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修斯问题篇
4.0
圣诞节临近了，明显能感觉到气氛变得更加松弛，学生们交头接耳的话题里都是假期计划，要去哪里度假，会收到什么样的礼物之类的。就连魔法史的宾斯教授最近也配合地把课程内容从干巴巴的巨人战争史，换成了圣诞节在妖精历史上的意义。不过这对于提升课堂参与度没有起到特别大的效果，妖精们的名字比巨人的复杂多了。
魁地奇训练的中途开始下雪。防水防湿咒让雪无法融化，一粒粒地黏在袍子上。风卷着雪花直往脸上扑，严重影响了视线，真奈不得不提前叫停了训练。更衣室里队员们都在帮彼此拍雪，弄得地面上湿漉漉的。
“明天看起来会积雪。”海铃说。初华刚帮忙拍干净了她的帽子。“三角同学需要我帮忙拍拍吗？”
初华评估了一下，自己的队袍里大约已经积了半帽子的雪了。“我自己抖抖好了。”她走到角落，变成了金毛犬，开始抖毛。犬类的思考会单纯很多，最近她感到有心事的时候经常变成金毛犬的样子，然后世界就只剩下玩耍和好闻的气味了。金毛犬细致地甩着身上的毛，雪粒扑簌簌地掉下来。等她再变回来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干干净净的了。
室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刚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觉得脸上痒痒的。立希用魔杖浮着一大堆圣诞彩球和装饰彩带迎面走来。闪闪发亮的装饰们看起来要把她埋住了，完全看不清前面的路，差点撞上初华和海铃。
“是你们啊。”立希把那堆装饰物抬高了些。“训练回来？状态怎么样？”
“自然是非常好，”海铃说，“等不及假期之后对格兰芬多的比赛了。”
“是啊，等不及要赢你们了。”立希说。她似乎想比个胜利的手势，但不是特别成功，她面前闪亮的小山差点崩塌。有什么东西从立希口袋里掉了出来。“抱歉，我抽不出手来，能帮我捡一下吗？”
那是一卷薄薄的像是报纸一样的东西。初华的内心升起不祥的预感。她帮立希捡起来，展开一看，果然——是最新一期的校报。她默默地卷好，又重新插回了立希口袋里。
“不得不说你还是挺上相的。”立希努力地忍着笑说，“不管是人类形态还是狗的形态。而且她们这期的标题起得很有创意不是吗？毛茸茸的金色火花什么的。”
接受采访那天被校报的编辑们摸了好久，初华甩了甩脑袋，想把那段尴尬的记忆甩出去。“小立希的这一堆东西是在城堡管理员那边领的吗？”她决定换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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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我今晚有些时间，可以帮忙些城堡装饰工作。”立希努力地重新找回了平衡。
“等下我也去趟管理员那边好了。”初华说。
“那真是帮大忙了。”立希叹息道：“本来我还找了几个热心的低年级生来帮忙，结果皮皮鬼一直试图抓住丝带勒她们的脖子。太危险了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做了”
“你们也小心点皮皮鬼。”立希最后留下这句话之后带着那一堆东西晃晃悠悠地消失在走廊拐角。
门环并没有因为弥漫在城堡中的圣诞氛围省略掉提问的步骤，甚至最近的问题还有越来越难的倾向。鹰形门环今晚的问题是。“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
“炼金术产物，比如魔法石？”海铃说，“据说它的性质非常稳定。”
门环沉默不语，没有要打开门的迹象。
“人的勇气和决心，准确地来说，人的精神本质？”初华试探性地说。
“展开说说。”门环说。
“首先我们如何定义永恒呢？很多时候永恒只是指一个长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状态罢了。人的精神本质是构成这个人最重要的东西，当人失去它的瞬间，存在就会崩解。反过来说，当人坚持自我，她就得到了内在的永恒？”
门打开了。
希望门环今晚不会导致很多低年级学生被关在外面，初华想着。今天的问题是不是确实有点难了。对于低年级生来说，她们可能只能想出凤凰或者时间一类的事物。但是前者会定期涅槃，后者因为时间转换器的存在也不再稳定。她决定今晚就去城堡管理员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这样如果有被关在外面的学生，回来开门的时候还能顺便把她们也带进来。
