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夢都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這輩子最愛的人就是你,哪有可能放著你不管。』
電視播著重播的八點檔,土方一隻腳放在沙發上,拿著菸的手靠著膝蓋,頭也伏趴在手臂上,眼睛盯著發亮的螢幕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就算在彌留狀態,他還是在想那女的有多智障,男主角背著她偷吃了153集,他才覺得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人可以白痴到以為得癌症躺在病床上愛情就會回頭,也不想想自己是千金大小姐,死前討好她一下就能拿到錢,大概。雖然還沒結婚,但應該還是可以叫她立一份遺囑給他錢吧。
他看著男女主角在螢幕前親吻,抖動的螢幕突然浮出水平線的雜訊,畫面就這麼停在雙唇交疊上。
他盯著定格的電視,眼皮愈加沉重,桌上的煙灰缸塞滿菸蒂,即使抽了那麼多菸依舊無法讓他提起精神,夾著菸的指頭也逐漸鬆開,最後還是讓菸頭滑落。
「要睡去房間睡。」
銀髮男子用菸灰缸接住掉落的菸蒂,臉湊近土方睡著的臉,輕輕吻上他的唇。
『咚!』
土方被嚇到驚醒,身體劇烈抖動,腳不小心撞上矮桌。雙唇上殘留的體溫就像剛剛有人親自己,溫柔又舒服的觸感彷彿以前也有過,但他從沒印象接吻過的對象包含那聲音的主人。
他皺著眉頭撫摸撞到的地方,感覺頭跟鉛塊一樣重,他的眼睛向一旁看去,空無一人,剛剛的一切只是他睡糊塗的幻覺,而眼角餘光瞄到地上未熄滅的菸,他彎腰撿起,慶幸自己是在休息室而不是房間,因為磁磚地板不會像榻榻米一樣被燒穿一個洞。
『MAYO~MAYO~~MAYONNAISE~~』
煙灰缸旁的手機響起美乃滋廣告的歌,土方看了眼來電顯示後接起電話。
「喂......嗯......。」
土方吸了口菸,邊聽邊回應,電話另一頭懶散的敬語讓人聽得不爽,頭開始痛起來,但他也習慣了所以沒有馬上提出異議,只是在迷迷糊糊間聽著對方說新案件的事。菸已經燒到最底,他吸進最後一口後就捻進菸灰缸熄滅。
「位置傳給我......,喔...好。」
電話掛斷後他用雙手用力揉著臉,頭往後靠在沙發椅背上,手指無意識撫上自己的下唇,他發著呆回味那股柔軟的觸碰,即便電視的雜訊也沒將他喚回現實。
螢幕的亮光打亮他的臉,卻遮不住深邃的黑眼圈,定格的接吻畫面就這麼映在那對藍色的瞳孔,他沒有注意到,只是無神地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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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屍體起來了。」
沖田一看到土方走下警車就豪不客氣地往法醫的方向喊去,但他沒有說什麼,直直走到他旁邊想一腳踹下卻被對方躲開。
幾輛警車閃著警示燈停在附近,黃色的封鎖線直接貼在氣派的大門上,門口的隊士看見兩位長官後恭敬地舉手敬禮,土方看到一旁地板破碎的屋瓦後抬眼看了外牆的屋簷,幾塊不整齊的瓦片勉強掛在上頭,他又將視線移到大門右手邊的褪色木牌,上面寫著『松重』,下面還刻上松圖樣的家紋。
他們沒有在門口停留太久,只是將封鎖線往上提,低著頭走進裡面。
這棟木造建築看起來已經有很久的歷史,他記得這區以前是分封給高等武士住的地方,所以每一棟佔地都蠻大,甚至還有很大的院子,但戰爭之後有能力的有錢人都搬走了,還會在這裡住的只有那些遺留下來的沒落貴族或遠親。
雖然看的出來有些老舊,深色的黑檀木門卻散發凜然的氣息,配合庭院裡那棵大到長出來的松樹,整體氣氛變得寧靜高貴,但也正因為裡頭發生的事讓人覺得陰森。
「你真的有睡嗎?怎麼感覺比回去之前更累。」
沖田瞥見他的黑眼圈後開口,皮膚中透出的深青色讓他看起來更加疲憊。
「你什麼時候那麼關心我了?」
土方接過沖田遞過來的橡膠手套,沒好聲好氣地回覆。
「欸~我一直都很在乎您喔,土方先生。」
他們沿著小石子鋪成的小路繞到庭院,幾盆日式盆栽隨意放在地板上,沖田沒有提醒對方有道坎,土方絆倒後踉蹌幾步,回頭看了地上的木條,而栗髮男子絲毫不在意自己的長官,只是大步跨過繼續往前走,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死者叫松重明,43歲,之前在塔爾塔羅斯那間天人公司當保全,今年年初剛死了兒子,才9歲,放學的時候被闖紅燈的小客車撞死,如果你有印象的話就是我們之前巡邏看到的那場車禍,駕駛卡在車裡逃不出來被燒死,兒子的話是當場死亡。松重明那場車禍的幾個禮拜之後跟妻子分居,現在自己一個住在這棟宅邸。」
