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は、虚しい

2024年05月30日11:584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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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沒有結果的雙向單戀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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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しい】(むなしい)〔形〕

  ①中に物がない。からである。

  ②内容がない。充実していない。

  ③事実がない。あとかたがない。

  ④はかない。かりそめである。

  ⑤この世にいない。死んだ。

  ⑥無益である。むだである。かいがない。

  ⑦欲がない。恬淡てんたんである。

  (広辞苑より)

[newpage]

一、沒有名字的墓碑

  「你在搞什麼鬼東西啊!」

  蓄小鬍子戴眼鏡的中年男子抄起桌上整疊文件,扔向左眼有一道傷疤,樣貌三十歲左右卻已頭髮灰白的男人。

  「之前不是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誇口說把事情交給你,結果什麼成果都沒帶回來。現在還敢大放厥詞跟我下指導棋?好啊!很好啊!你不是很行嗎!讓我在客戶面前出糗丟臉當笑柄,你覺得很好笑是不是?有點本事以為受到社長青睞,就想爬過上司頭頂嗎!」

  被揉爛的紙張從空中飄落,散亂在灰髮男人腳邊。相對男人的沉默不吭一聲,男人背後的同事彼此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在空間開放的辦公室裡迴盪猶如蚊蟲嗡鳴的噪音。

  (部長完全在遷怒嘛,水木都已經提醒過那間公司的總經理很難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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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辦法啊,水木原本可說是社長跟前得寵的愛將,部長看他不順眼又不是這一兩天的事情。再加上水木失去龍賀製藥這麼重要的客戶,讓部長總算找到藉口,可以趁機順勢踢落水狗,有事沒事就找水木的麻煩。)

  (龍賀製藥?啊,是去年夏天社長突然意外死亡,宣布破產的龍賀製藥?)

  (出事的是叫……哭倉村?真不吉利的名字。)

  (只能說水木實在太倒楣了,偏偏僅有他一個人活下來。)

  同事的無心話語狠狠螫咬水木西裝之下的皮膚,刺癢得令他難以忍受,於是用力握緊雙手拳頭。

  ──為什麼只有你活下來。

  「你有沒有在聽啊!混帳!」

  水木表面上乖乖聽話,實則心不在焉的態度顯然更加激怒部長。有如猴子般雙頰脹紅的部長氣呼呼地舉起笨重的資料夾,用力扔往水木毫無表情的臉。

  女同事高分貝的尖叫掩蓋資料夾掉落地面的巨響。水木左眼的舊傷疤被尖銳的資料夾邊角劃開血口,鮮紅色血液緩緩流過水木的左臉頰,滴落在白色的磁磚地板,彷彿開出朵朵紅花。

  面對陷入歇斯底里的上司,沒有必要浪費力氣去講道理。水木平靜地彎腰標準的九十度鞠躬,淡然對部長說道:

  「實在是萬分抱歉。」

  與其說拖著疲憊的身軀,不如說勉強拉扯快要脫落的皮囊才終於在深夜回到家。水木用鑰匙轉開門鎖進入屋子,摸黑扳開門邊的電燈開關。黯淡的昏黃日光燈管垂死掙扎地閃爍幾下,虛弱地照亮水木的影子。

  水木用腳踩鞋後跟,胡亂脫掉皮鞋踢到玄關土間角落,小心翼翼地經過母親的房間走到起居室。他打開起居室的電燈,矮桌放著冷掉的飯菜。空腹一整晚的肚子已經失去飢餓感,水木拿起碗筷,幾乎沒有咀嚼嘗味,幾口就把遲來的晚飯囫圇塞進嘴巴。由於懶著開燈,水木藉著起居室的燈光走進黑漆漆的廚房,把空碗盤丟進流理台。

  二月底入夜後的氣溫依舊寒冷,水木身體打個哆嗦,雖然很想好好洗熱水澡放鬆,但這個時間錢湯早就關門,要開火燒水也很花時間。水木從西裝褲口袋掏出手帕,旋開流理台的水龍頭,直接用冷冽的自來水洗臉擦手。

