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

2024年11月11日10:100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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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

江城的薄雾像一层纱,笼罩住江码头来往穿行的渡轮,而红日,在这层朦胧的纱面下,挣扎着,磕磕绊绊的挂上天空。

乔乔难的得睡了一个饱满的上午,在被窝里拧巴了几下自己酸痛的四肢,吭哧吭哧爬了起来。

刚一起身,被窝里里又伸出一双手,将他酸软的腰肢牢牢圈住,试图将他拖回那张狭窄的单人床上。

“放手,别闹!”他怒道,今天是整个杂耍班子给周家大爷贺寿的时间,本来早四点他就该起来了,奈何被窝里的妖精作怪非要拉着他再来一轮早间运动,这才耽搁到了六点。

他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掰开腰上那双手,却又被那人猛的扣住了十指,拉扯进被窝里,隔着薄薄的床单,亲了一口。

“这是利息,师兄”路衍掀开他面上的被单说,继续又压了上去。唇舌交缠之间,那双有力又修长的手,一点点的探过他的胸膛,往下深入。

乔乔终究是受不了小崽子的无限索取,强行中断了唇舌的交流,摊开手,按住了路衍“停!”

他大口的喘着粗气说,面上聚起坨红,眼中因为生理反应储了不少泪水,带着哭声道“我今儿要上台子,小祖宗你饶了我吧。”

路衍带着些微沙砾质感的手指抚过乔乔的脖子,引起那些皮肤颤抖,却终究还是放了手,不满的抢过了他手里的被单,抬手抱头,把自己摔进了那狭窄的单人床中。

今天是隔壁庄子的周家老爷子的八十大寿,特意来他们这儿请了一台杂耍。

路衍是班主儿子,算半个少爷,但毕竟还小,顶不起这主役,不用去现场。

可乔乔实打实是整个班子的台柱子,舞狮玩球都是一手绝活。十里八乡的孩子甚至追着他看演出。他要是缺席,那就真的是拆杂耍班子的台了。

“老头子不要脸,就知道使唤你!”路衍自顾自呸了一口想,他乔哥这段时间为了这台演出给折腾得,手腕都要握不住了,也就肚子上还有三两余肉。等这台完事,必定要给他私下里好好补一补。

乔乔是老爷子捡来的孩子,十岁的时候走丢到杂耍班子。

这里不比戏班子严苛,还得看个资质,只要身条儿顺溜匀称,年纪小,没病就成。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乔乔当年握着一个发硬的窝窝头,光着脚,就走到了老班主的面前。

老班主可怜这孩子,拿白馒头换了他手里的窝窝头,正要驱赶他,乔乔一个跟头就跪下了,头顶举着那个才从班主手里得来的白馒头。

风雪交加的夜啊,班子里一群师兄师弟探了头,躲在班主后面,好奇的打量这个跪下的大孩子。

十岁了,这身条也不好训了,老班主犯了难,不敢收,又不敢辜负他这一跪,只得又转身拿了几个馒头,灌了一水壶热水,准备就此打发了

奈何路衍,这刚会蹦哒没多少天的五岁小子,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拿着乔乔手里的白馒头就咬了一口,还傻乎乎的喊了一声师兄。

拜师礼收了,人也就留下了。

十岁了,杂耍是练不成了,班子里不养吃白饭的,老班主联系了自家的老伙计,终究是学了一手好舞狮回来,这才算是真定下了。

想到此,路衍不禁又笑起来,自己小时候怎么就那么聪明呢,知道给自己留下媳妇儿。

门房外,锣鼓起,师兄师弟们扯起大旗和铜锣,叽叽喳喳的开始热场。

乔乔穿了一声行头,冒着汗,蹲在台下揉肚子,昨晚被折腾的太狠了,今儿腰有些不得力,肚子也隐隐作痛,有些不舒服。

但是周家定戏的时候早就指定了他的这一场醒狮,不能缺,只能央了边上帮忙的师兄弟,给腰上多扎了一层束腰,压着不适,就这么上了台。

23个梅花桩,再加上表演倒掉的那一个,一步都不能踏错,乔乔麻木的踩着自己的脚步,

差一点就撞上了后面成师兄的脚,还好机敏,单脚站起来做了个揖,逗得下面的围观群众大笑起来。

跳过中间最高的梅花桩,就是他们班子最独特的重头戏了,越过去之后还要再跳回,但是中间的梅花桩只能踏上去一次,回来的时候就没有了,也就意味着他需要带着成师兄,跳得更高才可以。

