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祥初】奇异恩典

2024年11月21日14:3345505
  • 简介
  • 预警:重度ooc,宗教相关的冒犯,偏初右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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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初华翻动着登记资料。姓氏提示了这应该是一对日裔姐妹。两个人半年前搬来这个教区。很虔诚,都是热心的教友,资料里记载着。尤其是妹妹,性格亲切可人,从不缺席主日礼拜,会作为热心教友帮忙伴奏唱诗班的排练。她总是挂着玫瑰念珠,据说是去世的父母留给她的。

  初华再往前翻,妹妹的记录能凑足一整页,与之相比姐姐的资料少得可怜,勉强达到半页,几句零散的话,性格很安静,不太爱出门,偶尔会参加教会活动,各个敬拜节日都有奉献。“现在是那家的姐姐似乎有些什么事对吗?”

  海铃越过办公桌上杂乱堆放的资料冲她点点头:“姐姐身体一直不太好,最近几乎没有见到她……妹妹祥子小姐在电话里没有说得很详细,她更希望牧师能过去实际看看。”

  这是初华调到这个教区的第二天。兴奋劲还没有完全散去,她昨天刚刚领到了崭新的法衣,被领着参观了这整个教堂,顺便拥有了一间小办公室,就在正殿后面,墙的另一面就是高悬的十字架。主教暂时不在,下个月结束对于另一个教区的交流之后才会回来,一段时间内这里要由她和海铃两人负责。

  “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海铃冲她挑眉,“这边的气候还习惯吗?意大利的冬天应该更暖和。三角牧师想必在梵蒂冈待得更习惯些。因为我突然申请调职的关系,教区主教好不容易又申请到了一位年轻牧师来这边。”

  “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初华把那两页资料放回文件夹里,“我差不多是被牧师和修女带着长大的,倒也没有一直待在梵蒂冈。”

  “我们慈爱的父,”她划出十字,“指引她们用爱抚养我长大,于是成长之后我也投身教会,成为上帝的忠仆。”

  “一桩美谈,”海铃平淡地说,“要委屈初华牧师暂且还得与我分享办公室一段时间了,我打包好行李之后就要回老家去了。父母身体不太好,最近出了些事,我得调到老家的教区去。”

  父母的话题……对方也是牧师,倒也不用再与她攀谈天父的慈爱。“我父母大约早就蒙主恩召,安息在祂的怀中了,”初华说,“修女们说是父母把我领到了修道院的门口,当时大概有五六岁?之前的事我完全没有记忆了。”

  “两位小姐是住在……”初华再次把文件夹打开。她对这里不太熟悉,但也能看出来那个地址是在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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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是亲戚的房子,”海铃从抽屉里摸出车钥匙,“走吧新人,开车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独栋房子孤零零地竖在一片空地上,整体气氛和一路开车过来看到的联排小别墅和公寓楼都不太一样。“其他的房子还在开发中,”看出她的疑问似的海铃补充,“看看那些空地,上面插了牌子的就是已经卖出去了。只是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建起房子来。好处是这边目前可以随意停车。”

  这唯一的一幢房子看起来比实际可能的房龄要古老一些。房前草坪疏于打理,原本茂盛的草皮枯死了一部分,大片褐色裸露出来。曾经有人照料过院子里的玫瑰丛,这些灌木与杂草之间有着规矩的边界。但后续没有再修剪,花枝长得凌乱细瘦,往四面八方无序地伸展着。枝头缀着大朵暗红色玫瑰,残破的肥厚花瓣向中心蜷曲着,一时无法分辨是枯萎还是虫害把它们变得如此怪异。

  初华凝神看着这些冬季的残破玫瑰时,细微的铃音响起。

  “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想着是不是牧师到了,”祥子说。她推开门走出来,因为没有穿上外套的关系没有走到院子里,只是站在门边礼貌地等着两位牧师靠近。蓝灰色鬓发卷曲地垂落,她拨弄了一下,把一部分放到肩后去。

  上帝啊,这可不就是一朵花吗?初华第一次出于赞叹而不是出于礼敬地呼唤天父的名字。这房子的主人像是把冬日黯淡的光线全披到自己身上似的,强烈地吸引她的目光。

  “花?”美丽的主人似乎远远地听到了她的喃喃自语,把目光投向凌乱的玫瑰丛。“那是我姐姐的花。”忧郁像一缕烟似的缓缓下落,一路从她额头的碎发落到蹙起的眉头,在那里打旋盘桓不去,又落到一张一合的嘴唇。她似乎在说什么,初华恍惚地看着,她的牙齿雪白而整齐,话音悦耳得像钢琴声。让这造物的杰作蒙上阴霾的任何行为都该被视为冒渎上帝。

  “咳,”海铃大声地清嗓子。“打扰了,”她上前彬彬有礼地说,“跟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三角牧师,我调任之后她会接替我的事,所以这次我们一起过来看看。”

  “我,我是新来的牧师,三角初华。”初华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小姐,您刚刚在说什么?具体您姐姐是有什么样的问题呢?”

