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渺渺
00
剑咬之虎的第一任会长是个暴君，人人都怕他。
剑咬之虎的第二任会长是个爱哭鬼，但人人都爱他。
01
杰尔夫说我们在很小的时候就全都认识。纳兹天天和伽吉鲁打架，温蒂一边哭一边劝他们的架，而我和斯汀把他们俩当大哥一样崇拜着。照杰尔夫的话来说，我和斯汀应该从小就认识，但在我的记忆里，我从没见过斯汀幼年时的模样，我第一次遇到斯汀是在一个夏天的傍晚。
那年我八岁，还没有把头发留长的打算。我坐在河边钓鱼，弗洛修在不远处的花丛里扑蝶。事实上那天我的心情并不好，我一直崇拜的英雄被人打趴下了，他非但没有去复仇反倒加入了原本敌对的公会，这件事让我一时间难以接受。我当时无法理解铁龙伽吉鲁那么做的缘由，有人说他是因为软弱，也有人说他是被那个公会的精神所吸引。
我就是在那个最心烦意乱的时候遇到斯汀·尤克列夫的，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哭。那会儿水面上的浮标正好动了动，我正等着它在再往下沉一点儿的时候，一声凶狠的威胁突然从我背后传来，他说：
“快给我走开，不然我就揍扁你。”
我回过头，看到和我年龄相仿的金发男孩正站在我背后，脸上挂彩，衣服破破烂烂。若不是他的话里还带着颤音和他红红的眼眶、带泪的眼角，我可能就会对他真的有所戒备了。我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责备他把我的鱼吓跑了。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这家伙，”他立马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领子，冲我扬起他带血的拳头，我看到他脸上有泛着光的鳞片若隐若现，“你难道不怕我这个怪物吗？”
“怪物？” 我顺势接下他的拳头，他的气味让我隐约觉得熟悉，有点像隔壁街上刚出炉的金黄柔软的肉松奶酪蛋糕，“你是人鱼吗？”
“什么人鱼？”
“你的鳞片。”我伸出手想指他的脸上，结果他别扭地歪过头去，我的指尖碰到了他左耳上的几何体耳坠。
他嘁了一声，松开我的领子，自顾自在我边上坐下来用清澈的河水清洗他的伤口，淡红色的血稀释在河水之中很快消失不见。
“所以，你是什么怪物呢？”我问他。
他没说话，只有涓涓水声和鸟鸣替他回答。同样近乎血色的夕阳照过来，他整个人轮廓都镀上一层发光的边，我仿佛依旧能看到他眼角闪闪发光的泪花。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他说他屠龙，有很强的魔力，会用强大的灭龙魔法。
“这算哪门子怪物，”我嗤笑道，“灭龙魔法又不是吃人魔法。”
我也会这种魔法。
“但是它会伤人。”他执拗地回答道。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魔法本来就是用来伤人的，你要做的就是驯服它，不让它伤到你自己就好了。”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向我，睁大眼睛：“那如果伤害到了不想伤害的人呢？”
他的问题问倒了我，我从未想到过这一点，在暗黑公会的日子从未教过我如何解决这样的问题。
“也许道歉就好了。” 我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给出答案，“只要没死，就还能道歉的吧？道歉了，不管有没有被原谅，总之只要你心里不再觉得愧疚，不再觉得良心不安就好了。”
他愣愣地看着我，似乎是没转过弯来。接着，他的脸上慢慢展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彻底擦干眼泪，站起来对我说他明白了并向我道谢，我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蹦跳着跑走了。
对了，临走前，他还扔下一句话，说我这个模样看起来呆头呆脑不太聪明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睿智。
也是在那一天开始，我决定把头发留长。
02
我和他第二次见面已经是在两年之后剑咬公会的地下竞技场，他作为加入公会的最后一道试炼关卡站到我面前。显然他并没有认出我，站在我对面笑得恣意嚣张，戴着暗蓝色的手套冲我勾勾手指，示意我先来。我站着不动，影子无声地向他脚下蔓延，他以为我故意挑衅他，冲我露出他尖锐雪白的牙齿，朝我冲过来。
