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碧棺左马刻第一次见到入间铳兔,是在火貂总部的大会议室。
他站在火貂退红身后,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扣子系得服服帖帖,好像在故意突显明晃晃的腰线,手中拿着平板划来划去,时不时抬起食指扶一下眼镜,小指自然地翘着,与左马刻对上目光时,微微颔首,客气地笑笑——不清楚的只当是新来的秘书,而知道老爷子德行的,都觉得这人是又不知从哪领回来的情人——又一个漂亮小妈。
他没说话,只是站着,礼貌地听着其他人滔滔不绝,偶尔低头勾划些内容。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总是微微眯着眼睛,眼神中带有几分令人不适的笑意,目光浅浅扫视一周,最后落在左马刻身上,稳稳停留上几秒才移开,似乎是想在无形之中给人一个下马威。
直觉带来了一些难以言说的威胁感,这让左马刻本能地不想靠近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
明明根本不是什么善类,笑眯眯的样子演给谁看呢。
“……真有意思,靠脸上位、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独行的猛兽,向来讨厌领地内出现同类。
1.
“打听完了?”
“是,头儿,说是什么安全顾问,会长请来的。”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还得请?好大的架子。”左马刻把翘着的腿从桌子上放下来,叼了支烟,慢悠悠走到手下面前,“让你要的东西呢?”
“是,给您。”
左马刻接过手下递上的名片,颇有质感的纸面在灯光下透出一些金色细闪,上面印着些简略的信息,只有两行。
入间铳兔,会社安全顾问。
下面一行是电话。
左马刻摆摆手打发走闲人,捏着名片反复看了几遍,除了正面仅有的信息,纸上没有任何东西了,白净得像顾问先生本人那张脸。
只是这样吗?没有主营业务,也没有工作邮箱?这张名片处处透露着“不可言说”,他感到不对劲,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名片上的那串电话。
“您好,我是入间。”不知拨通后响了几声,电话另一端传来了一个富有穿透力的人声。
“啊。”左马刻被突如其来的人声吓得一激灵,听到入间顾问不紧不慢、相当礼貌的嗓音,他有些不耐烦地捞起手机。
“打错了。”他撇撇嘴,随后紧赶慢赶地挂断了电话。
干净、清脆,却一副端着架子的口吻——连声音都和想象中的一样,跟那张傲气凌人的脸真是般配。
真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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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外面风头很紧,又是临近年末,组里需要疏通的关系很多,只是一天的功夫,左马刻事务所里的茶就换了四五轮。他虽然要来了入间铳兔的名片,可只要不去老爹那里,就见不到那张讨厌的脸,组里的大小事务都需要他过目,一天下来便也把“安全顾问”的事丢到脑后了,直到外面开始飘雪花,事务所里的灯都熄得差不多了,身旁没有可以使唤的人,左马刻才准备去冲杯热咖啡,作为繁忙一天的收尾——而当他拉开茶水间的门,里面出现的人偏偏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晚上好,想喝点什么?”
几乎是在左马刻拉开门的同时,干净、富有穿透力的嗓音直扑他的脸前。只见入间铳兔倚在桌子旁,双手抱胸笑吟吟地看着他,随后他摸了个一次性纸杯,熟练地从身后的咖啡机接了杯热拿铁,接着送到了自己嘴边。
“您这些天看起来有心事,若头。”他抿抿嘴,舔掉嘴角的咖啡渍。
“……”看着入间铳兔毕恭毕敬的样子,左马刻本以为他会把那杯咖啡递给自己。
“干嘛。”他丢出一个不像问句的问句,挤开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家伙,同样给自己接了一杯拿铁。
“上午的电话是您打来的,想问什么?趁着现在问吧,外面已经没人了哦。”
“你调查我的日程?”啧,这家伙怎么回事,嘴上讲着敬语,语气却轻飘飘的。左马刻撇撇嘴,话还没说几句,他就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哈哈,不敢。”
“那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儿。”
“预感。”铳兔把喝空的纸杯折好丢进垃圾桶,“喝了一天的茶,嘴都麻了吧,碧棺左马刻大人?”
