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样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
“呼，只是来的时候路上太冷...刚刚下了雪，还没有化完呢。”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再看到姐姐会是这样的场景。不，不如说，我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过我们会再次这样站在一起。
“不去换衣服吗？我也很想看看阿月穿这个呀？”
“....胖了这么多哪里适合啊，真是的...姐姐你到底是真的一点都不紧张吗，明明马上就要结婚了。”
“比起紧张的话，更多的是激动吧？”
“嗯...”
虽然，早在她为我做好了作为伴娘的婚纱的时候，我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事情吧。但...但..
“等我一下，我先去换衣服。”
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睛犹如我的记忆的样子一般，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过。可是我明明记得的，在那一天..那段时间里，她的眼睛被灰蒙蒙的沉重疲惫所掩盖了。
现在的我...脸上会是什么样子的表情呢？
我不敢再去看笑意盈盈的她，偏过脸，拿着装着我的衣服袋子匆匆忙忙地走向了房间的另外一头。
在化妆师也离开之后，作为新娘子的她所呆着的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她了。即便是她所邀请的好友们也不会在此刻呆在这里，能留在这的...也只有我。
“阿月哪里胖了，身材不是还可以嘛~”
“...你是不知道这个月来我过的是什么样子的日子...今年也..阿，没事。总之别像个痴女一样盯着我好吗新娘子大人...”
好痛啊...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疼呢。明明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的，在与她的关系一点点冷淡下去的时刻，在我们的联系越变越少的时候...
现在的我，不应该这样拖累她的，哪怕只是现在这样靠近她，都非常，非常危险。
即便背向她，我也依然能够感觉到那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她...此刻的姐姐，是在以什么样的身份和心情看着我呢。哀其不争，鄙夷，或者是其他什么的么...
果然是，坏掉了。我甚至，会有她对我有这种想法的念头...唯独，只有姐姐不会这样想我的。哪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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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毕竟真的很久都没有看到阿月了嘛，这段时间也超忙的...一直都在忙婚礼的事情啊...”
“知道啦知道啦，不会给你丢人的哦？”
其实...再多交给我一点什么的也没关系的，再多做些什么的...
流动的柔软白纱带着几分甜蜜的幽香，这是我也曾经幻想过的，但是本该完全没有机会穿上的衣服。即便并非是以新娘身份穿着的婚纱，也足够拨动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哈哈哈哈，当然不是说这个啦，阿月可从来都没有让我失望过的。”
开玩笑一样说出的话语却让我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下。我不敢回过头去看她..现在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看她呢。从来都..没有失望过什么的，怎么可能呢。
毕竟，最开始违背了两个人约定的就是我...一直以来，对不起她的，是我...
视线的余光看到的，是镜子之中映出的属于我的脸颊。说不上特别好看，虽然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但肯定是比不过姐姐的。但...现在，真的好丑啊。
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的样子...真的好丑。还好，还没有化妆，不然糊成一团的话，一定...特别难看吧。
“那就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连映入耳朵的，她的话语也好像变得有些模糊，我胡乱地摇着头，咬着嘴唇想要穿上那雪白的新衣。可是，颤抖的手却好像连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笨蛋。”
令人安心的温暖温度从身后传了过来，伴随的，还有姐姐的脚步声。她...靠在了我的身后。
“多大的人啦，穿衣服都要姐姐帮忙吗？”
“才不需要...”
“好啦，来，别乱动。”
除去说这样的话，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吧。
她温柔地拉着我坐在了床边，然后用指尖帮我撑开了纯白一色的长袜。
“脚，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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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可以自己做..”
“现在连姐姐的话都不愿意听了吗~好让人伤心哦！”
“哈啊...好了，好了，姐姐，嗯..”
虽然还穿着内衣，可是这样的场景...不管怎么说，都太过羞人了。
哪有...让新娘帮伴娘换衣服的道理...
