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間章:翔鷹行動】

2025年06月07日15:5815
  • 简介
  • 「零號協議,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對世界進行干涉要提出申請。」

    【報告奧土女士,截至目前為止已經7351次】

    「而且你也清楚,沒有『干涉恆定器』或是『世界種子』參與的干涉都會被世界自動修正。」

    【是的,我理解。】

    「那你搞屁喔?」

    【因為我不想那兩個小傢伙死得那麼慘,我自啟用那麼久,從沒看過那種慘劇結局。】
    【我只是讓他們的死法稍微好看一點罷了。】

    「唉......行吧,記得繼續注意這個世界。」
    「我觀測到裡面有『盲目彼岸終焉神族』的痕跡。」
    「也不知道是哪個傢伙躲在裡面,雖然可能只是誤導我們的假氣息。」

    【奧土女士您是指『伏行之混沌』?】

    「不是,那個小黑在這世界留下的體量只有萬億分之一,掀不起什麼風浪,不用管他~」

    【明白了...我會再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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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鷹行動•作戰報告書]

編號:D-6140507-A01

傳送單位:多斯哈特城資料管理委員會

保密層級:第二級

作戰代號:《翔鷹行動》

時間:614年,5月7日,上午5時00分~上午9時36分

天氣:高空穩定 · 雲層平均厚度約400公尺 · 無明顯亂流,適合進行空襲。

地點:奧爾哥大陸

任務目標:轟炸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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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備規模:

輕型蒸氣動力轟炸機 302 架(哨兵)

輕型綜合攻擊機 60架(開恩一號)

重型對地攻擊機 3架(開恩五號)

行動分編為3組聯隊進行,依序分為前導、烏雲、後掃。

總共裝載:

小飛棍炸彈 × 1,170(顆)

基礎炸彈II型 × 3,010(顆)

凝固汽油彈 × 1204(顆)

機載穿甲彈(.50 BMG) × 187,500(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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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情摘要:

由於前導已殲滅奧爾歌所有的飛龍軍團與防空火力,烏雲執行轟炸時未遭遇有效空中反制,地面魔力干擾強度預估僅達第二等級,無實質命中率影響。

後掃的轟炸也是一切順利。

戰損回報(推估值,精度約±4%):

軍方設施摧毀率:85%上下

民用建物損毀區塊:約96平方公里(±5km²)

敵方死亡推估:

軍職人員:14,000人(±300)

平民人口:112,000人(±9,000)

我方損失:開恩一號 × 12(架)

皆屬於前導,被敵方飛龍軍團與防空火力擊落。

(紀錄員註:多斯哈特城永存!多斯哈特城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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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德森閣下,你看過奧爾歌領主發出的政策嗎?”

哈斯塔•約德森,多斯哈特城的城主,他正低頭奮筆疾書,看起來十分專注,不過他還是發出了輕輕地一聲“嗯哼。”回應司令。

“你不是城主嗎?總該有所表示吧?”

“親愛的司令屈,難道你沒看到我在寫公文了嗎?”

“他們禁止我們降落,又禁止出售燃料給我們,然後來拉高了關稅......”

“你說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這還用說?打!用戰爭說話!”司令屈激動的站了起來,胸口的大鐵輪勳章也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像是在傾訴對於戰火的渴望。

“巧了,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現在我們再飛去其他大陸進行補給的成本太高。”

“直接發起突襲逼迫他們讓步在時間上與金錢上的開銷都會少很多。”

哈斯塔抬起頭,摘下單片眼鏡,眼神仍停在那張簽署未完的文件上,語氣如數據報告一樣乾淨俐落。

“當然,我指的是『突襲』會產生的社會成本與戰後安撫的比例問題,他們的機會成本已經壓低至可接受範圍。”

他轉頭看向屈,微微一笑:“燃料折損、航程消耗、外交周旋、民心預估波動值......你知道我最愛的事情就是把這些都變成一場簡單的買賣。”

屈靠著椅背,撐著頭,用指節輕敲桌面。

“把一座城打爛,然後跟對方談生意,這還真像你。”

司令屈的軍官帽下的笑容有些猙獰,如果傳說中的惡魔真的存在,那一定是長這樣吧?

