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沈霖月挽着手，两人并肩在街上散步着。
市中心的繁华，哪怕是现在也有不少小吃店营业。
沈霖月带着我买了一些夜宵。
我不清楚为什么她似乎不着急，但我并没有催促。反倒是有些享受这种状态。
在老板给烤串打包的这个时间，我的视线放在沈霖月的俏脸上。
恬静的可爱模样，与刚才待在琛哥旁的谄媚判若两人。
纯与欲之间切换的这么快吗？
我心里不由得感叹。
“走吧~”
她自然地挽住我的手，然后从袋子里只拿了一串，其余的烤串都塞到我的手中。
我也拿出一根吃了起来。
难道这就是约会的感觉吗？
我不是很清楚。
体会着手臂上传来的温软感觉，并肩走着时不经意间的身体触碰。
脖子被她的发丝轻挠，就像是踩在我的心尖尖。
我心里竟不由期盼这样的时间可以再久一点，路可以再长一点。
我与她并肩走过了两个路口，沈霖月便开口道
“就是这个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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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中的竹签指了指眼前的万科城住宅区。
“我们来着干嘛？”
“去我家哦”
“大半夜你带我去你家！？……”
对于我的震惊，她笑了笑。
只是我感觉她的笑容里似乎藏了一些悲伤。
我没有再追问，而是默默牵住她的小手。
深夜的小区里，
昏黄的灯光勉强照亮前路，我与她并肩而行。
灯光将我们两人的影子从后面照到前方。
周围很安静，就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
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扑通震颤的心跳。
“这是带我去见她家人？怎么这么快？就算要带我去也应该放假吧？这么晚带男生回家，我不会被他父亲打断腿吧！”
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一个接着一个疑问在我的心中回旋。
“有些事你看见才能明白…放松哦。”
她看出了我的紧张，贴近身子安慰道
我“嗯”声答应着，但心里的焦虑却更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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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俩就在小区里侧的一处小洋楼前停下脚步。
沈霖月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才从地垫下拿出钥匙打开门。
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默默跟着她踏入玄关。
“这房子和装修应该很贵吧…”我打量着家中日系的布局，感慨道。
“哈哈…”
她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弯腰捡起两只散乱在玄关男士拖鞋，小手拍了拍上边的灰尘的，放到我脚下。
“你穿这双鞋就好了”
“好”
她带我走到客厅的皮沙发旁坐下，给我端上来一杯热茶。
随后匆匆忙忙地在冰箱里翻找着什么，最后拿出一袋液体往房间走去。
我打量着屋内豪华的装修，听着沈霖月从房间进进出出时拖鞋发出的哒哒，
心里的疑问更多了些。
“是要做什么准备吗？”
“不用，已经弄好了，你过来一下…”沈霖月隔着房间门喊道。
我起身走到客厅侧边的房间门，还没等我走入，一股略微有些难闻的味道传入鼻腔。
在看清沈霖月此时身旁的情况时，我的呼吸不由一滞。
此时，房间的大床上躺着一个面如枯槁的女人，周围的医疗仪器和生命维持装置让我心中一紧。
要不是我看到仪器上仍起伏波动的心率图，我甚至以为她是一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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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母亲吗？她这是怎么了！？”我连忙来到沈霖月的身边。
我虽然预料到她可能有些事想和我说明白，想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别担心，我妈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沈霖月依偎在我身旁，淡淡说道。
我看向身旁沈霖月。
面对我灼灼的目光，没等我开口询问，她便缓缓解释道
“她在前不久跌下楼时撞断了脊髓，现在全身都不听使唤，你也可以理解成植物人。
但她的情况并不是陷入沉睡……
她能够听见我的话，大脑也能够思考，只是控制身体的神经被伤势影响，目前就连眼皮都无法睁开，现在就只能靠每天请护士来家里护理续命……”
“怎么会！这也太残忍了吧……”我光是相信了一下，心口就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
“你父亲呢？她晚上不回来照顾你母亲吗？”
“她不会来的。”沈霖月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
我从话语中听出了一些事，但我现在的身份并不好追问下去。
突然，我注意到一旁床头框上立起来的相框。