腰腹的疼痛还在继续,往日轻而易举可以越过的距离在此刻成了天堑,他使劲摇了摇掐了一把自己的腰,试图转移注意力,终究,堪堪踏在了前方的木头上。

悬着的心终于沉了下来,一松懈,却忘了把重心挪动,瞬间,身后的成师兄一个踩空,拉着他一起摔了下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台下台上,爆出一阵轰隆的巨响,原本固定好的梅花桩刷刷的往下倒,台下人不明就里,只觉得这班子居然失手,给了一堆堆倒彩。

躺在地上的乔乔背上被砸了一下,此刻只觉得自己身体内有一把钝刀子,将五脏六腑都搅和到一起,一身一身的冷汗往下掉。

“成师兄!乔师兄!”

戏班子的众人七手八脚的上去,把两人抬了下来,老班主腆着脸上了台,拱手作揖求抱歉,再把之前已经表演过的几个小孩拉扯上去,来了一出顶碗,这才平息了这场闹剧。

乔乔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屋里点了一盏昏暗的煤油灯,幢幢映照出摇晃的上下铺。

他自己一个人住在杂货间,也算是师父当年给的优待,现下却成了问题,四下无人,他渴得无以复加,连水也够不到。挣扎了许久,终究才勉力站了起来,摸到了一盅凉透了的白水。和昨日温暖旖旎的气氛比起来,当下可算的上凄风苦雨了。

“没良心的!”他愤愤道,揉了揉落下一片淤青的侧腰。若不是头一晚被他折腾,今日也不致于这么狼狈。

“你说谁没良心!”路衍拎着两个不知道从那里偷来的鸡腿开门说。他刚才听到屋内的动静,知道是乔乔醒了,急忙把热好的鸡腿拿来,刚巧,就听到人骂他。

乔乔翻了一个大白眼,又灌了几口冷掉的白水,撑着腰,小声嘟囔“骂得就是小没良心的。”

路衍转了转自己手里的鸡腿,想给乔乔来个教训,却瞥见他腰上那一大块青红的伤痕,不由得伸了手,小心翼翼摸上他的腰,问:“疼么。”

乔乔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不疼是假的,不过还好这会子只是碰到才会疼了,不像之前那作妖一样的搅痛。忽然想起来和自己一起摔下里的搭档,又问了一句成师兄。

路衍那还带着三分笑意的脸忽然就沉了下去,直言:“不太好”

乔乔:“怎么个不好?他摔伤了哪儿?我记得前几日城里的李大夫还在这边,要不要我去请,我还有几分交情”

“师兄!”路衍突然喊住他,“不是伤的事儿。他没伤,好着呢,老头把他卖给周家大少爷了。”

乔乔握着茶盏的手忽然就抖起来,“你,再说一遍?”

路衍抬起头,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卖了,给周大少了!”

风钻过狭窄的杂货间,幽幽的哭噎起来。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乔乔只觉得耳边全是各种低语,一层一层,眼前昏暗的油灯变得越来越黑,连路衍那张脸也变得不真实起来。

别睡!,别睡!

他心里在怒喊,却终究是顶不住这黑暗的来袭,晕了过去。

(二)

乔乔梦到了小时候,很久很久以前,他还不叫乔乔,他叫乔逸之,是乔家的二少爷。

那年除夕,金装玉砌的乔家大院搭起了戏台子,下人流水一般往来穿梭。他趴在自己最喜欢的一个黄花梨木的躺椅上,啃着据说是外国带回来的一块珍贵的糖——那是巧克力,一种黑色易碎泛着梦幻甜味的点心。黑色的巧克力汁沾满了他糯米团子一样的面庞,活像个炭烤团子。

“阿妈,抱”

他伸手嚅嗫,看不清面庞的夫人伸出葱白一样的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银铃般笑了一声,继而将他抱起身来。

柔软的躯干和奶香的气息从身边传来,温柔的抚摸过他早已粗糙的背脊。让他紧崩的神经得到彻底的放松。

“醒了醒了!”

