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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灰，我好像喜欢上你了。”荆烬红着脸说到，“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
“其实我早就想过也许自己的性取向并不完全是女人……但是却没想过有天真的会因为一个男生心动……而这个男生……是你哦……”
“……”
“哈哈……明知道你不可能回应我的，我也只敢在这里跟你说说了。”荆烬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
“等我考完研跟你表白的那天，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哦！我看了看飞机的时间，要是能在舷窗照进的晚霞中表白的话，一定能满足你这家伙对仪式感的要求的吧，这还要多谢高晓兰的建议。”荆烬的眼神突然坚定起来，双手像是要给自己打气一般握起了拳，“你这家伙可别在这最后的一个月突然脱单了，要等老子啊！”
“……”
荆烬像是卸下了身上的重担，长舒一口气，躺进了椅子形状的光芒中。身旁并不是陈灰，而是那团熟悉的陈灰形状的光芒。
那团光并不能对荆烬的话语做出反应，这是荆烬在多次梦境中体会到的规律。但是两个人实在是见面太多次，荆烬也无数次向那团光芒披露真心，反而觉得对方就像是真的人类一样亲密，很多不敢在现实世界里说的话，荆烬都会在这个白色的【空境】中一吐为快。
“等老子……等老子……”
早起的陈灰看着荆烬不仅没关门睡觉，更是不停地嘟囔着意味不明的梦话，一脸的无语。在门口驻足半天后，还是默默地带上了房门，走进厨房准备起早餐来。
1
【黎明之前最黑暗。】荆烬终于完全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如果说十一月的时候还能顺风顺水地找到自己的节奏复习的话，那当日历翻到十二月的瞬间，紧张的情绪就如同墨汁滴入了清水一般瞬间充盈了荆烬的大脑。
而陈灰因为导师的催促和竞赛截止日期的到来，也基本是天天泡在学校的实验室里打磨最后参赛的作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只剩一个人的出租屋，更加强化了学习的紧张氛围。荆烬可能要感谢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每当自己去往那【空境】之中，见到光团模样的陈灰时，自己的头脑都完全不像是睡着了一样，而是十分的清醒，因此荆烬总会在梦里诉说自己的烦恼，尽管没人能回应自己。
但有些东西只要说出来就会好很多，这就是宇宙的规律。
距离考研还有二十五天，看似不到一个月，实际感受起来却无比的漫长。荆烬只觉得苦难的日子没有尽头，在暗无天日的每一天，支撑他起床，打开模拟卷，埋头苦干八九个小时的，除了时不时出现的能够倾诉一切的梦境，就只有每天晚饭时间才能看到的从实验室回来的陈灰。
当荆烬在学习桌前奋战时，每次抬头，都能看到，自己在搬来这间出租屋的第二天，也是认识陈灰的第二天写的纸条：
陈灰这小子真他妈是个怪胎！
现在再看这条自己过去的话语，荆烬觉得好像有点对不起陈灰。毕竟是合租了三个月的室友了，渐渐地陈灰逐渐没有了当初给自己的那种奇怪的感觉。终于有一天，荆烬忍不下去了，抄起中性笔便在纸条的后面补上了另外一句：
但老子就是他妈的钟意他！
看着前后些许矛盾的话语，荆烬不禁笑了出来，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心路历程呢。
从最开始初见陈灰的那般紧张羞怯，到中间逐渐见识陈灰的全貌后的好奇，再到现在难以抑制的对陈灰的依靠。
也许过去那个每天逃课网吧包宿的荆烬永远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和一起网吧五连坐的室友们渐行渐远，而跟一个曾经最嗤之以鼻的好学生形影不离。
自己和陈灰，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荆烬觉得自己虽然脑子不好使，却够讲义气，如果可以的话也会试试做警察或军人这样的职业。但是陈灰却很少表现出人情味的一面，总是淡然地推一推眼镜，拿一句“宇宙的规律”应对自己遇到的一切起伏。虽然荆烬自觉自己和陈灰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近很多，但是对方却并没有像之前和高晓兰讨论的一样，开始向自己展示那脆弱的一面。
这也是荆烬心中的一个小小的心结。
荆烬不知道陈灰是如何消化自己的负面情绪的，就如同他永远不知道陈灰每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干些什么一样。
独自一人的学习生活很苦很累，但能吃到陈灰亲手依着自己口味做的晚餐，荆烬觉得仿佛这一天的刻苦都是值得的。而两个人共处的时间，也是荆烬对机械般重复的每一天的唯一期待。
