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景?好一个美景,”宁皓喘着粗气,眼角的刀疤都因那紧蹙的眉头而弯曲起来,“老人痴呆地坐在椅子上巴不得早点仙逝;中年人摆着副臭脸,见到谁都跟欠了他二五八万似的;年轻人就更绝了,跑到海边铁路上卧轨自杀。”
在吐完一大串槽点后,宁皓总结道:“你们荆溪镇,真是钟灵毓秀,人杰地灵啊。”
一旁的白小树满是羞愧地挠挠头:“至少,还算有趣吧?”
宁皓翻个白眼作为回应,然后挥挥手:“差不多得了,你把鞋子收好,明天干完正事后,咱们再去找找那俩人。”
在山坡跟丢那两个自杀者后,宁皓和白小树又从北到南沿着铁路仔仔细细搜索了一遍,却只在铁丝网南边的一个缺口附近找到一只鞋底脱落的灰绿色的匡威鞋子。
“啊?”白小树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那只鞋的鞋带,把它提起来。
这只鞋不但破烂,而且还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腥骚味。
“宁队,”白小树打心底里尊重这位大城市来的前辈,但还是忍不住反驳,“这鞋怎么看怎么像路边的垃圾啊?况且,你来这儿不是追查嫌犯的吗?”
“办案第一原则,”宁皓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烟,利索地点燃,放到嘴里,然后竖起手指,比了个“1”,“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线索。你也不用笨脑子想想,谁丢鞋只丢一只,另一只留着要当传家宝吗?”
白小树小声嘀咕了一句:“烟瘾真大。”
宁皓吐出一口烟,补充道:“至于为什么要帮那俩人,当然是因为我是一个富有正义感的man,一个真正的man。”
“当当,当当当!”他突然大吼几声,随后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大展歌喉,“路见不平一声吼啊,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
白小树呆在原地,抽动着脸皮。
这大城市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他用塑料密封袋把鞋包好,小跑着跟上前去。
“宁队,明天是周日啊!我要休假的!”
“你还想休假?你是人民公仆,人民公仆懂不懂!”
二人的吵闹声为这座死气沉沉的小镇带去久违的生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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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呀,咿儿呀,生死之交一碗酒啊.......”
格温回到家后,看到两道光。
一道在客厅,是幽蓝色的,从四四方方的电视屏幕里投射出来,照亮一道穿着白衬衫的高大、黢黑的背影。
一道在拧螺丝的工作台前,是橙黄色的,从头顶摇摇晃晃的灯泡里洒落出来,照亮一道穿着旧蓝裙子的,佝偻而清瘦的背影。
格温早已见过这种场景无数次,在最开始,她有过疑惑,和撕碎这副画面的冲动,但长年累月之后,这些东西都被深埋心底。
今夜,不知怎得,那种冲动又从莫名地浮现出来。
但终究没有动作。
她轻声、快步地跑上楼,把嘴里的腥臭清洗一空,再取来一条沾湿的毛巾和换洗过的校服,然后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格温把被尿液浸透的校服、内衣和胸罩都取下,在台灯的光线下,她能看到自己小巧乳房上的块块紫青。
韩寒比我疼多了。她想。
用毛巾仔细清洗过自己的身体后,不知怎得,格温感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烫。
发烧么,麻烦啊。格温心想,又要花一大笔钱。于是她喝下一杯热水,假装那是灵丹妙药,妄想明早醒来,烧就会退去。
拿出日记,她咬着笔头,有些犹豫是否要把今天的遭遇写下来。
最后,她有些不情愿地写下这篇日记。
“2012年6月13号,晴”
“今天天气很热,但偏偏有800米跑。”
“啊。真不想跑啊,但是不跑的话,期末分数就没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包柔在我后面一批,她把饮料落在教室里,求我帮她拿下来。
都怪我,笨手笨脚的,撞上了黄丽莉,让饮料洒在她新买的鞋上。
马天南他们围上来,把我摁住,叫我舔干净那双鞋。
我很害怕,照做了,可是黄丽莉又抬起脚,让我把鞋底也舔干净。
那真的太脏,太恶心了,我没有照做。
事情被韩寒发现,他想救我,却被打了一顿。他怎么这么傻啊,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上次顶撞他们还没被打够吗。
他们把我俩拖到厕所,反锁上门,打我们,骂我们,白玲玲扇我巴掌,捏我的乳头,周洁提议让瘦猴和大熊操我,但他们不肯,说我太丑,周洁就说,用嘴也行。”
纸张被一滴不知何时流出的泪打湿,格温默默把鼻涕吸回去,强忍住泪,继续写。
“他们还把韩寒的ipad给砸烂了,说那是他偷的,他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太过分了!
