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rewell

2025年02月02日15:55983
  • 简介
  • 「白色长裙上还沾染着小片斑驳泥污,是初恋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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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rewell

I've got no place.

Buildin' you a rocket up to outer space.

Keeping the lights on in this forsaken place.

Maybe one day.

​Chapter.1 Signs

​喜多郁代再次回到下北泽是在零时的雨夜。

她把冻得通红的鼻尖埋进红黑格纹的羊绒围巾里,离乘坐的终电驶离车站已经过了一小时,点开手机播放器页面调到一首当红乐队的人气歌曲,试图驱散脑内不断回响的列车噪音幻听。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站前被微风刮起的淅沥雨点昭示着她的到来多么不合时宜。

耳机里主音吉他嘶鸣的怒吼让她想起十五岁初次登台时的场景,炽热的镁光灯打在粉发吉他手垂落的根根发丝上,描绘出那人逐渐模糊不清的轮廓。她忽然莫名其妙地坠入了台风席卷过后一般的狂热恋情之中,白色长裙上还沾染着小片斑驳泥污,是初恋的痕迹。

她撑起勾在黑色皮质手提包上的透明伞,沿着湿滑的石砖街道前行。有四个背着乐器大学生模样的女孩挤成一团,互相搭着肩膀,举起手里的廉价罐装啤酒嬉笑路过。仿佛湿冷的空气和砸落的雨滴只是她们狂欢的协奏,她们嘲笑成人世界的无趣规则秩序,向璀璨夺目的梦想进发,却被下北的雨雾吞噬。

循着高中记忆里走过无数次的路程,她停在繁星后门。以前山田凉总会借由工作的名头带自己躲来后门巷子里小憩,比起故意逃工的不靠谱前辈,被强行拉来的自己更像是凉用来减轻负罪感的同伴。她常会和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些恋爱话题,直到虹夏踹开门左右开弓把两个人拖回繁星。

而现在打开门的人并不是伊地知虹夏。

十月里,伴随不知停歇的雨,喜多郁代再一次见到了后藤一里。

对方用宽大灰色卫衣的帽子深深盖住半张脸,纤细的颈间挂着耳机,内搭过长的衣角随意地垂在黑色牛仔裤上。一里弓着背,调整了下吉他背带后抬头,随着兜帽滑落,正好对上郁代浮在半空的视线。

一里咬在嘴角的烟险些掉进雨水汇聚的水洼里,她连忙伸手护住,脆弱的卷烟被揉断一截捏在手心。短短几秒她找了一堆宏大理由来给郁代的突然出现作辩解,试图让目前的状况变得合理起来。

事实上,喜多郁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乘上开往下北的终电,要是有明确的答案也不至于在车站里躲了一个小时,只能归结于不想再逃避过去的梦魇,说来可笑,当初把逃跑的自己留在乐队的人,正是如今该告别的对象。

“好久不见,后藤同学。”

好久不见,好多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她尽量平静地说出问候,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递给站在雨中的一里,向前一步将伞稍微倾斜,示意对方擦擦被淋湿的脸颊。

手帕沾去雨水的瞬间,一里嗅到陌生的香味,她记得郁代从前偏爱果香调的香水,约会时郁代总会故意将手腕凑近一里的鼻尖,调笑着问她能不能猜出是什么水果的味道。经过多次失败后才察觉,郁代根本不在意答案是否正确,在意的只是一里因为亲密举动羞红的脸庞。

那股奶油甜腻混合香草朗姆酒的气息让一里慌了神,不知如何回应昔日恋人寒暄,她眼前的郁代不再是留在记忆中多年前的模样。火红的头发已经到及腰的长度,耳骨上多了两个银白的耳钉,穿了酒红西服外套和纯黑短裙,和相同配色的围巾相得益彰。

一里自认为这辈子不会与郁代再相见,从郁代退还结束乐队的队服走下繁星的舞台,对自己说出分手开始,彼此默契地变成陌路人。可这次,郁代出现在面前,像生锈的钝刀终究划裂了旧伤疤。

