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得一直以為布儡不會有易感期,畢竟是被打造出來的戰鬥魔人偶,有太多負面效益並不是一件好事。
但顯然伊得想錯了。
布儡不是「沒有」,而是以前的伊得根本無從察覺。一來他對這世界的費洛蒙並不敏感,二來布儡太善於控制跟管理,就像是最初被內建在體內的本能——不能避免費洛蒙的負面效益,但是可以控制在對的時間跟地點發作。
一切的改變從完全標記開始。
完全標記加深了兩人的連結,就算伊得對於自己的費洛蒙感知收放沒有太大的長進,不過對於自己的Alpha費洛蒙敏銳了許多。
所以當Alpha刻意隱藏費洛蒙讓伊得完全感應不到時,伊得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管呢?
或者更應該說,感覺不到屬於他的氣味令Omega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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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儡不會無故失去蹤跡,也不會在失蹤之後無人聞問——至少一位曾為暗殺魔人偶的Alpha氣味全然消失在一個區域如此異常,艾斯特跟墨菲不會不警惕。
再加上伊得很明顯感受到艾斯特跟默菲都在躲避他。
想要得到答案並不困難。從不擅於說謊的墨菲口中套出一點話,然後揪著省電型態的墨菲找到主謀就能破解謎團。
「艾斯特,最近辛苦你了,都忙到很難見到你,工作一定很辛苦。」
只消出聲便可以攔住一見到人就想變成蝙蝠逃跑的艾斯特,使魔對於不會使用魔法的伊得還是該有基本的尊重。
「嘿嘿——主人——」艾斯特先是乖巧的站定,而後機械式地轉身,堆起最可愛的笑容,「最近真的很忙,最辛苦的艾斯特都沒時間去找主人了,艾斯特好寂寞呢⋯⋯」
伊得沒有戳穿艾斯特的謊言,而是抱著圓滾滾的球型墨菲朝艾斯特走近,摸了摸艾斯特的頭頂,「真是辛苦你了,艾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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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嘿,並沒有那麼辛苦啦⋯⋯」艾斯特雖然是叱吒商場的首富,不過在面對伊得時仍會心虛地撇開眼。
「不過我有一件事情需要艾斯特幫忙,艾斯特應該不會用忙碌這個原因來拒絕我吧?」
不用明說,艾斯特知道伊得口中的「幫忙」是指什麼事情。
他露出討好的笑容,掩不住對於伊得即將提出的請求有些為難,但是他最終沒辦法拒絕身為大魔法師繼承人的伊得,就算這名號有一半是灌水的。
「我當然不會拒絕主人了,不過這幾天真的很⋯⋯」話說到一半,又嚥了回去,因為比起裝模作樣,伊得還是略高一籌,艾斯特從伊得皺起的眉頭、略垂的頸子,彷彿能看見一滴眼淚掛在伊得的眼角,「我還是可以幫上主人的忙,任何忙,都可以!」
艾斯特改口改得很快,伊得也變臉變得很快,他露出喜出望外的表情朝著艾斯特說道:「那麼,告訴我布儡在哪裡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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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半是不情願的,但是出於伊得的請求,加上墨菲仍然以省電型態被伊得揪在懷裡,艾斯特只能帶著他的主人來到一扇門前。
一堵牆僅開了一扇原木門,從外觀推斷是一間密室,乍看十分不起眼,它就坐落在宅邸一角,前方是人來人往的廊道也不曾有人注意到這扇門並且駐足。伊得記得很清楚,他在找尋布儡的時候,確實有經過這條走廊,卻為曾注意到這扇門,更沒有想過他的Alpha就在這扇門之後。
由艾斯特領路,跨過一條不知存在與否的線之後,伊得才注意到那扇木門。同時,身後原本忙碌穿梭在走廊上的僕役,瞬間沒有聲息。
不過專心在尋找Alpha的伊得,根本沒有察覺這略顯怪異的狀況,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木門上。
「主人,你確定真的要進去嗎?」艾斯特出聲攔住還想再往前靠近木門的伊得。
「那是當然了,就算布儡不是我的Alpha,發生事情我都不會放任不管。」似乎覺得這麼說還不能讓使魔放心,伊得又補充了一句:「而且,我有可靠的你們在呀。」
「反正主人總有一天都會知道事實的,不如早一點讓主人面對吧。」不知何時從伊得懷裡逃脫,並且變成人形的墨菲開口說話了,他伸出有著尖銳指尖的手指,指著前方的門,側過頭對艾斯特說話,至此手指的動作便凝固在半空,並等待艾斯特的下一個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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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狠狠地剜了墨菲一眼,無聲地怒斥墨菲「你沒資格講話」。
眼神終究是沒有殺傷力的,在伊得考慮是否再開口說服艾斯特,艾斯特開口了:
「既然主人這麼肯定,最忠誠的艾斯特我當然會大力幫助你的——」
艾斯特舉手的動作與剛才的墨菲一致,在他的指尖跟墨菲的指向幾乎平行時,像是手指戳進如鏡的水面激起一圈漣漪一般,空氣間擴展出一圈粉色的圓,同時墨菲的指尖也浮現紫色光圈。最終兩圈光圈定型成一大一小的套圓,再從圓圈由內、或由外延伸出線條、相互交織成繁複的符文。
「進去吧,主人,布儡想必很期待見到你。」艾斯特拿出一隻琉璃的蝙蝠放在伊得手上,那是為保護坐擁強大魔力卻是Omega性別的伊得安全而特製的,一旦灌注魔力,艾斯特便會趕到。「不過如果有讓你無法應付的狀況的話,你可以用這個呼叫我,這個區域還是受到我的魔力控制的。」
