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庭宇一遍又一遍地盯着监控，已经看了第三遍。
所有监控里的人都查核查过一遍，而最有嫌疑的章宇又不可能。他无力地捶着桌面，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难道真的有鬼？他不禁回想起李基和自己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为什么会那么说？
这时候，针对三个人的尸检报告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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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基是被人勒死的，死前遭受过攻击。另外两个人都是被四亚甲基二砜四胺毒死的，也就是俗称的毒鼠强。死亡时间是一天前。身体没有其他受伤害痕迹。”
“毒死的？”
“经调查，他们是一对老夫妻了，有一个儿子，但已经去世了。夫妻俩一直安分守己，有一份不错的退休金。”
“现场难道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吗？指纹，血迹，杀人犯不可能什么证据都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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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冷静下来……”法医岳华说道，“除去这三个人的痕迹外，的确还有一个人的指纹痕迹。”
“谁？”
“老夫妻的儿子。但他两周前已经死于一场火灾了，屋子里存留他的指纹并不奇怪。”
丁庭宇沉思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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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庭宇，你觉得有蹊跷吗？”
“两周前……火灾……”丁庭宇反复念叨着，忽然抓住岳华的衣领，“能确认吗？有没有可能他没死呢？”
“他已经死了。这个是确认的。”
“有没有是鬼做的呢？”看着丁庭宇的失魂的表现，岳华拍了拍他的肩。“你该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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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庭宇在办公室发着呆。这时候，办公室进来了一个女生。
她非常职业地朝着丁庭宇敬礼，说道：“我是黄珏，今年刚毕业分配过来。”
原来，这就是接替李基的人，仍旧是一个实习生，关键还是一个女的。丁庭宇不禁有些失望，毕竟新人本来就很麻烦。
“你自己先从了解案情做起吧。”他把一叠卷宗扔到她面前。“我现在很忙，不要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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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张队那边已经了解过了。”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似乎一点儿也不紧张，“您现在负责调查这个章宇，同时还想调查谋害李基前辈的犯人。不过，我希望可以帮助到您。”
丁庭宇并没有回答她。黄珏也没有再多嘴，而是来到曾经是李基的座位上。她利落地收拾好凌乱的桌面，很快就将李基那从来没理清楚的文档收拾好了。
“你在干嘛？”眼看着她将李基的东西都扔进垃圾桶，丁庭宇终于爆发了，站起身来呵斥道。
“这些都是李基前辈的笔记，不是什么必须留档的东西。我想您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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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小点儿，你影响到我了。”丁庭宇冷冷地说道。
“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现在不是沮丧懊恼的时候，不是吗？如果死的是您，您希望李基也这么垂头丧气吗？”
丁庭宇愣住了。他终于抬头正视了这个叫黄珏的女孩。干练的短发，坚毅的眼神，没有一丝新人的稚气。他不禁吃了一惊，毕竟李基在身边待了一年多，却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的眼神。
那是职场老手的眼神，没有任何害怕和恐惧，甚至可以说冷静得令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突然间，他对眼前这个所谓的新人有了一点儿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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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前见过死人吗？”
“见过。以前实习的时候黄宗玉老师带着去过现场。”
“原来你是黄宗玉老师的学生啊，怪不得。”黄宗玉是丁庭宇刚入职时的前辈，当时在局里名气非常大，据说办过不少轰动全国的大案，经常被省里抽调过去帮助指导案件侦查，还上过央视的法制节目。前几年他退休后就去了警校带新人了，不过还是会每年来局里看望看望老同事们。“所以以前从来没有独自碰过案子是吗？”
“是的，不过基本的流程我差不多都知道。黄老师都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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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没有用，在学校里的和现实中的完全是两回事，就好比你在游戏里就算是再怎么牛逼的射击高手，甚至靶场上也能百步穿杨，但到了真正的战场上，甚至可能连抢都不知道该怎么开了。”
丁庭宇忽然觉得自己挺蠢的，自己竟然在这种时候和一个新人瞎聊起来了。他不止一次地看着黄珏的侧脸，总感觉有些似曾相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认识不到一上午的小女生，竟然给自己一种老手的感觉。
“目前我们有两条线索:一个是曾经去过凶案现场的章宇，这小子肯定有猫腻，但问题是李基是在他离开后才被杀的，所以就算他有嫌疑也只能说是那两个老人的；另一个就是搬走的房客们，不过只有他们的身份信息，并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了。
“调查的事交给我吧，丁队您安心盯章宇。”黄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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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行吗？”丁庭宇说道，“我入职第一年也跟了差不多六七个案子才开始有资格……”
“可以。”黄珏镇定的语气，令丁庭宇不禁陷入沉默。现在院里的确人手不够，自己又要盯着那小子，说不定真的……
“你有过独立调查的经验吗？”
“没有，但我经常听爷爷给我讲怎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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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爷爷？”
“对，就是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