悲剧在于后藤一里无法摆脱对前任的思念。她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少年时的喜多郁代,即使结束乐队解散了不知第几个年头,她依然被过去的亡灵纠缠,永远学不会写词时不去想喜多郁代。写了一本又一本,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她问郁代今天来下北是不是找虹夏或者凉,对方摇了摇头,把透明伞柄夹在手肘位置拉开挎包拉链翻找烟盒,一里顺手接过伞,得到一声道谢后和郁代一同倚靠在小巷的房檐下。她们保持在一个不算暧昧的距离,盯着贴满乐队海报的灰白砖墙。

一里点燃断半截的万宝路,距离过近的火焰和窜升的烟雾熏痛了她的眼睛。郁代扯扯一里的帽衫,用食指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而后抽出一根烟盒中的铁塔猫,牙尖咬碎滤嘴间的爆珠,细微红酒味泛进口腔。

“可以借个火吗?”

“当然。”

扣下打火机凑近香烟顶端,见郁代吐出一阵烟气后便识趣地退开,没忍住偷看白色滤嘴上残留的口红印记是过剩的爱意作祟。

和郁代住在旧时破旧的小公寓那会儿,恋人说讨厌烟味,一里只好拿着作词笔记蹲去阳台,本该是被郁代买回来种向日葵的花盆里堆满抽完的烟蒂。有时早归的郁代会拉开玻璃门,摸摸一里乱糟糟的粉色长发,她们在夕阳下弹起吉他唱着歌,拥抱、接吻,最后忘记那株不曾长大的向日葵。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于是吉他手问为什么开始抽烟了,郁代仰头望向滴水的屋檐思索一阵,指着烟壳上的卡通小黑猫回答道因为包装画得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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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可能是这种理由,只有上天知道她为了忘记后藤一里做了多大努力,她在分开后的年月里第一次体会到孤独,不断做相同内容的梦,梦境与现实相互拉扯,与后藤一里过去的种种在心里冉冉升起,成千上万次灵魂潜返她的身边,像水流归向大海之渊。

她的梦关于这条小巷,白日梦比夜梦更多。高二时的后藤一里在夏季傍晚的雨中把粉色外套披在她头上,低声向她告白,梦里的少女说喜多同学,我好喜欢你。她想回答些什么,十六岁的喜多郁代是怎么回答的?她忘了。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她明白这是梦境,不必担心哭红眼眶,所以她一遍遍喊着一里的名字,祈求眼前快要消失的少女再看自己一眼,好想你,好想见你,清醒后遗憾不已。

时间的尺度无限延长,该对后藤一里诉说的想念哽在咽喉,取而代之的是无关痛痒的提问,像是没有加入其他乐队吗、还在写词吗、和两位前辈还有联系吗,一里用简短的肯定句认真回答每个问题,真诚怯懦的声音好像从未变过。郁代顾着尚未燃尽便滑落指间的三分之一烟身,全然没注意到一里将撑开的透明伞挪至自己头顶,直至望见一里伸出的右手。

“要不要和我去约会,最后一次。”

郁代无奈地笑笑,抓住稍纵即逝的温存。

“好啊。”

二十六岁的后藤一里依旧是那个拯救喜多郁代的吉他英雄。

​Chapter.2 Littlething

​云层越积越厚,为逃班的月亮提供藏身之处,雨不知疲倦地漾在风中,丝毫不见颓势。下北的店面灯光闪烁,真实得像幻梦,连接现实的焦点。她们在暴风雨里并肩前行,熟悉的指尖悄悄勾过郁代的手心,好似过去闪耀日子里恋人稀疏平常的黏腻。路面水滩被踩得飞溅,最后落在一家小酒吧门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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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结束乐队前,刚满二十岁的伊地知虹夏约了喜多郁代到自家小酌。她从某种意义上惧怕金发前辈洞悉一切的才能,特别是当伊地知虹夏问出那道难以破解的哲学问题:小喜多你觉得是命运决定了人生,还是人为能改变命运呢?