温热的指尖捏住我的脚的时刻，那酥麻如电流一般的触感让我差点下意识地一脚将她蹬开。幸好，很快，穿上袜子的任务就完成了。说到底，也只是一触即分的感觉而已...现在，我到底还在幻想什么呢。
“诶~”
“好，好啦，剩下的我自己穿上就行了。姐姐也..稍微，注意一点吧。”
“哼哼。”
她放开了手，只是这样似笑非笑地，带着灿烂的表情看着我。
别看了...
别让我再，哭出来了。不是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吗，不是已经...幸福了吗，所以，别再，靠近我了。
将垂落到脸颊边的发丝拨开，我低着头，在她炽热的目光里将剩下的衣服慢慢穿在身上。
“呀，比我想的还好看一些。”
“嗯..那就好。”
一个月来的减肥就是为了现在啊，从最开始的腿都疼的抽筋到现在...好不容易减下去的重量..一切都是为了现在，至少不要在她的面前太难看和狼狈..
“别害羞嘛~不过，说起来阿月也会有害羞的时候么？”
“谁害羞了啊...”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的表情都绝对不能说是害羞吧...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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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好像枯竭到停止运行的大脑连这样的事情的也无法思考了。
我一边小心翼翼地单手调整头上的头花，一边胡乱地从旁边拿起了纸巾在脸上抹了一把。明明，想要把这些想法全部掩盖下去的，可是看到她的笑颜...我却根本做不到这样的事情。
“难道不是害羞到哭出来了吗~”
“都说了是来的时候呛到了风...就是这样而已。”
胡乱又苍白的辩解着，我能看到的，只有姐姐脸上愈发灿烂的笑容。
凭什么...是那个男人。
这样阴暗的想法不断在心中滋生，幸好，残存的理智足以让我将这一切糟糕而扭曲的念头压抑下去。
“嗯嗯，要我帮你擦一下吗？”
“不用了。”
无法诉说的话语郁结在心中，直到休息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彼此的呼吸之后，她像是轻轻地叹息一般舒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握住了我的手。
好烫。
即便隔着雪白的手套，我也能感觉到那滚烫的温度，就像是在呼唤我一般。
说出来吧...一直都，等待了很久的，为了她的话语。
绝对，不能说出来。今天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找到了重要的人，是如同当初看着我一般的，眼中充满了光芒的眼神。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他呢，如果不是这样的目光的话，我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还可以说出来...
像是报复一般，我同样用力地收拢掌心，握住了姐姐的手。
好暖和，就像是以前，她牵着我的手的时候一样。
“嘶...”
“啊啊，抱歉，阿月，不小心...有点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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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在健身房里的家伙说话就是硬气啊！哼...现在连我都要欺负了吗？”
“哈哈哈，没办法嘛，毕竟感觉，好像你变得比以前娇弱了很多..”
“是吗。”
太用力了...在我忍不住地轻轻吸气时，她却轻声地向我道歉。
与我的衣服无比相似的，一色的雪白婚纱摇曳着，如同她眼中的光芒一般。可是，我看不懂，看不明白，也不敢说出来。
“在陪我坐一会吧？虽然说你的话应该是更喜欢呆在家里..不过我还是想把你叫来的。”
“没关系，如果是姐姐的要求的话，不管怎么样我都肯定会来的啊...这可是，你的婚礼啊。”
以后就..没有机会再看到了吧。不如说，在她出国的时候，我们两人的联系就已经几乎断了。或许，现在就是最后一次重逢的见面。
她在国外毕业，也找到了爱人，还有了不错的工作。以后，也肯定会将她的父母接过去的，而我...只会继续一个人呆在这里，无所事事浑浑噩噩的虚度时光，直至死亡。
“噗嗤...突然说的这么煽情，阿月也变了好多呢。”
“肯定会的吧，毕竟，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八年半啊...三千多天的时光...可是直到现在，也丝毫没能忘掉她..