  明天起床後跟老媽要盆熱水,簡單洗漱再出門上班吧。水木把濕手帕塞回褲袋,無意識地找尋菸盒,突然想起在回家路途中就把最後一根抽完,空盒也扔在路邊了。

  水木無可奈何地抿抿嘴唇,回到位於屋子最裡面的自己房間,把穿整天的西裝外套、皮帶、褲子、襯衫、背心等衣服一一脫掉隨便扔在地板。拿下手錶的時候,水木想起這是用第一份工作獎金買給自己的犒賞品,移動幾步把手錶好好放在書桌後,才穿上睡衣鑽進床鋪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明明眼皮沉重得睜不開,思緒卻紛亂如麻。水木躺在被窩裡輾轉難眠,不停思索是否該離職帝國血液銀行。如今公司不需要他這顆棄子,繼續留著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說不定今年春天的人事異動就會把他調到總務部,當修理工人或跑腿小弟使喚。既然沒有前途只能混吃等死,不如乾脆辭職吧。

  水木翻個身。辭職。這兩個字說得輕巧。實際上距離那件事已過大半年,他還不是繼續窩在這間爛公司,為了可悲的薪水苟延殘喘。

  哭倉村的慘事,據說在地方報紙僅僅刊登一天便消失無蹤,而東京甚至連八卦小報的角落都沒出現。被消防員從村外道路救起的水木,完全不記得村裡發生的事情。「你曾問有個同行的女性是否沒事,是這個女人嗎?還是這位?」警官拿出好幾張照片詢問他這個唯一的倖存者,但水木的記憶曖昧不明,印象模糊不清,只感覺難以言喻的悲傷,完全無法回答警官的問題。

  當水木看到龍賀沙代這名少女的照片時,突然崩潰哭吼著對不起。這點讓警官產生懷疑,一度認為哭倉村慘事不單純,唯恐是津山三十人屠殺事件的翻版。經過警方縝密的調查,最後還是排除水木的嫌疑,定調造成哭倉村滅村的原因,是不明的山體滑落導致村子的屋舍毀壞並引發火災,村民逃生不及而全數死亡的悲劇。

  至於水木,他沒有時間消化不知緣由的悲傷情緒,在當地醫院調養恢復行動能力之後,便回到東京。雖然水木受到警方調查的消息似乎沒有傳到帝國血液銀行的耳中,但上至社長下到部長,幾乎所有的銀行高層幹部都反覆質問水木,龍賀家到底發生什麼事?M血液製劑的產製秘方呢?原料血液是從何而來?

  水木聽到部長逼問M的原料來源時,頓時胃部絞痛作嘔,極力忍耐才沒在社長室當著社長的面前吐出來。「居然能從那座村子回來啊。」見水木默不作聲,社長搖搖手讓他回去座位,此舉被部長解釋成「居然有臉回來。」從此對水木各種冷嘲熱諷,在雞毛蒜皮裡挑剔他的不是。

  至於母親,面對白髮突增比自己還多的兒子,淡淡說了一聲「歡迎回家」。

  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多愁善感。水木揚起嘴角自嘲,再度翻來覆去尋找可以入眠的姿勢。不要再想這些,快點睡吧,不然明天會爬不起床上班。水木強迫自己閉緊雙眼,進入黑暗的深淵。

  又是個炎熱的熱帶夜。

  周圍的空氣潮濕悶熱,但是原因並非身處叢林之中,而是被殘餘人體溫度的血液浸染全身,劃亮夜空的照明彈與擊發子彈的火光升高夜晚溫度。火藥的刺鼻臭味掩蓋血腥味,讓所有的五感都失去知覺。

  這裡是名為戰場的地獄。

  一個又一個頭戴鋼盔的士兵衝進槍林彈雨,然後壯烈犧牲成仁。因為這些士兵都不是人,而是被壓榨完所有用處之後,還要給偉大人物擦屁股才丟棄的廁紙。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生而不得,唯有求死。巨大的絕望驅使大夥用顫抖的雙腿發動突襲,急急奔向死亡尋求最後的解脫。

  (殺了我!)