城堡管理员的办公室里，各式各样的圣诞装饰材料一直堆到天花板，有些被施了魔法的铃铛已经等不及了似的，现在就开始发出喧闹的叮叮当当声。新鲜植物的气味弄得初华皱了皱鼻子，现在她维持人形的状态下，嗅觉似乎也比之前敏锐。不过这里有一股区别于松针，冬青和槲寄生的淡淡香气。她绕过一堆礼物盒装饰堆成的小山，果然看到了祥子。她正和皮皮鬼对峙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看上去皮皮鬼又被施了锁舌封喉咒，他脸上的表情龇牙咧嘴的，正在和祥子进行一场无声的丝带拔河。初华加入后，很快丝带就从皮皮鬼手上被夺回来了。他比了几个下流的手势，又拿起一堆槲寄生枝胡乱地砸了一通之后悻悻地飞走了。
“小祥在这边做什么呢？”初华问道。她们俩都被槲寄生砸到了，掸了半天身上的枝叶。
“帮忙编圣诞花环。”祥子把被乱丢的槲寄生枝条重新归拢回原位，初华才看到她坐在一堆材料中间。
“我也可以帮忙吗？”
祥子默默地让了点位置给她。
祥子把树枝弯曲编成环状，初华来负责用固定咒粘一些冬青和松针作为装饰。工作完成得有条不紊，很快那些枝叶变成了一个又一个圣诞花环堆在一边。城堡管理员或其他级长有空的时候会把这些花环挂在走廊各处。
小祥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意呢，什么时候该告诉她呢？诸如此类的问题徘徊不去，最近一直困扰着初华。
人要是一味等待着正确的行动时机，也许会在等待中耗尽一生，初华看着专心编织着花环的祥子想着。她有一瞬又想变成金毛犬的样子。前脚上那一圈白色的毛，祥子发带留下的永久性痕迹，每次低头看到的时候都会让她感到安心。
我还能要求更多吗？很快她又觉得，这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想不想的问题。前者的答案只能由祥子给出，而后者的答案初华只需要问问自己。
答案昭然若揭，不需要费心去思考。虽然像这样两人配合着做些什么就已经感到幸福了，但是想要更进一步，想以更顺理成章的身份陪在她身边。如果可以的话请更加牢固地、紧密地束缚住我吧。这份含苞待放的心意，如果能得到肯定的答复，一定即使在冬日也能开出花朵来。
初华估算着时间，各种圣诞节的前期准备都该做起来了。准备圣诞节期间尽情放松的话，首先需要提前完成各门课程的假期作业。而且在那之前还有关于陪祥子去医院看望父亲，准备旅行计划和大家的圣诞礼物等等事情。
“小祥准备什么时候去看父亲？”初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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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周末？”祥子又完成了一个花环的雏形，让它浮到初华面前。“初华的魁地奇训练那边没关系吗？”
“很多队员要提早回家，下周我们没有训练。周日一起过去吧，下周末的话城堡的飞路网应该也开放了。”
祥子轻轻地点头表示同意，表情看不出什么。
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祥子也知道最近自己的态度大约令人捉摸不透。按自己的心意来的话，自然是想靠近的，越近越好。但是理智和隐隐约约的担忧又总把她按在原地。在少数感情冲破外壳的时刻，她能够在雷雨夜跑出宿舍，能够任性地要求初华紧紧地抱住她。但是在大胆的举动之后，她又缩回原地，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审视感，在自我认为安全的距离上打量着初华。
她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感，但是不知道是否该期待。
4.1
一整周都几乎在下雪。
初华从壁炉里出来时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没有想到飞路粉也会让自己的鼻子痒痒的。明明以前没有觉得飞路粉有什么气味。她暗自觉得在不会幻影移形的情况下，扫帚和门钥匙或许才是对于短途旅行更便捷的选择。
她打量着这个地方，自己站在一家空空荡荡的商店里，到处都落满了灰尘，壁炉边尤其严重。很快祥子也出现在这里。她们一起推开门，外面似乎是一条麻瓜的商业街道。两边的商店里挤满了吵吵嚷嚷的圣诞采购顾客，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们俩从一家什么也没有的店里出来。
