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海铃倒在自己的怀里,睦才发现这并不是只属于她的一场幻觉。
全国巡演的最后一场在北海道举办,随着初华唱完最后一个高音,准备好的礼花砰地炸响,观众席爆发出兴奋的叫声,细碎的金箔散落在舞台上,烟雾稍稍阻挡了来自台下的视线,这时睦习惯性看向海铃。
但出乎她意料的,海铃并没有如往常般与她对视,而是保持着鞠躬的谢幕姿势,直到深红帷幕的完全落下。
就在这时,她闻到了熟悉的牛奶香气。
北海道会场的后台不如东京她们常去的后台一般,宽阔且熟悉,即使工作人员带她们走过几遍换场路线,但陌生的环境让她们的过场更衣还是稍显匆忙,地板上还散落着不知原主是谁的各种道具,睦弯着腰捡起属于自己的道具,小小地叹了口气。
这时若麦从后背扑上来贴着她的耳朵大喊着想要举办庆功宴。
“睦子为什么要叹气,巡演完了我们是不是该举办一下庆功会?难得不用立马回东京,喵梦亲可是期待了好久了,对吧你说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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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子对着镜子卸妆,指尖烦躁地敲着桌面,冷哼了一声。
初华还坐在沙发上慢慢喝着水,刚刚的高音对她来说并不吃力,但主唱需要保持声带的湿润,因此她现在放低了自己的声音,这就导致她略显偏心的劝架毫无作用,若麦还趴在睦的肩膀上嚷嚷着想要去玩,明明都大老远跑来北海道了,而且经纪公司还给大家订了直到后天的房间。
“大好机会欸,大家居然不想出门玩一玩?明天出门也行呀,你觉得呢?睦子。”
初华求助般地看向祥子,若麦还在睦耳边大声念叨着要去玩要去玩,祥子忍无可忍地开始和若麦据理力争。
但后面的争论睦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海铃呢?
牛奶的香气从刚回到后台就不停萦绕在睦的鼻腔附近,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浓郁。
“大家…”睦的声音被淹没在祥子和若麦的争吵中,就连劝架的初华都不由得抬高了一点音量,才让自己的声音堪堪盖过争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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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也是需要通过团建来提升默契度的,一直在要求mujica提高乐队性的你才不该这么说呢。”
“就算你这么说,明天也早就安排好了新曲的练习。”
“好了大家,先别吵了吧?练习完后还……”
主唱的劝阻被后台突然响起的噪音打断,三个人同时愣住,看向一直被她们忽视的第四人,睦还保持着拍话筒的姿势,手中物品上面还用标签纸写了主唱名字的汉字。
受到三个人的注视,睦紧张地双手握着话筒,略微失真的声音回荡在后台。
“大家,有没有闻到……”
话音未落,海铃推开后台的门,一直以冷静面目示人的贝斯手风风火火走进后台,在台上还只是隐隐约约能闻到的牛奶味现在如爆炸一般充斥在后台这个不算大的房间内,海铃环顾四周,不顾其他三人疑惑的目光,最后在紧张的吉他手面前站定。
这时香甜的牛奶味已经浓郁到让睦有些呼吸不上来,她指尖发麻,求助地看向靠在化妆台旁的祥子,可惜这般暗示并未被她理解,祥子歪了歪头,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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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人员找不到初华同学的话筒了。”
海铃朝她点点头,几乎是被抢走话筒,门砰地一声被重新关上,房间沉默了几秒,祥子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
“睦,刚才想要说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第一次在青梅面前撒了谎。
“只是觉得,若麦说的没错。”
似乎也不算撒谎,睦发现自己的一切一旦和海铃扯上关系,就会变得大不相同。
不算熟识的人,仅有乐队成员这个身份,却自顾自地每次表演结束都看向自己,第一次真正对视的时候,反而是对方先避开了眼神,之后顺路回家也没有提到这个话题,只是那天,海铃借口要去买牛奶饮料,她们绕了远路回家。
陌生人?朋友?若叶睦的社交法则中只有这两种分类,从小都是这样,把祥子放到朋友的一边,祥子带来的初华和若麦放在朋友的一边,把灯现在乐队她不认识的几个人放到陌生人一边,美奈美和阿隆带到家里的人被放到陌生人一边,十几年的社交运转算不上讨人喜欢,但这个分类还没有出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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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铃该算什么呢?果断的若叶睦拿着名为八幡海铃的棋子左右摇摆,不是陌生人,因为和她聊过天,不是朋友,因为平常不会和她讲话,这其实有点牵强,但睦固执地不愿意把海铃放在朋友那边。
