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小少爷选秀记(1)

2025年05月26日15:053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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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灰色地毯吸收了所有足音,十二米长的胡桃木办公桌横亘在落地窗前。整面玻璃幕墙外悬浮着铅云压城的金融区楼群,桌角黄铜台灯的暖光恰好圈住茶桌区域。骨瓷杯底磕在缅甸花梨木茶盘上,发出轻微的钝响。

石川夫人端起茶杯,轻嗅了一下茶香,目光落在坐在对面的小姑娘身上。小姑娘的相貌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穿着一身剪裁简单的米色长裙,却莫名散发出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这就是那位帮助她和儿子重聚的尼桑“仙师”。

她放下茶杯,双手交叠在桌面上。 “仙师。“贵妇人的声音敬畏而客气,“这次请您来,是想咨询一下,犬子身上所发生的变化…“ 尼桑轻轻颔首,她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指尖像是无意识地在空中点了点。

“您是指他的玉灵之体?“她问道,声音清脆,带着一种与外表不符的沉静,“那是一种特殊的状态,简单来说,就是将肉身转化为玉质。并非寻常的石化,而是赋予了生命力。“ 石川夫人的手指在桌面上微微收紧,她听得极其认真。

“赋予了生命力…可是,他的身体现在是玉做的吧?“她迟疑地问,“那…他还会像正常人一样感受到疼痛吗?会不会很容易碎掉?“

尼桑摇了摇头,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的身体虽然是玉质,但拥有与常人无异的感官,也能通过幻术的模拟感知到疼痛。“她解释道,“至于坚固程度…“玉灵”可不是凡俗世界能出现的材料,温润,但极其坚硬。他的身体比那还要坚固百倍,寻常的撞击、跌落,甚至刀砍,都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不会受伤…“石川夫人重复着这句话,眼底泛起一丝微光。十年前那可怕的一幕,她的儿子变成冰冷的雕塑,那种无力感至今仍是噩梦。现在得知他拥有了这样一副身体,心中的一块巨石似乎落下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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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玉灵之体,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吗?“她追问道,语气里带着强烈的关心,“比如,会不会对他的生活有什么影响?饮食上,或者…或者有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碰的?“

尼桑抬起头,看向石川夫人,嘴角似乎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玉灵之体,并非不吃不喝。“她说道,声音里多了一丝说明的语气,“饮食上,他依然可以通过正常的食物来维持身体机能,玉灵之体只是改变了他身体的物质基础,没有改变作为‘人’的根本需求。“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语速慢了下来。

“至于不能碰的东西…“尼桑轻笑了一声,那笑容纯真又带着一丝古老的神性,“那是属于我们‘里世界’的范畴了。“ “里世界?“石川夫人愣住了,她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好像了解到了一点不属于凡人的知识? 尼桑没有直接解释,而是换了个话题。

“还有一点,您可能需要了解。“她说道,“玉灵之体虽然坚固,但也并非全然不变。它会随着吸收的灵气而缓慢成长。这种成长并非指身体变大,而是内在的质地会变得更加纯粹、通透。“

“吸收灵气?“石川夫人的眉头微皱,“要怎么吸收?这对他的身体会有什么好处?“ “灵气无处不在,只是多寡不同。“尼桑回答,“他正常的呼吸、吐纳,甚至是在灵气充沛的地方生活,都能缓慢吸收。好处嘛…质地越纯粹的玉灵之体,与灵魂的契合度越高,也能更好地发挥身体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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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指尖轻轻敲了敲茶桌边缘。 “您也知道,他被石化了十年,身体机能虽然恢复了,但灵魂与身体的契合还需要一个过程。“尼桑说,“玉灵之体的成长,会加速这个过程。同时,纯粹的玉质对某些特殊力量…比如邪恶的诅咒或者精神攻击,会有更好的抵御作用。“

听到“邪恶的诅咒“几个字,石川夫人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她自然知道“雕塑师“的可怕,对那些超乎常理的力量心有余悸。

“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他更快地吸收灵气?“她急切地问道,作为母亲,她只希望儿子能够平安健康,摆脱过去的阴影。

尼桑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 “方法自然是有的。“她回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否定,“但是…过犹不及,那种东西吸收多了,您以为…对少爷真的是好事吗?”