既然無法說服伊得不去找布儡,艾斯特乾脆選擇協助伊得,奸巧的商人不會做不划算的買賣。而且伊得沒有說錯,布儡——這個Alpha——是需要伊得——他的Omega——的。
伊得點了點頭,收下包覆著艾斯特魔力的琉璃蝙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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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論這句「放心」是出於相信使魔會保護他,或是源自對布儡不會傷害自己的信任,伊得以這句話宣示了他堅定的意志,跨出一步穿過粉紫光圈組成的魔法陣。
組成法陣的光線發起更為刺眼的光芒,
這次的場景變化伊得很難忽視。
原本眼前觸手可及的厚實木門驟然消失,不僅如此,連同原本在魔法陣外的艾斯特跟墨菲都失去蹤影。伊得瞬間穿入一個異空間,周遭一片蒼白,僅殘留法陣的魔力跟伊得。
這裡的溫度與剛才室外相比低了許多,伊得出於寒冷而打了個顫。
「艾斯特、墨菲?」伊得輕輕呼喚原本陪在他身邊的使魔,但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稍作遲疑,改口喊道:「布儡?」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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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狂風撲面而來。
不過剎那,伊得被一個重量壓制在地。下意識地閉緊眼睛承接跌落時的衝擊,然而當身體跟臉部撞擊到地面時沒有預期中的疼痛,他像是撲在一張床般柔軟。
強迫他與地板親密接觸的重量,伴隨著一股濃郁的焙茶氣味,還有就算隔著衣服布料仍舊可以感受到的體熱。
「Omega。」
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嗓音,然而語調不是他所熟悉的。
他不會感到害怕。
比起不能動彈、以及手腕被緊扣而導致腕部的疼痛,他更擔心將他壓制在地的力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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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沒錯。我是你的Omega哦。」模仿對方用生疏卻不可動搖的稱謂,同時伊得集中精神,試著釋放他的費洛蒙。
淡淡的蜜香飄散,Alpha極具侵略的費洛蒙被Omega的包裹,隨後蜜香跟濃重的焙茶氣味相容。
伊得感受到身後的人重心前移之下,壓在他身上的重量變沉,對方不斷嗅聞而抽動鼻尖,呼出來的鼻息噴在他的後頸,空氣中的水分子因熱氣而凝結成薄薄一層水氣,覆在伴侶證明的牙印上。
以為會被暴虐啃咬一番,卻等來Alpha拒絕的言語。
「⋯⋯達令,你不應該過來這裡的。」
伊得原先強壓下的緊繃,在這聲熟悉的呼喚之後真正地放鬆了,就算語氣仍是那樣的冰冷。
布儡的拒絕反而讓伊得的心更柔軟、更堅定了他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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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哦,布儡在這裡的原因,但是我來就是想告訴你、我不會害怕,布儡。讓我看看你⋯⋯」
伊得試圖轉身面對伴侶,不過對兩人力氣實在差距太多了,最終是在布儡的幫助下轉過身去。
背部觸及到柔軟,伊得確信自己所躺的不是普通的密室地板。這是一個由艾斯特跟墨菲打造出來讓布儡度過易感期的魔法空間,就算現在身後變出一張床他也不意外。或許艾斯特他們是為了避免布儡在冷硬的牆與地板之間受到傷害,所以才特別這樣設置。
不論如何,伊得很感激艾斯特跟墨菲為了布儡所做的這一切,這不只是對進入易感期的布儡有幫助,也是讓到即將承接一切的伴侶能夠在良好的環境下進行陪伴。
在心底默默感激了使魔一番之後,伊得抬眼定睛凝視著久未謀面的伴侶。
和灼熱的呼吸根溫度成為對比,宛如寒冰一般的清澈眼珠倒映著伊得的身影。
「布儡,不用擔心。」他張開雙手。他必須把自己的心意傳遞給Alpha,「因為是布儡,所以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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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預期中的急切,布儡慢條斯理褪下伊得的褲子,手架膝窩,瓷器般精緻的臉龐輕觸大腿。跟冰冷的印象不同,布儡的臉頰溫度就跟他的呼息一樣灼人。
頭一偏,嘴唇吻上大腿隨後緩緩下移,略為乾裂的唇帶來刮膚的疼,柔軟跟熱息掃過鮮少被碰觸的肌膚。而那雙寒氣逼人的眼眸自始至終都膠著在伊得臉上,直到他完全埋進伊得腿根,伊得無法窺見布儡的視線為止。
而後伊得只能看見布儡的髮旋,以及腿間被費洛蒙挑起的硬挺讓濕熱所包覆。
「布儡,那邊⋯⋯不用⋯⋯」伊得有些驚訝,這跟他預想中的易感期不同,現在被慾望折磨的人應該是布儡才對,然而他卻沒有被欲望驅使而行動,「快開始吧,不用幫我——」
伊得伸手要觸碰布儡的頭,卻在觸及對方之前被十指緊扣、並被箝制在身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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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儡?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