我拿起是沈霖月没有阻拦。
我仔细打量着画面，照片是一个女人抱着女儿的合照。
女人的眉眼与沈霖月的很像，水灵灵的大眼睛光是看着都能让人心头一软。
她精致的五官与窈窕的身材，甚至给人一种王祖贤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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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下照片，又看向床上脸色惨白的女人。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我可以想象到如果没有遭遇这种事情，她的人生到底会有多精彩……
……
“妈妈，我把男朋友带回来了哦……”
沈霖月趴在床边，握着女人的手，温柔着说着最近遇到的事情。
我听到男朋友的称呼，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就像是抢走了别人的东西。
我没有接着听下去，而是走到房间外，把空间留给沈霖月和她母亲。
坐到沙发上，我翘起腿点上一支烟。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沈霖月意说给我听的。
哪怕我现在坐在沙发上，房间里的话语声我也能够依稀听到。
就像那些声势浩大的葬礼，哪是弄给死人看的，分明就是弄给活人看的。
我心里觉得好笑，但并没有戳破。
她的话题从我身上跳回到学校生活，随着时间线推移，最后到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结果突然红线缠上了我和他的手腕，一眨眼我变和他互换了身体！
呀，你心跳咋突然变快了，是不是也觉得很离谱！
正常来说，我也肯定不会相信这些离谱的事情！但却真的发生在我身上。
之后我第一次知道了男生做那种事情的感觉，他也用我的身体做了那些事情，甚至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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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今早又互换了回来！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嗯…他除了长得不太帅外，其他所有的点我都很喜欢！
和他在一起时，我可以做真正的自己。如果之后你能够醒来，一定让你瞧瞧~”
……
沈霖月挪着拖鞋从房间里走出来，我正想掐灭烟头，谁知被沈霖月一把抢过去。
下一刻，不出所料她又被呛到了。
“咳咳…”
“你别抽这么急……”我想拿过她手中的香烟，谁知她趁机扑到了我怀里。
“陈俊……”
“怎么了？”我听到了她话语中的哭腔
“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我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娇媚的抽泣声让我心中一软。
我搂着她坐到沙发上柔声道
“是关于你母亲的事以及你自己的事情吗？”
“嗯”她的小脑袋依偎在我的肩头，轻轻点了点头。
“你估计想不到吧，我家明明看起来这么有钱，实际存款加在一起都不到两万块…
而且这个房子也只能让我住到高三毕业，之后我可能要带母亲去找新的地方。
她现在瘫痪，每天都需要护理，不仅要金钱支撑还需要花精力去照顾”
“那还差多少钱，我去想办法…”我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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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其实这些暂时还不是问题，毕竟现在还有人负担母亲的费用，毕业之前也不用为房子担心。”沈霖月笑了笑。
我没有附和着笑出声，而是盯着她认真道
“但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吧？就像是失足女惯用的借口，因为家里遇到困难被迫下海。”
“所以你也要对我说教吗？”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不是，我真的很佩服你”
“嗯？”她看着我，眼神中有着意外与不可思议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你一定很难受吧…父亲从小就离开了你们，结果你母亲身上还突然发生了这种事。
你不仅要承受母亲瘫痪所带来的悲伤，还要独自扛下家里的一切。如果是我估计早就放弃了，你居然能够支撑到现在。”
我淡淡的陈述内心所想。
沈霖月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
“……谢谢你。”
“只不过事情并不全像你讲的那样。”这时，沈霖月伸出双手绕到我身后，环抱住我后柔声道。
“你真的想知道我和我妈的这些事情吗？”
“当然。”
听到我的肯定的回答，沈霖月轻笑着在我的脸颊上吻了一口，随后翻身躺进我的怀里，可爱的模样像个温顺的小猫咪
她笑着说道
“你觉得我妈漂亮吗？如果是她与我站在一起你会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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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选你！”我回答道。
