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平板屏幕上镀了层金箔，安然的手指在应用商店界面上滑动：“这是音乐软件，能听儿歌。这是绘本APP，可以自动翻页……”
林依依趴在书桌边缘，下巴垫在安然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兴致缺缺地“嗯”了声。往日里早该吵着要试新功能的她，此刻却像只被雨淋湿的雏鸟，连羽毛都懒得抖一抖。
“不想试试？”安然戳了戳她鼓起的脸颊。
她摇摇头，发丝扫过微积分的符号，像给那些冰冷的公式系上柔软缎带。
台灯的光晕里，铅笔与橡皮在草稿纸上厮杀。林依依的目光追着安然的手腕移动——他解题时习惯转笔，金属笔杆在指尖翻飞如蝶，偶尔碰到她的鼻尖，凉得她缩脖子。
解完最后一道大题时，安然终于搁下笔。林依依立刻用额头抵住他手背：“这个符号，”她盯着他刚写的∑，“像小蛇在吃尾巴。”
“这是求和符号。”
“求什么和？”
“很多数字加在一起。”
她突然安静下来，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栅栏。
晚风掀动窗帘时，林依依终于问出那个盘旋整日的问题：“学校……真的这么好吗？”
安然笔尖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出黑斑。他想起班主任说过的高考重本率，想起父亲念叨的“金融行业前景、企业继承”，最后想起今早银行卡的余额提醒。
“学得好，以后能赚更多钱。”他听见自己说
“钱？”
“给你买更多蛋糕，更好的平板，更大的房子，更好的按摩椅，还有……”
“不要。”
林依依突然打断他，鼻尖在草稿纸上戳出月牙状的褶皱：“安然现在这样就很好。”
“那……”她犹豫了一下，“如果我也会那些符号，是不是就能和你一起去学校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安然愣住了。
没等他回答，林依依已经用鼻尖推了推平板：“我要学这个！下载那个……那个教小孩子的课程！”
“怎么突然想学？”
她避开他的目光，鼻尖在床单上画圈：“如果我会认字，就能看懂安然写的那些小蛇符号。”
“Σ。”
“反正就是……”她突然提高音量，“以后你写作业，我就在旁边学这个！”
安然望着她泛红的耳尖，突然明白——
她不是在赌气，而是在笨拙地搭建一座桥，一座通往他世界的桥。
应用商店里，“幼儿启蒙”分类下的图标五彩斑斓。安然选了最基础的拼音和数学APP，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个识字课程。
“先从‘a、o、e’开始。”他点开第一个视频。
屏幕上跳出欢快的卡通动物，伴随着夸张的发音演示。林依依瞪大眼睛，鼻尖几乎贴在屏幕上。
“啊——喔——鹅——”她跟着念，发音却歪歪扭扭，像只走调的小鸭子。
数学课程更让她困惑。当卡通熊举着“1+1=2”的牌子时，她转头问安然：“为什么不能等于3？”
“……”
安然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打开了一个潘多拉魔盒。
夜深了，安然合上书本，发现林依依还趴在平板前，鼻尖红红的，却坚持跟着识字APP一遍遍重复：
“人、口、手……”
“该睡觉了。”他轻声说。
“再学五个字！”她头也不抬，“我要在你开学前学会写‘学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安然看着她倔强的背影，突然想起藤篮里那个湿漉漉的雨天。
他伸手关掉平板，在她抗议前把她抱起来：“明天再继续。”
“那……明天能教我怎么用钱吗？”她靠在他肩上，声音已经带着困意。
“好。”
“还要学怎么赚很多很多钱……”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变成均匀的呼吸声。
安然轻轻把她放进被窝，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上。
安然开学倒计时一天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时，林依依已经醒了。她盯着天花板，听着厨房里煎蛋的滋滋声，突然扭动身子，像条不安分的鱼一样从被窝里滑出来。
“安然——！”她拖长声音喊道，“今天我要跟你一起出门！”