他們站在庭院看著面前大開的和式房間,沖田簡單跟土方說明案件背景,裡面的真選組隊士正來來去去搜集有用的證據。
土方邊戴上手套邊踏上廊台,即使高度比一般房屋再高一些,但還是難不倒那雙大長腿,他跨上去,小心翼翼繞過地板上已經做好記號的證物,走到大衣櫃前蹲下來,看著今天的主角。
榻榻米上的屍體呈現坐姿,他的背靠在衣櫃,從屍斑來看死後沒有被移動過,腹部插著一把切腹用的短刀,傷口處的蛆蠕動著,那雙混濁的白色角膜被幾隻黃蜂戳破,流出乳黃色的濃稠液體,也許這是其中一個味道的來源。
土方動了動鼻子,抑制想抽鼻子的慾望,他覺得很髒,不想吸進空氣中的微生物或細菌之類的,明明平常吸進肺裡的焦油或尼古丁對身體也沒什麼好處。
雖然碰過各式各樣的現場,他還是不喜歡這種腐敗的氣味,潮濕、陰冷,即便這裡人來人往卻還是覺得孤獨。
但是根據不同類型,每次在案發現場都不一定是這種感覺,像是剛剛講到的車禍,大火燃燒著,撞爛的車頭跟電線桿間夾著一個小孩,他們被大火包圍,炙熱的黑色濃煙不斷從車裡竄出,刺鼻的汽油味跟著高溫衝進鼻腔,屍體的上半身卡在車窗外,嘴巴和眼睛大張著,七孔流出的血已經乾枯,破碎的眼球死死盯著自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就跟土方為五郎受傷的眼睛一樣,大火蔓延至他的身旁。
他盯著混雜血絲跟膿液的眼球許久後,保持蹲姿回頭往死者生前的視線看去,卻只在庭院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在那裡幹嘛?」
土方沒有起身,語氣也很平緩,但正是這份冷靜才隱隱約約感覺到他的違和感,像是在假裝自己不在乎。
銀時站在庭院挖鼻孔,另一手抽出和服袖子,如骨折包著三角巾般放在腹部處,他和幾位隊員擦身而過後又稍微往遠一點的地方站,好讓自己不要在案發現場礙手礙腳。他看向屍體旁的兩位警察,似乎是注意到對方盯著自己看,他把鼻屎彈到一旁,試圖將手舉起一半想打招呼。
土方馬上把頭別開,刻意不回應對方,沖田看到他這種反應也沒打招呼回去,只是安靜地看著庭院的人後低頭看著眼神閃爍的黑髮男子。
沖田知道自己的上司有種說不上來的不正常,跟他在看屍體時的那種冷靜不一樣。
土方排斥卻又被那個銀髮男子吸引,即便兩人隔了幾十公尺,土方依舊散發出心理不適感,那會感染周遭的人,讓他們對造成不適感的人有了敵意,前提是他們很在乎土方才會產生這種保護慾。
可那股不適感只有他們兩個能解決,旁人就算感知到也束手無策,沖田不知道自己成為這個『旁人』有多久了,至少不是一天兩天,尤其前幾天發生的事讓他更能接收到兩人的不自在。
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他站著,輕聲咋舌,目光從土方移到庭院的銀髮男子身上,眼裡不帶一絲善意,照著問題回答。
「是老闆報警的,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
「他做過筆錄了嗎?」
「沒,聽說今天是接委託來這裡摘蜂窩,但進來看到主人死在這裡。」
土方沒有說更多,只是把頭轉向正在調查屍體的隊士。
「死者死多久了?」
「初步判定是四天,死因是失血過多,房子裡面的鎖都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為了重整心情,土方問了旁邊的隊士,他漫不經心地聽著,眼睛掃視房間四周,幾隻黃蜂和蒼蠅在附近徘徊,地板四散的雜物被粉筆做上記號,相機的閃光燈把昏暗的房間照亮,一本老舊的相簿吸引他的注意,封面有個草寫的『Love』。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輕輕翻開,除了死者的家庭照外沒什麼特別的東西,裡面有張父子一起在庭院的合照,小孩燦爛的微笑透露出幸福感,但還是無法減緩空氣中瀰漫的屍臭味。
「去給他做筆錄。」
土方揮揮手,對著一旁的沖田下指令。
「如果我說不要呢?」
土方起身,瞪了沖田後微微偏過頭往銀時的方向瞄去,他正抓著那頭亂糟糟的銀髮打哈欠,他把眼睛移回來看著栗髮男子,不悅地說道。
「要不然你叫別人去幫他做筆錄。」
他無言地盯著土方,沉默地僵持幾秒後跳下廊台,走進庭院和銀髮男子講話,不久後就一起離開。