“哟,还知道本大爷的名字。”左马刻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
“呀、瞧您说的,整个横滨,谁敢不知道?”铳兔依旧靠在桌子旁,他表情有些微妙,似乎也跟着笑了笑。
“那就交代交代吧,安全顾问先生?”见对方像是故意阴阳怪气,左马刻冷笑一声,他心里本就压着火,当即便撂了手中的杯子,几步将铳兔逼在了桌角,接着又掏出口袋里的名片,“啪”的一声拍在了铳兔的胸口上,“你什么来头,目的是什么?什么时候走?”
“别想耍花招。”说罢,他一脚踹上了茶水间的门,“咔哒”一声,门自动上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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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明明才刚来,您就想要我走了?”铳兔歪了歪头,像是有意避开他。
“少他妈岔开话题。”啧,果然是这种态度,老爹什么时候好上这口了?左马刻一阵不爽,他伸手擒住铳兔的下巴,强硬地扳来让他面向自己,“管你是谁,敢再糊弄一句,老子就让你笑不出来。”
入间铳兔挑了挑眉,虽然现下只能蜷着身子仰视左马刻,但他毫不惊慌,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个黑本子,随后直直摆到了左马刻脸前。
巡查,入间铳兔,第450530号,金色的朝日影下刻着几个晃眼的大字——神奈川县警察。
左马刻一下子放开了手。
“……你是钩子?”这不是什么角色扮演吧,老爹知道吗?左马刻寻思片刻,眼神在警官证和铳兔之间来回扫视着。
“不,是条…咳、别紧张,我只是个普通警察,来你们这儿捞点油水罢了。”铳兔笑笑,晃了晃手中的证件,“你们掏钱,我行方便,简单的互利互惠,就这样。”
“普通条子?哼,明明是王政的狗,却恬不知耻地混进黑道,这也算普通吗?”想不到这家伙还挺坦然,有话直说的个性倒是让人满意。
“随便怎么说,外面风头紧,您应该也知道吧?哈哈…火貂先生倒是很懂行。”入间铳兔耸耸肩,话语间显露出些许对比的意味。不过左马刻的反应他还算满意,至少没有傻着脸,说出“举报你哦”之类的蠢话。
哟,看来这是要搬出老爹来压人一头了,要是不提,差点就忘了还有这层关系。左马刻轻蔑地哼笑一声,他拍拍铳兔的肩膀,一边瞪着他一边喝掉纸杯里的咖啡底,接着将空杯子攥成一团,然后手指一抬——垃圾桶“呯”得一声被震翻了。
“……您这是什么意思?话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入间铳兔的微笑僵在脸上,有些难堪。
“你自己送上门的,急什么?既然提了老爹,我就问你——除了捞钱,你就没有别的目的?”
“您是指什么目的?”
铳兔扯扯领子,勉强保持着良好的态度,他这时才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黑道若头,而从左马刻的眼神中,他差不多猜到了他想问的话。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上过他的床。”左马刻的语气充满了质问,像这样想要靠脸上位的人,他可见过太多了。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入间铳兔确实足够漂亮,难怪火貂退红对他甚至要用“请”。
“这就是你的结论?”还不等他话音落下,铳兔立刻丢出一个反问,他没好气地扶了下眼镜,虽然这个问题在意料之中,但直接被盖棺定论却在意料之外。他支棱起身子,几乎贴着左马刻的脸说话,在没有暖气的茶水间,二人呼出的白色水汽格外显眼。
“我说了吧,只是拿钱,别想太多了。”
“你最好是这样。”左马刻没躲,甚至更逼近了些,面无表情得像是要生吞了眼前的人,“本大爷眼里揉不得沙子。”
“哈哈,您大可放心,只是——不知道是哪里让人误会了,我对上了年纪的实在没兴趣。”拜托,碧棺先生,这算什么事,你也太认真了吧。铳兔无奈地笑了,明明眼前的人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一时间却觉得他老实得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戏弄一番。他故意不再接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像那天在大会议室里一样,用那副略带笑意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左马刻。视线透过薄薄的镜片逐渐变得炽热,一层层融解着黑道若头脸上的冰霜,仿佛其中藏着一条碧绿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进人的衣服,温吞地从尾椎攀上脖颈,不着痕迹地亮出尖牙,露骨得没有一丝杂念。
左马刻被这样的目光烧得浑身发烫,却打了个寒战。
“人都喜欢年轻的。”说罢,顾问先生眨眨眼睛,意味深长地勾起嘴角——
隔着一层衬衫,冰凉的手指缓缓贴上了左马刻的小腹。
2.