然后....然后大熊就把他的鸡鸡塞进我的嘴巴里,真的好臭,好恶心,好难受......”
字迹越写越扭曲,格温红着鼻子决定把这段跳过去。
“我跟韩寒说,我好想死,韩寒就让我扶他起来。我们一起走到铁轨边,一路上我脑袋空空的,还把一只鞋子弄丢了。韩寒就骂我笨。”
一个大大的鼻涕泡在格温的脸上破开,她感觉心里酸酸的。
“我是很笨啊,如果不是我那么笨,这一切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们躺在铁轨上,等着火车,畅想着来生。
韩寒那傻子,还在这个时候和我表白...”
酸酸的心又变得暖洋洋的。
“我们抱在一起,听到一阵呼喊声,原来有两个人发现了我们,突然,突然我们就不想死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韩寒说,还有人关心我们,对啊。妈妈天天这么努力工作,一个人养着两个人,那么苦那么累,我怎么能就这样死掉呢?
我们跑到山坡下,扒开藤蔓,躲到山洞里,没让他们找到。
离别的时候,韩寒吻了我,那一刻,我好幸福。”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格温快速收拾好东西,盖上被子,翻身睡去。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大概十几秒过后,又被轻声关上。
这一夜,格温并没有睡好,有很多很多奇怪的事情在干扰着她。
满是灰尘与污垢的地板、紫色的篮球鞋、阴暗潮湿的厕所、扭曲如恶兽般的六道影子,肉棒刺入喉咙的窒息感,乳头被拉伸的撕裂感,一幕幕画面和痛觉如幻灯片一般在她的脑海里不断播放,如千万根钉在脑子里的长钉。
与此同时,格温感到自己的体内似乎生出一股滚烫的火焰,由内而外灼烧全身,让她大汗淋漓,“咔哧咔哧”的骨骼碰撞生长声在耳道内回响,盖过尖啸的心跳与粗重的呼吸。
辗转反侧之间,她梦到自己飞驰在一座楼宇林立的现代都市的上空,跃动的风在自己耳边欢呼雀跃,身旁还跟着一个皮肤黝黑,奇装异服的男孩。
她听到自己在叫那个男孩的名字,迈尔斯。
那个名叫迈尔斯的少年深情地望着自己,然后,他的脸庞渐渐模糊,叠化成韩寒的模样。
格纹睁开眼睛,发觉窗外早已通亮。
她揉着惺忪睡眼,摸索着拿到床头的眼镜,戴上后,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慌不择路地放下眼镜后,整个世界却又分毫毕现。
“啊?”她不禁发出疑惑的感叹,我脑子烧坏了吗?
格纹看着手中的眼镜,上面布满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的裂纹,她甚至分清楚道道裂缝里细碎的玻璃渣和斑驳的污点。
少女呆滞地把眼镜收好。反正也碎掉了,她告诉自己。
然后她开始穿衣服,却发现自己的罩罩钩扣根本没法碰到一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格温小脸一红,发现自己的乳房大了一圈,一改往日一马平川的地势风貌。
衬衫、裤子、白袜,全都缩水一圈,格温好像一夜之间变成了巨人。她生硬地把衣服套到身上,却露出白嫩的小腹。
还挺性感,她有些自恋地想着。
“咕噜噜。”饥饿感如潮水般突兀涌现,格温只感觉自己饿极了,便顾不上身体的异常,跑去洗漱。
毕竟还在青春期嘛。除了突然痊愈的近视眼,格温觉得一切都还可以用长身体来解释,即便她的年龄早就过了发育的高峰。
早饭桌上是照例不见父亲的身影的,一碗稀粥,一叠咸菜,半颗鸭蛋,整整齐齐地码在赤红色的木桌上。
格温拿起筷子,管不到吃相,风卷残云般地把稀粥卷入胃里。
“阿温,”母亲看着自己的女儿,把握住周末清晨这来之不易的闲聊时间,“你该买新衣服了。”
格温几乎要把瓷碗扣在脸上,母亲只能看到她点头的回应。
把碗里的每一粒米都舔干净后,格温问:“妈,还有吗?”
