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静静地叙述着。
用无人能够理解的语言。
无限的话语汇聚成漩涡。
由此化作了千亿本书。
这是那些从噩梦的海洋中飘来的，关于爱与欲望的故事的其中一页。
……
…………
………………
晶莹的雪花片片摇曳。
仿佛是无数的星光。
圣诞之夜。
若是在现实之中，此刻已是一片五光十色的光景吧——在银装素裹的街道上，树立着麋鹿的塑像和无数灯珠所点缀的圣诞树。在这一年之中临近尾声的日子，无处不在的鲜艳光芒，仿佛是想要将城市中一切的寒意和忧愁掩盖掉一般。
而在这个远离现实的世界——被称为次世代完全沉浸式沙盒网游的「箱庭计划」中，这份灿烂的景色也同样被倒映了出来。
「摇篮镇」——坐落在广袤的草原中央，有着略带童话气息与欧式风格的小镇，今夜也同样被笼罩在了温暖的光芒之中。挂满了大街小巷的灯光装饰，将天上的白雪都映照得闪闪发光。尽管处于内测阶段的「箱庭计划」里，玩家的数量还不是特别多，但搭载着智能AI、看起来几乎与真人别无二致的NPC，仍然在一边讨论着日常话题，一边忙碌地往商店的橱窗和公园的摊位上摆放起节日活动特有的商品，让这座小镇丝毫没有寂寥的气氛。
“……哈呼。”
服装店的橱窗里，倒映着一名少女的身影。
不，或许应该称之为幼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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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起来大约十岁，有着清冷而可爱的容貌。
她头戴着黑色的喀秋莎形状的蕾丝发框，两侧点缀着黑色的丝带，绑在小脑袋后的巨大的白色蝴蝶结，将一头引人注目的银发长发拢起。如同月光般散发着幽冷光泽的银色绢丝，柔顺地披过女孩小小的香肩上，然后一直垂落到脚踝之后，秀发间点缀着数根公主式的细细麻花辫，仿佛是从童话的城堡中走出来的女孩子一样，散发着异常梦幻的气质。
面无表情的雪白脸蛋，还残留着半分稚嫩的婴儿肥。红润而软绵绵的两颊之间，小小的琼鼻伴随着她轻轻的呼吸，可爱地一动一动。一双深紫色的、仿佛琉璃一般通透的眼眸，流转着泉水似的清澈光泽，透过橱窗的玻璃，有点呆呆地注视着商店里摆放着的、圣诞特有的红色服装，淡红色的两片樱唇有点出神地微微张着。
少女身穿着有着洛丽塔风格的黑色衣裙，如同夜幕般包裹着娇小的身躯。优雅而纤细的颈部被蝴蝶结形状的假领拥簇着，中间点缀以玫瑰状的红色宝石。
黑丝的长筒手套覆盖着一双柔嫩小手。一对蓬松的荷叶袖笼罩着上臂中部与手肘的部分，从袖子的上沿到衣领之间，那一小片没有被布料所覆盖的部分，露出了如同牛奶一般雪白嫩滑的幼女香肩，以及在同样裸露出来的腋下的旁边，从连衣裙的胸口部分的侧面泄露出来的，几乎未曾发育的青涩胸部的边沿轮廓。
衣领往下，黑色的连衣裙被层层叠叠的荷叶边包裹着，华美的裙摆像是一朵巨大的黑色莲花，让女孩本就幼小的身躯，显得如同是洋娃娃一样更加娇小玲珑。张开的裙摆之下，一双萝莉特有的略带肉感的柔嫩双腿，被黑丝的吊带袜包裹着，小巧双足套着哥特风格的女式小皮鞋，驻足在了薄薄的雪地上。
银发幼女面无表情地、以仿佛诞生之初一般的空白目光，注视着橱窗中的自己。清丽的身姿就像是掌管黑夜的小小女神一般。
“……姆咪呜。”
一片雪花落到了幼女的小小鼻头上，打断了女孩发呆的过程。她眨了眨眼睛，抬起了像是猫爪子一样袖珍的小手，挠了挠自己的脸。
“……哈呼。”
银发幼女对着手心，轻轻地呼了一口气，透过薄薄的黑色手套感受着那片小小的暖意。尽管幼女身上的黑色长裙被附加了诸多附魔效果的高级套装，能够赋予穿戴者即便在极寒的雪山中也能足够保暖的「加热」效果。但漫天飞雪带来的视觉效果，似乎还是让她本能地感受到了近似于寒意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做出了像是卡通片里的角色一样的举动。
深深呼了好几口气后，她垂下了眼皮，小小的脸颊微微泛红，张开了双唇。
“圣、诞……”
对着橱窗，她慢慢吐出了仿佛小动物的鸣叫一样的，轻柔而断断续续的嗓音。
“圣诞，快……”
就像是还不习惯流畅说话的小孩子，为了不在上台演说的时候卡住，而努力练习一样，幼女一遍一遍地呢喃着同样的词语。或许是对此感到了一丝羞耻，她渐渐低下了脑袋，闭起了眼睛，发出了细若蚊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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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快乐，夏生。”