茶水间不过五平米,一盏黄色小灯亮得十分卖力,不知道是谁先开始擦枪走火的,暧昧的氛围充斥着狭窄的空间。铳兔对自己故意撩拨的结果并不后悔,只是凉冰冰的桌角硌得人难受,而他越是表现出抗拒,身后的小年轻就越是用力摁着他的腰顶弄。他的羊毛西装外套被胡乱丢在地上,左马刻只给他留了一件衬衫,扣子也在粗暴的动作中被解开了大半,薄薄的布料挂在肩上摇摇欲坠,白净的后背一览无余。他冷得有些哆嗦,撑着桌子的手冻得骨节发白,未经过充分扩张的进入令人有些不适,他咬着下唇不想发出多余的声音,可还是忍不住小声喘息,被左马刻握住的皮肤在发烫,狭小的房间里,身下传来的声音无比清晰,不知道左马刻是否是故意把他剥得一干二净,此刻最温暖的地方只有二人的交合处,发现自己的身体会下意识迎合过去,反而更让人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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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左马刻本打算抬起铳兔的腿,却发现后者碰到桌子时猛得缩了一下,他轻笑一声,想都没想就继续将铳兔的大腿分开,摁在了冰冷的桌子上。
“……唔!”明知故问。这一下顶得更深了,身后左马刻的嗓音近在咫尺,铳兔不禁摸了摸自己发胀的小腹,好像有点鼓起来,也可能是错觉。
“好好回话,刚才不是很能说吗?”左马刻一把抓起铳兔的头发,铳兔吃痛地回看一眼,散下来的刘海凌乱在他额前,他腾出一只手搭上左马刻掐着他腰的手,稍微直起腰身又吞得深了些,一副满足的表情凑在黑道若头面前,顺从地蹭了蹭他的鼻尖。
左马刻以为他要吻过来,但是他没有。
“哈哈…我要是说冷,您会抱着我吗,嗯?”铳兔的鼻尖红红的,他调整了一番呼吸,抵着左马刻的额头,靠过去的时候,眼镜上起了一层薄雾。
“行了,少一口一个您,阴阳怪气的。”呼出的白色水汽弥漫在两人之间,左马刻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铳兔搂得稍紧了些,又拍了一掌他的屁股,“放松点,别夹这么紧。”
“你不喜欢紧的?”
“……你他妈是不是找死?”
果然就不应该让这家伙张嘴。左马刻扯下铳兔身上最后挂着的衬衫,捏过他的脖子咬了上去,铳兔猝不及防地哼了一声,柔软的穴道内猛得缩紧,左马刻爽得倒吸了口气,又在方才的牙印处补了一个红印子。
“喂!别…”疼暂且不提,只是凭借过往的经验,铳兔瞬间反应过来这个牙印无法被衣领遮住。玩一玩倒无所谓,留有痕迹就有点过了,他回头呵斥一声,正对上左马刻血红的眸子。
“别?”左马刻正饶有兴致地扫视着他,最终目光落在了后背上。他故意从铳兔的锁骨一路抚摸到腰窝,像是在安抚一只死到临头的猎物,哪怕铳兔一边小声喘息着,一边直直望着他,一边念叨着“不行”,他也只当做没听见。
他当然明白“不行”是拒绝的意思,可入间铳兔实在是狡猾,那样的眼神与其说是拒绝,不如说更像勾引,左马刻甚至有些不敢去回应这目光,只怕会做出更多出格的事。他手上的力道早已不再能限制铳兔的行动,只是轻轻搭着他的腰,若是铳兔想离开,他大可以挣开,甚至甩左马刻一巴掌,然后穿衣服走人。
但是他没有。
兴许机会只有这一次,时不再来。天寒地冻的,雪地里就是要开遍红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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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疯了。
那晚之后,左马刻依旧能在事务所里遇见入间铳兔。
他还是那副样子,明锵锵的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只是那天那件羊毛西装很久没再见他穿过。他手上拎着文件袋,走在几个干部身旁,见到左马刻时也没有躲,甚至大方地走上前来打招呼,举手投足镇定自若,仿佛那晚茶水间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
如果他能把衬衫的领子再拉高两公分的话。
“你那件衣服呢?”不知偶遇了多少次后,左马刻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嘴,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有时就像鞋子里的沙粒,影响不大,却反复拉扯注意力,令人在意。
