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伸出手
（引子）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有些紧张了。
因为心不在焉，卡缪进到浴桶之前甚至还险些摔了一跤，几乎是半栽进了水里，这一下激起好大一片水花，他还叫出了声音，随后他缩起来抱着膝盖坐进浴桶，感觉到来历不明的热度渐渐开始在脸上扩散。
很快门口传来被动静惊动的伊莱文担心的敲门声，他有些局促地喊了声：“我没事！你别进来！”，就阻止了对方继续探究的动静——意外的，听到他的回应很快就消停了的样子。
平日里分明总会探究几句才罢休的。
卡缪目光瞥向浴桶旁边架子上的东西，倏地，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涨红了。他早知自己的搭档在这方面是怎样的兴致勃勃，不明白的事也不知道回避，几乎是走到哪问到哪，也从来不吝于尝试，仿佛一个好奇宝宝。
想来对方是有在想像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了。
若是平日里，分明是他去揶揄对方的这份好奇心才对。
他深呼吸一口气，无视胸腔里怦怦咚咚的动静，拿起那只粉色的小瓶，然后将手慢慢伸向了自己的身后......
（一）
自从打败了邪神，搭档之间就开始小别不断，如今过去也有两年岁月了。
无他，和平的世界总有太多需要各自忙碌的事情。
他带着玛雅正式与在维京人老巢寄人篱下的生活做了诀别，然后在能看到春暖花开的地方安了临时的新家。再然后，他就带着妹妹开始了约定好的四处旅行。
这是玛雅第一次离开了海盗们的世界，早在两人十五六岁临近成年的时候，他们或许就该一起离开了的。若不是诅咒项链的出现，或许旅途中，他还偶尔得依靠一起成长的，性格更加果决的妹妹做一些决定也说不定。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很多事情都得从头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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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他们是从小一起的亲兄妹，这五年的分别也依然是太漫长了，每当他看着玛雅和青少年时期一般无二的外表和言行举止，就好似在提醒他这段时间和距离一样——不过，因为他不久之前刚刚帮助和目睹过另一个人的成长，某种意义上，妹妹的适应力还是比那个初出茅庐就接连遭遇不行的山村少年人少让他担心很多了。
他把这些讲给玛雅听的时候，被早就听勇者话题听得耳朵长茧的玛雅给暴起锁了喉。
“一天三遍地念勇者大人的事，上次还突然对着我喊那家伙的名字叫他帮忙，我看你都想得不行了，干脆直接去见他怎么样？”
并收到了妹妹的吐槽。
他听得愣住，然后猛地想起，自己确实有这么一阵子没见过伊莱文了，至少，在他和伊莱文形影不离地旅行的时候，这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不知不觉，那些重合着的生活轨迹已经恍若隔梦，一时之间，陌生的失落感弥漫在肺腑之间。
上次见到伊莱文也是数月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伊莱文在尤格诺亚遗址上推进着重建工作，他还记得劳作把对方的皮肤晒得透出些小麦色，圆润度肉眼可见随着年龄增长消减的脸蛋上，一瞧见他就浮现出灿烂的笑容来，伊莱文头发长长了些，扎起来了，也不知道现下有没有长得更长了呢？
在写信并决定带着玛雅花点时间去见见伊莱文的那个夜晚，他做了个伊莱文扎起了高马尾的梦。
清爽又有精神气的造型看着就讨喜，对方牵着他的双手，笑嘻嘻说这发型学的是玛尔蒂娜。
（二）
因为玛雅听他说过孤儿院的事情坚持要去看看，他们从古洛塔绕路，见过了有了新工作的韩弗力和如今充满了活力的孩子们之后，才朝着尤格诺亚的方向而去。
“这就是城堡吗？和克雷莫兰的很不一样嘛，好像小时候在别人家小孩的绘本上看到的那种......”