母亲愣了一下,她很久没见自己女儿这副饥饿的模样了:“今天胃口不错啊。粥没有了,你想吃,我给你再煮面。”
少女小鸡啄米般点两下头,又拿起筷子,把碟里剩下的咸菜一并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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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皓夹起面里的排骨,狠狠咬下,咸鲜的卤汁带着浓郁的肉香,混杂着香菜的清新,一同在口腔中爆裂开来,让人直呼过瘾。
“你接着说。”他又暴风吸入一坨面条,吧唧着嘴向对面的白小树说道。
“马国雄,1970年生人,年轻时四处打工,积累了一定的本钱,在他36岁那年,马国雄从缅甸购入一批种类特殊的鱼苗,宣告养殖业生涯启动。随后6年里,他的家产奇迹般地增长了近万倍,现在是荆溪镇的首富,旗下的荆溪渔家乐有限公司在今年4月刚刚上市。”
“人才。”宁皓把最后一块排骨啃完,吐出骨头,用指甲抠了抠牙缝里的肉馅,一边不忘赞叹道。
“马国斌就是他的弟弟。”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行,干得不错。”
“谢谢前辈夸奖。”
宁皓抽出纸巾擦擦嘴巴,然后起身便要离开:“走,咱们就去会会这个首富。”
“诶。”白小树把宁皓叫住,没开口,但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在排骨面和宁皓之间来回游动,已经说出了他的意思。
宁皓嘴角的刀疤几乎咧到耳根,他抛下一句“门口见”便转身离去。
白小树见状,无奈掏出钱包,一边翻着,一边带着哭腔自言自语:“加班就算了,不给加班费我也忍了,咋还要倒贴钱啊。”
二人的制服已经换成便衣,他们在镇上安静的街道间穿行,不一会便到达一栋高大而气派的建筑前,上面一块崭新的招牌上写着“荆溪镇渔家乐有限公司”几个大字。
走进公司,大气的落地窗、华贵的大理石板、豪华的真皮沙发,甜美的前台小妹,种种景象让宁皓有一种回到金陵市的错觉。
白小树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说:“这还只是老公司,新的那栋大楼去年建成的,在附近的东海市。”
宁皓点点头,又对这杀人嫌犯的哥哥的“实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二人亮出证件,向前台表明来意。一通电话过后,身着黑色西服的保安登场,给宁皓他们指引方向。
会议室并不大,却布置得颇为典雅。香炉,佛像,青松零次栉比,井然有序,用狂放草书所写的“日进金斗”挂在墙上,无声地表达着主人的性格与愿景。
马国雄正值壮年,一头灰发,国字大脸,五官端正,不短的伤疤躺在左脸,似乎昭示着他骨子里的凶狠。
“哎呀,我未曾想过,这马老板居然还是我亲家。”宁皓敞开胸怀,像是索取拥抱一般。
对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宁皓解释道:“都是刀疤一族的嘛。”
马国雄扯扯脸皮:“宁队长真是幽默。”
宁皓拍拍裤子,整个人便陷进柔软的沙发里,一旁的白小树则拿着笔记,挺直腰板,神色严肃。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环顾四周后,宁皓率先开口:“看不出来,马老板还喜欢书法。”
马国雄谦逊地笑道:“鄙人不才,对傅山,傅青竹的作品有所研究。”
“啥山?哦,傅山,我去年还爬过呢,”宁皓挥挥手,熟络地接过话,“我们这次过来的目的,想必马老板也已经知道了。”
马国雄眉峰一挑,接住对方的话语里的刀锋:“宁队长说笑了,您还什么都没问,我怎么会清楚呢。”
“害,你瞧我这脑子,”宁皓拍拍脑门,笑骂自己一声,“我们这次来啊,是问一下关于你弟弟的情况。”
“阿斌?我很久没跟他联系过了。他犯什么事了?”