厨房里的动静停顿了一秒，随后传来安然无奈的声音：“不行。”
“为什么？！”
“外面人很多，而且……外面可能会有人说奇怪的话。”
“什么奇怪的话？”
“比如……说你没有手和脚。”
“可我真的没有啊。”她歪着头，一脸理所当然。
安然叹了口气，知道她根本没理解“异样眼光”是什么意思。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不管！”她开始在地毯上打滚，睡裙卷到腰间也浑然不觉，“你都答应过要带我出去的！”
安然只好妥协：“如果觉得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安然端着煎蛋走出来，看着她这副撒泼的样子，叹了口气：“如果出去，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能乱动，也不能乱叫。”
“嗯嗯！”她立刻停下翻滚，眼睛亮晶晶的，“我保证！”
——明显是在敷衍。
安然翻出几件适合外出的衣服，拉开抽屉时，久违的难题突然浮现——自从发现依依的内裤会随着她的动作滑落后，她在家基本只穿宽松的睡裙。
“依依。”他语气微妙，“等下要穿这个。”
林依依歪头看了一眼：“那个不是会自己掉下来吗？在家穿好麻烦。”
“……”
然而，新的问题出现了——
林依依还不会坐，如果穿裙子，出门了不管是被抱着还是躺在购物车里都会走光。
安然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用最简洁的语言解释：“出门的话，不穿这个，裙子会……走光。”
“走光是什么？”
“就是……会被别人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不该看的地方？”
“这叫‘隐私’。”安然用手机搜出幼儿教育动画，画面里的小兔子正捂着泳装部位，“就像不能光着身子上街。”
她眨了眨眼，突然恍然大悟：“哦！就像安然给我洗澡的时候看的？”
“……”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安然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耐心：“女孩子的身体，只能给未来要在一起的人看。”
林依依盯着他看了三秒，突然笑了：“那安然已经看过这么多次了，是不是说明我们能一直在一起？”
——逻辑完美，无法反驳。
“这是两回事！”
“可是动画里说，只有结婚的人才能看对方身体。”她眨了眨眼，“安然早就看过了，所以我们应该结婚！”
台灯突然闪烁了一下，安然怀疑是宇宙在嘲笑他的人生。
“总之——”他深吸一口气，“出门必须穿。”
林依依撇撇嘴，但还是乖乖让他给自己套上小背心和安全裤。可当她试着蠕动两下后，内裤又滑到了大腿根。
“看！根本穿不住！”她理直气壮地拱了拱腰，让布料彻底掉下去。
安然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放弃挣扎。
“要不……”安然沉思片刻，“你待在我的书包里？”
“像小婴儿一样被背着？”
“不，是像这样。”
他翻出一个大号双肩包，把里面的书本清空，垫上软毛巾，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林依依放进去。她的身体完全被包裹在书包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像只被装进袋子的猫。
“怎么样？”
林依依扭了扭身子，发现还挺舒服，而且——
“这样别人就看不到我没手没脚啦！”她得意地说。
安然看着她兴奋的样子，突然有点后悔答应带她出门——事实上，一个从书包里冒出来的人头可能更引人注目。但他没忍心戳破她的喜悦，只是最后确认了一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如果有人说奇怪的话……”
“知道啦知道啦！”她不耐烦地用头顶了顶他的后背，“快出发！”
她拖长音调回答，眼睛却已经飘向窗外，那里有她从未真正接触过的世界。
就在安然准备开门时，林依依突然“啊”了一声。
“怎么了？”
“平板！要带上吗？”
“……你是去超市，不是去野餐。”
“那——”她眼珠转了转，“能买冰淇淋吗？”
安然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有种带幼儿园小朋友郊游的错觉。