“圣诞快乐，卡米娜酱。”
“——！”
一个沉稳的少年的嗓音，突然在银发幼女的背后响起，吓得她肩膀颤了颤，绑在脑后的蝴蝶结都像是受惊的小动物的耳朵一样晃动了一下。卡米娜慢慢地转过身来，仰起了小脑袋，看见了那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自己背后的少年。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黑发少年，脸容似乎仅仅只是在游戏的默认设置基础上进行了部分修正，看起来十分中庸。但微微向上弧起的嘴唇，和稍稍低沉的眼皮，让人能够感受到成熟稳重而平易近人的气质。
就如同大部分主修骑士技能的玩家一样，少年健壮的身体上装备着贴身的锁甲和长剑，外面则披着一件圣职者一样的、绘制着暗红色的太阳图案的白色长袍——那是这个「箱庭计划」里最著名的玩家公会，「雏阳骑士团」的制服。
“……圣……快乐，夏，生。”
卡米娜用空灵的眼神注视着少年，张开了嘴唇，或许是因为被吓了一小跳，嘴里发出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的。可能是对自己不太成功的节日祝福感到了不满，银发幼女紧接着慢慢缩起脖子，低下头来，有点委屈似的微微撅起了小嘴唇。
“……今天，真晚，啊。”
“抱歉啊，最近去了比较远的地方收集稀有素材了，赶回来花了点时间。”
夏生一边用温和的声音回答，一边双手扶着膝盖，稍微蹲了下来——从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清楚卡米娜那被长长的银色刘海遮住，似乎有点害羞似的紫色瞳孔。夏生伸出手指在空气中点了两下，在以悬浮弹窗的形式展示出来的游戏菜单上操作了几下，然后将以数据的形式保存在角色背包里的某件物体，变成了实体拿了出来。
“给你，圣诞礼物。”
那是一个三十厘米大小、棕黄色的熊宝宝玩偶，长着两只珍珠似的天真可爱的大眼睛，熊玩偶脚踩着一块有着南瓜皮纹路的布垫，短短的胳膊则举着另外半块南瓜皮，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南瓜里出生的童话生物一样。
“……南瓜熊！”
银发幼女本来有点黯淡的眼眸一下子闪烁起来，就连总是显得怯生生的嗓音都不由得抬高了两度。
“要对春风保密啊，这个家具合成起来要花二十五个超高级绒毛，那家伙一直想我帮她攒一个来着。”夏生微笑着把熊玩偶放进了卡米娜的怀里，竖着食指在嘴巴前面比了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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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呢，没有来吗？”
“啊啊，她说是今晚要复习考试，不准备过来了。”
“考，试？”
“你就理解为像是任务一样的东西吧。”
“嗯……”
卡米娜抱着南瓜熊再次低下了头。在这个游戏里，卡米娜平日的玩伴除了眼前这位名叫夏生的少年以外，便是另一位名叫春风的女孩子。平日里他们总是三个人一起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收集材料搭建小房子、在大草原上野餐、或者在怪物横行的废弃古堡里探险。这个圣诞夜，她想必也是希望三个人一起度过吧……想到这里，夏生捏了捏下巴思索了一下。
“要不我现在就去把她喊过来吧。”
“……不，用了，不能让春风为难。”
卡米娜摇了摇头，一头绚丽的银发随之左摇右晃的。
“那，今天就我们两个人玩吧……先去做什么好呢。”
“这，个。”
卡米娜低下头点击着游戏菜单，将一个标识着「圣诞期间限时活动」的公告展示在了夏生面前。
——「女神的回忆散落世界各地！在活动期间收集材料制作「装满回忆的瓶子」，便有几率获得圣诞老人赠送的赠礼哦！」
——「合成配方：女神的回忆碎片*3」
——「女神的回忆碎片获取方式如下：……」
“让我看看？「NPC流浪商人有可能出售」、「完成NPC发布的任务有机会作为报酬获得」、「挖掘地图宝箱概率获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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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捏了捏下巴，看着卡米娜标记起来的几种获取方式，然后好奇地指了指处于更下方的条目，“下面这些做起来会不会更快一点？「每天一次讨伐普通怪兽30只可以获得」、「每天一次讨伐精英级怪物可以获取」。”