圆形冰块的体积将威士忌的水平线拉至玻璃杯一半的高度,前辈用手敲着杯壁,奏出一段有节奏的鼓点,是凉新谱的曲。郁代舔着牛奶味棒冰,往后倒去毛绒绒的巨大蓝色猫咪玩偶上,没顾上仔细品尝嘴里的消暑醇香,融化的奶油沿着手腕流淌,她哼出后藤一里写的歌词。

“因为命运我们终将数次相遇。”

是命运让高一的她选择逃跑,是命运让后藤一里邀请她留在乐队,是命运注定她会爱上后藤一里。仅凭爱意维持的关系到明天过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去想。新出的音乐杂志躺在脚边,乐评人写下关于结束乐队的专栏问答只有一句:一流的乐队,不入流的主唱。

既没有像一里的天赋、也没有凉的热爱、更没有虹夏的执念,平凡普通的她被音乐之神厌弃再合情合理不过了。左手指尖被吉他钢弦割出的血痕愈合一道又添一道,追不上新曲变换的和弦,趁一里深夜熟睡后躲在阳台练到嘶哑的嗓音,达不到高扬的音域。该从何说起,命运把她的努力践踏得灰飞烟灭,跟不上一里向前奔跑的脚步,再多的爱意都成了负担。

她说:伊地知前辈,人怎么能和命运抗衡呢?语毕,金发前辈殷红的眼里氤满水雾,举起桌上那杯加冰威士忌一饮而尽,而后是折叠小桌连同玻璃杯摔翻在地的撞击声,被虹夏紧紧拥入怀中。学着虹夏以前安慰自己时的样子揉揉前辈头顶,抽泣的鼻音渐弱,郁代低头埋进前辈颈窝,泪水一滴滴浸透黑色队服。世界都承载在虹夏小小的肩膀上,她边重复着没关系,没关系的,边摩挲郁代哭得有些筋挛的后背。

“有我在,别害怕。”

“就算逃走了,也没关系的。”这是伊地知虹夏留给喜多郁代最后的告别。

回过神来一里早已熟练地帮自己把外套挂上在玄关衣架,昏黄吊灯光线照得吧台后的柚木楼梯宛如通往童话世界的入口,格外虚幻,甚至凝视自己时一里的湛蓝双眼也不够真实,一阵由留声机播放的低音量迷幻爵士乐,像是重演上世纪的法国爱情电影。被一里牵住手熟练地带到二楼包厢后,郁代摆弄起悬在老旧黑桃木桌上空的捕梦网,一里将装着粉红色酒体加柠檬片的品脱杯推到郁代手边。淡淡地抿了一口,刺辣的酒精味猛然袭来,葡萄柚和石榴的清甜滑落喉间,恰似往昔永不终结的夏日,可惜此刻早已深秋,夏天还是停在了十九岁。

坐在对面沙发的一里喝着淡啤含糊不清地说出调酒的名称——破冰船,用加强螺旋桨破开冰层开拓极地航道的船舶,和口感不相衬的名字。柔软的布制沙发包裹着郁代疲惫的身躯,透过酒杯映出一里逃窜的视线,郁代挥挥手让一里坐来身旁,对方心领神会,揣上细长的酒瓶小心翼翼窝进沙发。

又是一阵沉默,一里新点起一根烟,任由前女友蹭在肩头玩弄自己还来不及修剪的长发,灼热的吐息扑在裸露的脖颈,多希望尼古丁能平复超速的心跳。她不敢推开喜多郁代,或者说心底的欲望促使她贪恋久违的温存。一里大约是明白郁代七年前离开的理由的,即使对方从未向她解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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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乐队最后一次演出开场前,山田凉硬是拽着后藤一里躲去繁星后台偷吃伊地知虹夏准备的慰问便当,嘴里专注嚼着炸鸡块时,凉杵着下巴突然冒出一句:波奇,时间不多了。她只好加快咀嚼速度咽下食物,反问前辈究竟是什么意思。凉的声音不似平日般毫无波澜,尽力压抑住哽咽,勉强挤出段零零碎碎的话语。

“我是说,你和郁代。记得我以前和你说过,和郁代交往后你的歌词越来越没有个性,甚至是庸俗…不、不是这样的,是我擅自用自己的原则来束缚你,一切都是我的错。郁代她已经很努力了,我都知道的,可是…对不起、对不起…”

一里第一次见到凉几近崩溃的模样,她知道今晚过后前辈又将经历一次乐队的分崩离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过于残酷的结局。浅薄庸俗的歌词也好,不厌其烦谱出曲子又熬夜修改无数次的是凉,牺牲睡眠时间帮郁代补习乐理知识,提前到录音室教郁代练嗓的也是凉,不善于表露情感的笨拙前辈在用自己的方式陪伴后辈们成长。

