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叛逆行者-藏冥
狼皇争霸仪式
一座冰雪覆盖的宏伟大殿内，一只头戴金色冠冕的老灰狼站在高台，怀抱太阳般双手高举，大声呼喊：“狼魂，起！”下方五只年轻狼族有的紧张，有的淡然，在大殿中心的巨大深洞旁围成一圈，等待命运的裁决。
一束月光直射而下，“嗷呜！”点燃了深洞内的狼嚎。一道幽绿火焰从洞内高涨而起，照亮了五只青年狼人的幽深兽瞳，立刻传燃了他们内心狂热的权力欲望，但也诱发了他们对失败结果的恐惧。
在这忐忑不安里，苍老灰狼继续高喊：“肉搏战与策国论战结束，狼魂已评判完毕，新一任狼皇即将诞生！请狼魂做出选择！”
“等一下！”一只歪头微笑的青年灰狼忽然握住身旁平静灰狼的手，“我自愿接受藏夜的服从印记，把身上的狼魂认同度转移给他！”
藏冥兽瞳内的幽绿火焰熄灭，从今以后他将无法抗拒哥哥藏夜的任何命令，只能作为他的傀儡生活，这在高傲的草原狼王族眼里是比死亡更甚的奇耻大辱。看着惊愕盯着他的三只表兄妹，藏冥紧握住哥哥的狼爪，面上无所谓笑笑：“看什么看？你们不想活我还想活呢，死在这种落后封建的垃圾仪式里也太傻了……”
老灰狼怒瞪藏冥，大喝一声：“住口，逆子！”
藏冥撇撇嘴，转过头去：“切，从来没真正关心过我们的老不死，我才不认你。”
草原狼王族在成年前都会与亲生父亲，也就是狼皇分开，由母族培养，父亲位置被所谓教官，管家等等角色替代，从小接受严格规训，以成为能力最强、最凶悍的狼皇，带领狼国打赢战争。然而狼犬二国交战后，犬国的平等思想“入侵”狼国，竟催生出了藏冥这个藐视自家传统的怪胎。
“这不公平！”台下另一只青年灰狼叫嚷起来，同样握住身边狼人的手“我也要……什么？”他眼里的幽焰毫无变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藏冥冷哼：“必须要真心臣服才行哦，我亲爱的表弟，在狼魂面前钻空子，想太多了吧。”
藏夜无奈转头，轻声点了句：“别说了。”藏冥耸耸肩。
“咳咳咳！”老灰狼佝偻着，捂嘴咳嗽，狼躯如破风箱般剧烈起伏，老迈躯体使得他的精神也衰弱不少，最终还是用积年威严压下悲色：“宣言生效，仪式继续！”
话音刚落，一直静静燃烧的火焰毫不迟疑地向藏夜飘过去，包裹住这位精神天赋最强大，战争策略最激进，势必要消灭所有犬族的冷酷灰狼。藏夜不动声色，捏了捏弟弟爪心满是汗水的狼爪，缓步走向高台。
老灰狼瞪了眼藏冥，见藏夜没有放手的意思，只好捋起胡须叹道：“即使没有藏冥，我也确信你能当上狼皇。带领狼族打赢战争吧，我最强大的孩子，你一定能做到。”
“是，父亲。”藏夜低下头，接过冠冕戴上，随后转身。高台上，帝皇背后，两只灰狼低头臣服。再后面一层，野性独狼对月长嚎的巨幅壁画正反射着幽绿火光。年轻帝皇握拳沉喝，“孤为狼国之主，夜行者之皇，必将带领狼族赢下战争！狼族永存！”
大殿一片安静，没有回应。台下三狼如失去灵魂般呆呆站立，帝皇宣讲结束，就直接跳入漆黑深不见底的狼坑。过了很久，三道轻微的肉体坠落声传来。
老灰狼兽瞳内的幽绿光芒紧随他孩子的死亡彻底消散，伴随而来的，是藏夜身周的绿焰高涨至巅峰。老狼瘫倒在地，毛色一瞬间发白，生死不知。
月光静静流转，逐渐偏斜出洞，最终被黑暗吞噬。“走吧，弟弟。”不想在这多呆，藏夜没管父亲，拉起有些发抖的藏冥，走出了这座宏伟却阴森的狼族宫殿。外面是静候的狼众，他们的兽瞳里同样闪烁着微弱的幽绿光芒……