  祥子为难地咬唇,初华的注意力再次往她短暂失去血色的唇瓣一偏,“两位去实际看看就知道了。”

  楼梯地板嘎吱作响。这房子内部也比实际年龄古老一些似的。可能因为没有左邻右舍的存在,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声音清晰得吓人。木板没有松动的迹象,脚下的触感坚实,但响声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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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祥子推开二楼卧室的门,淡绿色长发的姐姐闭着眼睛安静地睡着,仿佛陷在一堆雪里。这房间应该此前被布置得很精致,残留的壁纸痕迹依稀能看出蜿蜒曲折的花枝,现在被什么人粗暴地扯破了,又被胡乱地涂鸦上了别的图案。枝条蜿蜒,该是花朵的地方被扯掉,画上了眼睛和火焰。枝条上于是开出了眼睛,结出了一团又一团的烈火。

  很多很多的玩偶,各种填充动物玩具都被放在床上继续履行陪伴的职责,但都破破烂烂的。初华往前走想看得更清楚些,但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一声凄厉的猫叫打破了寂静,接着手上一痛。“哎哟,”初华轻轻惊呼。昏暗的光线下一只巨大黑猫愤怒地大叫。它刚刚跳起来狠狠给了初华一爪,灼热的疼痛伴随着液体流出的感觉,她举起手查看,手背上深深的伤口渗出血来。

  “坏猫,”祥子说。那只大猫咚的一下跳上床去,用爪子开始勾弄玩偶伤口里露出的乱七八糟的棉花。“嘘,嘘,”祥子发出驱赶声,“不要再把这里弄得更乱了。”她双手拎起那只大猫,把它从床上扯下来。路过初华的时候那猫再次发出愤怒的嘶叫,挣扎着想要再攻击她,祥子把猫箍得更紧些。猫不甘心地扭着脖子用紫红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初华。

  祥子把猫放在房间外面,趁着猫还没有再次蹿进来的时候迅速地把房门关上。“我的姐姐,”她再次面向两位牧师忧郁地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想着请牧师来看看。”

  海铃轻巧地靠近床铺,观察着似乎因为刚刚的动静正在挣扎着醒来的淡绿色女孩,“您的姐姐,睦小姐是昏迷不醒吗?我可能会建议您去找位医生寻求帮助。”

  “姐姐看起来快要醒过来了,我会试着直接叫醒她。”祥子又在咬唇,初华控制着自己尽量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话本身,而不是她的唇瓣和神态上,“场面可能会比较……可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请您二位尽量不要动,不要刺激她。”

  “睦,睦?”她摇晃着姐姐的肩膀,动作轻柔,让初华想起参与过的受洗仪式,主持的神父就是这样带着无限的慈爱,将婴儿们浸入圣水又捞出,慈爱的手,保护者的手,救主的手。

  相似的金色眼瞳睁开了。

  从醒过来的女孩嘴里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幼儿声音,尖利的一声爆鸣:“滚出去!”房子不知道何处的门猛地发出嘭声,窗户嘎啦一下被吹开,十二月的风猛地灌进来,风声里像是夹杂着啸叫。被关在房间外的猫也凄厉地喊叫起来。房子像是承载不了这么多的噪声,像个即将爆开的蜂箱。初华一瞬甚至生出脚下生出摇摇欲坠的感觉。

  睦猛地挣出由被子构成的巢中,破烂的玩偶滚落一地。断肢的玩具熊是她的新猎物,她拎起来一口咬在唯一完好的那条腿上,布料崩裂,玩具熊彻底被撕扯变形成一只丑陋的蠕虫。

  幼儿般的声音渐渐变得像是鸟叫,她似乎在说另一种语言,玩具熊被粗暴地挥舞着,棉花像内脏一样从破口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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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我们现在可以帮忙的吗?”海铃反应过来迅速地问。初华也看向祥子,是否需要帮忙压制住她的姐姐?

