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起一根火柴,在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燃起了一点烛光。
良秀的房间里不曾有灯,亦不见阳光。在终日如午夜的黑暗里,这烛火便是暗室之内仅存的光明。
她一根根将房间中数百枚蜡烛点起,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每一次,位于底部的烛火都会烧到她落下的长袖,在上面灼出几枚虫蛀般的焦痕。这些蜡烛能制造的光亮十分有限,尚不足以将这令人窒息的黑屋子照得明亮。却能映出她的每一处伤痕与棱角。她每次只用一根长火柴,不紧不慢,等到最后一根蜡烛也燃起火光之时,手中的余火正好抵至指前。
她将即将燃至手指的残柴往面前一晃,在手中余火熄灭之时,一道红点在她唇间燃起。她猩红色的瞳孔映着柜上蜡烛的合唱,就好像冲天的烈焰在她目中燃烧。一排陶做的人偶并立在蜡烛之下。被熔化的烛泪完全裹住,仿佛它们也曾被满屋的烈焰所吞噬,消融在这焦木所制的房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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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赤足踏过嘎吱作响的地板,走到房间正中的画布面前。这巨大的画布像是一扇门,透过其上凝固的色彩,可以窥见另一个世界的光景。却见画上火光冲天,楼瓦倾颓。天外焰炙黑云,如火山喷发,岩浆翻涌。下方尸横遍野,血雾弥漫。苍生黎民无不头上生角,于血海中痛哭嚎叫。唯独画布正中,仍有一块刺眼的空白。她的视线越过画布,凝视着房中闪动的烛光,手中的画笔一滴一滴地落下颜料,正犹豫着该从何处落下。
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良…良秀小姐,您要的颜料我拿来了……”
良秀打开房门,看见一头金发正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辛克莱的手中提着一桶冒着浓烈腥气的血水,里面浸泡着被搅碎的内脏和碎肉。是从梅菲斯特的引擎里刮来的“残羹剩饭”。按照良秀的需求,把里面的骨头和衣物挑了出来,只留下这一滩如同下水的血肉混合物。为了帮这份特别的麻烦,他全身上下都染遍了猩红的色彩,仿佛刚从战场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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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秀伸出一根手指在那桶血水里搅了搅,放在嘴里浅尝。她闭上眼睛,仔细回味着这“颜料”的风味。在嘴里酝酿一番后,她点点头,将一口青烟喷到了辛克莱的鼻子上。
“刚好。”
“咳咳……!那没事的话,我就回去了……”
“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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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克莱胆战心惊地回过头,望见那对红色的目光在自己身后闪烁。她从上到下打量着辛克莱此时满身鲜血的模样,就像在打量一件美术馆中的藏品。她的目光扫过辛克莱身上一处十分微妙的血点,又对上了那副不知道是在害怕还是在期待的眼神。她的眉毛翘起几分,将手里的香烟放在嘴旁浅尝一口。
“你·作·模。”
“要……要我来做模特吗?”
良秀点点头,玩味地用自身的气场压制着辛克莱,几乎没有给他退步的余地。辛克莱吞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回到良秀面前,和她一起走进了她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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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辛克莱就已经帮过良秀很多事情,知道她那副凶相之下,没有对自己的恶意。可那副自然散发的气场却和克罗默一样,时常让他胆战心惊。但她与克罗默不同,尽管良秀常常让他帮忙做一些杂活,却始终没对他做出太过分的事情。她对待自己的方式与其说是对待一个男孩,不如说是对待一只小狗。或者用她的说法,一只‘小鸡仔’,只是一只呼之即来的宠物。然而像这样的事情,从来也由不得辛克莱决定。
自登上巴士以来,辛克莱还是头一次来到良秀小姐的房间内部。
尽管先前帮她做事的时候曾往其中看过几眼,但等他实际踏上这里燃着余烬的地板时,辛克莱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里面的怪异。和别的罪人们不同,这里仿佛被一场毁灭性的大火卷过,只留下焦炭一样,仍冒出点点火星的烂木。房间中没有电灯,不见阳光,上百枚摇曳的火苗只能勉强照亮房间正中那张可怕的画布,为上面凝固的“颜料”勾起晦暗的阴影,仅是身处这氛围中对上一样,就好像被送进了画中描绘的地狱之中。让辛克莱在佩服良秀小姐的画技同时,也不禁浑身发抖。在那巨大的画布旁随意散落着许多画笔和调色盘,还有几罐结块的颜料。也不知道良秀小姐究竟为这幅画付出了多少心血。
“站那里。”良秀用手里的烟头指着一个方位,其正位于如灵位般的蜡烛之前。辛克莱瞧着那些被蜡泪所淹没的人偶群,它们的眼睛眯成缝,笑吟吟地对着前方。在悠悠燃烧的火光下,看着格外瘆人。他经过了一番心理斗争,最后还是小心地站在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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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这样吗?”
良秀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走到了辛克莱面前,她嘴里的烟头几乎要烫到辛克莱的脸,让他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几乎要撞到身后那摆满蜡烛的桌子。
“坐下。”
她用两只手将辛克莱重重按在了地上,又扯起辛克莱身上那件西装外套的衣襟,对着上面的血点轻啧了一声。没等他同意,就把那外套直接脱了下来,丢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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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良秀小姐……?!”