……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战争阴云下的两只青年狼迅速成长为狼族的两根擎天玉柱。帝皇威严下万狼臣服，压得海那边的犬国喘不过气，二王则作为帝皇最亲信的耳目，血腥残虐的名头无论狼犬都闻之色变，可止小儿夜啼。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可惜历史的惯性不会由一两只兽人改变，炮火连天的战场促使两国的军事科技攀升飞快，迅速到了兽人无法掌控的地步；犬国也在层层重压下诞生了无数英雄，强行顶住了狼国侵略，最终力量与狼国不相上下；战争造成的群体精神污染愈演愈烈，啸营的危机愈加严重。内忧外患下，双方不得不签署了短暂的和平协议。
虽然没能彻底征服犬国，但总算不用打仗了。无数狼众都松了口气。然而在和平前夕，狼皇军殿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大雪纷飞，黑红色调的飞檐斗拱被盖满一层晶莹雪霜，冷阳下的阴寒冻结了这片雕梁画栋，只有钻出冻土的几颗小草挣扎着散播缕缕生机。
匆匆脚步打破了鸦雀无声的氛围，一只黑色行者通过多道肃立关卡，敲响了中殿大门：“陛下。”
“进。”
肃穆军殿内，左右侍卫身穿机甲，沉凝站立，一位身穿繁复墨色龙袍，头戴珠旒帝皇冠冕的中年灰狼斜坐于高上威严皇座，狼爪微撑狼头，半开半闭的眼眸里是幽深绿光：“讲。”
“陛下，您颁布各支脉分别上战场的命令后，已有四道支脉被犬族定点消灭。情报众怀疑犬兽人有特定情报来源，专门打击皇室血脉。剩下支脉请求您收回成命，允许他们回内陆。”半跪的行者举起小盒打开，“这是三王一脉献上的三处银矿所有权，这是四王一脉献上的深海奇珍，研究价值极高……”
“呵，”狼皇直起身子，金色冕旒微晃，“整个狼国都是朕的，他们送这些有何意义？不准。”
“是，陛下。”行者不敢抬头，凝滞气氛结出的水珠在他的狼脸上流淌。
“还有何事？”
行者颤巍说道：“另外，有四位夜行者公开反对您答应犬国的停战协议，目前行者众军营有些动荡……”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让他们待命，”狼皇漫不经心地轻扣扶手，“朕会让他们满意的。”
“是。”仿若在千万只择兽欲扑的野狼前赤身裸体，强大精神威压下的行者已开始摇摇欲坠。
皇者淡淡挥爪，重新斜坐下：“退下吧。”
“是。”行者哆嗦着站起离开。
门口的侍卫忽然汇报道：“陛下，二王求见。”
狼皇重新直起身子，威厉兽瞳睁开，幽绿火焰在他眼里跳动：“让他进来。”
身穿墨绿色精致夜行者机甲的中年灰狼微笑走了进来，从容半跪下去：“陛下。”
“嗯。”狼皇偏头示意，左右侍卫默默退下，关上军殿大门。
中年灰狼三两步爬上台阶，变戏法般取出一个板凳，放在皇座旁，坐下微笑开口：“夜皇的精神威压越来越强大了啊，弟弟我可要承受不住了！”
狼皇藏夜摘下冠冕，随手扔在一旁，斜眼瞟向弟弟藏冥：“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No problem！”藏冥轻咳一声，端正坐姿，“我是给那几个表兄妹家族当说客的，他们也死得差不多了，夜皇高抬贵手，放过他们吧。”