“杀人,”宁皓的语气一瞬间冷下来,“灭门。”
马国雄皱起眉头,神色依旧算得上镇定:“这么多年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他娓娓道来:“我这老弟,上学时就不老实,跟着自己的混混朋友,四处惹是生非。他18岁那年,我还在外地打工,突然接到电话,说阿斌在械斗中失手杀人,被对方的家人闹到东海市里去。他害怕被抓,于是就一个人跑了。”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宁皓插嘴道。
马国雄无视他的阴阳怪气,接着说:“自从他潜逃以来,从没回过一次镇子,往家里打过一通电话。要不是宁队长今天过来,我都快忘了这个弟弟。关于他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
宁皓摇着头,晃着脑,默默点燃一根香烟。
马国雄对此的反应比得知弟弟杀人更大,他有些愠怒地说:“宁队长,会议室不让吸烟。”
宁皓见他的反应,仿佛来了兴致,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想要把二手烟洒满整个会议室。
他咧开嘴道歉:“抱歉啊,老毛病了,戒不掉。”
踩灭烟头后,宁皓又闲聊般地问:“马老板养的什么鱼啊,这么赚钱?”
“这恐怕就和您的来意无关了吧?”宁皓可以看到对方额头暴起的青筋,但他的面色却依旧和善,“如果没什么别的问题,烦请宁队离开吧,公司里还有事要处理。”
宁皓听罢,起身道别,走到门口时他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实在抱歉啊,马老板,我这人。”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情商低。”
离开渔家乐公司后,白小树好奇地问道:“宁队,你干嘛故意恶心他?”
“不配合调查呗,”他踩灭一根刚刚吸完的烟头,骂道,“这老B登。”
“我不明白,我没听出什么破绽啊?”难道是我太笨吗,白小树心想。
宁皓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说:“小树啊,有些时候,你觉得自己笨,不是因为你真的笨,而是信息差造成的错觉。”
“什么信息?”
宁皓说:“马国斌多年来在各地流窜作案,七进七出看守所。他应该想不到有一回,审讯他的警员在卷宗上多写了一句随笔。而我刚好记性不错。”
他咧开嘴,从牙缝里蹦出那句话:“嫌疑人身上有奇怪的鱼腥味。”
“这并不能说明问题,也许那天马国斌刚好吃了顿海鲜排挡呢?”
宁皓白了小树一眼:“看来你是真的笨。”
他竖起手指比个“二”:“办案第二原则,要多想,但不要多想。”
与此同时,渔家乐公司内,马国雄还坐在会议室,慢悠悠地品着面前一杯上好的龙井。
茶叶的清香稍稍驱赶走手头的烦忧,他对着表面别无他人的会议室里说:“他走了。”
随着话音落下,房间角落摆着佛像的柜子被往外推开,一个和马国雄三分相似,但更加年亲轻朗的男人从隔间里走出。
“真是只嚣张的黑老鼠。”男人这样评价宁皓,语气中的不爽溢出屏幕。
“没你嚣张!”马国雄把茶杯甩到地上,呛啷啷砸个粉碎。
男人被吓一跳,随即做出讨好的样子:“哥,没必要发那么大火嘛。”
马国雄直到现在也没正眼看过他,说:“‘哥’?你不会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狗屁‘血浓于水’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马国斌没回话。
“念在你这么多年的付出,等这次风头过去,我会给你笔钱,然后,滚出这个国家,越远越好。”马国雄取来一个新茶杯,往里沏茶,“至于你的职务,我已经找到替代的人选了。”
马国斌有些不悦,但没敢发作,走到门口,想要离开。
“等等,”马国雄叫住他,吩咐道,“不要靠近天南,他来找你的话,你也让他走开。”
“怎么?怕我教坏他?”马国斌嗤笑道,用讽刺来报复哥哥的鄙视,“我亲爱的哥哥,你不会以为,他是个好孩子吧?”
