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素世?醒醒
长崎素世:嗯?……对不起
老师:身体不舒服吗?
长崎素世:可能是吧……
昨晚又做噩梦了,惊醒,然后失眠。
祥子死后,我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梦中,最先出现的,总是祥子那完美的胴体……翻云覆雨后,我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生怕她再次远离,然而,待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小睦就会缓缓现身,用葬礼上的那种目光盯着我,随后质问:
“你对祥子做了什么?”
“连她的死亡……都不属于我了吗?”
“把祥子还给我!”
……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床单已经被我抓出了不小的破洞,枕头亦被冷汗浸出淡黄色的污渍——显然不能这样下去了,我必须逃离死的缠绕,可是,我又能逃向何方呢?
老师:要不回家休息一下吧
长崎素世:我想也是……谢谢您
有了来之不易的休假,我当然不能将时间在家中的床上浪费。
正好,祥子死后,我也没有好好读过书了。
读书是一件需要被庄重对待的事——我一向这么认为的,但,以我当下的状态,根本无法拥有“庄重”的心境……
就去书店转转吧,哪怕什么都不买。
靠门口的书架,最上方如花朵般摆放的,自然是某某社长烫金的自传、某株式会社波澜壮阔的发家史,或是《日本第一:对美国的启示》这类畅销书;往下,则是在书名中高频使用着“时间”“效率”“管理”“第一桶金”等词汇的书目。西装革履者往往抽出一本,草草翻翻,要么叹一口气,放回;要么目光炯炯地点头,带走。这个年代,谁不想捞一把呢?
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的书,恐怕能在任何一家日本书店找到,经典的位置雷打不动。无论是《雪国》还是《金阁寺》,我都烂熟于心。一名叫村上春树的新人,似乎也炙手可热。大抵是又要出书的缘故吧,《1973年的弹子球》被放在很显眼的地方。不少同学看过了,评价出奇地高,但这反而让我失去了些许兴趣——嗯,有时间再说。
杂志书架旁永远簇拥着读者——少年们钟爱《周刊少年Jump》,《阿拉蕾》、《足球小将》正在连载;少女们则聚在另一端,指尖轻触《Ribon》、《Margaret》缤纷的封面……我把阅读这些流行杂志当作一种任务,否则课间与同学们的谈资就太匮乏了。想到这,我不禁摇摇头,转身走向更深处那些落了些微尘的书架。
这里一切照旧。坦白说,该看的都看过了,譬如一位学姐极力推荐的《了不起的盖茨比》——是本好书,不过我与这位学姐已经没有任何往来;而其余的,则实在勾不起兴致,让它们继续沉寂着吧。《资本论》直接退守至墙角,封面剥落,纸张发黄,看上去被时光之手摧残颇深;书页却依旧整整齐齐,不像是被翻过的样子,恐怕的确过时了。
到最后,没有想看的东西,只得空手而归。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柜台处,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绿色头发,怀中抱着几本《烹饪指南》之类的书籍,低头思索着什么……
……
长崎素世:小睦……
唤出这个名字,还是消耗了我不少勇气的。她略有些惊慌失措地回头,旋即敛起神色,默默朝外走去。
我追上,攥住她的衣袖。
若叶睦:……放手,我不想……和你纠缠
长崎素世:我们之间应该存在着一些误会……
若叶睦:还有意义吗?祥子……已经回不来了
长崎素世:谁来都救不了她,我发誓!
若叶睦:撒谎……
长崎素世:我不会接受这样无妄的罪名的
长崎素世:我和你一样,爱着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若叶睦:……
长崎素世:小睦……求求你……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随便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长崎素世:我感觉,自己……要坏掉了
若叶睦:嗯,看得出来
她的眼神柔和了许多——当然,与从前相比,还是充斥着厚重的阴霾。
若叶睦:明天,等你放学,月之森门口见
长崎素世:小睦,久等了
若叶睦:你现在在哪个班?
长崎素世:高一A班
若叶睦:同学如何?
长崎素世:有不少初中时就跟我在一个班的,所以……还行吧,能处得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长崎素世:我们接下来去哪?
若叶睦:无所谓,就这么走着吧……
沉默笼罩着并肩而行的我们,唯有脚步声在初夏微燥的空气里回响。
若叶睦:昨天你说你“爱”着祥子,是哪一种“爱”呢
长崎素世:一部分当然是欣赏她的才华,她的容貌……但更多的……是渴望拥有她
长崎素世:对不起,小睦,我不该怀有这种……不堪的念头……
长崎素世:我知道祥子是属于你的,所以一直将与她的关系维系在“朋友”界限内,从未试图逾越
总算说出来了。
若叶睦:倒也……正常
若叶睦:稍微了解她一点,都会被吸引的
若叶睦:但是啊,我昨晚没睡着,想了很久……嗯,没人能真正理解她,包括我
她不说话了,目光飘向远处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我以为她在哭,然而并没有。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若叶睦:坐电车吧,随便哪站下
长崎素世:好
……
若叶睦:连祥自己都说过很多次了,你跟她很像
长崎素世:像……哪里像?