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乔乔睁开眼,用手挡住了眼前刺眼的阳光,伴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他生锈的脑子终于是转了一个弯,明白了自己这是在医院。

白色的葡萄糖液从悬挂的玻璃瓶里缓缓滴入他细长的手腕,继而又泛起一丝血红色,乔乔把针头拔掉了。

“你做什么!”路衍顾不上放好手里的饭菜,顺手一扔扑上去,按住了准备翻身跃起的乔乔,连师兄也顾不上喊。

乔乔的脑子里的弦嗡嗡作响,一片混沌,他仿佛行走在荒凉的冰原上,在看见路衍的瞬间,才是寒蝶见火,猛的倒了过去,然后他伸出手,像梦里一样,渴望着说了一句:“抱。”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路衍红了脸眼,将那个琉璃蝴蝶一样的人死死抵扣在怀中,他轻的仿佛没有重量,只要一点点放松,就会随风飘逝。

“我在,”他说,粗粝的手指婆娑过乔乔的背脊,那是他吻过的每一处,现在,正在他手下不断的战栗。

缓了好久,久到夕阳变成了月亮,医院的人都已经走干净,路衍这才感觉到自己怀中人有了一丝热气。

乔乔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从路衍的怀里扭出一个空隙,闷声道:“咱回吧。”

路衍点点头,拿起风衣,给他披上,蓑了一身月光,回了杂耍班子。

月光很好,洒在山城起起伏伏的吊脚楼上,形成一块块斑驳的光晕,乔乔的脑子还是有点发懵,继而,对牵着他手的路衍问:“成师兄他......是,因为今天?。”

“是,”路衍也不打哑谜,“周家是袍哥人家。本身就开罪不起。”

袍哥人家,混杂了军队和当地土匪的势力,不是他们杂耍班子惹得起的。

“今天你和成师兄摔晕过去之后,老班主求了周家老太爷网开一面,但是周家二少不同意,当下甩了我爹一耳刮子。”路衍说,原本握着乔乔的手紧了一下,继而又放松:“但是周家大少爷,看见你和昏迷的成师兄,一眼就瞧上了成师兄。”

乔乔知道剩下的话不用问了,为了保住杂耍班子,卖一个人而已,何况还是个用来赔罪的。

是他的错,今天是他失误,也是他,害的成师兄跌进那深不见底的深渊,而他,还全须全尾的站在这里,甚至奢华的进了一次医院。

月光很冷,照在他的身上,更显得萧瑟冰凉,他不由得裹紧了沾满路衍味道的衣服,试图给自己一点温暖。

路家班子还是立在那里,人们原本笃定了杂耍班子给了周家一个难堪之后肯定会被散了,没想到,周家就这么风轻云淡的放过了这杂耍班子,甚至还介绍了他们去了隔壁的李家也唱了一场。

老班主这几天走路都带风,只有师兄弟们暗自里忍不住想起憨厚老实的成师兄,背地里吐一口周家的唾沫。

成师兄走了,唯一还能和乔乔当搭档的只有路衍——他生的骨架子大,虽然没太高,但身形结实,腰力又好。自然而然从之前床上密友变成了公开的搭档。

比起两人之前人前装不熟,人后亲热的状态,好了太多。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乔乔最近也不乱想了,整个人微微发胖,连带肚子圆了一圈,路衍举着他,觉得颇为吃力,但是又舍不得让这人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再瘦回去几分,只能牟足了劲,争取把自己的下盘练得更稳固些。

“我说,乔师兄,你要不然最近控制下?”戏班里一个瘦竹竿一样的小师弟对着乔乔说,还顺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拿到乔乔面前,调笑:“你看,比我粗那么多!”

乔乔此刻正躺在老班主最爱的逍遥椅上没个正形得吃着葡萄,听的这句,猛的噎了一下,艰难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青翠的葡萄,不由得放了下来。

胖了,没觉着啊?

晚上,偷摸着从窗口摸进来的路衍破天荒的被踢下了床。理由是,晚上折腾太多,影响明天练功。

日子一天又一天无情的碾过,乔乔的发胖还是没能制止,时不时肚子里还感觉有条鱼儿隐约在游动,乔乔怀疑是上一次摔下来留下的旧伤,不敢告诉班主,只给路衍提了一嘴,自己找了个药店问座堂医生。

山羊胡子的老医生带了一双厚的看不到眼睛的眼镜,小心翼翼的给乔乔诊了脉,滑如走珠,也不管来人是男是女,当下就喊了一声恭喜。

吓得乔乔掉了半个馒头。

乔乔:“你再说一遍?”

山羊胡子:“恭喜恭喜,令夫人有喜了!”他作揖。

乔乔:“这边!”这山羊胡子连自己在哪边都分不清楚,还敢说自己有崽了!