  睦的动作僵直。“恶魔,”她说,和开始一样突然,像是被按下了电源键,啪嗒一声供电被切断,她干脆地昏了过去。

  她们半扶半架小心地把睦从地上转移到床上。照样给她盖好被子。玩偶们为什么破破烂烂的问题变得不需要解答。祥子捡起玩具熊和它的断肢:“我们下楼去聊聊吧。”

  祥子坐在扶手椅上,开始试着缝补那只熊。“状态好的时候,睦能自己吃东西,也能正常交流,但刚刚那样的状态越来越频繁,我担心。她有点说不下去,几乎要落下泪来。初华从口袋里拿出手帕给她,她把玩具熊放到一边低声道谢,像是找到什么依靠似的把她的手连同手帕一起攥住。片刻之后像是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又放开。“抱歉,”她说,“还没给两位准备茶水。”祥子急匆匆地站起来走进厨房,热水壶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她的手很凉,冰凉纤细的手整个地把自己握住,又一触即分。初华盯着自己的手发愣。

  冒着热气的茶很快端了上来。初华迟疑地触摸杯柄,温热的杯子渐渐把刚刚的触感覆盖过去了。

  “精神类的问题,有考虑过吗?”海铃喝了一口茶。

  “姐姐知道自己的异常,并且很害怕自己在发作期间的行为。家庭医生于是据此基本排除了精神分裂,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某种癫痫,但药对她没什么作用,只让她更加嗜睡,睦从睡梦中被叫醒时更容易出现刚刚看到的那种状况。”

  “您……”初华的声音有些哑,她觉得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突兀了,定了定神。“您想要寻求教会和牧师的帮助,您是否认为您姐姐,”她压低声音,“被恶魔困扰?想要举办驱魔仪式?”

  “初华牧师,”海铃的语气颇不赞同。

  但这似乎正是祥子需要的。她紧紧握住挂在胸前的那串念珠,“是的。我不放心睦一个人在家,钢琴教师的工作暂时也没有去了,基本待在家里,但不止是睦的状况,家里……我总觉得,也哪里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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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的地方传来清脆的破碎声。三人都吓得一抖。“应该是猫,”祥子说,“猫之前很喜欢睦,现在却变得不爱靠近她了,今天我都没注意到猫在睦的房间里。”

  “家里怪怪的是指?”海铃打开手机备忘录,“我可以记一下吗?”

  祥子点点头。

  “家里只有我和姐姐两人和一只猫,附近没有邻居。夜里我们都在二楼,猫基本待在我的房间。”她瑟缩一下,“但我能听到奇怪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人说话。听不清内容。”

  初华凝神听着,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抱歉,我没留意到猫让您受伤了,”祥子看到她渗血的手背,叹了口气,“我去找医药箱。因为姐姐那个样子,医疗用品被我收到二楼了,方便万一的时候随时拿出来。”

  手背上的伤痕,血已经止住,初华几乎都快忘记这件事了。“谢谢,”她冲着她的背影道谢。

  脚步声渐渐转移到二楼。“我们应该建议她们寻求的是专业医生的帮助,而不是主动提起什么恶魔,”海铃转向初华。

  “她们已经寻求过了,”初华说。

  “听着,我们其实也是昨天才认识,但作为前辈我姑且要说一声。世俗本来就愈发把我们当成中世纪留下的迷信古董了。在这个虔诚信主的家庭可能没关系,但不能随便提出医疗相关的建议。”海铃的神情很严肃:“我知道初华接受的是传统宗教教育,但现在不是圣水驱逐恶魔的时代了。”

  “圣水?您带来了吗?”祥子捕捉到了关键词,快步从楼上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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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祥子小姐,我的意见还是——睦小姐该去看医生,”海铃说。

  “我们当然是会坚持医疗手段的。只是也想寻求一些别的安慰,”祥子说,“啊,这位牧师麻烦把手伸出来,我们家的猫弄伤了您真是对不起。”

  “不用那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就好。”

  “初华牧师,”她冲她微微笑了,“很悦耳的名字。”初华被对方蜂蜜似的眼睛吸引,消毒水涂上伤口的疼痛都忘了。冰凉的指尖托起她的手,她擅自觉得其中带有一些压抑的怜惜意味。

  “抓得太深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丰川小姐也不用太客气,我的意思是,”初华看着对方抬起脸来,下颌曲线的柔美流畅胜过梵蒂冈的石膏造像,感到规划好的言语一阵阻塞。“之后我们会经常见面,毕竟您是位虔诚教友。”她对于她家中发生的事情也感受到一阵责任心的上涌:“我会为您姐姐想想办法的。”

