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客刀山

2024年12月02日08:32014
  • 简介
  • IF:保元の乱勝敗逆転。

    CP:頼長X忠通

    *中国語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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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夏后,都城的天空仿佛让度给持续的晴天。道路泛黄,堆积沙尘,热风吹过,旋舞飘飞,宛若佛经中铺满七宝圣物的沙漠。纡郁难释之至,大发雷霆是必要的。炎阳热刺,却苍白浮肿,如一团腐坏的年糕于焦灼无云的天空中穿行,终日冷漠无泪,水点儿般青色的鸟鸣,也渐渐叫不动了。

  

  不久,战争打响。

  

  五日过后,雨落纷纷,乱世逼近的焦虑同艳丽暑热一起,于细密无声的雨点中悄然融化。

  

  至于战后事宜,城中尸山血海,上皇大人全权交予左大臣藤原赖长处理。

  

  淅淅沥沥的小雨连绵不绝。前些日从东三条殿转至宇治别院侍奉的千草,正清理路前水洼中飘落的蚊中亡骸,不由担忧起自家那位高贵的大人来。

  

  先前乱时,千草曾同武士一起流离。仿佛身处地狱,黑暗中涌动的火把,粗声粗气的叫唤,咳喘似的语调,如同传染,千草猛烈咳嗽。

  

  兴许会这般咳血而死?

  

  所幸在那之前,千草远远看到灯火通明的白河北殿,自宇治赶来的左大臣立于殿前,身边团团围着战姿严备的武士,美玉行瓦砾,明珠解泥尘。明月下主人完美无瑕的脸庞,令千草联想到法性寺中被漩涡般的香烛缠绕的观音像。

  

  千草感动得不寒而栗,宁死不愿让自己的咳声污浊月光,呼吸反而慢慢平稳。

  

  如今,左大臣处理的事务,不见得比那夜更轻松。

  

  都城内,小规模私斗和寺庙强诉不时发生,纵然唤呼之声满天,诉讼之词惊人,和真正的战争相比,只能算是婴儿啼哭。粗野的武士从厮杀中尝到甜头,虎视耽耽,其欲逐逐,左大臣不仅要把他们贪婪的要求依次反驳,更重要的事宜,大概是让那股缭绕都城的嗜血腥风恢复平静,并为自己所用吧。

  

  这些都是千草侍奉近侧时偶然听见的。仅稍作回忆,主人苍白疲惫的面影就令千草心生不忍。

  

  有一次,千草替他磨完了墨,忧心似捣,竟将真情一一尽述:

  

  “此番胜利如此仰仗您的功绩,位极人臣,得偿所愿,都是早晚的事。这些喧杂琐事,分明可以交予家臣,不必亲自倾心劳神呀。您不也是刚从战场上九死一生归来吗?上皇大人一定可以谅解的。”

  

  主人对待客人的态度,是府中侍从见过一次就忘不掉的:但凡言出有误,必然加以驳斥,无论尊卑,就算是他的父亲富家殿下来了也不例外。千草紧张地等待着来自主人的指责,他却只是摇了摇头,伸手翻阅一本汉书。

  

  千草移灯近案,心中更是不胜悲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政务时事之患,千草徒有热情满腔,却无力分忧。他暗下决心,必须完美办成主人嘱托给自己的事。

  

  雨水满盈,黄昏犹自不停。

  

  所幸水幕冥冥的尽头,一人撑伞如约而至。他手中提出一个嫩沉香木制的盒子,满盛鲜红光彩。

  

  千草赶紧冲上去,接过木盒,急急向那人道谢,又展开折扇,拂去飘落的雨丝。

  

  百密总有一疏。几颗红果避雨不及,沾染莹润水光,更增艳丽,如同夏日绚丽多彩的结晶。

  

  他一面小心爱护怀中果物,一面狂奔返走,几乎足不履地。雨打在身上,像苏醒的植物,顺遂额头生长到眼前,撩拨疲于休憩的眼球,千草用力地把它们眨掉。

  

  灼痛的感觉只有一瞬间。

  

  下一秒,流至眼前的乃是清水——奉命守卫偏屋殿舍的东国武士。

  