卡米娜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
“打架，不要。”
“……明白了，那我们走吧。”
夏生微微一笑，站直了身体。
……
…………
………………
「摇篮镇」坐落在了拥有着丰富的前期资源的摇篮草原中央，是玩家们来到「箱庭计划」的世界后的第一个中立据点，因此在造型上充满了童话般的安宁祥和的风格。而在节日活动期间，四处增添的圣诞装饰，以及NPC们在商店街上摆出的各种糖果点心，也无异让这种氛围变得更加强烈。
街道上，可以看到许许多多小孩子三三两两组成的团体，像是狂欢一样捧着蛋糕碟和糖果棍跑来跑去。成双成对地走在一起、散发着比点心还要甜甜蜜蜜的气息的少年少女也有不少。其中大部分都是被AI控制着的、栩栩如生的NPC，不过也有玩家混杂在其中，平日里都在各个地图里忙着收集资源、讨伐怪物并建设自己的公会营地的玩家们，今夜似乎也被圣诞的氛围所吸引，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停驻于此。
夏生的目光扫过了一对手牵着手正在购买糖果的母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对走在自己旁边的卡米娜伸出了手来，“为了防止走散，要牵下手吗？”
“嗯。”
卡米娜伸出了双手，准备牵住夏生伸来的手，但与此同时，一对牵着手依偎在一起的情侣刚好从夏生身后走过。银发幼女愣了一会儿，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红霞，然后她低下了头来，一边抓住了夏生的衣袖，一边发出了小小的声音。
“……这样就，行。”
“……？这样啊。”
平时总是毫不犹豫地抓住自己的手的卡米娜，今天突然露出了有点扭扭捏捏的表情，让夏生感到了稍稍困惑的眼神。不过他倒也没有细想，两人便以这样的姿势继续往前走去。
有着引人注目的可爱容貌的银发幼女走在街上，很快引来了NPC们的目光，并同时引发了一串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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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边那个孩子哦。”
“哦哦，是「骑士团」的……”
“哎呀，今天不是三个人吗，只和大哥哥在一起呢。”
“说不定是在约会哦，呼呼呼。”
路过的地方不管是路人还是商店店员都有意无意地投来了目光，尤其是女性们的眼神似乎更加热烈，不时还能看到用嘴巴比划着「加油哦，加油哦」的家伙。让银发幼女的脸颊变得更加热乎乎了起来，不由得发出了“呜呜”的声音，紧贴在夏生的身后，用长长的白袍遮住自己红彤彤的脸？
“……？冷吗，卡米娜酱，衣服借你吧。”
“……不，不需要了。”
不明所以的夏生掀开了外套式的白袍，想要把卡米娜裹进来，但是卡米娜却有点慌慌张张地摇了摇头。
……
…………
………………
“哈啰！「骑士团」的小哥！想要来点稀罕货吗！”
两人缓慢地穿过了洋溢着点心甜味的街道，这时候，一个长着犬耳的兽人族流浪商人在地摊上对着夏生晃了晃手腕。夏生挑了挑眼角，走了过去——摇篮镇的居民们出售的甜点和圣诞节特有的道具服饰虽然也足够吸引人，不过如果要寻找「女神的回忆碎片」的话，找这些在不同城镇巡游的、出售稀奇古怪的东西的流浪商人或许更合适。
“托你们「骑士团」的福，今年做生意也很顺利，就给你们八折的折扣啦！”
“反而基础价格就已经有十成的溢价了吧。”
年轻的女性商人对着夏生挤了挤眼睛，夏生则一边回答一边在地摊前蹲了下来。
说到「箱庭计划」的特色的话，大概有两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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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是，这是一款几乎没有开发和策划人员的游戏。作为一个半科研半商用的网络游戏，「箱庭计划」的所有开发和更新，都由被称为「雏阳」的有机人工智能完成，这套系统会自动读取玩家的游戏体验，借此自动输出更多的游戏内容，并对旧有的元素进行持续优化。「箱庭计划」里广阔而多样的地图，完整的生态系统、自由度极高的资源与建设玩法，以及丰富多样、至今仍然没有人知道全貌的技能树，全部都来自「雏阳」的设计。
而另一点则是，游戏内的所有NPC都搭载了高等级的人格AI，在拥有自己的一整套行为模式的同时，根据对玩家的好感度会呈现出不同的倾向。努力和NPC打好关系的话，就可以得到更便利的服务，达成一定条件也可以将NPC挖角进自己的公会。甚至，由于就连运营公司也不清楚「雏阳」到底给游戏里添加了多少内容，所以也有人相信游戏里存在着和NPC结成伴侣的途径，并孜孜不倦地探索着实现手段……