“送洗了。”铳兔回答得很干脆,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这几天没下雪,不冷。”
“哦,那件更好看。”
废话,那件更贵。铳兔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笑一下过去了。
“头儿,原来您跟那家伙关系很好吗?”看着铳兔路过的背影,随从的小弟问了一嘴。
“凑合吧,不熟。”左马刻敷衍地笑笑,没回头。
虽然那天铳兔嘴上十分抗拒,但此刻却表现得并不忌讳那个吻痕,他衬衫的扣子依旧系得严丝合缝,领子却半遮半掩,显眼的红印取巧地只露出一半,完全没有换件高领衣服把它遮住的意思。如此坦然的态度反而堵住了一些八卦之口,至少在事务所里,几乎没人问起有关那个吻痕的事,不知道他在事务所外是否也如此招摇。
或许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老爹的杰作,故而没人敢问吧,不过观察了这些天,火貂退红那边毫无动静,可见入间铳兔说的话是真的。想到这里,左马刻忽然有些不爽,虽然那天有对方故意撩拨的成分在,但先一步迈过界线的人是他,掌握着主动权的人也是他,把小警察搞得没力气讲话的人还是他。左马刻那时并不信任入间铳兔,之所以做得过火,在他背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是因为他心中打着一套算盘——以火貂退红的脾气,发现自己的情人与别人有染,定会大动肝火,不由分说地将偷腥的情人扔出去。眼下虽说计划落空,但按理依旧是他占尽了便宜,可看入间铳兔的态度,却好像自己被白嫖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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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事务所的诸多大事相比,这只是件不值一提的私事,左马刻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忘掉,但奈何入间铳兔这些天总是在他面前晃悠,只需被他眼中的小绿蛇不经意咬上一口,那晚的记忆就又会被唤起,历历在目。
“喂,你很闲吗?整天在这里乱逛。”睁眼闭眼全是这家伙,他到底什么时候滚蛋?偏偏入间铳兔实在是滴水不漏,左马刻有些郁闷,他心中憋了一口气,迟迟找不到地方撒。
“公休。”铳兔点了支烟,他向左马刻让了让烟盒,但左马刻没有接。
“谁管你,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铳兔也并不介意左马刻总盯着那处恰好露出的皮肤,他眼看着那个吻痕渐渐变紫、变乌、变褐,直到一周后淡得看不清。痕迹每淡一分,左马刻的烦躁就多添一分——或许不能称为烦躁,只是心里发痒。脖子上的痕迹消失了,那么身上的呢?有些地方咬得比较用力,可能还在吧?但这些也只是幻想,毕竟那个男人总是衣冠整齐,领口的一抹已经是最过分的露出了。他甚至幻想过,当这些痕迹完全消失后,他们也许还可以再来一次。
真荒唐。左马刻在心里自嘲一声。
当然,如果入间铳兔来求他,这样的荒唐事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美事最终还是没能发生,好味不多得,入间刑事似乎格外沉得住气。当又一次在茶水间碰面时,左马刻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想法,却遭到了铳兔干脆的拒绝。
“为什么?反正你也不在意吧。”意料之中的结果,不过无所谓。左马刻随口一问。
“哈哈…你是说在茶水间这种又小又窄、完全伸展不开身体的地方吗?”铳兔专心低头照顾茶水,没功夫看他。
“怎么了,不舒坦吗?”
“你……”你他妈的。铳兔本想骂出声,但看在认识不久的份上,最终选择了形象,把脏话的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然而口型还是出卖了他,左马刻瞥见了,却没觉得冒犯,反而忍了半天才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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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坦的是你。”走出茶水间前,铳兔面带微笑地、狠狠地在左马刻胸前戳了一下,玻璃杯中的茶水左右乱晃,险些洒出来。
3.