“用不着你告诉我。”马国雄长叹口气,难掩心中的愧疚,“若不是事务缠身,我早该把他送到大城市里去的,我欠他太多。”
马国斌没兴趣再听哥哥的自责,重重地把门一甩,哼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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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黄德兴的父亲,黄智。
他还是老样子,短寸头,圆框镜,身披一袭打着补丁的白大褂,脚踩一双棕色的牛皮鞋。
“来啦,小温,”他面色平静,让过身位,“进来吧。”
走进门后,首先要通过一道逼仄狭长的走廊,格温远远听到包柔愤怒的声讨:“太过分了,他们太过分了!”
声音随着格温的前进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振聋发聩,格纹苦笑着想,包柔生气的时候,总控制不住嗓门。
“黄丽莉那个贱女人,脸都不要了!!”
“你小声点吧,万一他们有谁路过,给听到就完蛋了!”一个略显胆怯的男声劝阻道,这是黄德兴的声音,他从小到大都这样,胆小怕事。
穿过走廊后,空间豁然开阔,一间不大不小的医务室出现在眼前,洁白的铁架病床上躺着被裹成木乃伊模样的韩寒,一旁坐着人高马大的黄智兴,包柔则扎着干练的马尾,靠着墙咒骂。
“格温!”包柔见到格温,立刻扑上来,把头埋到她胸里,愧疚道,“昨天都怪我让你帮忙,我对不起你。”
“没事,怪我自己,”格温安慰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感到自己陷入一团白花花的软肉里后,包柔立刻注意到异常,她抬起头问:“你吃木瓜啦?”
“长身体了,”格纹应付过去,眼神早已飘到病床上,“韩寒怎么样了?”
“伤得很重,”身后的黄智跑进来,挂在胸前的听诊器一晃一晃得,说话间有些沉重,“左臂和右腿小腿骨折,左眼眼眶有一道1毫米的裂痕,皮外伤更是不计其数。”
“他妈妈知道了吗。”格温担忧地问。
回答她的是病床上的韩寒,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说道:“她知道,还跟我说‘记得多找马家讹点钱’。”
“你妈也是个贱人!”
“小柔!”黄智的呵斥依旧软绵绵,但总也算拿出了点身为大人的威严,“别乱说话。”
这句话如同一根火柴,瞬间点燃包柔心胸里的炸药:“我怎么啦?你们大人一个个都在干什么!都是哑巴吗?就算我爸那个头也像个卵蛋人也像个卵蛋一样的警察局长在马国雄跟前屁都不敢放一个,我们就不能把状告到东海市去吗!不能告到京都去吗!他手眼通天,还能——”
“够了!”黄智的音量好不容易有一回盖过包柔,他一向整齐的中分都被气得有些凌乱,“你以为没人试过吗?!”
在理解话语背后的可怕含义后,胆大如包柔也没再说话了,场面一时间诡异地安静下来。
黄智长长地舒口气,似乎刚刚的发火耗尽全身的力气:“杀鸡儆猴之事,我不想再看到了。你们以后离那群人远一点,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白袍医生挥挥手,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辛酸的话语,在四位少年的耳畔回响,“再忍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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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场就忍不了了!一个大步冲上前去,”宁皓夹着烟头的手猛一挥,嘴里的牛逼吹到正高潮,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那歹徒没反应过来,被我扑倒在地,他功夫不错,但和我比,还棋差一招。”
“然后呢?”白小树显然听得入迷了。
“还能发生什么?英武的宁队长将其制伏,但自己也身负重伤,”宁皓指指自己脸上的伤疤,“这道疤就是这样来的。”
“厉害,”白小树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又好像想到什么,带着羡慕说,“我也想像宁队一样惩治罪犯,为百姓伸张正义。”
宁队吸一口烟,满意地点点头,说:“没想到你个子小小地,志向却很伟大。”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又补充道:“该说不说,你现在不就在伸张正义吗?”
“是啊。”白小树显然有些开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