“我看过设计图，这好像才建到一半。”、
“这么夸张？”
玛雅看看城堡，又看看自己的哥哥，突然贼兮兮一笑，笑得卡缪后背一紧。
"你看着我这么笑做什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没啦，就是在想我该叫那位嫂子呢还是哥夫？”
“......你，你胡说什么呢？”
“害臊啦？”
玛雅笑嘻嘻地从马上轻轻跃下来，然后就开始往城里跑，生怕她先到了伊莱文那里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卡谬也马上追了上去，支援救世勇者重建故国的人们来来往往，他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乱窜的妹妹的手，接着，就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卡缪？”
带着些许惊喜的意味。
他回过头，那里站着又抽了些条的伊莱文。
扎着低马尾，看着他，眼睛笑成了两枚月牙。
他一边愣神，一边及时捂住了玛雅张开就要叫“哥夫”的嘴。
（三）
“上次来的时候这部分还没有竣工，但是现在这边下层的休息室和会客室已经开始投入使用了。”
伊莱文领着兄妹俩参观，在卡缪第一次见他画出设计图时就惊叹过，曾用勇者的力量见识过尤格诺亚的过去遗影事他有曾听伊莱文讲过，此时见到只在描述中听闻过的城堡内部，不由得感慨万千。
因为工地的工作，伊莱文穿着粗糙的工服，脸上还有一些泥点子，但是当他这一身的气质，站在这样华丽的城堡走廊中，又好似天生就该生在这里一般的自然。
“太好了。”
他这样说，引来伊莱文的侧目。
“下次再见的时候，应该就完工了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嗯......是啊。”
不经意地驶入了又一次以小别为前提的话题中，卡缪注意到伊莱文脸上的盈盈笑意，似乎一下子淡去了不少。
”......完工之后，卡缪还会再来，对吧？“
”什么话？我们可是搭档，我当然会来见你......怎么？你以后决定要留在尤格诺亚了吗？“
”......嗯，在外公还能看到的时候，我想让他看到这个国家重新兴建起来的样子。“
”这样啊，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那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只管说就是了。“
”卡缪，我......！“
伊莱文似乎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但是却少见地面带踌躇地把什么话给咽了下去。卡缪疑惑地看向他，他支支吾吾一会儿，又说道。
”我们好久，没有见了。“
伊莱文凑近来，卡缪感觉到对方悄悄勾住了自己的小指，玛雅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四处打量着城堡的内部装潢，他侧目抬头看了一眼伊莱文，有些局促，却没有甩开伊莱文牵过来的手。
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一种心照不宣了。
（四）
伊莱文总觉得自己够不到那条边界线。
他喜欢卡缪，母庸置疑的。无论是从过去，还是如今的现在，每当他想起卡缪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心里总是怦怦跳得厉害，在时间回溯之前，他曾经大胆地表白，也幸运地从卡缪那里得到过了肯定回复。
他知道和卡缪成为恋人的滋味，可他还是够不到那条边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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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倒邪神之后，他和卡缪见面的次数就少了，他留在村里悠闲了一阵子，又很快投身到了尤格诺亚的重建工作中去，卡缪则是循着和玛雅的约定，兄妹俩一同踏上了环大陆旅行。他时不时能收到对方的信，说些最近的心情，看过的风景，还有不少值得怀念的以前冒险时候的事情。
之前有这么一阵子，这些信都是寄给了在村里开了道具店的卡缪的前搭档戴克的，在某次见面后，在他强硬的要求下，终于是让薄脸皮的前盗贼在写信这件事上放弃了那些别扭。
这算是他颇有成就感的一件事。
卡缪写的信，一开始用词有些不顺畅，想来这也是他不愿意直接寄给自己的一大原因，但当信里提到他在旅途中开始遇到心仪的书籍试图攻读之后，辞藻便渐渐丰富，句子也越发通顺起来。有时候卡缪引用了哪本书里的诗词，或是写些他一贯最是感兴趣的星象的事，文章中的浪漫情怀都会令伊莱文脸红心跳一阵。
如果不是现在的他们没有在交往，他有时候都怀疑卡缪给他写的其实是情书。
是的，现在的他们并没有在交往。
虽然他们时不常在小别离后的夜晚彻夜激情地相拥，但是在他回到眼前这个过去之后，到了如今，邪神都入土两年了，他和卡缪却依然还未像是时之宝珠破碎前一样，那般互通心意。
有时他甚至会有些怀疑——如果不是他们早在跨越时间的那个时间点前就有了身体关系，那么那些小别重逢后的激情还能自然而然地发展出来吗？在两个人的时间上有了分歧点，他和已经不存在的那个未来的卡缪，经历了现在的卡缪所不知道的那些事情之后？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人，可如今，明明是前勇者，他却没有了去够他和卡缪之间那条边界线的勇气。和如今的卡缪站在一起，有所隐瞒的人从卡缪变作了自己，改变了世界的命运之后，他反而开始理解一开始对他隐瞒玛雅的事，若即若离时候的那个卡缪了。
这种心情在前不久收到卡缪破天荒直白写着“我想见你，伊莱文”的信之后达到了顶峰，许是动摇和消沉得太过明显，在重建工作一时休整的时候，罗突然上来拍拍他的肩膀，与他开启了这个话题。
“你和卡缪之间不顺利吗？”
“外，外公？”
“早在旅行中我们就有看出你们俩的关系不一般，但是大家都知道你们年轻人脸皮薄，所以都装作不知道......”