对于铳兔而言,每当过了休假,紧随其后的几天总是异常忙碌。
从早晨睁眼开始,他就没有休息过——整理仪容、开早会、辖区巡逻、审讯嫌疑人、整理堆积的卷宗、参加升星仪式、与同僚们进行必要的寒暄,午饭他只吃了几口,晚上又是没完没了的酒局,实在令人忍无可忍。酒过三巡,趁着同僚们七倒八歪,他借口出去抽烟,再也没回来。
虽是为了翘掉聚会,但出来抽烟可不假。抽完了这一支,他将烟蒂摁灭在垃圾桶上,随手在一旁的自动售卖机买了罐甜咖啡。拧巴的胃里空荡荡的,只有酒精和胃酸在翻涌,这点糖分带来的能量根本无济于事,他记得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走不了多远就能看见招牌。
天早已黑透了,街道上灯火通明,暖洋洋的灯光却无法消散冬季的北风,铳兔又裹了裹外套,晨间预报说今日有降雪,但出门时看窗外一片阳光明媚,实在不像是会下雪,他就没有带伞,只加了件毛呢大衣,眼下夜幕黑云密布,只怕今晚要湿漉漉的回家了。
他又叼了支烟,走到餐厅旁的霓虹灯箱处停下,向门前的服务生排了个小桌,接着掏出手机划拉着通讯栏,在暖黄的光芒下静静等待这支烟结束。
酒局上折腾了半天,难得这会儿有了点兴致,铳兔实在不想一个人吃饭。他扒拉着通讯录挨个扫了一遍,筛选着看起来会有空的联系人,看到碧棺左马刻的名字时,向上划的手指又把屏幕拉了回来。
他盯着名字后的那串号码看了半天,犹犹豫豫地点进拨号栏又退出去,反复了几次,被自己难得的优柔寡断逗乐了。他无奈地苦笑一声,一截烟灰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大衣上,惹得他赶忙去拍掉,最终决定发个短信。
消息刚发送,还没等手机熄屏,左马刻就拨来了电话,吓得他差点把手机丢出去。
“哟,入间刑事,想不到你还会联系本大爷啊,有何贵干?”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没什么,打扰到你了吗?”左马刻那边乱哄哄的,人群的动静很大,似乎在参加什么聚会。
“还行,说事儿。”左马刻说罢,铳兔听到电话一端传来了他和别人碰杯的声音。
“要是闲着的话,一起吃顿饭吧。”这家伙八成是没闲着,不过既然电话都打了,就问问吧。铳兔掐了烟尾巴,举手招呼门前的服务生领他就坐。
“哈?”碧棺左马刻显然很震惊,背景嘈杂的人声渐渐消失了,他应该是换了个清净些的地方听电话,“鸿门宴?”
“……不想来的话也不强求。”铳兔撇撇嘴,本想解释几句,但想到以两人的相识程度,被这么反问也很正常,为了使条件显得更加诱人,他又添了一句:“我请客。”
“你在哪儿?”
“地址发给你了。”
“OK。”停顿了一会儿,左马刻淡淡地丢出一个词。
“那…一会儿见?”
“嗯。”
说完这句“嗯”,左马刻就撂了电话,甚至没有给铳兔留多说一个字的空闲。虽说他答应了,里里外外却透露着不靠谱——但既然他肯答应,八成是愿意来的,横竖又没人逼他。铳兔浅浅叹了口气,他在店里看了一圈,最终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碧棺左马刻最好说话算数,不过就算他真不来,说到底一个人也没所谓。
从港北开车到鹤见用不了半个小时,鹤见川桥上风格外大,灰白的雪粒噼里啪啦打在左马刻的车窗上,好像裹挟着烟灰的小冰雹,这样的雪不见得能堆起来,落在地上就化了。
还没从车上下来,左马刻就一眼看到了铳兔,他坐在那里低着头看手机,也许是习惯使然,他的背很直,挺拔的姿态在人群中十分惹眼,他面前的桌子上放了两杯水。
“晚上好。”见左马刻来,铳兔主动打了招呼,见他穿得和自己像两个季节,随口寒暄了句,“冷不冷啊。”
“不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