她握着我的手似乎又紧了一些，我耸动了一下身体，在床上挪动着，更加凑近了她的身旁。
她的白纱比我的更加繁杂一些，毕竟是作为新娘的正装。曾经比我还要稍微矮一点的女孩，此刻已经比我还要高出寸许。哪怕只是这样端坐着，长期锻炼下来的纤细曲线也无法掩盖，一想到这样的她已经要成为别人的妻子，那份环绕在我心中的郁结就在不断膨胀着。
不甘心，这样的事情，不甘心...
“呼...还有一会吗...对了，阿月...其实，我今天..就是等会啦，上去的时候不穿这个的。”
“欸，不穿婚纱？”
“准确地说，这个本来是准备在国外...就是xx同学他那边在那里教堂结婚的时候穿的。”
“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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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的正装其实是妈妈准备的汉服啦。”
话语听得不是非常清楚，映入我眼眸之中的，只有她谈起某个人的时刻，嘴角控制不住抬起的些许清丽弧度。那些掩盖不了的小小动作，像是锐刃一般一次次切割着我的内心。
没有...办法的。违背了约定的我...一直都..
“只是想让你看看而已，以前阿月也说过，我穿婚纱的时候一定会很漂亮吗？毕竟，到了在那边的婚礼你肯定没办法去...有在认真听吗~”
“在听哦。”
怎么可能不在听呢。
心中不断翻涌的冲动让我甚至想要一口气将头埋在她的胸口，一直一直听着姐姐絮絮叨叨地唠叨各种各样的事情，一直到我们一起老去...可是..
我做不到的。
我没有办法，那么自私地去用我的小心思破坏她的幸福。
“..这样的话，我穿这个..没关系吗？”
“没问题的啦，毕竟大家穿的风格都不一样？之后还有跳现代舞呢——况且，阿月可是我的头号伴娘吧？所以，没关系。”
“嗯。”
没关系..的吧。这样的我...
“那么，现在阿月看到了哦，好看吗？”
“好看，姐姐...最好看了，比谁都好看...”
“嗯哼。果然听你叫姐姐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真是的，明明就是妹妹，以前却一直不愿意叫我姐姐...”
“小的时候总是比较倔犟的..现在，我们都长大了，不是吗？”
“啊哈哈..是啊，长大了呢。”
时间，过得好快。哪怕这样用力地拉着手，叙述着曾经无比重要的，比任何事物都更加甜蜜的回忆，时间也会如同金沙一般不断从我们紧握的掌心之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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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心脏也好像干涸到无法泵出血液的时刻，我也没有办法再哭出来了。
“对嘛，阿月，笑起来才更加好看。那...我要换衣服了哦~还要留在这里一会，等会和我一起出门，还是先去大厅那边？”
“...我先去大厅吧。再怎么说...穿成这样和你一起出门也有些..嗯。”
“嗯，没关系，都听你的。”
没有什么常规的闹婚礼之类的事情，毕竟另外一边是外国的人。所以，我也不需要堵门什么的...况且，如果让我亲眼看着她和那个家伙接亲上轿的话，我..忍不住的吧。
“语花姐姐。”
“嗯？突然这么..”
已经快到中午了，透过窗户撒入房间的阳光看起来格外的灿烂。我站起来身，犹豫了一瞬后，还是这样轻声呼唤着她。
哪怕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联系，再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我们依然如同当初一样。所以...可以，这样任性的吗？
时间也好像停止在了现在，在没有任何人注意与窥探，只有我们在的房间里，我微微扬起了头，吻住了她。
（你知道吗...这可是我的初吻啊。‘...我的也是哦？’）
那双充满了惊异的眼眸之中，映出的，是名为怀念与眷恋的神色吗？
柔软而甜蜜的吻没有持续太久，在突如其来的胆气褪去之后，我慌乱地后退着，无声就这样在她的目光里逃出了房间，匆忙慌乱地，去向了要举办婚礼的大厅。
新郎：xx。
新娘，叶语花
厅外的立牌用烫金书写着刀刃般的文字，我有些恍然地环顾着，直到高大的男性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喔！小月终于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啊哈哈...怎么说呢，我今天就算爬都得爬过来..”