白色圣洁的光魔法凌厉迅猛。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我在这一战里和他打成平手，确立了我在剑咬和他一道作为双龙的王牌地位。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相比，他有了很大的变化。他变得脾气急躁，除了比他强大的人，他一概不放在眼里。起初我和他没有什么交集，他傲慢自负，眼里只有强大的纳兹·多拉格尼尔；我沉默寡言，只有一直跟着我的弗洛修能和我说上几句话。若不是杰曼会长下令让我们两个练出光影的组合技来，我们可能也不会有以后的故事。
一开始组合技的修行并不顺利。斯汀从来不愿意配合我的节奏，我也不喜欢他过分耀眼的光芒，我们的组合技打出来完全就只是在各自展现自己的强大魔法，丝毫没有组合的味道。杰曼在看了我们一个月举步不前的修行结果后大为光火，这个擅长洞察人心却又冷酷残忍的男人果不其然对我们施予了惩罚。
他勒令我们在所有公会成员的面前先后互相脱去对方的衣服，把对方吊起来，用带着倒刺的藤条鞭笞对方，还要用舌头舔去对方身上流出来的血液。
斯汀在听到杰曼的话之后，垂在两边的手捏紧又放下，整个人微不可见地颤抖起来，他紧咬着下唇，不敢抬头，却也不愿动一步。在高大的杰曼面前，他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弱小孩子那样瑟缩着不敢轻举妄动。
毫无疑问这样的惩罚对任一个这个年龄的男孩来说都难以接受，更不用说像斯汀这样自负的人。但我意识到忤逆会长命令的后果可能更为惨烈，我选择做先迈出那一步的人。
我走到他面前，向他展开双臂，示意他先对我动手。他把下嘴唇咬得出血，过了好一会儿抖抖索索的手指才解开我的扣子。他拿起藤条时的手依旧没有停止颤抖，他看向我的时候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却没有真的开口。
也许他是想说抱歉的，我那么想。好在我生来情感迟钝淡漠，在暗黑公会的经历也让我足以应付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鞭笞的局面。等到杰曼看够了我麻木如尸体般的反应，他命令斯汀舔去我身上身上渗出来的血。
斯汀垂下眼，低头用舔舐伤口的模样乖巧又可怜。他的睫毛翕动着，细软的舌尖在我的肌肤上轻轻游走。等到他抬眼看我的时候，他深蓝色的眼里满是破碎的星光，嘴唇被他自己咬的破烂，那上边沾的血不知是我的还是他自己的。
恰在这时，大小姐从外边回来，将天狼岛消失的消息告知杰曼。天狼岛的消失意味着妖尾公会的主力全员覆灭，失去主心骨的妖尾再无独占鳌头的可能，属于剑咬之虎的时代即将到来。杰曼为此仰天大笑，却没有半点放过我和斯汀的意思，他叫我们继续。
斯汀愣在那像是被石化一般，就算我叫他的名字，和他换了位置，把他绑上刑架开始鞭打他，他也没有丝毫明显的反应，他眼里的光彩消失了，垂着脑袋没什么表情，只有他的肌肉因为疼痛而一下一下地抽动。他的猫躲在别人腿后的阴影里和我的猫一起哭的稀里哗啦，却不敢出声，怕被杰曼听见而为我们召来更多的惩罚。
鞭笞结束后，杰曼又下令叫我们把川斯缪特*雪山脚下的巨石推上山顶。那时已经是冬日夜晚的八点，我和斯汀在风雪之中走向川斯缪特雪山，去推那块该死的巨石*。那块巨石沉重无比，缺乏衣物和风雪凌虐的寒冷，尚未愈合的鞭伤再加上饥饿与疲惫，使得推到山顶的任务艰巨无比。第一次我们在把它推到半山腰的时候，因为乏力而失手让它滚回了山脚；第二次推上来的时候，巨石因为裹上沿途的积雪而变得更为硕大沉重，它在更往上的位置又一次逃离了我们的双手，往山脚滚去；第三次，我们终于快要到达山顶的时候，斯汀突然失去了力气，巨石毫不留情地从他赤裸的脚上碾了过去，径直奔向已经不在视线里的山脚。斯汀赤裸的双脚已经被冻的发紫，他追着巨石往下跑了几步，踉踉跄跄，最终摔倒在地。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他趴在地上迟迟没有起身，接着发出一声悲伤的低吼，和雪一样洁白的圣魔法爆裂开去，山体上的积雪受到震动，跟着发出隆隆响声。
他哭的撕心裂肺，他的眼泪在流出来的瞬间变成晶亮的冰碴滚落在雪里消失不见。我迈到他身边，试图拍拍他的背来安慰他。他的睫毛因为泪水而结上了厚实的霜花，在风雪之中，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甚至因为结冰的泪水而差点睁不开眼。
我第一次说出为了安慰人而编造的谎言，我对他说他们没有那么容易死，你应该相信他们，毕竟他们是最强的。
他的鼻子因为哭泣和寒冷而发红，他噙满泪水的眼里因为这句话而重新有了些光亮。