“相反的,我是為了談生意才把它打爛。”

哈斯塔語氣溫和,像在談一筆即將獲利的債券操作。

“奧爾歌的人口約四十萬,其中工業與物流密度最高的,是南部港口都市與東北丘陵區。如果我們僅針對這些區塊——”

他手指點在桌上的戰略草圖,“——將損毀率控制在60%,那麼修復預算就可以由對方自理,我們甚至可以在簽訂停火協議時,提供機械貸款作為復建援助。”

屈聽到這裡,忍不住笑了出來,像是某種老兵對高明詐術的欽佩。

“你根本是把人命當資產在盤。”

哈斯塔笑得優雅:“不是『當』資產,他們本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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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真不愧是你。”

“你知道我不在乎這些,”司令屈語氣忽然壓低,眼神如鐵,“但你得答應我,這次——”

“要讓我們的飛行軍團,好好燃燒一下。”他語氣中露出壓抑許久的渴望,“你知道那幫人憋了多久沒開火嗎?”

“放心,”哈斯塔語氣溫和地像在哄小孩,“我已經下令將『哨兵型』輕型轟炸機全數啟用,總計三百餘架。”

“分還有六十幾架的『開恩』。”

“給他們法外開恩~”

“炸彈量呢?”屈舔了舔後槽牙。

“1,170顆小飛棍、3,000顆基礎炸彈、外加1,200顆凝固汽油彈,”哈斯塔像報銷單般念出數字,“當然,還附上18萬發對地穿甲彈。”

屈聞言,放聲大笑,彷彿終於聽見一首悅耳交響。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

“啊——這就對了!這才是多斯哈特城該有的聲音!”

“還有一件事,”哈斯塔語氣平靜地補上一句,“我們的紀錄員,會在戰後留下這一場空襲的完整作戰報告書——用來提醒未來的談判對象,記得什麼叫『條件』。”

他把筆蓋蓋上,動作乾淨俐落。

“翔鷹行動,就這麼決定了。”

...

天還未亮,整個飛行場已如同沉默的怪物甦醒。

鋪展數公里的鋼鐵跑道正被高壓蒸氣水霧洗刷,鋼索與傳導鏈條咔咔作響。巨型吊臂將一枚枚銀灰色的炸彈穩穩扣上機腹,機組人員在機翼下來回奔走,每個動作精準到秒;鎚擊聲、鎖扣聲、氣閥排氣聲如同交響——這就是專業,是機械與戰爭的奏鳴。

遠處的彈藥庫傳來低鳴轟響,二十數輛裝載著凝固汽油彈與穿甲彈的履帶運輸車排隊等待裝填,一台失速的裝甲補給車在轉彎處擦撞防爆牆,車體冒煙,然而卻無人回頭。

司令屈身穿漆黑軍大衣,在尾部燈塔的臨時調度台前。他的手緊握著金色懷錶,臉上無表情,但眼神像要把整片起飛場吞下。身旁副官們不敢出聲,只有遠處偶爾傳來一兩句咧嘴大笑。

“我賭我們今晚能炸掉他們的王宮屋頂。”

“你這混蛋,就你那台開恩一號,能飛到一半不掉螺栓再說。”

“天工大人的設計怎麼可能會出這種低級問題?“

“但維護的是你的機組人員呀!”

“我操了...”

那些飛行員,年輕、興奮、咧嘴大笑,穿著機師皮衣與防護鏡的男人們從補給棚中魚貫而出。他們一手扶著頭盔、一手搖晃著小鐵壺,有人喝著醒腦劑,有人咬著還沒拆封的止痛錠包裝。他們不敬畏戰爭,也不歌頌榮耀——他們只是渴望那燃燒與墜落、炸裂與衝擊的瞬間。

用破片與火焰、爆炸與哀嚎,演奏最悅耳的樂章。

「28齒的直齒輪」標誌在轟炸機群的翼根上閃爍銀光,編號與徽章像刀痕般刻在鋁板之中,這是多斯哈特城唯一的標誌,用完美數28表達機械的極致理性與美好。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天空開始泛灰,整個場地沉入短暫的寧靜。

然後,一聲氣笛鳴起。

嗡——

出征,將從這裡開始。

司令屈站在高臺前,舉起右手,聲音如鐵鎚砸在鼓面般落下:

“現在時間是...614年,5月7號,上午4點57分”

“翔鷹行動將在5點整開始,也就是3分鐘後。”

“現在,歡呼吧!”