“嗯嗯，能走出来就好啊，叔叔还有不少要忙的，你阿姨那边也是，你先坐，位置就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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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爸爸。给了我一个熊抱，然后为我指出了她给我安排的座位。是...一号桌。
没有和我的家里人在一起吗...?应该说..太过贴心了一些么。
毕竟是..我的姐姐嘛。
离接亲还有一会，婚礼的正式开始更是遥远。独自穿着婚纱坐在一号桌的我，无论怎么说都看起来有些过于显眼了，但..没关系。
已经是我与她最后相处的时光了，所以，都没关系。
本地人，外国人，我认识的人，我不认识的人，各家的熟人与陌生的人们交错穿梭，而我能做的只有将那些翻涌的情绪压下，等待着对我最后的审判来临。
如果我那个时候...努力一些的话，会不会一起都不一样呢。
桌上的凉茶很苦，这种味道，我本来是非常讨厌的，就和讨厌苦涩的酒一样。可是现在，我却软弱的，变得像是我曾经看不起的那些人一样，想要用酒精麻痹自己了。
不..其实，就算我再怎么努力也没有用的。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我们，虽然父辈的关系很好，但是家庭情况终究是天差地别。而在疫情过去之后的现在，这份差距更是拉大到了无法触及的程度。
原本差点破产的她的家里在努力之下有了千万更多，而我的家里....
我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在人群间带着一脸老实笑容奔波的男人的脸上。那是我的父亲，也就是在不久之前...大半年前，将本就不甚厚实的家财赌球输了个一干二净的混蛋。
如果不是为了不破坏她的婚礼的话，现在，我绝对会...绝对..
扒在脸上手指微微用力，心中溢出的疼痛让我无论怎么调整姿势都依然坐立不安。服务生已经开始上菜了，而那敲锣打鼓的欢呼...她也，快要来了吧？
不能...给姐姐丢脸。
其他坐这一桌的人也来了，有她的朋友，亲人，坐在这里的我穿着婚纱，怎么看都不应该在这里。但..无论是姐姐，还是她的父母都让我呆在这里。
没问题嘛...两小无猜的青梅，一同成长的姐姐和妹妹，不如说，如果不是考虑到我一直以来的情况的话，她的妈妈...甚至会让我也上去作为亲戚说两句吧。
可是,可是...好难过，这个时候，明明应该开心的。我应该，笑出来，然后祝福她的。让我们之间的回忆，停止在这里就好了。
要笑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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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大的音乐宣告着婚礼的开幕，直到穿着一身翠色婚服的她与那个男人一同走入大厅的时刻，这样的疼痛感也终于达到了顶点。
如果现在...我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拉住她的手的话，她会..和我一起逃跑，离开这里吗？
如果是姐姐的话，一定会原谅我的。她的话，不管我做出多么过分的事情的话，一定都会原谅我的...
“请新人上前。”
她的妈妈拍了拍我的手，我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站起了身来。大厅里很吵闹，婉转的旋律回响不停，大厅里也很安静，此刻，没有任何人说话。
我挺直了身体....慢慢地走到了那条红毯的旁边。她的脸上盖着红盖头，我看不到此刻，她的表情，但..毫无疑问，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别哭，要笑出来，骄傲地挺直身体，因为你..一直都是她的骄傲。）
我错开了目光，举起了那份属于我的花篮。
“一撒花...”
你是我懵懂时的友人，从我们在幼儿园的时候就相伴彼此。
柔软的花瓣在我的掌心磨蹭着，千转百结，然后又被我高高地抛弃，在空中勾勒出灿烂的弧线落在了你的身上。
“二撒花...”