睦第一次在自己的社交法则里加了一个名为“乐队成员”的分区,并且心安理得地把海铃放在了这个类别,她这时还不明白自己心中那种有些忘记自己存在,又想要彰显自己存在的心情是什么,这从来没有在她的情绪中出现过,所以一时无法为它命名。
但是想太多关于海铃的事情应该会让祥子不高兴,睦摇了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去。
海铃支着头靠在车窗上,睦盯着她看了几分钟,面前的人闭着眼睛,窗外闪烁的街灯照得她的面容忽明忽暗,不知是梦见了什么,她的眉头紧锁,额前刘海乱糟糟地散着,平日里显得有些凶的眉眼因为睡着了反而温和起来,眼底下的阴影让她看起来疲惫且脆弱。
她应该是睡着了。
睦想,不想让海铃皱眉。
她伸出手想要揉开海铃的眉头,就在将要触碰到她的脸的前一秒,海铃难耐地换了个姿势,头又重新靠在了车的玻璃上。
睦转回头,北海道的演出会场距离酒店不远,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在想等到了酒店,该怎么样把海铃叫醒,海铃看起来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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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很敢叫,她担心今天演出后没有对视意味着海铃单方面宣判了这段关系的终结,又在意起今天在后台面对面时海铃通红的耳朵以及直到现在都一直能闻到的牛奶香气,来自那天绕远路回家找的借口。
是发烧了吗?还是生病了,那股牛奶的香气是为什么?
正当她犹豫着,海铃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到了。
没找到合适的方法叫醒海铃,反而是对方提醒自己到达目的地。
睦咬了咬下唇,心里有点后悔。
她们各自站在电梯的两边,电梯发出叮的声音提醒她们到达目的楼层,睦抬起眼看着面无表情的海铃,她们并肩走着,酒店深红的地毯无声地吸收着她们的脚步声,睦的房间要比海铃的近一点,她还在暗自思忖着要怎样和海铃说今天的事情,没发现原本应该回到自己房间的海铃跟着她走进了她的房间。
门被海铃反手关上,发出的声音是睦没想到的嘶哑:“若叶同学,可以闻到我的信息素吧?”
如同晴天霹雳般,还未分化的她根本没想到今日海铃的异样,全部都是来源于第二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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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说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考虑,生理课上老师教授的知识并没有详细到信息素的不同,只是讲解了三种性别之间的差异以及发情期的处理方法与抑制剂的使用说明,于是她下意识地认为信息素只是一种味道,却忽略了她从来没有闻到过他人信息素这一事实。
月之森的老师并没有给好奇的学生们提问的权利,她迅速地讲完基本知识后便不再拓展,毕竟底下的学生非富即贵,家族安排的婚姻自会教会她们什么是爱情的味道。
“海铃,我去买抑制剂。”
站在门口的她却伸手拦下了睦,力道不大,只要睦想,随时可以挣脱。
但睦就这样被轻柔的枷锁困住了,低着头一言不发,发情期再加上阻止自己去买抑制剂,所暗含的意思早已不言而喻,至少课上老师教授的处理方法除了药物外还有另外一种。
但随之投来的眼神让海铃明白她完全是误会了,海铃再一次避开了睦的目光,如第一次在演出后对视一般,她偏过头不敢看睦的眼睛:“若叶同学,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咽了咽口水,“想要抱一下你。”
睦顺从地点头,面前人清淡的沐浴露香气越靠越近,可她没等来意料之中的拥抱,睦踮起脚尖与她额头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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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铃是胆小鬼。”
她这下无法闪躲了,慌乱中只能闭上眼睛来逃避交流。
但这在睦看起来正好,她干脆地亲了她。
嘴唇碰上来的瞬间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意识到海铃在发抖,不止嘴唇在颤抖,就连她想要握住的手指也在颤抖,第二反应是原来亲吻不过如此。
她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是要和海铃十指相扣吗?还是伸出舌头。她试探性地勾着海铃的指尖,然后整个手掌贴上去,手指插入指缝间,大拇指摩挲着海铃的指根,但海铃并没有回握她,她感到抓住的东西只是一团无机质的肉与骨头,虽然身躯滚烫,指尖却冰冷。
她不知所措,本来踮起脚尖已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但再没有多余的勇气去支撑她继续,她只能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尴尬的寒意从脚尖蔓延到全身。