祥子显然对这段路很熟悉了。初华猜测之前她大约来过好多次了。她们一路走过各种闪闪发光的漂亮橱窗。往来的麻瓜们人人都是一脸焦急中带着幸福的神情，提着大包小包的各类购物袋。她们差点被一群急着冲进电器店的人挤散了，初华及时牵住祥子的手。
“我不知道路，这样可以，嗯，防止走散了。”她紧张地解释道。
祥子回握了，并没有松开。她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到一家红砖百货商店前，祥子停住了脚步。当她轻轻地把手抽出来的时候，初华不由得感慨为什么这段路程如此之短。
这间百货商店的橱窗内到处都是蜘蛛网，摆着的假人模特东倒西歪的，身上套着的衣服起码是二十年前的款式了。祥子走到一个格外难看的假人面前小声地说，“我们来看丰川明彦。”她呼出的气体在玻璃上形成一片小小的白雾。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那假人对她们眨眨眼睛，假睫毛差点掉下来一片，它微微地招了招手。这应该是可以跟上去的意思吧，初华想着。祥子主动又拉起她的手一起走进橱窗里。
好像穿过了一层凉水似的。初华一个激灵，眼前的景象已经变了。假人和百货公司都无影无踪，现在她们站在一个巨大的候诊室内。这里简直比街上还要热闹，一排排男女巫师挤在摇摇晃晃的长椅上，奇形怪状的人们把问讯处堵得水泄不通。她们艰难的从一个不知为何脑门上长了一对大翅膀的巫师身边挤过去。“不好意思，麻烦您让一下。”那人张张嘴，吐出一大堆羽毛来。
祥子把初华牵得更紧了些，一路拉着她到了楼梯处。“我们不用去问讯处排队，直接去五楼就可以了。”她沉吟了一下，“我可能需要先说一下，我父亲他脑子不清楚，也不太认识人。如果他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小祥，”初华轻轻地摇晃了一下她们相牵的手，“我们之间可以不必说这些？”
那么可以一直不放开我的手吗，一瞬间这样软弱的念头在祥子心里冒了出来。她对父亲的情感有点复杂。小的时候并没有与他留下过很多回忆，突然被家族驱逐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咂摸出些相依为命的味道，就发现他的脑子已经混乱了，且症状一天比一天严重。父亲成了完全指望不上的，象征性的一个符号，每每想起只会带来疲惫和烦躁。
长期照护病房区域的治疗师明显少了很多，走廊上只有偶尔几个在走动。这里的病人基本都被诊断为遭受永久性咒语伤害，只能指望不间断地药物治疗，也许再加上一点运气来使病情好转。他们中的大多数都只能在这里度过余生。
祥子父亲的床位在窗边，毫不意外地，她们俩刚进门就看到窗外有只鸟儿飞走。初华打量着这个病房，六人间里有五张床位都是满的。两个在睡梦中发出哼哼声的男人，剩下的两位一位全身变成了一种鲜艳的橘黄色，另一位全身长满了细毛，看不出男女。祥子父亲甚至是里面看起来状态最好的一位，她们来之前似乎他正坐在床上画画，到处散落着纸。
一位年轻的治疗师走了进来，“丰川小姐，来看父亲的吗？”他看到初华和祥子牵在一起的手，“和女朋友一起？”
仿佛被烫到似的，两人的手迅速地分开。
“不是女朋友。”祥子盯着病房的角落说，“好久不见，里奥治疗师。”
里奥耸了耸肩，“好久不见，丰川小姐害得我输了赌局呢。私下我和同事赌了一个金加隆，没人会在圣诞期间想起这些可怜的病人。”他走过去开始收拾被祥子父亲弄得到处都是的纸张。男人含混不清地开始喊叫，听不清其中的意思。治疗师拍拍他，“丰川先生状态还算不错，和以前一样说些没人能听得懂的话，画些符号罢了。”
“丰川先生——”治疗师对着他的耳朵大声说，“你女儿来看你了。”他往这边看了一眼，接着又说，“她还带了朋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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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华赶紧上前自我介绍，虽然祥子的父亲神智不太清楚，但是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先生你好，我是小祥的同学，”她稍微顿了一下，“和朋友，三角初华。”
男人的发色很浅，在光线下像是灰白色的。五官依稀能看到些和祥子相似的样子，但是眼睛颜色不太一样，祥子的眼睛是像妈妈吗？
“硫。黄铜。”他突然指着初华大声说。
化学知识？初华疑惑了，她捻起自己一小簇头发，是因为发色？
祥子走上前来。“父亲。”她淡淡地打招呼。