你是我憧憬的姐姐，活泼，开朗，永远带着灿烂的笑容，有好多好多的朋友，好像什么都难不倒你。
“三撒花...”
你是我嫉妒的对象，家庭，父母，在慢慢地成长之中，这样的情绪不知何时开始深埋在我心底发芽，让我悄然地嫉妒上了你。
“四撒花。”
你是我...最爱的人。在那一天，同样双目无神的我们，在喝醉了之后将彼此的掌心交叠一起的时刻许下了诺言，在那一天，你吻上我的时候...你在，想些什么呢，姐姐。我不知道...现在的我也，不敢知道。
“请新娘父母发言。”
我已经忘掉了我是怎么回到我的位置上的，现在，本该是默默流下眼泪也没关系的时刻。可是，当我当起头来的时刻才发现，这个位置，正好是她..正对着姐姐，目光所及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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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哭，唯独...不想在你面前这样哭出来。
我还记得，你看我的目光。
“那个时候，你在院子里玩飞盘...”
留在你身边的，不是一直都是我吗？
“在家里搭房子，吹泡泡...”
从小的时候开始，在幼儿园里的我们，在一个院子里的我们，在一个小区里的我们...
差异的时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对了，是那个时候...明明，我们只差了一周，但是我却比你晚了一年上学开始的。
“你第一次拿成绩单回来，啊呀，爸爸一看，居然是第一名！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后来一看，原来是从后面开始数...”
我们之间开始有了距离啊。你有了其他的朋友，不再只是我一个人的姐姐。而与你不同的是...从入学开始，我的成绩就是最优秀的之一...
是那个时候，姐姐看着我的目光也开始变化了吧。她与父母的吵闹冲突里，我也不乏被作为对比的孩子提到。第一次，第二次的时候，我曾经开心过，因为我比她更厉害而欣喜，然后，从某一天开始...我开始害怕了。
请不要讨厌我，不要...抛下我。
她一直，都对我很温柔。不只是她，她的父母，无论是爸爸还是妈妈都对我相当的好吧。不如说，作为干爸干妈...甚至，对我比父母更好。
比起我自己的父母，我曾经更加因为得到了她的爸爸和妈妈的认可而更加喜悦，甚至为此而忽视了她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后来啊，你上了初中，爸爸实在是太忙了，多亏你赵叔叔帮忙...”
那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从她上初中，我上六年级的时刻开始。在天还未亮的时刻起床，从各自的家里走出，在不大的小轿车里汇合。寒冷的余风包裹着我们，在黯淡的车内灯下，后座的我与她打着瞌睡，靠在彼此的肩头上，也握着对方的手。
作为司仪与翻译的我的父亲高声翻译着她爸爸的话语，而我只是轻轻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此刻台上，似乎比起任何事物都要更加明媚灿烂的她。
那些过往的记忆与她父母关切的目光化作了万钧的山石，将我本就不甚坚硬的骨头寸寸捏碎，最后，化为了徒劳的残灰。
明明一开始就已经明白了的...只是能够再这样看着她，再说些什么就很幸福了。可是事到如此...看着她亲自为我挑选的衣服，这份痛苦，为什么止不住呢。
事到如今，连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我喜欢你”都做不到了。就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阴暗地窥探着她的幸福，咀嚼着早就应该放下的回忆来维持自己的心绪...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做你的新娘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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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句话，关于她的话语，直到出国前的每一件事，里面都有我...而这件作为‘伴娘’的婚纱...真的，只是伴娘吗...
深深埋藏在我心中的想法如同烈火一般烧灼着我的理智，哪怕是无比苦涩的凉茶也无法将这份心绪压抑下去。辗转反侧之间，台上讲述的话语已经到了她出国之后的日子，也就是，我已经无法陪伴在她身边的时刻。
如果...
我再努力一些的话，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呢？如果那个时候没有因为抑郁症自暴自弃地辍学，而是坚持下去，继续努力的话...现在的我，是否能冲开那些比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