把章鱼小香肠尽数夹到凉空空如也的便当盒里,见前辈依旧垂着头,一里放下筷子用力握住凉搭在纸箱上的手腕。明明是酷夏的夜里,手心覆盖下却是冰冷的温差,泛白的指节坦承出真切的悲痛。

和凉有太多的话不必开口,一里是清楚的,可为什么自己总是如此懦弱,眼泪打在手背上,从指缝间渗到凉的长袖,流至手背。凉叹了口气,往便当盒里夹起一个章鱼小香肠塞进一里嘴里,看着后辈哭得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无奈地笑笑,再补上句波奇是笨蛋吧。

接过凉揉得皱巴巴的纸巾,瞥见前辈眼角还未干的泪痕,又撕下一半递回去。凉挠了挠一里下巴,像是逗小狗。一里早就对凉的夸奖行为习以为常,第一次写完《吉他与孤独与蓝色星球》时,凉也是这样表扬自己的。要是能造出时光机回到过去该多好,四个人在一起组乐队的时光是一里不愿清醒的美梦,重复无数次都不会厌倦。

伊地知虹夏忙着在台前帮喜多郁代调整吉他背带,山田凉绕到后藤一里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对一里留下最后的告别。

“我们终会再次相见,你和郁代也是。昂首挺胸地站到舞台上,来一场最棒的演出吧,波奇。”

曲毕,一里望着郁代被暑气包围的背影,汗水跳跃在她火红的发梢,是如此闪耀。

​Chapter.3 Bitter

​捕梦网在半空摇曳,雨和风交缠呼啸,单薄的透明玻璃外是深邃漆黑的街道,暖黄灯光辉映的酒吧阁楼像夜中飘摇的破冰船,载着久别的恋人们拓开极地冰层,驶向未知的大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喜多郁代的指节顺着后藤一里的小臂向上攀升缠绕,越过手腕,如长满尖刺的荆棘从手心生长,蔓延全身直达心脏。那人若草色眼眸中的鹅黄波点一闪一闪地打在烟灰的帽衫上,不紧不慢地开口。

“能让我看看你最近写的歌词吗,一里。”

小狐狸眯着眼睛,潮红的脸颊可能是酒精的副作用,又或是能恰巧掩饰住不该有的羞怯。一里乖巧地点头,从吉他包内层拉链里翻出的笔记本被水气浸湿,首行铅笔字迹残留的碳粉晕出灰蒙蒙的污渍,歌名有些难以辨认。

“往日…重现…”

学生时代的后藤一里是极其不情愿把未完成的歌词拿给别人看的,即使对方是作为恋人的喜多郁代。直到同居后的某日清晨,一里靠在床头一板一眼地将枕芯塞入新买的小狗图案枕套,完全没注意到本该百无聊赖地卷着被窝滚来滚去的恋人已经成功盗取歌词笔记一本。直到红发漫上腿根,顺着玻璃窗折射的光线望去,棉花糖般软和的阳光包裹在郁代身侧,对方故意把笔记本举高看向自己偷笑时,飞荡飘忽在空气中的尘埃也成了柠檬味。

在那个笑容面前,一切都变得无所谓了,纵使到了今晚也从未改变。

一里示意酒馆老板暂停音乐,抿一口小小气泡溢在瓶口的淡啤,抱出吉他包里的那把金边吉普森,将旋律熟练地弹出。郁代轻倚过来,右肩被留恋的感觉占据。一里瞥见她低垂的睫毛,像归晚的潮汐此起彼伏,跟随吉他的音调细碎地哼唱。

“可以把歌词唱给我听吗?喜多同学。”

讲敬语的习惯又变回来了,毕竟早已时过境迁,沉沦在过去的似乎只剩下自己。郁代抑制住快要奔涌而出的情绪,再次确认了遍歌词。

“我很久没唱过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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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久没弹过吉他了。”