依着他这爱好,这辈子估摸着都难有儿子,要真能自己生,那还是不错的。

随即,他把自己那张脸凑到山羊胡子厚重的眼镜下面,指着自己的鼻子笑着道:“先生!错了,我是公的,不下蛋!”

医药堂中的人哄笑起来,老先生虽然是看不到,耳朵突然又灵光起来,一把抓住乔乔伸出的手,三指扣上,自言自语:“没错啊,是喜脉啊?”

他从医三十年,这喜脉还不至于把错的。

众人又是一通哄笑,皆不肯信。

药堂外,瘦竹竿奋力的往里挤,奈何人太多,再加上哄笑,免不了把自己呼喊的声音盖了下去。

乔乔笑够了,稍微安静的时候,听到医药堂外面,传来竹竿师弟的呼喊。挤出去还真是那孩子蹦跶着在喊他。

“师兄!乔师兄!”竹竿喊, 不断的给自己擦汗,他从山道上一路小跑下来,又喊了这么一通,早就没力气了,喘了几口之后,又道:“你快回去!班主要打死路师兄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三)

上山的路像一条软尺,一点点的跟着脚步加码,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乔乔努力的跟着竹竿往山上跑,心就在这软尺一样的路上荡。

路衍是班主的老来子,日常稀罕着,就算不成器,也从来没有上鞭子一说。

除非是出了什么老爷子无法容忍的事。

小院里,师兄弟们跪了一地,中间,笔挺挺的跪着班主的宝贝疙瘩——路衍。

沾了水的草皮鞭子哗啦拉开了他白色的棉布上衣,侵着一丝丝血红。

“说,拿钱干什么去了?”老班主抽的大气不顺,半撑着膝盖,咬牙问。

路衍的嘴角咬出了血,攥紧了拳头抵住牙关,摇了摇头,还是不肯说。

偷了10块大洋,班里一个月的生计。

这点钱事小,成了三只手事大,路家班子也是要脸的,传出去,以后恐怕是没有哪户人家敢请这种不干净的班子了。

老爷子循循善问:“赌了,嫖了,还是你看上哪家姑娘给了?”

路衍都在摇头,只是听见说给姑娘的时候心里不忿了几下,这老爷子怎么就不能想想自己是给媳妇儿了呢。

都不是?

老爷子心下更凉,莫不是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歪着头眯眼问:“真不说?”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路衍:“......”

老爷子:“来,请法规!”

师兄弟几个听得这个冲上去,八爪鱼一样攀住了老班主的手,惊恐的喊使不得。

小师弟不过受了五鞭子而已,再多也就是皮开肉绽,请法规,按祖师爷的规矩那就是四十发了。

路衍低头看了一眼乔乔挂在自己腰上的一抹红穗,抬起头,又盯了他爹一眼,继续摆了个倔强的表情。

一地荒唐!老爷子想,甩开左右的弟子,也没去请法规,拿着手里的长辫,沾了水,又是响亮的一鞭。

乔乔进门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雨雾弥漫的院子里,他的爱人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背后,是被皮鞭子抽出的累累血痕。

“不要!”他冲上去,抱住那个太硬挺着的人,生生替路衍挨了一鞭子。

路衍原本倔强的脸在接触到乔乔身体的一瞬间软了下来,他松懈了自己僵硬的脊梁,抱住眼前扑倒过来的人。

乔乔的反应比他快,在他紧抱住自己之前,忍着背上火辣的疼痛推开了他,装作一副师兄的正经模样,顺势跪下,问:“师父,师弟做错什么了?”

乔乔的睫毛很长,眼泪掉了一点出来,像是挂了露珠,仿佛下一秒就会掉进人的心里。

边上路衍看着自家媳妇儿,背上的伤仿佛转移到了心里,痒痒的,带又着一丝丝心疼。

老班主没说话,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路衍。

那眼神他见过,在周家大少看成萧的时候出现过,也在自己当年看见路衍母亲的时候出现过,担忧又缱绻。

他忽然了悟了什么,颓然坐进那张宽大的藤木大椅中,扔了鞭子,看向路衍眼光中的乔乔。

最近乔乔养的不错,整个人微微圆了一圈,唇红齿白,活像个哪家的大少爷。

眼角下的黑痣,仿佛是湖中水溅起的涟漪,更添一分点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乔乔:“是我!我......”