  跑在前方的同袍紛紛倒下,無論是不是知道名字的同梯兄弟,都在頃刻之間變成鮮血淋漓的模糊肉塊,屍首堆積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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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木踩踏混雜數不清有幾個士兵屍身血肉的泥濘草地,用盡全身的力氣朝敵軍嘶吼。

  (快點把我給殺了!)

  彷彿呼應水木的哀求,來自對面敵方的彈藥猛然擊中左肩,火藥碎片劃過他的左眼和左耳。水木的視野瞬間陷入黑暗,答啦答啦的耳鳴噪音宛如快速回轉的膠捲。喀擦。在水木眼前再次播映的畫面,是一潭從士兵屍骨溶解的血水所聚集而成的鮮紅地下湖泊。

  叢林的顏色一塊塊自洞窟牆面剝落,掉進血紅色的湖裡。湖畔生長一株鮮豔的櫻花樹,樹下站著某個男人。白髮幾乎覆蓋半張臉的男人身著熨斗目花色的浴衣,似乎笑著對水木說了什麼,但是水木完全聽不見。

  (□□□!)

  水木嘗試呼喊男人的名字,但男人已經轉身離去,緩緩走進血池中間。

  (□□□!不要去!)

  水木著急地奔跑追逐男人的背影。然而他再怎麼努力伸長手臂,都無法觸及白髮男人半分,眼睜睜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絢爛的櫻花樹下。

  (……拜託你,不要走。)

  無能為力阻止一切發生的水木,只能用手掩住無法控制落淚的臉。

  (為什麼,去死的不是我呢。)

  水木從睡夢中驚醒。

  他大口喘氣,但是緊縮的氣管難以呼吸空氣進入肺部。強烈的窒息感使水木雙手撫住喉嚨,把頭埋進枕頭裡,過了好半晌才緩和自己的呼吸。

  「又是,這種夢。」

  二月夜晚寒風陣陣,水木卻是全身盜汗。汗水使睡衣沾黏在皮膚的觸感極度不舒服,水木無意識地把手搭在左肩肌膚表皮薄弱的傷疤處,從床鋪爬起身。

  就在此刻,兩抹柔光經過水木的房間窗前。被柔和光線吸引的水木恍惚地打開窗戶,看見形狀朦朧的兩團光影在他面前來回繞著圈圈。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人魂。

  水木的腦海突然浮現鬼怪名稱。兒時照顧他的保姆婆婆曾經說過一些妖怪故事,其中也包含人魂。

  青白色與黃橙色光芒相互交織纏繞,宛若在嬉戲玩耍,讓水木無法將視線從那兩道人魂抽離。發現人魂逐漸遠離他家屋子,水木急急忙忙離開家門,尾隨人魂朝住宅區的反方向前進。

  水木走過枝節嶙峋的老樹,穿越半身高的芒草野原,終於看見那兩道人魂飄入一座廢棄古寺。離家不遠的地方居然有座寺院,水木走進頹垣殘破的唐門,寺境荒煙蔓草,顯然許久沒人整理。白蟻啃食腐爛的木柱不穩地支撐快倒塌的屋頂,水木戰戰兢兢地透過掛著障子紙殘骸的格子門,窺視寺內的動靜。

  喀、喀、喀……

  還弄不清楚是從哪傳來的聲音,水木愕然驚見一隻比乾枯樹枝還要細瘦的手臂,搭上格子木門的邊緣。

  「哎呀哎呀,歡迎光臨。」

  一個瘦削女人從寺裡探出長髮蓬亂的頭顱,背後隨便插在骷髏頭眼窩的蠟燭火光照亮她毫無血色的臉,右眼因為青紫腫塊整個睜不開,僅存的左眼垂成詭異的下弦月形狀,面容極其醜怪恐怖。

  「你來得正好,我們肚子餓了,要準備吃飯呢。」

  女人端出一盤像是白玉團子的東西。仔細一看,竟然是滿滿的青蛙眼珠,每顆都死沉沉地瞪著水木。

  自己該不會像童話故事裡的迷路獵人一樣,來到要求很多的餐廳吧。水木忍不住倒退幾步,背後卻碰到比他身體還大的物體堵住逃走的去路。

  比門框高的男人全身纏滿繃帶,大大的眼睛骨碌碌地轉動,以居高臨下的視角猛瞧水木驚慌失措的模樣。鬆脫的繃帶底下,即使微弱燭光也能清楚看到男人腐爛的皮膚長出腫脹流膿的皰瘡,散發惡臭難聞的氣味。

