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吗？”
“好～七！呜…差点掉了！”
看着龚小鱼一手捧爆米花、一手抓棉花糖，边走边左右为难——不知道该先吃哪个的样子，陈默就乐得没合拢过嘴。
“你笑我！”
“没有啊。”
“明明就有！！”
“哪有～”
最终，她还是选择先吃易化的棉花糖：那张小脸先是谨慎的观察好入口的位置，然后调整好角度、嘟起嘴巴，明明没有发出声音，却让人仿佛能听到“嗷呜”一声地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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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从云朵上撕下一片吞入唇中，本想咀嚼几下，却没想到它入口即化，绵软的口感化作糖浆的甜蜜，让“幸福”在舌尖绽放。
“呜！好吃耶～”她舔舔嘴唇，随即马上把它递了过来，“快，你也尝尝！”
“哪有人一进游乐园不先玩，而是先吃东西的啊。”陈默无奈地摇摇头，身体却很诚实地弯下了腰，张嘴从蓬松的棉球上咬下一小块。
嗯，确实甜。
“反正今天的消费都由你陈公子买单，我当然不吃白不吃喽！”见他尝了味道，小鱼的喜笑颜开便毫不掩饰地显示在了脸上。
说完，她不再因为怕被糖丝弄花妆而小心翼翼，不仅三下五除二地将其舔了个干干净净，而且用一个帅气的飞镖投法，在五米外送仅剩的“光杆司令”进了垃圾桶。
“走，我们玩去！”眼看命中目标，女孩昂起头、拉住陈默的手，像所有情侣一样，他们自然而然地握紧了对方，并肩向前走去。
“你这爆米花还一口没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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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的，我们先去坐摩天轮不就好啦！一边看风景一边吃，多浪漫！”
“都听你的，今天你是老大。”
“嘿嘿～哇——那边有家打气球的店！我们去玩好不好，我想要那种大的玩偶！”
话音未落，她就像只兔子一样撒开手，脚底下“嗒嗒嗒”的小跑了出去，走之前还不忘记把手里的包和大份爆米花塞给陈默拿着。
“慢点，穿着高跟鞋呢！”看着女孩冒冒失失的样子，陈默是真心为她着急。
——要知道，为了感谢自己专门抽空带她出来玩，女孩特地选择了穿10cm的细高跟，而不是更方便舒适的平底鞋出门。这种高度的鞋，平时穿着上街都累，更别说出来玩了，好在小鱼有着作为舞蹈生的素质和功底，平衡感极好，这才硬生生将其驾驭住了。
不仅如此，在这个周末——游乐园里人多眼杂的时候，她居然主动穿上了黑色的连裤丝袜来搭配鞋子。黑丝和高跟，成熟性感的标志，它们的结合是为了衬托那双美腿：它们不胖也不瘦，修长且有肉。再加上十年苦练换来的优雅步态，融入进小鱼青涩美丽的外表当中，给旁人带来的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如此一来，园区里一双又一双路过的眼睛都有了共同目标，它们的视线不可避免地集中在了那双如黑色精灵般交替摇摆的下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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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实话，陈默是有点舍不得给别人看的，但小鱼那种大大方方展示美的气质让他根本生不起妒意来。于是只能在心中憋火，然后想：［反正更私密的地方——小鱼的脚底板，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和玩到，腿就当便宜这些家伙了！］
“笨笨默，还在发什么呆呢，快来呀！”女孩的呼唤打断了他的思考。
“来了来了！”陈默的嘴角不知何时又扬了起来，他向前迈开腿，一步、两步。
“嗒，嗒。”
［？］
三步、四步、五步。
“嗒，嗒，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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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陈默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双腿紧紧裹在深黑的丝袜中，它们从腿型来看与小鱼十分相似，但要更加的修长、有美感。
［这是我的腿……？］
与此同时，后脚跟传来熟悉的支撑感，把人垫高、不得不摆出挺胸的姿势，还迫使前脚掌承受全部的身体重量——是那双高跟鞋！
“这不是我…不，这就是我…小鱼、小鱼你在哪儿？！”陈默慌乱起来，抬头看去，她的身影却走进了一片雾中，变得朦胧不清。
“小鱼！小鱼！！”
他大叫声音，几近声嘶力竭。
“扑通”——她摔倒了，硕大的胸部狠狠磕在地上，痛得眼泪都逼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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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不要再夺走她了……”陈默想起了很多，正因为如此，她才伤心到窒息。
窒息？
与地砖近在咫尺的陈默听到了水声，水从何处来？从天上、从地底，它们无处不在——甚至从她的七窍中流出，汇聚在一起。
陈默张口想要说话，可除了吐出泡泡以外，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除此之外，她还感到强烈的呕吐感，只能双手撑地，让仿佛与大海相连的胃部不断涌出水流，越来越多。
［好胀…呜…有什么……］