若叶睦:在这个问题上,我跟祥观点一致
她牵动嘴角,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
……
若叶睦:我现在是一个人住,不过森美奈美女士还算有点人性,每个月定期给我寄生活费的
若叶睦:嗯,无法忍受那个家罢了
若叶睦: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学起,理财啦,打扫卫生啦,料理啦……好在暂时能应付过来
长崎素世:小睦很能干的……哎呀,这都到哪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若叶睦:迷路了,不也挺好的吗?
我们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站台下了车,随着稀疏的人流漫无目的地走进陌生的街区。
也到晚饭时间了,我们走进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家庭餐厅。就坐后,小睦只点了一份沙拉,外加一杯芒果汁;我则选择了通心粉。
小睦很快喝完芒果汁,从沙拉中仔细挑出黄瓜吃掉,随后就放下餐具了。她双手托着略显瘦削的下巴,静静地望着我——那目光莫名地揪紧了我的心。
食欲比前几日好——兴许跟终于见到小睦有关吧。吃完通心粉后,我把沙拉剩下的部分也清理掉了。
若叶睦:吃完了?
长崎素世:嗯,走吧,再晚就回不去了
返程的电车摇晃着驶入夜色。车厢里人比来时更少,灯光惨白。
若叶睦:好累……
若叶睦:素世,可以借我靠一会儿吗?
长崎素世:当然
她的头轻轻靠在我的肩上,带着一丝凉意,发丝蹭过我的脖颈,有点痒。几乎是瞬间,她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一动不敢动,感受着肩头那份脆弱而真实的重量。那张精致无暇的脸终于平静下来,但微蹙的眉头依旧泄露着深藏的哀伤。
电车快到站了,过弯时,她的头从我肩上滑开,这才悠悠醒转。
若叶睦:以后……能一直像今天这样吗?
长崎素世:你,原谅我了?
若叶睦:至少,继续做朋友吧
若叶睦:不过,不要奢望我能从过去走出来——
若叶睦:若叶睦和丰川祥子,从来都是一体的
若叶睦:她走了,也带走了我的一部分
长崎素世:小睦……
若叶睦:不必道歉,你没有错
若叶睦:硬要说的话……还是祥子错了
若叶睦:她亲手将生命的重量一点点剥离,却又要让你我背负这份沉重的真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若叶睦:嗯,明天见
接下来的半年里,我们都像这天一样,跃入拥挤的电车或巴士,信手选一个陌生的站名跳下,双脚触及站台后,便把方向托付给直觉,只管迈开脚去,穿梭于迷宫般的大街小巷,或是人迹稍稀处;直到暮色四合、华灯初上,才靠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地图找到回家的路。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足迹已如细密的针脚,缝过了大半个东京。
小睦尤其偏爱那些有废弃铁轨的地方,她说,这能让她感受到过去,有祥子、乐队的温和而美好的过去。每当置身于此,她会自然而然地牵起我的手,像走平衡木一般,小心翼翼地将皮鞋踏在单条铁轨上,摇摇晃晃地向前走;步伐不稳,便下意识地侧过身,轻轻靠进我怀里寻求支撑——衣料上阳光的气息与她发间清冽的黄瓜香味交织弥漫在鼻尖,总能让我的面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还有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走着走着,忽然抬起手,指尖悬停在我的脸颊侧边,微微蜷曲,像是想要轻轻抓住什么。起初我以为是想捏捏我的脸,但这念头很快被自己否定——一来我的皮肤并不算光滑,二来我们之间那层因祥子而生的薄冰,虽在消融,却远未到随意嬉闹的境地。后来我才恍然忆起,那个位置,那个高度,正是祥子马尾辫垂落的地方——是啊,小睦过去最爱卷起祥子的发梢,缠绕在指尖把玩。
1983年的1月14日,是小睦的16岁生日。她邀我去她那狭小的出租屋。
屋子在冬日的寒气里显得格外逼仄,处处透着廉价气息,幸好被小睦打理得还算干净。
挑选礼物本是我的长项,可对象是小睦,便与旁人不同,必须慎之又慎……最后,我为她选了一顶浅绿色的圆顶礼帽——价格不菲,但我笃定,会适合她的。
小睦熟练地支起折叠桌,将巴掌大的蛋糕放在中央,又端上寿喜锅,点燃卡式炉——唯一的荤腥是午餐肉,显然是特意为我准备的,她几乎只吃素。
插上蜡烛,熄了灯,烛火在她清澈的眼眸里跳跃。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投下浓密的阴影。
长崎素世:小睦,想好了就可以吹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若叶睦:嗯……
若叶睦:呼——
长崎素世:许的什么愿望呢?
若叶睦:呃……
长崎素世:没关系的,不方便就算了
若叶睦:素世想知道也不是不行……
长崎素世:不说了,不说了,吃蛋糕吧
我把小刀递到她手上,示意她来切。她摇摇头,默默取下蜡烛,把蛋糕推给我。
我只好接受,几口就吃完了。
寿喜锅的热气氤氲开来。我夹起一片白菜,裹着午餐肉,送入口中——食材虽有些廉价,但调味恰到好处。我点点头,小睦见我满意,嘴角也弯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锅中还剩下些许。怕她一点不吃,我便谎称自己已经饱了。她很勉强地吃完,终还是看穿了我的心思。
若叶睦:素世……觉得不够吧?冰箱里还有乌冬,我再下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若叶睦:总感觉缺了些什么……
若叶睦:啊,素世,有点难为情,但是……你能下楼买点清酒吗,钱我给你
长崎素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