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盯着电脑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晚上十点半，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键盘敲击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项目截止日期就在明天，这份报告今晚必须完成。
"终于搞定了..."我长舒一口气，点击了发送按钮。伸了个懒腰，脊椎发出几声脆响。连续加班三天，我感觉自己快要散架了。
收拾背包准备离开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我抬头看去，一位从未见过的女接待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杯。
"您好，齐先生。"她微笑着走近，"这么晚了还在工作，真是辛苦了。"
我困惑地眨了眨眼："你是...？我好像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接待员小林，"她将玻璃杯放在我桌上，"这是公司为加班员工准备的特制饮品，有助于缓解疲劳。"
玻璃杯中的液体呈现出奇特的淡蓝色，表面泛着微微的光泽，杯身上清晰地印着"接待员"三个烫金小字。我皱了皱眉，公司什么时候开始提供这种服务了？
"谢谢，不过我不太渴。"我礼貌地推辞。
小林的笑容丝毫未变："公司规定，每位加班到十点以后的员工都必须饮用。这是总经理亲自下达的指示。"
我犹豫了一下。确实听说过公司最近在推行一些员工关怀政策，但强制饮用还是第一次听说。看着小林坚持的表情，我不好意思再拒绝，拿起杯子抿了一小口。
液体比想象中顺滑，带着淡淡的甜味和某种我说不上来的香气。并不难喝，只是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在哪里尝过类似的味道。
"请全部喝完哦。"小林监督着我，直到杯底见空。
刚放下杯子，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小林的脸在我视线中拉长又压缩，她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模糊："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齐先生...或者说，齐小姐？"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身体像被无数细小的电流穿过，每一寸皮肤都在刺痛发麻。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它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纤细白皙，指甲自动修剪成完美的椭圆形，涂上了淡粉色的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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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发生了什么？"我想尖叫，但发出的声音却高了八度，清脆悦耳得不像我自己。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重塑，声带结构正在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我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途中感到胸前突然增加的重量让重心不稳。镜子里的影像让我瞬间僵直——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年轻女性正惊恐地回望着我。
那是我。又不是我。
原本的短发变成了及肩的栗色波浪卷，五官精致柔和，皮肤光滑细腻。我颤抖着触碰自己的脸，镜中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职业套装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合身的浅灰色西装套裙，白色衬衫的领口系着一条淡蓝色丝巾，标准的公司前台接待员装扮。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声音已经完全变成了女声。伸手摸向脖子，原本明显的喉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的曲线。更令人震惊的是，当我下意识往下看时，看到的是一对明显隆起的胸部，被剪裁得体的女士西装完美包裹着。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我惊慌转身，看到小林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
"看来转化很成功，齐雅。"她自然地叫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齐雅？我叫齐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饮料里有什么？"我——现在应该是齐雅了——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小林走进来，顺手锁上了门："饮料只是催化剂，真正起作用的是印在杯子上的标记。从你喝下的那一刻起，转化就不可逆了。"
"为什么是我？这到底是什么邪恶实验？"我抓紧洗手台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不是实验，是晋升。"小林神秘地笑着，"从普通职员到接待员，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你会明白的，很快。"
她递给我一张员工卡，上面清晰地印着我的新照片和新名字：齐雅，职位是前台接待员。更可怕的是，当我看到这张卡片时，一种奇怪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我真的是齐雅，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工作了很久。