“看表现。”
他最后调整了一下书包带，确保她的脖子不会被勒到，然后轻轻推开了门——
夏末的风混着阳光涌进来，林依依深吸一口气，这是她醒来后第一次，准备踏入外面的世界。
电梯下行的失重感让林依依下意识缩了缩脖子。金属门映出她被书包包裹的模样——只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以及自己微微发白的脸——原来被装进背包的自己，看起来真的像橱窗里的玩偶。
"呼吸。"安然的手掌覆上她的发顶，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你又不是去抢劫。"
她张嘴想反驳，电梯门却在此刻"叮"地打开。盛夏的阳光如潮水般涌入，裹挟着蝉鸣、车笛与陌生人的脚步声，惊得她想缩回书包深处。林依依眯起眼，第一次看清了公寓外的世界——
柏油马路蒸腾着热气，蝉鸣声从行道树上倾泻而下，远处超市的彩色招牌像一块巨大的糖果。
“好亮……”她小声感叹。
安然站在路边拦车，胸前挂着“人形书包”的造型引来不少侧目。林依依紧张得不敢抬头，额头抵着安然的锁骨，数他T恤上的针织纹路。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一辆黄色出租车停下时，司机大叔从后视镜瞥了眼：“小伙子，这硅胶娃娃挺逼真啊？”
“是妹妹。”安然把书包往上托了托，“身体情况特殊。”
“才不是娃娃！”林依依忍不住探出脑袋，鼻尖气得发红。
司机手一抖，差点踩错油门：“活的？！”
车开动后，林依依扒着书包边缘，偷偷观察窗外飞驰的景色。玻璃窗映出她圆睁的眼睛——
原来汽车真的会跑，云朵真的在追，红绿灯像挂在空中的水果糖。
超市的冷气扑面而来，林依依立刻被安然放进购物车。她的躯干卡在儿童座椅位置，脑袋刚好能越过栏杆。
“冲呀——！”她兴奋地用肩膀撞车筐"安然！再快点！"
"这是超市不是秋千。"他嘴上这么说，却悄悄加快了脚步。货架化作彩色流光。膨化食品在颠簸中哗啦作响，林依依的笑声像摇晃的银铃，引得周围顾客纷纷侧目。
“那个孩子……”
“天啊，她没有……”
“小声点，别让孩子听见……”
细碎的议论声被林依依自动过滤。她的注意力全在货架上——
膨化食品包装袋在耳边哗哗作响零食区的货架像童话里的糖果屋。林依依用下巴点兵点将
“安然！那个会转的盒子！”
“亮晶晶的瓶子！”
“老虎包装的饼干！”
“你牙会疼。”
“那买这个小熊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个星星形状的！”
“黄色包装的！”
“有兔子图案的！"
购物车很快堆成小山，林依依用鼻尖顶开一包薯片，咔嚓咬住：“胜利！”
"你连包装袋都打不开。"
"安然能帮我开！"
她窝在零食堆里，像只掉进松果仓库的松鼠。直到某个小女孩拽着妈妈衣角问："那个姐姐为什么没有手和脚呀？"
所有声音突然退潮。
安然的手掌及时遮住她的耳朵，但林依依已经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她的眼神清澈见底，仿佛这个问题和"天空为什么是蓝的"一样平常，但林依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
"因为是特别款。"耳边传来了安然的声音
扫码枪的嘀嗒声中，安然突然把她抱到传送带上。
"这个多少钱？"他一本正经地问收银员。
“啊？”
林依依瞬间涨红了脸，耳尖几乎滴血：“安、然！”
年轻的女收银员手一抖，扫码枪"啪"地掉在称重台上。当发现这是个真人时，她涨红着脸连连鞠躬："对对对对不起！"
外出的扶梯上，林依依窝在安然怀里，数着战利品里的糖果包装。她忽然小声问："特别款……是好的意思吗？"
安然把荔枝核从她发间摘下来："是最好的意思。"
书包随着车流轻轻摇晃，她终于枕着他的心跳沉沉睡去。衣领上沾着的冰淇淋渍渐渐晕开，像朵小小的、甜蜜的云。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商场旋转门外的热浪里，一辆银色迈巴赫安静地泊在禁停区。穿制服的司机小跑着接过购物袋时，林依依正仰头望着玻璃幕墙上的云影——那些反光的几何切面让她想起安然书房里看不懂的数学符号。“那个是什么？”她突然用额头撞了撞安然的锁骨。