  妖怪。

  水木嚇得跌坐在地,根本沒時間細想,趁著男人沒有任何動作的空檔,他趕緊狼狽地爬起身拔腿狂奔。

  咯咯、咯咯咯……。高大的繃帶男人發出怪異笑聲,像是天真無邪的小孩子玩鬼抓人般,伸長雙手追逐跑出古寺的水木。水木瞥見男人追上來差點嚇昏倒地,緊繃的情緒刺激腎上腺素分泌,猛力收縮腿部肌肉催促他快點逃離不要再回頭。

  好不容易跑回熟悉的家門口,水木奮力推開玄關大門,抬眼所見居然是母親困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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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啦?有東西忘記拿嗎?」

  母親的話讓水木滿頭霧水。順著母親的視線,水木看見自己身穿西裝提著公事包,一副出門上班的模樣。

  早晨的陽光把玄關照得發亮,啁啾鳥鳴在屋外的樹上此起彼落,水木甚至能聞到從廚房散發飄來的味噌湯香氣。

  「……今天,是幾月幾號星期幾?」

  「什麼?日曆不就掛在時鐘旁邊嗎?」

  水木的問題讓母親更加莫名其妙,順手指向掛在玄關的時鐘。公司尾牙獎品的時鐘顯示水木平常出門的時間,日曆也不知何時撕掉一張。水木記憶中的今天已成昨日,但他全然沒有今早起床更換衣服的記憶。

  昨夜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自己的夢境嗎?

  自從部長在辦公室當眾暴怒之後,水木幾乎每天都可以準時下班回家。

  如此下去,春天的人事異動十之八九會把他調任其他部門。沒有營業部的績效獎金,水木領到的薪資也會大幅減少。按照水木的個性,他應該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就算要冒犯部長也會極力爭取留在營業部。

  但水木此時心裡所想的,全是前幾日夢裡在古寺遇見的幽靈夫妻。

  煩惱數日還是理不清思緒。越想越心煩的水木踏在不需要前往應酬的歸途,路過自家門口,依憑薄弱的印象,真的在與他家住址相同番地的範圍內,找到夢裡出現的廢寺。

  古舊破敗的寺院孤獨佇立於長滿芒草的野原,外圍牆壁殘破不堪,牆土脫落露出裡面的編竹,構造簡單的唐門屋頂僅存幾片屋瓦,在黃昏餘暉的夕照下更顯寂寥蒼涼。

  水木望著廢寺猶豫良久,還是越過唐門走進寺院境內。剛走到寺前,腐敗的惡臭隨即撲鼻而來。知道這是什麼味道的水木摀住口鼻,忍耐噁心想吐的生理反應,帶著不祥的預感踏進古寺。經過格子門映入眼簾的,是一男一女倒臥地板的遺體。

  果然這股味道,是水木這十年來想忘都忘不掉的,屍體腐爛發臭的味道。

  男女兩人的模樣與水木夢裡一模一樣。身形乾枯僅存皮包骨的女人以古怪的姿勢仰躺,顯然氣絕多日。男人死亡的時間可能比女人稍晚,原本就潰爛的皮膚在死後沾黏成看不出形貌的肉團。

  要叫警察來處理嗎。水木呆望這對即使臨死也彼此相望的男女屍體,心底湧上說不明白的悲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男人的屍體浸泡在屍水裡,嚴重腐敗的程度彷彿稍微觸碰就會整具崩散。水木沒有自信移動比自己身形龐然的男人屍身,倒是女人的還勉強能處理。水木抱起女人幾乎沒有重量的遺體,小心搬運到寺外簡直可用亂葬崗形容的墓地,用隨地找到的石頭和木板,為女人做了簡單的墳墓。