而荆烬自然也没有忘记那个为自己准备的在一切都结束后的嘉奖。
尽管还有十多天，他就已经提前定好了自己和陈灰前往海南三亚的机票。如果说之前两个月的奋斗中自己还会想到上了岸的人生会更加坦途而打起精神准备考研，那现在荆烬的心中对考研的期待，也只剩下了考完研后能跟自己的室友愉快地狂欢，仅此而已。
当突如其来的紧张感熟悉后，时间的流逝就快到了无法感知的程度。荆烬只觉得自己还有好多计划内的事情没有看完，就已经到了大考临头的前一天。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要说完全不紧张，荆烬也不会狡辩。但是相比于刚进十二月时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现在的荆烬心中反而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深夜，荆烬拿着政治模拟题，一遍一遍地背诵着长到头疼的主观题。突然，门外的拖鞋声打断了荆烬沉浸在马克思主义里的思绪。他回头一看，陈灰正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一脸严肃的表情。
“怎么了？”荆烬有点不知所措。
“复习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这几道马原大题还没背完。”荆烬指了指手中已经握得发皱的模拟卷。
“如果……”陈灰有点犹豫，看起来他想说的话并不简单。
“嗯？”
“如果我说，我有明天考研试题的答案，”陈灰终于直视了荆烬的眼睛，“你想要吗？”
“？！”荆烬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真的假的？！你骗我的吧？！这是犯法的吧！”
“这不重要，但我觉得这样你上岸的概率会大一点。”
“不用了。”荆烬脸上的表情从未如此严肃，“我不知道你是咋弄到这种东西的，但这次就当我不知道吧。”
“烬……”
“别太看不起我了哈哈！”荆烬突然重新变回了傻笑模式，可能是怕自己本来就锋利的五官再带上严肃的表情凶到陈灰，“虽然哥以前上课从不听课，考试却也从来没做过弊的哈。”
“……”
“作弊考到的分也不是自己的啦。别看你烬哥平时吊儿郎当，在大学混了不少日子，但这几年我可是一件亏心事都没干过哦。”荆烬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很有自信地说到，“我觉得我三观还算挺正的，也算蛮有正义感的一个人。所以我希望你也能做一个正义的人吧，毕竟你也算我的……好朋友。”
“好的。”陈灰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转过身去，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那个……”荆烬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到，“去海南的机票，我买好了，因为怕你骂我，就没提前告诉你。”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陈灰缓缓转过头，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好的。”
“话说，你到底从哪拿到的答案？”
“……”
“你还是别掺和这种事了，就当自己没有过这玩意好吗？你总不至于拿去卖给别人吧哈哈……”
“那肯定是不会。”
“对了，明早我得早起，你就睡个懒觉好了，我自己随便搞些吃的就去考场了。”
“好的。”
闲聊到此为止，两人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随后便是熟悉的背题声再次回荡在小小的出租屋内。
2
荆烬很喜欢晴天，在他的记忆里，每次有好事情发生的时候，总是万里无云的天空配上明媚耀眼的阳光。比如，自己小学第一次参加运动会短跑得了第一赢了一条毛巾的时候；比如，高中从食堂小卖部买完辣条，出来看见暗恋的女神迎面走来的时候；比如，大学时同样作为新生却帮忙迎新，帮别的同学搬了两大包行李的时候。
再比如，暑假第一次见到陈灰的时候。
并不是说这些事情本身很好，但是在荆烬的印象里，自己在这几段回忆之中的心情都很相似，是一种温暖又幸福的感觉。
但很可惜，考研的那天并没有如荆烬期盼的一样阳光明媚，反而是那几天中唯一雨雪交加的一天。
昨晚荆烬睡得并不好，巨大的紧张感让他的精神一直紧绷到了凌晨两点才缓缓放松，而要说真正进入睡眠状态的时间，恐怕都已经超过了三点。当他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窗外尚且昏暗的天空和漫天飘零的雪花时，整个心都已经凉了半截。
早晨六点，荆烬走进厨房准备随便准备点东西吃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餐厅熟悉的位置上，清晨点起的灯光在对方周围洒下了一圈朦胧的纱雾。