路衍:“不是!是我......拿去喝酒了。”

两人同时说。

老爷子四下回顾,发现没有趁手的物件,只能把扔掉的鞭子捡回来,再砸了一次那不成器的儿子。

冤孽冤孽!他想,转身起来,蹒跚着,回了屋。

一番折腾,乔乔终究是明白了来龙去脉,他进医院的钱,是路衍偷的。

对,这小子完全没有告诉班主,擅自把他送到了医院吊了水,开了营养品还顺便买了几只老母鸡。

“哎哎哎,我说你轻点,谋杀亲夫啊!”路衍趴在乔乔的床上嚎。乔乔细长的手指掠过他的鞭伤,抚平那些难捱的疼痛。

乔乔挖了一块白色的金疮药,啪叽按在路衍的豁口上:“叫什么叫!不疼好不快!我说你上次拿我枕头下我给你留的三块就够用了,怎么还去拿师父的命根子?”

路衍瞥了瞥嘴:“还不是你那段时间太瘦了,瘦的我担心,还一天倒了几次。儿子啃老子那是天经地义,你担心个什么劲儿,你看我现在不也就......l哎哎哎哎哎,疼疼疼!”

“疼死你活该!”

(四)

月下影幢幢,小院灯火明灭。乔乔刚洗了澡,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色粗麻衣进了屋,后背沾了水,晕开出一个个肤色铜钱。不能这么继续下去了,他想,端着水杯的手微微发抖,另一只手则按在了鼓起的小腹上,腹内,不知道是什么,鱼一样的游动着。

“想什么呢!”路衍从窗口跳进来,冷不丁的吓到了发呆的乔乔。“你说你这么大一个人了,怎么还能把水洒在身上?”

他上手,试图掀开乔乔打湿了一半的衣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乔乔一个激灵,应激反应一样打开了路衍的手。

“你在怕我?”路衍蹙起眉头,为了乔乔,他偷钱挨揍,挖心掏肺,就差把这一条命囫囵交到他手上了,而现在——他居然怕他?

路衍的理智如同被点燃的枯木,从那一点点里星火里迸发出燎原的气势,他伸出手,按住乔乔的肩,将他逼到退无可退的角落:“为什么怕我!”

乔乔的眼角泛着红色,被路衍扣住的双肩微微颤凑,他拽着自己宽大的白色上衣,低着头,不着声色的避开着路衍的抚摸。

可是路衍的手太有力了,想一双巨大的铁钳,箍的乔乔生疼。

接着,路衍吻了过来,急风骤雨一样的热浪从唇上袭来,灵活的舌如同一条游走的鱼,在乔乔的嘴里攻城略地。

乔乔的双手被折腾的无处安放,而长时间的接吻让他开始头脑不清,模糊了意识。

路衍很满意这一波折腾,眼前那个抗拒的铁块终于缓缓软化成泥,无意识的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小燕儿”乔乔呢喃,他原本的理智矜持都被丢到了脑后,一切的隐藏和不安,都在路衍的这一吻中化为乌有。

夜色里,路衍的左手从乔乔的肩头松开,插入他松软的发梢,另一只手,轻拉慢捻的揉开了他腰上的厚重的腰带。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游走在乔乔整个身体上,一点点打开他身体的桎梏。

“别”当这双手抚摸过乔乔微微顶出的肚脐的时候,乔乔敏感的喊了一声,眼尾的红色仿佛散落在雪地的红梅,耀眼又夺目。

路衍的喉结不由得动了一下,他拿着自己仅剩的理智,克制自己脑海里凶兽的咆哮——乔乔在害怕他,他知道,他不能急。

从胸口行至下腹,他粗粝的指尖摩挲过那羊脂玉一样的皮肤,一遍遍小心的亲吻,仿佛虔诚的信徒亲吻自己的造物主。

而乔乔拿手臂挡住了自己哭红了的眼尾,咬住嘴唇无声的呜咽。

欢愉如同春雨,在夜色的掩盖中,从路衍的指尖散开。

乔乔不是在害怕路衍,他是在害怕未来。

腹内的病,成师兄的离去,师父的怒火,以及两人不可知不可能的未来,都成为他心头的大山,一座座压的他喘不过气。他爱路衍,某种意义上,路衍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成为他的骨血,倘若要剔除,那是要碾过他全身的骨头,榨干他全身的血肉才可以。

他们的相爱在世人眼中是病,是刮骨疗毒也要治的病,他不怕疼不怕死,可是路衍呢,他才多大,世界从他眼前不过匆匆展开了十几年,今日的迷恋他日回想,会不会变少年荒唐的梦?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润滑的药从下体冰冷涌入,乔乔冷不丁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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