“哦？你是来求情的？”藏夜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瞧向弟弟，“弟弟，你早就知道我是故意让他们死的吧，天天说要反攻，给我添堵，浪费粮食和我的耐心。”跳动着幽绿火焰的狼头略微凑近尴尬笑着后退的狼脸，“还是说，你是想探听探听，我知不知道你给犬国圣骑士长通风报信，让他专门把这些不成器东西全杀光的事情？”
“啊哈！怎么可能！”藏冥浑身一僵，看着微笑不语的狼皇，肩膀又耸拉下来：“好吧，什么都瞒不过你。那陛下要怎么处置我？”
“无所谓，本来就是要让他们死的，死完了自然就不会争了，我还得感谢你，帮我加快了进度。”藏夜轻拍弟弟的肩膀，“而且弟弟你抓到了这么好的狗养着，哥哥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四十多岁的皇帝了，严肃点！”藏冥拍掉狼爪，掩饰自己“地下恋情”被揭穿的慌张，又忽然瞳孔微缩，“哥哥，你说的不会争是什么意思？有什么好争的？”
“狼魂告诉我，它非常不安。”藏夜所说的狼魂，就是狼群汇聚于皇帝的群体精神意识。拥有狼魂的皇者将与每一只狼感同身受，永远把族群利益置于顶端。
藏夜皱眉，阴霾浮现于眉宇间，“现在，部分在战场上消失的狼魂告诉我，犬国的圣骑士长突破了，但是他的气息非常不稳定。”藏夜笑笑，兽瞳里的火焰明灭不定起来，“所以，朕要死了。”
“什么？”藏冥想明白了，猛地站起，从来保持优雅微笑的狼脸上涌起惊慌与恐惧。
“朕要和那只老狗同归于尽，这是我们的默契。”藏夜平静吐出残忍话语，“藏冥，你早就明白的，星球毁灭级武器出世，狼国的经济也即将崩溃，再加上那只讨厌的老狗，征服犬族的目标已经很难实现了，我们必须停下来。但两族长达四十三年的血海深仇，太深太深。这次我们把愤怒狼众的注意力转移到解决群体精神污染上，但下次呢？”
帝皇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苦涩，“朕已经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带那群完全被仇恨吞噬的狼去死，留给我族思考的时间。至于犬族，那只老狗的死也会让所有恶犬稍微冷静。很可笑吧，一直想要消灭对方的我们却不得不考虑维持双方平衡，才有活下去的机会。”
“不，不要，我不允许……”帝皇的长篇大论里，藏冥只听清了第一句话，疯狂摇晃哥哥的肩膀，“夜皇，求求你，别去，你们都不要死……”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藏夜挑眉：“你不会真喜欢上那条老狗了吧？抱歉弟弟，这次不能答应你。”狼皇撇开弟弟，抬头感应着什么，兽瞳内的幽绿火焰挣扎般扭曲跳动，“群体精神污染爆发后，狼魂也遭受了污染，每日吾都能听到有狼在向吾乞求。愤怒复仇的，恐惧退缩的……作为皇帝，为了子民，孤要改变这一切。”
“不要！”藏冥跪倒在地，紧抱住帝皇的小腿，早已开始抽噎，“会有办法的，你们都不用死……”
帝皇冷漠，静立不动。演讲终幕，幽绿火焰燃烧，藏夜推开藏冥站起，如有千万狼加身，威严嗓音层层叠叠，忽远忽近，发出必定预言：“我和伯瑞的死将成为历史车轮前的一堵矮墙，卡在悬崖边，延缓整个世界毁灭于战争的结局。”