海铃轻轻地推开了她。
门外的走廊灯光透过门缝渗进来,她们亲吻得太急切了,房间的灯还没来得及打开,她虚弱地靠在门板上,明明只是小孩子般恶作剧的亲吻,甚至纯情到舌头都没有相碰,她却不受控制地喘息着,手心汗津津地,冷汗快把背上的衬衫打湿了,她知道她在慌张,可胸膛左侧跳动的器官没有半点加快,不是抗拒,不是纯粹的喜悦,而像是等待了许久的某种必然——而她正在害怕去承认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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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一句抱歉,刚说出口的瞬间就意识到不对,因为她看见睦金色的瞳孔中开始泛起泪光,要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甚至巡演刚开始前,睦还穿着象征着大小姐的校服,轻快地弹着吉他呢,即使mujica现在能够被称作自己的归宿了,但她也不能。
纷杂的思绪被打断,昏暗的房间中她看不清睦脸上的反光是泪水还是其他,睦的声音带着浓厚的鼻音:“海铃你知道,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
话没说完,睦已经哽咽到说不下去了,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她们都心知肚明,为什么要对视,为什么要成为特殊的一个,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为什么要躲藏。
这时睦的手机在口袋里开始震动,发出系统默认的铃声,海铃仍低着头避开睦的质问,即使电话铃一直不知疲惫地响着,也没有抬起头看睦一眼。
铃声连续不断,她深呼了一口气,抬手接起了电话。
来电人是若麦,她正说服了祥子和初华一起吃夜宵,打电话来问睦要不要一起。
睦默默听着若麦在电话那头长篇大论,她终于能借着手机发出的冷光好好看着睦脸上的泪痕,浅绿的头发被夹子乖巧地别起来,眉眼淡漠地看着面前地板上虚无的一个点,睦正平静地回绝若麦的要求,但她看见睦的眼角还有晶莹的泪光残留,她想伸出手擦掉眼泪,碰到脸颊的时候睦的身躯抖了一下。
她没有强迫的意味,只要睦想,睦完全可以不着痕迹地躲开,但她没有,手指抚上眼角后若麦在电话里发出了无可奈何的邀约:“真的不想去吗?那你帮我问一下海铃,她的电话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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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想去。”睦说。然后挂掉了电话。
一直被忽视着的牛奶香气又一次萦绕在她鼻腔附近,堂而皇之地彰显着存在,海铃想过电话后会面临什么样的质问,也思考了要如何委婉地说明她们为何不能在一起,但没想到的是挂掉电话后迎接的是沉默,她们一直沉默着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她一直犹豫着,考虑着要如何开口回答睦的问题,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破坏了她们之间岌岌可危的平衡,无论睦心里如何,至少海铃知道,在听到睦坦诚地替自己做出决定后,她已经踏着碎石滚落山崖了。
她张了张嘴,睦却抢先在她之前开口:“为什么别人闻不到你的味道?”
她不知所措,这个问题从来没有在她的思考范围内,她几乎是默认地以为她们彼此都知道闻到信息素意味着什么,也没有想到睦流下的眼泪是为真心不被认真对待而流。
她慌乱地捧起睦的脸颊,课堂上老师百科全书版对生理知识的讲解此刻却是一点也回想不起来了,满心满眼只有让面前垂泪的人知道自己的真心并未被错付,开口的声音和她的手掌一般,带着颤抖:“若叶同学,因为……喜欢,被喜欢才能闻到。”
学会接吻也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海铃低着头与睦嘴唇相贴,她们都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说到底海铃也是第一次尝试接吻,她伸出舌头舔舐着睦的唇面,生涩的吻技让她们想要更进一步时不小心牙齿相撞,睦吃痛地退开,她伸出手安慰性地抚摸着睦的头发,紧接着又轻按着睦的后脑勺,把这个生疏的吻继续下去。
如果不算上那个带有眼泪苦涩咸味的嘴唇相碰,那她们带给彼此的初吻体验也实在太过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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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铃小心翼翼地碰着她的舌尖,唾液在口腔里辗转缠绵,即使是这般糟糕的初吻,她被也轻而易举吻到脱力。
睦不断地凑上来,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令人羞耻的水声回荡在狭小的玄关内,但睦手倒是安安分分地一点不动,她在心里懊恼,伸手紧握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