沖田邊走邊看向房裡的那位長官,那對深藍色的眼睛不是看著自己,而是他旁邊的銀髮男子,他衝著長官吐舌比出中指想吸引注意,對方卻沒什麼反應,呆滯的眼神似乎沒看到他的不雅手勢。
他的心情從失望轉變成生氣,收起手插進褲子的口袋,把男子丟在身後,快速向外走,一頭霧水的銀時只能小跑步跟上他。
「餒~沖田君,等我一下嘛。」
銀時在通往大門的小路上追趕著,前面的栗髮男子聽到後慢了下來,他看到後鬆了口氣,卻沒注意到腳下那道坎直接撲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啊!!!痛死我了好痛啊啊啊啊!」
銀時放在腹部的右手直接壓在地上,明明只是普通的摔跤卻表現得好像手斷了一樣,他踉蹌地站起身,臉皺在一起,不舒服地撫摸疼痛的地方。
「手還沒好嗎?」
沖田看到他那副狼狽的模樣後,幸災樂禍般露出冷笑。
「哪有可能好那麼快,骨裂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癒合好不好。」
銀時邊抱怨邊走向沖田,他們並肩一起走出大門,直到上警車後他們都沒說什麼話,銀時對這種情況不是很自在,他望著窗外的風景,開口噓寒問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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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天回去之後有怎麼樣嗎?」
「誰?」
沖田的眼睛盯著前面的道路,他明明知道他在說什麼,卻還是故意裝傻。
「你們家副長。」
「喔,托您的福,那天是他睡得最香的一次。」
「是嗎?...真是的,那麼容易就讓別人操心,那孩子根本沒意識到自己多會硬撐吧。」
那天半夜銀時突然揹著土方出現在屯所附近,他沒有直接把醉到昏睡的土方放在門口讓隊士們帶他進去,而是撥通了沖田的電話希望他出來接人。
雖然他很貼心能顧慮到真選組副長的面子,但沖田還是對他的話不是很開心,他不知道他有什麼身分能稱呼土方『那孩子』,而且明明他的年紀比土方小,卻總是裝成成熟的大人關心身邊的人,這種聖母心讓他想吐。
「你也是,辛苦了吧,今天他狀態不太好還一直工作,照他這種性格肯定也讓你吃了不少苦吧。」
沖田聽到後猛踩煞車,沒繫好安全帶的銀時跟著慣性往前撞,讓受傷的右手又吃了一記,他只能痛得大叫。
「什麼叫做他狀態不好?」
沖田轉頭看向副駕駛座的人,冷靜地回覆對方。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土方心神不寧的罪魁禍首,老實說他根本不在乎土方會不會過勞死,他要這樣虐待自己那是他的事,但看到有人能讓他變得這麼窩囊,而且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左右他的情緒,這讓他很不爽。
「看起來就是一副快死的樣子,比家裡有新生兒的爸媽還累,你沒注意到嗎?」
「那麼遠也看的到,視力真好。」
沖田隨便回覆幾句,雖然聽得出來很不耐煩,但他還是慢慢踩下油門繼續開車。
銀時是真的想知道土方的狀況,畢竟那天之後就再也沒見到面,今天看到本人還是一副精神委靡的樣子當然會擔心。
他知道沖田跟土方之間的情感很複雜,並不是單純的同事,他們更像是家人,但又不想要主動關心對方,所以外人談起就會有這麼大的反應很正常,可他就是看不慣他的這種態度,或許剛開始問問題的出發點是真的想關心,但後來感受到那股敵意後,尤其突然踩煞車這點讓他很不爽,所以故意用反問句刺激對方。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忍不住多嘴說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偶爾也提醒他一下要好好休息,他再這樣工作下去會死吧。」
「他死了正合我意。」
銀時看了眼沖田的側臉後不屑地哼笑出來,他也不想跟他繼續爭,他知道總有一天沖田還是會放下戒備好好關心他身邊的人。
他在警車裡隨意打開副駕駛座前面的手套箱,翻出一包被壓得爛爛的菸盒,他從裡面掏出打火機和一根菸,壓下車窗向外頭點燃,吸了一口後咳了幾下。
「兩兄弟的脾氣都很硬啊。」
他趴在車窗上自言自語,吐出的白煙迅速往後飄,沖田沒有聽得很清楚,只是把他當作喃喃自語。
「啊,沖田隊長。」
山崎看到沖田又回到現場時,停下手上的工作跟對方打招呼。房間大部分的東西都已經被搬走,原本屍體的地方也只有粉筆描出來的輪廓線,現在回到現場其實也沒什麼事好做了。