石川夫人原本放松了一些的身体,又绷紧了。她身体前倾,目光紧锁在尼桑身上,等待着下文。

“玉灵之体,也并非完美无缺。“尼桑抬起头,看向石川夫人,语气平静,却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玉石确实能够滋养灵魂,但它同时也会缓慢地,一点点地,将令郎的灵魂…向着‘玉石自生之灵’的方向转化过去。“

石川夫人的呼吸似乎比平时急促了一些,眼睛睁大,瞳孔收缩。她放在桌上的手,手指关节微微凸起。 “玉石自生之灵?“她发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什么?“ “您可以理解为…一种非人的存在。“尼桑解释道,她的表情依然平静,“没有人类的情感,没有过去的记忆,只有作为‘玉’本身所具有的,纯粹的,冰冷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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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一下,给石川夫人时间消化。 “这个过程,或许需要五十年,或许需要一百年。“尼桑继续说道,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但一旦开始,积重难返。一旦他完全转化为玉灵,就再也不是您的儿子了。“

石川夫人猛地站了起来,椅子向后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她面色苍白,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身体微微晃动。

“不…!“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不能这样!他才刚刚回来!!“ 她猛地转过身,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切地看向尼桑。 “那…有没有办法停止这个过程?“她抓住了一线希望,声音里带着哀求,“现在就停止!要不然…要不然现在您就去费伦!杀掉一条美杜莎!用它的血把我儿子石化解除了吧!“

尼桑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她看着石川夫人因为极度担忧而有些失去控制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费伦…杀掉美杜莎…“尼桑重复着这两个词,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轻轻摇了摇头。 “夫人,穿越世界…即使对我而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尼桑说道,“我能将他从石化中唤醒,但那是通过我五行仙术视角下的理解,借助他原本的躯体和灵气特性完成的。穿越是魔法的领域…我暂且没有那个能力。“

她叹了口气,身体向后靠去,双手交叠在胸前。

“我们现在能做的,是在这个世界里,从他自身想办法。阻止灵魂进一步被玉质侵蚀,维持他作为‘人’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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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桑看向石川夫人,眼神坚定。

“您刚才问,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帮助他更快地吸收灵气。“她说道,“我说有,但那只是加速玉灵体成长的方向。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延缓,甚至是阻止这种向非人方向转化的方法。“ 她直起身,再次看向石川夫人。

“夫人,请先坐下。“尼桑说,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慌乱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地思考对策。“

石川夫人缓缓坐回椅子上,她的身体因为刚才的惊慌而微微发颤,但她努力控制住自己。她看向尼桑,眼神里带着恳求和信任。

“仙师…请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她低声说道。

尼桑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她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用指尖轻轻摩挲著杯沿。

“令郎既然是玉,那就要…盘他。“尼桑说道,声音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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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夫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眼神困惑,重复了这个词。

“盘…?“

“是的,盘。“尼桑肯定地说,她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极浅的,带着一丝邪意的笑容。

“玉石经过长年累月的把玩,会变得更加温润、通透,与把玩者的气息融为一体,这就叫‘盘’’。“尼桑解释道,“令郎的身体是玉灵之体,虽然拥有人类的形貌和感知,但其本质仍然是玉。而他被石化十年,灵魂与这副新身体的契合度尚不够完美,玉的‘灵性’正在试图将他的灵魂同化,向着纯粹的玉石之灵转化。“

她顿了顿,看向石川夫人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

“而‘盘’他,就是用人类的气息、温度,以及…最强烈的情感,去对抗玉石本身的纯粹灵性。“尼桑说道,声音低沉了一些,“让他的灵魂,更深地刻印上‘人’的烙印,而不是被玉的本质所吞噬。“

尼桑身体微微前倾,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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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说道,声音带上了一丝像是“闺蜜“般的调侃,“这盘法对于令郎来说,可是非常…简单,不,应该说是…太简单了。“