"我的记忆...有些混乱..."我按住太阳穴，一些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接待访客、接听电话、整理文件...这些都不是齐阳的经历，却如此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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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现象，"小林平静地说，"原人格的记忆会逐渐淡化，新身份的记忆会越来越清晰。别担心，过程是无痛的。"
"不！我不想变成别人！"我失控地喊道，"我要变回齐阳！"
小林叹了口气："已经晚了，转化完成后就无法逆转。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你保留了齐阳的大部分记忆，这很特别。通常原人格的记忆会被完全覆盖。"
我瘫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大脑一片混乱。一方面，我清楚地记得自己是齐阳，28岁的市场部普通职员；另一方面，一套全新的记忆正在脑海中扎根——我是齐雅，23岁，刚入职三个月的接待员。
"现在，"小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你需要去前台报到。夜班接待员刚好请假了，你去顶替。"
"什么？现在？"我难以置信地抬头。
"就是现在。"小林的表情突然变得严厉，"除非你想让全公司都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这个威胁起了作用。我勉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歪掉的丝巾。镜中的女性形象依然让我感到陌生，但某种奇怪的本能正在接管我的身体——我发现自己不自觉地调整了站姿，将头发别到耳后，甚至露出了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很好，你学得很快。"小林满意地点头，"跟我来。"
穿过昏暗的办公区时，我的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音如此自然，仿佛我已经穿着它们走了很多年。更令人不安的是，随着每一步前进，我对自己新身体的抗拒似乎在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怪的熟悉感。
前台区域灯火通明，与黑暗的办公区形成鲜明对比。小林简单交代了工作内容——接听电话、接待访客、处理简单咨询。奇怪的是，这些内容我似乎早已了然于胸。
"你的工牌和备用丝巾在抽屉里，"小林说，"明早八点会有日班接待员来接班。有任何问题可以打内线电话找我，虽然我建议你尽量不要那么做。"
她离开后，我独自站在前台，茫然地环顾四周。这个位置我每天上班都会经过，却从未仔细观察过。现在，它成了我的工作岗位。我颤抖着打开抽屉，里面果然整齐地摆放着写有我名字的工牌和几条不同颜色的丝巾。
"冷静，齐阳...不，齐雅..."我对自己说，"首先要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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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试着回忆喝下那杯饮料前的每一个细节。小林说她是新来的接待员，但我确定之前从未见过她。那杯饮料...杯身上的"接待员"标记...我突然意识到，那可能不是简单的装饰，而是某种触发机制。
伸手摸向脖子，那里已经没有了喉结的触感。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伸向衬衫领口，轻轻解开最上面的扣子。锁骨下方，原本应该有的胎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滑无瑕的肌肤。
"真的完全变了..."我喃喃自语。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我条件反射地站起身，露出职业微笑："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是市场部的林远，我的——或者说齐阳的——同事。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咦，今天换人了？平时晚上不是小张值班吗？"
"小张请假了，我是新来的齐雅。"我流畅地回答，心脏却狂跳不止。林远认识齐阳，他会认出我吗？
"哦，你好。"林远友善地笑了笑，"这么晚还在工作，辛苦了。"
"您也是，加班到这么晚。"我保持着微笑，暗自庆幸声音没有发抖。
林远摆摆手："有个项目明天截止，刚弄完。"他犹豫了一下，"对了，你认识齐阳吗？市场部的，刚才应该还在加班。"
我的呼吸一滞："齐阳？好像...已经走了吧。"我强迫自己语气自然，"需要我给他留言吗？"
"不用了，就是看他电脑还亮着，人却不见了，有点奇怪。"林远挠挠头，"那明天见，齐雅。"
"明天见，林先生。"我微微鞠躬，标准的接待员礼仪。
等林远离开后，我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太险了...但更令我震惊的是，我竟然如此自然地扮演着齐雅的角色，连专业术语和礼仪都信手拈来，仿佛真的受过培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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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一边处理简单的前台工作，一边试图理清思路。最可怕的是，随着时间推移，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回忆起齐阳生活的细节。取而代之的，是大量关于接待员工作的专业知识——电话系统操作、访客登记流程、会议室预约管理...