“我不是说你不用起这么早吗？”荆烬努力保持一张扑克脸，其实心中已经充满了感动和惊喜。
“只是怕你考完研走了就再也吃不到我做的饭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切！”荆烬咧嘴一笑，接过陈灰做好的两个荷包蛋和一杯豆浆，
“想摆脱老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奥！”
“呵呵……确实……”陈灰微微一笑，“考试加油。”
“嗯，等哥凯旋吧！” 荆烬飞快地咽下荷包蛋，干了豆浆就提包出发了。如果人生有 bgm的话，那么此刻属于荆烬的角色歌一定是那种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音乐。
听到代表着荆烬离开的关门声，陈灰的眼神有些恍惚，没有起身离开，而是静静地望着桌上的空盘子发呆。
第一天的英语和政治对荆烬来说感觉还比较良好，而到了第二天，真正的考验才降临到这位本来还胸有成竹的男人头顶。
看着大半张空白且毫无思路的高数卷子，荆烬不禁内心感到一阵惆怅。可能在拷问自己这几个月究竟学了什么，可能在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否值得，也可能后悔过自己应不应该接受陈灰可能得到的答案。
但无论是怅惘、疑惑还是悔恨，都在荆烬想到陈灰温柔面容的瞬间，被心中与生俱来的正义感所驱逐。
明明在陈灰面前那么骄傲地说过自己想做正义的伙伴，又怎么可以因为这么小的困难就放弃自己坚持了十多年的座右铭。
荆烬将陈灰的名字默默地写在了演草纸上，想象着那个戴着眼镜的聪明的他正坐在自己的身旁，如同这考研的一路上那无数个夜晚在自己房间里经历的那样，用温柔又十分富有条理的声线为自己讲解每一道不会的难题。
尽管还是不能全部写完整张卷子，荆烬起码已经能够自信地拍着胸脯说出【老子尽力了】这样的话语给家里还等着自己的陈灰听，这样就够了。
无论是陆航、徐月月，还是自己另外的几个室友，都没能出现在考研的考场上。更加让荆烬自豪的是，随着高数考试的结束，下午还坚持来考专业课的人又少了一半。
到了最后，偌大的教室中只坐了零星十几个人，而荆烬便是这十几位勇敢者的其中一个。
听到代表考试结束的钟声以及监考教师祝福的告别词，荆烬长舒了一口气。起码在现在，他不后悔八月的那个自己所做的决定，而已经摆脱重担的当下，他所需要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个：
回家找陈灰狂欢，然后明天一起赶飞机去三亚。
十二月份的白天一直很短暂，等荆烬收拾完东西走出考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了下来。荆烬抬头仰望着半边殷红半边淡紫的天空，不知道是因为考研的压力已经结束了，还是这样壮观的景色过于难得，心中感到无比的舒畅。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也许，这样的天色每天都会有，但是只有今天的苍穹，会让自己铭记一生吧。
荆烬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拿出手机拍了张天空的照片发给了那个【黑洞】头像的陈灰。
就在自己刚刚把图片发送出去，荆烬就被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打断了输入文字的思路。而那个来电联系人的名字，更是让他大吃一惊：【父】
这个学期开学后，荆烬便没咋收到过父亲的电话。偶尔一个月打来一次，也只是问问生活费够不够用，处没处朋友这样的问题，完全没有夹带诸如“复习的咋样了”“高数学没学啊”这样令人血压升高的私货。
荆烬知道，自己在大学的前面三个学年中，没少让老爸失望。如果说大一自己的成绩单被寄回家，让老爸看到自己倒数的排名后，那个男人还有心思叮嘱自己好好学习不要天天玩电脑的话。那等到大二之后，他就发现了无论怎么跟荆烬唠叨，荆烬依然是我行我素地在大学里生活着。偶然的几通劝学的电话，甚至还让父子俩吵了起来。
所以，当考研这么大的事来临的时候，他便也完全不管自己了。
“喂？”荆烬犹豫了一会，还是接通了电话。
“我算了下时间，你应该是考完了？”
“嗯……”
“这回可以放松了，玩的钱还够吧？”
“够是够……”荆烬想到自己为了能和陈灰在海南痛痛快快地玩一圈，从十月份就开始有意识地攒起了零花钱。
“你不问问我……考咋样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你不是不喜欢我管你学习吗？”
“也不是……”
“毕竟你也成年了，我很多事情也不好再教你怎么做。未来的人生，就完全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好了。”
