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進廚房,就看見蘇萊塔把兩人份的餐具擺到餐桌上,一邊哼著歌一邊把早餐盛放到盤子裡,笑容滿面地準備著早餐。
剛烤好的土司飄散出濃郁的小麥香,圓盤上的歐姆蛋被番茄醬繪製出的心形圖樣所點綴,眼前閃爍金黃色澤的食物以及充斥在鼻腔內的誘人番茄香氣,和幻想過的理想生活太過相似,讓我不禁有種身處在夢境裡的錯覺。
踩著輕盈的步伐走過餐桌坐到蘇萊塔的正對面,隨意問起番茄的栽培進度,蘇萊塔興高采烈地分享著採收的情況,彼此聊著生活瑣事的同時,桌上的食物也一個接著一個從碗盤消失。
正當我盯著平板思索著一整周的工作行程時,蘇萊塔早一步吃完早餐並起身收拾碗盤。
水龍頭流出的水柱打在廚房水槽發出厚實的金屬聲,偶爾碰撞在一起的玻璃碗盤響起此起彼落的清脆聲響,寧靜平和的日常使我闔上了雙眼,靜靜沉浸在與蘇萊塔度過的每一刻。
就在水聲止住不久,環繞在空氣裡的食物氣味中忽然多了一股淡淡的巧克力香氣。視線從餐盤與平板移向蘇萊塔,不知何時她已經回到了餐桌旁,手上多了一個手工製的紙盒。
即使早就知道蘇萊塔為了情人節做了很多準備,但此刻明顯揚起的可愛眉毛與表情中藏不住的興奮讓我跟著揚起嘴角,一星期以來壓抑在心底的期待也使心跳無法控制地漸漸加快。
「謝謝你,蘇萊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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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裡面放了六塊小蛋糕,工作累的時候可以吃,蛋糕有一點苦味,配稍微甜的咖啡一起吃應該會很搭。」
小心翼翼地打開紙盒,沒有多做裝飾的白色紙盒裡擺放著六塊一樣大小的巧克力蛋糕,我拿起其中一塊蛋糕仔細端詳著每個細節。
雖然以前就聽說地球每個地區在不同時期有著各式各樣的節日,但這次是蘇萊塔醒來之後彼此第一個一起度過的節日,似乎也因為是第一次,蘇萊塔從上星期開始就格外充滿幹勁。
深咖啡色的海綿蛋糕外層沒有塗抹任何鮮奶油,橫切面能窺見均勻分布的巧克力顆粒以及中間夾帶的淺棕色巧克力慕斯,樸實的外觀卻隱藏著無盡的巧思,蛋糕本身就和心思細膩的蘇萊塔一模一樣。
心中不斷湧現的喜悅讓我止不住笑意,抬起頭來想和蘇萊塔說些什麼,但在視線交織的剎那,想說出口的話語全部停在喉嚨。
只見蘇萊塔臉頰明顯泛紅,瞪大的眼晴藏不住驚訝的情緒,耀眼的藍綠色眼眸緊緊盯著我的臉龐,眼神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迷戀。
即使微微打開的嘴巴讓蘇萊塔看起來有點呆呆愣愣的,但那不論看了多少次,依舊令我深深著迷的模樣還是讓我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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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時,我已經向前踏出一步,踮起腳尖,吻上了蘇萊塔柔嫩的雙唇。
出乎意料的衝動使我還沒有看清蘇萊塔的反應就急忙轉身,緊咬下唇努力克制此刻浮現出的各種思緒,並在心裡祈禱耳廓與脖頸傳來的熱度能趕快退去。
因緊張而變得有些緊蹦的身體讓加速的心跳聲不斷地迴盪在耳邊,下意識做出的舉動也讓羞澀、期盼、懊惱等複雜心情縈繞在心頭,緊握在一起的雙手拇指交互搓揉著,希望能平復此刻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雖然和過去相比,和蘇萊塔之間已經沒有什麼隔閡,但在更進一步接觸時,即便非常渴望能把自己的所有獻給蘇萊塔,還是常常因為害羞與不安而忍不住地表現出推拒的態度。
也許是害怕蘇萊塔無法接受我的全部,又或是擔憂隱藏在心中的思緒會在無形中傷害蘇萊塔,不停累積下來的憂慮也使我常常無法和蘇萊塔解釋清楚內心的感受。
但在經過幾次的親密接觸之後,我們都明白沒有距離的接觸可以驅散彼此的不安,另一方面,蘇萊塔也在一次又一次的身體互動過程中,更加毫無保留地表達出對我的愛意,讓我就像成癮一般,深深陷入了蘇萊塔對我的愛。
因此我無論如何都想讓彼此能夠好好享受只屬於兩人的時刻,並拋開束縛坦承面對自己的心情。