骗子。

互相在心里暗骂一句,一里再次拨动琴弦。喜多郁代看了眼那杯快见底的破冰船,目光落在窗外幽暗的夜里,下北泽的雨总是下个不停,正如离开后落在她心底的雨。

「即使终有一日会消逝」

「这美好的瞬间是否能将它留在某人的记忆中呢」

夹在乐谱里落灰的岁月,渐渐变得鲜明起来。那个把粉色运动服拉得高高的后藤一里总是低着头坐在后桌,笔记本上是改了无数遍的不押韵情诗,写着星星、命运,和不会解开的线。

「如此模糊的焦点根本拍不到你真实的样子」

「你带着落寞的表情对我笑道」

结束乐队最后一次登台时,喜多郁代趁退场偷拍了一张一里的侧脸,匆忙之中甚至来不及对焦。那张照片就这么躺在加密相册里过了一年又一年,蒸发在空气中的水分模糊了镜头,清晰的部分只剩那人的湛蓝眼瞳,闪烁着燃烧荒野的青色火焰。

「闪耀着阳光的早晨实在太过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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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公寓选在能照到太阳的旧楼里,喜多郁代想过在阳台上种满花花草草,忙于通告与演出后,也就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后了。一里总是起得更早些,待在阳台弹吉他,像个小型秘密基地。她喜欢搬个小椅子坐在一里旁边,蹭着那人颈窝,看熙攘的街道,看初升的炎日,看恋人被太阳映红的耳朵。

「你的话语总是萦绕在我脑海」

「往日重现」

「正如此刻」

吉他声停下了,一里的帽衫上多出一片深色的痕迹,郁代察觉后猛地起身,连同一里也被吓了一跳。温热的眼泪接连不断打在格裙上,郁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

过去的回忆交织成没有出口的迷宫,绝望的旅人即将溺死在不存在的海沟中。她渴求遗忘的祈祷被钢弦奏出的乐曲打断,那把吉他始终观望着她们的爱与消亡。

而一里望着她,一言不发,直至抬起手帮她擦掉刚溢出眼角的泪水,恋恋不舍地勾勒起她脸颊的轮廓。

片刻间后藤一里俯身吻了上去,唇间满是咸涩的气息,是喜多郁代最讨厌的海水味道。

她们有过无数次接吻,在樱花刚开的上学路上,在把不同口味的冰淇淋吃到一半时,在枫树的红叶飞过头顶后,在手拉手一起摔进的雪地里。

或许是郁代也变成了无法拒绝后藤一里的体质,双手顺势环上了对方的脖颈,进而加深这个迟来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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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瞬间,还是丈量不清的时间长度,仿佛在宇宙之间进行时空旅行,逐渐稀薄的氧气迫使两人分开,一里嘴边残留的口红昭示着她们过于冲动的证据。

“抱歉,我去补个妆。”

随便找了个拙劣的借口离席,将洗手间的门反锁住。止不住的哭泣迫使郁代只能扶住盥洗台边缘勉强维持站立,也无暇顾及喉咙里因咳嗽而充斥的血腥味,她只好一遍又一遍重复深呼吸,和许多个难熬的夜里相同。

剧烈的喘息让梳妆镜泛起一层白雾,连精心勾画的眼线都和睫毛膏都乱作一团,寄望于清水能洗干净自己狼狈的模样。

将晕染开的眼妆痕迹清理好,零星颗粒被无意间揉进眼睛,阵阵刺痛加重了眼眶的红肿程度。取出口袋里的散粉和口红,进行一番挽救。郁代知道回到下北泽是个坏透了的主意,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了断,至少不是她想要的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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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 Celestial

​回到卡座时,一里急匆匆地站起,却欲言又止。郁代提起包,向一里挥挥手,见不解风情的前任依旧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出去透透气,约会行程还是我来决定比较好吧?”

到玄关后,郁代拦住一里开伞的动作,随即反握上她的掌心。唐突地被扯进暴风与雨幕奔涌的世界,还来不及看清喜多郁代藏在若草色眼睛里的笑意,细碎的雨滴便打湿了她过长的刘海。

她们快步跑了一阵子,直到一里气喘吁吁地乞求郁代快停下,郁代惋惜地耸耸肩,转而将左手挤进一里五指间的缝隙,漫步在雨中。

郁代用指背确认着一里手指的每一处关节连接处,或是往上、或是向下。手背上因重力落下的雨水抚过郁代长着薄茧的手尖,渐渐减少了摩擦力,继而增加的是她们间的引力。早该斩断的线,出现在最错误的时间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目的地是秀华高中。

深夜的校园并没有空无一人,教学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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