  天色漸暗,黑壓壓的厚重雲層壟罩整片天空,不時閃爍電光雷火。斷斷續續的雨滴隨著時間流逝,轉變為滂沱大雨。

  在女人的墓前默然站立許久,水木轉身離開,思索接下來該怎麼處理男人的屍體。跟以前在南洋戰場陣亡的同袍一樣,不管屍體完不完整,至少有下葬就行吧。但要搬運男人的話,還是有個拖車比較方便……水木的後腳走離剛建造的墳墓沒幾步,就聽到後方傳來淒厲的嬰兒啼哭聲。

  水木回頭查看,卻見大雨中的墳墓土堆裡伸出一隻小手。

  哇啊──哇啊啊啊────。體型圓潤的嬰兒努力撥開泥濘的土堆,從墳墓裡面掙扎著爬出來。

  「有嬰兒……嬰兒從墳墓裡爬出來……」

  誕生於墳墓的嬰兒朝水木跌跌撞撞爬過來。水木驚恐萬分,下意識地雙手抱起嚎啕大哭的嬰兒。

  「這個嬰兒是怪物。」水木瞳孔顫動,喃喃自語著:「如果讓這孩子活下來。不知道會帶來什麼樣的災厄,倒不如……」

  水木看向身邊的石造墓碑,將手裡的嬰兒高舉過頭。

  哇啊啊──哇哇啊啊啊啊────。被舉高的嬰兒用力哭號,無規律地踢動小小的雙腳。不能心軟。水木說服自己必須下手,抖顫不已的指尖差點滑落鬆開手裡的嬰兒。

  就在他打算把嬰兒往下砸的瞬間,水木的眼前似乎出現在盛開櫻花樹下的某個身影。

  (我的妻兒就拜託你了。)

  這句話,是誰說的呢。

  水木想不起來。

  水木終究放下顫抖的雙臂,讓嬰兒回到與他平視的高度。在他手裡只有右眼的嬰兒仍不斷啼哭。水木嘗試從嬰孩身上找尋,仍找不到任何讓他感到熟悉的地方。

  唯一熟悉的,只有那永無止盡又無法言喻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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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雨水浸濕水木全身。他將嬰兒緊緊抱入懷中,不知道是想用懷抱溫暖這個孩子,還是藉由這個動作為自己取暖。

  彷彿要代替水木哭泣似的,嬰兒哭得更大聲了。

  多虧母親幫忙,水木總算安撫帶回家的嬰兒不再啼哭。

  你怎麼會在雨中帶個嬰兒回家?從墓地撿來的?不送去警察局嗎?水木沒有力氣回答老媽連珠炮似的問題,匆匆從母親手中接過洗完澡用浴巾裹好的嬰兒,逃回自己的房間。

  剛洗完熱水澡的嬰兒暖呼呼的,安穩地在水木懷裡睡得香甜,嘴巴偶爾吧喳吧喳出奇怪的聲音。明明不久前自己還想殺掉這個孩子,水木看著嬰兒的睡臉,胸口深處那無以名之的空虛哀傷,因為幼兒溫暖的體溫而有些許填補。

  畢竟是他帶回來的孩子,水木盡可能不想麻煩母親照顧。讓老媽承擔操勞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水木按照母親的提醒,確認孩子睡熟後,才將嬰兒安放進自己的床被裡。

  還沒關掉的房間電燈好像讓嬰兒睡不舒服。孩子的眉間皺成一團,從仰躺的姿勢轉成趴睡。水木記起母親的告誡,不能讓嬰兒趴睡以免窒息,他調整嬰孩的睡姿恢復仰臥,順手撥開孩子的瀏海。

  在嬰兒長長的瀏海下方,應該眼瞼緊閉的左眼眼窩裡,一顆鮮紅眼瞳的眼珠子正直直盯著水木。

  「嗨。」

  眼珠小人從嬰兒的左眼眼窩爬出來,以爽朗的口氣對水木打招呼。

  「老夫是鬼太郎的父親,名字是──」

  從嬰兒眼窩爬出來的眼珠子會說話!如此驚悚的一幕把水木嚇得從地板跳起來,差點踩到隨便亂放的煙灰缸。

  「眼、眼珠?」

  「眼珠嗎?你的取名品味還是一樣很隨便呢。」

  無視水木的驚慌失措,眼珠小人點點頭,自顧自繼續說道。

  「眼珠啊,眼珠老爹嗎,聽起來不錯,畢竟老夫很喜歡吃青蛙眼珠,那就這樣吧,以後請多指教咯,水木。」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水木的記憶到這裡就中斷了。