「土方那個混蛋呢,去哪裡偷懶抽菸了?」
「副長他剛剛低血壓差點昏倒,被帶到救護車上休息一下後又堅持要繼續工作,所以跑去找死者的醫生問話了。」
「喔...他自己開車嗎?」
「法醫堅持副長不能開車,所以派了一個人跟著他一起去。」
「嗯。」
沖田哼了一聲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繼續在死者的房間裡翻找櫃子,雖然他也不是真的想工作,只是暫時不知道該幹嘛而裝忙。
「您怎麼回來了呢?聽副長說您帶老闆回去做筆錄了。」
「局裡很閒就丟給隨便一人做了,反正他的筆錄也不是很重要,怎麼看都像是自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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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老闆不可能會殺人。」
山崎微笑,轉頭繼續他手上的工作,但沖田因為他的話醍醐灌頂,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般愣在原地,他盯著櫃子裡的存摺和幾兩黃金後,默默地將它們放進夾鏈袋。
…
「不好意思,讓您等到全部的預約結束。」
女精神科醫師處理完最後一位病患後,帶著土方走進問診室,裡頭沒有很大,但書桌後面有一扇很大的窗戶,現在正好有陽光照進來,溫熱的暖陽灑在躺椅上,而旁邊的單人沙發卻只能壟罩在陰影下。
「松重先生的事我很遺憾。」
醫師靠坐在書桌上,示意土方可以坐到沙發上,不用讓他站著,他禮貌地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打開錄音放到扶手上。
「我可以嗎?」
「請。」
土方按下錄音鍵,開始問問題。
「松重明為什麼會到這裡看診?」
「松重先生有重度憂鬱症,他的兒子過世之後,他有試圖輕生,那時候被他的家屬發現並強制送醫,他被送到我之前待的醫院,住院期間的主治醫師剛好是我的後輩,他出院後把他轉診給我,說住院期間表現良好,但他的病患太多,希望我能幫他接手情況比較輕的病患。」
「他最後一次來這裡看診是什麼時候?」
「上個月,他想跟我拿三個月的連續處方簽,說他要回老家一趟暫時不會回江戶。」
「那時候他有跟你表露過輕生的念頭嗎?」
「沒有,他說有感覺到自己在慢慢變好,不會那麼常夢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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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覺得他真的有變好嗎?」
醫師停頓一會,但很會又繼續說下去。
「沒有,因為他分不清楚夢境跟現實。」
「......什麼意思?」
土方看著醫師,明明是背光,但鏡片後的紫色瞳孔異常清晰,他不知道是不是對方職業的關係,那雙眼睛具有穿透力,彷彿能看清楚一切,不論是表面上還是事情的真相。
「他說不會常常夢到是因為他平常就能聽到兒子在庭院玩耍的聲音,那個聲音會伴他入睡,讓他不覺得寂寞,甚至覺得能再找到他。雖然病情加重,但沒有任何造成自己或他人生命威脅的舉動或言語,所以當時沒有他強制住院,只是給他增加藥劑。」
「找到......,那您有開三個月的處方簽給他嗎?」
「沒有,藥量一樣是兩個禮拜,以他的情況來說開長期處方簽很危險。而幻聽跟妄想在憂鬱症患者中不算少見,他之前有說過被路人罵沒用的垃圾武士,那時候情節還算輕,他也有在服藥,所以幻聽很快又壓下來,最近一次看診的時候跟我說自己有在變好,估計應該是擅自停藥好幾週了。」
「您當時沒有馬上察覺他有擅自停藥嗎?」
「有,所以那天離開診間前有給他注射,但兩個禮拜看一次診療效也很有限,他需要的是諮商和精神科的藥物同時作用才能慢慢康復,我只是精神科的醫師,不是專業諮商師。」
土方沒有繼續往死者病史的方面問下去,他對這個人有了惻隱之心,雖然大家都會覺得警察有這些情感很不應該,要好好專注在破案上才是真正重要的事,可是他覺得只要是人自然都會有些感情,只要不影響工作就好。
「他有說過跟誰有過節嗎?或是在外面欠錢之類的。」
「沒有,財務的部分不是很清楚,但至少每次來都不會在我們這裡賒帳。」
土方事先調查過,這裡的看診費用不便宜,能連續看快一年應該也代表還算能負擔得起。
「您覺得他自殺的機率很高嗎?」