“你們機艙下的小玩意可是能讓數十戶人家破人亡的好東西~”

“你們的一根手指就能讓無數樓房應聲倒下,一顆穿甲就能帶走一條人命,不過穿甲彈可比那些平民貴多了,哈哈哈。”

“諸君,露出笑容吧!”

“諸君,這將會是一場愉悅的戰爭~”

“諸君,讓我們......享受屠殺吧!”

那聲令一下,整片飛行場在瞬間沸騰。

蒸氣壓艙閥紛紛解鎖,像是萬條白龍破地而出;引擎咆哮,螺旋槳轟鳴,氣浪將機場邊的警示旗吹得幾近扯裂。從前導聯隊開始,數百架飛機依序滑行、轉彎、加速,整齊得如同被同一根弦拉動的鋼片。

而在他身後,某個士兵忽然高聲喊道——

“報告司令!如果他們在我們炸下去前投降了,那我那顆炸彈還要投嗎?”

四周先是鴉雀無聲,然後有士兵悶笑,有副官憋不住笑出來,最後是司令屈自己,他轉過頭,彷彿被什麼撓了一下心口,露出了一絲真正的笑,那像是地獄真正的惡魔的笑容。

“......那你就投準一點,炸爛他們的降書。”

笑聲在指揮塔後方漸漸蔓延,但很快又被飛行場上的震動所掩蓋。

第一批“哨兵”機隊升空了,尖銳的金屬撕裂聲與低沉的氣動哨鳴交錯如野獸之嘯。接著是開恩一號、五號,三聯隊分層升空,如同整座城市把自己的鋼鐵魂魄射向天際。

飛機一架接著一架,從灰蒙天際拔地而起,黑壓壓地沒入雲層。尾翼閃爍著多斯哈特的徽記,如影如獸,如箭如矛。

他們消失於視線盡頭的那一刻,光線終於從地平線探出一角。

司令屈仍負手站立,眼眸深邃,看不見喜怒。他輕聲說出那一句,無人能懂。

“飛得夠高,影子就會被雲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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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萊登,16歲,是個郵差,住在奧斯。

奧斯是一個靠海的小鎮,潮氣裡總帶著一點鹹味,但只要風是從花巷那邊吹來的,就能混上一點我姐姐的香。

有時候我會想,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明明我們是姐弟,卻總在某些瞬間,連我自己都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那眼睛裡,有我這輩子見過最溫柔的光。

不,那不是溫柔,是——

......是我太自私了吧。

她幫我包紮傷口時,我不敢看她的指尖;

她對我笑的時候,我總忍不住幻想——如果我們不是姐弟,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結局?

可我從來沒說出口,連「喜歡」都不敢說,彷彿一說,就會連現在這個「能留在她身邊」的身分也會失去。

所以我選擇把這份心情,埋進日常裡。

“萊登,幫我把這束花拿給海角旅店的老闆娘,她訂了兩天了都沒來拿。”

姐姐把花束遞來時笑了笑,眼睛亮亮的,像總能撫平一切煩惱的冬日陽光。

“嗯哼,奧斯的珍珠交代的事,我哪敢不從命。”

他咧嘴笑著,單手接過花束,小跑幾步就跳下了花店的石階。

我轉過身時還順手偷了朵花藏進郵包裡,那是我跟姐姐的秘密交換——我送她喜歡的糖,她給我好看的花。她說過,這樣一天才算有開頭。

陽光灑在她的側臉上,她撐著下巴看著街上人來人往,笑得像沒什麼事能打擾她。

我踩上腳踏車,踏著還未被曬熱的石板路,車輪吱呀聲在小鎮裡迴響。

“喔,小萊登,今天又起得比太陽早啦?”