  他原本在地方庄园,此次奉命上洛,战功赫赫,故被左大臣器重,挽留在身边。也难怪此人气质出尘,远胜寻常武士。长眉两道压山色,秀眼双湾映水绡。耿耿姿姿真俊杰,翩翩风雅是英豪。

  

  看到他宛若雪竹的凛丽容姿,千草不知不觉也很着微笑了。

  

  并非完全出于对清水的好感,大概更多是终于没有迷路的庆幸。

  

  况且,在他心里,可以与樱华般绚烂高贵,梨花般高洁无瑕的主人相比的,恐怕只有今生无缘面见的天人。

  

  清水知道他的来意,马上转头吩咐下人端来一只水盆。二人在殿外一齐把覆盆子清洗干净,装进青白色宋制瓷盏,再由千草端入殿中。

  

  夏季用的帐幕垂布,直到今天才重新置办完毕。

  

  屏风上面还罩着隔绝尘土的白布。七色斑斓的图案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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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另一端,沿着深蓝色的帘子设置帷屏。

  

  千草撩起垂布,步入居室。寝台的帐上悬挂一只熏香灯炉,香味弥漫,馥郁异常,香气织就甜幕,于视野边缘微微翘起,似乎闪过一角白绢的单衣袖口。他把高高盛满覆盆子的瓷盏放在矮桌上,恭敬侧身,行至枕边问候:

  

  “……前关白大人。这是从野外新鲜摘来的覆盆子。”

  

  这果子乃是珍贵、风雅之物。

  

  最上品的覆盆子外皮娇嫩,手指触碰果身,稍忘轻重,混合清甜的汁液边血流如注。不利运输,鲜少出没于集市,食用时更须万分谨慎小心。他屏了一口气,正欲剥去青绿蒂头,面前突兀出现一只娇艳的手腕,轻轻将瓷盏推开。

  

  千草赶紧把它重新拿稳,似乎不小心擦过红果,又再握住容器边缘,指甲的里侧有点黏黏的,不知何时缠上与燃香截然不同地清澈,却足够灼热滚烫、令人眩晕的甜味。

  

  “真是费心了,但我什么都不想吃。比起这个,还是尽快告诉我,上皇大人打算把我流放到哪里去呢?想到即将可以日夜与海天相连,云水难分之景相伴,这病似乎也好些了。烦请你这样替我转告赖长。”

  

  卧伏在床上的前关白藤原忠通已经起身,倚靠配有软垫的胁息同他讲话。

  

  大抵因为是戴罪之身,没有戴乌帽子,也不扎发髻,黑发如墨汁洒落,面如银鉴新淬,微泛青白光泽,斜睨的吊梢凤眼细长明亮,幼细的冰纹自眼尾高扬处不敲自裂,盈满凛然难犯,威严高贵的气质。脸上毫无表情,似一副了无生气的假面具。让人忍不住想用锥子挖开,仔细地瞧一瞧面具下的真颜。

  

  说话时,他的睫毛神经质地颤动,投下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影子。许是因病所累,袖口衣裾的边缘,映着同脸上截然不同的色彩,如都城暮春之樱,绕枝残红,凄艳可爱,初老的病容反倒像是北山晚开的墨染之花了。

  

  千草意识到自己看得入迷,胸口一阵发闷,马上移开视线。他又忆起主人的礼仪教导,定了神思,飘回目光,转而盯着忠通微微凸起的眉骨。

  

  那处薄薄压了一层浅青色引眉痕迹,像是蓄足雨水的纤软桃叶。

  

  千草不动声色退后,手紧贴矮桌,腕上渐染经脉紫青。

  

  忠通的拒绝,他完全没打算理会。

  

  千草更强硬地将那碗覆盆子往前推。

  

  “还请不要推辞。”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每次走进这处偏殿,甜蜜可怕的苦涩无端在体内凝结,心口被恨意和较劲的执念撑得坚硬、饱满。

  

  然而,千草并不认为自己是多么坏心眼的孩子。

  

  近的说,哪怕是此时屋外的清水,二人刚认识没几天,就已经天天被千草麻烦忙东忙西,也从没抱怨他一句。

  

  “而这位大人值得被恨。”千草想。

  

  “拜托了,请您一定要再痛苦些。”

  

  他第一次听闻忠通此人的恶劣行径,是几年前富家殿下来看望主人的时候。

  

  富家殿下同主人回忆故旧,突然以袖拭泪。

  