「以他之前的先例跟最後一次見面的情況來說,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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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師換了個姿勢,從雙手撐在桌上變成抱胸,語氣聽起來有些無奈,讓土方忍不住問了不相干的問題。
「不好意思這個問題跟案件無關,不想回答也沒關係......,您之前也有過病患自殺成功的案例嗎?」
醫師哼笑出來,眼睛看旁邊的檔案櫃。
「如果說有的話,這樣顯得我好像是不好的醫生。」
土方發現自己很失禮後,按下停止錄音的按鍵。
「抱歉,我只是在想您要怎麼面對這種無法挽回的心情。」
醫師看著他失落的表情,敏銳地察覺到警察也有過類似的經驗。
或許這讓他想起小時候無能為力的自己,雖然並不是他的錯,但想起來還是會對這件事感到難過,地上的血滴和臉上滿是鮮血的哥哥,除了周圍火群的溫度,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我也很多病患是同業人員或軍警人士,最常遇到的還有戰爭後有創傷的武士,他們的去留從來都不是我的責任,要是覺得自己需要替他們負責,我也當不了醫生。」
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後,土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收起手機準備起身道謝。
「您看起來最近也有很多困擾,平常我不免費幫人看診,但這次為了您可以破例,其實我也有固定的精神科醫師,把堵在心裡的事講出來會讓心情暢快很多,如果還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繼續問沒問題,我也有好好在遵守保密協議,不用擔心我講出去。」
醫師主動開口問起,其實從她看到土方後就知道他平常根本沒在休息,雖然還是保有警察肅然的態度,但生理上並不允許他再這麼操勞,他的眼窩跟臉頰有些凹陷,精神不是太好。
土方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開口。
「最近我睡得不太好,分不太清楚夢跟現實。」
土方的十指交叉,慢慢地上下交替動著大拇指。
「會一直夢到某個人跟我有身體上的親密互動,但我根本沒跟他做過這些事。」
他的大拇指動得更快,像是在掩飾焦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不可能喜歡上他,畢竟他不是我可以碰的對象,該怎麼說,就是我不應該接觸的人。」
土方低頭看著手,話語跟著停了下來沒有繼續說。
「壓抑情感時會一併把『你認為』不愉快的記憶藏在最深處,即便忘了,夢還是能觸碰到人的潛意識,從裡頭萃取最深層的慾望展現出來,簡單來說......」
醫師移動身子往前傾,土方也跟著抬頭看著她,那對如紫水晶的雙眼盯著自己,有瞬間他感到不安,像是被看透什麼。
「你跟坂田銀時做愛過,你卻選擇忽略愛上這種感覺的自己。」
土方從躺椅上驚醒,用力喘著氣,刺眼的陽光讓他的頭變得更痛,一旁的真選組隊士看到後從醫師身邊急忙趕到躺椅旁蹲著。
「副長您先不要動!」
土方拄著頭從躺椅上坐起,他沒有印象自己是什麼時候倒下的。
「真的是嚇壞我們了,一進診間就昏倒,您是不是沒有吃早餐?因為血壓很低,剛剛給您打了點滴,希望您回去之後能好好吃點東西。」
醫師幫他把輸送液的針頭拿掉,用了棉球壓著止血,然後在上面貼一個粉色的醫療膠帶。
「筆錄......」
「剛剛這位警官已經做過了,建議您暫時不要工作了,先好好休息幾天,您體溫現在好像還蠻高的,怕是發燒了,我會連絡真選組的醫生,回去的時候讓他們好好照顧您。」
「筆錄不是我給你做的嗎......?」
「啊......有可能是您昏迷的時候有聽到警官跟我的對話,所以讓您夢到一些片段吧?這是很常發生的事。」
「抱歉,真的非常不好意思給您造成困擾......。」
土方有氣無力地跟醫師道歉,對方急忙說沒事,身體最要緊。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隊士將副長扶起,他走了幾步後掙脫他的攙扶走回警車,他坐在副駕駛座掏出手機查看錄音紀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