石川夫人的脸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潮红,她虽然不太明白尼桑话语深处的含义,但那带着“调笑“的语气,以及那句“太简单了“,莫名让她感到有些心慌。她的呼吸变得轻浅了一些,双手交叠在桌面上,手指微微收紧,显示出内心的不安和急切。

她急着想知道具体的“盘法“,但又不敢贸然追问,生怕触怒了这位高深莫测的仙师。她只能用带着询问和一丝催促的目光看着尼桑,等待她的进一步解释。

尼桑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她端起茶杯,这次终于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茶。 她放下茶杯,目光重新回到石川夫人身上,脸上的“调笑“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看透世事的平静。

“具体如何‘盘’…“尼桑开口说道。

她的手伸向了身侧的虚空。空气像是水波般荡漾了一下,没有声音,一个古朴的黄铜天平便出现在她的手中。天平的底座和秤盘打磨得十分光滑,带着岁月沉淀的光泽。

她将天平稳稳地放在十二米长的胡桃木办公桌上,天平的链条轻轻晃动着,在黄铜台灯的暖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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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尼桑说道,指了指天平,“这个天平,可以象征令郎现在的状态。“

她拿起茶桌上的一个瓷杯,杯子里还有半杯茶水。她将这个杯子放在天平的一端秤盘上。

“这个,象征着他的人性。“尼桑说,声音柔和了一些,“他作为人类,过去的记忆、情感、习惯、以及与您的母子情谊…都在这一端。“

瓷杯上自动出现了“人性”二字。

接着,她拿起另一个瓷杯,将它放在天平的另一端。

“而这个,“尼桑的语调变得有些低沉,“象征着他的物性。也就是玉灵之体的本质,那种冰冷、纯粹、试图同化一切的‘玉’的特性。“

瓷杯上显现出“物性”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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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茶壶,没有倒入象征人性的那一边,而是将壶嘴对准了象征物性的茶杯。

茶水缓缓流入那个杯子。

清澈的茶水没过杯底,一点点升高。

随着茶水增多,天平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象征物性的那一端秤盘开始缓慢而坚定地向下沉去,而象征人性的那一端则无力地向上抬起。

石川夫人紧盯着那个倾斜的天平,她的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呼吸几乎停滞。天平的倾斜角度越来越大,最终固定在一个明显的落差上,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不可逆转的趋势。

尼桑放下茶壶,看着那已经倾斜的天平,目光平静。

“您看,“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随着时间推移,玉的本质会越来越强,他的人性会越来越弱。这就是我刚才说的…向‘玉石自生之灵’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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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个下沉的秤盘。 “而‘盘’他,“尼桑的视线从天平移开,看向石川夫人,那双古老的眼眸中闪烁着一种仿佛能洞悉一切的光芒,“就是想办法,向象征人性的这一端…增加重量。“ 尼桑的嘴角再次勾起一丝带着“贼笑“的弧度。

“这个重量…不是用物质来衡量。“她轻声说道,身体微微前倾,“而是用…欲望来衡量。“ 她抬起一只手,指尖轻轻指向石川夫人的胸口。

“用人最纯粹、最强烈的七情六欲,去‘盘’他。“尼桑说道,声音低语般,却字字清晰,“让那些属于‘人’的情欲,色欲、甚至是…更亲密的触摸,感知,占有欲,去点燃他的灵魂,对抗玉的冰冷。“

尼桑的笑容变得更加明显了,带着一种看戏般的兴味。

“而对于令郎这副年轻、俊美、雌雄莫辨的玉灵之体来说…“她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暗示,“能激发出最强烈、最复杂情感的‘盘’法,可真是…太直接,太简单了。“

“正处于青春年华的同龄人,“尼桑说道,声音带着一种仿佛在陈述理所当然的语气,“他们的情感欲望最为直接,也最为…纯粹。“

她看向茶桌上的天平,那象征物性的一端依旧沉重地倾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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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具体如何‘盘’,“尼桑说道,身体再次微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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