“不行……”藏冥坐倒在地，低头快速操作起终端，“一定有其他办法的，我可以发动舆论，可以让南极狼众来催眠，可以让你们坐下来谈谈，可以……”
“冷静，弟弟，这些我都想过，所有无需牺牲的方法在群体仇恨面前都不值一提，我们没有时间，别白费力气了。”藏夜紧握住藏冥疯狂操作的狼爪，扶起还像个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中年灰狼，按在皇座上，第一次对他发出不可违抗的命令：“坐下，在这里等着。”
“啊！！！”浩瀚如海的精神威压下，藏冥动弹不得，只能仰天长嚎，“不是你告诉我，不要放弃任何活下去的机会吗！你们两个，这么轻松就约好了要去死，有没有考虑过我！去死吧！你们他妈的都去死吧！”
藏夜不答转身，幽绿火焰微跳：“倒数第二支皇脉死完了，朕也该动身了。”狼皇脱下龙袍，穿上盘有一条狰狞黑龙的墨色机甲，临行前，回头望向还在嘶吼的弟弟，沉喝命令道：“安静，藏冥，给了你二十年放纵，你也该玩够了。从现在开始，给朕承担起族群责任来！”狼皇转头，留下一道锋锐坚硬的金属背影，“替朕看顾好下一任狼皇，以及狼族，不然唯你是问！”
‘去他妈的！’藏冥抛弃了玩世不恭的优雅，咧着牙，红肿的狼瞳恶狠狠盯着远去的哥哥。
威严帝皇出征，如盘龙腾飞，震天撼地，煌煌神威，不可一世。后方侍卫如黑蝗过境，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但在漫天飞雪下，这片墨黑转眼就被白茫茫一片覆盖了。
……
海上，最终战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金属组成的漆黑乌云翻滚，投下一片不详阴影。海面一片死寂，连风声都被死压住，如轰隆作响的耳机忽然坏掉，众狼只能听到自己反射性的晕眩耳鸣。
“到了，埋伏下去。”海岛前，帝皇命令，众狼立刻隐没在丛林内。
一艘小型巡逻艇从海天相接处缓缓驶来。身穿蓝白圣骑士机甲，爪握银白宽剑的伯瑞静立于甲板，等待兽生的最终结局。
忽然，蓝白肩甲射出炮弹：“出来吧，狼崽子们，该上路了。”
四具夜行者机甲如流光般穿行，迅速切开炮弹，又在藏夜手势下不甘退回：“夜皇，您在等什么？”
“你们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大敌当前，胆敢质疑朕。”墨色肩甲上的狰狞龙头张口欲咆，四位长老只好怠怠低头，停下抱怨。
“有意思。”面甲后的犬脸笑笑，抬脚欲走，“老狼你不行了啊，自己狼都控制不住。你们先打一架呗，我不打扰，我走了哈。”
群狼龇牙，兽瞳森寒。帝皇不答，冷撇伯瑞一眼，随后闭上狼瞳。
狼瞳睁开：“服从我，行者们！”仿若从月亮上传来，一声悠扬狼嚎响起，所有狼的凶恶兽瞳内浮现一缕幽光。幽光越来越亮，连结成线，如一张无法逃离的绿色蜘蛛网，将所有狼死缠住。一只幽森巨狼跃出巨网，毛发如丝绸般顺滑，眼神如神灵般高傲。巨狼微低狼头，睥睨“矮小”蓝白机甲，浑厚嗓音如天威降临：“伯狗，请赴死！”
“老狼，你也突破到职阶之上，可以用精神影响物质了么……以多欺少，还真是犯规。”伯瑞平静点评一阵，随后稳举大剑，瞪大兽瞳。一瞬间，蓝色的团结之焰点燃了他：“不过，我这边兽更多啊！”
