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而发
十年后,再次与许久未见的舰娘们重逢会是怎样一种感觉?
“十年了……”
从地下研究所离开的指挥官久违地呼吸到了地面上的空气,望着与记忆中截然不同的蓝天白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世界得救了,虽然这么说颇有种王道热血漫的感觉,但事实上真的如此,人类终于击败了那些来自“外界”的敌人,避免世界再一次重蹈覆辙。
指挥官和舰娘们也足以被称为英雄,他们为拯救世界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而十年,则是指挥官为之付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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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的决战中,他被炸掉了半个身子,花了十年时间才保住自己的生命,现在他已经有四分之三的身体都被义体替换。
直到今天,他才偿清了这份代价。
坐在专车之中,指挥官梳理着已经有些褪色的记忆,还算活跃的心情也随之渐渐沉寂。
十年了,她们还好吗?
————
“光辉开了一家专为女性定制礼服的小服装店,知道的人不多,基本只有一些有关系的贵妇人才知道那里。”
为指挥官开车的司机似乎很熟悉舰娘们在战争结束后的生活,当指挥官问起时,总是能侃侃而谈,就连位置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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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去那里看看吧。”指挥官如此说着,心情却有些复杂。
世界正在逐步回到正轨,而舰娘们也似乎开始有了自己的生活,过往的战争阴影与压在她们身上的重担都已经烟消云散,那么作为那个还停留在“十年前”的人,他是不是不应该去打扰她们的生活?
专车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但指挥官却有意让司机放慢了速度,似乎是在犹豫。
但车终归还是开到了光辉的小店门口,此时这里已经停有了四五辆车,都是大牌货,说明来的人身份并不简单。
指挥官透过车窗远远看去,看到光辉正与一群贵夫人开着茶会。
沐浴在阳光之下的白色身影似乎仍然与十年前一模一样,清风吹拂间,裙摆微微飘动,也为指挥官有些褪色的记忆重新染上了色彩。
【……指挥官,能感受到光辉的心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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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某一次他和光辉两个人的独处茶会中,他握住了光辉的手时,光辉对他所说的话。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但十年时间已经能改变很多东西。
“您要下去看看吗?”当司机如此询问着时,指挥官看着光辉那张岁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漂亮脸庞,最终摇了摇头。
他觉得,也许就让记忆停留在十年前更好。
“……那么,接下来要去哪儿呢?”
司机的声音将指挥官从沉思中唤醒,而后,他选择了大凤。
他想知道,这个有着些许心理问题的女孩现在怎么样了?她能正常生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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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啊……大凤小姐现在独自住在一个充满鲜花的庄园中,每天都能看到她给那些植被修枝呢。”
“是这样吗?那也挺好……”司机的回答让指挥官有些心安,毕竟大凤曾经表现出了对他堪称病态的欲望,他深怕十年不见会让这个女孩的心理疾病更加严重。
旋即他又有些微微地失落,有那么一瞬间他曾希望大凤还保持着对他超乎寻常的感情,还像以前那般眷恋他,
不过这个想法仅仅只维持了一刹那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在他心中,只要舰娘们过得还好就行。
专车很快就开到了大凤居住的庄园门口,说是庄园,其实就是一座有前后花园的小房子,里边开满了花,甚至有一些顺着枝条蔓了出来。
那些花开得很繁茂,很显然它们的主人是在用心照料它们,但即便这些花再艳丽,也依然无法和花园中心的那抹红色身影媲美。
那是大凤,虽然穿着的是一件普通的园艺服,甚至连颜色都是淡色,但指挥官总感觉自己看到的是一个红得刺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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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回忆在此刻与这道身影产生了重叠,繁花的幽香也逐渐沁入人心,记忆现在不仅有了颜色,也有了气味。
【指挥官大人……您对大凤的身体……满意吗?】
一股扑鼻而来的香气让指挥官回想起了那个夜晚,也有着如现在这般深沉的花香,令人分辨不清究竟是来自人的还是来自花的。
回过神,他还坐在专车中,而大凤仍然在打理那些鲜花,并没有注意到不速之客的到来。
在司机询问的目光中,指挥官沉默了一会儿,让车继续开往下一个地方。
大凤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他还是不要去打破这份来之不易的安稳吧。
“……下一个,是要去贾维斯那吗?”司机这次似乎已经知道了指挥官的目的地,不需要询问,就已经确定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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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指挥官虽然有些诧异这位司机为何能知道他的想法,但还沉浸在一种莫名孤寂的气息中的他并没有深想,而是点了点头。
于是时间随之流逝,没过多久他就来到了贾维斯生活的地方——一家开在城市郊区的小药房。
“这是一位独居的老太太开的,店面很小,也就只能给周围人开点治疗感冒咳嗽的药,基本没什么人来,但也很清静。”
“贾维斯是主动来给老太太帮忙的,她看老太太一个人生活有些不方便就留了下来,这一晃十年过去了,老太太也去世了,只留下贾维斯一个人还经营这里。”
司机絮絮叨叨地说出了这里的情况,也让指挥官基本了解了贾维斯这几年的生活。
此时他的视线透过了车窗,来到了药房中。
柜台上,贾维斯似乎正在算账,手中有一个这个年代很难见到的东西——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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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维斯自己是不可能有这个东西,这大概是那位老人留下来的,看她噼里啪啦飞快地操作模样,显然已经十分熟悉算盘的使用方法。
而贾维斯这幅认真的模样也让指挥官有些愣神,久远的回忆被随之唤起。
他想起来曾经贾维斯也是这样在秘书舰职位上工作的,他们相互陪伴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直至最后一刻。
【指挥官,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的……永不分离。】
心脏似乎有了一股刺痛,也为蒙尘的记忆添上了最后一份实感,他似乎听到了和贾维斯在教堂中许下誓言时的声音,而他也亲手为贾维斯戴上了戒指。
然而在他愣神之时,贾维斯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拨动算盘的手微微停滞,她的目光也望向了那辆特别的车。
即将对视之际,指挥官猛地低下头,让司机赶快将车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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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理性告诉他不必这么做,然而时间的差距给他带来了巨大的恐惧。
她们已经来到了十年之后,而他却仍然停在“十年之前”,他们的回忆、他们的关系有了十年的断档,他似乎成为了那个被抛弃的人。
所有人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那么他呢?
现在世界的危机已经解除,已经不再需要他和舰娘了,他们理所应当地应该开始新的生活。
而他,或许只是还暂时没有从地位的改变中走出来。
漫长的沉寂后,指挥官终于从杂乱的思绪中复归平静,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港区指挥官了,而只是一个普通人。
他觉得他应该努力去适应新的生活,过去的那些回忆,就将之当做宝物深埋在内心的最深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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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镜头回转。
光辉目视着一辆特别的车从视野中离开,而后端庄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优雅地向茶会中的贵妇人们告了声歉后,回到了自己的小店中。
一开始这些贵妇人们还以为光辉只是去补妆,却没想到当她再一次出现时已经提着一箱行李,门店也挂上了停止营业的牌子,看上去像是要远行。
“光辉小姐,怎么这么突然……”有位贵妇人十分惊讶,毕竟她从来没有听说过光辉此前有任何的远行计划。
却见光辉嫣然一笑,迈着轻快的脚步,悠然说道:
“为了去见一位故人,一位思念了很久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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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人们从未见过光辉露出这样的表情,然而女人的直觉也让她们意识到了什么,随即一个个都有些激动起来。
“另外……”光辉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像一个调皮的小女孩那样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我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