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合上的那一刻，仿佛有什么在阿涅丝心底悄然碎裂。
不是羞耻，也不是理智，而是她竭力维系的一层“距离”。那层隔膜虽脆，却是她最后的倔强；可在夜色的包裹中，它终究崩塌，碎声无迹，只余一室沉默的悸动。
空气中浮动着微热的檀香，混杂着契约残留的魔力波动，如同未尽的赤焰余烬，缠绕鼻翼，撩拨神经。
维尔泽的脚步极轻，宛若野兽踏雪，却又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压迫感。每当他走近一步，阿涅丝体内的契印便震颤一次——小腹酥麻，尾根炽热，连站立都变得艰难。
“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夜的沙哑与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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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法开口回应。说是来学习太过虚伪，而承认被契印驱使又太卑微。她只能仰头，与他对视。
那双眼，没有火焰，却沉静如夜，包容她所有挣扎与动摇。那是一种令人无法仇恨的温柔，恰如往昔战场之夜——龙骑围篝，火光映面，疲惫中透出的孤独与安宁。
“我睡不着。”她最终低声说出，声线沙哑，如夜语轻鸣。
“我知道。”他走近一步，火光跃动中，他裸露的肌肤上显现出一道道旧伤痕。那些几近淡去的白痕，是他早年战役留下的印记——阿涅丝曾在战报中读到它们，如今却清晰可见，令她心头一紧。
她想转身，却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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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契约压制，而是她自己，不愿离开。
他的手指拂过她垂落的金发，轻轻一扣，便将她肩上的短袍脱下，搭于一旁椅背。
她未作抵抗，唯有急促的呼吸泄露她的混乱。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所着之物——那是夜莺的便服。红黑交错的轻甲铠衣，锁骨裸露，高叉至腰，皮革与金属贴合每一寸肌肤。尾根处的契印透出赤光，随心跳微闪，仿佛在为他发光。
“你适应得比我想得快。”他语气平和，眼中竟有一丝真挚的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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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适应。”她咬牙，“我只是——”
他忽然伸手，指腹按在她小腹的契印上。
那一瞬，契印宛如魔法阵炸裂，爆出一圈炽热涟漪。她尾巴猛地一抽，失声轻喘，膝头发软，几乎跪下。
“你只是在挣扎。”他俯身，手掌贴上她尾根，沿着第二枚契印缓缓描摹。
“你讨厌不再属于荣耀，也不愿承认如今的归属。契约不会强迫你，但它会教会你——如何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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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泽……”她颤声唤他。
他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胸膛灼热，掌心粗砺，那种包围感不是强夺，而是压倒性的包容。沉默、沉重，却让人无法挣脱，甚至……不愿挣脱。
“说吧。”他低声道，“你今晚……想让我做什么？”
那不是命令，而是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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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的特权——契主赋予的选择权。
他将主动权，还给了她。
她望着他，喉咙发涩，尾巴轻颤，双膝发软。她终究未能说出“离开”。
她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毫无技巧，不带矜持——只将唇贴上他那沉默如岩的嘴角，将一切未言的挣扎与承认，一并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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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吻的那一瞬，火焰便烧透了她最后的抵抗。
他抱起她。
她能感到自己一点点熔化在他的怀抱中——不是出于柔弱，而是源自契印深处汩汩涌出的本能：炽热、渴望、归属。她的尾巴不自觉地缠上了他的腰，身体仿佛早已明白答案。
他将她安置于那张黑金床榻之上，床柱雕着暗蔷薇的纹章，床幔随夜风微晃。
他没有急于压上，而是跪坐在她身前，手指缓缓滑向她大腿根部的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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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独一无二的夜莺，阿涅丝。”
她想开口反驳，想说“别用这种语气”，却发现喉咙发干，心跳如擂鼓。
“我不是你的玩物。”她低声抗辩，但当他解开她腰带的那一刻，声音便在唇边溃散。
他望着她，紫眸幽深，不带欲念，却有尊重。
“你不是。”他说，“你是火焰，是我掌心不敢松手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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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话，如一把刻入心脏的火刃。
他俯下身，吻上她尾根的契印。
那一吻如雷贯体，尾巴猛然一抽，呻吟脱口，指尖死死抓住床沿。
他吻得极慢——从尾根的炽热纹章开始，沿着脊椎，一寸寸向上。唇舌炽热而专注，仿佛在朝圣，每一下都准确落在灵魂最敏感的节点。她背脊拱起，喘息连连，身体在虔诚的亲吻中微微颤抖。
他吻过背脊、肩胛、颈后、再至侧颈——点燃她肌肤之下的每一缕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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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终于吻上她的唇，她已如燃尽的羽翼伏在榻上，满身战栗。他俯身与她唇舌交融，气息交缠，温热如烈酒。她反手抱住他的肩膀，尾巴紧紧缠住他的腰。
就在她沉溺于这灼热的深吻之时，她才注意到——他的胸膛轻轻压着她时，心口处，有一道极浅极淡的契印残痕。
那不是属于她的。
那是维尔泽自身，与勒斯莱茨缔结的古老契印。已近乎隐没，却在此刻，被烛光照出斑驳轮廓。
她忽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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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并非自由之人。
他们，皆是被家族铸造的兵器。
唇分之际，他的气息拂过她耳侧，随后缓缓移位。厚实的胸膛从她背后贴上来，双臂环绕，手掌撑于她身侧，身形已然笼罩其上。
她屏住呼吸，身体被铺展在床褥之上，只听他压低嗓音，一声低喃：
“我要你，阿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