  再次睜開眼,就是平凡無奇,窮極無聊的早晨。

  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一定又是他在做夢。

  當水木看到安睡在自己被窩裡的幼兒和……眼珠,水木拍拍自己的臉頰,確認會痛之後,不得不相信眼前的情景是現實。

  「…………」

  水木不禁在心底嘆氣。

  如果這是現實,那他必須趕緊準備去上班了。

  冬末和煦的陽光照進水木的房間,將躲藏噩夢的黑暗驅離消散。黃橙色的溫暖光芒照耀在嬰孩與眼珠子上方,同時包圍水木四周,讓他有種依依不捨的眷戀錯覺。

  水木看著嬰兒的睡顏,一邊心想趴著睡真的沒問題嗎,一邊為孩子和眼珠小人重新蓋好棉被,沒有察覺自己臉上浮現的淺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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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乏味的賞花會

  水木撫養名叫鬼太郎的孩子,迎來第一次櫻花盛開的季節。

  隨便走在路上,或多或少都能看到某處滿開的櫻花飛舞。水木以前總是不以為意,但今年看見櫻花就莫名地感覺厭惡。

  或許是因為上個禮拜公布的人事異動,確定把他調往總務部的關係吧。面對這項結果,水木不知該悲該喜。可悲的是十年來在帝國血液銀行的辛苦打拚全部化為泡影,喜的卻是可以準時從公司下班照顧鬼太郎。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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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木回到家,將脫下來的皮鞋整齊放入玄關鞋櫃裡。聽到兒子回家的母親,立刻揹著鬼太郎從廚房走出來迎接。

  剛開始水木的母親不是很情願收養這個從墓地撿來,來歷不明的嬰孩,甚至嫌棄鬼太郎這個名字。然而幾天過去,母親開始誇讚鬼太郎比小時候的水木還要乖巧。

  「這孩子白天都在睡覺,不吵不鬧的,真好。」

  水木苦笑以對,心想鬼太郎晚上的時候精神可好的很呢。水木偶爾將雜務工作帶回家裡加班,還得背著鬼太郎哄他睡覺。不過鬼太郎確實不像一般的嬰孩那樣容易哭鬧。在照顧孩子這方面,眼珠老爹也幫了不少忙。

  「鬼太郎手裡玩的那個娃娃是哪裡買的啊?」

  母親一邊問,一邊鬆開揹巾,好讓水木接過鬼太郎抱進懷裡。

  「娃娃?」老媽突然的疑問,使水木完全摸不著頭緒。他不記得買過娃娃之類的玩具,頂多去商店買菸時順手帶了一支小波浪鼓給鬼太郎。

  「那個呀,只有一個眼珠的娃娃。」

  水木表面一臉鎮靜,心裡冷汗直流。他低頭看向懷裡的鬼太郎,竟然在孩子的圍兜裡發現直挺挺躺著,假裝自己是玩偶的眼珠老爹。

  這個臭老爹!明明交代過他別擅自離開房間出現在老媽面前!

  水木在心裡連聲咒罵,同時對母親謊稱:「啊、喔,這個是在轉角大馬路前的商店抽獎抽到的,所以就拿給鬼太郎玩了。」

  「居然拿這麼奇怪的娃娃當獎品。」母親滿臉困惑,但也只是提醒水木:「小心別讓鬼太郎吃進嘴裡了。」

  不會啦。水木隨口敷衍回廚房張羅晚飯的母親。再怎麼說這眼珠子(自稱)是鬼太郎的父親,應該不至於讓孩子吃了他吧。

  水木走進自己的房間,第一個動作先把鬼太郎安放進嬰兒椅,才放下重量越來越輕的公事包。

  「水木啊。」

  「幹嘛。」

  水木看了一眼不知道該說是眼珠還是頭的部位,依舊掛在鬼太郎圍兜上的眼珠老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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