罗坐下，和他一起眺望着逐渐成形的记忆中的城堡，这座重建起的王城的王子尚且年轻，健康的皮肤上泛着汗珠，正是青春的美好刚刚绽开的时候。这两三年来，伊莱文的模样慢慢定形成了褪去幼态的俊美青年，似乎越发是适合着锦缎华服作尤格诺亚王子的打扮了。
“我老了，虽说想见到这座王城再次热闹起来的样子，可更希望的还是年轻的孩子能幸福，也很担心我的遗憾会不会影响到你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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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这是说什么话？”
“卡缪那孩子不错。”罗这样说道。“老夫也很喜欢他。”
罗又拍了拍外孙比前两年硬朗些了的后背。
“每次你们见上面，那开心的模样都让我觉得欣慰。我已经错过了自己外孙人生中的太多重要时刻了，所以，如果能喝上这杯喜酒，我想亲自给你们俩主持婚礼。”
又捏了捏外孙比前两年多了些茧子的手掌。
“为了拯救世界你真的很努力了，又说愿意为我这个糟老头子和流离失所十几年的故国国民们重建这个国家，老夫知道你这片心意真的，真的很高兴，但是......作为外公，我希望自己的外孙也多少能多想想自己就好了......”
罗的话让伊莱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样言语才好，只能用力回握住了那双满是皱纹的苍老的手，罗的手有些胖胖的，很有安全感，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无风无浪地在这位老人身边长大，肯定会从小就爱牵着这双手吧，或许还会在调皮的年纪抓着这双手，像是和佩露拉妈妈撒娇那样甩啊甩的。
“外公，我已经长大了，这些都是我觉得该做才做的事。不想让身边的人因为过去的悲剧继续悲伤，也是我自己下的决定。至于卡缪，在我过去迷茫的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他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可是我和他......”
“果然不顺利吗？”
“嗯......”
到底还是苦恼，他最后还是老老实实顺势应声了，心里却有些许忐忑。
“也是，卡缪那孩子确实有很不坦率的时候，虽然年轻人这样倒也可爱......”
“不是的！不是......卡缪的问题，要说的话，也是我这边......”
这真是够不像自己的，毕竟，如果是未曾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面对卡缪总是毫不顾忌地横冲直撞才对，连表白都是他，不住催促，直到对方梗着脖子把心意一点点挤出来了的。而且还是在床上。
罗看着自己的外孙先是语无伦次地反驳，又一下子涨红了脸，一下子脸又白了去，默默念了一句年轻人呀，然后从自己的行李里翻出来本厚重的书，放在了伊莱文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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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这是尤格诺亚王室代代相传的恋情顺利祈愿魔法秘籍。”
伊莱文面带疑惑，更加不解。
“我们尤格诺亚王室的血脉代代都恋爱不顺利，大家都喜欢不坦率的类型导致非常辛苦。你母亲和你父亲也是这样。当年你父亲一直在意身份悬殊有别不断拒绝艾蕾诺的好意，我也曾想把秘籍给她。不过我的女儿是个固执的牛脾气，宣言喜欢的男人非要自己追到手不可，结果两个人到了亚温都蓄起胡子的年纪才结婚——总之，如果有必要，你不妨拿着它。”
伊莱文把目光放在那本秘籍上——老实说，古朴的外表让人看不出它真正的功效，他感觉这东西有点可疑，又听了父母爱情的故事，一时犹豫要不要把书还给罗，然而想到这是在世唯一血亲的一片心意，还是把书收进了随身的行囊里。
“不必担心，这上面没有什么可以的咒语，最多只会引发一些方便当事人谈恋爱的小状况罢了。”
罗捋捋胡子，安抚着说。伊莱文也不知道这段说明有没有打消他心里对这本书的疑虑，只是低头应声，和外公一起分享小黄书但从未来访过的尴尬在此时，终于姗姗来迟地降临在了心头。
然后当他再抬头，正和妹妹打打闹闹跑来的蓝发青年就夺走了他所有的视线。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已经在和对方打招呼了。
（五）
时间回到现在，卡缪过夜和伊莱文一起的同一间客房内。
爱心精华从未让人失望，在卡缪放入第二根手指的时候，小腹内侧就似有热流滚过一般，随即他浑身都燥热了起来，他太久没见到伊莱文了，说是用普通的润滑油弄一下，却趁对方不注意顺走了包里的媚药。
以前他们借宿古洛塔的时候尝试过这个，那时候他们都还经验尚浅，而这东西药效又太强，当天晚上他以为自己可能要被对方操死在古洛塔旅馆那张薄又狭窄的床板上。第二天起伊莱文就注定封印了这东西，而且好几天看自己的眼神都心有戚戚......