凌晨三点，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突然注意到前台抽屉深处有一个暗格。好奇心驱使下，我小心翼翼地打开它，里面是一本黑色的小笔记本。
翻开第一页，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转化记录本——仅限接待员查阅"。
我的心跳加速，快速浏览内容。笔记本里详细记录了数十次类似的"转化"事件，时间跨度长达五年。每一页都记载着一个人的原名、新名、转化时间和后续适应情况。在最新的一页上，我看到了自己的信息：
"齐阳→齐雅，转化时间：2023年10月25日22:45，保留原记忆程度：70%（异常高），适应情况：待观察"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不是偶然事件，而是一个系统性的...我不知道该称之为什么。计划？阴谋？更令人不安的是，笔记显示大多数转化者最终都完全接受了新身份，原人格的记忆会随时间逐渐消失。
"不会的，"我咬紧下唇，"我不会忘记我是谁。"
但即使这样想着，当我看向玻璃门上映出的身影时，那个陌生的女性形象已经不再让我感到那么违和了。某种潜移默化的改变正在发生，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
清晨六点，第一缕阳光透过大厅的落地窗照进来。我疲惫地眨了眨眼，一夜未眠。随着日光渐强，公司员工开始陆续到达。
"早啊，你是新来的接待员吗？"一位女同事友善地打招呼。
"是的，我是齐雅，昨天刚开始值夜班。"我微笑着回应，语气自然得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
"齐雅？好名字！我是人事部的李梅。"她热情地说，"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问我。"
"谢谢，李姐。"我下意识用了更亲昵的称呼，仿佛我们已经认识很久。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同事经过前台，每个人都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我作为接待员齐雅的存在。没有人表现出任何怀疑或惊讶，仿佛这个职位一直就是我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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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八点整，日班接待员准时到达。她看到我时愣了一下，然后会意地笑了："新人？小林转化的？"
我点点头，不确定该说什么。
"别担心，"她压低声音，"头几天最难熬，后面就习惯了。我是王丽，有需要帮忙的找我。"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她们谈论这件事如此平常，仿佛只是普通的入职培训。
交班后，我被告知可以回去休息了。站在公司大楼外，阳光照在我崭新的身体上，我茫然地不知道该去哪里。齐阳的公寓？但门禁卡和钥匙都在原来的钱包里，而我现在随身携带的是齐雅的钱包，里面装着齐雅的身份证和银行卡。
一阵微风吹过，短裙下的双腿感到一丝凉意。我下意识地并拢膝盖，这个女性化的动作让我心头一震——我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些了？
站在十字路口，我面临一个艰难的选择：是接受这个新身份，继续扮演齐雅；还是想办法揭开背后的真相，找回原来的自己？
而更可怕的问题是——随着时间推移，我是否还有能力做出这个选择？因为当我看向商店橱窗中的倒影时，那个名叫齐阳的男人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而齐雅的形象却愈发清晰真实了...
连续三天，我——现在应该叫齐雅了——都在适应这个全新的身份。白天回到齐阳的公寓，晚上则去公司值夜班。奇怪的是，尽管我保留了大部分齐阳的记忆，但每次看到镜中的女性形象，违和感都在减少。
第四天清晨，交班后我没有直接离开。公司地下室的储藏间一直让我感到好奇——那里通常上锁，但今天早上清洁工恰好打开了门。
"需要帮忙吗？"我故作轻松地问道，站在门口。
清洁工大妈摇摇头："不用不用，就是换点清洁用品。新来的接待员是吧？长得真俊。"
我微笑点头，趁她不注意溜了进去。储藏间比想象中大得多，堆满了各种文件和旧设备。角落里，一台从未见过的售货机吸引了我的目光。
这台机器通体银色，侧面印着"星辰科技原型机-03"的字样。透过玻璃面板，可以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着各种颜色的饮料，每瓶上都贴着不同的职业标签："程序员"、"会计"、"经理"、"设计师"...最令我震惊的是，角落里还有一瓶标着"市场专员"的饮料——齐阳原来的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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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原因？"我颤抖着伸手触碰售货机冰冷的表面。突然，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面板亮了起来，显示出一行字："请选择您的理想职业"。
我吓得后退一步。这太诡异了——公司竟然在生产能够改变人职业的机器？或者说，改变人的身份？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按下一个按钮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迅速躲到一堆纸箱后面。
"又有人动了原型机？"一个男声嘟囔着。透过缝隙，我看到保安老张检查着机器，"这个月第三次了，得报告给上面。"
等他离开后，我悄悄溜出储藏间，心跳如鼓。回到前台，我的思绪乱成一团。那台售货机明显与我遭遇的事情有关，但为什么公司会有这种东西？是实验吗？还是某种...商业计划？
"齐雅？你脸色很差，不舒服吗？"日班接待员王丽关切地问。
"没...没事，可能有点累。"我勉强笑笑。
王丽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新转化的都这样。建议你去喝点'平衡剂'，茶水间冰箱最下层有。"
平衡剂？又一个陌生的名词。但我只是点点头，假装明白。
茶水间里，我找到了那个标着"平衡剂"的小瓶子。淡绿色的液体，没有任何职业标签。犹豫再三，我还是喝了下去——反正已经变成这样了，还能更糟吗？
液体入喉，一股清凉感从喉咙扩散到全身。奇妙的是，混乱的思绪确实平静了许多，齐阳和齐雅的记忆不再那么激烈地冲突了。