无数具虚幻机甲从朴实蓝白后跃出，奶油橙，闪光白，茶褐棕，鲜血红，少女粉……吉娃娃，哈士奇，德牧，斗牛，博美……或活泼，或严肃，或傲慢，或谦逊……机甲们平举起爪中武器，愤怒犬嚎从所有或生或死的犬族心中响起：“联合骑士团，随伯团长出征！”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死去的团员重新现身，为和平前的最后一战拼尽全力。犬眉苍白如纸，豆大汗水流下，重剑颤颤巍巍。中年圣伯纳已经热泪盈眶，环视一圈曾经的骑士伙伴们，一一认出他们的名字，又有些黯然了：‘果然没有岩哥吗……原来他在那时候就已经耗尽一切了……’
“冲锋！”“嗷呜！”不用什么复杂言语，两道立在世界巅峰的精神力量碰撞，狂风怒号，巨浪翻卷，大海倾覆，空间如碎裂般喀嗞作响。一具具机甲或切割，或猛戳，或重锤，或劈砍，疯狂攻击左支右绌的狼狈巨狼，虚假鲜血洒满大海，刺痛了真实的狼众们：“该死！怎么会这么强！”
“唉，结束吧。”愤怒挣扎的巨狼忽然叹息般发出狼嚎。狼嚎声越飘越高，越飘越远，仿若一首哀悼的前奏。帝皇的幽绿火焰冲出兽瞳，瞬间点燃所有狼，冲破了犬族机甲的层层封锁：“行者众，随我战斗！”
一具具黑色机甲显现，咆哮融入巨狼。巨狼变得狡诈凶恶，姿态灵活，狼爪狼牙锋锐如新，扑咬更加迅猛，几具犬族机甲猝不及防，被扑灭撕碎。
“骑士们，团结起来！”圣伯纳发出此生最后一道怒吼，犬族机甲听令融合。一只专为撕咬而生的巨型藏獒高高跃起，只见它怒目圆睁，毛发直竖，吼声如雷，以血还血，一口咬住狼脖，扯下一道血淋淋伤口。巨狼痛吼，狼爪反击，利刃猛插犬腰，瞬间血流如柱……二族英魂透过二位精神强如神灵的领袖，从不可知维度降临，化身野蛮，延续四十三年的刻骨仇恨，疯狂拼杀。龙争虎斗，血肉横飞，咆哮震耳，腥风扑鼻……最后，奄奄一息，归于平静。一狼一犬不甘怒瞪，遗憾哀鸣，最终，同时破碎。
和平前的最后一战结束了。夜行者之皇半坐于树下，望着早已安详闭眼，兽驱枯槁却仍伫剑而立的圣骑士之长，扯出一个微弱笑容：“朕与你都死了，下一代就不会打了吧。”倔强站起，紧靠大树不愿倒地。最后，狼魂消散于天地间。
乌云消散，海风吹拂，二位领袖的终端同时响起呼叫，可惜再也不会有兽应答了。
和平到来，逝去的却永远逝去了。
……
今年的大雪天格外漫长。一艘豪华游轮满载衣着华贵的乘客，孤零零停泊在白色码头。一只身边围满保镖的严肃小狼稳重下船，稚嫩的狼脸上是异常的成熟。
藏冥一袭整洁黑衣，胳膊别有两块白布，撑着的黑伞遮住兽瞳，如一座雕像，在船下直站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叔叔。”小狼走到藏冥面前，微微鞠躬。
黑伞抬起，露出一双平静幽绿兽瞳：“嗯，走吧。”
黑伞沉默行进至轿车前。保镖打开车门，二狼坐进后座。僵硬脊柱靠住真皮软垫，却带不来任何放松感，舒缓音乐响起，但气氛依旧沉闷。
六岁小狼默默取下扶手箱内的酒杯，拿起布巾擦拭杯口，又拿起酒瓶，起开瓶口倒出一点，微微摇晃，小心递给藏冥：“叔叔，伤心的话就喝点酒吧，现在的你一点都不像从前了。”
藏冥接过酒杯，淡淡注视了一会和哥哥小时候一模一样懂事的小狼，忽视了所谓醒酒和抿酒的礼仪，仰脖把红酒一饮而尽。酸苦入喉，中年灰狼回复：“谢谢侄子。”小狼低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叔叔。”