我们脚下的雪因为他方才的咆哮而猛然溃落塌陷，我赶紧将他往后拉了一把，两个人一道瘫坐在安全的雪地上。
我伸出手想抹去他脸上已经固化成冰的泪。这回他没有歪头躲避，我的手掌贴到了他的侧脸，拇指揩去他的眼泪，手背被他摇摇晃晃的耳坠蹭到。我笨拙地试图抱住他想要让他尽快停止哭泣，在这样低温的环境下脱水是十分危险的事情，纵使强大如灭龙魔导士也不能掉以轻心。
然后，他终于停止了哭泣。
我们互相搀扶着走下了雪山，一起用咆哮毁掉了那该死的巨石。
斯汀回去后发了一个星期的高烧，为了防止合体技修行的一再延期，我和弗洛修搬到了他的隔壁好来照顾这个病号。在照顾他的那段日子里，我了解到原来斯汀并不像他表现得那么难相处。可以说他像极了那种曾被主人抛弃过的猫，黏人至极却又假装自己毫不在乎，你得背过身子假装离开才能看到他懊恼失落的表情，听到那些他以为来不及说出口的挽留。
等斯汀彻底痊愈之后，我们重新开始了合体技的修行，这一回，一切都顺利到不可思议。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03
斯汀对过去有种执念，不管在这几年里，妖精的尾巴是如何一点点被我们踩在脚下，逐渐落在后面被世人哂笑遗忘，他还是始终坚信纳兹·多拉格尼尔有一天会回来，就像我当初在川斯缪特山上哄骗他的那般。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把纳兹当成遥不可及的梦想来永久追逐，但并非如此。直到我们双双被植入龙水晶获得了随意使用龙之力的本领，不管哪方面都足以证明我们的实力远超第一代的灭龙魔导士，斯汀也依旧对纳兹念念不忘，尽管他此时的念头已经从单纯的追逐崇拜变为要与纳兹一决高下。
与日俱增且逐渐无人可以与之匹敌的力量让斯汀变得更加忘乎所以起来，他像个被彻底宠坏的孩子一样借由任务的名义肆意释放他张牙舞爪的光芒，而我从未对此有过任何一点阻拦。我冷眼看着他慢慢开始对别人说出些尖酸刻薄的话，那些言语与他的魔法一样可以伤人至深，而他毫不自知，或者说他早已遗忘很久以前我们初遇时他原本的模样。我们把来自杰曼关于“胜利即正义”的教导深刻入心，一同战斗碾压他人，这种感觉实在是好极了。我明白这是因为人并非生来良善，残忍和自私才是与生俱来无需教导的东西。我是如此，斯汀也应是如此，他本应与我一样也是如此。
他本应如此。
但某次围剿某个暗黑公会的任务让我猛然发觉斯汀和我其实并不是同一类人。我见惯腥风血雨，人情冷漠与世态炎凉，而他还没有。
任务结束后，他在那堆废墟上坐了很久，他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捂住脸，金发散落下来完全遮去他的表情，他的手套被罕见地扔在地上沾着血和尘埃。
我喊他说是时候离开了，他依旧把脸埋在手与头发的阴影之中。过了半晌，他才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
“我没有想要这样，我只是想打败他。”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有时候置对方于死地是最简洁明了的办法，这恰好证明你是强大的，不必为此惴惴不安。”我平淡地回答他，“况且你是灭龙魔导士，你杀死过龙。”
他闻言抬起脸，我看到他指缝间稍瞬即逝的水珠，湿漉漉的蓝眼睛里迷惘而痛苦。谁能想到剑咬之虎强硬嚣张的斯汀·尤克列夫其实是个爱哭鬼呢。
“但我并没有像这样细节的记忆，那些人在消失前的眼神，溅到我脸上的血，那些抽搐的肢体……我只是记得我杀了柏斯洛基亚这件事，却不像现在这样。罗格，我不知道……”
“胜利即正义，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阻碍都可以毫不留情地扫除。你忘了会长说过的话吗？”
“可是……”
“正因为他们是如此脆弱易碎才会轻易死去，如果他们强大就不会连你一记咆哮都接不下来。错不在你，斯汀。”说着，我用影子慢慢吞噬了他那副已经被弄脏的手套，直到最后那一点儿不再洁白的袖带也消失殆尽，“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换上一副新手套，继续下一个任务，成长，然后变得更强。”
他仍坐在那里发愣，也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我说给他的话。我没有伸手去拉他，在解决掉他的旧手套后，我就转身离开。
我知道他会跟上来的。
果不其然，在我走出大概两个小时之后，他追上来了。他看起来似乎与往常别无二致，用兴奋的口吻对我说：
“纳兹先生也一定会这么想的，毕竟他那么强，妖尾也曾经是排名第一的强大工会……”紧接着他的声音就低沉下去，自顾自地说着些自我催眠的话来。