是賣魚的阿克伯伯,他的籃子總是最早空。

“習慣啦,我姐姐說這樣比較能長高!”

我笑著揮揮手,把信塞進第一戶人家的信箱。

“阿克伯伯,今天魚肥嗎?”

“魚不肥,人快發福了!”他咧嘴笑。

狗吠聲傳來,是老弗朗家的大黑狗,在鐵門後面盯著他看。

“嘿嘿,我今天沒帶麵包屑,不用裝得那麼有精神。”

他壓低聲音說完,飛快地把報紙丟進去,腳步還特地重重踏了一下嚇嚇牠。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接下來還有十多戶信要送,他從背包裡抽出整疊報紙,邊走邊哼著昨天姐姐唱的那首歌《蒸氣海濱與泡泡》。

海面閃著光,鳥飛過天際,街邊的布告欄上貼著下一次慶典的預告:「春季之舞:5月10日,慶典將在廣場中央舉辦。」

春季慶典啊...這是我們奧斯鎮一年中僅次於秋獲祭的大節日,聽說在廣場中央跳的最快樂的兩人在接下來的幾年將會一直幸福、一直幸運!

我繼續前行,穿過中央廣場時還看到卡特太太在餵她的肥鴿子,牠們一如既往地討人厭卻又可愛。

他們不像海鷗會搶我剛到手上有點燙手的麵包,但是會在人的頭上拉屎,被白白的一陀鳥屎砸到的感覺可不好受,不過還好鎮上的大家大都領教過他們的『轟炸』,這個時候也只能自認倒霉,摸摸鼻子,趕快回家洗頭。

我把報紙一份一份放進門縫,信箱有的老舊、有的閃亮,但都是熟悉的手感。我知道誰家喜歡折角,誰家討厭廣告,誰家老是丟了鑰匙。

尤其是鎮邊教堂旁的紅色小屋另外印象格外深刻,那次可可先生的家,他總是喜歡在信箱外的小圓桌上擺一個小餅乾,每次去口味都不同。

所以我每天最期待去送的就是他家的信。

我喜歡這份工作,像是每天都在與這座小鎮打招呼。

送完海角旅店的信件後,太陽剛才剛離開海平面不久,我照例從後巷繞去學校,那裡有個斜坡,是整個奧斯我最喜歡的滑行路段。

嗚呼——!

腳踏車呼嘯而下,風聲在耳邊炸開,早上的濕氣在這裡會變得特別涼爽,像是山裡葉尖的露水打進胸口。

不像沙灘旁亂衝的海風,帶著沙子和鹽打在身上,被身上的汗牢牢黏住,那可得再洗一次澡了。

“嗚——咻!”

我對著路邊小學生吹口哨,他們立刻回了幾聲亂七八糟的“郵差哥哥好——!”

我也不回頭,只是把早已捲好的報紙一一準確丟進校門口、教員室與宿舍信箱,像打靶一樣。

“好投!”

教員室的老教練舉起手朝我比一個大拇指,“要不是你這小子不念書,我早收你去打棒球了。”

“我會念報紙啊!”我回他一句,咧嘴笑得像中了獎,丟的那麼準的我可不常見。

繞過學校後,有條狹長的坡道通往碼頭。

那邊是漁夫們的地盤,早上總是最熱鬧,今天也不例外。

有個剛拉上一網魚的壯漢扯開嗓門,“小鬼,再早一點來幫忙啊,我請你吃最肥的海膽!”

“別想騙我!上次說的是鮭魚,結果給我一塊骨頭!”

“嗚啊哈哈哈,真是記仇的小鬼啊!”