  海铃叹了一口气。

  “拜托您了。”祥子站起来对初华郑重地鞠躬,脖子上的念珠垂挂下来,和卷发混在一起。念珠串上的十字架晃荡了一下,又落回她的胸前。

  “海铃,”初华在回教堂的路上小心地开口。

  “我不会对此发表多余的意见的,”海铃目视着前方专心开车,“毕竟是初华之后需要负责这个教区。主教下个月才会回来,自行解决之后向他老人家汇报,我想就可以了。”

  不支持也不反对,很成熟的态度。初华对这位暂时的同事放下心来。她接受过驱魔相关的教育,但内容上来说确实更偏向于宗教史。就像海铃说的那样,恶魔,邪灵,超自然力量的附身,听上去都是中世纪的东西了。但古老并不意味着在现代社会完全无效,如果能为病人和家属稍微带来一些心灵上的安慰,她是无论何时都乐意效劳的。坚持治疗一定会好起来,但精神方面的支持也很重要,她虔诚地认为这是自己作为代行者的微不足道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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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华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梦里的场景是儿时曾住过一段时间的修道院。她赤着脚,拿着蜡烛,在寻找什么。赤脚走在石板地面上发出的啪嗒声空旷地在走廊中回响。走廊尽头是巨大的彩窗,描绘了悲恸流泪的圣母。多么圣洁的悲苦,圣子逝去在她的怀中,而她除了哀哭之外无能为力。

  我在找什么呢?我好像在找出去的路?疑问逐渐升起。随着火焰摇曳,蜡油逐渐滴落流下,初华感受不到热度,任由那些蜡油在自己的手上凝结,渐渐地覆盖上一层半透明的白色,手变得像是蜥蜴的爪子。我好像不该待在这里。圣母在哭泣,她的脸上永远带着眼泪,陷于永恒的悲痛中。

  什么东西碰到了初华的脸颊,梦中思绪转得很慢,起先她以为那是雨,但封闭的修道院走廊上怎么会有雨呢?她抬头看向拱顶,月光似的无数蓝灰细丝从高高的石头拱顶缝隙里长出,藤蔓般卷曲着垂下。

  (二)

  “我们在天上的父,”初华真心实意地祈祷,“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犹如行在天上,愿你的慈悲照拂到每只羔羊身上。”那住在郊外房子里的两姐妹显然也是上帝的子民,请把光耀也落在她们身上吧。

  明明祥子没有在她面前实际落过泪,她回想起来却总是觉得她泪盈于睫,被悲苦气氛笼罩,但泪水始终将落未落。

  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主日礼拜主持得很成功。初华选择从利未记开始讲,圣诞节将近,正是劝人们洁净自身的时候。“因为天父献出了他的儿子来在末日使得义人们得到救赎,”她说,“祂赐予我们日用的饮食,我们须得遵从祂来使自己保持从内而外的洁净。”

  她扫视前来参与礼拜的信众们,不见祥子与睦的身影。在圣餐分享环节她找到正在分圣饼的海铃,“海铃,是否要留两份圣饼给那对姐妹?”

  “祥子小姐没有来吗?”海铃仿佛抬头才发现似的,“默认是会留睦小姐的那份,然后祥子小姐帮忙带回家去与她分享的。她也没有来的话……”

  “全部结束之后我送过去可以吗?”初华问,“正好关于恶魔的事也有了些进展,我也想再去看看睦小姐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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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铃掰开最后一块:“一起去吧。就当我是去监督你的,我还是比较想劝睦小姐去医院。”

  花园里的玫瑰落了一些,前些天的晚上下了雨,花落在泥里,被泥埋了一多半。淡绿色的姐姐正在院子里剪着玫瑰丛。初华第一次与她对话:“我想您就是睦小姐了。”

  睦直起身子来,声音很轻,和此前听过的尖利幼儿声完全不同,“您好。”

  “很高兴见到睦小姐,您看上去状态不错?”海铃说。

  “刚从医生那里回来,我吃了药。”剪刀咔嚓一响,几朵凋零的玫瑰花落到泥里。“你们找祥的话,她就在屋里。”

  “我们带了圣饼来,也来看看睦小姐,”海铃说,“看到您在看医生我们放心不少。”

  “我身体里有另外的什么东西,”睦平淡地说,“医生对此没什么办法。”那只大猫从玫瑰丛里蹿出来,身上沾着几片枯萎的叶子。她把大剪刀放到一边,把猫抱起来。猫不满地扭动了两下,弄乱了睦的衣服。