  千草原以为是老人易感叹于岁月飞逝,没想到二人话锋一转,议论起当朝的关白来。

  

  关白忠通和左大臣赖长,一人“风月二长”,一人“经史二通”,是同摄关家的命运和血脉紧紧联系的兄弟至亲。

  

  父亲忠实禁足宇治期间,忠通还同赖长结为养父子,行抚养教育之实。

  

  然而,关白生下嫡子之后,马上斩断兄弟父子情谊,自称是必须维护摄关家的嫡传正统,避免分崩离析。关白似乎并不满足于官名欲念,还换上一副冷淡严苛的面容,处处针对赖长,至今都在伤害他,折磨他……

  

  千草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差点失仪,伏倒在地。

  

  那时,自己一定是被突如其来的恨意深深俘获了。

  

  巨大的忧伤,无力的绝望,无言飘至脑后,争先恐后,抢着要进入身内。

  

  身为长子,面对才学非凡且精明强干的幼弟,不讲理施加妒忌,从不给予一丝一毫的温情,对父亲毫无敬意孝心,把风雅之事当作摆弄政局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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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残忍恶辣的人,最终大逆不道地煽动谣言,掀起战乱,也不是很难想象的事。

  

  千草正式见到忠通,是在战争结束,又过去几天。

  

  忠通被藤原家的武士寻到时,正是晨光熹微暧昧,诡谲怪诞的昼前。他的脸上闪烁形如鬼火的青色冷光。

  

  为首的清水正欲割下首级,忠通突然从昏厥中苏醒过来。

  

  他激动得毛骨悚然,如同昔日现身于一条归桥上的厉鬼。唇齿遍染鲜血,眼睛裹满血丝,仿佛锁进一头蜈蚣。

  

  可怜的千足虫张牙舞爪,被混合血水的泪水淹下。

  

  “您早就知道了吧?赖长想要推翻我这个兄长取而代之。为何如今才来寻我。”

  

  “大家都和赖长一样,鄙斥忠通的文弱。唯独你,不可思议,就算知道只是利用,我也好高兴。”

  

  “我曾经觉得,升至关白是再高兴不过的事,但是,比起那个……”

  

  如此谵语间,忠通蓦地住嘴,不断喘气,灵魂沸腾般倒了下去。

  

  被抬回都城,已是浑身滚烫,意识朦胧。

  

  上皇大人仁爱体恤,念及二人抚琴吟歌的君臣旧情,令左大臣将他圈禁于殿中照顾,等病情稍有好转,再商议论罪。

  

  ——清水绘声绘色地同大家讲述自己亲历之事。

  

  千草幸灾乐祸之余,愈发好奇,待到物语的主役被抬进偏殿时,不免遐想:

  

  前关白被病痛折磨,大约是众怨积集所致。

  

  但详尽是怎样惨烈情状?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想必眉梢鬓角,鲜如恶鬼,周身萦绕地狱深处喷出的红莲之火,火舌舔舐脸颊,涂抹的白粉和皮肤一并褪落,斑驳难看,一如泥地上马蹄踩脏的残雪……

  

  千草忍不住悄悄抬头凝望,看见一张极为恐怖的脸。

  

  与千草爱慕的主人过于相似,却被初老的年龄蚀化冷淡严厉的感觉。高贵的气质同病痛的疲倦,交织成慵懒模样。瘦削憔悴的脸颊,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寂寥的微笑。形状优美的嘴唇半抿,掩着铁浆染黑的牙齿,宛如落在黑琉璃玉珠上的两片泛光润虹彩的花瓣,尽是优雅婉转风情。

  

  夏天一时熟透。极香极甜,马上要入秋了。

  

  趁还未被他的温湿的气质压倒,千草拼命回忆左大臣的面容,顿时头晕目眩。

  

  战乱时流离的痛苦熔炼记忆里的怅恨,如同地狱图景的排排刀山。

  

  刀锋冰冷,尖锐,刺穿骨肉,却残忍地支撑身体。

  

  “别说是覆盆子,就连最寻常的果物,如今的集市上也没有卖的。主上却遣人从山野中新鲜摘来了。”

  

  千草说着,声音中又不由得流露出仰慕情思,笑脸盈盈,短暂恢复少年应有的柔软。

  