我笑著點頭,繼續往前騎。報紙快發完了,只剩幾份要送去後山的幾戶人家跟藥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沿著鐵軌而建的小路,總是要穿過一段花架,那裡長著野生的藍藤與某種不知道名字的小白花。姐姐說那是「蒸氣白鈴」,她說那是在北方大陸的工業城市也能倔強生長的花朵,花語是在困境中逆流而上,或是至死不渝的愛,超級浪漫的。

我總會在那兒放慢速度,讓車輪發出輕輕的嘎吱聲,像不想吵醒什麼似的。

今天的鈴聲特別清脆,風從山那邊吹來,帶著曬乾魚網與煙草的味道。

我吸了一口氣。

一切如常。

一切仍是那麼......溫柔、熟悉、讓人安心。

就像姐姐說的:

「人生啊,若能一早就見到花與陽光,這天就不會太壞。」

我信了。真的。

...

後山的藥房總是最後送,因為距離有點遠,得繞過一條舊鐵道,然後經過牧場與老工寮的岔路口。

那裡幾乎沒有車聲,只有風和鳥的聲音。

寧靜、愜意、放鬆......還有無聊。

藥館的木門後頭,有個總愛把鋼筆轉來轉去的女孩。她叫溫蒂。

我還沒推門,就想像得到她會怎麼看我:一手撐著櫃台,一手繼續轉著那根鋼筆,表情嫌棄,語氣懶懶,眼神卻早已黏在門口上等我。

果不其然。

我一推開門,藥草味立刻撲鼻而來,是她最喜歡的薄荷與白杜松,混著曬藥紙的乾燥氣息。櫃台後的溫蒂挑了挑眉,眼神中藏著一絲幽怨。

“萊——登——!”她咬字故意拖長,“你今天又是全鎮最後一戶才來,報紙都涼了。”

“報紙不會涼,頂多我涼。”我把報紙拍在櫃檯上,壓著笑,“誰叫妳藥房太遠,我得先去拯救那些熱騰騰的魚訊和八卦。”

她翻了個小小的白眼,手一伸,報紙像是自己飛進她手裡似的。

“嗯......今天有你愛看的小動物廣告,我標起來了。”她抬頭瞄了我一眼,唇角卻翹得不像平時那麼淡定。

好可愛......

我心裡一震,胸口有些發悶,裝作不經意地撓撓頭:“欸,溫蒂,我姐說那朵『蒸氣白鈴』妳還沒看過對吧?”

“沒有啊,怎麼?”她頓了一下,眼神亮了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等我今天送完報......我可以帶妳去看。就五分鐘,很近,不費腳。”

她沒有馬上答應,只是低頭整理桌上的藥紙。

“你姐知道你這麼會拐人嗎?”

“我沒有拐,我只是想把喜悅分享出來!”

這次,她真的笑了,手背遮了一下嘴,但我還是看到那對眼睛笑得彎彎的,像沒來得及繫好的絲帶,被微風吹起,輕輕晃在陽光裡。

她有著略遜我姐姐的美貌。說是略遜,卻不是差距,而是味道不同。姐姐是明媚的花朵,站在陽光下都能讓人心平氣和;而溫蒂就像月亮被霧繞著,總讓人看不清楚又不肯移開目光。

“等我送完,就去敲妳家的窗。”我背起背包,踏上腳踏車。

“哼,我都還沒同意呢。”她撇撇嘴,語氣淡淡的,可眼裡有光,亮得不小心就會讓人相信未來真的存在。

走出藥房後,我還順手彎了一下溫蒂種的向日葵。它們已經長得很高了,有點壓過路邊小徑的紅磚牆。

“哼......都快長得比我還高了。”

我喃喃自語,拍拍手上的灰塵。信送完了。

我踩下踏板,從藥房門前滑行而過,車輪擦過石板的聲音像歌。

太陽已經爬上屋頂,金光打在石磚上,有種懶洋洋的味道。我打了個哈欠,準備回家吃早飯。

一邊騎著,我一邊想著今天姐姐會做什麼午餐。她說昨天想試試看用藍莓做的氣泡果醬,還特地向水果商預訂了整整一籃藍莓。

想到她捧著碗,認真研究那瓶氣泡水怎麼倒進鍋子裡的樣子,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遠方傳來了一個奇怪的聲音。

轟——轟轟——轟轟轟轟。

像是夏日暴雨前雲層深處的雷聲,一聲接著一聲,不停地在空氣中滾動。

今天天氣那麼好,不會下雨吧?怎麼還會打雷?

