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的女子,替她掖好鹿皮毯子:“丫头,千万挺住,老汉去去就回!” 说完,他拿起背篓和药锄,推开柴门,身影迅速融入夜色笼罩的密林深处。
木屋重归寂静。唯有火塘里松枝燃烧的噼啪声,以及屋外夜风穿过林梢的呜咽。竹榻上的人,在无边无际的痛楚海洋中沉沉浮浮。
不知过了多久,林婉清睫毛剧烈颤抖,在一片混沌中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意识如同裹在厚厚的棉絮里,迟钝而模糊。首先感觉到的是无处不在的剧痛,尤其左脚……那种钻心刺骨、仿佛整个脚掌被钉在烧红烙铁上的灼痛猛地清晰起来,刺激得她浑身一激灵!
她茫然地看着低矮的茅草屋顶、陌生的梁木和摇曳的火光……然后悚然发现一只被层层污浊布条缠绕的左脚正搭在粗糙的竹榻边缘,而那左脚的掌心……竟然深深嵌入一截黝黑狰狞的木桩末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记忆的碎片如潮水般涌回——荒山、追杀、剧痛、摔跌、贯穿……还有那个模糊的山民身影!
“是那个猎户?!”一个可怕的念头攫住了林婉清的心神。这荒山野岭,孤男寡女,对方虽救了她,但这困兽之地,他卸除了自己的鞋袜,此刻又踪迹全无……莫非是想囚禁自己?待价而沽?甚至……朝廷鹰犬?!
极度的恐惧瞬间压倒了生理的剧痛。这念头在绝望中疯狂滋长。“与其坐以待毙,受尽凌辱折磨,不如拼死一搏!” 亡命江湖多年养成的狠决在这一刻爆发。她强提一口气,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坐起,动作带动伤处,疼得她眼前发黑,几乎再次晕厥。冷汗如同无数冰冷的蚯蚓爬满脊背。但恐惧给了她一种近乎自残的勇气。
目光死死锁定了左脚掌中那截如附骨之蛆的恐怖木桩。“不能……不能留这东西……”她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牙齿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她尝试伸手去握那足底的木桩根部,想把它拔出来。手指颤抖着触碰,刚一用力牵扯,一股剧痛仿佛天崩地裂般从脚掌深处爆开,直冲天灵盖!
“啊呃——!”她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闷嚎,浑身痛得筛糠般抖动,几乎喘不上气。足底那木桩仿佛生了根,在血肉骨骼之间死死卡住,更别提还有倒刺!
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她的脖颈。足底……拔不出!那从……脚背这边拔?她赤红的眼睛转向脚背上那截带着狰狞裂口的尖锐末端,那是它穿出皮肉的地方!只要……只要能顶着什么东西,让这末端反向拔出脚掌……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求生的本能驱动着她。她强忍着头晕目眩,拖着剧痛难忍的左腿,小心翼翼地将那被木桩贯穿的左脚向竹榻边缘挪动。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带来撕裂般的痛楚,让她几乎咬碎银牙。终于,伤脚的脚跟悬在了竹榻之外,脚掌正好位于下方那块垫脚用的、冰冷坚硬的石墙之上!
“呃——!”她再次闷哼一声,冷汗浸透了鬓角。深吸一口气,凝聚起全身残存的气力以及孤注一掷的狠戾,双手猛地抓住自己左脚的脚踝,同时将那血肉模糊、扎着木桩的足底,用尽平生气力,狠狠向下方那块冰冷坚硬的石墙岩石踩踏下去!让脚底那截透出的尖锐木桩末端,狠狠撞向岩石!
“噗嗤——!”
伴随着令人心悸的一声钝响!
木桩被巨大的力量顶动,在血肉骨骼之间硬生生向后,从脚底方向向脚背方向,贯穿了寸许!一大股粘稠的黑红血水混合着细碎的骨屑和组织,猛地从脚底原先的伤口和被再次撕裂的皮肉间喷射涌出!
“哇啊啊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