陈默感觉有什么东西要顺着喉咙出来了，可它太大，堵塞了呼吸的通道。憋得她面色青紫，只能不断捶打自己的肚子让更多的水外涌，好把它冲出来：“呕、呕呜啊啊啊……！！”
看着自己吐出来的东西，陈默只觉得荒谬。［开什么玩笑？］眼眶里不断流出的水打湿了睫毛，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径直盯着面前这条被自己呕出来的……活鱼。
它甚至还扑腾着身体，在地上弹来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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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陈默仿佛听到某种东西在呼唤自己，那是一种……很高远、又很宏大的声音，宛如遥远光年之外，恒星诞生与坍缩之音。
她听不懂，但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又好似听懂了。于是更加大量的水开始往外溢出，这次不仅限于七窍，她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毛孔，甚至连头发都开始往外流水。
它们配合着天外之水与地涌之泉，硬生生淹没了整座游乐园，化平地为汪洋。
陈默沉了下去。
感官开始变得迟钝，思维也渐渐迟缓起来。她没有力气了，说实话，连求生的欲望也不怎么有——但还是向上伸出了手，冲着那来自水面外的一丝丝光亮，张开五指。
［我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找人？］
［对，是在找人，可她叫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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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起来了……］
［好累，我应该……］
［到此为止了吧？］
下一秒，突然有人把手探入水中，与陈默五指相扣。接着，一股难以想象的力气将她向上拉去，很快就突破了水面。
“哈……哈！”陈默摆脱了窒息感，大口呼吸起来，宛如重获新生。
“白痴！你不是会游泳吗？干嘛不动！就这么想死吗？！”龚小鱼用一只手划水，另一只手狠狠捶在她的胸口。
陈默吃痛发出声音，可整个人还是呆呆的，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女孩。半响，才声音哽咽道：“小鱼，你、你怎么……？”
女孩用一根手指堵住了陈默的唇，打断了问题。随后两指捏住她的下巴，引导对方朝自己靠近，越来越近，直至二人唇舌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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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颤了一下，但又很快平静下来，沉溺于这难以置信的温柔之中。
片刻的温存过后，她们分开了。
小鱼撩了撩自己被水打湿的头发，脸蛋红扑扑的：“感觉有点奇怪诶……跟女生接吻什么的。”
“我男的！”陈默回过神来，立即大声反驳。
“瞧你这大胸，还男的，就是头大奶牛！”女孩有些气鼓鼓的抓了一把她的乳肉。
“啊♡！”陈默又叫了一声，不过这次不是因为痛，而她也马上强迫自己从快感中脱离出来，追问道：“小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的记忆，它们明明都被我……”
“我一直都在。”女孩忽然抱住了她，“虽然你这个冒失鬼把它们弄丢了，但你要知道——你的这副身体可是在我的基础上诞生出来的哦！现在的我，正是最后残留在你身体里的记忆。”
被柔软的娇躯抱住，熟悉的触感让陈默的身体逐渐从僵硬到放松。于是她也抱了回去，二人就这么漂浮在水面上，用双脚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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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再抱下去就肉麻了！”小鱼主动松开了手，“而且我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什么意思？”陈默瞪大双眼。
“字面意思。”女孩解释道，“为了救你这个糊涂蛋，‘我’很快就要消失了，这是在你身体里残存的最后一部分，用完就没了。”
“那……！”陈默激动起来。
小鱼再次用手指按住她的唇，眼神柔和，让她慢慢平静了下来。
“我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听我说。”
“这段时间以来，你经历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真的，辛苦你了……说实话，我不觉得自己值得你为之付出这么多。”
“我知道你想救我，我也知道自己没办法劝你放弃这个念头，所以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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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没有说话，只用眼神道：［你说。］
“还记得小美人鱼的故事吗？”
“记得，安徒生写的……那时我正在写自己书里男女主的爱情线，我问你有没有什么参考？你说可以去看《海的女儿》，你敬佩里面的小美人鱼，敬佩她为了追求渴望而不惜一切的勇敢。”
“是的。”女孩眼里有莹光，尽管已经抓紧了陈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