一瞬間腦海裡閃過無數的想法使我遲遲不敢轉身面對蘇萊塔,只能站在原地豎起耳朵傾聽身後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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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延在空氣中的沉默被不遠處傳來的鳥鳴聲所覆蓋,上班時間也在無聲中逐漸逼近。我緩緩深吸一口氣,不等蘇萊塔做出任何回應,自己先朝向門口走去。
還沒踏出幾步,高大的身軀很快地靠到我的背部,溫暖又柔軟的臉頰也同時貼上了我的側臉,肌膚之間互相磨蹭的舒服觸感讓我閉上眼睛享受著蘇萊塔帶給我的一切。
「不趕快出門上班就要遲到了,今天不用加班,回來再說。」
手移到放在我腰間的寬厚雙手上,有些不捨地用十指來回輕輕摩擦蘇萊塔的指縫,藉此安撫心中越來越膨脹的渴望。
似乎察覺到我的想法,左臉頰傳來唇瓣獨有的柔軟,我微微側身躺進蘇萊塔的懷裡,聆聽著令人安心不已的心跳律動。
徐徐微風吹拂到臉上,兩人的心跳聲也逐漸趨於穩定。微微挺起身體回望蘇萊塔,只見我的微笑清晰地映在蘇萊塔的眼睛上。
美好的早晨讓幸福充斥在心裡每個角落,我開心地牽起蘇萊塔的手走向車庫,雀躍的心情使我更加期待晚上蘇萊塔會喜歡我準備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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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公司,蘇萊塔和平常一樣牽著我一起走過大廳,同時用另一隻手與每個擦肩而過的人揮手打招呼。
就在按下CEO辦公室專用電梯的按鈕時,忽然間鬆開的手指讓我驚訝地回頭望向了身後的人影。
「是貓咪圖案的巧克力耶!」
「大家都可以拿一個喔。」
「哇!你看!包裝紙上也有可愛的貓迷圖案!」
「謝謝你,蘇萊塔,我準備的巧克力放在包包裡,中午休息時間再拿給你!」
不知何時,原本站在身旁的蘇萊塔已經被大廳的工作人員們包圍。我一時之間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 腦海中一片空白,內心湧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孤獨與寂寞讓懸在半空的手指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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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萊塔打開背在肩膀上的提袋,原本以為是裝著測試員服裝的袋子裡裝滿各式各樣用透明袋子包裝的巧克力。
難以置性地看著蘇萊塔把一個又一個精心包裝的巧克力送給逐漸聚集過來的員工們,突如其來的悲傷讓胸口深處感到一陣難受,我把右手壓在胸前,試著壓抑因情緒而不停上下起伏的胸膛。
過了一會,蘇萊塔仍舊沒有注意到我的異狀,持續地和員工們開心地聊著天。
「……我先上去了。」
「米奧琳涅?」
「下班後直接在停車場碰面。」
在電梯抵達的鈴聲響起的瞬間我迅速地走進了電梯,隨意拋下幾句話之後不給蘇萊塔任何回應的機會,頭也不回地按下了關門鍵。
看著透明玻璃外一樓大廳的人影越來越渺小,我閉上了雙眼把身體靠到冰涼的金屬門上,藉此驅散眼睛周邊所感到的熱意。來回深呼吸讓心情慢慢平復,但在思緒冷靜下來後取而代之的,是對剛才做出的舉動所感到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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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蘇萊塔從昏迷醒來,公司員工們也在治療與復健過程中和她有了更多的接觸,在成為測試員時更是和多數的同事們相處得很好,甚至在莉莉克的小道消息中得知,工作期間時不時露出的天真可愛又帥氣迷人的模樣受到許多女性員工的歡迎。
即使很高興蘇萊塔受到大家的喜愛,公司的員工也很體諒我為了蘇萊塔任意變更工作行程,但另一方面害怕蘇萊塔會因此離開的不安也無法克制地湧現出來。
心裡還是不由自主地會想彼此之間空白的三年,會不會成為他人進入的縫隙,亦或是對蘇萊塔的人生有太多干涉,讓她對我感到了厭倦。
「米奧琳涅社長,早安!今天是情人節呢,沒有安排假期這樣好嗎?」
「......唉......糟透了。」
「社長?」