沈霖月噗嗤一声道
“看吧，你犹豫了，没关系哦，我妈妈比我漂亮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但我并不羡慕她。”
“为什么？”
沈霖月笑着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用一个问题反问我。
“小学时，我妈开了一间舞蹈教室，在附近很有名。
正常来说陪同孩子来上舞蹈课的基本上应该是母亲才对。而我妈的教室不一样，那里来的都是清一色的男家长。
可奇怪的是，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敢在下班后纠缠我妈。
奇怪的地方还不止于此，正常来说这么漂亮的单亲妈妈，正常来说会有不少的闲言碎语，可我回外婆家时从来没听到有人提起。
我妈从20岁到现在这个年纪，从来没有人追求过她的人，明明身边的那些男人都那样蠢蠢欲动。
就连追求我的都比我妈的多。
你觉得是为什么？”
“你爸一直都在身边，只是你不知道？或者说…被包养了？
如果只是开了一家舞蹈教室可买不起这样的房子，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根本不可能给你宁静的生活。”我思索了一下后，有些不确定道。
沈霖月转头看了看我，轻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她被包养了。
而且她对我隐藏的很好，就算是出门也是挑我不在家的时候。
而且只要我回家，她也会立即赶回来，如果不是在她睡着时手机会弹出一个微信备注为“宝爷”的信息，我真不敢确定她在当别人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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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介意你母亲被包养吗？”我有些疑惑。
“介意？那倒不会。”沈霖月起身从桌子旁拿起我的烟盒道“可以抽一根吗，这次我会慢慢抽。”
“女孩子抽烟会月经失调。”我嘴里这样说，但还是用打火机给她点上烟。
只见她缓缓的抽了一口，又迅速吐出，烟雾没有过肺。
“我知道她被包养后，其实并没有觉得有什么，
物质方面我妈从来没有欠缺过我，就连童年的陪伴也没缺席。
就算少个爸爸在身边又如何，我和妈妈照样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
说完，沈霖月摇了摇头，把香烟还给我，随后将将身子靠在我怀里，搂住我脖子，四目相对。
“你知道吗？也许是我们母女有些太过于想当然了，觉得对方为我们付出是应该的，甚至没有考虑到女人的是有保质期的……”
她的语气一顿，眼角滑下一滴清泪。
“三个月前的周末，一切都变了。”
“当时我妈说要陪朋友去云南旅游几天。
我知道她所谓的朋友自然就是宝爷，也没多说什么。
只当她们是情到深处，想要重温一下年轻的感觉。”
“在云南那边时，她还会每天给我视频。
但就在原定回家的那一天，她在视频里和我说自己没有订到机票，所以需要多留一天。
甚至她还给我展示了自己这些天住的大酒店。
我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还想着自己能多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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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通电话之后，她就消失了。
彻底消失的那种，无论是手机还是通讯软件，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法联系到她。
我很慌，但我问遍身边的亲戚，没有一个愿意帮我。
最后只能一个人跑到警局报警！
那时接待我的工作人员在与我确认过基本信息后，耐心地告诉我说在我来之前有人已经先一步联系他们立案了，并把相关的资料你给我看。
告诉我说只需要在家等消息就好了。
我信了，于是我又回到了学校。
可是时间过去一天、三天、一周、最后是一个月！
我去警局时工作人员越来越不耐烦，最后索性不接待，直接让我排队等通知。
那时候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要没有妈妈了……
只是不知道老天是不是很爱开玩笑。
就在一个月多一点的时候，一通医院的电话将我叫醒！
说我妈在医院里，没有家属陪护，但是治疗的费用已经结清。
我不知道是谁送她去的医院，也不知道是谁付的费用。
我只知道再次见到妈妈时，她的手脚上全是勒痕，脸上也全是磕碰的痕迹。
医生说她是吸食毒品过度，再加上跌落楼梯时的角度太糟糕所导致的瘫痪……
能够这样苟延残喘活着，已经是在加钱治疗后，尽全力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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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当时还以为是联系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