这也是难怪，那个时候的自己总想着肩上背负的罪恶，意识到搭档年轻的欲望之后，他几乎是破坏性地事事积极，和伊莱文轻易便发展出了肉体上的关系......伊莱文的理智被媚药烧得所剩无几的时候，也是他明知道叫醒对方才是正途，却只是抱紧了对方形成了煽动性的效果......
他那时候，一定是无意识地渴望着来自于伊莱文，来自勇者的伤害，无意识渴望着一种惩罚式的奉献，好叫自己有时被痛苦占据的心能够好受一些吧。但是，当他第二天睁开沉重的眼皮，看到床前泪眼朦胧的少年人的时候，想到是自己让对方摆出这副表情，那种后怕，又胜过那时的安慰数倍了。
所以，事到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久的现在，也是时候由他这个始作俑者重新解开这个封印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额......！“
药效慢慢强烈起来，他动动手指，差点因为过电般的刺激有点站不太住，哗啦一下激起了不小的水花。他慌忙扶住了浴桶边缘，生怕动作大了真的摔了，这次在尴尬的时候把门外的人给招进来。
他对过去一些事总是记得很清，比如怎么就和伊莱文发展出了肉体关系这件事，他在通过这些回忆，试图分散掉对下半身的注意力。
首先是伊莱文是个青春期正盛，好奇心强烈的少年人这件事，他好几次目睹过对方进了路边可疑按摩店的样子就一早明白了。对自己的搭档有这样的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但这位勇者似乎真是年纪轻轻就有了色鬼气质。
所以，当伊莱文有意无意对他扭捏表示了，他对他有性吸引力的时候，卡缪也就自然而然一般顺了对方的意，把两人的关系推入到了一个他自己也没想明白的地方去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自己有几分是随波逐流，又有几分是真心实意，估计他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
这也真是奇怪，虽然当时有着想要依赖勇者的力量拯救玛雅赎罪的想法，但他分明是一直把对方视作重要的搭档的。为何在这件事上，他显得那么草率又不清不楚，甚至对于弄清楚这件事也含含糊糊地糊弄般了事呢？
就好像想明白了就有什么要完蛋了似的。
他的思路开始混沌起来，呼吸也变得燥热，只感觉从小腹往下的部分都变动沉重和敏感起来，这让他忍不住用力吸气，然后全力从浴桶中将自己拔了出来。
脚碰到地面的凉意都让他打了一个哆嗦，或许是他有点小瞧了爱心精华的药效，他快速地拉过边上的浴袍裹在身上，布料摩擦的刺激又令他轻轻出了一口气。
”呼......“
他颤颤巍巍，又满怀紧张和期待，打开了浴室的门。
然后带着一身燥热，呆在了那里。
（六）
“所以，是因为罗老爷子给的书突然发光，你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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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的...”
回答卡缪的声音不大，但是明显语调偏高，声音偏细，咬字的方式也似乎稚嫩一些，原本应该看着书等待卡缪洗完澡，然后进行一些只有两个人的成人活动的伊莱文，此时抬头看着神情古怪的卡缪。
他变小了，变成了一个裹着大人衣服，大约年龄不过7，8岁的小孩子。
“抱歉，卡缪，难得你，那个，准备好了......”