剛踏進辦公室就聽見了莉莉克帶著半開玩笑的語氣提到情人節,上一秒在大廳發生的情景也跟著迴盪在腦海。似乎察覺到我不開心的原因,莉莉克沒有對我的抱怨做出任何回答,只是維持著笑容並在我坐到辦公椅時端上了咖啡。
「有受歡迎的伴侶也是不容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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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理會莉莉克的話語,我不發一語地把蘇萊塔親手做的巧克力蛋糕塞進嘴裡。在唾液還沒完全沾溼蛋糕時,一口氣喝完整杯咖啡,剎那間咖啡的苦味以及蛋糕帶有的牛奶香甜與巧克力獨有的味道蔓延到整個舌頭。
口中的食物完全被吞嚥到肚子之後我感到一陣後悔,沒有好好去品嘗蘇萊塔用盡心思為我做的蛋糕。無奈的心情使我把手肘撐在辦公桌上,心中的無力感讓我把臉深深埋進自己的手掌。
在陷入自己的思緒裡時,耳邊傳來了輕巧的腳步聲,抬頭一看莉莉克已經把咖啡杯換成了裝水的透明玻璃杯。
「嗯……米奧琳涅社長昨天不是說今天打算拋開矜持給蘇萊塔前輩驚喜嗎?怎麼現在感覺好像很沮喪?」
「……我沒想到蘇萊塔居然會把親手做的巧克力給別人……」
「前輩應該只是單純想消耗家裡的巧克力吧,之前也聽社長你說因為健康考量,她不願意讓你吃太多試做的巧克力甜點……社長應該也只是因為很期待,所以才會這麼吃醋吧?難得你也為今天做了很多準備,就這樣生悶氣浪費一天好嗎?」
「……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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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常聽說情侶之間若是言語溝通不了的話就用身體溝通……」
「莉莉克!?」
過於直白的話語讓我止不住驚訝地抬起視線望向莉莉克,只見她還是一樣面帶著溫和的笑容,但微笑中彷彿帶有一股不容拒絕的堅定。
「……莉莉克,明天我可能會很早打給你,你再注意一下。」
「呵呵,好的,社長!」
來回反覆思索著莉莉克的建議,整理完思緒之後我緩緩地嘆了一口氣,並打開了平板按照原本的計畫準備把明天的工作在今天完成。
快速地閱覽一個又一個的會議報告,專注工作的同時我也努力藉此迴避去看莉莉克至始至終臉上帶有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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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了一整天,焦慮煩躁的心緒已經平靜許多,但在走到停車場看到蘇萊塔手上原本裝著巧克力的提袋已經空無一物,想保持微笑的嘴角無法控制地垂了下來。
蘇萊塔踏著輕盈的步伐走了過來,我不發一語地直接走過她,自己打開了車門。
似乎很在意我保持沉默的原因,眼角餘光能看見蘇萊塔開車時不停地找機會偷看我的表情,雖然腦海裡浮現出無數次莉莉克的建議,但此刻難以壓抑的不滿情緒還是使我遲遲無法開口去化解彼此之間的尷尬氛圍。
回到家之後,蘇萊塔努力嘗試用各種方式想跟我和好,吃飯時一直窺探我的表情,飯後也想走過來抱住我,但在思緒還沒整理好的情況下,我不由主地慌忙轉身拒絕了蘇萊塔想一起洗澡的請求。
目送蘇萊塔一臉落寞地自己先去洗澡,我快步來到了客房讓自己慢慢冷靜下來,接著到房間裡的浴室拿出事先藏起來的浴袍和貼身衣物。凝視著鏡子裡一臉不安的自己,我閉上了眼睛,反覆地深呼吸放鬆過於緊蹦的情緒。
在我洗澡完做好各種準備走到客廳時蘇萊塔已經回到房間,剛打開房門,就看見蘇萊塔躺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雙腿就像是在鬧彆扭一樣來回踢著床鋪。
孩子氣的舉動讓我想起了17歲的蘇萊塔,心中有煩惱時常常會自己一人回到地球宿舍窩在床上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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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萊塔昏迷的這3年,必須獨自一人撐起公司的壓力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