我真不知是该为他这么快重整旗鼓而感到高兴，还是为他那无厘头的，什么都能扯到纳兹身上去的偏执所烦恼。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斯汀并非在以我设想的那种方式生长，他依旧是个爱哭鬼。
04
或许上天真就被斯汀这种不可救药的执著所打动，在第七年的时候，妖尾的主力军全都奇迹般地从天狼岛活着回来了，他们甚至来到王城花都参加大魔斗演武，试图让妖精的尾巴重绽往日光辉，我们还在比赛开始前就和他们打上照面。那会儿我正和斯汀正现身说法教一群不识好歹的家伙该如何正确地用后脑勺看人，纳兹·多拉格尼尔——昔日里被奉为拥有强大力量的火龙，像个落魄的小傻子一样从围观人群的脚底下爬出来，顶着一头鸡窝式的粉毛，上面还粘了灰尘和不知是谁的口水。
如果放在三四年前，斯汀这样遇到他死而复生的童年偶像，他必定会像快乐的小狗一样摇着尾巴朝纳兹冲过去，尽管现在他也确实朝纳兹冲过去了，像只傲慢的雄孔雀那样耀武扬威。他用与平日无异的骄傲口气嘲讽了纳兹一番——在旁人看来是如此，我却看到了他的惊慌失措与口不择言。关于他所谓屠龙的经历大多是外人津津乐道，他鲜少自己亲口正面提及甚至把它当作炫耀的资本。而现在面对纳兹，他却说了那些话，把自己表现得像是个无畏而强大的混蛋，充斥着对纳兹发起挑战的邀请。
但命运并不站在斯汀这边，它一直在残酷戏弄斯汀。它如此戏剧性地让纳兹重新出现打破平衡，让我们输了比赛；斯汀因而失去他从小到大的伙伴雷克特，接着又用骇人的恨意杀死杰曼，被大小姐逼迫威胁却最终还是输掉比赛。
一切关于他的大起大落，我始终是那个冷眼旁观的人。或者说，从一开始遇到他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做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或者说是恶意的引诱者。我未曾教会他善良仁慈，却把阴翳和冷漠一次次展现予他。
我从未主动向他迈出一步，直到他笑着向我跑来，背后还跟着一条未来的我带来的恶龙。
那个时候莱欧斯在影子里说过的话再一次在我脑子里发出回响。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未来我会为了得到力量而杀死斯汀，这是我们的宿命。”
追着他跑来的龙发出怒吼，地面都随之震动，叫人足底发麻。斯汀保持着原来的速度绕着我跑了一圈，快乐得像是刚从游乐场里出来。他对未来毫不知情，和雷克特的重逢以及多拉格尼尔对他的鼓舞，这一切早已把他所有的勇气尽数归还。他现在什么都有，他无所不能。
“罗格·切尼，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
他绕了一圈后，在我背后站定，他温暖的肩背靠上我的，他说两个人一起更有胜算不是吗。
但在以后，在莱欧斯描绘的未来里，所谓的胜算会是我刺穿他的心脏，取出他的龙水晶。他的躯体会变得冰冷，他的金发会干枯，他瞳仁会变成浑浊的灰蓝色。
我将再也不能看到他欢笑、落泪。
再也不能与他并肩作战，把后背交给对方。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你懂得审时度势，知道什么才是最佳选择。”
然后我说，斯汀，如果有一天我染上黑暗，请你用光将我制裁。
“愚蠢。”
05
自龙王祭之后，一切重归和平，斯汀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肩负起会长职责的时候也有模有样起来。
他学会了何时收敛他的锋芒与人亲近，何时展现他的闪耀诱人追随。他向昔日里被杰曼羞辱后逐出工会的人们抛出橄榄枝，用他的真挚与热忱把众多人心收拢在手；人们把他当作榜样，视他为希望，他逐渐变成一种信仰，给予人力量，就像光一样。 以上内容来自hlib.cc。更多中文H小说尽在hlib.cc。
但另一方面，他依然保持着那份迷人的稚气，偶尔的撒娇或是耍小孩子脾气，足以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去宠爱纵容他。
我和他的关系比起以前也变得更为密切，但为了进一步规避未来我们会分道扬镳乃至兵戎相见的风险，我必须断绝他对多拉格尼尔可能会产生的任何一点情愫，让他的心向我这边彻底倾斜。
我心里十分清楚，斯汀是那种永远迷恋求而不得之物的人。
触手可及就站在身边的人对他来说可以是至亲可以是挚友，但绝对不会成为至爱。
合适的机会很快就来了，我们接到一个去莱雅城*的任务。
因公会事务缠身，长期没能出外勤的会长得此机会像是被放了风的