NPC对玩家的态度不仅取决于玩家本身，也和玩家所在的阵营存在关系。
从这个角度来说，身处「雏阳骑士团」的夏生算是搭了个不错的便车——由于「箱庭计划」被人工智能所掌握，运营公司想要通过官方手法对游戏内的不良行为进行人为干涉，并不是那么方便。因此「雏阳骑士团」便作为一个半官方的玩家公会，承担着挖掘游戏情报、制止玩家不良行径、调节公会矛盾之类的义务，在NPC们的眼中大概算是正义使者一样的存在吧。
「骑士团」的成员们也时而戏称，「雏阳」是创造了这个游戏世界的女神，而「骑士团」则是守护女神的骑士。
夏生蹲了下来，准备看看流浪商人身上的货，他从地摊上随手捡起一件瞧了一眼，那是一对三角形的猫耳朵发饰，被涂成了红色的底色，边缘带着一圈白色的绒毛。
“圣诞专属的限量版猫耳！原价50金币，只收你40哦！”
“什么圣诞专属……这不就是新手都能合成的猫耳发饰加了个涂装吗。”夏生露出了苦笑，“顶多值10金币吧。”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啦！”
夏生不感兴趣地放下了猫耳朵，目光转向了其他东西。这时候，他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像是某种徽章一样、呈现出半透明的五角星状道具，闪烁着淡淡的光芒。夏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指碰了碰，一个悬空的弹窗显示出了道具的名称。
——「女神的回忆碎片」
看来今晚运气相当不错。
夏生将碎片拿了过来，这样一来，在流浪商人这里扫货的目的基本算是达成了，不过反正来了也是来了，顺便看看别的东西也不错。这么想着，夏生的目光扫过了其他物品。坦白地说，至少对于摇篮镇这种新手期地图而言，流浪商人带来的东西都还算珍奇——珍稀的素材和食材、高级别的首饰和药水、可以形成区域效果的各类水晶……其中引起了夏生注意力的则是一枚从未见过的水晶。
——「迷情的水晶」
——『使用后5秒生效，对半径10米内的生物造成「迷乱」状态，并在一小时内无视设置上限提升20%的感官敏感度』
“「雏阳」怎么会设计出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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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生一脸困惑地将把水晶捡了起来。
虽然道具的名字有点整蛊，但是效果本身的前半段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迷乱」状态可以造成怪物和NPC的行动失常，和敌人战斗的时候无论是用来布置陷阱还是当成手榴弹使用都可以发挥作用。
当然这种状态对于玩家也有效果，只不过出于健康和伦理考虑，不可能真的让玩家精神错乱，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陷入「迷乱」状态大概也就只是像喝了两罐啤酒一样脑袋有点晕的程度吧。
令人在意地则是后半部分的描述。
现代的完全沉浸式游戏，可以提供包括五感在内的全方面的体感模拟，但出于对健康的考虑，对于感官敏感度尤其是的痛觉会作出一定的限制。以「箱庭计划」为例的话，痛觉和其他感官敏感度的设置上限分别是20%和50%。
虽然在这个基础上短暂地提升20%，也没有超过法律规定，而且潜入设备本身也有物理性的安全措施……但是「雏阳」往游戏里放入了可以突破游戏设置上限的道具，还是让人有点出乎意料。
——回头需要调查一下「雏阳」的状态了吗？
一边抱着这样的想法，夏生一边把「迷情的水晶」也拿了过来。
“小哥小哥！要不要给旁边的小可爱挑点装备呢，我这里有很多一般搞不到的好货哦！”兽耳的流浪商人一边露出商业性的灿烂笑容，一边讨好地摇晃着尾巴。
“装备的话，我平时已经送了她很多了啊。”
像是大幅度提升异常抗性的戒指啊、重生十字架啊、黑夜女神礼服之类的……倒不如说夏生平时搞到的最好的装备基本上都在卡米娜包里了。
“装扮用的道具永远都不嫌多的！尤其是这种可爱的孩子！”
流浪商人不知道为什么兴致冲冲地用尾巴啪嗒啪嗒敲打着地面，盛情难拒之下，夏生也只好挠了挠脸颊，叹了口气，“那就推荐点吧，最好是实用性强一点的。”
“了解，那么先看看这个如何！圣诞限量版，「南方贩奴公会」的名匠打造的白金项圈！”
“实用性姑且不提，危险性真高啊。”