“......这也是意外不是吗？还，还有，别用这副样子聊这个了吧？”
“？”
“感觉自己......好像刚刚一直在准备对小鬼下手似的，有点奇怪......”
卡缪的语气中满是“你别让我说出来啊”的情绪，却还是尽可能地向他说明了不自在的缘由，并成功把这份不自在传染给了小伊莱文。小小的手攥紧了床单，小小的圆脸蛋更是充血得明显，卡缪看着他叹口气，表情柔和下来，说起来，这位大哥哥对孩子向来是很温柔的。
卡缪放松身体，坐在床边让伊莱文放平身体，然后自己并排躺下来，在两个人身上盖上了被子。
“你别太担心，好好睡一觉，明天去找老爷子，他肯定有办法解除这个。”
他侧过身，浴袍在他的动作下敞开一些，露出底下一片肉色，他没注意到伊莱文目光灼灼在看他，只是哄小孩一样拍拍身边小小的前勇者。
“睡吧？说起来，我们好久没有有机会像这样，只是并排躺下了。”
确实，这两年来，每次他们有机会见上面，总是互相取悦于身体交合，却很少在信件以外聊些什么了，伊莱文张张嘴，才发现好一段时间他都变成了那个睡过之后就匆匆离去，或是目睹搭档匆匆离去，哪怕聊天也只是回答被问到的问题的角色了。
可他分明历来是有好多想和卡缪说的话的，在见不到卡缪的日子里分明每一天都有在想念对方的声音，为什么每每见到面，临到出口，许多事他又不再说，也不再听了呢？
“我睡不着，卡缪。不如我们聊些什么打发下时间吧？你和玛雅最近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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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啊……”
卡缪翻了个身，似乎迟疑了一下。
“……我还好，和信上说的状况也差不多……倒是玛雅，你也知道的，因为我的缘故，她的人生迟了五年才又再能重新开始流动。”
“卡缪......”
“我不是要自责的意思。但是，只是觉得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应该好好听听妹妹的打算。玛雅和我，从小就没有去读书去更加了解世界的机会。她跟我说，她依然觉得赚钱很重要，但是不知怎么地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需要了解更多金钱之外的事情，好似一直保持现在不变，自己对金钱的看法总也是一种折磨，一种隐患......”
话题完全来到了玛雅的事情上，卡缪似乎正努力地把目光投射在天花板上，他这表现有些古怪，但是由于他皱着眉头，伊莱文便解释成了卡缪正在很认真地思考怎么讲给自己听。
“所以她和我去到......怪鸟峡谷附近，见到那里的女学院的样子后，突然就说，她想努把力进那所学校去。”
“玛雅她自己这么说了？”
“嗯，我也很惊讶，你也知道我考虑过让她入学那里的话就好了的事......所以当时听她这样说，我很惊喜地把早做的准备告诉了她——我早就为这事...额，存了一笔钱，所以只要她集中精力学习，入学会是比她想的更，更简单的一件事。”
卡缪说话似乎逐渐有些结巴，莫名有些气息粗重，但当伊莱文侧目的时候，卡缪又好似只是因为思索措辞一般重整了呼吸，这招待用的房间也是竣工后不久，室内光源还有些昏暗，本来这也正是适合夜晚氛围的光线。所以，虽然伊莱文隐隐约约瞧见了卡缪脸侧和耳后泛着红色，却又不敢确信那不是错看了什么。
“......然而我却马上被妹妹说，比起事事为别人考虑......我也该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要转过头来看向伊莱文，又好像一时有些慌神，整个人转过去，用背部迎接了小小前勇者投来的好奇目光。
“伊莱文，你......果然你以后，要继承这个国家.？”
卡缪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伊莱文开始有些确定对方从刚刚开始真的是有些奇怪，他瞧着背对着他的卡缪，慢慢坐起身来。
“嗯，我是有在这么打算......毕竟流离失所16年的人里有很多还想回来的，外公也......大家需要这个国家。为了过去的苦难而痛苦的人，不需要再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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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卡缪全身一震，半晌，原先有些不安僵硬的声音柔和了下来，却又好似沁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果然是你会说的话......就算拯救世界的重任已经结束了，你也......果然还是我的......我们的勇者......”
“你没事吗，卡缪？从刚刚开始你声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