“银，”男人说，但是片刻之后好像自己陷入了疑惑，“银？”他快速地嘟嚷着，听起来像是一连串的咕噜声，没人能听清他到底在说什么。
治疗师把收好的那一叠纸递给祥子。“我就在旁边的办公室，有事可以来找我，你们陪他坐一会吧。”
“对了。”他突然想起来似的，“丰川小姐要来参加医院的圣诞派对吗？虽然带些慈善募捐的性质，但是也会有不少年轻人过来玩。”他挑挑眉，“我也会去。”
“她圣诞节有约了。”初华打断了这位看起来想要接着介绍医院圣诞派对项目的治疗师。
他用怀疑的目光依次打量着初华和祥子。“好吧，我猜我该走了，再次，有事请来办公室找我，我准备了，呃，比较好的茶叶。”
病房里一时只剩下熟睡着的病人偶尔发出的咕哝声。祥子把被治疗师叠好的那一沓纸递给她父亲。但是他似乎对自己的画作又失去了兴趣，接过去之后就开始把它们撕扯成一片一片的。
初华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床头的小柜子上放着些杯子一类的物品，看起来都是医院统一发放的。帘子和被单都很干净，祥子父亲身上也收拾得比较整洁，对于一位长期神志不清的病人来说，他应该算是受到了妥当的照顾的。初华微微地安下心来。
“啊！”男人叫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之前的画被他自己撕得还剩最后一张，他把那张递给初华。
诶？初华看向祥子。
祥子对她点点头。“他看起来想送给你。”
初华接过那张羊皮纸，线条歪歪扭扭的，勉勉强强能看出是大致是一个三角形，三个角上各有一个圆圈，他似乎是想再往圆圈里画些什么。但是墨水糊作一团，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画画的时候会比较安静，我之前过来的时候和治疗师提过。”祥子收拾着那些被弄得到处都是的碎屑。“看来他们确实听了我的建议，之前他们对于能不能让病患用羽毛笔还有些犹豫。”
“他看起来挺好的。”祥子叹息道。
“但是是不是需要换个床位呢？起码不要在窗边？”初华提出。这一会的工夫，窗台上又停了几只椋鸟。鸟儿们往窗户里张望着。初华试探性地拿出魔杖，于是这些鸟扑棱棱地飞走了。
“像是来监视的。”祥子说。“也许若叶家怀疑他脑子不清楚是装的吧。”一开始只是记忆混乱，说话有些颠三倒四。那个时候祥子自己的状态也没有很好，姑且都可以用突遭巨变心神不宁来解释。但是后来明显地状态一天比一天恶化了。她带了点讽刺的神情望向远去的鸟儿，我比你们更期待他其实是装成这样的，起码这样他有一天还有恢复的可能性。
“父亲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一点私产的收入用来付医疗费，魔杖也被医院保管着。”男人又在床头柜上拿了些羊皮纸，开始涂画起来，祥子定定地看着他。“他们刺探不到什么想要的东西的——”
“但是会让人心里不舒服。”初华帮她补上了未说完的话。她仔细地把祥子父亲给她的画卷成一小卷放进口袋。“我去跟治疗师谈谈。”
好像有点逾矩了，小祥父亲的问题本该由小祥出面来谈，初华敲着治疗师办公室的门想着。但是她不喜欢那位治疗师看祥子的眼神。嗅到办公室里祥子喜欢的红茶味道的时候，她马上就原谅了自己的一点点不礼貌。
“哦您好。”治疗师有点尴尬地说：“不好意思，刚刚没有记住名字，您是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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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角。”初华简短地说。“小祥在陪她父亲，我来问问最近他的情况。”
这间小办公室似乎由四个治疗师共用，其他三张桌子的主人都不在，他们的桌上个人物品和各类文件堆得杂七杂八的。只有里奥治疗师的桌子像是被旋风扫净收拾过的干净，上面还放了成套的茶具。此刻水蒸气伴随着初华熟悉的气味正从茶壶里冒出来。
注意到她在看这过分整洁的桌子和茶具，里奥问道：“三角小姐，你要喝茶吗？”
“不用了，谢谢。我想我们还是聊聊正事？丰川先生这段时间过得如何？”
里奥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什么变化，他算是一位比较好打理的病人了。不太发脾气，只是嘟囔些没人听得懂的话，喜欢画画。只需要注意别让他把墨水倒的到处都是，以及别让其他病人抢他的羽毛笔就可以了。”
“他还有复原的希望吗？”初华问。
“丰川小姐也这么问过呢。”里奥的语气中透着熟稔。他注意到初华明显地皱了皱眉头。“嘿，我觉得人注意到一位美丽小姐是很正常的事情。您又不是她的女朋友，我问过的。”