"有效果吗？"王丽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嗯，好多了。"我点头，这次是真的感觉好些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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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气。"她走近，压低声音，"听着，我知道你现在很困惑。但相信我，过段时间就好了。我们都有过这个阶段。"
"你们...都是被转化的？"我小心翼翼地问。
王丽笑了笑："大部分接待员都是。少数是原生接待员，像小林那样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忍不住问。
"公司需要。"她神秘地说，"每个职位都需要最适合的人，不是吗？"
这个回答让我更加困惑。王丽拍拍我的肩："别想太多。今晚有新人要来，小林会指导你参与转化过程。七点，别迟到。"
"我？参与转化？"我瞪大眼睛。
"当然，你现在是接待员了，这是工作的一部分。"她理所当然地说，仿佛只是在谈论整理文件这样的日常工作。
王丽离开后，我呆立在茶水间。参与将另一个人变成其他职业？我做不到...但拒绝的话，会不会引起怀疑？
下午回到齐阳的公寓，我用备用钥匙开了门——幸好当初在花盆下藏了一把。公寓里一切如常，只是现在看什么都觉得陌生。衣柜里齐阳的衣服显得格格不入，而我从齐雅的公寓拿来的几件女装反而更顺眼。
"我在适应..."我对着镜子说，声音已经完全是齐雅的了，"这太可怕了。"
镜中的女孩有着精致的五官和柔顺的栗色卷发，眼中充满困惑。我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领，这个女性化的动作让我心头一震——它已经变得如此自然。
打开齐阳的电脑，我尝试登录公司系统查找关于"转化"或"原型机"的信息，但接待员的权限极其有限。正当我准备放弃时，一条新邮件提醒跳了出来。
发件人是林远，主题是"齐阳，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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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悬在触摸板上，我犹豫要不要打开。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谨慎。
"齐阳，已经三天没见你了，电话也不接。经理很生气，说你再不出现就按旷工处理。看到邮件速回电。——林远"
胸口一阵刺痛。林远是齐阳在公司为数不多的朋友，现在他正在担心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我该回复吗？以什么身份？
最终，我关掉了邮箱。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弄清楚那台售货机和整个转化系统的真相。
晚上六点半，我提前到达公司。前台空无一人，这给了我搜查的机会。打开电脑，我尝试用记忆中齐阳的密码登录更高权限的系统，但失败了——接待员的账户显然被严格限制了。
"来得真早。"小林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我...想提前熟悉一下工作。"我结结巴巴地说。
她微笑着，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套装，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正式："今晚是个重要转化，目标对象是研发部的刘工程师，将转化为质量检测员。"
"为什么是他？"我忍不住问。
小林的笑容微微收敛："公司认为他的技能在其他岗位能发挥更大价值。记住，齐雅，不要质疑公司的决定。"
我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很好。"她又恢复了笑容，"七点整，目标会来加班。你的任务是确保他喝下饮料，明白吗？"
我僵硬地点头，胃里翻腾着不安。七点整，电梯准时打开，走出来的正是研发部的刘工——一个四十多岁，头发微秃的中年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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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工，晚上好。"小林迎上去，笑容甜美，"这么晚还加班？"
"嗯，项目赶进度。"刘工点点头，看起来疲惫不堪。
"公司为加班员工准备了提神饮料。"小林示意我端上托盘，上面放着一杯标有"质量检测员"的饮料。
我的手微微发抖，但还是将托盘递了过去。刘工不疑有他，道谢后一饮而尽。
接下来的场景与我经历过的如出一辙——刘工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化，骨骼重塑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十分钟后，站在我们面前的已经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性，穿着标准的质检部门制服。
"欢迎加入质检部，刘芸。"小林亲切地说，递给她一面小镜子。
刘芸——曾经的刘工——看着镜中的自己，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接受："我...我是质检员刘芸。"
"没错。"小林满意地点头，"你的工位在B区3排，明天八点报到。"
刘芸点点头，神情恍惚地离开了。整个过程中，她没有表现出任何关于"刘工"的记忆，仿佛那个身份从未存在过。
"她...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小声问。
"转化很彻底。"小林简短地回答，"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保留那么多原记忆。"
"为什么我会保留记忆？"
小林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特殊体质吧。不过别担心，随着时间推移，那些记忆会淡化的。"
她的语气让我不寒而栗。这不是安慰，而是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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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平静地过去，但我内心波涛汹涌。凌晨三点，我再次溜进地下室。这次，售货机旁边多了一个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转化记录与观察"。
里面详细记录了数十次转化案例，包括时间、对象、原职业、新职业和适应情况。在最后一页，我看到了自己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