正在用手机叫车的安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三十层写字楼的玻璃折射出万花筒般的光斑："是上班族工作的地方。"
"上班族是什么？"
安然还未回答，一辆银色迈巴赫无声地滑到路边。司机戴着白手套下车，对着安然微微躬身："少爷"
林依依瞪圆了眼睛。她从未见过如此光滑的金属表面，倒映出自己缩在书包里的滑稽模样，像被塞进锡纸里的糯米团子。穿林依依的注意力立刻被车头的三叉星徽标吸引，鼻尖几乎贴上冰凉的金属："这个亮闪闪的！"
"小心撞到。"安然托住她往前探的身子，余光瞥见司机极力克制的惊愕目光——任谁看到从书包里钻出的人形生物都会吓一跳，即便受过专业训练。
车门关上的瞬间，林依依才后知后觉地“鼻尖顶了顶安然的下巴：“他是谁呀？”
“张叔，家里的司机。”
“司机是什么？”
“就是专门开车的人。”
她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注意力立刻被车窗外的霓虹灯吸引——那些闪烁的彩光像被揉碎的星星，随着车速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这是你家的车？”
“嗯。”
车厢里冷气开得很足，真皮座椅散发淡淡的雪松香。林依依像发现新大陆般用肩膀蹭着座椅加热按钮，突然弹出的按摩功能吓得她往后一仰："椅子咬人！"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抖。
“那……安然家里很有钱？”她歪着头，对这个概念只有模糊的认知。
安然没回答，只是把她往书包里塞了塞：“中午想吃什么？”
林依依的注意力早被街对面巨大的火锅店招牌吸引——那上面画着个喷火的卡通牛头，正对她挤眼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安然！那个牛会吐火！”
驾驶座的老张手一抖，后视镜里映出他抽搐的嘴角。
火锅店的霓虹招牌在烈日下流淌着油彩般的光，门口等位的顾客们突然安静下来。安然把依依往怀里带了带，她正专注地盯着橱窗里转动的寿司模型，完全没注意到那些探究的视线。
"欢迎光临！"穿旗袍的迎宾员笑容完美，只在瞥见依依残缺的身体时瞳孔收缩了一瞬，随即更加灿烂：“小朋友好可爱！需要婴儿椅吗？”
“她坐普通椅子。”安然选了最里侧的包间，
穿过大厅时，林依依后知后觉地发现，那些原本喧闹的餐桌总会突然安静几秒。她好奇地左右张望，正对上隔壁桌小女孩惊恐的眼神——那孩子手里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被母亲迅速搂进怀里。
“她们为什么……”
安然突然打断她，指尖点了点菜单“鸳鸯锅吧”。
包间内，安然把林依依从书包里解放出来，放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封闭的空间让林依依放松下来。她趴在桌沿，目不转睛地盯着鸳鸯锅里翻滚的红油和白汤，蒸汽熏得她睫毛湿漉漉的。红白汤底在电磁炉上咕嘟冒泡，林依依像只发现新大陆的企鹅，整个上半身往桌上倾，鼻尖几乎贴到升腾的蒸汽上。
“如果依依有手……”安然突然捏住她后领，“现在应该已经伸进去了。”
“我就闻闻嘛！”她不服气地扭动，眼睛却仍黏在翻滚的牛油锅底上。
安然突然庆幸她没有手。
“安然！那个红色泡泡会爆炸吗？”
“不会。那是调整温度的旋钮”
“白色那边飘着的圆圆的是什么？”
“菌菇。”
那......
......
......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第一次见到这些奇怪食材的林依依什么都想问一问。然而第一片裹满麻酱的肥牛递到嘴边时，林依依立马住嘴，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三秒后——
“哈——！哈——！”她像小狗一样吐着舌头，眼泪汪汪地乱晃脑袋，“着火啦！”
“水！给我水！”她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舌头吐得老长，“着火啦！”
吸管戳进酸梅汤的瞬间，她发出得救般的呜咽。可当安然转而从菌菇锅捞虾滑时，她又不安分地用下巴敲桌子：“那边！要红色的！”
包间内此时上演着魔幻的场景：少年单膝跪在椅子上，一手扶住女孩的后颈，一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