  “仔细看看,无论品相还是香气都不寻常,我也从来未见过如此好的东西。没有比这更珍贵,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您且收下。”

  

  “等待雨停的时候,真教人心情郁结呢。你还是拿下去,同其他人一起分了吃吧。”

  

  忠通摇摇头,别过脸去。

  

  纱帐中摇曳较于回答,更似咏歌的语调,毫无抑扬顿挫的骄矜声音,令千草的柔情即刻灼烧殆尽。

  

  被拨动了寂寞、悲哀,感到被无视,抛弃的,还是孩子的灵魂。

  

  千草难抑焦躁愠怒,用走调而高亢的声音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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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搪塞、无视主上的心意,何其粗率无礼!如今也不过是一个削职除籍的罪人,怎么还是这般死性不改,狂妄跋扈!”

  

  突然,千草的手腕被用力向后拉。

  

  他想挣开,却被越抓越紧。

  

  微凉的体温让他从头昏脑胀的甜香中缓缓清明。

  

  即使是口不择言,自己也太过分了。

  

  千草呼吸急促,强作镇定。

  

  刚才一定是被恶鬼附身了,失却本性,形似疯狂,那现在该是渡边纲来抓自己了吧?

  

  若是被斩下手腕才好呢,立刻就可以逃走……

  

  他转头,看见清水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极其慎重肃穆。

  

  “都在吵些什么呀?千草,这么恶毒的话可不能乱讲。”

  

  千草微微睁大眼睛,发出交织惊讶与迷恋的甜美声音。

  

  “主人!”

  

  出言训诫他的人,并非清水。

  

  左大臣藤原赖长自屏风的一侧步入殿内。

  

  “不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似乎比以往都要晚,我好担心。”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们还是同我兄长在一起玩更开心呢?以至于连礼数都忘得彻底。哎呀,兄长可真是个恶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千草呆呆伫立原地。

  

  主人秀丽如月的侧脸,仿佛披辉而立的佛陀神像。

  

  千草被那光晕抚摸着心脏,又恐惧又欢喜,左思右想,心神缭乱,几乎落下泪来,直至被清水摇晃汗涔涔的手腕,方才如梦初醒,同他一起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上。

  

  “不是的……我刚刚把覆盆子洗好了。这果子皮肉娇嫩,一旦碰了水,是放不了太久的,很快会烂掉。但是前关白他说什么都不想吃,还意推辞给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因此激动失言,实甚抱歉……”

  

  赖长没理会千草。他一直走进寝台的帐幕里。眼波颤动,仿佛正将混合薰香的空气从眼角内侧抖出来,下一瞬,又恢复了平日的锐利明亮。

  

  忠通则是把之前的气定神闲丢了大半,逃避二人短暂交汇的视线,装模作样地摆直身体。

  

  多年以来,面对过分耀眼的幼弟,总是难以启齿的劣情,以及跌落千丈,被区区一个侍童出言羞辱的屈辱感,此般种种在心里调和,浓稠地堵住喉咙,他垂下眼睛,轻轻咳嗽起来。

  

  “忠通究竟是何等幸运,得以如此被左大人亲自探病。尽兴放心吧。你的家臣,都是相当能干的人呢,完全不可能任我逃出去呀。”

  

  “哎,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赖长的声音柔和。与神色间冰冷的锐利似乎毫无关联,更让人恍惚。

  

  他采下最顶上的一颗覆盆子,与白玉都无分别的指尖轻轻旋转,抹去顶端的叶。

  

  然而尚有一部分蒂头断在果实里面,赖长满不在乎,径直放进口中。

  

  清香尚未溢满唇齿,他突然把哥哥押倒在地。

  

  忠通被动地被吻,起初还欲挣扎,抓紧垂下的纱帐,打算借力撑起身体。

  

  赖长弯起指节,轻轻敲他上下蠕动的喉结。忠通苦闷地蜷缩脖子,无处可躲,发抖地依偎弟弟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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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赖长未施熏香,又被雨水洗过,身上气味清澈,微微泛湿的呼气,穿过喉咙,涌上鼻腔时又很温暖。

  

  他面无表情,盯着哥哥咽下果肉,再偏头把绿蒂吐在事前折叠整齐,置于矮桌的薄纸上。

  

  “这不是很好的滋味吗?”