流浪商人拿出来的了一个套着红白色彩的皮套，连接着一根小铁链的金属项圈。老实说单轮造型本身确实还算可爱，但一联想到脖子上套着项圈，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的卡米娜的样子……夏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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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别急啊，这个道具的厉害之处是作为礼物送人的话，可以随时查看佩戴的人的位置哦。只是让她戴上这个，就再也不怕她迷路了！”
“唔……”
夏生合上了嘴巴，捏着下巴露出了相当深刻的纠结表情。
卡米娜在旁边不明所以地探出了小脑袋。
“夏生，我，经常迷路？”
“老实说，有一点。”
毕竟卡米娜虽然很乖巧，但是总是有点心不在焉的，和她一起在野外冒险的时候，总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跑到了离夏生很远的地方。
说不定有用得着的时候，还是买下来吧。
在那之后，夏生又花了五分钟搜罗了一下用得着的东西。
“我们走吧，卡米娜……呃。”
夏生把支付的金币放到了地上，回过头望向了身边的银发幼女，然后愣了一下。
蹲在地上的卡米娜头上戴着刚才的猫耳朵，看到夏生在呼喊自己，小女孩抬起头来，三角形的耳朵像是拥有生命一样摇晃了一下，本来就略带着一点婴儿肥，显得稚嫩可爱的小脸蛋，此刻更是充满了小动物一样的感觉。两人呆乎乎地对视了几秒，卡米娜眨了眨眼睛，张开双唇轻飘飘地发出了声音。
“……喵？”
“……这个也要了吧。”
夏生面无表情地把追加的40金币拿了出来。
“多谢惠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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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下来的「女神的回忆碎片」，连同其他东西都一起暂且放进了卡米娜的背包。
“接下来是要完成NPC的任务吧。”
离开了流浪商人的地摊，手里拿着顺便买来的柠檬棉花糖，夏生咬了一小口，然后放下了手臂，把棉花糖递到了卡米娜的嘴边。他一边听着身旁“哈呜哈呜”的声音，一边思考了起来。最容易找到的任务，一般都是讨伐野外的怪物的类型，但今晚夏生并不准备带着卡米娜出去战斗，其他的则是一些不好遇见又比较无聊的资源收集类任务，诸如收集木头或者石材之类的。
说到适合和卡米娜一起打发时间的任务的话……
片刻之后，一个场所从记忆里浮现了出来。
……
…………
………………
「芬妮婆婆的农场」——这是坐落在摇篮镇的城墙之外，如同其名，由一位年迈的老人所经营的农场。
农场里出售各种初级的农作物，并且也能提供廉价的简单料理，对于刚刚进入游戏，囊中羞涩的同时又不懂得怎么收集食材和制作食物的玩家来说，是个值得经常拜访的地方。
“呵呵，今晚也麻烦你了，骑士团的小伙子，可以帮我把炖好的汤拿出来吗？”
“哪里哪里，大家平时都承蒙你照顾了。”
农场的一栋屋子内，支着一张木制餐桌。一名老太太坐在燃烧着的壁炉旁边，露出了慈祥的微笑。而在另一边，夏生正在轻车熟路地把一大锅热腾腾的蔬菜浓汤从灶台搬到桌子上。
「看守老人的农场」——不出夏生所料，今晚也可以接到这个任务。
由于农场地处城墙以外，居住在摇篮草原上的史莱姆、巨大老鼠、黑嘴隼之类的怪物都会跑进农场，尤其到了冬天，草类资源的刷新变慢导致它们缺乏食物，所以便需要玩家们帮助老人击退溜进农场的怪物。
任务内容就是在农场里逗留一个小时，如果有怪物出现就将其消灭，但实际上就算什么都不做放任怪物捣乱也不算任务失败（虽然很少会有厚着脸皮这么干的玩家），任务的报酬则是老婆婆制作的蔬菜浓汤和面包。
「箱庭计划」里几乎每个新玩家都有过在玩累了休息片刻的同时，顺便做下这个任务的经历，因为几乎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免费的食物。不过，这仅仅是出于玩家角度的说法，对于发布任务的老婆婆而言，或许有着别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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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场老婆婆的老伴早已去世，孩子们也在远游。这个任务与其说是要求玩家们保护农场，倒不如说是邀请玩家们到自己的房子里一起吃一顿晚饭——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