“爸……”荆烬有些感动，“我其实考的还可以，应该是四年来最好的一次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真好……我为你骄傲，你妈也会为你骄傲的！”
尽管父亲劣质的手机让他的声音略微有些失真，荆烬却也还是听出了这个男人努力压制住的，语气中的激动和兴奋。
“尽情玩吧，爸就不打扰你了。”
“诶等下！”荆烬突然喊住了电话，“爸，我有事……想和你说一下……”
“处朋友了？”
“是……啊？不是！”
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老爸的话语，嘴巴就已经先一步答应了下来。荆烬心中不禁默念一声该死，那老头总是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敏锐的离谱。
“不是？”
“我还没表白……就是，想跟你说一下，我喜欢上一个男人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终于传回了父亲的回复。
“你肯定了吗？”
“很肯定！我觉得他就是我生命中的另一半了！”荆烬的语气愈发坚定，“如果说你不同意我们的话，我也会坚持跟他在一起，等到你同意的那一天再把他领进家门。”
“好的，我知道了。”电话那边的声音听不出感情。
“……”荆烬没有说话，而是等着老爸的发言。
“今年过年，可以的话，就把这小子带回来让我见见吧。”
“诶？”
面对自己父亲突然的同意，荆烬感到有些惊讶。毕竟对方是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价值观念不免受到那个时代的影响，居然能如此轻易地接受这样一个前卫的概念。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咱家每年过年就咱爷俩，太寂寞了。正好多个人，也多一丝烟火气嘛……更别提，你妈肯定也想看看你选择的另一半究竟是什么样子。”
“谢谢，老爸……我……”荆烬想说些什么，但喉咙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哽咽住了。
“好好玩，我给你转点钱，别亏待了人家。”
“不能！”
荆烬摸了下眼角微微渗出的眼泪，对着手中的电话和脑海里的陈灰发誓。
3
【晚饭你先点外卖吧，在和学长忙竞赛的事情，晚些回去。】看着手机上短短的一行字，荆烬不禁感到无比的寂寞，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熬过了最难的日子，现在却无人迎接自己的归来，颇有些衣锦夜行的失落感。
“这家伙，知不知道刚刚都已经得到老丈人的认可了啊！”
“诶不对……这样不是把老子自己变成女人了……”
“那应该是叫……公公？算了！总之……”
“等他回来，一定要让这家伙好好补偿老子。”荆烬恶狠狠地小声嘀咕着，弯腰从门口地毯下掏出陈灰提前放好的钥匙。
回到家的瞬间，荆烬感觉十分的安心。如果说刚出考场时还因为考试时分泌的肾上腺素留存而无法摆脱那一丝紧迫感的话，那到了现在彻底不用想任何事的时候，荆烬感觉自己的四肢都有些绵软的感觉。
在沙发上瘫了一阵后，荆烬开始觉得有些无聊，但是长时间的戒网又让他完全不想碰游戏。更不用说登上游戏账号的话，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要和自己以前的那群室友撞个正着的。想到自己可能面临的阴阳怪气和嘲讽贬低，荆烬直接打消了靠打游戏消磨时间的想法。
这时，他突然意识到，这间出租屋与往常的它存在了一丝微妙的不同，而那异样的感觉的源头，则来自……
“陈灰没关自己屋子的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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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烬有些意外，自己似乎很少有站在陈灰的房间外就能看见陈灰屋内的景象的体验。因为无论陈灰在不在自己的屋子里，他的房门永远是关闭的，就好像里面藏着什么宝藏一样。
“说不准真的有呢？”荆烬搓了搓手，脸上浮现出一个将要干坏事时的坏笑，“既然你敢狠心把老子晾在家里，那就别怪老子看看你的小秘密喽~”
荆烬似乎也没考虑过自己这样冒犯的行为会不会让陈灰生气，也毫不在意自己也许会在陈灰的房间内看到什么劲爆刺激的同性恋内容，只是单纯让好奇心驱使着自己的身体，加上自信于自己和陈灰的交情给自己颁发的免死金牌。
荆烬已经忘记自己上一次踏进陈灰的房间是什么时候了，陈灰对自己房间的守护，让这虽然不大的出租屋荆烬而言，始终有了一块神秘地带。
但当自己呼吸到屋内独属于陈灰的味道时，荆烬却莫名感到了一股熟悉而亲密的感觉，这种感觉，与自己刚刚来到出租屋的那天如出一辙。
陈灰屋内神秘而庄严的布置风格让荆烬突然来了探险的兴致，他若有所思地站了一会，便径直地向屋内最引人瞩目，也是最巨大的一件家具走去。
陈灰学习桌上那塞得满满的书柜。