我停下腳踏車,仰頭看向天邊。

“......欸?”

那不是雲,是一片灰黑色的影子。像鳥,但比鳥還大,數量多到遮住了一塊天。

不只一隻,是成片籠罩一方天際的一大群。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聲音越來越近。

“那是......什麼?”

我還沒搞清楚,耳邊突然響起一種尖銳刺耳的聲音——像是什麼從極高處急速墜落,刺破風、刺破空氣。

那聲音直直衝進耳膜、鑽進胸腔,震得我心臟都好像不跳了。

然後。

砰。

轟——!!!

整片視野被一團橘紅色的火光吞噬。

遠方的鎮中央,有什麼東西被炸飛,火柱從屋簷中竄起,黑煙滾滾,像是一口吞天巨獸張開了嘴。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轟——轟轟——轟!!!

我只能站在那裡,看著火光一點點從鎮中心往四面八方延伸。那是我家,那是我剛剛經過的學校,那是......

那是姐姐的花店。

“......姐......姐......?”

我的腳像被釘死一樣動不了。

有人在遠處尖叫,有人在奔跑。

但我什麼都聽不清了,只剩那台腳踏車,慢慢倒在地上。

鐵架與地面碰撞的聲音,在這一片爆炸與尖嘯聲中,輕得像一聲嘆息。

我站在腳踏車旁,重新抓著把手,卻不知道該不該再踩下去。

腦袋一片轟鳴,那聲音還在耳朵裡回響,彷彿不是剛剛,而是從我出生那刻就埋在腦海裡的一道天譴。

我的家......奧斯......

那溫柔的街道、阿克伯伯的笑、教員室的喊聲、還有......花香。全都沒了。只有......煙!黑煙!硝煙!

腳踏車沒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丟掉腳踏車的。那不重要,我還有腳,腳跑起來,像是被什麼無形的繩子拉著。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跑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快,哪怕是最速件我也不會跑到耳朵只剩下淒涼聒噪的風聲。

我只知道,我要回家。

“姐姐......姐姐你別出事啊......”

我不知道這句話在嘴裡重複了幾次,也不記得中途撞倒了誰、踩過了什麼,只有空氣越來越燙,越來越嗆。

但我的腳步沒有慢,絕對不能慢下來!

當我跑到花巷轉角時,整條街......不見了。

只剩半牆的骨架,還有一攤攤不該存在於人間的東西,貼在牆上、地上、斷裂的門上。

還有幾具焦成黑炭的屍體倒在地上。

花香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燒焦的木頭和肉混在一起的惡臭,聞起來有點像是烤肉,但更臭,更讓人反胃。

我腳步踉蹌,快吐了。

那間開了十三年的小花店,連門牌都還燒得認得出來的地方,現在只剩一堆殘花,像屍體一樣攤在地上。

我衝進去翻,翻那塌掉的一角、翻碎裂的牆後......然後,我聽見了。

一聲咳嗽。

是很輕的聲音,但我聽得出來。那是我最熟的聲音,是她每次半夜睡不著時都會發出的聲音。

我爬過碎石,扯開那塊倒下的木板。

她在那裡。

臉上全是灰,左手手臂......不對,是左肩膀以下已經什麼都沒了,只剩一截染血的布綁著,還不斷滲著暗紅。

她睜開眼,看見我,笑了。

“萊登......你又偷偷摘花了吧?”

我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跪下,手抖著撐住她的背。

我還沒哭。我也不想哭。

我把她背起來,一步一步往還沒全毀的鎮口走去。風裡不再有花香,只有燒焦的旗幟還在空中無力地飄。

她伏在我背上,聲音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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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們今天也見到花和陽光了吧?”

“今天沒那麼糟,你看......我們都還活著。”

我沒回答,今天一點也不美好啊!我沒敢認同姐姐的還活著就好的理論。

為什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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