  “我累了,”她说,“我要上楼睡觉。”她抱着猫径直走进房子里。

  “睦——”祥子看起来正准备出去找人。睦对她点点头。“牧师们来了,”她说。初华和海铃跟在她后面,正在房子门口等待着主人的进一步允许。

  “我们刚从医生那边回来,家里没有什么茶点了,”祥子皱着眉头笑了,“但请快进来暖和一下吧。”

  脱下大衣之后,室内的暖气渐渐地渗进身体更深处。“我研究了关于着魔的资料,”初华斟酌着开口,“寄居在您姐姐身体里的某物,假设,我是说假设真的有。是否有提出过什么要求?”如果病人坚信自己被侵扰,那么往往通过满足所谓恶魔的要求之后,在心理暗示之下,病情就会好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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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不懂,”祥子摇头,“她变得像另一个人,说着另一种语言。”

  突然变得会说陌生的语言,这可以被作为申请发起驱魔仪式的证据。初华接着询问:“她对神圣事物是否有反应?”

  “我的念珠是没有的,”祥子抚摸挂着的那串念珠,“这是很老的东西了,也许效力已经减退。”

  “我们带了些圣饼来,或许可以尝试,”海铃说,“当然一定是在家属同意的前提下,毕竟不知道是否会对她造成什么刺激。”

  “圣饼,我都不记得今天是礼拜日了,”祥子叹息着站起来接过圣饼,“今天讲了什么呢?”

  “祥子小姐错过了初华牧师第一次主持的主日礼拜。今天讲利未记,”海铃说。

  “也许现在我们可以聊聊……”但初华的话没能成功地说完。楼上传来什么东西哐当一声落地的响动,猫又大叫起来。三人都立即站起身来往楼上赶去。

  睦的房间房门大开。

  那动静是剪刀落地发出来的。睦把玩偶鼹鼠的头整个剪了下来,接着似乎就把剪刀随手一抛。太危险了,初华上前踩住剪刀,淡绿色的女孩把脸转向她。并不是淡薄的金色目光。她的眼睛猛烈上翻,眼珠整个地消失了,只剩下带血丝的眼白部分。

  初华努力地稳定心神:“主是信实的,他会坚固你们、保守你们脱离那恶者。”

  她扭过头和海铃眼神交流,把剪刀踢到了比较远的地方。她用口型说:录音录像。海铃举起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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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睦又开始撕扯那些本来就已经破破烂烂的玩偶。她直直地伸手指向初华和海铃,开始用幼儿的声音说些什么。声音很清晰,但初华没法听懂。睦似乎对此感到不满,越说越快,像是呜咽。她大声地喊叫,开始捡起地上散落的破烂玩偶乱砸一气。

  “她会伤到嗓子的,”祥子急切地说。

  “信我的人因我的名驱除恶魔,”初华念道。

  壁虎从天花板上落下。这些灰绿色的生灵不知什么时候聚集到睦房间的天花板上,现在像是雨滴一样噼里啪啦往下落。壁虎在地上扭动。因为下落的刺激它们的尾巴纷纷脱落,在地上甩出血点。

  “圣饼,小祥!”

  有点奇怪的昵称脱口而出。

  祥子还捏着那个装着圣饼的小袋子,来不及多想,初华握着她的手用力捏碎圣饼,夺过口袋漫天一洒,碎屑和小块的饼飞了出来。

  睦安静了下来,呆滞地开始打喷嚏。每打一个喷嚏,她看起来就清醒了一点,三个喷嚏之后,初华确信站在房间中央的又是那个她在花园里遇到的睦了。

  “抱歉,”她慢吞吞地说,语调平静而正常,“现在我是真的想要睡一会了。”她跺跺脚,把落在自己身上的圣饼碎屑和壁虎抖落,爬上床去自己盖好了被子。

  满地还活着的壁虎窸窸窣窣地逃走,很快只留下一地带血的断尾还在猛烈弹动。

  “那么我们就先出去吧,”海铃垂下录像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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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医生说情况是在变好的,但脑CT的预约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我是看着她吃了药才同意她去稍微修剪一下花丛的。不知道是不是接触利器刺激到了她,”祥子垂下眼帘深深地叹气。初华想起资料里的描述,这本该是位活泼可人,光彩明艳的小姐,但现在却变得如此忧虑不安。

  “祥子小姐……”

  “初华不是给我起了一个略称吗?叫我那个名字就好了,我也会把您的头衔去掉的,希望您能允许。海铃牧师走后,我想我们就全仰赖您来传播天父恩泽了。”

  “小祥,”她有点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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