“嗯。给我吧，孩子。”藏冥抿了抿嘴，抓过酒瓶，自己倒了半杯，再次饮尽，又倒了半杯……红酒的柔和果味还未舒展，灰狼就把无尽酸涩给囫囵吞咽下去。
车内的音乐换了首更柔和的。幼狼藏邪小声劝道：“叔叔，别喝多了……”
藏冥突然摔下酒杯，血色染红黑衣。灰狼捂住狼脸，热泪从指缝间渗出：“呜啊啊！！对不起，哥哥，我不应该放走伯瑞……但是我真的好爱他啊！！伯团长，为什么你也选择牺牲自己……你们是不是有病！有病啊！！明明我已经努力让战争停下了……你们两个家伙丢下几句话就走了，那我该怎么办……没有你们我好累，真的好累……”
“……”方向盘顿了一下，司机僵硬开车，不敢说话。藏邪捡起酒杯放回原位端坐，转头看向车窗外庆祝和平的狼众。军管取消，冰雪下，叫卖商贩与成群顾客吵吵嚷嚷，铺满了原先寂静无人的街道。树上栏杆上全是和平彩带，恨不得要挂上太阳，覆盖了原本规整的黑红传单。到处是暖洋洋的笑容，庆贺鞭炮声不时炸响，车内大人的厚重悲伤却让小狼有些喘不过气。小狼仿佛被撕成两份，内心空落落的：‘爸爸死了，叔叔很伤心，但是其他人都很开心。我应该伤心吗？’
车子静静行驶，车窗外与车内同时渐静。
车门打开，中年灰狼扯出茫然小狼，第二次踏入狼魂大殿。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大殿亮堂，巨狼壁画仍在无声长嚎，冷眼旁观。藏冥打了个酒嗝，眼神迷蒙，无视所谓的良辰吉时，呼喝不知所措的小狼站在狼坑旁，自己跌撞几步跨上高台，双爪玩闹般晃悠举起：“狼魂，起！嗝~”
红肿兽瞳内的幽绿火焰暗淡，狼坑火焰燃起，直接卷向小狼。
“嗷！！”藏邪捂头惨叫，无数复杂情绪冲击向年幼精神体--“狼皇，求求你，杀死那群犬族，为我家人复仇！”“狼皇，求你不要再打仗了！我好痛苦！”“狼皇，求你多给点粮食吧，我好饿！”“狼皇，我好冷，求你让天上不要下雪……”“狼皇……”“狼皇……”
“嗷！！滚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你们说的这些，关我什么事！”小狼倒下，捂头蜷缩，惨嚎着滚来滚去。
“哈哈哈哈！”藏冥疯狂大笑，靠住壁画坐下，乐不可支地指着侄子，“这就是所谓狼魂，这就是所谓责任！藏邪，痛苦吗？想逃避吗？这就对了！这他妈就是我现在的感觉！一起来享受吧！哈哈哈哈哈！”被酒色染红的脸颊大大咧开，“给我快点成长起来，可别死了！”
“嗷！不要啊叔叔！我做不到！我不要当狼皇！”
“做不到？为什么做不到？你可是夜皇仅剩的儿子，你不行谁行？嗝~”藏冥躺下，乐呵呵看着藏邪，随后竟然在惨嚎里打起了呼噜。大殿内回荡着小狼渐渐低下的哀嚎与啜泣声……
……
已至深夜，冷风一吹，藏冥头疼欲裂，睁眼望向无神大字形平躺的弱小狼躯，随后彻底惊醒：‘糟糕！我刚刚干了什么！本来是想传递一点狼魂，锻炼他的精神……’藏冥闭目，重新唤醒自己夜行者的强大精神力，收回狼魂，忙起身过去检查藏邪的情况。
小狼已经哭干了泪，瘦小胸膛轻微起伏。
藏冥皱眉，伸爪抚住侄子额头：‘还好，没有崩溃，只是有点混乱……’抱起小狼准备离开。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叔叔，我已经明白了。”小狼忽然开口，童音稚嫩，话语却癫狂至极，“那些贱民只会考虑自己，求这求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