  

  他又摘一颗果子,用指甲剔掉叶蒂,喂到哥哥的嘴里。

  

  忠通因着身体内外的热意,晕乎乎地飘浮了,云眼著雨,五感迟滞,身体松弛。恐怕此刻埋入刀片也会毫不犹豫地吞下。他呛噎到无法呼吸,拼命咳嗽,喉咙痛苦地吐出挤压成泥的果实,雪白的地面凭空盛开艳丽的红莲。

  

  狼狈如此,他的举止仍旧闪烁高贵的余晖,以袖掩口,不肯让赖长看到嘴角交缠的唾液与残渣。

  

  “左大臣还是用别的方法来惩罚我。私底下折磨哥哥,罔顾长幼礼法,正同你平常看的那些汉书两相违背,你心里也不大好受吧。我的病已无大碍,这般尽快告诉上皇大人……”

  

  忠通端着的声音突然断了,续上窸窣之声。

  

  他欲起身甩开从背后拨动衣服的手,但长发勾缠在赖长的衣袖上。转眼间,身上单衣被拉开一角,露出仿佛笼罩在薄红色花影里的肌肤。

  

  赖长竖起膝盖,抵在忠通滚烫的大腿之间,它们哀鸣颤颤,怎么也无法继续融化在一起。

  

  “赖长——”

  

  忠通大喊一声,惊颠气色,像慌慌张张按住飞翔欲去的白鸟语气那般,按住被扯开的衬衣。赖长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从肋处伸进腰下,稳稳地捉住腿间隐曲的前端。

  

  男人的弱点掌握在别人手上,别说是逃跑了,就连蜷缩身体挣扎都做不到。

  

  赖长饶有兴味,指节靠着忠通的大腿,手指一动不动,并没有摆弄的意思。

  

  反而是忠通自己全身战栗,哆嗦不止。

  

  他每颤抖一次,凌乱衣襟里露出的皮肤就更红一分,眼睛里闪烁怨毒的光,仿佛要用仇恨的烙印弄脏弟弟的脸,最后还是扯着袖子将脸孔遮住。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左大臣真可怜呀。想必是行事苛刻,以至被宠爱的相手抛弃,伤心之极,头脑糊涂,才不得不来戏弄这具老朽的身体。即使如今是戴罪蛰居之神,忠通也不得不进言一句,我可是你的哥哥。再怎么样也……”

  

  “是吗?头脑模糊的人是你吧。父亲早就同你断绝父子关系了。我没有什么哥哥。”

  

  与突然冷硬的声音不同,赖长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极尽温柔地抚弄着他的前端。

  

  柔韧的拇指紧紧卡住最会阴的凹陷,旋转,按压,飘逸足以惊散魂魄,无比甘美的快感。

  

  呀……自从与上皇貌合神离,身体再也没有受到任何人的爱抚。性事常有,但都是由自己占据主导权,这样被人玩弄,甚是可哀。

  

  忠通这般想,勉力支撑的方寸不乱彻底溃散,无法抑制干渴的肉体,迫不及待地凑上去迎接刺激,肉红色的前端马上蓄满欢喜的水珠。

  

  他饮泪吞声,破碎的声音也像从那处断断续续吐出来的细丝一样。

  

  前关白含糊而凄凉的声音,让先前为主人的容姿心迷目眩的千草突然恢复了理智。

  

  他慌忙拉起清水。二人分头确认外面屏风是否可以完全遮盖住殿内的景象。

  

  依着主人的心性,羞辱那位积怨已久的兄长,绝对不会只停留于此。

  

  即使知道此处殿舍偏远,少有行人,但必须隐藏起主人失态的模样。

  

  不过,眼下更失态的想必还是前关白。

  

  千草总是在心里不住地比较两个人。

  

  藤原忠通再没有平时那种端庄风雅的余裕,尖着声音,一阵阵喊,似啜泣,似悲鸣,濡湿汗水的长发像是要把他压在地上那样沉重。

  

  “赖长……菖蒲,不要再做这种胡闹的事情了,请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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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敌赖长的折腾,索性不再坚持以袖掩面,露出湿润的目光看着赖长,声音含糊地哀求,甚至急切地唤出弟弟的幼名。

  

  即使二人不和久矣,赖长毕竟是他养育十余年,亲眼看着长大的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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