荆烬第一次偷偷溜进陈灰房间的时候，就被陈灰桌上的书柜和上面各式各样的书籍所吸引。荆烬其实本身并不是一个爱读书的人，恰好相反，四大名著他一本都没看完。但正因为自己很少接触书，在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书的时候，才会感受到如此的惊奇。
荆烬用手指沿着书的背脊划过，在不同书本错落有致的手感间，
仿佛看见了陈灰这四年来每个夜晚躺在床上阅读它们的情形，想到了陈灰知性的双眼细腻地扫过每一页的样子，便也很希望自己也是这里的一本书，能够被陈灰拿在手里，轻柔地抚摸过每一页。
“哦对！”
荆烬突然想到，那时陈灰好像有过一本精致的笔记。而自己当时正好撞见他在那本看起来有些古老的笔记上好像是自创文字时的情形。
“那么，它在哪呢？”
想到每天陈灰在自己的屋子里可能就是在那本笔记上发明创造，或者上面还会藏着陈灰再也不将软弱的一面示人的秘密，荆烬开始逐一翻找偌大的书柜。最后在两本宽厚的小说中一个隐秘的角落发现了这本笔记。
很明显，陈灰是有意地想要隐藏起这本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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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烬端详着这本大约三十二开的笔记本，不薄不厚，掂量在手里还算有些重量。皮革质封面不仅看起来古朴，摸起来的手感也是无与伦比，有那么一瞬间，荆烬甚至怀疑这到底是是不是人类的工艺能达到的水准。黑棕色的封面中央，银色的颜料画出了一个小小的莫比乌斯环，这也是原来荆烬没能看清的银色标记。
不愧是陈灰，总是喜欢这种带点科幻色彩的东西啊。荆烬这样想着，手指已经摸到了笔记的边缘，但就在他想要翻开的时候，一种不安感却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
我……真的应该看吗？
偷看别人的东西，这绝对不是一个正义的人应该做的事情，但是不知为何，这本笔记就像是有魔力一样，以极强的引力不断勾引着荆烬去翻开它，阅读其中的秘密。
荆烬的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他想到了曾经陈灰对自己说过的话：
曾经人类永远无法观测到月球的背面，所以便赋予了它各种神秘而诱人的幻想。但当人们真正看到月球背面的时候，才发现，那里不过是一片丑陋的荒漠罢了。
荆烬有一种预感，如果说陈灰就是那天上神秘而端庄的月亮，那这本笔记，很可能就藏着自己曾经从未看过的，月亮的背面。
但也很有可能的是，陈灰在与前男友分手到与自己见面的那一周为何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这个原因也就藏在手中的笔记里。
荆烬咽了口口水，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翻开了笔记的封皮。
如同潘多拉的魔盒被打开一般，世界线从此变动了。
4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陈灰
2021.10.2】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笔记里的纸页都有些发黄，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而翻开封皮，映入眼帘的扉页上，便是陈灰的笔迹。
荆烬在心中朗读着这《星际穿越》中出现过的台词，看着落款的时间，稍稍在脑内推算了一下，十月二号的话应该是自己跟陈灰看完《星际穿越》的第二天。
回想起十月一号自己那不堪的一晚，荆烬自嘲般地笑了笑，但既然陈灰会选择将这句话单独抄下来，那肯定是最后自己跟他的对话也让他得到了一些启发吧，荆烬继续回想着。
当时的陈灰明显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反驳他那或许有些悲观的命运论，更不会想到自己在一个晚上就能说出对抗宇宙规律这样的豪言壮语。
原来自己的话语和思想也在默默地影响着陈灰，想到这里，荆烬感觉又开心又自豪。毕竟陈灰那个样子，一看就是我行我素基本不会让别人影响到的男人。而这样的男人听进了别人的建议，怎能不让人有成就感呢。
再翻过一页，荆烬瞬间呆住了，然后，熟悉的红晕开始一点点从两侧的脸颊向耳根探去。
“荆烬……荆烬……荆烬……” 望着满页自己的名字，荆烬不自觉地开始嘀咕了起来。这些名字有的工工整整，有的七扭八歪，但不难看出，都是陈灰的笔迹，不知道他是在什么状态下将自己的名字抄了整整一页。荆烬只能感到又好奇又难为情，但一想到是陈灰这么做，又完全不会生气。
之后连续好几页都是荆烬完全看不懂的火星文，但这些文字尽管怪异，却完全不像是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