“聒噪。”她用一只手指勾起辛克莱的下巴,眯起眼睛,左右翻看。就像是在品鉴一块死肉。辛克莱时常觉得这双眼睛比向导的眼神好不到哪去,他只能强迫让自己相信,良秀此时没有想到什么把自己大卸八块的好点子。
她绕着辛克莱走了一圈又一圈,连手里画笔上的颜料也干涸结块。她的瞳中始终倒映着另一个世界的熊熊烈火,反射着炼狱深处不曾回眸的一个人影。直到口里的香烟与桌上的蜡烛一同燃尽,她突然来了灵感,徒手将那烟头仅剩的余火掐灭,然后快步来到房中古朴的衣柜里,从最深处找出一件朴素的浴衣,丢到了辛克莱身上。
“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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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克莱从没见过良秀穿过这件纯白色的浴衣,它轻如羽翼,洁净如新,衣料间有一股淡薄的花香缓缓渗出。可若用手指搓去,那粗糙的岁月感很容易就能在指尖触到。最下方的衣摆处,有一道极其显眼的灼痕,即便被良秀反复清洗过数百次,可那焦灼的痕迹,始终无法被任何洗剂褪去。
辛克莱忍不住多吸了一口衣服上的香气,初闻之下,一股像是野菊花的香气扑面而来,但香氛要更加沉重。回味中,还有几分苦涩与酸楚涌上心头。他抬起头来,看见良秀正平淡地注视着自己,已不知道多久。他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良秀看起来并没有生气,也没有阻止他。在她手上的香烟燃尽之后,她亦没有再点起一根新烟。在那副常年闪着血光的眼睛中,他还是头一次看见了忧郁的神色。
“全·脱·换。”
“诶……诶?”辛克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正因为他完全理解良秀说的什么意思,才让他感到有几分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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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都脱了,把这件换上。”良秀重复了一遍,把完整的缩写说了出来。她习惯性地做着夹烟的手势放在嘴边,用以掩盖她犹豫和焦虑的神色。“…快点。”
“真的要在这里换吗……?”
良秀不容置疑地点了点头,态度十分坚决。她的眼中闪起血光,透过那眼神朝里看去,只能看见一望无际的阿鼻地狱。在战斗中的许多敌人仅是对上一眼,就已吓得屁滚尿流。就连克罗默,也鲜少能用一次对视让辛克莱停止呼吸。
“我…照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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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克莱脱下自己满是血污的衬衫,正犹豫着是否要脱下裤子时,又朝良秀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又只能对上那来自地狱的凶芒。于是咬牙将剩下的衣服也脱了个精光,再小心翼翼地披上那件纯白色的浴衣,将腰带束紧。这件衣服对他来说都有些小,仅仅是可以勉强穿上的级别。
辛克莱看着自己满是血迹与汗水的身体,和这洁净如新的浴衣实在很难称得上搭配。他本想询问良秀是否可以让自己先去洗一下身体,却见良秀亲自拎来了“颜料”与画笔,在他的身上,在那件她十分珍惜的浴衣上作画。辛克莱只能闭上眼睛,忍着那些半凝固的血肉抹在自己身上的粘腻感。
良秀投入了十分的身心去在辛克莱的身上创作图案,但与其说是创作……不如说是一种对记忆的再现。辛克莱可以感知到,可以从她每一次接触自己身体的触感上,感知到那来自记忆深处的苦痛与悲伤。每一滴血点,每一处伤痕,都是她从自己内心深处亲自剖出血肉,涂抹在他与那件浴袍上。在一切都完成之后,辛克莱睁开眼睛,在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从良秀的脸上闪过的疲惫与哀伤。但她很快又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表情,走回了房间中的画布之后。
时间仿佛静止了,辛克莱在数百枚蜡烛的包围下,静静感受着数小时从他的眼前走过。他仿佛和背后的那些人偶融为一体,变成了这房中的一个景观。在最初的一个小时里,他还可以完全放空自己的大脑,聆听耳旁蜡烛燃烧的声音。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这份放空变成了一份煎熬。他的目光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良秀房中的布置来。放眼望去,这偌大的空间里没有细分出多少房间来,只是一个宽敞而规整的空间,被屏风和推拉门所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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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休息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地上,被简单地用一扇屏风与房间的其余部分隔开。在屏风之后,只有一张床垫,一副被子,一枚枕头,连一张像样的床都算不上。那扇屏风上也有她本人的画迹,凭借蜡烛的微光,只能辨认出几道如烟般扭曲的花纹。其余的空间要么空着,要么用来摆放她的收藏品。
良秀作画的方式利落而优雅,就和她平时挥刀的动作一样。仿佛她不是在用绘画,而是在画布上舞刀。总是让辛克莱忍不住多看上几眼。她的口中正叼着一根未燃的香烟,已是她提高注意力的日常习惯。她正穿在身上的那件和服正十分随意地披在身上,其衣袂与下摆已被烛火烧得破烂不堪。正露出她赤裸的双足与小腿,踏在焦木般的地板上。在这毫不通风的房间里点燃蜡烛只会让房中充斥着一股难以忍受的闷热,但她却早已习惯了这地狱般的温度。她身上那件轻薄的和服下什么都没有,就连前胸也完全裸露在外,任由烛光在她身上刻出曲线和凹痕。她那娇小而挺立的乳尖,就在光与影的技巧下,形成了一枚优雅的半弧状小丘。
她本人就像一座艺术品。
辛克莱总是忍不住去看那和服下所藏起的角落,可一对上良秀的双眼,又只能慌张地看向别处。在这度日如年的煎熬中,这房间那越发闷热的温度让辛克莱越发难以忍受。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正窜起一股无名的燥热,特别是当他每次偷偷看向良秀小姐身上冒出的汗水时。看向她认真作画,一丝不苟的表情时…他只能强迫自己忍住这来自本能的冲动。可无论他怎么转移注意力,自己的身体总是受本能所驱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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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秀渐渐停下手中的画笔,对着画布上的东西凝视许久,她夹着香烟的手指在微微发抖,一道辛克莱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