“抱歉，请继续说。”虽然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但是无法反驳。
“诚实地来说，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里奥喝了口茶。”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好消息，他的状况应该也不会继续变糟了，现在很稳定。”
“最近这段时间有什么奇怪的情况吗？”初华估计着时间，“大约是从九月开始到现在，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内。”
“丰川小姐和您是这段时间他唯一的访客。就像我之前说的，长期照护病房这边可不太会有来访者。大部分家属都把这些病人忘了个干净。我作为治疗师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起码记得按时缴费就可以。”
“如果需要给他换一个床位的话，手续办起来麻烦吗？”
“并不。”里奥说，“我这边登记一下就可以。但是方便问一下为什么吗？我们这边生态环境还挺好的，窗边经常有很多鸟呢。”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就是因为这个，他不喜欢鸟。”初华迅速地说。
里奥看上去有些疑惑，但是他选择接受这个理由。“好的，我们会安排他搬到那个空床位上，窗边的位置就暂时空出来吧。”
4.2
“小海铃，”初华严肃地问，“请问你认识有谁擅长占卜的吗？”
她们正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做两人一组的练习。一个负责施小恶咒，另外一个需要快速地施出破解咒。
“占卜课教授，而且非常巧的是你居然也认识她。”海铃说。
“还有吗？”初华躲过一个角度刁钻的长毛咒。
“那么其实还有算术占卜课教授。”海铃击出了一个挠痒咒。
“有没有那种能帮学生处理一些私人问题的。”
“拿着占卜作业去问的话算不算私人问题？”
“算，但是我想问的不是这种私人问题。”初华回想起前段时间刚交上去的梦日记，这种作业完全看不出哪里有需要教授指导的必要。
“认真地说，其实若麦子的灵感据她自己说很不错。缺点是如果你想去找她占卜恋爱运的话，也许第二天会发现自己出现在校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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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华在思索可行性的时候不幸地被长毛咒击中，头发疯狂地变长，很快就挡住了她的视线。
“咒立停。”她不得不先用通用破解咒处理了一下问题，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在台上遥遥投来了不赞成的目光。
“想去占卜算是一种软弱吗？”初华叹了一口气，“我可能，只是没法承受失败？”
“那么如果占卜的结果显示不顺利的话，三角同学会选择不去做吗？”海铃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又是一个蝙蝠精魔咒挥了出来。
初华并不知道蝙蝠精魔咒的专用破解咒怎么念，只好侧身躲开。海铃的咒语击中了她们身后一位无辜同学，大群大群的蝙蝠从他鼻子里飞了出来。
“逆转终止。”海铃立即说。但是已经飞出来的蝙蝠们依旧在教室里乱窜到了下课。它们时不时地被学生的小恶咒误伤，变成长毛蝙蝠，抖个不停的蝙蝠和翅膀黏在一起的蝙蝠。后者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时候总能引发尖叫。
“所以要去找若麦子吗？”，她们终于能离开那蝙蝠肆虐的教室时海铃问道。
“嗯……”初华犹豫着，“还是去吧，我今晚稍微早点过去。”
若麦已经没有什么需要修的课程了，最近主要就是在备考和帮忙助教的工作。工作本身也是备考的一部分。初华进来的时候她正拿着一把小榔头仔细地敲着一片双角兽的角
“初子，小心把风带进来，我担心这点粉末会被吹走。”她低着头说。
初华小心地关上了门，“小若麦在做什么呢？”
“做几剂复方汤剂。”若麦抬头看到初华的眼神。“别这样看着我，我只是用零余材料做点东西练习，保证卖到正经药店。”
“虽然可能是翻倒巷的正经药店。”这句话的声音很轻，没有让初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